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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中国古籍中的现代汉语词汇 很多现在全球常用的现代汉语词汇其实都来自于中国古代历史和书籍,有些先秦时期就有了。
这些来自中国古籍中的现代汉语词汇,你知道哪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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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 / 中國国家 / 國家人民 / 人民大学 / 大學学校 / 學校共和 / 共和 世界 / 世界宇宙 / 宇宙物理 / 物理法律 / 法律中国 / 中國《梁惠王上》曰:「然則王之所大欲可知已。欲辟土地,朝秦楚,莅中國而撫四夷也。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而求魚也。」《公孫丑下》他日,王謂時子曰:「我欲中國而授孟子室,養弟子以萬鍾,使諸大夫國人皆有所矜式。子盍為我言之?」《滕文公上》「當堯之時,天下猶未平,洪水橫流,氾濫於天下。草木暢茂,禽獸繁殖,五穀不登,禽獸偪人。獸蹄鳥跡之道,交於中國。堯獨憂之,舉舜而敷治焉。舜使益掌火,益烈山澤而焚之,禽獸逃匿。禹疏九河,瀹濟漯,而注諸海;決汝漢,排淮泗,而注之江,然後中國可得而食也。當是時也,禹八年於外,三過其門而不入,雖欲耕,得乎?后稷教民稼穡。樹藝五穀,五穀熟而民人育。人之有道也,飽食、煖衣、逸居而無教,則近於禽獸。聖人有憂之,使契為司徒,教以人倫: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放勳曰:『勞之來之,匡之直之,輔之翼之,使自得之,又從而振德之。』聖人之憂民如此,而暇耕乎?《滕文公上》「吾聞用夏變夷者,未聞變於夷者也。陳良,楚產也。悅周公、仲尼之道,北學於中國。北方之學者,未能或之先也。彼所謂豪傑之士也。子之兄弟事之數十年,師死而遂倍之。昔者孔子沒,三年之外,門人治任將歸,入揖於子貢,相向而哭,皆失聲,然後歸。子貢反,築室於場,獨居三年,然後歸。他日,子夏、子張、子游以有若似聖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彊曾子。曾子曰:『不可。江漢以濯之,秋陽以暴之,皜皜乎不可尚已。』今也南蠻鴃舌之人,非先王之道,子倍子之師而學之,亦異於曾子矣。吾聞出於幽谷遷于喬木者,末聞下喬木而入於幽谷者。《魯頌》曰:『戎狄是膺,荊舒是懲。』周公方且膺之,子是之學,亦為不善變矣。」《滕文公下》 孟子曰:「予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天下之生久矣,一治一亂。當堯之時,水逆行,氾濫於中國。蛇龍居之,民無所定。下者為巢,上者為營窟。《書》曰:『洚水警余。』洚水者,洪水也。使禹治之,禹掘地而注之海,驅蛇龍而放之菹。水由地中行,江、淮、河、漢是也。險阻既遠,鳥獸之害人者消,然後人得平土而居之。《離婁下》孟子曰:「舜生於諸馮,遷於負夏,卒於鳴條,東夷之人也。文王生於岐周,卒於畢郢,西夷之人也。地之相去也,千有餘里;世之相後也,千有餘歲。得志行乎中國,若合符節。先聖後聖,其揆一也。」《萬章上》曰:「使之主祭而百神享之,是天受之;使之主事而事治,百姓安之,是民受之也。天與之,人與之,故曰:天子不能以天下與人。舜相堯二十有八載,非人之所能為也,天也。堯崩,三年之喪畢,舜避堯之子於南河之南。天下諸侯朝覲者,不之堯之子而之舜;訟獄者,不之堯之子而之舜;謳歌者,不謳歌堯之子而謳歌舜,故曰天也。夫然後之中國,踐天子位焉。而居堯之宮,逼堯之子,是篡也,非天與也。《太誓》曰:『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此之謂也。」《告子下》 曰:「夫貉,五穀不生,惟黍生之。無城郭、宮室、宗廟、祭祀之禮,無諸侯幣帛饔飧,無百官有司,故二十取一而足也。今居中國,去人倫,無君子,如之何其可也?陶以寡,且不可以為國,況無君子乎?欲輕之於堯舜之道者,大貉小貉也;欲重之於堯舜之道者,大桀小桀也。」《檀弓上》陳莊子死,赴於魯,魯人欲勿哭,繆公召縣子而問焉。縣子曰:「古之大夫,束修之問不出竟,雖欲哭之,安得而哭之?今之大夫,交政於中國,雖欲勿哭,焉得而弗哭?且且臣聞之,哭有二道:有愛而哭之,有畏而哭之。」公曰:「然,然則如之何而可?」縣子曰:「請哭諸異姓之廟。」於是與哭諸縣氏。《王制》中國戎夷,五方之民,皆有其性也,不可推移。東方曰夷,被髮文身,有不火食者矣。南方曰蠻,雕題交趾,有不火食者矣。西方曰戎,被髮衣皮,有不粒食者矣。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有不粒食者矣。中國、夷、蠻、戎、狄,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備器,五方之民,言語不通,嗜欲不同。達其志,通其欲: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譯。《禮運》 故聖人耐以天下為一家,以中國為一人者,非意之也,必知其情,辟於其義,明於其利,達於其患,然後能為之。何謂人情?喜怒哀懼愛惡欲七者,弗學而能。何謂人義?父慈、子孝、兄良、弟弟、夫義、婦聽、長惠、幼順、君仁、臣忠十者,謂之人義。講信修睦,謂之人利。爭奪相殺,謂之人患。故聖人所以治人七情,修十義,講信修睦,尚辭讓,去爭奪,舍禮何以治之?《樂記》 子曰:「居!吾語汝。夫樂者,象成者也;總干而山立,武王之事也;發揚蹈厲,大公之志也。《武》亂皆坐,周、召之治也。且夫《武》,始而北出,再成而滅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國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復綴以崇。天子夾振之而駟伐,盛威於中國也。分夾而進,事早濟也,久立於綴,以待諸侯之至也。《中庸》唯天下至聖,為能聰明睿知,足以有臨也;寬裕溫柔,足以有容也;發強剛毅,足以有執也;齊莊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別也。溥博淵泉,而時出之。溥博如天,淵泉如淵。見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說。是以聲名洋溢乎中國,施及蠻貊;舟車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載,日月所照,霜露所隊;凡有血氣者,莫不尊親,故曰配天。《大學》《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斷斷兮無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彥聖,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實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孫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嫉以惡之;人之彥聖,而違之俾不通。實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孫黎民,亦曰殆哉!」唯仁人放流之,迸諸四夷,不與同中國,此謂唯仁人為能愛人,能惡人。見賢而不能舉,舉而不能先,命也;見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遠,過也。好人之所惡,惡人之所好,是謂拂人之性,災必逮夫身。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驕泰以失之。《王制》北海則有走馬吠犬焉,然而中國得而畜使之。南海則有羽翮、齒革、曾青、丹干焉,然而中國得而財之。東海則有紫紶、魚鹽焉,然而中國得而衣食之。西海則有皮革、文旄焉,然而中國得而用之。故澤人足乎木,山人足乎魚,農夫不斲削、不陶冶而足械用,工賈不耕田而足菽粟。故虎豹為猛矣,然君子剝而用之。故天之所覆,地之所載,莫不盡其美,致其用,上以飾賢良,下以養百姓而安樂之。夫是之謂大神。《詩》曰:「天作高山,大王荒之;彼作矣,文王康之。」此之謂也。《王霸》德雖未至也,義雖未濟也,然而天下之理略奏矣,刑賞已諾信乎天下矣,臣下曉然皆知其可要也。政令已陳,雖睹利敗,不欺其民;約結已定,雖睹利敗,不欺其與。如是,則兵勁城固,敵國畏之;國一綦明,與國信之;雖在僻陋之國,威動天下,五伯是也。非本政教也,非致隆高也,非綦文理也,非服人之心也,鄉方略,審勞佚,謹畜積,脩戰備,齺然上下相信,而天下莫之敢當。故齊桓、晉文、楚莊、吳闔閭、越勾踐,是皆僻陋之國也,威動天下,彊殆中國,無它故焉,略信也。是所謂信立而霸也。《致士》川淵深而魚鱉歸之,山林茂而禽獸歸之,刑政平而百姓歸之,禮義備而君子歸之。故禮及身而行脩,義及國而政明,能以禮挾而貴名白,天下願,令行禁止,王者之事畢矣。《詩》曰:「惠此中國,以綏四方。」此之謂也。川淵者,魚龍之居也,山林者、鳥獸之居也,國家者、士民之居也。川淵枯、則魚龍去之,山林險,則鳥獸去之,國家失政、則士民去之。無土則人不安居,無人則土不守,無道法則人不至,無君子則道不舉。故土之與人也,道之與法也者,國家之本作也。君子也者,道法之摠要也,不可少頃曠也。得之則治,失之則亂;得之則安,失之則危;得之則存,失之則亡,故有良法而亂者有之矣,有君子而亂者,自古及今,未嘗聞也,傳曰:「治生乎君子,亂生於小人。」此之謂也。《彊國》力術止,義術行,曷謂也?曰:秦之謂也。威彊乎湯武,廣大乎舜禹,然而憂患不可勝校也。諰諰然常恐天下之一合而軋己也,此所謂力術止也。曷謂乎威彊乎湯武?湯武也者,乃能使說己者使耳。今楚、父死焉,國舉焉,負三王之廟,而辟於陳蔡之間,視可司間,案欲剡其脛而以蹈秦之腹,然而秦使左案左,使右案右,是乃使讎人役也;此所謂威彊乎湯武也。曷謂廣大乎舜禹也?曰:古者百王之一天下,臣諸侯也,未有過封內千里者也。今秦南乃有沙羨與俱,是乃江南也。北與胡貉為鄰,西有巴戎,東在楚者乃界於齊,在韓者踰常山乃有臨慮,在魏者乃據圉津,即去大梁百有二十里耳!其在趙者剡然有苓而據松柏之塞,負西海而固常山,是地遍天下也。威動海內,彊殆中國,然而憂患不可勝校也,諰諰然常恐天下之一合而軋己也;此所謂廣大乎舜禹也。然則奈何?曰:節威反文,案用夫端誠信全之君子治天下焉,因與之參國政,正是非,治曲直,聽咸陽,順者錯之,不順者而後誅之。若是,則兵不復出於塞外,而令行於天下矣。若是,則雖為之築明堂於塞外而朝諸侯,殆可矣。假今之世,益地不如益信之務也。《尊賢》春秋之時,天子微弱,諸侯力政,皆叛不朝;眾暴寡,強劫弱,南夷與北狄交侵,中國之不絕若線。桓公於是用管仲、鮑叔、隰朋、賓胥無、甯戚,三存亡國,一繼絕世,救中國,攘戎狄,卒脅荊蠻,以尊周室,霸諸侯。