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财童子 讲风说水
儒道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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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灶、送灶神、送灶王,是一项在中国民间影响很大、流传极广的习俗。旧时,差不多家家灶间都设有“灶王爷”神位。人们称这尊神为“灶君司命”,传说他是玉皇大帝封的“九天东厨司命灶王府君”,负责管理各家的灶火,被作为一家的保护神而受到崇拜。
《送灶王咒》
弟子某名(念自己的名字)
手举草香跪灶前;
恭送灶王返天庭;
启奏玉皇多美言;
积善之家保平安;
三十夜晚返家庭;
全家恭迎炮齐鸣;
奉天承运来保佑;
五谷丰登宅安宁。
原来有的时候,长在我们身上的既不是肥肉,也不是肌肉。
而是那些明知道没意义、却洗也洗不掉的执念。
李曼玉能斩断许晶晶的执念吗?请继续看虫安《斩脂咒》。
老河口有个水上集市,那里泊着许多过夜的沙船,大船泊得多,住家船上的渔民便念起了生意经,有人撑着木划子,上头摆满了西瓜和蔬菜;有人摇来水泥船,船上架着一张狗肉案台,船尾摆着现捕的鱼虾和黄鳝。最显眼的是乌篷船,通常有十几条同时泊在沙船的周围,船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布帘子,里面摆着烟酒,沙工们上船,钻进布帘里,买烟买酒的同时,船尾立刻跟进去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问沙工们要不要在乌蓬里过夜。
5年前,渔民许排骨在集市上开了个杂货铺,兼卖香烛和冥钱。水上人都晓得,他的铺里全是假货,卖康帅傅的方便面和矿泉水,也卖掺了面粉的奶糖,就连肥皂和卫生纸也没有一样是正牌货。但老许不愁生意。他虽是个跑了老婆的寡汉,却命好,给他留下一个能干的女儿,一个招财的胖儿子。
女儿17岁,起先就跟老许本人一样,瘦得像张纸,一双眼睛却清澈漂亮,跟她的名字一样晶晶亮。儿子15岁,却有二百斤。
老许原先开不起杂货铺,是地道的渔民,见天吃饭。自打儿子发育了,长开了,脸盘子沾带了弥勒相,被水上人认作是活菩萨转世,他家的财路也就通了。沙船上的老板又个个迷信,排着队撒大钱,争抢着要在自家的船上供养几天活菩萨。
日子阔了,老许用不着风吹日晒,每天喝着小酒,做点小买卖。
那一年,江面开春,他在集市上遇见位金主,是个沙老大。
沙老大迷信,开春要祭拜水上的各路鬼神,来杂货铺买香烛和纸钱。他把东西找齐了,递过去,顺嘴便问:
“老板是哪里来的啊?面孔生呀。”
沙老大说安徽来的,他又说:
“来外地的水上谋稻粮,就去渔婆子那儿请几根香,捐几个钱。这里的江面风浪大,一定要保个平安,护一条财路。”
沙老大绰号三瞎子,2015年是乙未羊年,他是72年生人,生肖鼠害太岁,诸事不顺。三瞎子是头一批在长江里谋稻粮的人,混到四十多岁,在荆州段的江面上总算立住了几条打沙船。
跑船的人却没几位知晓他的全名,都喊他三瞎子。他却不是真瞎,只是为人狠毒,见血不眨眼,在家排行老三,便落下了“三瞎子”的诨号。
他坐在船楼的老板椅上,端着望远镜,看见外省的船队正要进入自己的水域,却不断有快艇围上去。
“快,拉客去!”
他拿起对讲机,吩咐了几个小弟,他们坐上塑钢的新款快艇,嗡嗡地飞驰出去,在江面上犁出一道道的白浪,好像一群抢蜜的马蜂。
快艇都是打沙船派出的说客,江面上泊着好几艘打沙船,一个江段就有一位沙老大,都是贪肥吃油的主儿,见了肉谁都想叼。90年代大家都靠斗狠拼杀,跨入新世纪了,水警支队的的趸船正在各个江段修建,水上治安的盲区越缩越小,各位老大也跟着讲法制了,拉生意只是派出快艇,文明推销。
“娘了个逼!”
