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奇葩军阀,孙殿英便是其中非常著名的一个。
孙殿英最有名的事,自然就是盗挖清东陵了,其实,孙殿英还喜欢干一种奇葩事——装神弄鬼,出了不少洋相。
首先,孙殿英的名字,就和“装神弄鬼”有关。
他刚出生时,有个算卦的江湖骗子指着他说:“这个孩子是黑龙精转世,会让你们全家都死光。”
孙殿英的父亲吓坏了,赶紧拿出一块大洋请先生破解灾祸,骗子说:“取个大气的名字就行了,我看就叫孙殿英,字魁元,意思是将来能考中状元,就不怕黑龙精了。”
孙殿英长大后,加入了豫西有名的庙道会,因为眼头儿活,嘴又甜,很快就成为庙道会掌门李老喜最得意的弟子。孙殿英经常说:“千万别惹我,我师父能上天入地,半夜取你的狗头!”
有一次,孙殿英突然想起自己前世是“黑龙精”,就对外宣称,说老子是黑龙精大仙转世,拜我的门下能发大财!那时候的老百姓都没文化,最信这个,一听还有这种神仙,扛米搬面的都来投奔孙殿英。
孙殿英就带着这几百人,满世界乱蹿,今天投靠革命党,明天投靠北洋军。有人问他:“咱们这样乱拜码头行吗?”孙殿英一翻白眼,说:“你懂个屁!不多拜几个码头,军饷从哪来?有钱就有枪,有枪想打谁就打谁,他们就会巴结我们!”
孙殿英后来当上了直鲁联军第14军军长,但他的治军手段还是江湖骗子那一套。如果有人想投靠孙殿英,可以,但条件是必须会背庙道会的“真言”。具体方法是找来朱砂笔,把“真言”写在黄纸上,三跪九叩后,没日没夜地背诵,还要有丰富的表情,如果背错一个字,孙殿英就会说:“你心不诚,回家背熟了再来。”
更可笑的是,孙殿英带兵打仗前,都要找几个跳大神的,宣称是玉皇太帝附身“孙大仙”,然后甩头扭屁股,丑态百出。还别说,那些没文化的丘八就认这个,一看到“孙大仙”神通广大,士气大振,经常能打胜仗。
1932年2月,日军进犯热河,军阀汤玉麟被吓跑了,孙殿英大怒,说:“中国的神仙还怕东洋鬼子不成?都给老子上!立功的,孙大仙找玉皇大帝给你们请功!”
一听能当神仙,大家都叫着往上冲,硬生生和日本鬼子打了七天七夜,日本军官被这群莫名其妙的中队打得晕头转向,还向人打听:“这个孙大仙是什么来路?是张学良的部队还是阎锡山的部队?”被问的人也是稀里糊涂,答不上来。
后来,调孙殿英去甘肃、宁夏、青海三省当屯垦督办,这三个省是马家军的地盘,有个师爷说,咱们的军装容易和马家军弄混,应该有所区别。孙殿英一想,确实有道理,就下令:“所有弟兄的帽子上,都贴一块写上41军番号的布条子。”
于是,将士们头上都贴着一块布条,尤其是夜里行军的时候,把当地百姓都吓个半死,以为是阴兵过路,哭喊声一片。
到了西北,孙殿英又算了一卦,显示大吉之兆,大喜,把签子一扔,说:“什么马鸿逵、马步芳,以后这西北王就姓孙了!”
不过,马家军也不是好惹的,两军打了好几天,孙殿英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最后还被迫下野。
至于这次为什么会失败,孙殿英冥思苦想后,恍然大悟,说:“都是那个狗头师爷出的馊主意,把带41军番号的布条子贴到头上,这不就是说41军到头了吗?”
