和谐之地 鸟的天堂
何为生态?通俗点说就是原始生物在当下环境里,活得好不好。西双版纳作为我国唯一拥有热带雨林的保护区,大象、孔雀、金丝猴......数不尽的动物寄居,是我们熟知的动植物王国,够生态了吧?但在自然科学的世界里,它不是云南的生态名片;而名副其实的生态名片却悄悄落在一个大家所意想不到的地方——腾冲!
因倚偎高黎贡山,是令世界羡慕的博物馆。
喜马拉雅、天山、秦岭、太行山、祁连山......在国内众多名山大川中,关于高黎贡山,你是否很少听说过?
这座蛰伏在云南西部边缘的山脉,虽低调却绝不是平凡之地。从北到南延绵600余公里,北接青藏高原,南接中印半岛,东邻横断山系的怒山山脉,西毗印缅山地。低至700多米,高至5000多米,生来就是隔绝与天堑的代名词。巨大的落差阻挡了西南季风,留下充沛的水源养育植被、河流。
“这里森林遮天蔽日,百兽呼啸横行,仿佛混沌初开,荒蛮未褪。在2800平方千米范围内,集中了全国17%的高等植物(其中7.72%为特有物种),和20%的哺乳动物(其中1/3为特有物种)。高黎贡山的生物多样性,在整个西南山地整个中国乃至整个世界都位居前列”。《星球研究所》曾这样形容高黎贡山,要知道相比之下以物种丰富著称的西双版纳,特有物种的比例也仅有3.62%。所以,虽在国内旅行圈不出名,但在国内外的自然专家眼里,它早已是神一般的存在。
近100年来,国内外一次次探索,“世界物种基因库”、“世界自然博物馆”、“生命的避难所”、“野生动物的乐园”、“哺乳类动物祖先的发源地”、“东亚植物区系的摇篮”、“雉鹊类的乐园”......乐此不疲的称赞着。
后来在2000年,高黎贡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总面积达40.55万公顷,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生物圈保护区”。
腾冲就在高黎贡山西麓南段,这个世界生物圈保护区内。
你只要去过腾冲,就会知道,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它依然保持着如初的生态和谐。
这一切,离不开这里的民风。有个秃杉的故事,或许可以告诉你原因:秃杉属国家二级保护树种,有林业专家在上世纪80年代说,秃杉大树在中国只有10多棵了。他们却不知道在腾冲,有无数棵......
相传,在和顺古镇有两棵至少有500年树龄的古秃杉,时有一豪绅欲将其伐做棺木,激怒乡民。当时任云南第一殖边督办的李曰垓,挺身而出,率众护树,写了一首《双杉行》长诗,有诗句说:“有敢伐者头可斫”。这种保护古树的气概,如护家人。
虽然居于高黎贡山下,森林资源足够丰富,但像故事里村落村民爱树护树的举动从未停止。
猴桥镇从60年代起至今,已经人工种植300多万棵秃杉…新岐村从分田时就保护住了山林未被采伐,目前村里已自建人工林场6.5w亩。
从百年前,他们的老祖宗就教导,必须世代种树。银杏、大泡核桃、油茶、秃杉、木莲……生生不息,从未间断。
因为他们百年如一日的爱惜,现今的腾冲,才能一直保持位居世界的生态之貌。目前其境内森林覆盖率已经高达75%,成为名副其实的云南生态名片。
人与自然和谐交融的美好,既是腾冲本身的特质,也是人们前往旅行感受到的内涵。
腾冲的魅力,不是集中于一处,是渗透在绿水青山里。
如果要理解腾冲,最好的方式是走进和顺古镇。600多年历史,一砖一瓦都像是沧桑回眸,这里养了无数华侨,骨子里都透着书香儒雅。
2005年,央视评选《中国十大魅力古镇》,和顺荣登榜首,央视名嘴崔永元作为和顺名镇的推介官,在推荐的时候,故意正话反说:和顺有很多不足,第一是历史太短,只有600年历史,比美国才早几百年;第二是开放太早,和顺早在400多年前就已经开放,当时的乡人走出国门,远渡欧洲、美洲、澳洲。
它是茶马古道重镇,也是西南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小街巷道处处可以看见明清的祠堂、牌坊,和其它各种古建筑......