晉文公用咎犯、先軫、陽處父,強中國,敗強楚,合諸侯,朝天子,以顯周室。楚莊王用孫叔敖、司馬子反、將軍子重,征陳從鄭,敗強晉,無敵於天下。秦穆公用百里子、蹇叔子、王子廖及由余,據有雍州,攘敗西戎。吳用延州萊季子,并翼州,揚威於雞父。鄭僖公富有千乘之國,貴為諸侯,治義不順人心,而取弒於臣者,不先得賢也。至簡公用子產、裨諶、世叔、行人子羽,賊臣除,正臣進,去強楚,合中國,國家安寧,二十餘年,無強楚之患。故虞有宮之奇,晉獻公為之終夜不寐;楚有子玉得臣,文公為之側席而坐,遠乎賢者之厭難折衝也。夫宋襄公不用公子目夷之言,大辱於楚;曹不用僖負羈之諫,敗死於戎。故共惟五始之要,治亂之端,在乎審己而任賢也。國家之任賢而吉,任不肖而凶,案往世而視己事,其必然也,如合符,此為人君者,不可以不慎也。國家惛亂而良臣見,魯國大亂,季友之賢見,僖公即位而任季子,魯國安寧,外內無憂,行政二十一年,季子之卒後,邾擊其南,齊伐其北,魯不勝其患,將乞師於楚以取全耳,故傳曰:患之起必自此始也。公子買不可使戍衛,公子遂不聽君命而擅之晉,內侵於臣下,外困於兵亂,弱之患也。僖公之性,非前二十一年常賢,而後乃漸變為不肖也,此季子存之所益,亡之所損也。夫得賢失賢,其損益之驗如此,而人主忽於所用,甚可疾痛也。夫智不足以見賢,無可奈何矣,若智能見之,而強不能決,猶豫不用,而大者死亡,小者亂傾,此甚可悲哀也。以宋殤公不知孔父之賢乎,安知孔父死,己必死,趨而救之,趨而救之者,是知其賢也。以魯莊公不知季子之賢乎,安知疾將死,召季子而授之國政,授之國政者,是知其賢也。此二君知能見賢而皆不能用,故宋殤公以殺死,魯莊公以賊嗣,使宋殤蚤任孔父,魯莊素用季子,乃將靖鄰國,而況自存乎!《敬慎》大功之效,在於用賢積道,浸章浸明;衰滅之過,在於得意而怠,浸蹇浸亡,晉文公是其效也。晉文公出亡,修道不休,得至于饗國,饗國之時,上無明天子,下無賢方伯,強楚主會,諸侯背畔,天子失道,出居于鄭。文公於是憫中國之微,任咎犯、先軫、陽處父,畜愛百姓,厲養戎士,四年政治內定,則舉兵而伐衛,執曹伯,還敗強楚,威震天下,明王法率諸侯而朝天子,莫敢不聽,天下曠然平定,周室尊顯,故曰大功之效,在於用賢積道,浸章浸明,文公於是霸功立,期至意得湯武之心,作而忘其眾,一年三用師,且弗休息。遂進而圍許,兵亟弊不能服,罷諸侯而歸,自此而怠政事,為狄泉之盟,不親至,信衰誼缺,如羅不補,威武詘折不信,則諸侯不朝,鄭遂叛,夷狄內侵,衛遷於商止。故曰:衰滅之過,在於得意而怠,浸蹇浸亡。《奉使》陸賈從高祖定天下,名為有口辯士,居左右,常使諸侯,及高祖時,中國初定,尉佗平南越,因王之,高祖使陸賈賜尉佗印,為南越王。陸生至,尉佗椎結箕踞見陸生。陸生因說佗曰:「足下中國人,親戚昆弟墳墓在真定。今足下棄反天性,捐冠帶,欲以區區之越,與天子抗衡為敵國,禍且及身矣。且夫秦失其政,諸侯豪傑並起,惟漢王先入關,據咸陽,項籍倍約,自立為西楚霸王,諸侯皆屬,可謂至彊。然漢王起巴蜀,鞭笞天下,劫諸侯,遂誅項羽,滅之。五年之間,海內平定,此非人力,天之所建也。天子聞君王王南越,不助天下誅暴逆,將相欲移兵而誅王,天子憐百姓新勞苦,且休之,遣臣授君王印,剖符通使,君王宜郊迎,北面稱臣,乃欲以新造未集之越,屈彊於此,漢誠聞之,掘燒君王先人冢墓,夷種宗族,使一偏將將十萬眾臨越,越則殺王以降漢,如反覆手耳。」於是尉佗乃蹶然起坐,謝陸生曰:「居蠻夷中久,殊失禮義。」因問陸生曰:「我孰與蕭何、曹參、韓信賢?」陸生曰:「王似賢。」復問:「我孰與皇帝賢?」陸生曰:「皇帝起豐沛,討暴秦,誅強楚,為天下興利除害,繼五帝三王之業,統理中國,中國之人以億計,地方萬里,居天下之膏腴,人眾車輿,萬物殷富,政由一家,自天地剖判,未嘗有也。今王眾不過數十萬,皆蠻夷,踦山海之間,譬若漢一郡,何可乃比於漢王?」尉佗大笑曰:「吾不起中國故王此,使我居中國,何遽不若漢。」乃大悅陸生,與留飲數月。曰:「越中無足與語,至生來,令我日聞所不聞。」賜陸生橐中裝,直千金,佗送亦千金。陸生拜尉佗為南越王,令稱臣,奉漢約。歸報,高祖大悅,拜為太中大夫。《權謀》齊桓公將伐山戎、孤竹,使人請助於魯。魯君進群臣而謀,皆曰:「師行數十里,入蠻夷之地,必不反矣。」於是魯許助之而不行。齊已伐山戎、孤竹,而欲移兵於魯。管仲曰:「不可。諸侯未親,今又伐遠而還誅近鄰,鄰國不親,非霸王之道,君之所得山戎之寶器者,中國之所鮮也,不可不進周公之廟乎?」桓公乃分山戎之寶,獻之周公之廟。明年起兵伐莒。魯下令丁男悉發,五尺童子皆至。孔子曰:「聖人轉禍為福,報怨以德。」此之謂也。2. 国家 / 國家
《梁惠王下》孟子見齊宣王曰:「為巨室,則必使工師求大木。工師得大木。則王喜,以為能勝其任也。匠人斵而小之,則王怒,以為不勝其任矣。夫人幼而學之,壯而欲行之。王曰『姑舍女所學而從我』,則何如?今有璞玉於此,雖萬鎰,必使玉人彫琢之。至於治國家,則曰『姑舍女所學而從我』,則何以異於教玉人彫琢玉哉?」《公孫丑上》孟子曰:「仁則榮,不仁則辱。今惡辱而居不仁,是猶惡溼而居下也。如惡之,莫如貴德而尊士,賢者在位,能者在職。國家閒暇,及是時明其政刑。雖大國,必畏之矣。《詩》云:『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今此下民,或敢侮予?』孔子曰:『為此詩者,其知道乎!能治其國家,誰敢侮之?』今國家閒暇,及是時般樂怠敖,是自求禍也。禍褔無不自己求之者。《詩》云:『永言配命,自求多褔。』《太甲》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謂也。」《滕文公上》「從許子之道,則市賈不貳,國中無偽。雖使五尺之童適市,莫之或欺。布帛長短同,則賈相若;麻縷絲絮輕重同,則賈相若;五穀多寡同,則賈相若;屨大小同,則賈相若。」曰:「夫物之不齊,物之情也;或相倍蓰,或相什伯,或相千萬。子比而同之,是亂天下也。巨屨小屨同賈,人豈為之哉?從許子之道,相率而為偽者也,惡能治國家?」《滕文公下》曰:「士之失位也,猶諸侯之失國家也。禮曰:『諸侯耕助,以供粢盛;夫人蠶繅,以為衣服。犧牲不成,粢盛不潔,衣服不備,不敢以祭。惟士無田,則亦不祭。』牲殺器皿衣服不備,不敢以祭,則不敢以宴,亦不足弔乎?」《離婁上》孟子曰:「人有恆言,皆曰『天下國家』。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檀弓上》晉獻公將殺其世子申生,公子重耳謂之曰:「子蓋言子之志於公乎?」世子曰:「不可,君安驪姬,是我傷公之心也。」曰:「然則蓋行乎?」世子曰:「不可,君謂我欲弒君也,天下豈有無父之國哉!吾何行如之?」使人辭於狐突曰:「申生有罪,不念伯氏之言也,以至于死,申生不敢愛其死;雖然,吾君老矣,子少,國家多難,伯氏不出而圖吾君,伯氏茍出而圖吾君,申生受賜而死。」再拜稽首,乃卒。是以為「恭世子」也。《曾子問》孔子曰:「諸侯適天子,必告于祖,奠于禰。冕而出視朝,命祝史告於社稷、宗廟、山川。乃命國家五官而後行,道而出。告者,五日而遍,過是,非禮也。凡告,用牲幣。反,亦如之。諸侯相見,必告于禰,朝服而出視朝。命祝史告于五廟所過山川。亦命國家五官,道而出。反,必親告于祖禰。乃命祝史告至于前所告者,而後聽朝而入。」《禮運》言偃復問曰:「如此乎禮之急也?」孔子曰:「夫禮,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詩》曰:『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是故夫禮,必本於天,殽於地,列於鬼神,達於喪祭、射御、冠昏、朝聘。故聖人以禮示之,故天下國家可得而正也。」《郊特牲》祭稱孝孫孝子,以其義稱也;稱曾孫某,謂國家也。祭祀之相,主人自致其敬,盡其嘉,而無與讓也。《玉藻》朝服之以縞也,自季康子始也。孔子曰:「朝服而朝,卒朔然後服之。」曰:「國家未道,則不充其服焉。」《少儀》為人祭曰致福;為己祭而致膳於君子曰膳;祔練曰告。凡膳告於君子,主人展之,以授使者于阼階之南,南面再拜稽首送;反命,主人又再拜稽首。其禮:大牢則以牛左肩、臂臑、折九個,少牢則以羊左肩七個,特豕則以豕左肩五個。國家靡敝,則車不雕几,甲不組縢,食器不刻鏤,君子不履絲屨,馬不常秣。《祭義》是故至孝近乎王,至弟近乎霸。至孝近乎王,雖天子,必有父;至弟近乎霸,雖諸侯,必有兄。先王之教,因而弗改,所以領天下國家也。《祭統》古之君子論譔其先祖之美,而明著之後世者也。以比其身,以重其國家如此。子孫之守宗廟社稷者,其先祖無美而稱之,是誣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知而弗傳,不仁也。此三者,君子之所恥也。《哀公問》孔子遂言曰:「昔三代明王之政,必敬其妻子也,有道。妻也者,親之主也,敢不敬與?子也者,親之後也,敢不敬與?君子無不敬也,敬身為大。身也者,親之枝也,敢不敬與?不能敬其身,是傷其親;傷其親,是傷其本;傷其本,枝從而亡。三者,百姓之象也。身以及身,子以及子,妃以及妃,君行此三者,則愾乎天下矣,大王之道也。如此,國家順矣。」《坊記》子云:「有國家者,貴人而賤祿,則民興讓;尚技而賤車,則民興藝。」故君子約言,小人先言。《中庸》 子曰:「天下國家可均也,爵祿可辭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中庸》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見乎蓍龜,動乎四體。禍福將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誠如神。《緇衣》子曰:「民以君為心,君以民為體;心莊則體舒,心肅則容敬。心好之,身必安之;君好之,民必欲之。心以體全,亦以體傷;君以民存,亦以民亡。《詩》云:『昔吾有先正,其言明且清,國家以寧,都邑以成,庶民以生;誰能秉國成,不自為正,卒勞百姓。《君雅》曰:『夏日暑雨,小民惟曰怨;資冬祁寒,小民亦惟曰怨。』」《儒行》儒有內稱不辟親,外舉不辟怨,程功積事,推賢而進達之,不望其報;君得其志,茍利國家,不求富貴。其舉賢援能有如此者。《大學》孟獻子曰:「畜馬乘,不察於雞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斂之臣。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此謂國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長國家而務財用者,必自小人矣。彼為善之,小人之使為國家,災害并至。雖有善者,亦無如之何矣!此謂國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昏義》古者天子後立六宮、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以聽天下之內治,以明章婦順;故天下內和而家理。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聽天下之外治,以明章天下之男教;故外和而國治。故曰:天子聽男教,後聽女順;天子理陽道,後治陰德;天子聽外治,後聽內職。教順成俗,外內和順,國家理治,此之謂盛德。《脩身》扁善之度,以治氣養生,則後彭祖;以脩身自名,則配堯禹。宜於時通,利以處窮,禮信是也。凡用血氣、志意、知慮,由禮則治通,不由禮則勃亂提僈;食飲,衣服、居處、動靜,由禮則和節,不由禮則觸陷生疾;容貌、態度、進退、趨行,由禮則雅,不由禮則夷固、僻違、庸眾而野。故人無禮則不生,事無禮則不成,國家無禮則不寧。《詩》曰:「禮儀卒度,笑語卒獲。」此之謂也。《榮辱》夫天生蒸民,有所以取之:志意致脩,德行致厚,智慮致明,是天子之所以取天下也。政令法,舉措時,聽斷公,上則能順天子之命,下則能保百姓,是諸侯之所以取國家也。志行脩,臨官治,上則能順上,下則能保其職,是士大夫之所以取田邑也。循法則、度量、刑辟、圖籍、不知其義,謹守其數,慎不敢損益也;父子相傳,以持王公,是故三代雖亡,治法猶存,是官人百吏之所以取祿職也。孝弟原愨,軥錄疾力,以敦比其事業,而不敢怠傲,是庶人之所以取煖衣飽食,長生久視,以免於刑戮也。飾邪說,文姦言,為倚事,陶誕突盜,惕悍憍暴,以偷生反側於亂世之間,是姦人之所以取危辱死刑也。其慮之不深,其擇之不謹,其定取舍楛僈,是其所以危也3. 人民 / 人民
