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春天已经过半,公园里的梅花虽然早已凋谢,不过海棠花和桃花却开始次第开放。远远望去,那些艳红的花瓣在青色嫩叶的衬托下,更显娇媚迷人,也引得游客们纷纷驻足观赏,并兴奋地用镜头记录下这美好的瞬间。
春分时节,草色青青、桃花灼灼,天气虽然阴晴不定,甚至还会出现倒春寒,但是只要阴云散尽、阳光明媚,立刻就能感受到阳春三月的温暖,大自然也会展现出万紫千红的美好画面。下面分享乾隆的一首七律,技法高超,展现了田园生活的美好。
春分日即景
清代 · 弘历
柳绿花红远近村,春光尔许费评论。
数声野笛梅前落,几处纸鸢风外鶱。
曲叠遥山负烟郭,潺湲新水绕柴门。
圃农随分无他虑,怪底幽人爱灌园。
古代有很多帝王都喜欢诗歌创作,无论是汉高祖刘邦、唐太宗李世民,还是南唐后主李煜、明太祖朱元璋等等,都曾为后世留下了脍炙人口的诗篇。人们津津有味地品读那些传世之作,不仅感受到不同的时代气息,而且也觉得获益匪浅。
弘历即清代的乾隆皇帝,他经常外出游访,每到一处名胜古迹,都会即兴题诗,虽然他的很多诗篇水平一般,但是其中也不乏一些精妙之作。这首七律刻画了乡村生活的美好,仿佛一幅幅生动的水墨画卷,令人赞赏不已。
诗的大意是说:走到远近不同的村庄,都能欣赏到花红柳绿的美景;如许春光、璀璨夺目,需要人们费尽心思去评价。梅花朵朵、缀满枝头,远处的郊野不时地传来悠扬的笛声;春风拂面,几只风筝在空中不停地上下沉浮。
蜿蜒曲折的群山被缭绕的烟雾笼罩着,仿佛还背负着内城外的高墙;春水新生,环绕着农家的柴门,缓缓流淌。农夫们安分守己,别无他虑,他们好像是战国时的隐者,喜欢为农家灌园。
开篇就表达出作者的喜悦之情,诗人在各个村庄里游访,到处都是姹紫嫣红的美丽春景。作者心情舒畅,也不断地在脑海里搜寻词汇,希望及时并贴切地评价眼前的画面。“尔许”,即如许,这般的意思。一个“费”字,表达出诗人不停地琢磨,如何才能更精妙地写出一首好诗。
作者用“柳绿花红”四个字,简略地描述了山村里的景象。读者的眼前仿佛浮现了娇艳的桃花、嫩绿的杨柳。而地面上的青草、池塘边的野花,还有那些垂丝的海棠、洁白的樱花,诗人无法一一描述,只能留给读者细细品味了。
颔联对仗工整,分别从听觉和视觉两方面进行描写,既突出了季节特征,又刻画出农家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梅花落”一语双关,既指古曲名称,又形象地抒写了花瓣在阵阵笛声的作用下,轻盈坠落的情形。一个“鶱(xiān)”字,本指鸟儿振翅上飞的模样,这里则是形容风筝就像鸟儿一样,在空中不停地摆动。
颈联转而又描写静景,远处的群峰连绵不断,新涨的春水缓缓流淌;“负城郭、绕柴门”颇具层次感,前者从高度上进行描写,后者从广度上进行描绘,同时也充满了画面感,让人如临其境,充满了向往。
结尾表达了诗人对农家生活的赞美之情,如此悠然、宁静的日子,甚至让作者有些奇怪,那些农夫们是不是一群隐士。“怪底”,惊诧的意思。
“灌园”化用典故,战国时期的高士陈仲不慕名利,他曾几次拒绝楚王请他担任宰相的聘请,后来还隐遁为人灌园。诗人以此感慨那些农夫远离凡尘、悠闲自在,宛如桃花源里的农人,不知魏晋,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在大清王朝。
乾隆皇帝的这首七律技法高超,全文动静结合、远近交替,更是充满了想象。作者在春分时节走访乡村,亲眼目睹了农家安居乐业、吉祥快乐的生活情景。作为一国之君,他的心中必定充满了一种自豪感!
