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双包歌诀
子午双包真格局,两子两午更星稀;
盖头截脚全不遇,既济必定穿紫衣。
子午流注为正气,坎离通天地;
能刚能柔多礼仪,常怀仁德傍君帝。
子午本为桃花意,冲动兴起婚不利;
若逢压制常凄凄,行运最怕遇阻滞。
子多逢寅富贵奇,午多见辰最相宜;
心地明朗性依依,远播声名近娇妻。
释义
子午双包格,即是四柱中两子包一午,或两午包一子,或者是两午两子。如甲子 庚午 壬子 丙午。两子两午,前后皆能包藏,入得格局。又如:戊午 甲子 丙午 辛卯。两午包一子,入得格局。又如:壬寅 壬子 甲午 甲子。两子包一午,入得格局。子为帝座,午为端门,帝王所居之处。子午流注,天地正柱,坎离正位,南北正气,有水火既济之功,有桃花秀气之情,有清正廉明之德。午火炎于上,子水寒于下,可柔可烈,可顺可逆,柔中有刚,刚中怀柔。所以滴水能穿石,星火可燎原。水无火则寒,火无水则燥,所以两者相辅。水火冲激不相容,是因为盖头压顶之故,如戊子重而壬午轻,戊午重而庚子轻。上升受阻,下降斜流,水火都不能顺其气势,必然曲折生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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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然浑浑噩噩走在大街上,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避开,不少人掩住口鼻,满脸嫌恶。
她知道自己此时有多狼狈,全身脏污,泛着恶臭。
“这位女士,请等等。”
任然空洞的眼转头看向路边冷冷清清的算命摊子。
“我没钱。”
摊主是个年轻的道士,即便穿着道袍,身上却毫半分修道之人出尘气息。
“我瞧着你的面相很有意思。今日不要钱,替你算一卦。”
她的面相有意思?
任然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她这一生可不有意思么。
她就是一个灾星,走到哪里灾祸就在哪里。
她克死了母亲,克死了外公外婆,克死了弟弟。亲生父亲害怕被她克死,早早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与她交往的男朋友,今日不是被车撞,明日就是被人抢劫。
与她交好的人,不是吃饭拉肚子,就是出门遇小偷。
总之与她交往过密的人,都会沾染她的霉运,从而变得不幸。
有些人轻则小病小灾,重则大病大灾,甚至要半条命。
至于她自己,更是倒霉连连。
第一家公司是皮包公司,工作三个月后,老总跑路,拖欠的工资也找不到人要。
第二家公司是一家传销公司,工作了一个月后,刚要领取工资,被警方端了,才知道这家公司是传销公司,她差点吃上牢饭。幸亏警察蜀黍明察秋毫,将她放了,但工资也别想了。
好不容易进了第三家公司,那家公司在她进入后的第三天,老板带着小蜜跑了,留下负债累累的老板娘。
有了以上三个‘辉煌’的工作经历,但凡正常点的公司都不会要她。
清楚认知自己的处境,她没敢再找工作,怕自己又踩坑。
她只能依靠捡废品,打点小零工为生,本来钱赚得就少,小偷还时不时光顾,即便她藏得再好,都能被偷走。
她不懂,她都那么穷了,为什么小偷还要来偷,好像不将她的钱偷光,他会难受。
在日常生活上更是惊险连连,有时走在路上,天上会掉下花盆砸在她面前。
有时买个吃的,会遇到抢劫杀人犯,自己成了无辜受伤的路人。
有时吃个面,差点被噎死。
幸运从未眷顾她,倒霉却生生不息。
她以为自己这样已经足够倒霉,可没想到就在今天,她查出了自己胃癌晚期,医生说她活不过两个月。
刚出了医院,被一名无良的司机溅了一身污水,狼狈如同落水狗。
现在听到有人告诉她,她的面相有意思,细数自己的过往,可不就‘有意思’么。
年轻道士似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自嘲,“你我有缘,小道保证不收你钱。”
任然神情麻木的看着他,她的人生已糟透,倒想看看小道士会说些什么花话,顺势坐在他对面。
“生辰八字。”
任然报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年青道士手指来回在指尖轻掐着,嘴里喃喃的着听不懂的话。
半晌后,他抬眸看向她,仔细端详,眉头越蹙越紧,嘴里无意识的喃喃着。
“怪哉!怪哉!”
瞧着小道士的模样,任然没什么感觉。算命的大多数都是这种套路,但还是贴心的问了一句。
“怎么怪?”
“以你的生辰八字而言,乃是子午双包命格,此乃贵命。小道算卦多年,有此命格的不出一掌。”
贵命?
任然自嘲一笑。
世界上还有比她更‘贵’的命格么。
小道长继续说道:“你的面相却很有意思,正宫黑煞,霉运绕身,短命之相。依照你的面相,你早该在两年前就没命了,能拖到现在,当真是福泽深厚。”
任然叹了一声气,“道长,我真没钱。”
翻开自己的口袋,里面只有几个硬币。
“你命不久矣。”小道长语气笃定。
任然如同死水般的空洞眸子里微微有了一丝情绪波动。
“不对,太不正常了。命格与面相怎么会是两个极端。”
小道长没理会任然,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指不停的在掐算,口中念念有词,慢慢地面色变得越来越凝重,眼底泛起了一丝怒意,“真是丧尽天良!”
“嗯?”任然疑惑。
小道长沉声道:“你本该是贵命,但有人调换了你的命格,让你代替对方的神孤凶煞命格。”
调换命格?
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更是闻所未闻。
“你、你是说……”
似知晓她要说什么,小道长替她说了接下去的话。
“你本该是一生荣华富贵,福泽深厚,家庭美满幸福,但有人利用阴私手段偷走你的命格。对方在享受原本属于你的荣华富贵,而你则替对方承受厄运。”
从母亲去世,外公外婆离开,父亲与她断绝父女关系后,她的人生里只有苦难。
如今告诉她,这原本不应该属于她的命运。
惊讶?质疑?恨意?痛苦?
各种情绪交织在心头。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灾星,是她害得自家家破人亡。
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愧疚、痛苦之中。
可现在有人告诉她,她不是罪魁祸首。
“你说的可是真的?”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究竟是谁,调换她的命格,让她家破人亡,孤苦漂泊。
道长清亮的眸子,坚定的点头,“小道乃是正一道第八十七传人,从不骗人。”
“命格不是天生的吗?为何能换?”她不懂。
道长摇头,“命格是天生,但事在人为。世上有一种特殊的命格,乃是貔貅聚财之相。若找到这种命格的人养在身边,能让自己官运亨通,财源广进。”
“有些造孽太深者,会在身边养一些八字硬的人,专门替他们挡煞,以此度己为安。”
“至于你这种……”
年轻道士声音一顿,“换命格,实属罕见,小道还是第一次见,以前也仅听师父提及过。没想到这世间还有人会换命格,当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若他是骗子,那么他成功了。
他的出现,就像是深陷在沼泽之中的那根救命绳索。
不等年轻道长开口,街道上突兀的响起刺耳的刹车声,车辆撞击撞击声,以及行人的尖叫声。
一辆失控的渣土车,横冲直撞,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道长第一时间拉起任然,往一旁躲,渣土车惊险的从他们身边飞过,撞击在后方的石墩上,撞击出火花。
“你没事吧?”道长看向任然。
任然刚一张嘴,腥甜的血液大口大口的往外流。
她低垂着头,胸口处一根铁片刺穿了她的心肺,喉咙间更是划开了一道口子。
似乎老天爷怕她不会死,特意给了一道双重保险。
道长匆忙从布袋里拿出符纸,符纸在他手中燃起,却很快熄灭。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若是再早一点遇到她,或许命运不会如此。
从他的表情里,任然明白这就是自己的终点。
“谢谢。”含糊不清的艰难吐出两个字。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她只恨,自己与道长相遇太晚,没有时间找到幕后黑手,还自己一个公道,更无法替母亲、外公外婆报仇。
她恨,背后之人的阴险歹毒。
恍惚间,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声,那声音飘忽,似从九霄天外飘来。
“终究晚了一步。”
第2章 我不恋爱
“任然,做我女朋友吧?”
耳边嗡嗡作响,似有无数苍蝇蚊虫在飞。
突然,肩头一沉,力道之大,将神游太虚的人惊醒。
任然睁开眼,刺目的阳光照耀得她一阵眩晕。
“然然,你高兴傻了吗?”