他看见船队进了其他人的水域,便扔了望远镜,走出船楼,抽烟散火。
江风很大,他费力地点了烟。
船楼上挂着一面红旗,标着金黄的号码“3”,这是他的第三条打沙船。红旗在风中狂响,他变得烦躁,一脚将旗杆子踹折了。
江上就没有不迷信的人,风浪里吃饭,命都交在了老天爷的手里。三瞎子更不例外,生气的空当,想起了老许的叮嘱,便叫人提着两条青鱼,又亲自用报纸裹了两条金南京,去见渔婆子。
渔婆子有一艘乌篷船,据说她从前也是船妓,肉架子卖错了人,招待了两只“江鹰”。江鹰就是江匪,他们相中了有钱的船主,便上船当水手,摸清了船主藏钱的地方,便夺财害命。
两只江鹰啃完了她的肉架子,就要灭口,用尖刀在她白花花的身子上开了个眼儿,丢进了江里。她命大没死,伤愈后自称是吉祥天母的黄螺马转世,通了天眼,身体能过阴阳,专门给江面上的人测福测祸。
三瞎子进了乌蓬,渔婆子坐在草席上,身后摆着一张小香案,供着吉祥天母,刚送过香。三瞎子块头小,坐下来,打直了背,恭敬地给她点烟。
“渔娘娘,我今年糟事太顶,买卖不顺。”
“你哪年生的?”
“72年。”
“害太岁。”
渔婆子从香案上抽出一张金纸,叠了一包米,递给三瞎子。
“你在船上撒一撒,财运会扭转的。”
三瞎子接过来,渔婆子又递过来一个小本子。
“你随意。”
那是捐香火的记录本,填写的数额都是百元起步。
三瞎子填了8800,是整页纸上的最高数额,填完就把钞票摆在了香案上。
“你这么诚心,我就再给你露条天机。你八字里多伤多杀,财运今年就摸了顶,今后都是下坡路。”
“有破解的办法没?”
“有,你请一尊活菩萨上船,供养七七四十九天,可再保你十年的水上鸿运。”
“哪有活菩萨?”
“老河口有个渔民,姓许,生了个胖儿子,有弥勒相,是菩萨转世。”
第二天,三瞎子便给许排骨送去了26600的供钱,选了个吉日,请活佛登船。
许排骨的口袋一下子鼓了,钱太烫手,他点了一遍又一遍。他把钞票分成了两份,一份准备送给渔婆子,正是心疼肝疼的时刻,儿子和女儿却为了一条裙子争吵,吵得他头疼,他便打了女儿一顿,下手失了分寸,女儿挂了彩。
不想在屋里待了,他便出门打牌,在红堡上赌了一天一夜,输得精光。回到船屋,发现女儿还没去咸货厂上班,肝火一下就冒上来,又甩了女儿一耳光。女儿的反应却很不对劲,一声不哭,两只眼睛像豹子,盯得他发毛。
夜里,他睡不着,到渔婆那儿借来些赌资,再去红堡上扳本。
红堡是一艘沙船,主业是贩沙,但船从江底吸出好沙,来购沙的船只在江面上排成了长龙,每艘船吃沙少则一两个钟头,多则三个钟头,一天功夫,最多应付十条船。这对船上的沙工来说,是一段相当难捱的时间。船上便多出来一桩副业,明面上搞水上茶室,实际却招来了老河口所有的赌棍。
再次登船,老许还是输,不等天亮,输到口袋里只剩两把瓜子。撑船回去,江面刮潮风,雨要来了,满江都是黑水。他看见身后来了个撑船的身影,船撑得很急,没一会儿就超过他了,船上还躺着一个大肚婆。船夫看了他一眼,他吓了一跳,正是15年前的自己。
“再挺两分钟,快见到接生婆了。”
船夫咬紧腮帮,船摇得飞快,吱呀呀地响。大肚婆哭喊着,江夜响了雷暴,雨点打下来的时候,船上响起一声婴孩的哭啼。
船夫割断脐带,把带血的孩子举起来,看了看他的裆部。
“有鸡儿吗?”
婆娘虚弱地问道。
“有鸡儿!”
船夫起先很喜悦,但很快就变了脸,他甩了婆娘一个耳光,你他娘的给老子生了个怪物!骂完便要将孩子丢进江里,江水正被暴雨激打,像黑锅里盛着沸水。婆娘拼死拦住他,他才恢复了一丝理智,等暴雨停了,冲着老天爷吼道:
“你拿我开玩笑,不给我儿子,我就偏要把他当儿子养!”