孙殿英虽然奇葩事一箩筐,但因为他舍得面子,会钻营,谁得势就倒向谁,倒也混得风生水起,一直到1947年,才被我军俘虏,同年死在战犯收留所,活了58岁。
#头条创作挑战赛#
一个小雨纷飞的傍晚,本文作者在乱坟岗中散步,他不时停下脚步,观察着什么。一个小山包埋在杂草中,如果没有弄错,这就是唐朝金玉公主的墓。从附近的一个洞可以看出,这里被盗墓贼光顾过。过了一年,公安机关严打期间,一批文物贩子纷纷落网。在我所居住的这个小县城,公主墓的犯人刘朝阳和其他犯人一起站在卡车上游行示众。我在人群里看见他低垂着头,脖子上挂着牌子,车拐过街角,我与本文中的一个人物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刘朝阳,外号耗子,因盗墓被判3年有期徒刑,在狱中认识了库班,后跟随他一起贩毒。
下面讲一下他的故事。
刘朝阳背着六棵白菜,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的脑子里思考着一个问题。
他卖萝卜和白菜,后来卖豆浆,骑着一辆经常掉链子的三轮车,车筐里放一个小喇叭,喊着:豆浆,热豆浆,原汁原味,健康饮品。
到了油菜花开的时候,他站在院里的一棵臭椿树下,终于想明白了,他为什么发不了财——他是一个农民。
清明节刚过,刘朝阳背起行李去了华城。
华城火车站是一个治安急剧恶化的藏污纳垢之地。有位经常穿梭于两广之间的商人经常这样告诫亲友:不要在车站打电话,不要买任何东西,不要坐出租车,不要在附近的酒店和宾馆吃饭或住宿。
刘朝阳一下火车,就被人抢去了包,只好露宿在车站广场。
广场的一个牌子上写着——请不要在这里大小便!
四周的墙面和地面上有很多手机号码,后面写着“”。
刘朝阳和近千个露宿于广场上的打工者到一条小街巷里拥挤着过夜。第二天,他们重新回到广场上,他们聚集的地方形成一个临时的劳务市场,每当有包工头到来,呼啦全围上去,包工头像挑牲口一样打量着这群人,刘朝阳和其他几位体格健壮的民工被选中了。
华城岩镇附近有很多私营的小煤窑,刘朝阳第一次下井是在一个早晨,阳光照着,他眯着眼,天上云淡风轻,他的身体缓缓下降,从那以后,他整整一年都没见过太阳。矿工们每天就睡四小时,顿顿有肉,但不让喝酒,伙食好并不是老板慈悲心肠,而是为了使矿工们工作效率更高。在井下,一个叫丁老头的老矿工告诉刘朝阳,这里已经整整三年没发工资了。如果谁胆敢去讨要工资,就会有一帮打手来揍他,甚至连拉煤的司机也跑过来踢上几脚。
“不发工钱,为什么还要给他干呢?”刘朝阳问。
“就是因为老板扣着工钱,所以还要继续干下去。”丁老头回答。
一年后,丁老头成了刘朝阳的盗墓同伙。这个山西老人一生的经历可以用一个字来概述:穷。如果用两个字来概括就是:矿工。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开始挖矿,他的母亲曾经收集河边的芦花给他做了一件棉袄,井下潮湿、闷热,一夜之间,他的棉袄竟然发芽了,长出了一棵小树苗。长大后,他的梦想就是自己开一个煤矿,也许一个男人的梦想从来都不会实现吧,所以,他穷了一辈子,从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直接成为一个焦枯瘦弱的老头子。
丁老头是个有经验的矿工,这种经验在以后的盗墓生涯里得到了极大的应用。
有一次,他指着头顶问刘朝阳:“知道上面是什么吗?”
“是泥。”刘朝阳回答。
“泥上面呢?”
“不知道。”
“是一条河。”
他们挖矿和盗墓的间隙,还做过一件事——他们把煤矿老板给绑架了。起因很简单,因为老板不发工资。和所有绑架案一样,丁老头和刘朝阳把老板捆上,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打电话给其家人,不同的是他们索要的钱并不多,那个数目只是他们应得的工钱。尽管如此,老板的妻子还是报警了,这样做是聪明的,大多数绑架案都是相识的人干的,即使是钱财得手后也会杀害被绑架者,掩盖犯罪,毁尸灭迹。整个绑架案中,精彩之处是取钱的手法,他们要求老板的妻子把钱扔到岩镇上一个公共厕所里,警方将那周围严密布控。当天晚上,月光照着这个厕所,虽然一整夜都无人进出,但次日凌晨钱包不翼而飞了。警方分析,犯罪分子是从厕所内的下水道里翻开井盖,伸出一只手,把钱取走了。
三小时之后,在一个山洞里,刘朝阳把一个包扔到煤窑老板的面前:“看看吧,这就是你老婆送来的钱。”
包里放着一卷卫生纸。
煤窑老板说:“这个婊子。”
丁老头说:“你老婆报警了。”
刘朝阳看了看丁老头,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他叹口气,拿着一把刀子向煤窑老板走去。
老板说:“你不会杀了我吧?”