她微眯起眼,看着面前那张青春亮丽,带着一点稚嫩的脸。
“徐莉?”
徐莉笑着道:“你不会真的激动傻了吧。赶紧答应吧,人家裴洺还在等着呢。”
任然看着宿舍门口处,摆放着心型的玫瑰花,中间站着一名清隽少年,手捧着鲜花,桃花眼含笑的凝视着她,眸底带着志在必得的自信。
环顾四周,一张张陌生中带着熟悉的脸庞,褪去脸上的青涩,依稀能分辨出他们都是自己的高中同学。
曾经模糊的记忆,慢慢变得清晰。
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告白,在教导主任杀到后,无疾而终。
裴洺还有作为本次事件的女主角的她,一同被教导主任带到办公室进行教育,并且在第二日广播体操时,进行全校通报批评。
两人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检讨书,以此来告诫其他人。
她万万没想到,裴洺竟然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在检讨里声称是她勾引他,是她以死相逼,他是为了她的生命安全,才会做出此等事,深刻检讨自己的处事不当,造成了不好影响。
就是从这件事开始,她成了全校的笑话,家长们口中的坏榜样。
在不堪流言蜚语中,自己的成绩一落千丈,患上抑郁症。
是母亲的细心照顾,一点点将她从深渊里拉出。
等到她振作后,母亲却死了。
如今再次回到这日,再也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裴洺啊裴洺,前世之仇,该还了。
任然看到了戴着假发的教导主任正朝着这边来,她扯开嗓子,大声道:“裴洺,你照过镜子吗?”
裴洺神情一愣。
围观的同学们同样是一头雾水,反应快的人却明悟了,一个个捂嘴偷笑。
“做你女朋友?你也配!”
“人不美,想得挺美。”
裴洺整个呆住了,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说。
徐莉去扯她的衣袖,“然然,你怎么了?你不是说,你喜欢裴洺吗?”
“那是你喜欢吧!自己不敢去表白,却打着我的名义看男人。以前我不戳穿你,那是看在我们是朋友面子上。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来打扰我学习。”
裴洺想要反驳,但任然的小嘴叭叭的,压根不给他机会。
“我父母送我来学校是为了学习,不是来谈恋爱。你们脑子里是风花雪月,我脑子里只有数理化。”
“谁拉我谈恋爱,谁就是我敌人。”
站在人群外的教导主任听得虎躯一震,大为震撼,看向任然的目光中满是欣赏。
裴洺感受到周围投射而来的异样目光,脸色涨红,不知是被她骂的,还是羞的。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教导主任一声吼,同学们纷纷让开道。
他眼神不善的看向裴洺,“裴洺,又是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其他人都散了。围在这里成何体统。”
等两人一走,其他人跟着散了。
徐莉一把抓住任然的手,“然然,你怎么回事?”
“你不是喜欢裴洺么?我成全你,你不高兴吗?”她讥讽的说着。
甩开她的手,她没时间与她在这里上演姐妹情深。
在她深陷流言蜚语时,作为好友的她,非但没有帮她,反而在背后坐实她的罪名,将她彻底钉在耻辱柱上。
这样好朋友,她要不起!
甩开身后烦人的徐莉,匆匆赶往家里。
推开别墅门,看到客厅里鲜活的母亲,思念、委屈在这一刻汹涌而出,冲上前紧紧抱住她。
任素雅看着怀里自己的小炮仗,拍了拍她背,“然然,怎么了?”
任然没有说话,紧紧的抱着母亲,眼泪默默落下,低低的抽泣声,逐渐变成嚎啕大哭。
这反常的举动,吓坏了任母。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妈妈,妈妈帮你讨回公道。”
“没人欺负我,我就是、就是想你了。妈妈我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她声音哽咽。
任素雅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温柔又宠溺,“你这个傻孩子。半天前才见过,有那么想么。说吧,是不是遇到什么事,还是缺钱花了?”
“我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里你走了,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任素雅哭笑不得,“你这丫头,噩梦都能被把你吓坏,你胆子是兔子做的吗?”
平复心情后,任然擦干眼泪,黏在母亲身边。
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正在这时,别墅门打开,父亲孔礼继捧着一束鲜花进门。
任然抬眸看向年轻不少的父亲,没有半分欣喜,只有恨。
曾经的孺慕之情,在他带着小三和私生,将母亲逼死时,对他的爱便消失了。
她曾以为父亲是爱母亲,是爱她的。
可她亲眼看着慈祥的父亲,维护小三,维护私生女。无论她们做什么,父亲都无条件相信她们,将所有的过错,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她们身上,对她们恶语相向。
母亲接受不了父亲的背叛,接受不了他曾经的恩爱都是谎言,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吞安眠药自杀,抛下了她。
孔礼继看向娘俩,将手中的鲜花给了人任素雅,又将一盒糕点递给任然。
“然然,爸爸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榴莲千层。”
换做以前,她早就高高兴兴的抱住父亲撒娇,可如今的她,没有力气去做。
孔礼继奇怪的看向女儿,注意到她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谁欺负我家宝贝女儿了?”
“这丫头做了一个噩梦。”
孔礼继笑了,“你这丫头,爸爸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看着面前的父亲,只觉得恶心。
他是如何做到的,在她们面前扮演体贴的老公,慈祥的父亲。
他不觉得恶心吗?
她想要戳穿他真面目,想要救母亲,不让她再重蹈覆辙。
看着他虚伪的体贴,虚伪的慈爱,任然手紧握成拳。
第3章 怀疑对象
忍!
她必须忍住!
她不准备打草惊蛇,她必须要一点点撕开父亲虚伪的真面目。
她更想让母亲一点点发觉,慢慢接受这个过程。不至于像前世一样,突然知晓此事,承受不住打击,从而一蹶不振,让小三骑在她们头上作威作福。
孔礼继见女儿没有如同往常一样扑过来,心中正疑惑着,就见着她一把抱住媳妇的手,娇娇的说道:“爸爸,我才不吃。我要减肥。”
孔礼继心头的疑惑瞬间消散,笑着应和,“好好好,你不吃,我和你妈吃,看你能忍几天。”
母亲宠溺的拍了拍她的手,“你这小馋猫,等会儿别哭着喊后悔。”
任然学着曾经的自己,俏皮的吐着舌头。
晚上时分,她撒娇着要与母亲一起睡,夫妻两人拗不过她,只能同意。
关起门来,才好说悄悄话。
“妈妈,你觉得爸爸是个怎么样?”
任素雅回想了一下,“你爸爸是个有责任心,顾家的好男人,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妈妈,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和爸爸是怎么认识的?是你追的爸爸,还是爸爸追的你?”任然认真扮演着一个八卦父母过往的好奇小孩。
任母被缠得不行,一边回忆,一边笑着说道:“有一次我回学校途中遇到了一群流氓,那个时候你爸爸突然出现,替我打跑了那群流氓。后面几次在校园里相遇,两人的关系渐渐熟络起来……”
任然看着母亲脸上的幸福模样,心里泛起阵阵酸涩。
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没有什么英雄救美,有的是处心积虑的接近。
她真的好想告诉的母亲,父亲压根不喜欢你,他心有所属,只是不想奋斗,才找了你。
“妈妈。”任然听不下去,出声打断,双手抱住母亲,“妈妈,爸爸不会背叛我们的对不对?”
任素雅诧异,总觉得今日的女儿怪怪的,现在说的话,更是话里有话。
“然然,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我就是随便问问。”任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脸上却写着‘我好担忧’。
任素雅哪能看不出,“你现在都开始瞒着妈妈了?”
“我、我……”任然纠结,好半晌后,似下定决定,担忧的看着她,“我看到爸爸与一个女人举止亲密。妈妈,你别多想,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任素雅感受到女儿担心。
“妈妈,这件事你不要告诉爸爸。我怕爸爸伤心,以为我不信任他。”
“傻孩子。”望着女儿担忧、小心翼翼的眼神,伸手摸了摸她脸颊,“妈妈不说。我相信你爸爸的为人。”
“嗯。”任然将头埋在母亲的怀中,心中难受。
她知道一两句话是无法撼动父亲在母亲心目中的地位,但她不怕,她相信水滴石穿,总有一日会让母亲看清楚枕边人的真面目。
今日先给母亲心里种下一颗种子,让她自己一点点发掘发掘,慢慢滋生长大,过程或许会很痛苦,但她会陪在她身边,一同将心底里的毒瘤一点点割除。
“妈妈,我的生辰八字,知道的人多吗?”
