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孩子跟劳动结缘最深。
但农村孩子的劳动,跟劳累关系不大,反而跟乐趣紧密相连。
城里孩子的玩儿,是纯粹的玩儿,似乎不产生什么效益,也没什么衍生品;农村孩子则不然,他们多是在劳动中玩儿,这样的玩儿,是有产出的,对家庭也是有益的。
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两样活儿,一是割青草,二是拾柴火。
我们上小学时,除了麦假、秋假、寒假象征性地留点作业外,平时没多少作业。下午放了学,或星期天,除了帮家里干农活,主要的劳动就是割草喂兔子喂猪,还有拾柴火。兔子和猪几乎家家有,而柴火,则是家家缺的。
割草,是所有孩子都喜欢的一种劳动。因为割草时,你可以和小伙伴跑到河滩里、河坡上、河岸边、农田里、坟地里、树林里玩儿。在不同的季节,我们有不同的草玩儿。
初春时,柳色日新,百草萌发,在暖暖的阳光下割草的时候,可以采谷荻(dí)吃。谷荻,就是茅草的嫩芽儿。早春,田埂、地头上、河岸边、荒地里,谷荻常会成片地冒出头儿来。谁要是割草时发现一丛,就会惊喜地放下草筐,呼朋引伴,趴在那片谷荻的四周,一根一根地提起来。嘴里唱着:“谷荻谷荻,抽筋扒皮,今年吃了,过年还你。”我们那时一直相信,只要这样唱着,便不易提断。
早春,野薄荷会先从土里钻出头来。到向阳一边的河岸上找一丛,摘几个叶子揉一揉,放到鼻下嗅一嗅,就会感觉一股很好闻的清凉气息直入脑门儿,那是一种特别清新的味道,很提神。
早春的苦菜也特别鲜嫩。我们割到苦菜后常常舍不得喂兔子,回家前,在河水里洗净,吃饭时蘸蒜泥就窝头吃。苦菜虽味道略苦,但挺下饭。春天的河水又清又干净,在河水里洗了菜直接入口吃也不会拉肚子,那时的小河还没有被污染。
仲春,河滩里会有一簇簇的附地菜长出来。这种菜叶子小,呈椭圆形,团成一团在手心里揉,能揉出一种黄瓜味来,清香好闻。
夏天,常常见到成片的酒棵子(学名叫地黄)。酒棵子花呈喇叭形,紫粉色,摘下来吮一吮,甜甜的,带有酒香。遇到这草,我们总是先把花吸完了再挖到筐里。
夏天还可以在地瓜地里找到兔牙酸。兔牙酸的叶子毛茸茸的,中间有块黑斑,吃起来酸酸的,很别致。木地仁子多生长在河水边的湿地上,叶子三条棱,有的地方叫三棱子草,中医称香附子。它有圆圆的块根,带点甜味,只是特别硬,吃它得有口好牙。
秋天的时候,如果幸运,在玉米地或地瓜地里可以发现天葡萄(学名叫龙葵),天葡萄的棵子上,紫红紫红的野葡萄一嘟噜一嘟噜的,吃起来酸甜酸甜的。
有些草是很实用的,比如青青菜(学名叫小蓟)。割破了手,找几棵青青菜揉碎,再用两个指头使劲儿捏,把挤出的汁液滴在伤口上,血立马就能止住。割草时割破手是常事,所以青青菜用得也最频繁。
以上这些草算是草中的精华,可玩可吃。而大量的草是只能喂猪或兔子的:矮矮胖胖的谷苗子,贴地生的野芫荽,草籽状如满天星的香草,朴实的爬蔓子草(学名叫马唐草),倔强的芦草,清瘦的骨节草……如今,好多草的名字都忘记了,偶尔到野外遇见了,一种很亲切的感觉马上就能把心填满。
鲁北农村,在20世纪70年代还是比较贫穷的。在我18岁以前的记忆中,家里的柴火好像从来就没有够烧过。所以,除了割草,放学后的另一项劳动就是拾柴火。树林里,庄稼地里,坟圈子里,河岸边,哪里有枯枝败叶干草什么的就去哪里。农村的孩子从来没有健身一说,割草拾柴火既是健身也是劳动也是玩儿。
放了学,和小伙伴儿用竹耙子挑个柴火筐到树林子里或河岸边转悠,看到枯草落叶就搂到筐里。尤其是大风过后,树林里的沟坎下,会有很多树叶被风旋在一起,一看就喜人。谁先发现谁就会兴高采烈地赶紧搂在一块;谁先搂成堆儿,这树叶就归谁。
深秋,收完玉米后,空旷的田野里看似一无所有了,但还是可以用“拉大耙”的方式拾到柴火。在竹耙子上面绑块砖,将耙子杆压到后背上,两只手从背后向下压住耙子杆,使耙子齿半嵌入土中,拉着耙子满地走,不一会儿,耙子下面就能钩上大量的草茎、庄稼叶。在空空的土地上搂出柴火,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拉大耙的时候,扬起的尘土从地面升腾起来,逆着阳光看去,颗颗土粒随风而舞。这可都是一些干干净净的土粒啊。那时,我们划破了手,流血不止的时候,就会抓一把这种经多日曝晒过的浮土撒在伤口处,用手按一会儿再松开后,血就止住了。再过几天,伤口即结痂,整个过程并无发炎之说。但我不知现在农田里那些被化肥和农药浸润多年的土,还有这种止血功效否!