和顺图书馆是中国最大的乡村图书馆之一,由当地华侨提供,藏有古籍、珍本,还有胡适熊庆来等文化大家的题字。这里是浸润着深厚文化气质的腾冲,从遥远的时光中走来,不落传承。
静谧古朴的村落,是它另一面的治愈。其中最让人惊艳的就是中国第一银杏村,全村800户遍布3万余株银杏树,每年秋冬,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都摇曳着黄叶,如同飞舞的蝴蝶。
光百年之上的银杏树就有300余株,600年的银杏树五六个人围圈才能抱住,自然与村落之间彼此守护。
“村在林中,树在家中,人在画中”的画面就在眼前……
火山热海,“生”“死”和谐相处——99座火山,88处温泉,也是“热”的诱惑。
“好个腾越州,十山九无头”,这说的便是腾冲的火山,如果是初来乍到的游客,一定会对这些“秃顶”的山峰感到迷惑。
状似窝头的座座火山,像露天的“地质博物馆”,每座火山都身负千万年之谜。
海拔两千多米的大空山苍翠嶙峋,踏着黢黑的火山石铺就的石阶拾级而上,在山顶俯瞰火山口,仿佛是一口巨大的火锅。斑斓的热气球腾飞在空中,镜头定格,绿色底调之上满目斑斓。这是用另一种方式,拥抱自然。
作为国内第二大热田,是中国少有的地热疗养最好之地。
若是让艺术家用一个字来形容腾冲的热海,一定是“仙”。可不,十多个高达90摄氏度以上的沸泉让整个景区云蒸雾绕,宛如仙境。
除了观赏温泉,遍地都散布着自然凉却可以浸泡的温泉。高温的硫磺泉、低温的碳酸泉等泉眼应有尽有,治病祛痛、美容养颜、放松度假……它都可以满足。
像腾冲这样具备野奢又拥有极致的度假条件,全国很少见。
天成的气候条件,丰沛的水汽滋养下,自然也少不了水的影子。走在腾冲城区,忽然听见耳边传来轰隆的水声,那是叠水河瀑布,全国唯一的城市火山堰塞瀑布,在城市里即可欣赏到“疑似银河落九天”的美景。
登上瀑布顶端的观瀑亭,如银带般奔涌而来的大盈江在熔岩断崖边猛然跌落,地动山摇,水花四溅,当地人叹其为“叠水如绵,不用弓弹花自散”。
若火山岩浆堵塞河道,则造就了另一种美景。北海湿地是一个高山堰塞湖,水面上漂浮着片片草排,犹如一片水上草原。
皮影戏,承载了时代的变迁。腾冲的皮影戏,是深藏井巷六百多年的非遗传承,也云南四宝之一的文化精粹。
“一口述尽千古事,双手対舞百万兵”,这些雕琢精磨的艺术,流淌在腾冲每座村落,是未消逝的时光......
除了皮影,号称“腾冲三宝”之一的腾宣获得了国画大师徐悲鸿的青睐,据说他从东南亚取道腾冲回国时,发现用腾宣作的画别人偷揭不下来,就特意买了三驼带回去。
这种纸沿袭了蔡伦造纸法,以构树皮为主要原料,经过捣、抄、烘等数道工艺才能制成,当地人称之为“手抄纸”。
这诗意的和谐之地,还是鸟的天堂——乡间一纸书......
翠 鸟
翠鸟是珍贵的云南亚种,它的心一定非常小,小到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否则,它何以那般紧张?每当看到它那既要紧紧盯着水中游鱼,又要时时留意路面行人的样子,我就莫名地心疼。水中一有鱼影,它们就借助芦苇的韧性将自己弹射出去,以异常精准的角度俯冲入水中,以尖锐的黑色长嘴叼住挣扎的鱼,复又双足轻点波光潋滟的河面,振翅飞向还未停止摇摆的苇秆。这让我想到“温酒斩华雄”,翠鸟就是鸟中的美髯公。而一旦路面发出什么声响,脚步声、咳嗽声、车铃铛声、说话声,即使再细微,它们的小小心脏也仿佛都快要碎掉了,它们连叫都不敢叫,就急匆匆地扬起翅膀向又远又隐蔽的苇荡深处躲避。哪怕水中正有鱼儿将小脑袋探出水面,原本只需要一秒钟的耽搁,可它们还是选择放弃。或许,在它们意识里,多一个步骤,就多一分危险。翠鸟始终远离我们的生活,它们是孤独的,从没听说它们有过群居的经历,它们是逐水而居的隐士,像极了那位孤舟蓑笠翁。四十多年前,我还生活在腾冲乡下。乡下处处水草丰泽,云影天光,恬淡安宁,我常常在小河畔、水沟边与翠鸟不期而遇。它停在芦苇最柔软的花絮里,花絮一下子被它点染成色彩丰富的锦绣。那锦绣,整体成浅蓝绿色,因为艳丽而倍显光辉。我好想打一声口哨,向它致以最诚挚的问候,而它却撇下我,一声不响地射向了连绵起伏的芦荡。芦花茂密,翠鸟却从未发出“争渡、争渡”的惊叹!