雨点打在老许的脸上,弄花眼了,揉两下再睁开,船夫不见了。他想,人困狠了,暴雨底下照样打盹做梦。可他不想梦见过去,过去都是噩梦。过去的总算过去了,现在好了,他虽输了牌,但赢了命。他这条苦命,总算等来了一颗摇钱树。等儿子下了三瞎子的船,又能收钱回血了。
活佛登船受供,江面要舞龙。舞龙很有讲究,抗洪要舞黑龙,黑龙性情暴躁,却能控制洪水;求财求平安,一般舞黄龙,黄龙主富贵保祥瑞。
那天,江面出现了一条大黄龙,有18米长,每节以竹编骨,以木作柄,纱布染色、上油,每片龙鳞都贴了金箔。龙有九节,“九五至尊”的意思,每节龙肚里都可以上灯,从前上灯点蜡烛,却容易失火,现在改装灯泡了。舞龙时,一人舞龙珠,另9人各持一节,九节一珠,十全十美。
江面的沙船拼出一块水上道路,龙灯穿行而过,每家的船头都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摆好香烟和红包,龙头在桌前摆来摆去,张大龙嘴,吃下供品。
龙灯退场,开始点炮请菩萨,百米长的鞭炮炸起一股股的灰雾,许亮亮被8个壮汉抬着,前后伴着带了面具的小神小仙,鼓锣队奏响神乐,整支队伍迈着戏台上的慢步,登上了三瞎子的沙船。船上的供桌上摆好了“五茶、五酒、五饭、五素”,点燃了一对儿两斤六两的红烛。
许亮亮念着经登船,四周的水手立刻放花,江上的夜空被炸响、照亮,彩绸一样的焰火在人们的头顶飘甩。
那些天,船上的伙食太好,许亮亮往上一坐下来,肚皮上又多出了一圈肉。当活菩萨也是一桩受罪的活儿,一天要打坐几个小时,捂出一屁股的痱子。
兴许是营养太好,没过上几天,他触霉头了,刚在上坐了几分钟,屁股就潮了。他以为是身体发汗,抬了一侧的屁股,伸手一摸,是血。
他慌了,赶忙躲进厕所,又想起什么似的,迅速跑出来,把翻了个面。他不想让人看见血,心底反复冒上来一个可怕的疑问,“怕不是来月经了”。
小时候,他对姐姐的衣服很感兴趣,偷着穿了两回,被老爹一顿好打。他想蹲着撒尿,又被老爹一顿治。老爹告诉他,你是男子汉,你得站着尿。
从记事起,他就明白自己跟别人不一样,身体构造很特殊,明明生下来裆里带了把儿,却站着尿不好,只有像姐姐一样,蹲下来才能尿。性别上的困惑,老爹却不许他多想,不许他沾姐姐的任何物品,顿顿逼他喝鳝血,让他尽早长胡子长劲道。
他自我欺骗了好些年了,现在身体来了变化,好像蝉蛹到了蜕壳的时候,一个全新的自己,粘着经血和原罪,立刻就要出窍了。
在厕所躲了一会儿,忽然有人捶门,他吓了一大跳。
“开门!快开门!晦气东西,快滚下老子的船!”
是三瞎子,他好像晓得了什么,正在发火。
门被他一脚踹开,两个沙工把他拉出来,他双腿发抖了,一条细长的血线从裤管里流了出来。三瞎子命令沙工,扒光他的裤子。
“老子要活剥了你老子的皮!让你个不阴不阳的怪物,到我的船上冒充菩萨,骗吃骗喝,给我添晦气!”
三瞎子打过来一个耳光,他半张脸都肿了。
“滚!给我原地消失。”
他捂住下身,往外头跑,身上的肉一抖一抖,跑得很吃力。天早都黑了,什么都看不见,唯独能看清那些像高炮筒一样的输沙管,直刺夜空。他的脚步太沉,把十几艘船上的狼狗都弄醒了,吠声滚滚,吓得他两腿发僵。
沙船泊得太紧,三瞎子的船正在撤位,准备夜出偷沙。
跑船的人都清楚,驾船移位需要格外当心,大船就是一只钢铁猛兽,撇个弯拐个角,就有炮弹一般的威力。这里的每艘船都无法避免磕碰,船头和船尾留下了凹坑。
舵手正不紧不慢地驾船,忽然几条狼狗猛冲过来,许亮亮被狗追着,又跑回了船上。舵手着急转了一下舵,船头向左歪了一下,马上要撞上左边的空船。水手们慌忙跑去塞轮胎,跑到半路,瞅出不对劲了,赶紧往回撤。来不及了,船头猛地撞了过去,又反弹回来,撞上了右边的船。
水手们身手敏捷,有人抓住了船帮,有人顺着撞击的惯性,飞进水里。几只狼狗倒也走运,狗命蛮好,有惊无险,全都掉进了江,游回了各家的船上。唯独许亮亮倒霉,他人胖体虚,脚跟站不稳了,掉进了沙船撤位时的缝隙里。
事故消停下来,有人已经报过水警,沙工们都在议论。
“活菩萨活不下来了。”
“捞上来也没用了,皮肉里只剩骨头渣子。”
......