《盡心下》孟子曰:「諸侯之寶三:土地,人民,政事。寶珠玉者,殃必及身。」 《非十二子》若夫總方略,齊言行,壹統類,而群天下之英傑,而告之以大古,教之以至順,奧窔之間,簟席之上,斂然聖王之文章具焉,佛然平世之俗起焉,則六說者不能入也,十二子者不能親也。無置錐之地,而王公不能與之爭名,在一大夫之位,則一君不能獨畜,一國不能獨容,成名況乎諸侯,莫不願以為臣,是聖人之不得埶者也,仲尼子弓是也。一天下,財萬物,長養人民,兼利天下,通達之屬莫不從服,六說者立息,十二子者遷化,則聖人之得埶者,舜禹是也。《大略》上好義,則民闇飾矣!上好富,則民死利矣!二者治亂之衢也。民語曰:「欲富乎?忍恥矣!傾絕矣!絕故舊矣!與義分背矣!」上好富,則人民之行如此,安得不亂!《君道》虞人與芮人質其成於文王,入文王之境,則見其人民之讓為士大夫;入其國則見其士大夫讓為公卿;二國者相謂曰:「其人民讓為士大夫,其士大夫讓為公卿,然則此其君亦讓以天下而不居矣。」二國者,未見文王之身,而讓其所爭以為閑田而反。孔子曰:「大哉文王之道乎!其不可加矣!不動而變,無為而成,敬慎恭己而虞芮自平。」故書曰:「惟文王之敬忌。」此之謂也。《建本》孔子曰:行身有六本,本立焉,然後為君子立體有義矣,而孝為本;處喪有禮矣,而哀為本;戰陣有隊矣,而勇為本;政治有理矣,而能為本;居國有禮矣,而嗣為本;生才有時矣,而力為本。置本不固,無務豐末;親戚不悅,無務外交;事無終始,無務多業;聞記不言,無務多談;比近不說,無務修遠。是以反本修邇,君子之道也。天之所生,地之所養,莫貴乎人人之道,莫大乎父子之親,君臣之義;父道聖,子道仁,君道義,臣道忠。賢父之於子也,慈惠以生之,教誨以成之,養其誼,藏其偽,時其節,慎其施;子年七歲以上,父為之擇明師,選良友,勿使見惡,少漸之以善,使之早化。故賢子之事親,發言陳辭,應對不悖乎耳;趣走進退,容貌不悖乎目;卑體賤身,不悖乎心。君子之事親以積德,子者親之本也,無所推而不從命,推而不從命者,惟害親者也,故親之所安子皆供之。賢臣之事君也,受官之日,以主為父,以國為家,以士人為兄弟;故苟有可以安國家,利人民者不避其難,不憚其勞,以成其義;故其君亦有助之以遂其德。夫君臣之與百姓,轉相為本,如循環無端,夫子亦云,人之行莫大於孝;孝行成於內而嘉號布於外,是謂建之於本而榮華自茂矣。君以臣為本,臣以君為本;父以子為本,子以父為本,棄其本,榮華槁矣。《至公》辛櫟見魯穆公曰:「周公不如太公之賢也。」穆公曰:「子何以言之?」辛櫟對曰:「周公擇地而封曲阜;太公擇地而封營丘,爵士等,其地不若營丘之美,人民不如營丘之眾。不徒若是,營丘又有天固。」穆公心慚,不能應也。辛櫟趨而出。南宮邊子入,穆公具以辛櫟之言語南宮邊子。南宮邊子曰:「昔周成王之卜居成周也。其命龜曰:『予一人兼有天下,辟就百姓,敢無中土乎?使予有罪,則四方伐之,無難得也。』周公卜居曲阜,其命龜曰:『作邑乎山之陽,賢則茂昌,不賢則速亡。』季孫行父之戒其子也,曰:『吾欲室之俠於兩社之間也。使吾後世有不能事上者,使其替之益速。』如是則曰:『賢則茂昌,不賢則速亡。』安在擇地而封哉?或示有天固也。辛櫟之言小人也,子無復道也。」 《順命》父者,子之天也;天者,父之天也。無天而生,未之有也。天者萬物之祖,萬物非天不生。獨陰不生,獨陽不生,陰陽與天地參然後生。故曰:父之子也可尊,母之子也可卑,尊者取尊號,卑者取卑號。故德侔天地者,皇天右而子之,號稱天子。其次有五等之爵以尊之,皆以國邑為號。其無德於天地之間者,州國人民,甚者不得系國邑。皆絕骨肉之屬,離人倫,謂之暗盜而已。無名姓號氏於天地之間,至賤乎賤者也。其尊至德,巍巍乎不可以加矣;其卑至賤,冥冥其無下矣。《春秋》列序位尊卑之陳,累累乎可得而觀也。雖暗且愚,莫不昭然。公子慶父,罪亦不當系於國,以親之故為之諱,而謂之齊仲孫,去其公子之親也。故有大罪,不奉其天命者,皆棄其天倫。人於天也,以道受命;其於人,以言受命。不若於道者,天絕之;不若於言者,人絕之。臣子大受命於君,辭而出疆,唯有社稷國家之危,猶得發辭而專安之,盟是也。天子受命於天,諸侯受命於天子,子受命於父,臣妾受命於君,妻受命於夫。諸所受命者,其尊皆天也,雖謂受命於天亦可。天子不能奉天之命,則廢而稱公,王者之後是也。公侯不能奉天子之命,則名絕而不得就位,衛侯朔是也。子不奉父命,則有伯討之罪,衛世子蒯聵是也。臣不奉君命,雖善以叛,言晉趙鞅入於晉陽以叛是也。妾不奉君之命,則媵女先至者是也。妻不奉夫之命,則絕,夫不言及是也。曰:不奉順於天者,其罪如此。《韓詩外傳》夫當世之愚,飾邪說,文姦言,以亂天下,欺惑眾愚,使混然不知是非治亂之所存者、則是范睢、魏牟、田文、莊周、慎到、田駢、墨翟、宋鉼、鄧析、惠施之徒也。此十子者、皆順非而澤,聞見雜博,然而不師上古,不法先王,按往舊造說,務自為工,道無所遇,而人相從,故曰:十子者之工說,說皆不足合大道,美風俗,治綱紀,然其持之各有故,言之皆有理,足以欺惑眾愚,交亂樸鄙,則是十子之罪也。若夫總方略,一統類,齊言行,群天下之英傑,告之以大道,教之以至順,隩要之間,衽席之上,簡然聖王之文具,沛然平世之俗趨,工說者不能入也,十子者不能親也,無置錐之地,而王公不能與爭名,則是聖人之未得志者也,仲尼是也,〔一天下,財萬物,長養人民,兼利天下,通達之屬,莫不從服,工說者立息,十子者遷化,則聖人之得埶者,〕舜禹是也。仁人將何務哉?上法舜禹之制,下則仲尼之義,以務息十子之說,如是者、仁人之事畢矣,天下之害除矣,聖人之跡著矣。《詩》曰:「雨雪瀌瀌,見晛曰消。」《韓詩外傳》古者有命:民之有能敬長憐孤、取捨好讓、居事力者、命於其君,然後命得乘飾車駢馬,未得命者、不得乘飾車駢馬,皆有罰。故民雖有餘財侈物,而無禮義功德,則無所用。故皆興仁義而賤財利,賤財利則不爭,不爭則強不陵弱,眾不暴寡,是君之所以象典刑而民莫犯法,民莫犯法,而亂斯止矣。《詩》曰:「質爾人民,謹爾侯度,用戒不虞。」《韓詩外傳》齊桓公逐白鹿,至麥丘之邦,遇人,曰:「何謂者也?」對曰:「臣、麥丘之邦人。」桓公曰:「叟年幾何?」對曰:「臣年八十有三矣。」桓公曰:「美哉!」與之飲。曰:「叟盍為寡人壽也?」對曰:「野人不知為君王之壽。」桓公曰:「盍以叟之壽祝寡人矣?」邦人奉觴再拜曰:「使吾君固壽,金玉之賤,人民是寶。」桓公曰:「善哉!祝乎!寡人聞之矣:至德不孤,善言必再。叟盍優之?」邦人奉觴再拜曰:「使吾君好學士而不惡問,賢者在側,諫者得入。」桓公曰:「善哉!祝乎!寡人聞之;至德不孤,善言必三。叟盍優之?」邦人奉觴再拜曰:「無使群臣百姓得罪於吾君,無使吾君得罪於群臣百姓。」桓公不說,曰:「此言者,非夫前二言之祝。叟其革之矣!」邦人潸然而涕下,曰:「願君熟思之,此一言者、夫前二言之上也。臣聞子得罪於父,可因姑娣妹謝也,父乃赦之。臣得罪於君,可使左右謝也,君乃赦之。昔者、桀〔得罪於湯,紂得罪於武王,此君〕得罪於臣也,至今未有為謝也。」桓公曰:「善哉!寡人賴宗廟之福,社稷之靈,使寡人遇叟於此。」扶而載之,自御以歸,薦之於廟,而斷政焉。桓公之所以九合諸侯,一匡天下,不以兵車者,非獨管仲也,亦遇之於此。《詩》曰:「濟濟多士,文王以寧。」《盛德》聖王之盛德;人民不疾,六畜不疫,五穀不災,諸侯無兵而正,小民無刑而治,蠻夷懷服。古者天子常以季冬考德,以觀治亂得失。凡德盛者治也,德不盛者亂也;德盛者得之也,德不盛者失之也。是故君子考德,而天下之治亂得失,可坐廟堂之上而知也。德盛則脩法,德不盛則飾政,法政而德不衰,故曰王也。凡人民疾、六畜疫、五穀災者,生於天;天道不順,生於明堂不飾;故有天災,即飾明堂也。《盛德》過,失也。人情莫不有過,過而改之,是不過也。是故官屬不理,分職不明,法政不一,百事失紀,曰「亂」也;亂則飭冢宰。地宜不殖,財物不蕃,萬民飢寒;教訓失道,風俗淫僻,百姓流亡,人民散敗,曰「危」也;危則飭司徒。父子不親,長幼無序,君臣上下相乘,曰「不和」也;不和則飭宗伯。賢能失官爵,功勞失賞祿,爵祿失則士卒疾怨,兵弱不用,曰「不平」也;不平則飭司馬。刑罰不中,暴亂姦邪不勝,曰「不成」也;不成則飭司寇。百度不審,立事失禮,財務失量曰「貧」也;貧則飭司空。故曰:御者同是車馬,或以取千里,或數百里者,所進退緩急異也;治者同是法,或以治、或以亂者,亦所進退緩急異也。《少閒》公曰:「然則何以謂失政?」子曰:「所謂失政者:疆蔞未虧,人民未變,鬼神未亡,水土未絪;糟者猶糟,實者猶實,玉者猶玉,血者猶血,酒者猶酒。優以繼愖,政出自家門,此之謂失政也。非天是反,人自反。臣故曰君無言情於臣,君無假人器,君無假人名。」公曰:「善哉!」《易本命》故王者動必以道,靜必以理;動不以道,靜不以理,則自夭而不壽,訞孽數起,神靈不見,風雨不時,暴風水旱並興,人民夭死,五穀不滋,六畜不蕃息。《號》三皇者,何謂也?謂伏羲、神農、燧人也。或曰伏羲、神農、祝融也。《禮》曰:「伏羲、神農、祝融,三皇也。」謂之伏羲者何。古之時未有三綱、六紀,民人但知其母,不知其父,能覆前而不能覆後,臥之言去言去,起之吁吁,飢即求食,飽即棄余,茹毛飲血而衣皮葦。於是伏羲仰觀象於天,俯察法於地,因夫婦正五行,始定人道,畫八卦以治下。治下伏而化之,故謂之伏羲也。謂之神農何?古之人民,皆食禽獸肉,至於神農,人民眾多,禽獸不足。於是神農因天之時,分地之利,制耒耜,教民農作。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故謂之神農也。謂之燧人何?鑽木燧取火,教民熟食,養人利性,避臭去毒,謂之燧人也。謂之祝融何?祝者,屬也;融者,續也。言能屬續三皇之道而行之,故謂祝融也。《禮樂》太平乃制禮作樂何?夫禮樂,所以防奢淫。天下人民飢寒,何樂之乎!功成作樂,治定制禮。樂言作、禮言制何?樂者,陽也,陽倡始,故言作;禮者,陰也,陰制度於陽,故言制。樂象陽,禮法陰也。《封禪》景星者,大星也。月或不見,景星常見,可以夜作,有益於人民也。4. 大学 / 大學