橙额鸦雀
北海湿地里的紫水鸡
棕腹蓝仙鹟
彩鹮
大树杜鹃上的鸟
蓝喉太阳鸟
茶花上的鸟
牛背鹭
清晨的腾冲城中东湖,水雾徐徐升起,山水相依宛如泼墨......
此时,数不尽的野鸭、水鸟,从静谧的世界里缓缓醒来,开始欢快地嬉戏。
腾冲生态环境优越,城市人均公园绿地面积达13.73平方米,空气环境质量优良,负氧离子平均含量每立方厘米3827个,最高达38000多个,PM2.5常年小于10,被称为“天然大氧吧”;也给鸟类提供了一个诗意栖息的天堂。
据资料介绍,目前发现腾冲有水鸟67种,其中鹭科有11种。
境内的荷花、蒲川、洞山等地常有鹭鸶群出现。
一身洁白无暇的羽毛,翅膀微微扇动,便优雅地翩跹于天空,蓝天、碧树、湿地都是它们的最爱。
鹭鸶、水鸟栖息的现象增多,和腾冲多年来始终坚持生态优先,践行绿色发展的理念分不开。
在高黎贡山下的界头镇,春耕时节常有鹭鸶或立于牛背上或觅食于春泥中,农人则趁耕田间隙静坐一旁;一幅人、牛、鸟和谐共享家园的画面深入人心。
在新翻的热土上,鹭鸶是农人身后的“跟班”,它们已然成为了这个生态家园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茶乡蒲川,夕阳下,从乡间走过,一棵大树上有几百只鹭鸶,在那咕鸣、翩跹......
逆光看过去,飞翔的鹭鸶在夕阳里,划出各种优美的弧度,
鹭鸶群在茶乡自由栖居,与天地合为一体,“人来鸟不惊”的意境油然而生......
此外,和顺、绮罗、董官村、江苴、新岐等86个传统古村落星罗棋布,在青山绿水间,鹭鸶是潇洒而优雅的“常客”。
曾有钟爱观鸟的摄影人,在北海湿地拍摄到了珍稀的青头潜鸭,在乡间、山林拍摄到了各个季节的鸟类,护林员们记录下它们的美丽瞬间,默默地为它们守护。
百鸟齐鸣、诗意栖居,是腾冲最美的生态画卷......
这只是腾冲人与自然和谐画面的一角,守护小精灵们栖息的家园,也是在守护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村落、古镇、火山、温泉、非遗、民族、瀑布、鸟的天堂......再多的语言,都诠释不完腾冲这份不骄不躁的千年沉淀积累。
图片来自网络
编辑:向日葵
2019年夏天,致舍景观事务所受阿那亚委托开始了三亚景观项目的设计,在一种不确定中探索着自己的沙生花园。当时中国对于沙生植物的应用大多还处于植物园里专类园的培育和展示阶段,他们的探索成为了之后沙生植物大量运用入景观的开端。致舍的成立源于一种对设计本身的热爱,创始人周梁俊在英国学习工作七年后,回国后进入了管理层,但是远离一线设计的管理工作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脱离,随后他确定他仍然需要去贴近设计本身,去踏入设计复杂变化的“河流”中。
项目场地的入口
层次丰富的白色墙体与造型多变的沙生植物组合成的景观
阿那亚·三亚的景观项目是这场“河流”实践中的一次大胆尝试。几年的光阴中,从首开区落成到20公顷的南花园和大草坪的开放,一幅与自然山谷共生的花园画卷展开了。如今来到阿那亚·三亚的花园中,设计过程中的复杂问题已然消隐在白墙和沙生植物组合的秘境中,形态各异的带刺植物在阳光的强烈照射下,于白墙和地面上留下瑰丽的影子,我们难以想象场地曾面临的停滞与限制。
区位图 ©Z'scape
项目平面图 ©Z'scape
场地位于三亚吉阳区南下岭腹地,毗邻中央商务区,与三亚确立的“热带滨海旅游城市”目标、人们熟知的“椰林海岸”印象不同,这块场地没有海这一元素的加持,只有围绕四周的山林,以及山谷中已经存在的别墅建筑群。但在某种程度上,海景的缺失和建筑群对景观空间的压缩提供了关于三亚的另一种答案。
设计之初,致舍团队看到的是一大片早已成形的别墅建筑群,被平整过的、不剩下几棵大树的土地与山体直接割裂开,山谷绵延的绿意在红线外戛然而止。景观空间被高密度的建筑压缩得极其有限,其中绝大部分为道路和附属绿地,许多常规设计内容都难以展开。
摆在设计团队面前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在“椰林海岸”的地标风景中和被建筑压缩的空间里创造出属于这块土地的景观?如何真正地让人走进去、留下来?