水警没找到许亮亮,江里的暗流漩涡吞了他,又不知将他吐在了哪儿。老河口也没有渔民愿意出船寻人,大伙儿都怪老许太缺德,骗了大家许多的香火钱,死亲人就是现世报。
许晶晶可难受了,弟弟找不见,她就没睡过一天的安稳觉。做梦就看见一只大蜻蜓,被人扯掉了脑袋,丢到她脚跟前。那颗脑袋就是弟弟,还会说话,喊着:“姐,我想飞,你找一找我的翅膀。”
老许没脸在老河口待了,逃去了岸上,藏了好一阵子,儿子的葬礼都错过了。
那些天,许晶晶就每天撑着一条木划子,把江面都转了个遍儿,总算发现了弟弟。他像一口破麻袋,沁在一股污水里。尸身周围都是垃圾,一次性泡沫饭盒、枯枝烂叶、农药瓶子……脸早都被污浊的江水泡得面目全非。
死亡让亲人的脸也变得陌生,许晶晶辨认了好久,才接受这个悲惨的事实——活着的弟弟有多么肥润,死了的弟弟就有多么瘪烂。
法医过来确认了死亡原因,可肇事的沙船早都逃逸了,这是三瞎子租借的“沙耗子”,没编号也没保险,用途就是偷沙。水警不能立案,因为这是水上交通事故,归海事部门管。他们来了人,称事故原因不明,肇事船只不明,一时没法划定责任。
尸体在殡仪馆的冷柜里摆了两天,许晶晶不忍心了,只说弟弟虽然胖,但身体虚,最怕冷;老爹又躲在岸上,家里缺了主心骨;肇事方是恶霸,况且老爹骗人在先……诸多因素堆积在她脑子里,弄得她神经衰弱,只能先顾眼前的事了。她要给弟弟办葬礼,执意要水警开火化证明,并且签了保证书:自担事故责任,与任何单位无关,请求火化。
水上一些熟脸的长辈都不同意她这么做,但到了做决定的时刻,谁也不能阻拦她。况且,她也认定,过错方就是家人,这是家族的报应。
到了将遗体装棺材办葬礼的时候,许晶晶赤脚跑到咸货厂,从泼满鱼血的水泥地上跑进财务办公室,预支了一千块工钱。她又一步一个血脚印,跑到了县里的名牌服装店,花860块买了一身连衣裙,跑回船上后,非要给许亮亮穿上,当着众人的面,非要给那具空瘪的遗体恢复女性的身份。要将她打扮漂亮了,再去火化。
两人虽然从小就不亲,时常争吵打斗,弟弟也常仗着老爹的疼爱,欺负她。但她可怜这个没当过一天妹妹的弟弟。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对于弟弟的死,她很愧疚,很有负罪感。她的嘴皮子不牢靠,没能保护好弟弟的秘密。
因为那件新买的连衣裙被老爹丢了,她记恨弟弟,就把他性别的秘密,跟集市上的沙工当作笑话讲了。水上是个小世界,到处是耳朵尖、嘴皮子快的人。秘密一旦说出了嘴,就像牛蛙孵出了一窝蝌蚪,一夜间隔,便爬满了水面。
许亮亮的尸体像张肉饼,怎么穿得上裙子?
殡仪馆倒有遗体整容师,收费很高,手艺却不精,忙活半天,也只把尸体的结构复原了一半。许晶晶拆了一条棉被,又拆了很多旧衣服,一针一线地缝出许多五颜六色的布星星,往弟弟空瘪的身体里塞填。
她把一颗红色的星星塞进尸体的胸膛内,说:好妹妹,这就是你的心了,有了这颗心,你就能安心投胎了,投个好人家,当个作家、画家、科学家。
她又把最大的一颗星星塞进尸体的肚子里,说:好妹妹,这就是你的胃,胃挺大的,你下辈子就跟这辈子一样,吃什么都香。
……
大伙儿都听得掉泪了。
没一会儿,许亮亮的身体就被星星撑满了,大伙儿就给她穿上了裙子。
许晶晶又拿出来一套平常舍不得用的化妆品,给弟弟化了妆。一切都弄妥了,尸体被推进了火化间。
夜里,许晶晶躲在船尾,独自抹泪,哭得发晕了,墙角蹲着一道肥胖的暗影,身上穿着一件崩开了线的连衣裙。暗影转过眼珠来看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别假惺惺的了,是你这张滚烫的臭嘴,害死了我!”
那道肥胖的暗影不断膨胀,一下便吞没了她。
许晶晶相信所有的糟事,全因自己身负弟弟的诅咒。当她把往事都当作苦水,一股脑跟李曼玉吐完之后,李曼玉听得良心犯疼,只觉得这个胖妹妹太傻太可怜。
“我弟附我身上呢,他嫌我告密,害死他了,咒我过不好。肉娘,钱没了我不怪你。不管糟到什么地步,我都认命了,糟死算了,下去陪他。”
“别迷信了。那也不是你弟,是你妹,她的死和你不相干,全怪你爹。钱的事,怪我,腾出空当了,我指定还你。”
“肉娘,你不晓得,我现在和我弟的体重一模一样,二百零一斤,零头都不差的。(抓狂表情)”
“我就不信有这么邪乎的事。就算真有鬼,真有诅咒,他要这么杀熟,他也是个没用的咒,窝里横的鬼!你不就是胖嘛,你信姐,姐一时半会儿没把握把账给你清了,但有把握帮你减肥。其他的邪咒我没法术没能耐,要真就只是脂肪肥肉这方面的咒,我指定给你砍杀个干净!”