任素雅虽觉得奇怪,但还是回道:“家里人都知道。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都知道。其他人的话,应该没那么清楚了。”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前段时间,你小姨(堂姨)问过你的生辰八字。”
小姨?
母亲是外公外婆的独生女,这个小姨是母亲的堂妹,两家关系不错。
“小姨怎么突然问起我生辰八字?”
“你这丫头,你忘记了吗?上个月,小姨送给你的佛牌。”
相隔时间太久,任然忘记了这件事。
经母亲这么一提醒,她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上个月初,小姨他们一家去泰国游玩,给家里们都请了一个佛牌,说是在泰国很有名、很灵验的一个庙里求来。
这个平安佛牌,家里每个人都有。
“然然,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就想看看,你们关不关心我。”
任然不知道,此刻的她在任素雅眼里,像是了惶恐不安的孩子,似乎迫切想要透过什么东西证明自己。
任素雅爱怜的抚摸着女儿,“然然,无论是妈妈,还是爸爸,我们都是爱你的。”
“嗯。”
母女两人相拥入眠。
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任然睁开眼,毫无睡意,目光盯着天花板,思绪早已神游太虚。
如果那个道士说的是真的,自己上一世的悲剧都是源于自己的命格被换。
能知晓她生辰八字的人,只有亲密的家人。
家人是有意泄露出去,还是无意间被人知晓?
她不能因为前世的仇恨,从而蒙蔽自己的双眼,逮着人就咬,必须冷静分析,弄清楚背后之人。
假设,他们是有意泄露出去。
结合前世的种种,以及年轻道士的说法,得利的有两方,且都与她有关系。这两个嫌疑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至亲。
第一个,孔礼继,自己的生父。
他养在外面的情人阮凤茹,在上一世可以说风光无限,是商场上有名的女强人。他们的女儿孔怜更是进军娱乐圈,短短两年的时间挤入顶流小花行列,是著名的国民女神,事业如日中天;情感上同样令人羡慕,据说娱乐圈太子爷都是她的追求者。
这里虽然少不了孔礼继的帮忙,用得还是他们任家的资产,但不得不说上一世的她们,顺风顺水、风光无限。
第二个,任淑云,她的堂姨。
小姨一家一直与他们关系很好,时常聚餐,逢年过节送礼。自从他们家开始走下破路,小姨一家却是增增日上。曾经她是大人们口中的别家孩子,是亲戚们会拉出来的榜样。
可不知在何时,这个人变成了堂姨的女儿徐颖。
曾经她身上的荣耀与夸赞,全部转到了徐颖身上。
那时堂姨夫的超市,红火到一口气连开十几家。
母亲被孔礼继与阮凤茹害死后,她曾求他们帮忙,他们非但没有伸手,反而冷嘲热讽。
任然懂人走茶凉,可他们的行为已不叫人走茶凉,而是落井下石。
第4章 针锋相对
明明之前关系很好,转眼间就成了恨不得踩死她们的仇人。
这转变太快。
从这里可以说明一点,小姨一家之前对他们的好都是带着目的,其实心里指不定怎么记恨他们。
对于这样的人,做出换命格之事,不难理解。
找到幕后黑手固然重要,但现在最要紧的事,得弄清楚自己的命格是否与人调换。
她想到了前世那位年轻道士,他自称是正一道第八十七代传人,却不知姓名与道号。
即便不清楚,她也得找到那人。
次日,任然如同往常一样,在家里吃过早餐后,由孔礼继开车送她上学。
“宝贝女儿,零花钱够用吗?”孔礼继体贴的问道。
“不够。”任然不客气的伸出手。
前世,在她被孔礼继赶出家门后,孔怜特意跑过来刺激她,告诉她,每个月父亲给她的零花钱有五十万,还时常给她买包、买珠宝,而这些钱都是任家的。
再回看自己,每个月只有五万零花钱,平常父亲一个劲给母亲,说什么不能让她养成大手大脚的坏习惯。
平日里的首饰包包,妈妈会替她购买,衣服穿得都是外公外婆给她定制的衣服。
她能用到钱的地方,就是平日里买买吃的,与朋友社交的费用。
她购买欲不强,五万元对她而言足够用。
在父亲提出这个要求时,她没什么感觉,但是一想到他给私生女每月五十万的零花钱,用得还都是任家的钱。
回想着父亲的说辞,任然心里冷笑。
原来不爱,从一开始就存在。
孔礼继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红票,“拿着。”
若是往日,她压根不会去接。毕竟她不缺钱,真缺钱的话,她还有外公外婆给的副卡。
可这一次,她毫不犹豫的接过手,摸了摸厚度,大概有两三千左右。这些钱对于普通人而言很多,但对于身处在上流社会的她们而言,这点钱都不够请小姐妹吃一顿饭。
任然伸手一把抢走他公文包,直接将里面的钱全部拿走。
这一举动着实惊到了孔礼继。
任然笑嘻嘻的看着他,做着奸计得逞的搞怪表情,“爸,那点钱可不够,你不能小气。”
她抽出几张重新塞入包里。
“喏,别说你闺女不疼你。可是给你留了饭钱。”
孔礼继哭笑不得,“好好好,我家宝贝最疼人了。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任然笑着,挥挥手目送着他离开。
转过身,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
刚踏入学校,有人跑到她跟前八卦。
“任然,你知不知道裴洺被记过了。”来人是同班同学赵艺。
上辈子两人的关系平平,但她在被裴洺诬陷时,还挺身为她说过话。
裴洺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按理说很受小姑娘喜欢,可偏偏赵艺最看不惯他。
这次裴洺倒霉,她说话的语气里面免不得带着幸灾乐祸,“幸好,你昨日拒绝,不然得受他牵连。”
任然蹙眉,“只是记过吗?”
赵艺一怔,“对啊。”
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之前赵艺还觉得任然对裴洺有好感,现在看来哪里有好感,简直有仇。
“哦。”任然点点头。
前世他们两人分明是要在全校师生面前检讨,现在仅仅只是记过。
难道是她这只蝴蝶扇动翅膀后的效应。
赵艺再次震惊了,任然同学看来是真的不满意这个处理结果,以后谁要敢说任然喜欢裴洺的,那绝对是在故意抹黑、诬蔑。
踏入教室时,徐莉正和几名要好的同学交谈,在看到任然时,直接别过眼,无视她。
“有些人真是害人不浅,如果不是给予别人,可以来爱我的信号,对方又怎么可能大张旗鼓的表白。现在害得对方受处罚,自己却摘得清清白白,真是好一朵白莲花。像这样的人,非常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她背后插刀。大家以后可要小心点。”徐莉故意大声对着身边的同学说着。
教室内所有人的目光在任然与徐莉身上扫视。
任然将书包往桌上一放,“有些人明明暗恋对方,喜欢对方喜欢得不行,就差跪下舔他的脚,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只能做那地沟里的老鼠偷偷喜欢。更可耻的是为了光明正大与对方接触,利用好朋友的名义,一次次去找男人,在外宣称是帮好友的忙。这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大家要千万小心,什么时候被她卖了也不知道。”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她都没喜欢过裴洺。
刚刚她所说,也非恶意诬陷。徐莉打从入学就喜欢裴洺,已经喜欢了两年之久。裴洺的家世、长相无疑是上乘,徐莉家境普通,长相只能算是清秀,自知自己配不上,心里自卑,但又想时时刻刻见到裴洺,想让裴洺知道她这个人。
她一直在自己的面前说裴洺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优秀,脸上就差写着‘我喜欢他’。
她不敢独自靠近裴洺,所以经常拉着她,给自己壮胆。毕竟,她的家世、长相与裴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作为好朋友,自然乐意成全。倘若两人成了,她也算是半个红娘。
可不知道何时,却传出她喜欢裴洺的绯闻。
“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徐莉怒声反驳。
任然拿出手机,点开聊天界面,点开其中一条语音,里面清晰传出徐莉的声音。
【裴洺太优秀了,我配不上他,我就想跟在他身后默默守护他就好了。】
“还需要我放出更多猛料吗?”