《王制》天子命之教然後為學。小學在公宮南之左,大學在郊。天子曰辟癰,諸侯曰頖宮。《學記》 古之教者,家有塾,黨有庠,術有序,國有學。比年入學,中年考校。一年視離經辨志,三年視敬業樂群,五年視博習親師,七年視論學取友,謂之小成;九年知類通達,強立而不反,謂之大成。夫然後足以化民易俗,近者說服,而遠者懷之,此大學之道也。《記》曰:「蛾子時術之。」其此之謂乎!《學記》大學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宵雅》肄三,官其始也;入學鼓篋,孫其業也;夏楚二物,收其威也;未卜禘不視學,游其志也;時觀而弗語,存其心也;幼者聽而弗問,學不躐等也。此七者,教之大倫也。《記》曰:「凡學官先事,士先志。」其此之謂乎!《學記》大學之教也時,教必有正業,退息必有居。學,不學操縵,不能安弦;不學博依,不能安《詩》;不學雜服,不能安禮;不興其藝,不能樂學。故君子之於學也,藏焉,修焉,息焉,游焉。夫然,故安其學而親其師,樂其友而信其道。是以雖離師輔而不反也。《兌命》曰:「敬孫務時敏,厥修乃來。」其此之謂乎!《學記》大學之法,禁於未發之謂豫,當其可之謂時,不陵節而施之謂孫,相觀而善之謂摩。此四者,教之所由興也。發然後禁,則捍格而不勝;時過然後學,則勤苦而難成;雜施而不孫,則壞亂而不修;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燕朋逆其師;燕辟廢其學。此六者,教之所由廢也。《學記》凡學之道,嚴師為難。師嚴然後道尊,道尊然後民知敬學。是故君之所不臣於其臣者二:當其為尸則弗臣也,當其為師則弗臣也。大學之禮,雖詔於天子,無北面;所以尊師也。《樂記》 食三老五更於大學,天子袒而割牲,執醬而饋,執爵而酳,冕而總干,所以教諸侯之弟也。若此則周道四達,禮樂交通。則夫《武》之遲久,不亦宜乎!」《祭義》食三老五更於大學,天子袒而割牲,執醬而饋,執爵而酳,冕而總干,所以教諸侯之弟也。是故,鄉里有齒,而老窮不遺,強不犯弱,眾不暴寡,此由大學來者也。天子設四學,當入學,而大子齒。《大學》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建本》 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大學之教也;時禁於其未發之曰預,因其可之曰時,相觀於善之曰磨,學不陵節而施之曰馴。發然後禁,則扞格而不勝;時過然後學,則勤苦而難成;雜施而不遜,則壞亂而不治;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故曰有昭辟雍,有賢泮宮,田里周行,濟濟鏘鏘,而相從執質,有族以文。《夏小正》丁亥萬用入學。丁亥者,吉日也。萬也者,干戚舞也。入學也者,大學也。謂今時大舍采也。《保傅》古者年八歲而出就外舍,學小藝焉,履小節焉。束髮而就大學。學大藝焉,履大節焉。居則習禮文,行則鳴佩玉,升車則聞和鸞之聲,是以非僻之心無自入也。在衡為鸞,在軾為和,馬動而鸞鳴,鸞鳴而和應。聲曰和,和則敬,此御之節也。上車以和鸞為節,下車以佩玉為度;上有雙衡,下有雙璜、衝牙、玭珠以納其間,琚瑀以雜之。行以采茨,趨以肆夏,步環中規,折還中矩,進則揖之,退則揚之,然后玉鏘鳴也。《兵車之容》古者,年九歲入就小學,蹍小節焉,業小道焉。束髮就大學,蹍大節焉,業大道焉。是以邪放非辟無因入之焉。諺曰:「君子重襲,小人無由入;正人十倍,邪辟無由來。」古之人其謹於所近乎!《詩》曰:「芃芃棫樸,薪之槱之,濟濟辟王,左右趨之。」此言左右日以善趨也。《吉驗》廣文伯、河東蒲坂人也,其生亦以夜半時,適生,有人從門呼其父名,父出應之,不見人,有一木杖,植其門側,好善異於眾。其父持杖入門以示人,人占曰:「吉。」文伯長大學宦,位至廣漢太守。文伯當富貴,故父得賜杖,其占者若曰:杖當子力矣。《連叢子下》崔駰學於大學而糧乏。鄧衛尉欲餼焉而未果。季彥年九歲,以其父命往見衛尉,曰:「夫言不在多,在於當理;施不在豐,期於救乏。崔生、臣父之執也,不幸而貧。公許賑之,言既當理矣。從來有日,嘉貺未至。或欲豐之,然後乃致乎?」荅曰:「家物少,須租入,當猥送之。」季彥曰:「公顧盻崔生,欲分祿以周其無,君之惠也。必欲待君租入,然後猥致,則於崔生為贏。受人以自贏,非義,崔生所不為也。且今已乏矣,而方須租入,是猶古人欲決江海以救牛蹄之魚之類也。」鄧公曰:「諾。」《上禮》昔之聖王,仰取象於天,俯取度於地,中取法於人,調陰陽之氣,和四時之節,察高下之宜,除飢寒之患,行仁義之道,以治人倫,列地而州之,分職而治之,立大學而教之,此其治之綱紀也。得道即舉,失道即廢,夫物未嘗有張而不弛,盛而不敗者也。唯聖人可盛而不衰。《昌言》頃皇子皇女有夭折,年未及殤,爵加王主之號,葬從成人之禮,非也。及下殤以上,已有國邑之名,雖不合古制,行之可也。王侯者所與共受氣於祖考,幹合而支分者也。性類純美,臭味芬香,孰有加此乎。然而生長於驕溢之處,自恣於色樂之中,不聞典籍之法言,不因師傅之良教,故使其心同於夷狄,其行比於禽獸也。長幼相效,子孫相襲,家以為風,世以為俗,故姓族之門,不與王侯婚者,不以其五品不和睦,閨門不潔盛耶,所貴於善者,以其有禮義也。所賤於惡者,以其有罪過也。今以所貴者教民,以所賤者教親,不亦悖乎。可令王侯子弟悉入大學,廣之以他山,肅之以二物,則腥臊之污可除,而芬芳之風可發矣。《學校》《尚書大傳》曰:稷鉏已藏,歲事欲畢,餘子皆學,十始入小學,見小節,踐小義,十八始入大學,見大節,踐大義。《學校》《夏小正月》:二月丁亥,方,用日,丁亥者,吉日也。万者,干戚舞也。學者,大學也。5. 学校 / 學校
《滕文公上》設為庠序學校以教之:庠者,養也;校者,教也;序者,射也。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學則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倫也。人倫明於上,小民親於下。有王者起,必來取法,是為王者師也。《詩》云『周雖舊邦,其命惟新』,文王之謂也。子力行之,亦以新子之國。《率性》有癡狂之疾,歌啼於路,不曉東西,不睹燥濕,不覺疾病,不知飢飽,性已毀傷,不可如何,前無所觀,郤無所畏也。是故王法不廢學校之官,不除獄理之吏,欲令凡眾見禮義之教。學校勉其前,法禁防其後,使丹朱之志,亦將可勉。何以驗之?三軍之士,非能制也,勇將率勉,視死如歸。且闔廬嘗試其士於五湖之側,皆加刃於肩,血流至地。句踐亦試其士於寢宮之庭,赴火死者,不可勝數。夫刃、火,非人性之所貪也,二主激率,念不顧生。是故軍之法輕刺血,孟賁勇也,聞軍令懼。是故叔孫通制定禮儀,拔劍爭功之臣,奉禮拜伏,初驕倨而後遜順,教威德,變易性也。不患性惡,患其不服聖教,自遇而以生禍也。《獨斷》三代學校之別名: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天子曰辟雍,謂流水四面如璧,以節觀者,諸侯曰頖宮,頖、言半也,義亦如上。《董仲舒傳》 仲舒在家,朝廷如有大議,使使者及廷尉張湯就其家而問之,其對皆有明法。自武帝初立,魏其、武安侯為相而隆儒矣。及仲舒對冊,推明孔氏,抑黜百家。立學校之官,州郡舉茂材孝廉,皆自仲舒發之。年老,以壽終於家。家徙茂陵,子及孫皆以學至大官。《趙尹韓張兩王傳》潁川多豪彊,難治,國家常為選良二千石。先是,趙廣漢為太守,患其俗多朋黨,故構會吏民,令相告訐,一切以為聰明,潁川由是以為俗,民多怨讎。延壽欲更改之,教以禮讓,恐百姓不從,乃歷召郡中長老為鄉里所信向者數十人,設酒具食,親與相對,接以禮意,人人問以謠俗,民所疾苦,為陳和睦親愛銷除怨咎之路。長老皆以為便,可施行,因與議定嫁娶喪祭儀品,略依古禮,不得過法。延壽於是令文學校官諸生皮弁執俎豆,為吏民行喪嫁娶禮。百姓遵用其教,賣偶車馬下里偽物者,棄之巿道。數年,徙為東郡太守,黃霸代延壽居潁川,霸因其跡而大治。《循吏傳》又修起學官於成都市中,招下縣子弟以為學官弟子,為除更繇,高者以補郡縣吏,次為孝弟力田。常選學官僮子,使在便坐受事。每出行縣,益從學官諸生明經飭行者與俱,使傳教令,出入閨閤。縣邑吏民見而榮之,數年,爭欲為學官弟子,富人至出錢以求之。繇是大化,蜀地學於京師者比齊魯焉。至武帝時,乃令天下郡國皆立學校官,自文翁為之始云。《孝武皇帝紀一》五年春正月己巳朔。日有食之。行半兩錢。罷三銖錢。初置五經博士。博士本秦官。掌通古今。員至數十人。漢置五經而已。太常選人。年十八以上。好學補弟子。郡國有好文學。敬鄉里者。令與計偕。受業太常。補弟子一歲。輒課通經一藝。補文學掌故高弟。為郎中。其秀才異等。太常以名聞。其下才不事學者罷之。是時廬江人文翁為蜀郡太守。其為人愛學。好教化。見蜀地僻陋。有蠻夷之風。文翁乃選郡縣小吏有才器者。輒給資用。令諸博士受業。還皆以為右職。用察舉之。又修起學宮於城中。學者復除徭役。嘗選學宮童子所在。便坐受書。每事嘗出入行縣。益從諸生。明經修行。傳教出入。縣邑見而榮之。由是蜀邑大化。學者比齊魯焉。郡國學校官。自文翁始也。夏四月。平原君薨。五月大蝗。秋八月。廣川王越薨。清河王乘薨。《孝平皇帝紀》三年春。詔博采二王後。及周孔世卿列侯。在長安適子女。王氏女多在選中。莽恐與己女爭位。上書言莽女不宜與諸女並采。太后以為至誠。乃下詔曰。王氏女。朕之外家。皆勿采。於是吏民守闕上者千餘人。願得以安漢公女為天下母。太后不得已獨采莽女。群臣卿士。僉曰安漢公女宜為后。參以蓍龜。咸曰元吉。乃考定娶禮。正十二女之宜。夏。安漢公奏車服制度之宜。吏民養生送死嫁娶奴婢田宅器械之品。郡國學校教訓之禮。陵陽任橫等稱將軍。盜庫兵。攻宮寺。皆伏誅。秋八月天雨草。狀如莎。相樛結如彈丸。莽世子宇非莽隔絕衛氏。恐帝長大後怨。即私於帝舅衛寶。勸令帝母上書求入朝。莽白太后不聽。宇與其妻兄呂寬及師吳章議其故。章以莽不可諫。而好鬼神。章因推類而說莽。令歸政於衛氏。宇使寬夜持血灑莽第門。吏發覺之。執宇送獄。及妻皆死。衛氏盡誅滅。窮治其事。呂寬所連。及郡國豪傑素非己者。殺於市門。海內震焉。吳章者。大儒。所教千有餘人。莽悉欲禁錮其門人。門人改名他師。時司徒掾平陵侯李敞。獨自劾為吳章弟子。收葬章尸。王舜聞而義之。比之欒布。表為諫議大夫。《鮑永》 鮑永,字君長,為魯郡太守。時彭豐等不肯降。後孔子闕里無故荊棘自闢,從講室掃除至孔里。永異之,召郡府丞謂曰:「方今阨急而闕里無故自滌,意豈夫子欲令太守大行饗,誅無狀也?」乃修學校禮,請豐等會,手格殺之。《應奉》應奉為武陵太守,興學校,舉側陋,政稱遠彌。《顯宗孝明帝紀》是歲,大有年。為四姓小侯開立學校,置五經師。《鄭風》子衿,刺學校廢也。亂世則學校不修。《學校》《續漢書》曰:明帝永平二年,上始帥群臣,養三老於辟雍,郡國縣道,行飲酒禮于學校。《學校》【詔】《宋傅亮立學詔》曰:古之建國,教學為先,弘風訓世,莫尚於此,發蒙啟滯,咸必由之,故爰自盛王,迄于近代,莫不敦崇學藝,修建庠序,自昔多故,戎馬在郊,旌旗卷舒,日不暇給,遂令學校荒蕪,講誦蔑聞,軍旅日陳,俎豆藏器,訓誘之風,將墜于地,今王略遠覃,華域清晏,仰風之士,日月以冀,便宜博延冑子,陶獎童蒙,選被儒宮,弘振國學。《學校》 《梁元帝請於州立學校表》曰:臣聞公宮之南,四術四教,司樂成均,六詩六律,韶濩既舞,羽籥之道行焉。黨塾茲備,離經之志辯焉。故不升嵩霍,豈識乾行之峻,不臨溟渤,安知地載之厚,洎乎秦焚金篆,周亡玉鏡,群言爭亂,諸子相騰,書則夏侯歐陽,易則神輸道訓,詩乃齊魯毛韓,傳稱鄒左張夾,禮有曲臺王史之異,樂有龍德趙定之殊,伏惟陛下,撫五辰而建五長,播九德而導九州,容成為曆,興景雲之瑞,伶倫吹律,應黃鍾之琯,撥亂反正,經武也。制禮作樂,緯文也。若非六經庖廚,百家異饌,三墳為瑚璉,五典為笙簧,豈能暴以秋陽,紆就望之景,濯以江漢,播垂天之澤。《學校》【教】《晉湛方生修學校教》曰:貴郡之境,山秀水清,嶺舉雲霞之摽,澤流清曠之氣,荊藍之璞,豈不在茲。《太傅》《晉孫楚故太傅羊祜碑》曰:稟二儀之純靈,膺造化之沖氣,文為辭宗,行作世表,遷黃門侍郎,受祕書監,公筭滅吳之略,以為孟獻營虎牢而鄭人懼,晏弱城東陽而萊子服,乃進據險處,開建五城,收膏腴之地,奪敵人之資,於是江浦馳義,襁負而至,雖研精軍政,用思滅敵,然兼立學校,闡揚典訓,是以搢紳之士,鱗集仰化,雲翔衡門,雖泮宮之詠魯侯,菁莪之美育才,無以過也。銘曰:金德發曜,惟公作輔,肇建嘉謨,建我,不慚遺公,俾屏聖皇,哲人其徂,孰不增傷。學校:《尚書大傳》曰:稷鉏已藏,歲事欲畢,餘子皆學,十始入小學,見小節,踐小義,十八始入大學,見大節,踐大義。6. 共和 / 共和