一晃多年过去,农村的情形也变化很大。最近,听老家的人说,现在村里早已没人拾柴火了。秋天,林子里的树叶、枯枝落了一地没人要,河滩里的干草也堆得老厚没人去搂。现代农村人,已经没人稀罕柴火了。
割草与拾柴火,这样的劳动消失了;割草拾柴火的孩子,自然也不见了。农村的一些孩子,不光不认识野草,连一些庄稼、蔬菜也叫不出正确的名字了。
现代人,离土地越来越远,我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冯文孝(作家)
冯文孝:河南省作协会员、中石化作协会员。出版散文集《北方的秋天》《无用之用》及长篇纪实《这样长大》等多部。
编辑 唐峥 校对 危卓
梦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梦:我的邻居,远房侄子,某虎与其家人割草,与常人不同,他们是“席卷大地”,寸草不留
我与某虎接到任务,到单位开会,亦或是有其它重要任务,我着急的等在路口,望了一次又一次,催了一遍又一遍,某虎迟迟未到,我又托人追他一遍,却看到他与他的家人一起割了一捆又一捆草坯,就像目前铺“草坯”似的,一卷一卷的“席卷大地”寸草不留,我对他的这种割草方式很新奇,惊讶的不得了,认为他很能干,催他赶紧上班,报到工作,他却慢条斯理的说,别急,别急,误不了,等我再割一会儿,再走不迟……
我的娘啊!我已经等了许久了,生怕误了工作,而他却不慌不忙,这样沉着,太山压顶而不慌,真可谓大度啊!
奇怪的很,似乎又开启了:半夜入厕,偷偷创作模式。醒来才不到两点,便意很浓,前天喝了超量的“三”,昨天肚子难受了一天,昨晚感到很累很累。
昨天是星期二,又一周开始,因疫情原因,挪了双休日,我写了两篇文章,约2000多字,主要是定了未来生活、学子、工作的基调,翻过“职称晋升风波”这一页,开始新的“征程”:认真系统学习普通话,立志当一个合格的语文高级教师,还有压下目前的邪火,牙周炎,牙龈肿痛,排出身上的毒素,包括思想毒素、精神毒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健健康康,轻轻松松,开始自己的幸福生活。
珍惜眼前的幸福,珍爱眼前的人和事,不觉又想起一首歌,陈明的《快乐老家》,向快乐出发!
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梦已经醒来,心不会害怕,有一个地方,那是快乐老家,它近在心灵,,却这在天涯,我所有一切都只为找到它,哪怕付出忧伤的代价,也许再穿过一条烦恼的河流,明天就能够到达,我生命的一切都只为拥有它,让我们来真心对待吧!等每一颗漂流的心不再牵挂,快乐是永远的家。
每到人生节骨眼上,都有离奇的梦,和真实的歌相伴,生活竟然是这样丰富多彩,人生是这样五彩缤纷。
前天,当与妻子痛痛快快打了一场乒乓球,以绝对优势完胜妻子时,我想到了一首歌《哥不再是当年的哥》,当我扯着嗓子,阴阳怪气的放声吟唱时,却无论如何也唱不下去了!这首歌,此时此刻,就像是完全为我所做。
世上的事,就这么离奇。
为了身心健康,不便过多联想,收心安然入睡,觉补胜过一切。
2:50搁笔,谨记 ,写了905字
割草
记得那年,夏收刚刚结束,眼前该干的活也都干的差不多了,父亲就计划着去西沙窝割草。西沙窝就在老家村庄的西边,大概有个十多公里吧。那里全是一个接一个的沙丘沙梁子,这些沙丘沙梁子随着风的方向也在不停地变化,大的有几层楼那么高,小的也就一两米高。那些高低不同的山梁子一个连着一个,拐弯抹角,形成一些沙圈或是小型的平掌子,周围都是沙梁子,在那些沙圈子和平掌子上生长了一些芦草,这个季节正是芦草生长旺盛的时候。
自从实行了包产到户,土地和牲畜都分到了各家各户,我家分了十几亩土地和一匹骡子。要说这匹骡子可是出了名的调皮,在生产队大集体的时候,一般人都使唤不了,只有几个人能降伏住,父亲就是其中一个。在分牲畜的时候,虽说是抓阄分得,说来也巧,那匹调皮的骡子被父亲抓上了。这骡子最喜欢吃西沙窝里的芦草,每年都要去割些回来,以备骡子冬天吃。