刘朝阳说:“我放了你。”
他用刀子割断了老板身上的绳索。
日后的审讯中刘朝阳对此事只字未提,他不认为这是犯罪。老板也对警方说是有人和他开玩笑,这场绑架案最终因为煤矿老板声称自己没有被绑架而撤销了。
刘朝阳和丁老头后来去了哪里呢?
在华城郊区一带,每个稻草垛里都有一棵树,当地人喂牛的草料要储存起来,他们总是把干草堆在一棵树的周围。绑架案发生的第二天,有个早晨起来喂牛的妇女看见两个人从自家草垛里钻了出来,很显然,他们在草垛里睡了一夜。其中一个中年人哈欠连天,整理着头发和衣服上的草屑,另一位老人抱着一个西瓜,有片瓜地在二十里之外。
从那以后,这两个人的足迹遍布最荒凉的地方,有些古墓是在人迹不到的荒山野岭,他们尽可以大胆地挖掘。他们为什么想到了盗墓?这种事不可能找到任何理智的理由,盗墓和挖煤,两者之间有着极其相似之处。有时,他们睡在一个静静的山冈;有时,睡在一片小树林里,夜里的露水打湿了青草和头发。刘朝阳卖菜的时候,头发还是乌黑的,盗墓之后,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那不断扩大的秃顶使别人和自己都忽略了他的真实年龄,他就戴了一顶帽子。沉默、孤僻也是从那时开始的,他有时一连几天都不和丁老头说话,只知道埋头苦干,挥舞着铁锨。最初,他们毫无经验,只挖到了石头和一些不值钱的破烂,后来他们懂得使用一些简单的工具,例如探铲和探测仪综合勘探,确认墓地的大概位置,就满怀信心一直挖下去。有些洞证明他们费尽了心机而不是耗尽了体力,一些浅度也足以说明他们灰心失望过,但总是还有些坚硬的勇气,质问脚下的花岗石和石灰岩。正如丁老头所说,他们缺少一点好运气。
他们成功的第一座墓是在一片竹林里,他们挖得很顺利,封土层是红土,这种红土黏性很好,所以不必考虑盗洞塌方的问题。封土下面是一层青石板,撬开石板,跳下去,墓穴不大,但保存完好。刘朝阳用手电筒一照,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的竹根缠绕包围着的整座棺材。
这是一座清朝的墓,他们意外发现了一些明朝的器皿,从棺材里的铜镜梳妆盒以及几样首饰可以看出,埋葬在这里的是一个女人。这个多年前的美人,现在的一具骷髅,用手一碰,就化成了尘埃。一些珍珠玉器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两人并不着急,他们盘腿坐下,喝口酒,抽支烟。
丁老头说:“我们发财了。”
刘朝阳说:“是啊,发财了。”
第二天清晨,刘朝阳戴上帽子,他的帽子上有一条陈旧的船和桅杆,他在墓碑上摔碎瓦罐,用手抓了几把米饭填到嘴里,一只鸟从他的头顶飞过,他忘记了咀嚼,那些米粒像蛆一样从嘴里掉下来。他和丁老头回头看一眼刚刚爬出来的洞口,怀里揣着那些金银珠宝,笑呵呵地就下山而去了。
几年后,当地文物部门对这座墓进行抢救性挖掘,人们发现了刘朝阳用涂抹了自己粪便的棍儿在棺木上留下的一句话:耗子到此一游!