《周本紀》召公、周公二相行政,號曰「共和」。共和十四年,厲王死于彘。太子靜長於召公家,二相乃共立之為王,是為宣王。宣王即位,二相輔之,修政,法文、武、成、康之遺風,諸侯復宗周。十二年,魯武公來朝。《三代世表》共和,二伯行政。 武公,真公弟。《二諸侯年表》太史公讀春秋歷譜諜,至周厲王,未嘗不廢書而嘆也。曰:鳴呼,師摯見之矣!紂為象箸而箕子唏。周道缺,詩人本之衽席,關雎作。仁義陵遲,鹿鳴刺焉。及至厲王,以惡聞其過,公卿懼誅而禍作,厲王遂奔于彘,亂自京師始,而共和行政焉。是後或力政,彊乘弱,興師不請天子。然挾王室之義,以討伐為會盟主,政由五伯,諸侯恣行,淫侈不軌,賊臣篡子滋起矣。齊、晉、秦、楚其在成周微甚,封或百里或五十里。晉阻三河,齊負東海,楚介江淮,秦因雍州之固,四海迭興,更為伯主,文武所褒大封,皆威而服焉。是以孔子明王道,干七十餘君,莫能用,故西觀周室,論史記舊聞,興於魯而次春秋,上記隱,下至哀之獲麟,約其辭文,去其煩重,以制義法,王道備,人事浹。七十子之徒口受其傳指,為有所刺譏褒諱挹損之文辭不可以書見也。魯君子左丘明懼弟子人人異端,各安其意,失其真,故因孔子史記具論其語,成左氏春秋。鐸椒為楚威王傳,為王不能盡觀春秋,采取成敗,卒四十章,為鐸氏微。趙孝成王時,其相虞卿上采春秋,下觀近勢,亦著八篇,為虞氏春秋。呂不韋者,秦莊襄王相,亦上觀尚古,刪拾春秋,集六國時事,以為八覽、六論、十二紀,為呂氏春秋。及如荀卿、孟子、公孫固、韓非之徒,各往往捃摭春秋之文以著書,不同勝紀。漢相張蒼歷譜五德,上大夫董仲舒推春秋義,頗著文焉。《齊太公世家》九年,獻公卒,子武公壽立。武公九年,周厲王出奔,居彘。十年,王室亂,大臣行政,號曰「共和」。二十四年,周宣王初立。《魯周公世家》真公十四年,周厲王無道,出奔彘,共和行政。二十九年,周宣王即位。《燕召公世家》 自召公已下九世至惠侯。燕惠侯當周厲王奔彘,共和之時。《管蔡世家》蔡仲卒,子蔡伯荒立。蔡伯荒卒,子宮侯立。宮侯卒,子厲侯立。厲侯卒,子武侯立。武侯之時,周厲王失國,奔彘,共和行政,諸侯多叛周。《衛康叔世家》釐侯十三年,周厲王出奔于彘,共和行政焉。二十八年,周宣王立。《晉世家》靖侯十七年,周厲王迷惑暴虐,國人作亂,厲王出奔于彘,大臣行政,故曰「共和」。《史記》《厲王》曰:厲王即位三十年,好利,近榮夷公。大夫芮良諫王,不聽。卒以榮公為卿士,用事。王行暴虐侈傲,國人謗王。召公諫曰:「民不堪命。」王怒,得衛巫,使監謗,以告,則殺之。其謗鮮矣,諸侯不朝。三十四年,王益嚴,國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三年,相與叛,襲厲王。厲王出奔于彘。太子靜匿召公之家,國人聞,乃圍之。召公以其子代太子,竟得脫。召公、周公二人相共行政,號曰「共和」。共和十四年,厲王死于彘,太子靜長於召公家,二相乃共立之,是為宣王。《清水》《典略》曰:眭固字白菟,或戒固曰:將軍字菟,而此邑名犬,菟見犬,其勢必驚,宜急去。固不從。漢建安四年,魏太祖斬之于此。以魏种為河內太守,守之。沇州叛,太祖曰:惟种不棄孤。及走,太祖怒曰:種不南走越,北走胡,不汝置也。射犬平,禽之。公曰:惟其才也,釋而用之。長明溝水東入石澗,東流,蔡溝水入焉。水上承州縣北,白馬溝東分,謂之蔡溝。東會長明溝水,又東逕脩武縣之吳亭北,東入吳陂。次北有苟泉水入焉,水出山陽縣故脩武城西南,同源分派,裂為二水。南為苟泉,北則吳瀆,二瀆雙導,俱東入陂。山陽縣東北二十五里有陸真阜,南有皇母、馬鳴二泉,東南合注于吳陂也。次陸真阜之東北,得覆釜堆,堆南有三泉,相去四五里,參差次合,南注于陂。泉在濁鹿城西,建安二十五年,魏封漢獻帝為山陽公,濁鹿城,即是公所居也。陂水之北際澤,側有隤城,《春秋·隱公十一年》,王以司寇蘇忿生之田,攢茅、隤十二邑與鄭者也。京相璠曰:河內脩武縣北有故隤城,實中。今世俗謂之皮垣,方四百步,實中,高八丈。際陂,北隔水一十五里,俗所謂蘭丘也,方二百步。西十里又有一丘際山,世謂之勑丘,方五百步,形狀相類,疑即古攢茅也。杜預曰:二邑在脩武縣北,所未詳也。又東,長泉水注之,源出白鹿山東南,伏流逕十三里,重源濬發于鄧城西北,世亦謂之重泉水也。又逕七賢祠東,左右筠篁列植,冬夏不變貞萋。魏步兵校尉陳留阮籍,中散大夫譙國嵇康,晉司徒河內山濤,司徒琅邪王戎,黃門郎河內向秀,建威參軍沛國劉伶,始平太守阮咸等,同居山陽,結自得之遊,時人號之為竹林七賢。向子期所謂山陽舊居也,後人立廟于其處,廟南又有一泉,東南流注于長泉水。郭緣生《述征記》所云,白鹿山東南二十五里,有嵇公故居,以居時有遺竹焉,蓋謂此也。其水又南逕鄧城東,名之為鄧瀆,又謂之為白屋水也。昔司馬懿征公孫淵,還達白屋,即于此也。其水又東南流逕隤城北,又東南歷澤注于陂。陂水東流,謂之八光溝,而東流注于清水,謂之長清河。而東周永豐塢,有丁公泉發于焦泉之右。次東得焦泉,泉發于天門之左,天井固右。天門山石自空,狀若門焉,廣三丈,高兩匹,深丈餘,更無所出,世謂之天門也。東五百餘步,中有石穴西向,裁得容人,東南入,徑至天井,直上三匹有餘,扳躡而升,至上平,東西二百步,南北七百步,四面險絶,無由升陟矣。上有比丘釋僧訓精舍。寺有十餘僧,給養難周,多出下平,有志者居之。寺左右雜樹疎頒。有一石泉,方丈餘,清水湛然,常無增減,山居者資以給飲。北有石室二口,舊是隱者念一之所,今無人矣。泉發于北阜,南流成溪,世謂之焦泉也。次東得魚鮑泉,次東得張波泉,次東得三淵泉,梗河參連,女宿相屬,是四川在重門城西竝單川南注也。重門城,昔齊王芳為司馬師廢之。宮于此,即《魏志》所謂送齊王于河內重門者也。城在共縣故城西北二十里,城南有安陽陂,次東又得卓水陂,次東有百門陂,陂方五百步,在共縣故城西。漢高帝八年,封盧罷師為共侯,即共和之故國也。共伯既歸帝政,逍遙于共山之上。山在國北,所謂共北山也。仙者孫登之所處,袁彥伯《竹林七賢傳》:嵇叔夜嘗採藥山澤,遇之于山,冬以被髮自覆,夏則編草為裳,彈一弦琴,而五聲和。其水三川南合,謂之清川。又南逕凡城東。《濁漳水》《地理志》曰:水在安平信都。鉅鹿與信都相去不容此數也。水土之名變易,世失其處,見降水則以為絳水,故依而廢讀,或作絳字,非也。今河內共北山,淇水出焉,東至魏郡黎陽入河,近所謂降水也。降讀當如郕降于齊師之降,蓋周時國于此地者,惡言降,故改云共耳。又今河所從去大陸遠矣,館陶北屯氏河,其故道與?余按鄭玄據《尚書》,有東過洛汭,至于大伾;北過降水,至于大陸。推次言之,故以淇水為降水,共城為降城,所未詳也。稽之羣書,共縣本共和之故國,是有共名,不因惡降而更稱。禹著《山經》,淇出沮洳。淇澳衛詩,列目又遠,當非改降,革為今號。但是水導源共北山,玄欲因成降義,故以淇水為降水耳。即如玄引《地說》,黎陽鉅鹿,非千里之逕,直信都于大陸者也。惟屯氏北出館陶,事近之矣。按《地理志》云:絳水發源屯留,下亂漳津。是乃與漳俱得通稱,故水流間關,所在著目,信都復見絳名,而東入于海。尋其川脈,無他殊瀆,而衡漳舊道,與屯氏相亂,乃《書》有過降之文,與《地說》千里之誌,即之途致與《書》相鄰,河之過降,當應此矣。下至大陸,不異《經》說,自甯迄于鉅鹿,出于東北,皆為大陸。語之纏絡,厥勢眇矣。九河既播,八枝代絕。遺迹故稱,往往時存,故鬲、般列于東北,徒駭瀆聯漳、絳,同逆之狀粗分,陂漳之會猶在,按《經》考瀆,自安故目矣。漳水又歷經縣故城西,水有故津,謂之薄落津。昔袁本初還自易京,上已屆此,率其賓從,禊飲于斯津矣。衡漳又逕沙丘臺東,紂所成也,在鉅鹿故城東北七十里,趙武靈王與秦始皇竝死于此矣。又逕銅馬祠東,漢光武廟也。更始三年秋,光武追銅馬于館陶,大破之,遂降之。賊不自安,世祖令其歸營,乃輕騎行其壘,賊乃相謂曰:蕭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乎?遂將降人分配諸將,衆數十萬人,故關西號世祖曰銅馬帝也。祠取名焉。廟側有碑,述河內脩武縣張導,字景明,以建和三年為鉅鹿太守,漳津汎濫,土不稼穡,導披按地圖,與丞彭參、掾馬道嵩等,原其逆順,揆其表裏,脩防排通,以正水路,功績有成,民用嘉賴。題云《漳河神壇碑》。而俗老耆儒,猶揭斯廟為銅馬劉神寺。是碑頃因震裂,餘半不可復識矣。又逕南宮縣故城西,漢惠帝元年,以封張越人子買為侯國,王莽之序中也。其水與隅醴通為衡津。又有長蘆之名,絳水之稱矣。今漳水既斷,絳水非復纏絡矣。又北,絳瀆出焉,今無水。故瀆東南逕九門城南,又東南逕南宮城北,又東南逕繚城縣故城北。《旱》又曰:共和十四年,大旱,火焚其屋。伯和篡位立,故有火災。其年,周厲王奔彘而死,立宣王。7. 世界 / 世界
《歸心》俗之謗者,大抵有五:其一,以世界外事及神化無方為迂誕也,其二,以吉凶禍福或未報應為欺誑也,其三,以僧尼行業多不精純為姦慝也,其四,以糜費金寶減耗課役為損國也,其五,以縱有因緣如報善惡,安能辛苦今日之甲,利益後世之乙乎?為異人也。今並釋之於下云。《歸心》凡人之信,唯耳與目;耳目之外,咸致疑焉。儒家說天,自有數義:或渾或蓋,乍宣乍安。斗極所周,管維所屬,若所親見,不容不同;若所測量,寧足依據?何故信凡人之臆說,迷大聖之妙旨,而欲必無恆沙世界、微塵數劫也?而鄒衍亦有九州之談。山中人不信有魚大如木,海上人不信有木大如魚;漢武不信弦膠,魏文不信火布;胡人見錦,不信有蟲食樹吐絲所成;昔在江南,不信有千人氈帳,及來河北,不信有二萬斛船:皆實驗也。《內典》《周王褒善行寺碑》曰:蓋聞在天成象,群星仰於北辰,在地成形,百川起於東海,是知璿璣盈縮,並運天樞,江漢所宗,爭環地軸,塵沙日月,同渤澥之輪迴,百億鑯圍,等閻浮之數量,章亥步驟,豈盡世界之邊,隸首忽微,寧窮卻海之筭,●牛桷力,方十行之偕梯,●馬渡河,譬三乘之等級,定水壞須彌之山,智炬燃金剛之際,敬表六和,現沙門之進止,衣乘四寸,示聲聞之律儀,至於千疊火然,鵠林變色,四禪災起,鴿影傳輝,羽林出使,漢開濯龍之祀,桑門傳譯,晉處洛陽之拜。《內典》《京師突厥寺碑》曰:夫六合之內,存乎方冊,四天之下,聞諸象教,百億閻浮,塵沙筭而不盡,三千日月,世界數而無邊,至於周星夕隕,漢宮宵夢,身高梵世,力減須彌,應現十方,分身百佛,上極天中,下窮地際,轉於稔國,留妙象於罽賓,至于善見神通,瓶沙瑞相,波斯鑄金,優填雕木,莫不歸依等覺,迴向佛乘,棄形骸而入道,捨國城而離俗,突厥大伊尼溫木汗,夏后餘基,惟天所置,威加窮髮,兵歷無革,小大當戶,左右賢王,麟膠角觸之弓,鷲羽射鵰之箭,跨蔥嶺之酋豪,靡不從化,踰天山之君長,咸皆賓屬,人敦信契,國寶親鄰,太祖文皇帝,道被寰中,化覃無外,提群品於萬福,濟蒼生於六道,大冢宰晉國公,功高夤亮,位隆光輔,命司空而度地,監匠人而置臬,帶三條之逸陌,面九市之通鄽,圖木緹錦,雕楹礱密,香隨微雨,自麗風塵,幡雜天花,常調絲竹,四禪大患,淨界無毀,六珠芬盡,法身常住。銘曰:七華妙覺,三空勝境,意樹已彫,心猿斯靜,靈城偃色,空衣滅影,索隱窮源,振衣提領。