项目中周围为山林
答案的寻找回归到了自然一词。和既有的印象不同,自然状态下的三亚并非只以海岸线为核心,而是“半山半海”的丘陵地带,因而古称“崖州”。三面环山,成环抱之势;一面向海,向南侧打开。回溯三亚的自然与历史,是一次关于跨越山海的旅行。在大规模建设以前,这里并没有成排的椰子林和喧嚣的人工海岸,海边的滩涂上,是木麻黄、相思树、仙人掌等滨海沙生植物。沿着山脊向上,是枝繁叶茂的原生热带雨林,榕树、榄仁、青梅等高大的乔木遮天蔽日,成为动物们栖息的家园。而山间是原住民村落,农户们依山傍海劳作,在村落里休憩生活。
项目中对沙生植物的应用,有受到三亚当地滨海沙生植物的影响,图中出现的植物有象腿树、咽脂掌、红珊瑚、金边龙舌兰、秘鲁苹果、炮仗竹、狐尾天门冬。
对三亚的回眸了解,是设计团队与当地自然建立联系的尝试,相比于潮流中的三亚印象、旅游产品与文化符号的快速更替,自发形成的原生植被、世代聚居的原住民聚落也许拥有“不变”的力量,这是致舍团队想要把握住的部分,设计最初的思路也由此确定:修复人与山之间的联系,在群山中找到一份静谧,与自然建立更真切的连结。“群山之间难得的静谧,是这片场地所独有的价值,”主持设计师周梁俊这样谈及这块区域。
项目位于山林中,尽管建筑与道路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以乡土乔灌木为主搭建而成的植物空间骨架延展着山体的绿意。
连结的第一步隐藏在表层的景观背后,在许多人关注沙生植物带来的植物造景范式的创新时,最基础的一步却是植物生长空间的打造,与植物相同,硬性的基质空间也是不断生长的部分,空间架构的清晰与丰富成为了植物景观的层次之一。
骨架的打造首先要去修复场地与山地之间割裂掉的关系,拆除原本合围得密不透风的墙体,重新梳理道路系统,为庭院与群山之间建立新的连接与平衡,让原本悬浮的场地落回群山之间。而山地项目由于测绘和图纸表达的困难,本就有其不可预料性,已建成的建筑更增添了竖向设计的复杂程度,建筑的各个入口如何在高程上处理得当,一层层延入山中,并与后续的空间设计衔接上——现场调整几乎是必然的,只是一次或多次、少量或大量的差别。
巷道原状与拆改院墙的施工过程 ©Z'scape
台地的高差处理复杂,需要考虑建筑入口的方式、入口与外部空间的连接等。©Z'scape
梳理后的景墙系统也为庭院与山体建立了连接。
周梁俊从另一个视角阐释了这种“反复”的合理性:就像传统聚落,自发的建造经过邻里间年复一年的商议、制衡,才形成了舒适的空间组织与合理的边界形态,一切都是在调整中长成的肌理。“因地制宜”的美感是标准化设计永远无法超越的,“我们不做标准化,只是为每种诉求寻找最合适的解决方案,”最后建筑间依山而成的四十一条巷道各不相同,进入建筑入口的处理方式、种植空间的分布、材质的选择都在与地块条件的契合中生长而成。
场地的高差处理复杂,巷道与主道接入的方式丰富多变,空间骨架的确定是不断调整生长的过程。“之”字形转折的台阶便于消化更多高差,挡墙和自然石块则起到了固土的作用。
有的巷道拾级而上直接连入建筑入口,有的则是入口藏在蜿蜒而入的甬道背后,平直而有仪式感的路径,与“之”字形、“S”形路径的区别,是来自于原始地形的差异。挡墙与种植池的出现,则是随着土壤安歇角的要求变化,各不相同地分布在阶梯状的场地中,或小或大,形状都随着场地而确立起来。用以固土的自然石块和植物共同组成有趣的小景,水洗石合围的半月形种植池左右交错,层层叠叠的绿色让原本平直无趣的道路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曲径通幽的花园”。