在地面之下,还有另一个世界。
打起火把,从自家的马桶钻进去,便可以看到这个世界。还有一些入口,是我们每天都注意到但是被遗忘的。掀开井盖,教授马即宇从这里下去;死者陈茵从这里下去;小贩黑子还是从这里下去。
现在我们也从这里下去。
这里只有老鼠,没有苍蝇,苍蝇都在地面之上。
在这个世界里,住着两种动物,老鼠和犯罪。
瘟疫、瘴气,也是从这里分娩出来的。他们是孪生兄弟,他们共有一个母亲。
在江苏有个制造厂,几个农民在一个防空洞里制造一元的硬币;在湖南省娄底市也有一个窝点,几个下岗工人在地下室里制造百元的;濮阳老汉宁运行在自家存放生姜的地窖里制造雷管,宁波人付春在猪圈下挖了一个地洞生产炸药。
犯罪是地下世界里的一朵奇葩。
在城市里有许许多多的挖掘工程,下水道和阴渠便是其中的两种。
洪安县的一场地震,让一整段下水道从地下翻出,裸露在世人面前。人们惊讶地发现阴渠下面竟然还有一道阴渠,除了那些污泥之外,我们还看到很多东西。在同一个商店卖出的烟斗和酒杯在这里重新相遇了,曾经说出过誓言的假牙又变成了假牙,引起过爱情追思的手帕又成了手帕,一个美丽少妇睡过的床单现在裹着一只死猫在这里腐烂。
使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阴渠下面的阴渠是做什么用的呢?
这黑暗中不为人所知的分支通向哪里呢?
每到雨季来临,洪安县城便一片汪洋。
有一位县委书记,他在位三年,只做了一件事:翻修下水道。他命令工人把下水道挖深,加固,可以容纳更多的雨水。洪水以前是在街道上流过,现在是在下水道里流过,阴渠下面的阴渠就是那时挖掘的。
这位可敬的县委书记叫作孙兆俞,他死后,就有了一条新的街道:兆俞街。在10年前,兆俞街叫作花子街,花子街一朵鲜花都没有,却有很多乞丐。在15年前,老百姓也称呼其为“臭街”。孙兆俞挪用公款,压缩每一笔经费,克扣公务员的工资,他像乞丐一样在企业门前低三下四,像哈巴狗一样在老婆面前苦苦哀求,他让老板拿出善心,让老婆拿出存折。有一点,需要特别声明,在他死后,人们发现他的存款几乎为零。我们知道,零是最小的一个数字,也是无限大的一个数字。
孙兆俞为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也为犯罪分子提供了一个有利的场所。
科学家去溶洞探险,犯罪分子去下水道探险。
洪安县城有200多条大街小巷,有400多个下水孔。一个深夜,一个井盖的孩子遇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听到下水道里有人在说话。小孩大着胆子掀开井盖,躲藏在旁边,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一个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臭气的老人从下水道里钻了出来。
我们认出,这个老人就是丁老头,他和刘朝阳多年的盗墓生涯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多少财富。后来洪安县有了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地下窝点,这是山牙一手修建的,山牙死后,高飞将这个地下窝点扩建成一个大规模的地下工厂,丁老头和刘朝阳便是当时扩建这地下工厂的人。他俩通过库班认识了高飞,发现贩毒远比盗墓要赚钱得多,所以很快就变成这个贩毒团伙的一员。
这些人的相识就像一股污水遇见另一股污水,同流合污,臭味相投。
地下工厂的设计是非常巧妙的,他们在一处地下室中又挖掘了一个地下室,这地下室和下水道相连,县城里下水道的每一个井口,既是入口,也是出口。
一天深夜,有四个外地人来到了洪安县城东小井胡同,越朝前走,胡同便越窄,好像钻进了一个管子延长的漏斗。到了这条相当短的街的尽头,他们看到了一面墙,这是一条死胡同。
他们交头接耳,然后安静地等待着什么。
“继续向前走。”一个声音说道。
这声音很沉闷,但又在身边出现。
“向前走。”那声音继续说。
他们终于明白这声音来自地下,他们向前走了两步,一个人从下水道里翻开井盖,对他们招招手,他们跳了下去。
五分钟后,这四个人与另外的四个人在一个秘密的地下室会合了。
这八个人就是:高飞、丁老头、刘朝阳、库班、周兴兴、铁嘴、丘八、屠老野。
时间: 深夜
地点: 洪安县
人物: 高飞、丁老头、刘朝阳、库班、周兴兴、丘八、铁嘴、屠老野
周兴兴:“这是在哪儿?”
高飞:“地下室。”
周兴兴:“上面呢?”