《內典》《陳徐陵齊國宋司徒寺碑》曰:無色之外,方為化城,非想之中,猶稱火宅,若夫眾生無盡,世界無窮,芬若披蓮,遠如散墨,善才童子,南行未窺,目連沙門,北游不見,一一剎土,皆由業緣,萬萬僧祇,終非常樂,天宮蹇產,猶傾四大之風,魔殿崔嵬,終懼三災之火,朱樓寶塔,輝煥爭華,既義暢中土,道流遐域,顯默同歸,華夷俱慕,自梲石瀨流,始終一概,恬智交養,三十餘年,春秋八十三,古人云,道存人亡,法師之謂,凡我門徒,感風徽之緬邈,傷諮悟之永滅,敢以淺見,揚德金石。銘曰:九流依真,三乘歸佛,道往絕跡,慈還接物,孰是發蒙,昭我慧日,攝亂以定,闢邪以律,秦皇雄感,蔽理通情,王孫遍解,遠死滯生,夫子之悟,萬劫獨明,寒暑遞易,悲欣皋壤,秋蓬四轉,春鴻五響,孤松獨秀,德音長往,節有推遷,情無遺想。《寺碑》又《大覺寺碑》曰:維天地開闢,陰陽轉運,明則有日月,幽則有鬼神,初地遼遠,末路悠長,自始及終,從凡至聖,積骨成山,祗劫莫數,垂衣拂石,恆河難計,及冠日示夢,蒙羅見謁,應世降神,感物開化,顏如滿月,心若盈泉,體道獨悟,含靈自曉,居三殿以長想,出四門而永慮,聲色莫之留,榮位不能屈,道成樹下,光屬天上,變化靡窮,神通無及,置須彌於葶藶,納世界於微塵,闢慈悲之門,開仁壽之路,殛煩惱於三塗,濟苦難於五濁,非但化及天龍,教被人鬼,固亦福霑行鴈,道洽遊魚,但群生無感,獨尊罷應,雜色照爛,諸山搖動,布金沙而弗受,建寶蓋而未留,遂上微妙之臺,永升智慧之殿,而天人慕德,像法興靈,圖影西山,承光東壁,主上乃據地圖,攬天鏡,乘六龍,朝萬國,牢籠宇宙,襟帶江山,道濟橫流,德昌頹曆,四門穆穆,百僚師師,乘法舡以徑度,駕天輪而高舉,神功寶業,既被無邊,鴻名懋實,方在不朽,祗掌措言,雖不盡意,執筆書事,其能已乎。《寺碑》又《定國寺碑序》曰:蓋兩儀交運,萬物並生,始自苦空,終於常樂,而緣障未開,業塵猶擁,漂淪慾海,顛墜邪山,雖復光華並於日月,術數窮於天地,有扶危定傾之力,為濟世夷難之功,登塗山而未歸,遊建木而不反,並馳於苦樂之境,皆入於生死之門,幽隱長夜,未睹山北之燭,沉迷遠路,詎見司南之機,昔日先民,雖云善誘,尚習蓋纏,未能解脫,至如八卦成象,示之以吉凶,百藥為醫,導之以利害,衣食有業,民免飢寒之憂,水土既平,人無墊溺之患,斯誠事周於世用,功濟於生民,不論過去之因緣,詎辯未來之果報,惟無上大覺,獨悟玄機,應現託生,方便開教,聖靈之至,無復等級,威神之力,不可思議,動三乘之駕,汎八解之流,引諸子於火宅,渡群生於海岸,自一音輟響,雙樹潛神,智慧雖徂,象法猶在,光照金盤,言留石室,遍諸世界,咸用歸仰。《寺碑》《陳徐陵孝義寺碑》曰:臣聞道階八地,猶見后妃,願生千佛,無匪賢聖,汲引之義雖同,隨機之感非一,至如媯汭有禮,皇源所以前興,周女斯歸,陳宗所以流慶,大矣哉。神基帝系,淑聖重光者也。慈訓太后,德佐初九,道暉上六,居天上天中之極,處大任大姒之尊,蘋藻之化斯深,葛覃之風彌遠,皇帝膺茲上聖,契彼援神,愛敬在乎一人,德教形乎四海,是以明星皎皎,流半月之光,甘露團團,灑如飴之味,嘉禾自秀,浪井恆清,天降徵祥,日聞書府,自大明紹運,神武應期,至道傍通,無思不格,戊己校尉,西關玉門,伏波將軍,南表銅柱,方使三千世界,百億須彌,同望飛輪,共稟玄德,元嘉三年正月二十一日詔旨,仰惟聖德,方被兆民,乃敕有司,改東成里為孝義里,昔岱山徙號,重華著其受終,德水移名,秦人表其嘉運,豈若盡在輿地,書茲里門,仰述天經,光臨父母,臣陵稽首。乃作銘曰:願此良因,宜資貴親,三乘並策,四梵為賓,紺殿安坐,蓮花養神,燈前禮佛,地後邊身,並濟含識,咸歸至真,國家隆盛,同響遐慶,謹勒豐碑,陳其舞詠。《寺碑》《陳徐陵孝義寺碑》曰:臣聞道階八地,猶見后妃,願生千佛,無匪賢聖,汲引之義雖同,隨機之感非一,至如媯汭有禮,皇源所以前興,周女斯歸,陳宗所以流慶,大矣哉。神基帝系,淑聖重光者也。慈訓太后,德佐初九,道暉上六,居天上天中之極,處大任大姒之尊,蘋藻之化斯深,葛覃之風彌遠,皇帝膺茲上聖,契彼援神,愛敬在乎一人,德教形乎四海,是以明星皎皎,流半月之光,甘露團團,灑如飴之味,嘉禾自秀,浪井恆清,天降徵祥,日聞書府,自大明紹運,神武應期,至道傍通,無思不格,戊己校尉,西關玉門,伏波將軍,南表銅柱,方使三千世界,百億須彌,同望飛輪,共稟玄德,元嘉三年正月二十一日詔旨,仰惟聖德,方被兆民,乃敕有司,改東成里為孝義里,昔岱山徙號,重華著其受終,德水移名,秦人表其嘉運,豈若盡在輿地,書茲里門,仰述天經,光臨父母,臣陵稽首。乃作銘曰:願此良因,宜資貴親,三乘並策,四梵為賓,紺殿安坐,蓮花養神,燈前禮佛,地後邊身,並濟含識,咸歸至真,國家隆盛,同響遐慶,謹勒豐碑,陳其舞詠。《寺碑》《梁劉孝儀平等剎下銘》曰:香薪已燎,花疊盡然,頻果絕其軟言,綿毫收其廣照,紺鉢遺采,託慕所依,紅爪餘暉,申悲是寄,因使金表爭構,玉剎競脩,豈止天界飾其四園,龍宮陳其七寶,樹似菴林,峰疑鷲色,孕吐仙霧,涌瀨靈泉,燕室緣雲,精廬切製,漢兼秘殿,宋美御房,羲和假道於罘●,翔鸞迴翼於飛棟,建章厭勝,未及雕礱,甘泉避暑,豈窮輪奐,檻綴玫瑰,階填粟玉,絡以如意,飾用沉檀,火齊勝明,燭銀颺采,釋梵奪其身光,日車貶其輪照。辭曰:惟茲寶塔,妙跡可傳,盤稱鄴境,樓美湆川,雙龍虛繞,九鳳徒懸,豈如神剎,耿介凌煙,珠含魄月,幡垂淨天,寶鐸夜響,銀地朝鮮,檐棲迥霧,砌卷香蓮,翻●下梵,墜鶴歸仙,恆沙擾擾,世界綿綿,踐茲勝影,祛彼蓋纏。《寺碑》《陳徐陵四元畏寺剎下銘》曰:皇帝升乾行於九五,闢世界於三千,神人開錦石之山,小國獻栴檀之柱,乃命將作,脩成梵宮,複殿重軒,凌霄負漢,慈訓宮朝文母,協道方祇,鍾愛東平,更踰燕后,若夫外家問訊,遙疑緣構,御者衣服,曾無綵繡,咸傾寶飾,用構支提,僧若檀林,寺同祗苑。辭曰:寶蓋王子,金輪託生,皇家茂戚,抑有齊名,業水餘潤,災風所驚,徒悲馬角,孰獻雞鳴,柰苑初築,菴園重成,金臺日麗,玉殿雲平,梵眾朝禮,天歌夜清,蜂疑畫壁,雀避雕楹,福履斯大,皇基永禎,眾生不盡,寶剎無傾。又《報德寺剎下銘》曰:昔者明王大孝,感動神祇,助月致景星之祥,非煙流慶雲之色,然而嚴敬之道,惟事盡於配天,明發之懷,誠不過於饗帝,豈如以梵宮之樂,資乎廟堂,淨土之因,歸於圓寢,雖復青雲譙郡之境,碧泉舂陵之鄉,上幼懷凝重,未曾遊陟,年將志學,即事登庸,宣力淮潯,屬有嘉夢,其夢也。畢陌弘敝,橋山屈盤,氣象靈長,風煙騰溥,使隊雙表,其高百尋,左則青龍蟠蜿,右則白虎蹲踞,軒轅之駕,譬婉婉而多慚,吳王之墳,狀耽耽而非擬,有人指其地云,此是國陵,自爾迄永定初,其間二十有餘年,至歲紀頻移,崇塋乃作,觀其山川形勢,王相徵圖,瞻拜高巒,宛如前夢,大矣哉。孝悌之至,通於神明者歟。銘曰:壯矣金表,傍依壖垣,高連綵霓,極睇翔鶤,梵妓宵唱,雲花晝飜,三心斷縛,六道除怨,趙夢天樂,秦遊帝閽,王靈在上,巨勝奚論,福被群品,俱排大昏,皇家七百,於萬維孫。8. 宇宙 / 宇宙
《解蔽》人何以知道?曰:心。心何以知?曰:虛壹而靜。心未嘗不臧也,然而有所謂虛;心未嘗不兩也,然而有所謂壹;心未嘗不動也,然而有所謂靜。人生而有知,知而有志;志也者,臧也;然而有所謂虛;不以所已臧害所將受謂之虛。心生而有知,知而有異;異也者,同時兼知之;同時兼知之,兩也;然而有所謂一;不以夫一害此一謂之壹。心臥則夢,偷則自行,使之則謀;故心未嘗不動也;然而有所謂靜;不以夢劇亂知謂之靜。未得道而求道者,謂之虛壹而靜。作之:則將須道者之虛則人,將事道者之壹則盡,盡將思道者靜則察。知道察,知道行,體道者也。虛壹而靜,謂之大清明。萬物莫形而不見,莫見而不論,莫論而失位。坐於室而見四海,處於今而論久遠。疏觀萬物而知其情,參稽治亂而通其度,經緯天地而材官萬物,制割大理而宇宙裡矣。恢恢廣廣,孰知其極?睪睪廣廣,孰知其德?涫涫紛紛,孰知其形?明參日月,大滿八極,夫是之謂大人。夫惡有蔽矣哉!《太玄瑩》天地開闢,宇宙祏坦。天元咫步,日月紀數。周渾曆紀,群倫品庶。或合或離,或嬴或踦。故曰:假哉天地,啗函啟化,罔裕於玄。終始幽明,表贊神靈。太陽乘陰,萬物該兼。周流九虛,而禍福絓羅。《政體》 夫道之本,仁義而已矣。五典以經之,群籍以緯之,詠之歌之,弦之舞之。前鑒既明,後復申之。故古之聖王,其於仁義也,申重而已。篤序無彊,謂之《申鑒》。 聖漢統天,惟宗時亮。其功格宇宙,粵有虎臣亂政,時亦惟荒圯湮,茲洪軌儀,鑒于三代之典,王允迪厥德,功業有尚。天道在爾,惟帝茂止,陟降膚止,萬國康止。允出茲,斯行遠矣。 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陰陽以統其精氣,剛柔以品其群形,仁義以經其事業,是為道也。故凡政之大經,法教而已。教者,陽之化也;法者,陰之符也。仁也者,慈此者也;義也者,宜此者也;禮也者,履此者也;信也者,守此者也;智也者,知此者也。 是故好惡以章之,喜怒以涖之,哀樂以恤之。若乃二端不愆,五德不離,六節不悖,則三才允序,五事交備,百工惟釐,庶績咸熙。 天作道,皇作極,臣作輔,民作基。惟先哲王之政,一曰承天,二曰正身,三曰任賢,四曰恤民,五曰明制,六曰立業。承天惟允,正身惟常,任賢惟固,恤民惟勤,明制惟典,立業惟敦,是謂政體也。《太尉楊公碑》公諱秉,字叔節,弘農華陰人。其先蓋周武王之穆,晉唐叔之后也。末葉以支子,食邑于楊,因氏焉。周家既微,裔冑無緒。暨漢興,烈祖楊喜佐命征伐,封赤泉侯。嗣子業紱冕相承,公之丕考以忠蹇亮弼輔孝安,登司徒太尉,公承夙緒,世篤儒教。以歐陽《尚書》、《京氏易》誨授。四方學者自遠而至,蓋踰三千。初辟司空,舉高弟,拜侍御史。遷豫州兗州刺史,任城相,徵入勸講,拜太中大夫,左中郎將,出補右扶風,留拜光祿大夫,遭權嬖貴盛,六年守靜,外戚火燔。爾乃遷太僕大卿。公事絀位,浹辰之間,俾位河南,憤疾豪彊。見遘姦黨,用嬰胥靡,起家復拜太常。遂陟三司,沙汰虛穴,料貞實,抽援表達,與之同蘭芳,任鼎重,從駕南巡。為朝碩德,然知權過于寵,私富侔國,大臣苛察,望變復還,條表以聞,啟導上怒,其時所免州牧郡守五十餘人。饕戾是黜,英才是列,善否有章,京夏清肅,在位七載。年七十有四,延熹八年五月丙戌薨。朝廷惜焉,寵錫有加。公自奉嚴飭,動遵禮度,量材授任,當官而行,不為義絀,疾是苛政,益固其守。廚無宿肉,器不雕鏤。夙喪嬪儷,妾不嬖御,可謂立身無過之地,正直疾枉清儉該備者矣。昔仲尼嘗垂三戒而公克焉。故能匡朝盡直,獻可去姦。忠侔前後,聲塞宇宙,非黃中純白,窮達一致,其惡能立功立事,敷聞于下,昭升于上,若茲巍巍者乎?于是門人學徒,相與刊石樹碑,表勒鴻勳,讚懿德,傳億年。於戲,公惟岳靈。天挺德,翼至神。氣絪縕,仁哲生。應台階,作邦楨。帝欽亮,訪典刑。道不惑,迄有成。光遐邇,穆其清。《漢太尉楊公碑》 天降純嘏,篤生柔嘉,俾胤祖考,光輔國家,三業在服,帝載用和,粵暨我公。尤執丕貞,在棟伊隆,于鼎斯寧,德被宇宙,華夏以清,受茲介福,履祚孔成,為邑河渭,袞冕紱珽,以佐天子,祗事三靈,丕顯伊德,萬邦作程,爰銘爰贊,式昭懿聲。《釋誨》 閒居翫古,不交當世。感東方《客難》,及揚雄、班固、崔駰之徒。設疑以自通,乃斟酌群言。韙其是而矯其非,作《釋誨》以戒厲云爾:「有務世公子誨于華顛胡老曰:『蓋聞聖人之大寶曰位,故以仁守位,以財聚人。然則有位斯貴,有財斯富,行義達道,士之司也。故伊摯有負鼎之衒,仲尼設執鞭之言,甯子有清商之歌,百里有豢牛之事。夫如是,則聖哲之通趣,古人之明志也。夫子生清穆之世,稟醇和之靈,覃思典籍,韞櫝六經,安貧樂賤,與世無營,沈精重淵,抗志高冥,包括無外,綜析無形,其已久矣。曾不能拔萃出群,揚芳飛文。登天庭,序彝倫,埽六合之穢慝,清宇宙之埃塵,連光芒于白日,屬炎氣于景雲。時逝歲暮,默而無聞。小子惑焉,是以有云。方今聖上寬明,輔弼賢知,崇英逸偉,不墜于地。德弘者建宰相而裂土,才羨者荷榮祿而蒙賜。盍亦回塗要至,俛仰取容。