上图:巷道空间示意图 ©Z'scape
下图:局部巷道平面图 ©Z'scape
S”形弯曲的巷道,水洗石材质,种植池左右交错,形成曲径通幽的花园感。
标准化意味着单一的设计手法,而一块复杂的场地,无论其带有的是限制还是优势,都会在“统一”中失去独特性,致舍在因山就势中寻找到了一种韵律,将原本存在的障碍逐一转化为“惊喜”。梳理高差关系的过程中,台阶、坡道、挡墙、置石、种植自然而然地出现,设计亦借此摆脱了规律感与重复感,在有限的空间里为无限变化的生发创造了可能。
骨架的确定是在有限的立地条件下,为景观的建造寻找每一处潜在的承载地,本身存在的建筑挤压着珍贵的空间,致舍团队却从充分利用土地的惯性思维中解放出来,选择了——“留白”。
在周梁俊看来,太密集的功能性活动与视觉刺激容易让人疲于观光打卡,游离于空间之外,“你先得置身于其中,才会有其他的感觉和感受”。如同道教中“无之以为用”的思想与起源于禅宗的侘寂(Wabi-sabi)美学:不完满,故有包容性与可能性;不填满,故能留出“动”的余地。留白产生的静谧可让三亚关于椰林海洋、热闹观光外的另一面显现,足够放空的场所才能为生长留有余地,并承载功能之外的美学。
场地设计中多运用白墙作为沙生植物的幕布,展现植物的影子。
留白的选择体现在场地中造型多变、色彩单纯的白墙,这也是整个项目中出现最多的景观要素。在周梁俊眼中白墙的设置是为了与沙生植物的辉映,“布置沙生植物就像“演皮影戏”,光与幕布才是它的灵魂。”搭建整个花园的白色墙面在黄昏泛着柔和的暖黄色,正午有低饱和度的明黄,清晨则是绿调的冷白。墙面恰如干净的剧场背景,把舞台留给生长、变化着的植物。幕前,有黄花夹竹桃的纤细与天堂鸟的舒展,有鬼切芦荟硬朗与红珊瑚的蓬松,有芙蓉菊的灰绿、荟萃盘的黄绿、蓝柱的蓝绿,还有象腿树的独特质感、佛肚海棠的奇异根茎、仙女之舞的瑰丽叶片、铁西瓜的独特果实。
上图:在白墙的映衬下,植物可展现各色姿态,玉麒麟虬结的肉质茎与荟萃盘锦明快的色彩相映。
下图:不同品种的龙舌兰与仙人柱呈现出微妙的色彩差别,图中出现的植物有龙神木缀化、翡翠盘锦、武伦柱、秘鲁苹果、鬼切芦荟、龙舌兰。
而白墙的设计跟随着地形展开,不仅仅只是幕布,也有着其功能性意义,与人的需求紧密相连。它不仅属于外部公共空间,从建筑内部而言,巷道两侧的高墙可能是内院二层的矮墙,这样内外视线互不干扰,又能共享同一片自然空间;造型各异、或直立或斜飘的沙生植物出现在弧形的墙体转角,同样的组合因观赏视角的不同,衍生出新的变化。
白墙也有其功能性作用,对设备房等负面要素的遮挡与对各层标高差异的处理赋予了墙体不同的高度与转折,也为人行路径带来了各式变化。
这种留白与克制还体现在材料与色彩上。南花园中央开阔台地上设计的泳池池底,是一种极浅的灰色,它能最大程度消隐人工的色彩,展现出倒映水上的天光。阳光下,水池呈现出静谧的天蓝,夜空下则是深邃的灰蓝色。设计团队将声音也一并考虑在内:无边界水池向下有几米的高差,但溢水很早就被一道砾石条带收拢,不会向最底层跌落喷溅,所以分外安静。人工的声音被消隐,注意力就更会落在岸边婆娑的树影与远处的群山之间。巷道的硬质铺地色彩也在浅淡的色系里,用材丰富却不失统一的克制。
上图:泳池的鸟瞰图
下图:池底采用极浅的灰色材料,尽可能倒映自然水光、天光真实的色彩变化。