高飞:“上面也是一间地下室。”
周兴兴:“外面是什么声音?”
高飞:“我们的邻居。”
丁老头:“是老鼠,像小猪一样大的老鼠。”
刘朝阳:“我也是老鼠,呵呵。”
高飞:“山爷呢?”
铁嘴:“我们把他埋了。”
丘八:“是山爷让我们到这里来的。”
高飞:“嗯,我看到树上系着的红布条了。”
库班:“你们怎么从监狱跑出来的?”
屠老野:“搓绳子,钻烟囱,哈哈。”
丁老头:“谁想出来的,他的脑袋比我的脑袋还聪明。”
周兴兴:“我。”
高飞:“你一个人抵二十多个人。”
库班:“早说过,硬闯不行,炮子那帮人太野蛮了。”
高飞:“正好缺人手,你们既然来了,就一起干吧。”
库班:“我们是卖白狗的。”
高飞:“给你们介绍下,这是库班,他挖过一条地道,挖到银行里,结果一分钱都没有捞着。”
库班:“哈哈,运气不好。”
高飞:“另外两位,丁大叔和耗子,挖洞高手,盗墓专家。”
刘朝阳:“那都是力气活,现在我们做商人了。”
铁嘴:“让我吸两口吧,受不了了。”
屠老野:“我的毒瘾也快要发作了。”
高飞:“好的,你杀过人没有?”
铁嘴:“没有。”
高飞:“你呢?”
周兴兴:“我也没有。”
高飞:“把那个人抬过来。”
丁老头和刘朝阳抬进来一个人,轻轻地放在了地上。那人好像睡着了,或者晕过去了,头上罩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看不到他的脸。
高飞:“给你刀,朝他肚子上来一下。”
周兴兴接过刀,心里非常犹豫,如果他放弃,肯定引起高飞的怀疑,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只能接受考验。地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周兴兴走过去,蹲下,仔细观察着什么。很快,他一刀捅了下去,不出他所料,这是一个死人——周兴兴注意到他脸上罩着的塑料袋纹丝不动,这说明他没有呼吸。
高飞说:“划开肚皮。”
周兴兴很利索地划开肚皮,肠子流了出来,空气里充满了难闻的气味。
高飞:“把肠子掏出来,看看肚子里有什么?”
周兴兴:“有包!”
高飞:“这尸体是从殡仪馆买来的,用尸体运货比较安全,那包粉就给你们几个享用吧!”
三天之后,上午10点。
周兴兴走进洪安县公安局,大厅里一个穿警服的人和他擦肩而过,周兴兴叫住他:“你们局长在吗?”
那人警惕地看他一眼,说:“局长在楼上,办公室。”
周兴兴上楼,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局长正躺在沙发上睡觉,呼噜打得震天响。
“喂,你找谁,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局长醒了,坐起来问。
周兴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下。
局长说:“出去,那是你坐的位置吗?”
周兴兴拿起电话,一边拨号一边对他说:“你要是想保住这个位置,就闭嘴。”
周兴兴在电话中向“7·17劫狱大案”指挥部汇报了自己所侦查的情况:山牙从境外购买,然后卖给华城的三文钱和东北的炮子,三文钱和炮子再向下批发,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贩毒网络。山牙被捕,等于截断了来源,东北的炮子纠集一批胆大包天的家伙策划了劫狱事件。山牙被捕之后,高飞成了这个贩毒集团的骨干,他通过小油锤认识了库班,又通过库班的介绍结识了丁老头和刘朝阳,他们在洪安县秘密建造了一个地下加工厂。高飞可以说是一个犯罪天才,机警过人,这几天好像觉察到了什么,随时都有可能向外地潜逃,请求指挥部向洪安县公安局下达命令立即实施抓捕……
周兴兴把电话递给局长。
局长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管辖的范围内有一个加工厂,自己竟然一无所知。他战战兢兢地接过电话,公安部副部长白景玉在电话中简单介绍了周兴兴的卧底身份,因为这次行动极其机密,所以没有发布内部的协查通报。这个案子是公安部督办的特大案件,希望洪安县公安局高度重视,积极配合,马上实施抓捕。
局长唯唯诺诺,点头称是,挂了电话。
“你们县共有多少警力?”周兴兴问。
局长想了想说:“现有在职民警376人,其中机关一线200人,派出所警力176人。”
周兴兴说:“不够,把他们全部找来。警力太少,不够,还得再找一些人。”
局长问:“对方有多少人?”