輯當世之利,定不拔之功。榮家宗于此時,遺不滅之令蹤。夫獨未之思邪,何為守彼而不通此?』胡老慠然而笑曰:『若公子所謂覩曖昧之利,而忘昭晢之害。專必成之功,而忽蹉跌之敗者已。』公子謖爾斂袂而興曰:『胡為其然也。』胡老曰:『居!吾將釋汝。昔自太極,君臣始基,有羲皇之洪寧。唐虞之至時,三代之隆,亦有緝熙。五伯扶微,勤而撫之,于斯已降。天綱縱,人紘弛。王塗壞,太極阤。君臣土崩,上下瓦解。于是智者騁詐,辯者馳說;武夫奮勇,戰士講銳;電駭風馳,霧散雲披。變詐乖詭,以合時宜。或畫一策而綰萬金,或談崇朝而錫瑞珪。連衡者六印磊落,合縱者駢組陸離。隆貴翕習,積富無崖。據巧蹈機,以忘其危。夫華離帝而萎,條去榦而枯。女冶容而淫,士背道而辜。人毀其滿,神疾其邪。利端始萌,害漸亦芽。速速方穀,夭夭是加。欲豐其屋,乃蔀其家。是故天地否閉,聖哲潛形。石門守晨,沮溺耦耕。顏歜抱璞,蘧瑗保生。齊人歸樂,孔子斯征。雍渠驂乘,逝而遺輕。夫豈傲主而背國乎,道不可以傾也。且我聞之日南至,則黃鍾應,融風動而魚上冰,蕤賓統則微陰萌,蒹葭蒼而白露凝。寒暑相推,陰陽代興。運極則化,理亂相承。今大漢紹陶唐之洪烈,盪四海之殘災。隆隱天之高,拆絙地之基。皇道惟融,帝猷顯丕。汦汦庶類,含甘吮滋。檢六合之群品,躋之乎雍熙。群僚恭己于職司,聖主垂拱乎兩楹。君臣穆穆,守之以平。濟濟多士,端委縉綎。鴻漸盈階,振鷺充庭。譬猶鍾山之玉,泗濱之石,累珪璧不為之盈,采浮磬不為之索。曩者洪源辟而四隩集,武功定而干戈戢,玁狁攘而吉甫宴,城濮捷而晉凱入。故當其有事也,則蓑笠竝載,擐甲揚鋒,不給于務。當其無事也。則舒紳緩佩,鳴玉以步,綽有餘裕。夫世臣閥子,御之族。天隆其祐,主豐其祿。抱膺從容,爵位自從。攝須理髥,餘官委貴。其進取也,順傾轉圓,不足以喻其便。逡巡放屣,不足以況其易。夫夫有逸群之才,人人有優贍之智。童子不問疑于老成,瞳矇不稽謀于先生。心恬澹于守高,意無為于持盈。粲乎煌煌,莫非華榮。明哲泊焉,不失所寧。狂淫振蕩,乃亂其情。貪夫徇財,夸者死權。瞻仰此事,體躁心煩。闇謙盈之效,迷損益之數。騁駑駘于脩路,慕騏驥而增驅。卑俯乎外戚之門,乞助乎近貴之譽。榮顯未副從而顛踣。下獲熏胥之辜,高受滅家之誅。前車已覆,襲軌而騖。曾不鑒禍以知畏懼,予誰悼哉,害其若是。天高地厚,跼而蹐之。怨豈在明,患生不思。戰戰兢兢,必慎厥尤。且用之則行,聖訓也;舍之則藏,至順也。夫九河盈溢,非一凷所防;帶甲百萬,非一勇所抗。今子責匹夫以清宇宙,庸可以水旱而累堯湯乎?懼煙炎之毀熸,何光芒之敢揚哉?且夫地將震而樞星直,井無景則日陰食。元首寬則望舒眺,侯王肅則月側匿。是以君子推微達著,尋端見緒,履霜知冰,踐露知暑。時行則行,時止則止。消息盈沖,取諸天紀。利用遭泰,可與處否。樂天知命,持神任己,群車方奔乎險路,安能與之齊軌。思危難而自豫,故在賤而不恥。方將騁馳乎典籍之崇塗,休息乎仁義之淵藪,盤旋乎周孔之庭宇。揖儒墨而與為友,舒之足以光四表,收之則莫能知其所有。若乃丁千載之運,應神靈之符,闓閶闔,乘天衢,擁華蓋,奉皇樞。納玄策于聖德,宣太平于中區,計合謀從,己之圖也。勳績不立,予之辜也。龜鳳山翳,霧露不除。踊躍草萊,祗見其愚。不知我者,將謂之迂。脩業思真,棄此焉如。靜以俟命,不斁不渝,百歲之後,歸乎其居。幸其獲稱,天所誘也。罕漫而已,非己咎也。昔伯翳綜聲于鳥語,葛盧辨音于鳴牛。董父受氏于豢龍,奚仲供德于衡輈。倕氏興政于巧工,造父登御于驊騮。非子享土于善圉,狼瞫取右于禽囚,弓父畢精于筋角,佽非明勇于赴流,壽王創基于格五,東方要幸于談優,上官效力于執蓋,弘羊據相于運籌。僕不能參迹于若人,故抱璞而優遊。』于是公子仰首降階,忸怩而避。胡老乃揚衡含笑,援琴而歌。歌曰:『練予心兮浸太清,滌穢濁兮存正靈。和液畼兮神氣寧,情志泊兮心亭亭。嗜欲息兮無由生,踔宇宙而遺俗兮,眇翩翩而獨征。』」《荊州刺史庾侯碑》 君資天地之正氣,含太極之純精。明潔鮮于白珪,貞操厲乎寒松,視鑒出于自然,英風發乎天受。事親以孝,則行侔于曾閔;結交以信,則契明于黃石。溫溫然弘裕虛引,落落然高風起世。信荊山之良寶、靈川之明珠也。爰在弱冠,英風固以揚于四海矣。拜為荊州刺史,仗沖靜以臨民,施仁義以接物。恩惠著于萬里,誠信畼于殊俗。由是撫亂以治,綏擾以靜。帝嘉其功,錫以車服。方將埽除寇逆,清一宇宙,廓天步之艱難,寧陵夷之屯否。《齊物論》 瞿鵲子問乎長梧子曰:「吾聞諸夫子,聖人不從事於務,不就利,不違害,不喜求,不緣道,无謂有謂,有謂无謂,而遊乎塵垢之外。夫子以為孟浪之言,而我以為妙道之行也。吾子以為奚若?」長梧子曰:「是黃帝之所聽熒也,而丘也何足以知之!且女亦大早計,見卵而求時夜,見彈而求鴞炙。予嘗為女妄言之,女以妄聽之,奚?旁日月,挾宇宙,為其脗合,置其滑涽,以隸相尊。眾人役役,聖人愚芚,參萬歲而一成純。萬物盡然,而以是相蘊。予惡乎知說生之非惑邪!予惡乎知惡死之非弱喪而不知歸者邪!麗之姬,艾封人之子也。晉國之始得之也,涕泣沾襟;及其至於王所,與王同筐床,食芻豢,而後悔其泣也。予惡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蘄生乎!夢飲酒者,旦而哭泣;夢哭泣者,旦而田獵。方其夢也,不知其夢也。夢之中又占其夢焉,覺而後知其夢也。且有大覺而後知此其大夢也,而愚者自以為覺,竊竊然知之。君乎,牧乎,固哉!丘也,與女皆夢也;予謂女夢,亦夢也。是其言也,其名為弔詭。萬世之後,而一遇大聖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既使我與若辯矣,若勝我,我不若勝,若果是也?我果非也邪?我勝若,若不吾勝,我果是也?而果非也邪?其或是也,其或非也邪?其俱是也,其俱非也邪?我與若不能相知也,則人固受其黮闇。吾誰使正之?使同乎若者正之,既與若同矣,惡能正之!使同乎我者正之,既同乎我矣,惡能正之!使異乎我與若者正之,既異乎我與若矣,惡能正之!使同乎我與若者正之,既同乎我與若矣,惡能正之!然則我與若與人俱不能相知也,而待彼也邪?何化聲之相待,若其不相待。和之以天倪,因之以曼衍,所以窮年也。1謂和之以天倪?曰:是不是,然不然。是若果是也,則是之異乎不是也亦無辯;然若果然也,則然之異乎不然也亦無辯。2忘年忘義,振於無竟,故寓諸無竟。」《知北遊》 無始曰:「有問道而應之者,不知道也。雖問道者,亦未聞道。道無問,問無應。無問問之,是問窮也;無應應之,是無內也。以無內待問窮,若是者,外不觀乎宇宙,內不知乎太初,是以不過乎崑崙,不遊乎太虛。」《讓王》 舜以天下讓善卷,善卷曰:「余立於宇宙之中,冬日衣皮毛,夏日衣葛絺;春耕種,形足以勞動;秋收斂,身足以休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遙於天地之間而心意自得。吾何以天下為哉?悲夫!子之不知余也!」遂不受。於是去而入深山,莫知其處。9. 物理 / 物理
《建本》孔子曰:「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夫本不正者末必倚,始不盛者終必衰。《詩》云:「原隰既平,泉流既清」。本立而道生,春秋之義;有正春者無亂秋,有正君者無危國,《易》曰:「建其本而萬物理,失之毫釐,差以千里」。是故君子貴建本而重立始。《保傅》易曰:『正其本,萬物理;失之毫釐,差之千里。』故君子慎始也。春秋之元,詩之關雎,禮之冠婚,易之乾巛,皆慎始敬終云爾。素誠繁成,謹為子孫,娶妻嫁女,必擇孝悌世世有行義者,如是,則其子孫慈孝,不敢婬暴,黨無不善,三族輔之,故曰:鳳凰生而有仁義之意,虎狼生而有貪戾之心,兩者不等,名以其母,嗚呼!戒之哉!無養乳虎,將傷天下。故曰素成。《道德說》德者,離無而之有,故潤則腒然濁而始形矣,故六理發焉。六理所以為變而生也,所生有理,然則物得潤以生,故謂潤德。德者,變及物理之所出也,未變者道之頌也。道冰而為德,神載於德。德者,道之澤也。道雖神必載於德,而頌乃有所因,以發動變化而為變。變及諸生之理,皆道之化也。各有條理,以載於德,德受道之化而發之,各不同狀。德潤,故曰如膏謂之德。德生理,通之以六德之華離狀。《道德說》神者,道德神氣發於性也。康若濼流,不可物效也,變化無所不為,物理及諸變之起,皆神之所化也,故曰康若濼流謂之神。理生變,通之以化。《胎教》 易曰:「正其本而萬物理,失之毫釐,差以千里,故君子慎始。」春秋之元,詩之關雎,禮之冠婚,易之乾坤,皆慎始敬終云爾。《公孫龍》異日,平原君會眾賓而延子高。平原君曰:「先生、聖人之後也,不遠千里來顧臨之,欲去。夫公孫子白馬之學,今是非未分,而先生翻然欲高逝,可乎?」子高曰:「理之至精者,則自明之。豈在穿之退哉!」平原君曰:「至精之說,可得聞乎?」答曰:「其說皆取之經傳,不敢以意。《春秋》記六鶂退飛。覩之則六,察之則鶂。鶂猶馬也,六猶白也。覩之則見其白,察之則知其馬。色以名別,內由外顯。謂之白馬,名實當矣。若以絲麻加之女功,為緇素青黃,色、名雖殊,其質故一。是以《詩》有素絲,不曰絲素。《禮》有緇布,不曰布緇。●牛玄武、此類甚眾。先舉其色,後名其質。萬物之所同,聖賢之所常也。君子之論,貴當物理,不貴繁辭。若尹文之折齊王之所言,與其法錯故也。穿之所說於公孫子,高其智,悅其行也。去白馬之說,智行固存。是則穿未失其所師者也。稱此云云,沒其理矣。是楚王之言楚人亡弓、楚人得之,先君夫子探其本意,欲以示廣,其實狹之,故曰不如亦曰人得之而已也。是則異楚王之所謂楚,非異楚王之所謂人也。以此為喻,乃相擊切矣。凡言人之者,惣謂人也,亦猶言馬者、惣謂馬也。楚自國也,白自色也。欲廣其人,宜在去楚;欲正名、色,不宜去白。誠察此理,則公孫之辨破矣。」平原君曰:「先生之言,於理善矣。」因顧謂眾賓曰:「公孫子能答此乎?」燕客史由對曰:「辭則有焉,理則否矣。」《博選》 王鈇非一世之器者,厚德隆俊也。道凡四稽:一曰天,二曰地,三曰人,四曰命。權人有五至:一曰伯己,二曰什己,三曰若己,四曰廝役,五曰徒隸。所謂天者,物理情者也,所謂地者,常弗去者也,所謂人者,惡死樂生者也,所謂命者,靡不在君者也。君也者,端神明者也,神明者,以人為本者也,人者,以賢聖為本者也,賢聖者,以博選為本者也,博選者,以五至為本者也。故北面而事之,則伯己者至,先趨而後息,先問而後默,則什己者至,人趨己趨,則若己者至,憑几據杖,指麾而使,則匀役者至,樂嗟苦咄,則徒隸之人至矣。故帝者與師處,王者與友處,亡主與徒處。故德萬人者謂之雋,德千人者謂之豪,德百人者謂之英。德音者,所謂聲也,未聞音出而響過其聲者也。貴者有知,富者有財,貧者有身。信符不合,事舉不成。不死不生,不斷不成。計功而償,權德而言,王鈇在此,孰能使營。《王鈇》龐子曰:「願聞其人情物理所以嗇萬物與天地總與神明體正之道。」鶡冠子曰:「成鳩氏之道,未有離天曲日術者。天曲者明而易循也,日術者要而易行也。」《王鈇》子曰:「願聞天曲日術。」鶡冠子曰:「其制邑理都使矔習者,五家為伍,伍為之長,十伍為里,里置有司,四里為扁,扁為之長,十扁為鄉,鄉置師,五鄉為縣,縣有嗇夫治焉,十縣為郡,有大夫守焉,命曰官屬。郡大夫退脩其屬縣,嗇夫退脩其鄉,鄉師退脩其扁,扁長退脩其里,里有司退脩其伍,伍長退脩其家。事相斥正,居處相察,出入相司。父與父言義,子與子言孝。長者言善,少者言敬,旦夕相薰薌,以此慈孝之務。若有所移徙去就,家與家相受,人與人相付,亡人姦物,無所穿竄,此其人情物理也。伍人有勿故不奉上令有餘不足居處之狀,而不輒以告里有司,謂之亂家,其罪伍長以同。里中有不敬長慈少,出等異眾,不聽父兄之教,有所受聞,不悉以告扁長,謂之亂里,其罪有司而貳其家。