李曼玉给许晶晶制定了训练计划,还制定了食谱,视频授课的时候,再三提醒道:
“管住嘴,迈开腿。你早上起床先喝一杯黑咖啡,有没有黑咖啡,没有我给你寄过去。早餐牛奶、水果、鸡蛋,午餐紫薯玉米,蔬菜沙拉加几片鸡胸脯,晚上七点后只能喝水,不然下嘴的任何东西都是毒药。”
许晶晶满身的肥肉横甩,一边跳操,一边记牢李曼玉的话。
住家船晃得厉害,醉酒的老爹起先以为台风过江了,睁开眼皮一看,看见胖女儿正在手机面前跳操。
李曼玉正调整呼吸,引导许晶晶进入下一组动作,镜头前忽然飞过一只酒瓶子,啪嗒一声巨响,信号就断了。
她反应了一会儿,明白过来了,骂道:“老呆逼,喝酒喝不死你!”
等她再给许晶晶打视频,那边一直没了回应,兴许是手机又摔坏了。过去好多天,她都没能再联系上许晶晶。
李曼玉的房间太狭小,伸个懒腰,两条大臂都会被墙壁打回来。她从嘈杂的街道上进入房间,就像来到了一间囚室,摁亮台灯,墙壁上到处是罪人的身影。她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待了,打电话给老爸,管他借钱。老爸的钱早归那位漂亮阿姨管着,只给她转来2000块的私房钱,她只能厚着脸皮,去问老妈。
“你去韩国了?你去那干什么的?你还要找那个瘪三过?”
老妈一开腔,总是三连问。
“我来整容的,肋骨鼻、韩式双眼皮、脂肪隆胸、肉毒素综合瘦体针,四个项目再加机票钱,你给我出8万块钱吧。回国后我把车抵了,还你。”
老妈跟她开了视频,确认她在韩国后,说道:
“只要你往女人的路子上走,妈妈肯定支持你的。你最初要听了我的话,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行了,妈妈马上给你转机票钱,你落地后,跟我视频,我确认你回国了,就给你转两万,你先把肚里的孩子弄了,再跟我视频确认,我再带你去熟人那里做医美,指定给你打造得漂漂亮亮。”
许晶晶好些天都没回肉娘的微信,酒瓶子的碎渣划破了她的脸,泪比血淌得快。她破相了,谁也不想搭理。
她败光了弟弟的置墓钱,弟弟站在老爹的身后,笑得狰狞,找她算账。她什么都不怕了,一条烂命,吃顿饱饭,把老爹的酒喝光,自己就爬进水里,顶了弟弟当孤魂野鬼的夜班,劝他安心投胎去。
才不到7点,水上下夜快,四周黑漆漆静悄悄,只剩狗叫声。她灌了自己一瓶烧酒,给肉娘发了消息。
“肉娘,希望你赶紧回国,振作起来,继续你的健美事业。我跟你练不来跳操了,我弟缠我缠得不休,我把这条糟命还给他了。下辈子,我一定和你一起撸铁,成为全宇宙最强壮最牢靠的姊妹花。”
李曼玉收到消息时,刚好登上飞机。回国落地后的第一桩事,就准备去一家靠谱的医院做人流,休养一段时间,再跟着老妈,去熟人那里做医美。老妈还会安排她相亲,她会漂漂亮亮地嫁人,进入顺当的人生轨道,而后生孩子,当一位时髦又多金的辣妈,过上老妈认可的生活。
空姐提醒她打开手机的飞行模式,她急得不行,赶紧给许晶晶发过去一条语音。
“好妹妹,你千万别想不开,姐上飞机了,回国就把你的账清了,你弟就有坟了,他要还缠着你,姐就到船上来,咱们做健身的搭子,一定帮你减脂破咒。”
她一口气说了好些个字,空姐再次提醒她,她不得不松嘴,打开了手机的飞行模式。
她买了特价机票,到处转机,飞行时长超过10个小时。旅途漫长,她来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
这段人生的低谷,她对谁都没讲过一句真心话,骗了许多的人,但发给许晶晶的那段语音,不是空话。
飞机穿过层层夜雾,又在万丈霞光中翱翔,金光镀身的时刻,她身上的每块腱子肉都在闪光,都在等待这光辉的一刻。
飞机落地后,她跟老妈视频通话,讨两万块的流产费,嘴巴里顺畅地流淌出各种谎言,每个谎言都泛着金光,让老妈不可不信。