头天晚上,母亲就准备好了吃的干粮和喝的茶水,父亲准备好了镰刀,绳子等必备的东西。第二天天麻麻亮我被母亲从被窝里喊起来,坐到了父亲赶着由调皮骡子拉着的车里,跟随父亲去西沙窝割草。那是我第一次跟随父亲去割草,以前都是父亲和母亲去割的。虽然提前已经说好了要去割草,但早早地被喊起来,多少还是有些不情愿,故意坐在车厢的后面,和父亲拉开一定的距离。骡子被父亲赶着上路了,车在漆黑的村路上行进,路边人家的看门狗疯狂地叫着,仿佛我们是夜间来村里偷东西的小偷。车离开村庄接近西沙窝的时候,天就大亮了,能看清方向和路线了。调皮骡子已经去过好几次了,对它来说是“老马识途”,轻车熟路。
父亲带着我找到了芦草比较集中,长势较为好的一个沙圈子里,把车卸了,骡子就拴在车上。父亲在前面割草,我就在后面往堆里收草。沙窝里的芦草不像草场那样,一大片一大片的,而是这里一丛那里一窝,需要收到一起晾晒,以便装车。就这样父亲割草,我收草,不到中午差不多就割了一车草了。那天正好骄阳似火,割的草在太阳下曝晒,慢慢地开始干了。在等待草干的时候,我和父亲吃了干粮,喝了茶水。父亲又去周边寻着再割几把草,我在躺在车上休息。
看着拴在车上的调皮骡子,都站了好几个小时了,太阳又晒,估计也是又饿又渴吧,看上去焉头耷拉,无精打采,让人很同情。就起来去给调皮骡子给了些新割的芦草,可骡子戴着嚼子无法吃草。我没多想,就把骡子嘴上戴着的嚼子给取了下来,不取还好,这一取骡子像是重新活了,一改刚才的无精打采,精神抖擞,昂首挺胸,目中无仁,仿佛根本就不认识我。围着车在转圈子,并不断地往外挣脱着,看来骡子是要回家了。这可不行呀,如果骡子跑了,这车怎么办,草又咋拉。我赶紧上前拉紧缰绳,试图想阻止骡子逃跑,可骡子根本就不识好歹。我把嚼子给它取了,它不但不感恩,反而倒打一耙,想要害我呀。我死死地抓住缰绳,想把嚼子再给戴上,可骡子哪里肯呀,看情况不对,骡子使出浑身解数,连蹦带跳,三下五除二挣脱了缰绳,尥了个蹶子往家的方向跑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晕了,手里提着缰绳、笼头和嚼子,追着逃跑的骡子,大喊了起来:“爹,骡子跑了……爹,骡子跑了……”当时我都不知道父亲在什么位置,只管大声喊叫,都带上哭声了。眼看骡子从沙梁上翻过去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父亲出现了。但面对光条条的骡子,父亲赤手空拳又怎么抓住它呢?父亲刚好在那个沙梁子后面割草,听到喊声,起身一看,调皮骡子已经在眼前了,父亲扔掉手中的镰刀,飞奔上去,硬生生抓住了骡子的鬃,揪住了骡子的后腿夹,骡子毫无防备,只好束手就擒了。真不敢想象父亲哪里来的那么大劲,竟然赤手空拳把一匹脱缰的“野马”降伏了,不仅是抓住,而是把骡子撂倒在了沙梁上。我赶紧拿着缰绳、笼头和嚼子跑了过去,父亲重新给骡子戴上了,骡子老老实实地又回到了车停的位置。父亲拿起车上的鞭子,用力地在骡子的屁股上抽打,刚开始骡子还不服气,转圈子,尥蹶子,到后来乖乖地,顺从地站着不跑不跳了,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了认错的头。
父亲打累了,骡子了也服了,草了干的差不多了,但我的心还提在嗓子眼上,惊魂未定,先前发生的一切像是在做梦,又像是在演电影电视,可这一切的导火索却是我,是我自作主张把骡子的嚼子给取下惹得祸。真不敢想如果骡子没有被父亲抓住,如果骡子真的跑了,这车,这草怎么办?父亲没有责怪我,一句责怪的话也没说。我们开始捆草,装车,回家,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好像没有发生过那惊魂未定的一幕。一车草拉回家了,一捆一捆的全部被骡子吃了,但那次割草的经历却永远地刻印在我的心中,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图文:许建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