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一湖南老汉在家里因为头疼晕倒,他的子女赶紧将他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检查。医生在仔细检查后,一直没能发现病因,为了老人的健康着想,便劝老人做一个脑部CT。
脑部CT一做出来,将医生吓了一跳,只见CT上显示老人的大脑上有一块金属物体,它前面尖,后面粗,呈现圆形,从形状上看,极像一颗子弹。
这个老人是谁,他的大脑里为什么会有一颗子弹呢?
一、被俘这个大脑有一颗子弹的老人名叫徐芳耀,是我党的一名“百战”老兵。
徐芳耀
徐芳耀出生于1925年,家住湖南,家庭贫困。除了徐芳耀外,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姐姐,一家人生活的及其困难。
因为家庭困难,所以年龄幼小的徐芳耀不得不早早的挑起家庭的重担,日夜在田里忙活,好让庄稼能增加一点收成。
我们常说“乱世出英雄”,可对于一辈子都生活在小山村的徐芳耀来说,平静、安宁的日子才是他的追求。
可当时的中国,山河破碎、日月无光,哪里又有平静、安宁的生活呢?
日军轰炸
1944年,日军入侵湖南,派飞机轰炸各个县市,徐芳耀的姐姐便死于一次日军的轰炸之中。还不等徐芳耀为姐姐的去世而难过,他便被抓了壮丁,拉到了前线。
尽管徐芳耀很不情愿,但面对的强制征兵,他也无力反抗,只能跟随大军来到了衡阳,参加了“衡阳会战”。
徐芳耀因为是一个新兵不会开枪,便被编入了工兵队伍,负责挖壕沟、修工事。
带领他们的一个老兵对徐芳耀他们说:“大家不要害怕,只要听话就行了,而且咱们这是在抗日救国,是民族英雄,以后会被人称赞的,说不定还能被记在书上呢。”
作为一个农民,徐芳耀并不能理解哪个老兵说的“英雄”“抗日”等这些名词的意思,虽然他很恨日本人炸死了他的姐姐,可他更想的是回家种地,好养活自己的家人,而不是在这里挖壕沟。
在经历了48天的血战后,衡阳还是失守了,日军入了城。不少战士被抓,成了俘虏,而徐芳耀因为战场经验不足,没能逃掉,被日军抓住。
日军的残暴众所周知,徐芳耀这些俘虏又如何能避免呢?在被日军折磨死了一大片同胞后,徐芳耀萌生了逃跑的想法,他找来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商量出逃的计划。
计划很顺利,他们逃离了日军关押俘虏的监牢。但是计划也失败了,因为他们又被日军在半路拦截到了。
被俘虏的
日军这次没有将他们带回监狱,而是将他们沉入了湘江,徐芳耀十分幸运,被江水冲到了岸边,捡回了一条命。
经过这次死里逃生后,徐芳耀更加怀恋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只想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一阵。
抓壮丁
然而,天不随人愿,当徐芳耀在一个叫松木塘的地方休息之时,他又一次遇到了,再一次被抓了壮丁。
1945,将他带到了东北,参加了“四平战役”。
四平战役
在路上,徐芳耀很疑惑,日军不是投降了吗?怎么还会有仗打呢?
等到了东北,徐芳耀才知道,原来是和我军作战。得知了这一消息的徐芳耀很不理解,大家不都是中国人吗?怎么要打仗呢?