李曼玉坐长途汽车进了县城,又打了一辆摩的,车轮碾过一条山道,老河口便呈现在了眼前。江风夹带着腥臭味直冲她的鼻腔,水面漂满了垃圾。
老河口直通长江,山道下面泊满了沙耗子,这些都是黑船,夜里开去各处的江段偷沙,一旦被水警抓获,船只就要被解体捣毁。
许晶晶已在岸旁等她,她脸皮皴红,贴着一张创可贴,往外渗出血渍,胖得吓人,一对儿鼓胀的金鱼眼里全是血丝。
李曼玉穿着健身的速干衣,昂首挺胸,雷厉风行,刚打照面,就一把搂住许晶晶,把她腰间的赘肉都勒紫了。
“好妹妹,我一定帮你破咒,砍掉这身肥脂。”
许晶晶的眼泪早都滴到了脚背。
“肉娘,你不发那段语音给我,我早都不活了。”
湖风虽大,此刻吹来的却都是暖意。
许晶晶披着纱巾,提着一只鱼篓,里头摆着一条血淋淋的青鱼尾巴。中饭要烧红烧划水,这是她的拿手好菜,要招待肉娘。
李曼玉接过她手上的鱼篓子,两人撑着一条木划子,上了住家船。
船不大,八九米长,船上搭建了板房。船头摆着一把躺椅,周围堆满了酒瓶子,湖风把酒精的气味一点一点地往屋里吹。船尾用红砖头砌了一个灶台,上面晒着腌白菜和小鱼干,甘草和木材堆放在灶膛口。
老许瞥了李曼玉一眼,冲许晶晶吼道:肥婊子!你带个肉婆子上船,想造反呀!
许晶晶小声说道:昨天我不是跟你打过招呼了,今天有朋友要来。
老许的酒瓶子立刻飞了过来,得亏两人躲得急,酒瓶子摔碎在了墙角。
“你个死肥猪,你还有朋友?老子看你是皮痒,谁让你把不顺眼的人领上船的!”
李曼玉正要发火,许晶晶却推她往船尾的灶台处躲。
“别理他,我们待会儿去岸上住。他发起酒疯,劲头挺大,我俩加起来都控不住他。”
李曼玉吼道:
“他这小体格子,我一只手就能提溜起来,给他撂水里头去,让他一天天的窝里横!”
她故意喊给老许听的。
老许提溜着一只酒瓶子,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过来,脸色憋得发紫。
“肉婆子,别看你满身腱子肉,你不定有我一根手指的力气大。咱俩比划比划,老子可是渔区掰手腕的一把手!”
李曼玉每年都参加健身中心举办的掰手腕大赛,有一年不巧来了姨妈,痛经痛得厉害,只拿了银牌。
“我要赢了,你下船,去岸上租房子住,我出租金,三个月别上船。”
“肉婆子,你要赢了我,你让我吃屎都不带躲。但你要输了,你给我脱了裤子,滚回岸上,一辈子别让我在老河口见到你!”
剑拔弩张了。老许用脚勾过来一张板凳,摆好架势,李曼玉立刻跟他较上劲。她手臂上的青筋全部鼓了起来,肌肉就像石头一样坚硬,可看上去消瘦的老许却臂力无穷,胳膊像一根钢筋,纹丝不动。
“肉婆子,老子还没来劲呢,你就这么点力气,使劲再使劲!”
李曼玉的腮帮子也鼓了,她想象不到,眼前这副酒气熏天的骷髅架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神力。她急中生智,趁着老许发劲发狠,假装手掌打滑,顺着手心的汗液猛力挣脱了手。老许却没把持住自己,巨大的惯性扯飞了他的半边身子,太阳穴正好撞在了灶角上。
老许没有呼喊,一摊烂泥似的趴着,安分极了。
李曼玉急了,背起老许,就要送医。
“快撑船去,把你爹送医院呀,人都晕了。水上最近的医院在哪?”
许晶晶却站定不动。
“我烧饭去了。”
李曼玉正手足无措,许晶晶又说道:
“肉娘,别怕,他命硬,死不了。”
许晶晶大展身手,烧了好多道菜,尤其是那道红烧划水,发挥得格外出色。船上没有一张桌子摆得齐菜,她们索性在地上开席,盘腿坐下来吃。
“肉娘,趁着我身体还没垮,灶台上的十八般武艺,我全给你亮亮相。”
许晶晶心情不错,招呼李曼玉吃饭。
李曼玉哪还有吃饭的心情,把老许安顿到了床上。他早都小便失禁,她又不好意思给他换裤头,急得跳脚。
“你爹,你不来管管,待会儿有个好歹,别赖上我。”
“他要死了才好,你就真成我的肉娘神了,我谢你都来不及,我还能赖上你?快来尝尝我的红烧划水。”
“裤头不给他换啦?”