徐莉一张脸涨得通红,感受到周围同学投射的异样目光,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怨毒。
“你无耻。”
她冲过来,想要抢夺手机,任然一把将她推开,她脚下不稳,重重的跌坐在地,眼里的恨意混合着耻辱的泪水死死的盯着她。
任然无惧她凶狠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任然,亏我当你是好朋友,没想到你如此对我。”
徐莉仍下这么一句话,委屈的跑出教室,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吃瓜群众。
“她脑子没毛病吧?”赵艺诧异出声。
不是她先找事,反被打脸,怎么还能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脸。
第5章
赵艺的话说出了大部分同学的心声,但依旧有小部分人的三观总是与众不同。
“任然,你这是泄露别人的隐私,是违法行为。”与徐莉要好的同学帮腔道。
任然还没开口怼人,赵艺先一步跳出来。
“哎呦哎呦,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证明自己的清白,变成了犯罪。难道你家主子诬蔑别人的时候,就不是在犯罪吗?你们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做人不要做双标狗。”
“你……”
“我什么我。”赵艺双手叉腰,盛气凛然,“有本事让你家主子拿出证据,证明她所言非虚?人直接跑了,大抵是没证据,要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那还容得任然在这里大放厥词。同学们,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说的没错。”有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男同学高声喊道。
其他人更是哈哈大笑起来,笑的那人面色涨红,捂着脸头也不回的跑出教室。
另外几名与徐莉关系好的同学见状,不敢再出声,纷纷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任然看向赵艺,“谢啦。”
赵艺冲着她不在意的耸耸肩。
前世,自然没有徐莉找茬这件事。
那个时候她要裴洺一同受罚,但没想到被裴洺诬陷。
她不是虐文女主,嘴巴被502胶水粘住,不替自己解释。
她反驳,准备拿出手机,却被徐莉告知,她不小心将她手机弄丢了。
那日回到学校,徐莉说借她手机打个电话,作为朋友哪里想那么多,自然给了。没想到她竟然在背后捅刀。
她会这么做,不用说定然是受了裴洺指使。
他想保全自己的名声,将所有的脏水全部往她身上泼。
作为裴洺的舔狗,面对他的请求,她哪会拒绝。
所以,前世她百口莫辩。
那个时候她就明白徐莉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自己,也或许她从未将自己当朋友,只将她当成与裴洺联系的桥梁工具人。
工具人与男神,舔狗会选谁,一目了然。
前世,任然做人的准则是真心待人,只有付出真心,才能换得真心。所以,对于朋友、家人,她都是真心以待,毫无防备。
可上一辈的经验,让她明白,真心不一定能换来真心,反而会带着蜜毒。
这一辈子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这一世她没上套,没被教导主任带走,裴洺自然不用徐莉‘偷’东西。
这倒方便她证明自己的清白,让徐莉坐上以前的位置,让她也尝尝前世的白眼与唾沫星子。
上午闹了那么一出,徐莉不敢再找茬,但她能感受到背后那道怨毒的眼神时不时盯着自己。
放学后,任然给母亲发了短信,提前报备晚点回去。随后坐车前往江北城区,从出租车上下来,按照地址看着面前门面陈旧,透着年代气息的装潢。
她看看门牌,再看看店名。
地址没错,唯一不一样的是店名不同。
她要找的是【零零七侦探事务所】,可现在店名却是【零零七洗衣店】。
任然推开门,电脑摆放着一排洗衣机,后方有一个小门。她推开小门,里面摆放着几张办公桌,桌面散落着各种文件,画板上涂满了各种字样。凌乱的办公环境,让人望而却步。
前世,她落魄时,这家侦探事务所做出了一件惊天大事,引爆全网。
若非她清楚记得这件事,单看这工作环境,都会让人望而却步。
沙发上的人听到动静,扯掉脸上的报纸,睡眼惺忪的眸子看向来人。
“小朋友,洗衣服在外面,这里不能进。”
“这里是侦探事务所吗?”
沙发上的男人直起身,打量着她。
“我要找一个人。”
徐钊(zhao)印扒拉一下鸡窝头,声音粗狂,“你成年没?”
“已经满十八岁,有行为能力的人。”
任然将身份证递给对方。
徐钊印看了一眼,“你要找谁?”
“正一道第八十六代的徒弟。”
“有照片吗?”
她摇头。
“姓名?”
她继续摇头。
“外貌特征?”徐钊印蹙眉。
任然根据前世的记忆,描绘年轻道士的长相。
徐钊印边听边画,“是不是这样?”
“眉毛太浓,稍微淡点,鼻梁的弧度太钝,稍微锐一点……”
根据她的描述,一次次修改,画板上的人物越来越像她前世见过的道士。
“对,就是这个样子,只是看上去会比较年轻。”
徐钊印点点头,“你给出的信息不算太多,有一定难度,价钱方面会高点。”
“多少?”
“五万。”
“成交。”任然交了一万元定金,其余四万元等到找到人后,才付款。
“多久能找到?”
“这个不一定。快的话,一周内;慢的话,三五个月,甚至更久。”
寻人这种事可不好说。
正一道传人的弟子,这种看似圈定范围,殊不知许多道士都敢这么称呼,且顾客给的消息不一定准确。
时间不等人,她没有那么多时间等。
命格的事,太过玄乎。
倘若命格真的被人调换,气运下降,必会处处掣肘。
人常说,天时地利人和,这可不是开玩笑。
前世自己经历的倒霉事,让她深刻体会那种无形的恐怖力量。不,准确点说天道规则的力量。
“一周内你找到人,我额外给你五万。半个月内找到,给你两万。”
徐钊印眼眸发亮,“一言为定。”
好久没接单子,饿得都快吃土。
呜呜呜,今日可算来单子,还是个肥单。
徐钊印激动的接下单子,高高兴兴将送财神爷到门口处,目送着财神爷离开。
秋日的午后,褪去了夏日的酷暑,微风吹过带着丝丝的凉意,让人昏昏欲睡。
任然坐在操场的观看台,看着下首挥洒着青春的少年少女们。
赵艺匆匆跑来,四下张望一眼,径自朝着看台而去,粗喘着气坐在她身侧。
她身子靠近,压低声音说道:“任然,你要小心徐莉。”
她侧头看向她。
赵艺眼珠子四下张望,生怕被人听见,“我刚刚从小树林过来,看到徐莉与裴洺在一起。他们好像在说些什么,我听不太清楚,隐约听到了你的名字。”
第6章 着急细白
“你与他们两人结仇,现在他们凑在一起,总觉得不安好心。你小心点。”赵艺善意提醒。
“谢谢。”
“同学之间客气什么。”赵艺爽然一笑。
课后,徐莉拦住了任然的去路。
“然然。”
“有事?”任然冷漠的看着眼前之人。
“我有事与你说。”
“没空。”
她往前走,徐莉眼底有急切,快步上前,想要伸手拽她,却被她避开。
“然然,看在我们多年朋友的情分上,能不能给我几分钟时间?”
“好,你说。”任然双手环胸。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老地方,可以吗?”徐莉红着眼,哀求着。
她没有说话。
徐莉心急,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然然。”
以前她每次露出这样的表情,任然都会买账。毕竟是好朋友,她宠着、迁就一些都不碍事。可有人好心当成驴肝肺,完全不当一回事。
任然往天台的方向走,她见状,心下一喜,快步跟上。
“说吧。”
上到天台,任然依靠在门边,凉薄的眸子看着她。
徐莉咬咬牙,“然然,昨日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说你。我被裴洺蛊惑了。他告诉我,是你勾引他,是你暗示他,他才会大胆表白。”
“我刚刚跑过去与他对峙,他无意中漏了嘴,我才知道自己被他骗了。我真是该死,竟然相信了他的鬼话。”
“然然小天使,你就原谅你家这个愚蠢的朋友好不好?”