而最重要的留白是对生长的尊重和等待,“最有活力的永远是在生长的东西。”对于周梁俊而言,空间不止是建筑设计的核心,在景观设计中同样重要,他提出将沙生植物与雨林植物相结合的设计构想,正是用植物的生长来塑造空间的体现——雨林植物生长快、郁郁葱葱,可以在短时间内撑起大的背景并围合起空间;而沙生植物生长慢、有独特的质地与骨感,正适于在关键处点景,留出透光、透风的余地。二者都是三亚原生的植物大类,又能形成一种微妙的互补。
多样的沙生植物 ©Z'scape
多样的雨林植物 ©Z'scape
利用沙生植物与雨林植物的不同生长特点,植物营造的空间在不同时间段上呈现出丰富性
项目入口的巷道里,唯有三棵榕树和几从沙生植物。榕树“独木成林”,巨大树冠给人提供了很好的庇荫之地。地被层以生长缓慢的沙生植物为主,三五成组,保持着稳定的线条感。白色的砂砾石、白墙、浅灰色汀步与深灰色的钢板收边尽可能隐去自身的色彩,为光影流转留出可能性,各种要素之间都留有余地、不争不抢。
左图:首开区中庭榕荫
右图:南花园保留的古榕树
高大的榕树“独木成林”,提供了静谧的空间供人安憩。
白色院墙前,每一株旅人蕉都能游刃有余地舒展开枝叶;道旁行列式排布的翅荚决明也并未紧挨成片,而是能看到清晰的主干线条。“一方面是为了透光,让底部的枝叶也能健康生长,”周梁俊讲道,“另外也是想让墙前面不那么满,就像国画长卷里的留白。”水院前,巷道两侧的大乔木水翁已六米有余,两侧的树冠自然搭接,形成郁郁葱葱的植物“拱廊”。但尽头的跌水墙前,在设计之初就已留出透光透风的场所,人行至此,会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这种得体的舒适感正来自于留“空”——为一切留下继续生长的空间。
经过几年生长后,高大的水翁、葱茏的旅人蕉、春羽和蕨类植物围合出了绿色的“拱廊”,尽头叠水和沙生植物小景以“留白”的方式透出光与风。
同时,这样的留白也是设计师不断与场地对话所留出的探索空间。穿越场地南边花园的过程像一场迷人的探索之旅,其背后是设计团队四年来的打磨。不仅是硬质景观,沙生植物的种植设计也经历了从1.0到4.0的迭代,对于山地类型、有现状改造的项目而言,方案和施工图纸能够确定的设计不过四、五成,大多数都要靠现场的反复打样与调整,植物品种的尝试,组合效果的呈现都是一场场实验的结果。
设计师与工人们在现场调整植物呈现的效果 ©Z'scape
“有些植物要用了以后才发现它的好,于是后面的设计标段中就用得更多。”周梁俊指着白色砾石中一捧绿意丰盈的炮仗竹说道,“一年前,它只有这么一小截。”他用手比划了不及两掌的长度,笑道:“当时大家都和我说拔了吧,效果太差,但其实它只是需要时间。这是植物设计最难把控的地方,也是最迷人的地方。以前没人用过,并不能证明它不适合。它长得好,就说明它喜欢待在这儿。”
植物组合方式经历了多次调整迭代,左图中棒叶虎尾兰、龙舌兰和仙人柱可以加强竖向的线条感,右图中雨林植物蝎尾蕉和沙生植物红珊瑚都能呈现灌木状从而撑起空间,图中出现植物有象腿柱、虎刺梅、芦荟、金边龙舌兰、红珊瑚、大明镜、金虎、不老松、八荒殿、黄金柱。
在先行者的视野中,没有已臻完善的范例,甚至也不能在推论中自证,只能在时间里一步一步向前探索。设计师与各专业施工方共同驻场实验,每一个小标段落地的时候,才可知道探索的边界又到了何处。