“不换了,一会儿会干。”
两人吃饭到午后两点,老许醒了,嘴里哼哧哼哧,说不清话,口水淌了不少。
“送医院看看吧。”
“不送,我有病他都不给治,现在他也享受不到这待遇。”
李曼玉心里不踏实。尽管老坏种太坏了,吃吃报应也对,但看他这副样子应该是中风了,情况不妙。
许晶晶却仍旧不为所动,只说:
“肉娘,水上人都迷信,我也迷信。我去接你的时候,水上的日头跟紧了我的步子,每个脚印都在发光,我就预感我的好日子要来了。果然,你一上船,就有了好事。这位恶霸老爹先被你制服了,看他这副惨相,以后吃饭都端不稳汤勺,到死都打不着我了,挥不动那两只铁巴掌了。你果真是我的肉娘神!”
这天,李曼玉起个大早,跟紧了许晶晶,两人一道去捕鱼。
纱幔一样的渔网要用巧劲甩出去,像一朵张开嘴的喇叭花,瞬间罩住水域。许晶晶把船摇得很远,远处才有净水。今天老天爷不赏脸,太阳已经晒得人头顶心冒烟了,也才兜住几尾小拇指长的野鲫。
“江里的鱼儿少得可怜了,以前打到刀鱼,卖100块钱一斤,数钱都手抖,现在刀鱼都什么价了。”
许晶晶收网,小鱼吐着泡泡,被她粗糙的大手捧起来,又丢回了水里。
“没口福喽,吃不上红烧划水了。往年这时候,早都兜到两条大青鱼了。”
李曼玉架开一对儿肉蓬蓬的臂膀,帮她收网,铅坠子加起来有20多斤,正好是她一只哑铃的重量,她顺势就练了几下肱二头。
“没口福挺好,你这阶段,最好是把嘴皮子撩上线,脚里头安上几个马达,减肥降脂这事才有盼头。”
两人收网回到船上,李曼玉架起手机,拍摄住家船上的健美运动,她注册了新账号,取名“船上撸铁”。
水上的日头紧,白天健身晒得人吃不消,只能等傍晚,霞光柔和了,她两才开始运动。这个时刻的光线极好,夕阳照亮李曼玉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块肌肉都仿佛涂上了金黄的蜜。
拍摄视频时,她不露脸,就怕被从前的粉丝认出来。
露脸的只有许晶晶,她瘦得还不太明显,但训练很吃苦。一个肌肉女神和一个大码女孩,在一艘船上组成了健身搭子,夕阳美景,世外桃源,两人健身结束,还会研制各种渔家减脂餐,诸多热点元素叠加起来,剪辑成一分多钟的视频,发布之后,热度相当不错,不到一星期便吸粉破万。
每天都练出一身臭汗,两人却洗澡洗不痛快。
江水滔滔,船上人只要一弯腰,就能打上来一桶水。但江水脏臭,沙子又多,洗澡硌肉,洗完的皮肤上还能抹下来一层细沙。
许晶晶教李曼玉干洗,趁着身上的汗没干透,用毛巾在皮肉上搓,搓得皮肉通红,搓下来一条条灰黑的泥垢,再坐到船头,让江风吹上一会儿,比桑拿房出来的人还通透。
干洗的次数多了,李曼玉的皮肤变得很干燥,太想洗个正经澡了,许晶晶就领着她去沙船上“偷澡”。
一艘沙耗子运来一船新沙,正好泊在老河口。
沙耗子就是偷沙船,老河口是沙耗子的避风港,沙老大偷沙后会把船和沙一块撂在这里,藏上一些天,购沙的客户确认妥了,他们才会出船交割。
水上人都晓得,沙耗子只要装了新沙,就有清水。货舱里堆着湿漉漉的黄沙,水分沥进舱底的凹槽,再淌进舱尾的蓄水池,就变成了可以直接饮用的清水。
两人蹲到舱底,李曼玉边洗边喝,沙子里沥下来的水,那样干净,她没见过比这更干净的水。她的身体就像一张卡满了油烟的纱窗,一下就被疏通了、洗透了。
夜里,许晶晶做了梦,梦见她和肉娘在沙船上偷澡,肉娘的肌肉变成了肥肉,层层叠叠,白得晃眼。洗完澡,她的面孔已经白得分不出五官了,只有两条胖手臂还能瞅得清楚,她拎起一件辨不出颜色的裙子,熟练地穿上,瞪着一双血眼,逼问她:
“姐,我穿裙子好看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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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虫安 编辑 | 方悄悄