周兴兴说:“7个。”
局长说:“啊,才7个,我们300多人抓7个人,还不够吗?”
周兴兴向他详细介绍了这个地下工厂的特殊性,一小时之后,两人制订了一个万无一失的抓捕计划。警方出动了近400警力,他们化装成小贩、行人、服装店老板、顾客、逛街的女人、坐在路边长椅上打电话的男人等,他们对县城大小街道的400个下水道井口严密布控,因为每一个井口都有可能是犯罪分子逃跑的出口。
这一天,洪安警方突然出击,包围了地下加工厂上面的建筑,在劝降未果的情况下,警方动用了催泪瓦斯,准备强行突破。地下室里的犯罪分子在警察到来时就已经发觉,简单商议之后,决定分头而逃。
他们沿着下水道纷纷逃窜,第一个落网的是屠老野,在中心街路口,他小心翼翼翻开下水井盖,刚爬到地面上就被捕了,其他几位也是刚一露头就被抓获。
有一些抓捕细节是值得一提的,刘朝阳被捕时泪流满面,铁嘴被捕时大声喊“疼”,丁老头被捕时大小便失禁,库班被捕时挥刀自残,屠老野被捕时咬伤警察胳膊。
下午3点,五名犯罪分子落网,只有高飞和丘八尚未抓捕归案。
他俩在哪儿?
还在下水道里。
警方包围的时候,高飞的鼻子就已经嗅到了地面上的危险,所以他选择另一条逃跑的方向——下水道的尽头。确实,警察忽略了这一点,他们只对井口严密监视,并没有在下水道尽头的河滩处设置警力布控。
洪安县城的下水道通向城西的泗水河。
高飞在黑暗里弯腰行走,多次迷路,因为这下水道里也有一些死胡同,一些复杂的分支。很快,他辨别了方向,加快脚步。突然他听到了什么声音,回头一望,在他后面,很远的地方,可怕的光束划破了黑暗,几个模糊的黑影在慢慢移动。
3点10分,公安局局长下令搜索下水道,四个警察和一只警犬组成了一个搜索小队,他们从小井胡同的井口进入,一路检查,和高飞一样,他们很快也迷路了,在一个岔道口他们的意见产生了分歧,一个说往这边,一个说应该往那边,最后他们听从天意,沿着狗叫的方向前进。二十分钟之后,一个队员因为受不了下水道里的恶臭而提出放弃,另外两个队员立刻同意。为了尽到警察的责任,他们向黑暗甬道的尽头胡乱开了几枪,就回到了地面上。
高飞蹲在地上,屏住呼吸,子弹打中了他头上不远处的拱顶,一块泥土掉入水中。如果那几个警察继续向前搜索,高飞就被捕了。
高飞竖起耳朵,睁大眼睛,确认危险已经消失之后,迅速地向前走,不再停留。下水道里的水流向河,他也是依靠这个指引方向。过了一会儿,他抬头一望,在地沟的尽头,在他前面很远很远的地方,他看到了亮光,这次,他看到的不是警察的手电筒发出的光束,而是白天的光线。
他看见了出口。
高飞欣喜若狂,走到出口前,很快又沮丧万分——出口有一道铁栅栏挡着,尽管锈迹斑斑,但是用双手很难将铁条扳弯扳断。
他冷静下来,思考了几分钟,很快想到了办法。他脱下衣服,浸了水,缠绕在两根铁条上,又从下水道里的杂物中找了一截粗壮的树枝,用力地去绞,铁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铁栅栏有了一个身子刚刚能挤过的缝隙。
高飞在河中洗了把脸,走上一座桥,忽然间,他感到好像有什么人在他身后似的。
他转过头来。
确实有一个人在后面盯着他。
周兴兴像鬼魂似的出现了。
高飞:“你是警察?”
周兴兴:“是的。”
高飞:“我真傻,早该想到了。”
周兴兴:“其实你挺聪明的。”
高飞:“你怎么知道我会从这里跑出来?”
周兴兴:“我想过了,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这里。”
高飞:“放我走吧?”