抱着这种想法,徐芳耀在战场上,能不放枪,就不放枪,能偷懒,就绝对不冲在前面。四平战役结束后,徐芳耀不出意外,被我军俘虏。
被我军俘虏
虽然再一次被俘,但徐芳耀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次被俘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果然,我军在俘虏这些后,不仅没有伤害他们,还经常照顾他们,对他们嘘寒问暖。
在我军的真心对待这下,徐芳耀很快便决定加入我党,为解放全中国,尽一份力。
二、入朝加入了解放军后的徐芳耀一改往日惫懒的行为,在多次战役中都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靠着勇敢和不怕牺牲的精神立下了许多功劳。
1949年,徐芳耀跟随部队一路从东北打到了他的老家湖南,在湖南参加了解放衡阳、宝庆的“衡宝战役”。
衡宝战役
因为离家近,徐芳耀便拜托部队里的长官给自己家里写了一封信,详细的诉说了自己这几年的遭遇。
而徐芳耀的父亲在接到信后,更是喜极而泣。徐芳耀的父亲和他的弟弟徐芳生一直以为徐芳耀在被抓壮丁后,已经死在了哪个战场,结果没想到还活着回到了家乡。
新中国成立后,徐芳耀和自己的亲人短暂的团聚了一段时间,但还没有享受到多久的幸福生活,抗美援朝战争爆发了,徐芳耀也跟随部队来到了朝鲜。
经过多次战争的洗礼,此时的徐芳耀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没摸过枪的新手了,而是一名身经百战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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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机,徐芳耀一直都是战场上被敌人打击的重点目标,在三八线的一次战斗中,带头冲锋的徐芳耀被敌人一枪打中了脑袋,子弹从他的右眼穿过,一下就射入到了他的大脑里。
遭到如此重创的徐芳耀,一下就晕倒在了战场上,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战地医院里,身边的医生告诉他,有一枚子弹射入了他的大脑里,现在已经取出来了。但可惜的是,徐芳耀的右眼因为直接被子弹射中,已经彻底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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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后,徐芳耀的营长来看望他,并询问他还能不能上战场,尽管此时的徐芳耀还感觉自己的大脑很痛,但面对营长的询问还是大声的回答了一身:“能!”。
因为徐芳耀曾经受过重创,所以在回到战场后,营长处处优待他,把他保护的很好,但在一次战斗中营长为了保护徐芳耀,自己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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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长牺牲后,徐芳耀再一次站在了冲锋的第一线,在一次战斗中,徐芳耀所在的连全军覆没,徐芳耀腰部也受到重创昏死在了战场上。
而这次的昏死,却帮徐芳耀捡了一回命,当时的美军在打扫战场时,为了防止有装死的战士,便会用脚去踢志愿军战士,如果有还在动的,便会补上一枪,而徐芳耀因为昏迷了过去,得以逃脱美军的搜寻。
在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后,徐芳耀历经千辛万苦又回到了我军,接受了医院的治疗。在腰上的伤好了后,又一次回到了一线战场上。
三、身份暴露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后,徐芳耀因作战勇敢被部队嘉奖,退伍后更是将他安排到湖南常宁的钨矿工作,后来又调到衡阳县,并和当地的一名女子结了婚。
但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徐芳耀辞掉了工作,带着妻子回到了老家,靠种田为生。
但此时的徐芳耀,因为身体深受多处创伤,身体素质已经大不如从前,加上他的脑袋也开始频繁的疼痛起来,让他忘掉了不少事,所以他在老家务农的生活,过的并不怎么好。
但尽管如此,徐芳耀也不愿麻烦政府,没有寻求政府的帮助,甚至连自己的事也很少给儿女述说。
直到2010年,徐芳耀因为年龄变大,大脑里的疼痛加剧,他才在家属的陪伴下来到了医院检查,而这也是开头的那一幕。
在检查到老人的大脑里有一颗子弹后,医院的医生都很震惊,一个人的大脑里有子弹怎么还能活着呢?
为了搞清楚子弹的来历,医生向徐芳耀的家属询问了起来,但徐芳耀的儿女们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当过兵,根本不知道其它的详细情况,也不能解答徐芳耀大脑里的子弹来历。
后面还是徐芳耀的弟弟徐芳生向大家讲述了子弹的来历,并把徐芳耀的丰功伟绩讲了出来,并判断,当时射入徐芳耀大脑里的子弹应该有两颗,而当时因为医疗条件有限,只取出了一颗。
在得知徐芳耀老人有如此传奇的经历后,医院的医生当即表示一定会尽全力救助这位老英雄。
