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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福岛核电站的核废水将被排放入海的消息,把日本推到了舆论风口,巨大的虹吸效应下,几乎没有人关注到,4月1日,日本正式实施的新《老年人雇用安定法》。
这一法案规定:“企业要为有意愿的老年人提供就业机会,直到他们70岁为止。”
其实这则法案与核废水入海,都揭示出了日本的作风:极其不负责任!
表面上看,老年人愿意继续工作,法律给予保护,老人可为国家尽力,日本也可缓解劳动力危机,岂不是双赢?
但实质上,老人70岁才退休,不止要让企业承担劳动率下降的效率困境,也以道德压力侵占老年人的安然晚年,可谓是双输。
增加了劳动力供给、且减少了退休金压力的日本,是赢家吗?答案同样是否定的——
其本质上是国家治理的讳疾忌医,也是社会问题的深层麻痹。
我知道,乍听下来,还有些云山雾绕,且听我慢慢道来
首先,延迟退休制造双输局面为老年人延迟到70岁退休埋单的,是企业,和老年人自己。
就企业而言——目前,日本企业雇佣老年人的比例,达到99%以上,但想都想得到,企业是不愿意雇佣老年人的。
原因也显而易见:
一来,老年人的体力、智力都在下降,劳动生产率无法与年轻人相比;
二来,老年人的留任,挤占了年轻人的升值空间,也间接引发企业的员工年龄结构的失衡。
就老年人群体而言——尽管2017年数据显示:退休后有继续工作意向的老年人,占比高达80%,但这种意向是一种软性但胁迫。
其一,经济压力使得老年人不得不继续工作——医药费涨了,但养老金没涨。
其二,道德压力也在撵老年人回工作岗位——对于成长在昭和时代的日本老人来说,拖国家后退被视为耻辱。
试想,六旬老人,谁不想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当然,日本冠绝全球的少子化问题,基本也断了多数老年人含饴弄孙的念想。
其次,退休背后的经济陷阱由于退休概念所牵连的经济学范畴繁复,无法一一解读,只说一条核心的:
退休背后,是退休金!
对于80后、90后来说,工资条里的养老保险,并不在意,但60后、70后,对这一栏尤为上心,甚至也会为养老金上涨欣喜。
退休金的金融实质是保险金,而其社会经济的实质,是社会福利。
在没有退休金的古代,老年人是靠“养儿防老”,这其实是封建王朝将养老责任转嫁到个体身上。再说得形象点:退休金,就是国家养老的社会福利。
但这项福利的领取有个门槛——退休。
日本延迟退休,在经济学层面而言,便是推迟了退休金的发放,甚至不是推迟,是“消灭”!
我举个例子说明:假设菅义猥的寿命是70岁,在日本新的《老年人雇用安定法》下,他老当益壮,干到了70岁,70岁他退休这一天,突发脑溢血离世了。
请问,日本政府将发放给他的退休金是多少?
其实都不用算,零。
当然,这个假定是极端条件下,按照日本法律规定,延迟退休的老年人,政府会打折发放退休金,但人寿命有限,本质上,还是日本人挖了老年人的墙角、切去了本属于老年人的蛋糕。
70岁退休,不是经济大饼,而是经济陷阱。
其三,延迟退休麻醉国家顽疾退休的社会意义是什么?
从个体的角度来说,退休的社会意义概括为两个字:养老。
劳动了大半辈子了,退休后安享晚年,公园遛弯、老友聊天,岂不快哉!
而从国家的角度来说,退休是社会代际传承的重要机制,说白了,老人不退休、新人上不来——而退休时光,也是社会交棒的缓冲期。
再直观点说:接手的后辈碰到难解的问题,还能请教赋闲的老领导。
看起来,延迟退休,可以缓解日本劳动危机,但实质上,却是破坏了延迟退休的机制。
劳动力危机的症结,不是老龄化,而是少子化。把手术刀指向老年人群体,不是治标不治本,而是在麻醉病症、恶化病情。该来的,终究会来,现在的年轻人,也终究会老。
然而,短视的日本政府,或许是不负责任惯了,还是剑走了偏锋。
我在网上查阅许久,没有看到对延迟退休法律的质疑,或许日本人真的佛系了,也或许日本人预料到政府的答复: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是真的没有钱发退休金了……
他们是极有可能会这么说的,就像面对核废水入海的质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