原文链接:《姐没法还你钱,但姐能帮你减肥 | 斩脂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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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盂兰盆节。然而很多人都不知道,在佛教中,这一天是个很吉祥殊胜的节日,也称为“佛欢喜日”。
佛欢喜日
农历七月十五又称“佛欢喜日”或“僧自恣日”,是源于佛世时的印度,因为每逢夏日雨季来临,地面上有很多昆虫,要出去就会踩死很多昆虫,所以佛陀就制下一种叫“结雨安居”的制度。
因此,农历四月十五至七月十五这段时间,所有僧侣皆不外出拖钵,只在山林间打坐经行,专心修持。
结夏九十日期的最後一天,僧众必须举行自恣法,即先自我检讨身、口、意三业,在结夏期中是否犯过?次请他僧众举示对自己修行过程中,在见、闻、疑三事上,是否有所犯?令於大众中自我反省及接受僧众的检举,以发露忏悔,改过自新,回复清净,名僧自恣法。所以这一天亦名僧自恣日。
三个月的精进用功,到七月十五日这一天,所有僧众会将修行体悟向佛陀一一报告。因为众僧经过“结夏”,又经过“自恣”,得道的得道,忏悔的忏悔,都具清净戒。诸佛菩萨见弟子道业有成,感到欣慰和欢喜,因此,七月十五也叫“佛欢喜日”。
所以,农历七月在佛教而言是吉祥月、是欢喜月。
自恣:僧众于解夏当天,在众僧面前忏悔发露自己的过失和错误,发誓以后不再犯,并请求大众的批评和指正,以期得到清净和解脱。
自恣法後,能令佛欢喜有三义:
1、十方诸佛因见僧众能安居精进修行圆满,故生欢喜。
2、解夏自恣法后,僧众能自我反省检讨,及大众互相检举,使於九十日中有犯过者,均能发露忏悔回复清净故令佛欢喜。
3、佛闻解夏后僧众报告或得初果,二果,三果,四果畅佛所愿,故令佛欢喜。
值此殊胜日,请大家念佛、诵经、放生、吃素、供僧、祭祀祖先、行善等。愿众生皆离苦,愿众生皆得乐!南无十方常住三宝!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地藏王菩萨!
盂兰盆节
此外,农历七月十五也是一年一度的盂兰盆节。这一天,在各地寺院所举行的,简称为“盂兰盆会”。
“盂兰”是梵语,译作“倒悬”(人被倒挂),盆是指供品的盛器。佛法认为供此具可解救已逝去父母、亡亲的倒悬之苦。
此以大目犍连尊者度母因缘为缘起。佛典《盂兰盆经》中记载这么一个故事:
释迦牟尼的十大弟子之一目连(亦称目键连),得到神通后,想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他用神通眼观察,看到已逝去的母亲在鬼道中受苦,瘦得皮包骨头不成人形。
目连十分伤心,于是用钵盛饭,用自己的神力送给母亲吃,但是饭刚送到他母亲手中,尚未入口即化为灰烬。目连无奈,请求佛陀帮助救救他的母亲。
佛陀说:“你母亲罪孽深重,你一人救不了,要靠十方僧众的道力才行,你要在七月十五日众僧结夏安居修行圆满的日子里,敬设盛大的盂兰盆供,以百味饮食供养十方众僧,依靠僧众的力量,救出你的母亲。”
目犍连尊者听闻佛陀教导之后,依随佛陀所示的方法,于七月十五日那天,预备种种饮食,盛于盆器之中,恭敬虔诚地奉佛献僧,母亲真的脱离了饿鬼道。
当时佛陀也由于这个因缘,而讲了一部《盂兰盆经》。佛陀还说:“今后凡佛弟子行慈孝时,都可于七月十五日佛自恣(舒适)时,佛喜欢日,备办百味饮食,广设盂兰盆供,供养众僧,这样做既可为在生父母添福添寿,又可为已逝的父母离开苦海,得到快乐,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由此可知,七月十五日,能设斋供佛及僧,其功德真能超荐七世父母之罪业。
目犍连尊者曾经为了救度母亲而于此日斋僧,沿传至今,每到农历七月十五日,佛弟子恪遵佛制,举办盂兰盆,打斋供僧,以此功德回向现世父母消灾延寿,七世父母得以脱离恶道。佛教界更将此日订为“僧宝节”,以“供僧大会”来表达对僧众的恭敬供养。
在此殊胜日,请广发菩提心,诵经持咒、供灯、吃素、放生等,以此功德回向给七世父母及一切冤亲债主!愿虚空法界一切众生皆离苦因苦果,早日获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