扁不以時循行教誨,受聞不悉以告鄉師,謂之亂扁,其罪扁長而貳其家。鄉不以時循行教誨,受聞不悉以告縣嗇夫,謂之亂鄉,其罪鄉師而貳其家。縣嗇夫不以時循行教誨,受聞不悉以告郡,善者不顯,命曰蔽明,見惡而隱,命曰下比,謂之亂縣,其誅嗇夫無赦。郡大夫不以循行教誨,受聞雖實,有所遺脫,不悉以教柱國,謂之亂郡,其誅郡大夫無赦。柱國不政,使下情不上聞,上情不下究,謂之絿政,其誅柱國滅門殘疾。令尹不宜時合地害百姓者,謂之亂天下,其軫令尹以祢。此其所以嗇物也。天用四時,地用五行,天子執一以居中央,調以五音,正以六律,紀以度數,宰以刑德。《覽冥訓》 若夫以火能焦木也,因使銷金,則道行矣。若以慈石能運鐵也,而求其引瓦,則難矣。物固不可以輕重論也。夫燧之取火於日,慈石之引鐵,蟹之敗漆,葵之向日,雖有明智,弗能然也。故耳目之察,不足以分物理;心意之論,不足以定是非。故以智為治者,難以持國,唯通於太和,而持自然之應者,為能有之。故嶢山崩而薄落之水涸,區冶生而淳鉤之劍成;紂為無道,左強在側;太公並世,故武王之功立。由是觀之,利害之路,禍福之門,不可求而得也。《知分》禹南省,方濟乎江,黃龍負舟。舟中之人,五色無主。禹仰視天而歎曰:「吾受命於天,竭力以養人。生,性也;死,命也。余何憂於龍焉?」龍俛耳低尾而逝。則禹達乎死生之分、利害之經也。凡人物者,陰陽之化也。陰陽者,造乎天而成者也。天固有衰嗛廢伏,有盛盈坌息;人亦有困窮屈匱,有充實達遂;此皆天之容、物理也,而不得不然之數也。古聖人不以感私傷神,俞然而以待耳。《召南申女》召南申女者,申人之女也。既許嫁於酆,夫家禮不備而欲迎之,女與其人言:「以為夫婦者,人倫之始也,不可不正。傳曰:『正其本,則萬物理。失之豪釐,差之千里。』是以本立而道生,源治而流清。故嫁娶者,所以傳重承業,繼續先祖,為宗廟主也。夫家輕禮違制,不可以行。」遂不肯往。夫家訟之於理,致之於獄。女終以一物不具,一禮不備,守節持義,必死不往,而作《詩》曰:「雖速我獄,室家不足。」言夫家之禮不備足也。君子以為得婦道之儀,故舉而揚之,傳而法之,以絕無禮之求,防淫慾之行焉。又曰:「雖速我訟,亦不女從。」此之謂也。《杜周傳》鳳白之太后,太后以為故事無有。欽復重言:「《詩》云『殷監不遠,在夏后氏之世』。刺戒者至迫近,而省聽者常怠忽,可不慎哉!前言九女,略陳其禍福,甚可悼懼,竊恐將軍不深留意。后妃之制,夭壽治亂存亡之端也。跡三代之季世,覽宗、宣之饗國,察近屬之符驗,禍敗曷常不由女德?是以佩玉晏鳴,關雎歎之,知好色之伐性短年,離制度之生無厭,天下將蒙化,陵夷而成俗也。故詠淑女,幾以配上,忠孝之篤,仁厚之作也。夫君親壽尊,國家治安,誠臣子之至願,所當勉之也。《易》曰:『正其本,萬物理。』凡事論有疑未可立行者,求之往古則典刑無,考之來今則吉凶同,卒搖易之則民心惑,若是者誠難施也。今九女之制,合於往古,無害於今,不逆於民心,至易行也,行之至有福也,將軍輔政而不蚤定,非天下之所望也。唯將軍信臣子之願,念關雎之思,逮委政之隆,及始初清明,為漢家建無窮之基,誠難以忽,不可以遴。」鳳不能自立法度,循故事而已。會皇太后女弟司馬君力與欽兄子私通,事上聞,欽慚懼,乞骸骨去。《釋言語》善,演也,演盡物理也。10. 法律 / 法律
《三式》昔仲尼有言:「政寬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猛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寬。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今者刺史、守相,率多怠慢,違背法律,廢忽詔令,專情務利,不䘏公事。細民冤結,無所控告,下土邊遠,能詣闕者,萬無數人,其得省治,不能百一。郡縣負其如此也,故至敢延期,民日往上書。此皆太寬之所致也。《謝短》 法律之家,亦為儒生。問曰:「《九章》、誰所作也?」彼聞皋陶作獄,必將曰:「皋陶也。」詰曰:「皋陶、唐、虞時,唐、虞之刑五刑,案今律無五刑之文。」或曰:「蕭何也。」詰曰:「蕭何、高祖時也。孝文之時,齊太倉令淳于德有罪,徵詣長安。其女緹縈為父上書,言肉刑壹施,不得改悔。文帝痛其言,乃改肉刑。案今《九章》象刑,非肉刑也。文帝在蕭何後,知時肉刑也。蕭何所造,反具肉刑也?而云《九章》蕭何所造乎?」古禮三百,威儀三千,刑亦正刑三百,科條三千,出於禮,入於刑,禮之所去,刑之所取,故其多少同一數也。今《禮經》十六,蕭何律有九章,不相應,又何?五經題篇,皆以事義別之,至禮與律獨經也,題之,禮言昏禮,律言盜律何?《獨斷》 漢制:皇子封為王者,其實古諸侯也。周末諸侯或稱王,而漢天子自以皇帝為稱,故以王號加之,總名諸侯王子弟。封為侯者,謂之諸侯。群臣異姓有功封者,謂之徹侯。後避武帝諱改曰通侯。法律家皆曰列侯。功德優盛朝廷所異者,賜位特進,位在三公下。其次朝侯,位次九卿下,皆平冕文衣,侍祠郊廟,稱侍祠侯。其次下士,但侍祠無朝位。次小國侯,以肺腑宿衛親公主子孫奉墳墓,在京者亦隨時見會,謂之猥朝侯也。《徐無鬼》知士無思慮之變則不樂,辯士無談說之序則不樂,察士無淩誶之事則不樂,皆囿於物者也。招世之士興朝,中民之士榮官,筋力之士矜難,勇敢之士奮患,兵革之士樂戰,枯槁之士宿名,法律之士廣治,禮教之士敬容,仁義之士貴際。農夫無草萊之事則不比,商賈無市井之事則不比。庶人有旦暮之業則勸,百工有器械之巧則壯。錢財不積則貪者憂,權勢不尤則夸者悲。勢物之徒樂變,遭時有所用,不能無為也。此皆順比於歲,不物於易者也,馳其形性,潛之萬物,終身不反,悲夫!《任契》和大怨,殺人者死,傷人者刑,以相和報。必有餘怨,任刑者失人情,必有餘怨及於良人也。安可以為善?言一人,則先天心,安可以和怨為善?是以聖人執左契而不責於人。古者聖人執左契,合符信也。無文書法律,刻契合符以為信也。但刻契為信,不責人以他事也。有德司契,有德之君,司察契信而已。無德司徹。無德之君,背其契信,司人所失。天道無親,常與善人。天道無有親疏,唯與善人,則與司契同也。《飾邪》 臣故曰:明於治之數,則國雖小,富。賞罰敬信,民雖寡,強。賞罰無度,國雖大兵弱者,地非其地,民非其民也。無地無民,堯、舜不能以王,三代不能以強。人主又以過予;人臣又以徒取。舍法律而言先王明君之功者,上任之以國,臣故曰:是願古之功,以古之賞賞今之人也,主以是過予,而臣以此徒取矣。主過予則臣偷幸,臣徒取則功不尊。無功者受賞則財匱而民望,財匱而民望則民不盡力矣。故用賞過者失民,用刑過者民不畏。有賞不足以勸,有刑不足以禁,則國雖大,必危。故曰:小知不可使謀事,小忠不可使主法。荊恭王與晉厲公戰於鄢陵,荊師敗,恭王傷,酣戰而司馬子反渴而求飲,其友豎穀陽奉卮酒而進之,子反曰:「去之,此酒也。」豎穀陽曰:「非也。」子反受而飲之。子反為人嗜酒,甘之,不能絕之於口,醉而臥。恭王欲復戰而謀事,使人召子反,子反辭以心疾,恭王駕而往視之,入幄中聞酒臭而還,曰:「今日之戰,寡人目親傷,所恃者司馬,司馬又如此,是亡荊國之社稷而不恤吾眾也,寡人無與復戰矣。」罷師而去之,斬子反以為大戮。故曰:豎穀陽之進酒也,非以端惡子反也,實心以忠愛之而適足以殺之而已矣。此行小忠而賊大忠者也。故曰:小忠,大忠之賊也。若使小忠主法,則必將赦罪以相愛,是與下安矣,然而妨害於治民者也。《七法》 世主所貴者寶也,所親者戚也,所愛者民也,所重者爵祿也,亡君則不然,致所貴,非寶也,致所親,非戚也;致所愛,非民也;致所重,非爵祿也,故不為重寶虧其命,故曰:「令貴於寶」。不為愛親危其社稷,故曰:「社稷戚於親」。不為愛人枉其法,故曰:「法愛於人」。不為重爵祿分其威,故曰:「威重於爵祿」。不通此四者,則反於無有。故曰:治人如治水潦,養人如養六畜,用人如用草木。居身論道行理,則群臣服教,百吏嚴斷,莫敢開私焉。論功計勞,未嘗失法律也。便辟、左右、大族、尊貴、大臣、不得增其功焉。疏遠、卑賤、隱不知之人、不忘其勞,故有罪者不怨上,愛賞者無貪心,則列陳之士,皆輕其死而安難,以要上事,本兵之極也。《七臣七主》夫法者,所以興功懼暴也。律者,所以定分止爭也。令者,所以令人知事也。法律政令者,吏民規矩繩墨也。夫矩不正,不可以求方。繩不信,不可以求直。法令者,君臣之所共立也。權勢者,人主之所獨守也。故人主失守則危,臣吏失守則亂,罪決於吏則治。權斷於主則威。民信其法則親。是故明王審法慎權,上下有分。夫凡私之所起,必生於主。夫上好本,則端正之士在前。上好利,則毀譽之士在側。上多喜善,賞不隨其功,則士不為用。數出重法,而不克其罪,則姦不為止。明王知其然,故見必然之政,立必勝之罰。故民知所必就,而知所必去,推則往,召則來,如墜重於高,如瀆水於地,故法不煩而吏不勞,民無犯禁,故百姓無怨於上,上亦。《主術訓》天下多眩于名聲,而寡察其實。是故處人以譽尊,而遊者以辯顯,察其所尊顯,無它故焉,人主不明分數利害之地,而賢眾口之辯也。治國則不然,言事者必究於法,而為行者必治于官。上操其名以責其實,臣守其業以效其功,言不得過其實,行不得逾其法。群臣輻湊,莫敢專君。事不在法律中,而可以便國佐治,必參五行之,陰考以觀其歸,並用周聽,以察其化。不偏一曲,不黨一事。是以中立而遍,運照海內,群臣公正,莫敢為邪,百官述職,務致其公跡也。主精明於上,官勸力於下,奸邪滅跡,庶功日進,是以勇者盡於軍。亂國則不然。有眾鹹譽者無功而賞,守職者無罪而誅。主上暗而不明,群臣黨而不忠,說談者游于辯,修行者競於住。主上出令,則非之以與;法令所禁,則犯之以邪。為智者務于巧詐,為勇者務於鬥爭。大臣專權,下吏持勢,朋黨周比,以弄其上。國雖若存,古之人曰亡矣。且夫不治官職,而被甲兵,不隨南畝而有賢聖之聲者,非所以教于國也。騏驥、騄駬,天下之疾馬也,驅之不前,引之不止,雖愚者不加體焉。今治亂之機,轍跡可見也,而世主莫之能察,此治道之所以塞。權勢者,人主之車輿;爵祿者,人臣之轡銜也。是故人主處權勢之要,而持爵祿之柄,審緩急之度,而適取予之節。是以天下盡力而不倦。《主術訓》夫釋職事而聽非譽,棄公勞而用朋黨,則奇材佻長而幹次,守官者雍遏而不進。如此,則民俗亂于國,而功臣爭于朝。故法律度量者,人主之所以執下,釋之而不用,是猶無轡銜而馳也,群君百姓反弄其上。是故有術則制人,無術則制於人。吞舟之魚,蕩而失水,則制於螻蟻,離其居也;猿狖失木,而禽於狐狸,非其處也。君人者釋所守而與臣下爭,則有司以無為持位,守職者以從君取容。是以人臣藏智而弗用,反以事轉任其上矣。《說山訓》寧百刺以針,無一刺以刀;寧一引重,無久持輕;寧一月饑,無一旬餓。萬人之蹪,愈於一人之隧。有譽人之力儉者,舂至旦,不中員呈,猶謫之。察之,乃其母也。故小人之譽人,反為損。東家母死,其子哭之不哀,西家子見之,歸謂其母曰:「社何愛速死,吾必悲哭社!」夫欲其母之死者,雖死亦不能悲哭矣。謂學不暇者,雖暇亦不能學矣。見窾木浮而知為舟,見飛蓬轉而知為車,見鳥跡而知著書,以類取之。以非義為義,以非禮為禮,譬猶倮走而追狂人,盜財而予乞者,竊簡而寫法律,蹲踞而誦《詩》、《書》。割而舍之,鏌邪不斷肉;執而不釋,馬犛截玉。聖人無止,無以歲賢昔,日愈昨也。《離謂》子產治鄭,鄧析務難之,與民之有獄者約,大獄一衣,小獄襦袴。民之獻衣襦袴而學訟者,不可勝數。以非為是,以是為非,是非無度,而可與不可日變。所欲勝因勝,所欲罪因罪。鄭國大亂,民口讙譁。子產患之,於是殺鄧析而戮之,民心乃服,是非乃定,法律乃行。今世之人,多欲治其國,而莫之誅鄧析之類,此所以欲治而愈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