周兴兴:“不可能。”
“那么,好吧。”高飞索性坐在了地上,桥上路过的一些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他们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坐在路中间。
“知道我为什么坐在这里吗?”
高飞的右手一直放在裤兜里,没有拿出来。周兴兴看着高飞说:“你的手里有把枪,或者有一颗手雷,这周围的人都是你的人质。”
高飞:“聪明,你也是我的人质,我会第一个打死你。”
周兴兴:“那你开枪好了,枪声会把这附近的警察引来,你还是跑不了。”
高飞:“你要知道,我17岁的时候就杀了一个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周兴兴:“我第一次侦破一起凶杀案的时候,也是17岁。”
高飞:“现在想想,全国的警察中不会找到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人了,聪明,胆大,很厉害。”
周兴兴:“还有一条,你忘了说了。”
高飞:“什么?”
周兴兴:“我不怕死。”
高飞:“我不信。”
周兴兴也坐在地上,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高飞将手枪从兜里掏出来,对着周兴兴说:“我数三下,如果你还不走,那我就开枪了。”
高飞:“一——”
高飞:“二——”
周兴兴说:“三。”
高飞笑了笑,说:“有种,要是有酒就好了,可以和你喝一杯。”
乓,枪响了!
巴蜀笑星涂太中表演的方言谐剧
林泉
麻脚瘟
霍乱的俗称。
姑太太便已大笑起来,把纸牌向桌上一扑道:“才笑人哩!我默到天气太热,麻脚瘟又发了哩!又是北京城的事!听厌了,听厌了,也值得这样张张巴巴的!大嫂,刘姨太太,还是来打我们的牌!”
据四川史志、医著及其他有关资料记载,自公元280年至1907年的1628年间,四川省共有年代明确的疫情记录381县次。其间同治六年、七年(1867年、1868年)的疫情波及面尤大。当时四川有27个府司,同治六年疫情涉及8个府,60个县区有疫情记录;同治七年,成都府再次全面爆发流行,重庆、叙州两府也出现疫情,涉及20个县区。这两次瘟疫,民间多称为“麻脚瘟”。
抿子
即抿刷,梳头用的粘取油或水来抹头发的小刷。
(蔡大嫂)手是未曾停的,刚把乌云似的长长的头发用挑头针从脑顶挑开,分梳向后,又用粉红洋头绳扎了纂心,水绿头绳扎了扎腰线,挽了一个时兴的牡丹大纂,正用抿子蘸起刨花水,才待修整光净时,忽然一阵很急遽的脚步声响,只见罗歪嘴脸无人色的奔了进来,从后面抓住她的两个肩头,嘶声说道:“我的心肝!外面水涨了!……”
抿子在旧时是梳头的常用之物,而随着时代的推移,现在已完全消失。李劼人《大波》(重写本)第二部第八章四:“平日擀盘子,剃头发,都是把剃头匠叫到公馆里来,除了剃刀和蘸水抿子外,一切用具都是自家的,所以不觉得脏。”《四川方言词语考释》“抿子”条,在释为常见的“瓦工用以抹灰泥的器具”后,又引《金瓶梅词话》第二十回:“金莲在旁拿把抿子,与李瓶儿抿头。”接着解释为:“此指妇女梳妆用具,使用时似不消耗其他材料。”此解释似不太准确。
木瓜、铁脚海棠、杜鹃
均为贴梗海棠的别名。
花台两畔,两株紫荆,很大;还有一株木瓜,他们又唤之为铁脚海棠,唤之为杜鹃。
贴梗海棠为蔷薇科,木瓜属,落叶灌木。花色多样,有猩红、朱红、桔红、粉红及白色等颜色,果球形,桔黄色或黄绿色,味芳香,是四川常见的观花、观果花木。“木瓜”又称“川木瓜”,以别于安徽宣城的“宣木瓜”。因它的枝干黝黑,弯曲如铁丝,故又称“铁脚海棠”。称海棠为“杜鹃”,是因为在唐代已有不少咏蜀中海棠的诗,已将蜀中的海棠花与杜鹃鸟联系到了一起,如薛能《初发嘉州寓题》:“唯闻杜鹃夜,不见海棠时。”大约因为有杜鹃啼血的传说,而贴梗海棠花色又多红色,因而后人遂将贴梗海棠花称之为“杜鹃”了。