她双眸含泪,楚楚可怜的哀求着。
弱柳扶风的模样,倒真让人看着心疼。
可惜,任然毫无感觉,硬要说有什么感觉,那就是恶心。
她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徐莉被看得心里发毛发虚,不敢与之对视,下意识的低垂眸子。
“然然,你打我,骂我吧。我绝对不会还手,还口。”
任然依旧没动。
徐莉见她没动,心中着急,“然然,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这就打电话给裴洺,找他对峙。”
她着急忙慌找手机,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一脸窘迫的说道:“我手机放在教室里了,能不能用你的手机给他打个电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因为一个男人,让彼此生分。”
在听到‘手机’两字后,任然心下了然,兜兜转转,这两人又打起了这个注意。
“看在我们多年友情的份上,我再相信你一次。”任然从兜里拿出手机,贴心的解锁,直接拨通裴洺的号码,随后将手机交给她。
徐莉摁住心头的激动,从她手中接过手机。
“裴洺,你现在马上到天台来。”
“你要是个男人,就现在过来。”
“不要当懦夫,不要让我鄙视你,你有本事把之前与我说的话再说一遍吗?”徐莉情绪越来越激动,人也慢慢的挪到天台边上。
任然依靠在门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表演。
突然,徐莉惊呼一声,手机从她手中滑落,往下坠落。
任然唇角微勾,一抹嘲讽一闪而过。
她惊慌失措,一脸害怕又带着歉然,“然然,对不起,刚刚我没握住手机,让它掉了。”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脸,预料中的愤怒没有出现,平静得让她心里有点不舒服。
任然直起身,“掉了就掉了。”
她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与她服个软,她还会当自己是朋友。
下一秒,她刚上扬的唇角僵住了。
“这部手机是菠萝最新款,国内还没出售,是我姑舅从国外给我带的,也就一万二,记得还钱就行。”
徐莉怔怔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半晌后嘴里低骂一声,“,有什么了不起。”
任然走到楼下,原本该躺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已不见踪影,不用说也知道手机尸体已经被人处理掉。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摸了摸兜里另一部手机。
谁还没个一两部手机呢!
她倒是很期待他们两人准备的大戏,心情不错的哼着小曲回家。
这一场大戏没有让任然等太久,次日中午时分,裴洺在食堂门口拦住了她。
这个时间点,可以说是学校里最热闹的地方,没有之一。
“任然。”
裴洺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好狗不挡道。”
他没有动。
赵艺开口,“没听到吗?好狗不挡道。”
裴洺冷厉的眼神扫向赵艺,对方被吓了一跳,顿时不敢再开口。移开目光,再次看向任然,眼神变得颓然、愤恨,一副‘被女友欺骗’的可怜模样。
“任然,我就想弄个明白。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天天找我,天天给我带好吃的,送我礼物?!耍着我玩,很有意思吗?”
最后一句话,直接吼出。
食堂门口本就人多,如今他这一吼,之前没注意他们的人,现在纷纷侧目。
裴洺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大胆告白,被拒绝,还受处分的消息,早就传遍学校。
如今两位绯闻当事人又闹上了,是个人都想看一看八卦,做一回现场的吃瓜群众。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很多人都不吃饭,先围过来看八卦。
有些更狠,直接端着盘子,一边吃一边看热闹。
眼看着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赵艺有些担忧,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她的衣袖。
任然冲着她摇摇头,示意她无碍。
前世,他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在演讲台上将黑锅盖在她头上。
这一世,他选择在学校的食堂里,再一次上演。
人多,好洗白,但有些时候也容易将自己给淹死。
不少爱慕裴洺的女生听到他如此说,心中那杆天平秤轻松倒向他。
“是啊,如果她不喜欢裴洺,以裴洺的长相和家世,肯定不会大胆表白。”
“裴洺该不会是被任然耍了吧。”
“是不是任然知晓教导主任要来,故意那么说,怕被连累。”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未免太不厚道,这不是将裴洺架在火堆上烤,其心可诛。”
……
“笑死人了,表白的难道都是两情相悦的吗?照着你们的逻辑,只要表白就能成功。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找裴洺表白,他不答应就是在耍我。”
“好歹都读了这么多年书,这点脑子都没有。”
第7章 道士消息
“他敢这么说,应该是真的吧?”
“这个不好说!”
赞同声、反驳声、怀疑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任然嗤笑一声,“裴洺,知道你无耻,没担当,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
她也不准备说废话,时间一久,老师赶来,她可就没时间给所有人看一出完整的戏。
“你与徐莉两人联合,以为将我的手机毁掉,就能来一个死无对证吗?”
说话间,她从兜里拿出一部一模一样的手机,冲着他与人群里的徐莉微微一笑。
裴洺与徐莉两人面色大变。
“同学们,咱们一起来见证一下咱们这位裴洺同学的厚颜无耻。”
任然高举起手机,将之前就整理好的语音、聊天截图,以及不久徐莉在天台上的那一出表演,全部打包上传,让所有人一次性看个够。
“聊天内容我已经打包发送到校园网上,诸位可以下载。”
一个个拿出手机登入校园网,一眼就到了最新的发帖,所有人一窝蜂的进入。
不出半分钟,一声声窝草声此起彼伏响起。
“好贱啊!”
“妈啊,天台上徐莉的骚操作简直绝了。”
“这一对渣男贱女真的好恶心。”
“我们学校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裴洺这是准备将脏水往任然身上泼,好将自己洗白。这行为太恶心了。话说,他这样真的是喜欢任然吗?”
“这种人只喜欢自己吧!”
“幸亏任然准备了备份,不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
裴洺自小是天之骄子,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多的恶意,承受不住来自四面八方的嘲笑、怒骂,推开人群,落荒而逃。
徐莉跟着逃走。
之前围绕在她身边的几名好姐妹,也纷纷与她拉开距离,生怕走近了,会受到牵连。
其中一个当事人走了,围着的人也纷纷散去。
赵艺对着任然举起一个大拇指,“厉害!之前我还担心你会被他们坑了。”
“怎么样都还得谢谢你提醒。”
“客气了。”
不出任然所料,前世落在她身上的流言蜚语,如今几倍放在两人身上。
裴洺直接请假,但徐莉不能,只能独自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鄙视、辱骂声。
这件事任然没有瞒着父母与外公外婆们。
裴家与任家多多少少有些生意上的来往,彼此交情说不上深厚,但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岂有此理,我女儿的清白差点被他给毁掉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任素雅很生气。
孔礼继忙安抚,“老婆,不要急。这件事我会与裴总联系,看看对方是什么态度,我们再做打算。”
“他儿子都骑到咱们女儿头上拉屎,你还能忍?”任素雅狠狠的瞪着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要是不为女儿出头,我让爸去。”
“别,我去还不行么。”
任然全程看着父亲各种推诿,心中冷笑。
正在这时,有客人上门,来人者正是裴家父子。
让人进屋子,裴父手中的拿着鞭子,身后跟着着上身的裴洺。
“孔老哥、嫂子,我今日过来向两位赔罪。是我没教育好儿子,才会让他如此胡来。今日我将他带来,随你们怎么处置。”
裴父将裴洺推了过去。
裴洺一脸便秘之色,但又不敢违抗父亲,低着头不吭声。
任素雅看着裴洺的惨样,火气消了不少。
真抽,那肯定不行。
人家已经给了态度,那是相当给了面子。
任然倒是想抽,但不能这么做,原因无它,太容易露馅。
裴父为了展现诚意,自己上手,狠狠在裴洺背上抽了几下,背上很快留下红痕。
任素雅瞧着那模样,火气又消了大半。
两位大家长你来我往之下,裴父送给了任然一套价值上百万的珠宝,这才算揭过去。
等回去后,裴洺肯定不好过。
他不好过,徐莉那里也不逞多让。
有些时候流言蜚语的精神伤害,比物理伤害更折磨人。
短短几日的时间,徐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青黑下去,整个人的精神变得颓靡。
周五,任然接到了徐钊印的信息。
【已找到。】
傍晚一下课,任然立马前往零零七侦探事务所。
徐钊印依旧邋里邋遢,顶着鸡窝头,一双黑眼圈格外的的醒目,可见这人为了拿到五万元额外的奖励是拼了老命。
“你看看。”徐钊印将一份资料放到她面前。
自个端起泡面,咕噜咕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她看着照片上年少的小道士,可以确定是她要寻找的人。
“他现在在哪里?”
“太和山。”徐钊印吸溜两口泡面,从兜里拿出一张字条,“上面是他的联系方式。”
任然拨打上面的电话,无人接听。
连续拨打了几通,依旧无人接听,直接给对方发送了一条短信说明来意。
徐钊印吃完最后一口泡面,满足的擦了擦嘴,“老板,你看这费用……”
任然扫码付款。
看着到账的数额,徐钊印脸上满是笑容,看向任然的眼神变得越发柔和。
“财~老板,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我的业务范围,不限于找人,什么角色扮演、充人头、打扫卫生、当保镖这些都可以的。”
“业务挺广。”
“嘿嘿,养家糊口么。”
赚钱不丢人。
从事务所出来,刚走出街巷口,遇到了熟人。
徐莉见到她,黑沉着脸。
任然没打算理会她,站在路边,准备叫车离开,眼角的余光瞥见裴洺家的车子停在路边,裴洺从车内下来。
任然眉梢微挑,脚尖一转,走向徐莉。
“你想干什么?”徐莉见过来,警惕的看着她。
“大庭广众下,我能对你干什么?”