在医院专家的会诊下,医生告诉了徐芳耀亲属一个不幸的消息,因为老人的年龄太大了,身体根本不能承受做手术,再加上子弹存在的时间太长了,贸然取出并不是一个好选择。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吃一些缓解疼痛的药物,让他安心的享受一下后面的生活。
徐芳耀的儿女们在仔细考虑后,选择了听取医生的建议,决定不把徐芳耀大脑里的子弹取出来。
徐芳耀
在徐芳耀治病期间,他的事迹也在当地发酵,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当地政府在了解到徐芳耀的事迹后,不仅免除了徐芳耀的全部医疗费用,在后面的日子里,还经常来到徐芳耀的老家,慰问他。
在新中国缔造的过程中,有无数个徐芳耀存在,他们有的人没能见到新中国的建立,有的则是甘于平凡,在家乡安享晚年。
正是因为有着他们,我们的新中国才会如此强大,我们才会有现在的生活。
1938年2月日军占领了焦作。他们先后建立了“宪兵队”“伪警察局”、“日本警备队”、“矿警队”、“维持会”、“皇协军”等各种统治机构和武装,对焦作人民进行法西斯式的压迫和蹂躏。
日军对市民百姓实行连保甲法,一家出事,九家连坐,十六岁以上的人都得自带“良民证”。如果日军查看没带,即会招来横祸。
我们矿工和市民百姓经常有人被日军以“八路军嫌疑犯”抓到日本宪兵队进行严刑拷打。宪兵队设有“老虎凳”、“钉竹签”、“皮鞭打”“狗咬”“灌凉水”等十几种刑罚,凡是被抓到究兵队的人,不死即残,死里逃生的人很少。
当时,我在王封矿井下拉煤。日军把煤矿搞的像地狱一样阴森可怕,煤矿周围筑高墙、拉电网、挖深沟,还派有大批宪兵、矿警队护矿,从出井口到出厂门,设有四个卡口,卡卡实行检查搜身。
进厂门对日本人要行礼,稍有息慢,即遭到日军的打骂。我和许多矿工兄弟一样,经常挨日本侵略者的拳打脚踢。
每天在百米深的井下干活,巷道里光线暗,空气污,坡度大,顶棚低,拉煤时,赤身露体,四肢着地,拉着几十斤重的大筐,一步步地爬行,累得满头人汗,疲惫不堪。
拉筐时除了石头碰,煤渣磨,全身挂满伤痕外,还经常遭到日军和汉奸工头的打骂。日本工头山田,他虽然个子不高,但用皮鞭抽起人来,非常狠毒,人们都叫他“黑心狼”。经“黑心狼”指名送宪兵队的矿工就有几十人。
当时,井下工人身上,没有一个不留伤疤的。我有个工友叫李宣友,因饿得头晕推车掉了队,工头硬说李宣友是“有意反抗皇军”,几乎被打死,后来别人查了查他身上的伤疤就有六十余处。
我们累死累活地干一月,用血汗换来了工资,根本不能养家糊口。我们一块下井的工人毋顺典(解放后他在王封矿任党委书记,我当矿长),因收入菲薄,不能养家糊口,全家二十三口,饿死十九口。
日本侵略者为了多出煤,不顾工人死活,强制煤炭增产,生产场地没有安全保障,瓦斯爆炸、塌方、冒顶等各种事故经常发生。
1942年9月一天早晨,井下又发生瓦斯爆炸,死伤了上百人。同年夏天,东大井也发生瓦斯爆炸,死伤二十多人。真是月月有事故,旬旬有死人。
李封矿西大沟里,矿工尸体成堆,白骨片片,每逢夏天,尸体堆上狗咬蝇飞,臭味熏天,惨不忍睹。
李封矿东大沟有几家日本人开的饭铺,经常杀小孩,卖人肉,后来从饭铺里搜出小孩鞋数双。
1942年秋天,日军在路南北宿村用机枪一次杀死无辜群众一百多人,烧毁房子三百间。焦作北边有块英国坟地,有一天晚上,日军在这里一次活埋群众六十余人。
日军占领焦作后,即在东马士街(现新华街)、西马士街(现胜利街)、阎店街、焦作村(原老火车站)公开设立J院。此外他们还肆无忌惮地残害和J污民妇。
在街上行走的青年妇女,只要被日本士兵看见,就拉进日本岗楼里去轮J。日本侵略军野兽行为,连十几岁的小女孩和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也难以幸免。
今天,我们来聊一个登山史上最大的悬案——马欧之谜。
98年前,当时最顶尖的两位英国登山家——马洛里(George Mallory)和欧文(Andrew Irvine)在离圣母峰峰顶不到200米的地方失踪了,遗体至今都没有被全部发现,最关键的几件遗物也纷纷消失。
最后一个见过马欧两人的预备队员(Noel Ewart Odell)说,那是中午12点50分,自己看见两个黑点爬上了通往峰顶的第二平台,接着,一阵云雾卷过来,马欧两个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所以,他俩在大雾中究竟遭遇了什么?
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这个故事。
1921年·西藏时间回到1921年,登山家马洛里(George Mallory)来到了西藏。
他们正在寻找一条攀登额菲尔士峰(Mount Everest)的线路,这是当时的地球最高峰,预计海拔8840米。
不久以后,他们在山峰北边找到了通道,是一条巨大的冰川,但被一座寺院镇守着。
原来,额菲尔士峰在当地藏语中,叫做珠穆朗玛(Qomolangma),圣母峰的意思。
这是一座藏民信仰中,绝不能攀爬的圣山。
寺院里的喇嘛也在不停的发出警告。
但马洛里一脸冷淡,他是刚刚从一战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英官,生死早就无所谓了。
而且,他们还带着100多头军用骡子和牦牛,大部队从印度出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所以,他们还是绕开了寺院,深入冰川,又依次建立了大本营、一号营和二号营。
与此同时,先遣队还攀登到了海拔7020的位置(North Col),发现了一条经过东北山脊,再翻过三个岩石平台就能直通山顶的道路。
但就在这个时候,印度洋的季风撞了过来,有雪崩开始不断的袭击营地。
马洛里意识到,登山的窗口期已经过了,他们只能暂时返回印度,等明年再来一举征服山峰。
为什么一定要登顶?马洛里他们为什么一定要登顶?