领架
又作“领架子”、“领挂”、坎肩。
(顾天成) 他当然要还手,当然挨了一顿趸打,当然又被人做好做歹的拉劝出来。领架扯成了两片。棉袍扯了个稀烂,逃到场口,已是入夜好久了。
“坎肩”是不带袖子的上衣(多指夹的、棉的、毛线织的),南方多称背心。清西周生《醒世姻缘传》第十四回:“只见珍哥猱着头,上穿一件油绿绫机小夹袄,一件酱色潞绸小绵坎肩。”《红楼梦》第二十四回:“宝玉坐在床沿上,褪了鞋等靴子穿的工夫,回头见鸳鸯穿着水红绫子袄儿,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脸向那边低着头看针线,脖子上戴着花领子。”李劼人《大波》(重写本)第一部第一章三:“二十年前么,衣服是不作兴带高领的,像我们做官的人,即使便衣,也必在袍子上另外披一件领架,带一条品蓝缎子做的硬圆领子。不然,就不成为体统。”
卧龙袋
又作“阿侬袋”、“阿娘袋”。
窄袖对襟马褂。
不过城里有钱人到底要怕冷些,如象郝公馆里,上上下下的人除了棉套裤棉紧身,早已穿起之外,上人们还要穿羊皮袄、狐皮袍、猞猁狲卧龙袋,未曾起床,已将铜火盆烧好,只是也有点与别处不同地方,就是只管烧火向暖,而窗户却是要打开的,那怕就是北向屋子,也一样。
“卧龙袋”本为满语“马褂”的音译。后专指窄袖对襟马褂。李劼人《暴风雨前》(1936年本)第一部分十一:“红青宁绸对襟小袖马褂,——以前叫做卧龙袋,或阿娘袋的。”但《大波》(重写本)“阿侬袋”作者注则释为:“阿侬袋一写作‘卧龙袋’,一写作‘阿娘袋’,来源如何,各说不同。这种衣着辛亥革命以后,业已名实并亡了。它是男子服用的一种衣着,穿在长袍上面,类似马褂,而又大襟、小袖口,底襟有袋,可以盛物,不但比马褂方便,并且不择材料和颜色。仅止不能用来代替马褂在正式场所穿它而已。自从小袖对襟带高领的马褂(后来一称短褂)兴起,阿侬袋固然无形废除,即对襟大袖无高领的马褂和大襟大袖可以带高领的马褂,也逐渐地没人穿了。”《四川方言词典》《四川方言词语考释》均用《大波》(重写本)说法。
丘八
称清朝绿营军的士兵(含贬义)。
提刀在手,正待以性命相搏的人,也会怕总爷。怕总爷吆喝着喊丘八捉住,按在地下打光屁股。据说,袍哥刀客身上,纵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戳上几十个鲜红窟窿,倒不算甚么,惟有被王法打了,不但辱没祖宗,就死了,也没脸变鬼。
当时成都方言称“丘八”,是专指“清朝绿营军的士兵”。《成都通览·成都之呼物混名》:“丘八(营兵也)。”李劼人《大波》(重写本)第二部第二章四:“高等学堂的阎一士着一伙丘八儿绳捆索绑像逮朝廷皇犯样逮走了!”“丘八”在以后才泛指“士兵”。巴金《家》八:“我们给丘八打了!就在万春茶园里头。”
学堂
私塾的旧称。
天色甫明,隔墙灵官庙刚打了晓钟,这不是正好早眠的时节?偏偏非赶快起来不可,不然的话,一家人便要向你做戏了;等不及洗脸,又非开着小跑赶到学堂——当年叫作学堂,现在叫作私塾。——去抢头学不可,不然的话,心里不舒服,也得不到老师的夸奖。
“私塾”是中国旧时家庭、宗族或教师自己设立的教学机构,是私学的一种。“学堂”最早是指官学的房屋。李劼人《暴风雨前》(1936年本)第一部份十一:“恰好胡翰林承命,废尊经书院,改办全省有一无二的高等学堂,先办优级理科师范一班…”1912年1月南京临时政府教育部规定各种“学堂”一律改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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