在南花园白墙和沙生植物辉映出的秘境外,还存在着一片空旷的草坪空间,原状是一片坑坑洼洼的,有着积水、碎石和建筑垃圾的荒地,如今简简单单的地形起伏着,几颗原生乡土乔木保留在场地中,外高内低的布局带来围合感,或平缓或陡峭的坡度为露营和户外运动提供了可能性。与三亚草坪多为平直方整的形式不同,它给人最大的感受便是仿佛一直在此,是山脉延伸的一部分,人们喜欢聚集于此。
草坪空间起伏的地形,人们在其中可进行各种活动。
谈及这个看似简单自然的空间,致舍的主持设计师周梁俊说,“让人觉得‘本来就在这儿’,是一种很难得的、推敲之后的结果。”这一设计的说明体现着致舍团队设计理念的本质,即他们希望探索出司空见惯的设计元素的创新性,“草坪、雨树大家其实都见惯了,但用同样的食材炒出不一样的菜,这是设计的‘火候’,”但这种创新是与其所处的环境融为一体的,同时去摸索现代主义在地域与文化脉络中的相关性,发现在不同项目环境有的场所精神,这些理念从致舍先前的HYLLA花园到如今的三亚沙生花园都得到了体现。
HYLLA花园的设计中提炼在地性材料,用当代设计语言加以表达,并用当地村民祖辈相传工艺进行呈现,以达到新旧之间的共存融合以及自然生长的状态。
上图:HYLLA草甸剧场 ©河狸景观摄影
中图:HYLLA高山花园鸟瞰 ©潘绍清
下图:HYLLA荒野花园 ©栾琪
四年的景观实践赋予了场所生机和活力,来源于他们对这一设计理念的坚持,设计从概念到施工图到落地的全过程都在团队的细致打磨中进行,这也保障了项目效果的呈现。蜿蜒起伏的草坪、各具特色的巷道、绿意葱茏的热带花园、白墙掩映的私人庭院,创造了新的“自然”。沙生植物的大面积组景成为全园景观的主体,植物本身的价值得以发挥,三亚属于“山”的部分重回了人们的视野。
周梁俊在草坪上进行访谈
下午四点多时,阳光照在大草坪上,深深浅浅的影子雕刻出草坪空间中地形的变化,周梁俊坐在草坪上,访谈过程在这样的氛围中带有轻松感,他像聊起熟悉的朋友那样,把藏在植物与材料背后的故事娓娓道来。致舍团队的身上有一种纯粹的快乐,恰如其设计本身所呈现出的样子,景观空间中传递出平和的静气,野生朴拙又不失细腻。设计过程有困难、有反复,却从未有过纠结与犹疑,对所发生的都自然接受,一切在不确定中逐步建成,是设计师与场地的对话也是与自己的对话。
项目名称: 阿那亚·三亚南花园
业主: 阿那亚 aranya
项目地点: 海南 三亚
2019-2022
占地面积:20公顷
景观设计:Z’scape致舍景观
主持设计师:周梁俊、周婷
设计团队: 秦芳、陈丽萍、张锦生、李浩、韩沛、于浩、徐含含、杜景芝、杨振华、宋财富、孙畅、马珊珊、康禹欣、高钟林、候伟光、石宏杰、史慧婷、邹秀鹏、刘月姮、陈禹希、王子健、吕岑、李子奕
沙生植物深化及施工: 芊朵园
建筑设计: 建言建筑
室内设计: 大匀国际
灯光设计:周红亮照明设计
摄影: 林半野、潘绍清
采访:刘晋源、李艺琳
撰文:李艺琳
编辑:刘晋源
编排:李子豪
部分图片由致舍景观事务所提供
平武
一个以生态优先、绿色发展为主基调的小县优城
境内拥有335只野生大熊猫
位居全国之首
被誉为“天下大熊猫第一县”
是大熊猫国家公园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这里
你总能找到心之所向的世界
▲ 王朗 ©李彬彬
平武作为国家重点生态功能区,是全球36个生物多样性热点地区之一,生态环境优良,境内野生动植物资源富集。
森林覆盖率达到74.46%,县城环境空气质量优良率98%以上,是名副其实的天然氧吧~
▲ 虎牙大峡谷 ©白鹿乔伊
▲ 涪江六峡 ©张文军