徐莉想想也对,顿觉得自己刚才反应过度,眼神怨毒的盯着她。
任然靠近,手搭在她肩上,她想要甩开,便听到她冷冷的声音,“别动。徐莉,看在你我多年的情分上,你想不想摆脱现在的处境?”
徐莉不动了,任由她搭在肩头,眼底升起一抹期冀,“你会帮我?”
“好歹是多年的朋友。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徐莉依旧警惕,但面有松动。
“你是自愿的,还是裴洺逼你的?”
徐莉眼神闪烁,“是裴洺逼我的,其实我不想,但他……”
她低垂着头。
任然目光越过她,落在躲在行道树后方的人,唇角上扬,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音量加大了几分,“放心吧,等过了这个风头,我给你证明。这件事,多谢你了。没有你,我还不能成功。”
徐莉一怔,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前面她听懂了,后面真的没听懂。
不等徐莉开口问,任然冲着她挥挥手走了。
“什么鬼!”徐莉嘟囔着。
躲在行道树后的裴洺将最后一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怒意升腾,双拳紧握。
“!”
裴洺转身离去。
任家他动不了,一个徐莉难道还动了么。
他从小到大还没被人如此算计过,对方还是自己压根看不上的舔狗。
徐莉在咖啡厅等裴洺许久,愣是没等到他,几次给他打电话,皆是无人接听。
眼看咖啡厅要打样,她失落的离开。
他一定是忙什么事情忘记了。
她低着头往前走,突然,身侧伸出一双手,大力将她往一侧的巷子深处拽。
在她张嘴叫喊之前,一双大掌捂住了她的嘴。
她惊恐的挣扎着,但女生的力量,终究抵不过成年男性。
嘴里被塞入布条,人被压在地上,一群对着她一阵拳打脚踢,她痛苦的发出呜咽声。
有人经过这里,只看一眼,便匆匆离开,不敢管闲事。
二十分钟后,一群人匆匆离开,只留下奄奄一息的徐莉。
在昏迷前,徐莉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是任然那个!
第8章 索要赔偿
叮铃铃……
任然踩着点进入教室,早自习,所有人埋头做复习题,巩固知识。任然更是比任何人都要认真,她已经离开学校十几年,对于高中的知识早就忘得差不多。
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高考,她不想让自己遗憾。
前世因为得了抑郁症,无常学习,高考更是考得极差,三本都够不上,这一直是她心底里的遗憾。
这一次,她要考一所好学校,让母亲与外公他们高兴高兴。
下课铃声一响,安静的教室瞬间热闹起来。
赵艺冲到她跟前,拉开一旁的桌椅,“任然,今日徐莉没来,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什么原因?”
她早就知晓,但不能说。
她真没想到裴洺的动作如此快,且下手这么狠。
徐莉怎么说对他也是掏心掏肺,到头来问都没问一句,直接叫人将她打残。
啧啧,真狠!
“徐莉被人打了。当天晚上被救护车拉走,伤得很严重,腿和手都被打断了。现在是冲刺阶段,她这个样子,恐怕得要复读了。”赵艺嘿嘿的笑着说道。
“她做人那么坏,指不定在外面得罪什么人,被人揍了。”任然的同桌吐槽着。
正在这时,教室门口出现一对中年夫妻,他们环顾室内一圈。
“谁是任然?”
同学们不明所以,有人下意识看向任然。
中年夫妻注意到了,顺着他们的视线落在任然身上。
任然略一思索,记起他们是谁。
徐莉的爸妈。
在她还是任家大小姐的时候,她从没见过徐莉的父母。徐莉从来不带她去他们家,更别提介绍她的父母。
直到她家破人亡后,有一次在街上塑料瓶,徐莉的父母将矿泉水瓶丢到她的身上,徐莉就坐在车子后座,看戏的姿态欣赏着她的窘迫。
徐莉还特意向她父母介绍,自己是她的高中同学。
她永远都忘不掉,那日徐父徐母说的话。
“你就是高中时候跟在我家莉莉身边的那个大小姐。现在怎么靠捡垃圾了?啧啧,真是可怜。”
“看在以前你对我们家莉莉还不错,喏,这二十块钱赏你了。”徐母从钱包里找了一张二十元纸币,扔出车窗。
徐母无视对面人难看的脸色,继续享受着将从前仰望之人踩在脚下的快感。
“你不用太感谢我们。这都是应该的。拿着钱好好去吃一顿。”
徐父对着后座的徐莉说道:“以后少和这种穷酸待在一起。一旦被这种人缠上,你甩也甩不掉。”
徐莉甜甜一笑,“爸,我知道了。她身上那么臭,我才不会与她在一起。她这种人给我提鞋,我都嫌脏。”
……
往日的记忆,被徐母尖锐的叫声打断。
“就是你这个杀千刀的,找人把我女儿打残。”
“你还我女儿的命来。”
徐母如同凶猛的猛兽朝着任然扑来。
任然反应很快,起身,往后倒退。
“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歹毒。我要送你去监狱。”徐母愤怒的叫嚣着,狰狞的面孔吓坏了不少学生。
上课铃声一响,门外看热闹的同学依依不舍离开。
老师闻讯赶来,几名老师拉住了徐莉的爸妈,好声好气的劝慰。
“徐莉爸、徐莉妈,你们不要着急,不要冲动,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好好说。”赵老师急得额头冒汗,“冲动是魔鬼。”
徐母怒道:“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小杂种,叫人将我女儿给打残了。你们老师是怎么教育学生的,怎么教出如此歹毒的学生。她有责任,你们学校也逃不了干系。”
她一顿输出,让教室里拉架的几位老师脸色很不好看。
赵老师不能与家长起冲突,耐着性子安抚,“如果真的是任然同学有问题,我们学校绝不会姑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
徐母刚想说话,被徐父阻拦。
“好,听老师的。”徐父平静开口。
赵老师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夫妻两人之中,还有一个能正常沟通。
“任然,你跟老师来,其余同学,自习。”
“啊!!”不满声此起彼伏。
老赵狠狠瞪了这群小兔崽子一眼,带着几位当事人离开。
一到办公室,徐母就想上前挠任然,任然反应迅速,躲在老赵身后。老赵差点被徐母抓花脸,脸都黑了几分,其他老师忙拉住徐母。
“你别动,先听听老师们怎么说。”徐父一开口,徐母立马偃旗息鼓,老师们不由松一口气。
“我女儿昨日被人打了,现在双腿双手被人废了。医生说,即使伤好了,也会变成瘸子,手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灵活。她这一辈子算是废了。我好好的一个女儿,如今成了这幅模样,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如何不生气。”徐母声泪俱下的哭诉着。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闻言,都能理解徐母,对于之前她疯狂的行径不再计较,心中同情。
徐母手指着任然,“我女儿在学校里人缘好,唯一得罪的人就是她。莉莉和我说了,与她见过面后,她就被人打了。这个小一定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你们有证据吗?”任然双手环胸。
“我女儿说的话就是证据,她是当事人。她可是亲耳听到那些人向你汇报,你逃不掉的。”
徐父这时开口,“莉莉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以及未来的损失,你都要负责。如果你不想坐牢的话,赔偿我们五千万,我们可以出具谅解书,让你免除牢狱。若是不同意,我们会报警处理。”
老师们都回过味了,他们不报警,反而找到学校里来,敢情是为了钱。
赵老师看向任然,“任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叫你父母来一趟学校。”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发信息告诉我妈。她很快就会到。”
赵老师满意的点点头。
任然话锋一转,“我顺便还报了一个警。”
“啥?”赵老师懵了。
其他老师也懵了。
徐氏夫妻两人同样震惊的看着她。
“你、你什么意思?”徐母瞪着眼质问。
第9章 胡搅蛮缠
“替你们报警了,不用太感谢我。”任然微笑着,颇有一种三十功名尘与土的味道。
“你不怕被警察抓走?”