16.6 孔子曰:“侍于君子有三愆: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
前两章孔子总结了交友和个人爱好的原则。指出了“益者三友,损者三友。”交朋友要结交那些正直、诚信、见闻广博的人,而不要结交那些歪门邪道、逢迎谄媚、花言巧语的人。孔子又指出了“益者三乐,损者三乐。”孔子告诫我们个人爱好跟修行仁德关系密切。修行之人要喜欢以礼乐节制自己;喜欢称道别人的好处;喜欢多交贤能贤德之友。不要喜好骄纵作乐;不要喜欢安逸游乐;不要喜欢宴饮取乐,这三种爱好对修养仁德是有害的。
与君子交往时说话的原则
本章孔子讲解与君子交往时的说话艺术。我们强调学者必须有语言功底,语言功底又分为文字功夫和说话的艺术。文字功夫解决的是一般人都认为困难的书面表达能力问题。有能力把各种事件及思想形成文字以便于立言。说话的艺术是解决口头表达能力问题。把话讲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既关系到我们的社会交往能力,又涉及到思想传播的能力。要想成为大家学者,或者成为某一方面的领袖,无论文字功底还是口头表达能力都是不可或缺的。
孔子给了我们三条与君子交往时的说话原则。愆(qiān):过失。侍奉在君子旁边陪他说话,要注意避免犯三种过失。躁:急躁。隐:隐瞒。瞽(gǔ):盲人,引申为盲目,不懂得察言观色。孔子指出:话没到该说的时候就说,叫做急躁;到了该说的时候却不说,叫做隐瞒;没有察言观色却贸然说话,叫作盲目。“君子,有德位之通称。”(《论语集注》)与有德位之人说话要特别注意选择时机,察言观色,视情况而决定该不该说。不该说的时候要闭得住嘴巴;该说的时候要适时开口;说话时要察言观色决定所言之深浅。
对事还是对人的问题?
孔子所总结的侍奉君子时的这三种情况都可以有两种理解。一说针对事,一说针对人。
就事而言跟是谁说无关,要判断的是该不该说这件事的问题,比如大家都在兴头上,是不是该说那件让大家扫兴的事情呢?是不是不要急躁,等个合适的时机再说呢?还有,这件事是不是该在今天这个场合说呢?应该单独个人交流还是在大家面前来说?不该说却说了就叫做急躁。大家都讨论到这件事情了,我是不是该发表自己的看法呢?这个时候不说出来就是对君子有所隐瞒,是对君子的不敬。我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对方脸色不好看,是不是该点到为止呢?对方脸色很好,很高兴听下去的样子,是不是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总之,就事而言,我们要把握一件事情该不该说,什么时候说,以及说出来的深浅。
就人而言就跟说什么事情无关,关键点是“我”这个人。要判断的是轮没轮到我说呢?不该我说我却抢着说就叫做急躁。这也有可能给人留下爱出风头、抢功、不稳重的印象。到了该我发言的时候却又不发言就是对君子隐瞒观点。这是对君子的“不忠”。发表个人意见时不顾君子脸色,而只管自己畅所欲言,说得过瘾,就是不懂得察言观色的盲目。中国人特别在意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的能力。一个不会说话的人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时然后言,则无三者之过矣。
《论语》中关于说话艺术的论述很多。《卫灵公》篇中,孔子曾说:“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可以同他说却不同他说就会失信于人;不可以同他说却同他说了,所说的内容就失去了价值。智慧的人既不失信于人,又不让话语失去价值。也就是说聪明人懂得该说则说,不该说就不说。这个该不该说,既是内容问题,也是时机问题。
《宪问》篇中,孔子向公明贾打听公叔文子是不是真的不爱说话,不爱笑,也不索取财物。公明贾这个人太会说话了,他说“夫子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意思是我们这个老先生在该讲话的时候才讲话,所以别人不会讨厌他讲话。尹氏曰:“时然后言,则无三者之过矣。”(《论语集注》)尹氏引用了“子问公叔文子于公明贾”中公明贾的观点。说话最重要的是把握时机。该说的时候说,不该说的时候不说,一般情况下就能够做到不躁、不隐、不瞽。
道客村曰:
与君子言勿急躁,该说之时别隐瞒。
察言观色定深浅,时然后言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