丰富多样的自然环境,高山湖泊、瀑布、森林等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
你可以漫步在蜿蜒的山路上,欣赏着四周林木葱茏、山花烂漫的美景;也可以乘船穿越碧绿的湖泊,聆听水鸟的欢歌;
▲ 虎牙鹃山云海 ©李贫
高山处的浩渺星空云海,每一次都会被它的神奇所震撼,被它的美丽所感动。
在平武,我们能够真正地感受到大自然的魅力和生命的力量,是一个能够让我们感受到内心平静和和谐的地方。
▲ 泗洱 ©张小斌
▲ 雪宝顶 ©李贫
▲ 印象梅林 ©宇宽
▲ 春日茶田 ©宇宽
春日时分,印象梅林的梅花凌寒绽放,粉白的花朵如云霞聚成片,春日的气息也随之到来;
清漪江畔的茶田经过一个冬天的休眠,也发出绿芽迎接采摘。
▲天母湖 ©趣
▲ 磨子坪高山杜鹃 ©微平武
▲植物活化石—珙桐
磨子坪的高山杜鹃和“植物界的活化石”——珙桐,都在属于自己的美好季节绽放,天母湖的碧波依然温柔。
▲ 虎牙秋色 ©李贫
▲ 扒昔加秋色
秋季的平武是斑斓的油画世界,彩林季总会吸引众多游客前来拍照打卡;冬季的平武又摇身一变穿上晶莹洁白的外衣,散发着清冷动人的气息。
▲ 沙棘沟 ©玻璃杯·露野户外
▲ 虎牙大峡谷冰瀑
▲ 王朗
▲ 报恩寺
平武这座“深山故宫”距今已有560多年的历史,TA仿北京故宫修造,有着“建筑博物馆”之称,占地近2.5公顷,是四川规模最大、中国保存最完整的明代古建筑群之一。
▲ 明城墙
平武县的古城墙依山而建,从山脚一路盘旋上山顶,犹如一条巨龙,在山脊上逶迤前行,气势十足。
凭栏而立,一览峭壁悬崖,听涪江水湍急的奔流而去。
▲ 江油关
江油关内群山环抱,凤翅山挺拔高峻,牛心山神韵隽秀,明月岩壁立千仞,巩固梁铜墙铁壁,涪江从西北雪山深谷中奔腾而来,劈山破岭,纵贯雄关,仅此一线可通关外。
▲ 南塔 ©李贫
迢迢涪江河畔,巍巍镇南山巅,三百余年的沧桑轮回,南塔隐世而居,遒劲挺拔,遗世独立。
▲白马跳曹盖
▲ 白马民歌
平武古称“龙州”,这里丰富的文物遗存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凝结着人类智慧和创造力的结晶,承载着平武丰富历史和民族特色的非遗文化,在历史长河中闪闪发光。
▲ 曹盖面具
▲ 白马毡帽擀制技艺、羌族传统刺绣工艺、平武剪纸
平武县目前有国家级非遗保护项目白马跳曹盖1项,省级非遗保护项目8项,市级非遗保护项目24项、县级38项。
▲ 花腰带制作技艺
▲ 平武虎牙藏族斗牦牛
平武县域野生大熊猫数量335只,数量位列全国第一,这个数字意味着,这个星球上的每5.5只野生大熊猫中,就有一只来自平武,有着“天下大熊猫第一县”的美誉。
2020年平武被纳入首批“大熊猫国家公园(四川)自然教育先行试验区”。近年来,平武深入开展自然教育人才培训、课程研发、基地建设等工作,建成王朗、老河沟、关坝等国家级、省级自然教育基地。
小城的生活简单而舒适,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人们常常感受到压力与疲惫,来平武感受慢节奏的生活。
▲ 小城生活 ©宇宽
清晨,迎着朝阳舒缓疲惫的身心;
午后,漫步在平武街头小巷,寻觅一家特色小吃店,尝尝当地的招牌菜。
夜晚,沿着河堤漫步,或是去到琳琅夜市,品尝特色小吃,感受平武的多彩生活。
你心里的平武是什么样的?
@平武人
来填满空缺吧~
(来源:智游平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