“怕?我又没做过亏心事,我怕什么。警察来了正好,还我清白。哦,对了,刚刚你们准备勒索我五千万、损害我名誉之事,正好让警察一并处理。”
“你、你……”徐母被她的骚操作给整不会了,又气又急。
任素雅与警察是前后脚到。
在来的路上,任素雅已经了解事情经过,进入办公室,立马冲到任然面前,仔仔细细打量后,确定自己闺女没事,不由长舒一口气。
任母见家长来了,嘴巴叭叭说个不停。
“你就是任然的妈吧?你女儿找人将我女儿打成残废,赔偿我们五千万,这件事我们就不追究。否则,你女儿要被拉去坐牢。你也不想你女儿坐牢吧?”
任素雅视线从闺女身上收回,终于有时间处理其他人与事。
“你女儿被人打,凭什么说是我女儿的干的?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们这就是诽谤,是在败坏我女儿的名誉。”
徐母见他们不承认,顿时急了。
自家那个赔钱货的死活,他们压根不关心。他们在乎的是,在这次事件里他们能拿到多少赔偿款。
昨天晚上收到消息后,他们赶到医院,本不想医治,但听到女儿说,打她的人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夫妻两人心里顿时有了成算。
从女儿那边问清楚有钱同学情况后,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来要钱。
这钱他们要定了。
不是她干的,也一定与她有关系,总之她别想赖掉。
在双方即将对战时,警察出声问道:“你们有证据证明吗?”
徐氏夫妻两人对视一眼,尴尬的笑着。
“警察同志,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没证据,但是我女儿亲耳听到打人者向她汇报情况。所以,这件事错不了。”
“她本人不在那里,只是听到打人者汇报对吗?”
“是的。”徐母肯定的点头。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证据吗?”
“这个还不够吗?”
警察委婉的说道:“还有其他证据能证明吗?”
“没有。”对于警察的这种询问方式,徐母心里不舒服,“警察同志,你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样还不够证明吗?”
警察努力保持住微笑,“女士,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件事与任然同学有关,是无法认定的。”
徐母怒了,“为什么我女儿不说其他人,偏偏指认她。谁会无缘无故乱指认人?”
“有啊,就是你们。”任然开口,“你们不就是觉得我们家有钱,想逮个冤大头讹钱。”
“警察叔叔,他们一上来就张口要五千万。女儿被人殴打,都不报警,但凡正常的父母,都不会这么干。”
“你这个死丫头还敢血口喷人,真是个没教养的东西。”徐母说着就要上手挠她。
被眼疾手快的警察给拦住。
“徐女士,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警察厉声呵道。
“你们是不是要偏袒他们?你们这些警察是不是怕得罪富人?”
徐父见两位警员脸色黑下来,赶忙拉住她,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我老婆失言了,她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看到女儿被人打成那样,她心里难受,两位同志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话锋一转,“前几日,我女儿与她起了冲突,结下仇。她有足够的动机,更别说我女儿亲耳听到指使的人是她。”
其中一名警察给同事打了电话,让人去医院给徐莉做笔录。
“你们说,你女儿亲耳听到殴打她的人,向我汇报?”任然开口。
“对。”
“用什么汇报?打电话?还是什么?”
“当然是打电话。”
“什么时间?”
“这个……”两人支支吾吾,完全不清楚。
“按照道理,谁主张,谁举证。”任然将手机交到警员手中,“我好人做到底,给自己证明清白,免得被疯狗咬,怪烦的。”
“从昨晚开始,我手机可没有进入一通电话。这个可以到通讯公司调查,那里有记录可以证明。”
“我们怎么知道你只有这么一部手机?”徐父反驳。
任然嗤笑一声,“现在号码实名制,去一趟通讯公司,可以调出我名下所有卡号的通讯记录。这一点你不清楚,警方很清楚。”
他们这边刚联系通讯公司,结果还没出来,其中一名警员便接到了同事的电话。
半晌后,他走回办公室,看了一眼徐氏夫妻,笑着将任然的手机交还给她。
“这件事与你无关。”
徐母不答应了,“怎么就和她没关系了?你们警察是怎么调查的?你们是不是包庇她?”
徐父也沉着脸。
徐母上前就要挠任然,任然抓着母亲的手,两人躲到警员身后。
任素雅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任素雅是优雅的知性女性,身边遇见的人都是非常有涵养的,哪里见过这样的泼妇。
“你们再这样,我们有权将你们带回警局。”
见两名警员愤怒,徐父拉扯住徐母。
“警察同志,这到底怎么回事?”
警员终于有机会开口,“一个小时前,网络上出现了一个视频。有人无意中拍下了你女儿被人暴打的视频,那人发布网络上后,引起网络信息安全中心的注意。那边展开了调查,找到了视频里施暴者。刚刚已经将对方抓捕,从那人手中找到了雇佣者的信息。”
“刚好局里知道我们在调查这件事,便通知了我。你们也算幸运,等会儿我们就会将雇佣者带回去。”
徐氏夫妻两人都懵逼了。
他们不想抓捕其他人,他们就想从这个富家千金手里要点钱。
警员看着夫妻两人不怎么高兴的表情,微微蹙眉。
任然好奇问道:“雇佣者是谁?”
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是得问一问,帮某人宣传宣传。
“也是你们学校里的学生,叫裴洺。”
老师们惊住了。
任然看向徐氏夫妻,“叔叔阿姨别担心,徐莉的医药费、愁赔偿金不用愁。”
“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裴洺可是宏利集团老总的儿子。”任然一脸天真的说道。
第10章 上太和山
徐氏夫妻两人眼眸发光,贪婪之色毫不掩饰。
“哎呀,闺女真是对不住,冤枉你了。”
“阿姨,你的对不起我要不起。”任然看向警员,“警察蜀黍,这两人跑到学校毁坏我名誉,且讹诈五千万。数额巨大,怎么样也得去坐几年牢。”
徐氏夫妻两人傻眼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恶毒。”
徐父忙开口,“姑娘,这件事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糊涂,错怪了你。回头我就教训莉莉。”
“你老婆好几次冲上来打我,就冲着这个,我也不能放过。”任然故作愠怒。
徐父反手一个巴掌打在徐母的脸上。
这举动可把在场的人都惊到。
他们怎么也都没想到徐父会这么快,这么果决。
这件事到底是没造成实际性的伤害,都是在小范围内,警方这边最多让对方道歉。毕竟,顶多算是民事纠纷,算不上刑事纠纷。
任然也就是吓唬吓唬他们罢了。
老师、两名警员都是聪明人,很配合的劝她,任然顺势答应不追究他们的责任。
毕竟,她还想看戏。
以这夫妻两人的战斗力,够裴洺喝一壶。
校园林荫小道,任素雅手指轻弹女儿的额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妈,我错了,以后有什么事,都告诉你。”
任素雅仔细端详着女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女儿似乎长大了,已经能独当一面。
女儿比她强!
“妈妈,以后遇到什么事,你也不能瞒着我。”任然提前打预防针。
“好。”
将母亲送走后,任然一回教室,赵艺等人马上将网络上的视频给她看。
这个视频她早就看过。
昨日看到裴洺来找徐莉,本来想着离间一下两人的关系,没想到裴洺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
与徐莉分开后,她临时给徐钊印下了一个单子,让他跟着徐莉,想看看徐莉与裴洺又准备什么诡计,自己也好提前应对。
结果,徐钊印给她发了视频。
此视频还是她让徐钊印通过别人的手发布出去。
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裴洺!
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打了一张牌,她怎么也得出一张牌,才对得起他们的煞费苦心。
徐氏夫妻两人果然没让任然失望,裴家不肯给他们理想的赔偿款,这对夫妻直接跑到裴家公司门口大喊大闹,这件事还被人放到网络上,引起不小的轰动。
裴家反应还算快,找人将网络上的消息给压下来。
徐氏夫妻是滚刀肉,死咬着裴家不放,压根不管医院里的女儿。
他们不给医院钱,徐莉被医院请出去。徐氏夫妻干脆将人拉到裴家公司门口,让所有人来围观。
徐莉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想阻拦父母,可她劝不住已经掉进钱眼的父母。
裴家被这对夫妻惹得没脾气,晦气的支付了五百万,这才算打发掉这对滚刀肉。
经这一糟,徐家与裴家的事,在海市人尽皆知。
裴洺与徐莉两人也彻底在海市出名。
没有裴洺与徐莉的捣乱,任然能沉下心来学习,上一辈子外公外婆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她上大学,可是没能等到。
这一辈子不能让他们遗憾,她想成为他们的骄傲。
在学习时,任然从没忘记另一件事。
每次回家后,总会找机会偷偷在孔礼继的衣服里弄一根长长的头发,或者在某个地方,弄一点口红。
这几日过得安逸平静,但她知道安逸只是表面,一日不将幕后黑手揪出,她一日不得安宁。
“任然,你小长假准备去哪里玩?”
“去海边吧。你呢?”
“我妈带我去新疆。”
“新疆很好,那里很美。”任然笑着道。
走出校园,任然看到了门外停着母亲的车子,与赵艺分别后,上了车。
任然侧头看着母亲,明显能感觉到母亲有心事。
“妈,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最近睡眠不好。”
母亲不想与她多说,她没再追问。
等母亲开始放下后,她自然会说。
当失望积攒到一定程度后,爱意便会消失。
这个道理,她懂。
“妈,我长假与同学约好了一起去海边玩,就是……”她伸出小手,大拇指与食指、中指来回摩挲着。
任素雅轻笑一声,“行了,等会儿转给你。你别告诉你爸,不然你爸要说我太宠你了。”
“一定不说。”
次日,任然没有前往海边,而是与徐钊印一同前往太和山。
这几日她一直给年轻道士打电话,一直未能接通。
徐钊印托人问,得到的结果也是寻不到人。
两人约定了小长假直接去太和山找人。
太和山是道家胜地,著名5风景区。下午时分抵达太和山脚下,在山下住一晚,准备第二日再启程。
太和山风景区很大,他们这次前往的并不是旅游区,而是未开放的区域,那里鲜少有人过去,只有修行者,苦修者才会前往。
徐钊印提前弄清楚路线,两人需得在山里两日,才能抵达年轻道士修行之地。
带好野外生存的装备,从旅游区进入太和山,之后拐到一条人烟稀少的小道,转入无人区。进入密林,没有人为开发的风景纯天然,风景虽好,但脚下的路难行。
根据指北针方向,一路沿着一条不算路的路往前走。路上为了防止迷路等意外发生,途中做了不少记号。
两日后,两人一身狼狈的抵达年轻道士修行的土坯屋子。
在门前叫了许久都不见人,但再进入深山里寻找,危险太大。
山林里可是有野兽出入,加上两人对地形不熟,很容易迷失在林区。
他们身上带的东西足够他们五日的用度,省吃俭用一点,可以维持到七天。两人一商量,准备在土坯屋门外打帐篷,等他出现。
白日里出去找找,但不敢走远。
一日,没有结果。
两日,依旧没有结果。
第三日,是他们的极限。若是今日对方再不出现,他们明日必须下山。
从白天守到黑夜,期盼中的人始终没出现。
篝火前,影影绰绰的光倒影在两人的脸上。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他?”徐钊印好奇问道。
第11章 命格之说
“救命。”
徐钊印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他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健健康康,看不出任何不对的地方。
“你们是谁?”
突然,身后响起的声音,惊得两人原地跳起。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黑暗之中慢慢走出,火光褪去了他周身的黑暗,微弱的光线下,依稀能看清那人的长相,清秀稚嫩,面容沉静,束着发髻。
“你是青玄道长。”任然起身。
青玄看着两人,在太和山有不少探险的驴友,面前两人却不像是那类人。
“你们找我?”
任然点头,“是的。”
“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三日。”徐钊印开口道。
青玄目光平静的从二人身上扫过,迈步走向自己的屋舍,打开门,点上了蜡烛。
“进来吧。”
两人跟着进入屋子。
屋中的陈设简陋,灯更是原始,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对他们而言是修行。
青玄的视线落在任然身上。
“我出去抽根烟。”徐钊印说了一声,转身离开屋子。
“我想请你帮我算一算命。”
青玄绷着一张脸,神情冷肃的端详她的面相,“生辰八字。”
任然报出自己的生辰八字。
青玄手指掐算着,抬眸又紧盯着她的面相,半晌后嘴里嘀咕着一声,“奇怪。”
“你稍等,我再算算。”
青玄嘴里念念有词,眉头越皱越深。
怎么会这样呢?
第一次给人算命,算出的结果却是命格与面相有所出入。命格为贵,但面相却隐隐透着一股凶煞,虽浅,但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凶煞浅显,寻常修行之人很难觉察出,但他是正一道的传人,有特殊法门,能窥视一二,故而觉得不可思议。
有这等命格的人,绝不可能出现凶煞之气,难道是自己哪里搞错了?
从现身时,他一直绷着脸,装出一副世外高人风范。本以为以他的修行,算命是小菜一碟,现在心里却是慌得一匹。
不多时,他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任然注意到了青玄神色有点儿不对,试探性的提示,“青玄道长,是不是我的生辰八字的命数与面相的命数截然相反?”
青玄眼眸圆睁,高人风范再也绷不住了,“你知道?”
果然,对方已经下手。
任然心一沉,想到前世自己被厄运缠身的种种,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心升腾而起。
到底是什么人?!
“来这里之前,我曾遇到过一位大师,他告诉我,我的命格可能被人替换。他对我提及过你与你的师父,只有你们能帮我。”
这话九分真一分假。
青玄轻拍脑门,刚刚怎么就没想这茬。
换命格,实属罕见。
即便是他,都没能第一时间察觉。
有了思路后,青玄不再自我怀疑是否自己学艺不精。
“你稍等。”
他起身,从后方的柜子里拿出龟壳与几枚古铜钱。铜钱放入龟壳内,再倒出,如此反复三次。
“你命格的确被天偷天换日,好在时间尚浅。”
“可有破解之法?”
“稍等。”
青玄再次起身,走到隔壁耳房,在书架上翻翻找找,终于在最顶上的一个木箱子里翻出一本破旧的古籍,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凑到油灯下,仔细翻阅起来。
任然安静的等待着。
半晌后,青玄终于在书籍里找到了关于换命格的记载,仔细阅读完后,心里直叹气。
难搞呦!
“青玄道长,可找到破解法子?”
眼下她最在意的便是这件事。
这关乎着他们一家的性命,因为命格带来的厄运,导致任家家破人亡。
对于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不是你重生回来就可以避免。
你可以阻止母亲吞服安眠药而亡,谁知道命运会不会跑出其他事情,让母亲走上另外一条死亡之路。
术业有专攻,玄之又玄之事,得靠专业人士。单靠重生掌握的先知,很大几率会重蹈覆辙。
人生能重来一次,已然还是上天垂怜,自己又怎敢辜负,又怎敢掉以轻心。
青玄道长神色歉然,“破解之法,书籍上并未言明。以前曾听师父提及过,想来他会破解。”
“劳烦道长联系你师父帮我渡过难关。”任然诚恳的请求。
“呵呵。”青玄道长尴尬一笑,“那个、那啥,我师父云游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打电话。”
“师父老人家不太喜欢用高科技东西,他老人家觉得那玩意会腐化人心智,不利于修行。”
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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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道长见她心梗的表情,忙宽慰道:“别慌,别着急。换命格,这等阴毒之术,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成。你命格,乃天定,自有天命保护。”
任然心中有疑惑,但没有出声,听他继续说。
“除非你的自身的气运下降。能影响一个人的气运,可以通过外在因素,以及法器或符辅助。”【注1】
“外在因素?”
青玄道长想了想,用通俗的话来解析,“举个简单的例子,人们常说相由心生,但面相却不是一成不变。有些人年轻时,长相温婉,但由于生活磨磋,事事不顺心,心态会随之变化,心不平,戾气横生,面相也会随之变化。同理,年轻时面相不佳者,在良好的人与事陶然之下,会改变心态,面相亦会随之变化。”
关于这个,任然清楚。
她身边就有这样的例子。小时候邻居阿姨,是位文雅温柔的妻子,十几年前她丈夫破产,跳楼自杀,留下她与两个孩子,且背负着巨额债务。
等到十几年后,再次见到那位阿姨时,沧桑的脸上再无往日温婉,只有尖锐刻薄与强势。
青玄道长接着道:“想要换掉命格,没有那么容易。首先,他们需要减弱你的气运。在你周围制造出各种麻烦,让你诸事不顺,从而影响你的心态。当你郁结于心,或者心生戾气,气运会随之减弱。其次,再需要搭配上影响你周身气场的阴私法器,进一步削弱你的运道。两者相辅相成,将你困于他们布置的荆棘之中。等到你气运削弱到一定程度后,再做法彻底将命格换掉。”
“如果我猜得没错,对方应该开始行动了。”
如侵立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