其实,这和当时的国际形势有关。
1909年,英国先是在最先达到北极点的竞争中输给了美国人皮尔里(Robert Peary)。
接着,又在1911年南极点的竞赛中,输给了挪威探险家阿蒙森(Roald Amundsen),仅仅晚了一个月而已。
这对当时的英国精英们来说,非常难堪,紧接着是第一次世界大战,英国又被打下了神坛。
但这会儿,一战结束了,英国战胜,他们又何尝不想重振旗鼓,重新领导世界呢?
于是,英国人决定率先征服地球第三极——也就是世界上最高的山峰——珠穆朗玛。
于此同时,一个叫做马洛里的天才登山家也站了出来。
他7岁就徒手爬上了当地教堂的楼顶,19岁考入剑桥大学,25岁征服西欧最高峰(Mont Blanc),28岁参加一战,不仅有头脑、有身体,还荣誉感极强,怎么看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1921年,当他们返回印度,重新准备的时候,马洛里还总结了攀登珠峰的四大难点。
第一是地形,除了有漫长的冰川,一路上还有很多危险的冰缝和山脊,在这些地方攀登,最主要的就是防滑。
于是,马洛里设计了这种齿形结构的防滑装置,可以有效抓死冰面,这和现代的冰爪非常类似。
第二个难点就是季风和雪崩,山峰上的风非常大,这是由于印度洋暖流撞击山体所导致的。
今天我们已经知道了,珠穆朗玛峰上,每年平均风速是10米每秒,最高风速是90米每秒,折合324公里每小时,这比最强的17级台风(220km/h)还要快很多。
这里有一段现代登山家在珠峰遭遇强风的影片,大家可以感受一下,人类不可能在这种强风中登顶。
而且,强风撞击山体,雪崩说来就来,所以,马洛里判断,登山的窗口期只有5、6两个月份,他们必须赶在季风到来之前登顶。
第三个难点是紫外线,海拔越高,紫外线越强,再加上雪地反光,所以,登山过程中很容易出现雪盲症,这是由于紫外线过度刺激视网膜而引起的一种急性角膜炎,会引发短暂失明,因此,马洛里还设计了登山护目镜。
第四个难点叫做风寒指数,这是数学家推导出来的公式,可以用来计算,如果人体暴露在一定条件的风速和温度环境下,多长时间会出现冻伤症状。
而如果一旦出现冻伤,这对于登山者来说几乎是宣布死刑,因为,人体最容易被冻伤的部位就是手指和脚趾,而手脚指冻伤,又会让登山者立刻失去了攀爬能力,然后,他们要么是死亡,要么就是被救援以后再截肢。
珠峰上最高的月平均气温,也只有-20℃左右,而这对应到风寒指数表当中,也就意味着,如果遭遇强风,只需要10-30分钟,人体就会出现冻伤症状。
当时的技术还造不出来现在这种超级保暖的羽绒服,马洛里的解决方案是设计了一个6层保暖套装,四层真丝和羊毛内衣,再加两层粗呢外衣,但手脚和头盔,只有四层,比身体还单薄。
其实,在马洛里总结的这四大难点之外,还有一个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的难点,那就是含氧量。
后来的专家们提出过一个概念,叫做死亡带(Death Zone),说是,到了海拔8000米以上,气压将会比海平面低三倍,这将无法维持人体的耗氧量,因此在8000米以上攀登,必须携带氧气,否则大脑和身体都将在几个小时以内,就因为缺氧而出现意识模糊和突然休克,这非常危险。
但马洛里当时还不知道这一点。
幸好,有其他的队员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在登山装备中携带了一些氧气。
就这样,做好了充足的准备,1922年5月1日,探险队重新回到了登山的大本营。
这次,绒布寺的喇嘛并没有再阻拦他们,只是在他们身后,默默的向着圣母峰的方向祷告。
1922年5月19日5月19日,马洛里带着另外三名队员出发探顶,21日,他们攀登到了8225的新高度,一切顺利。
5月24日,另外两名登山队员再次出发探顶,他们携带着氧气装备,27日,创造了新的高度——8321。
这两名队友下山后,马洛里立刻意识到了被自己忽略掉的氧气问题。
他也不等大家休整,就立刻提议,由自己和另一位队员携带氧气,乘着窗口期,明天立刻再次探顶。
但是,登山队一共六名成员,大家都刚刚攀登到了8000米以上的死亡地带,这对于体能消耗非常大,必须休整,否则极度危险。
这里补充一点,在8000米以上登山是极其消耗身体的一件事儿,有一位攀登过珠峰的爱好者说,很多爱好者在登顶以后都会发现自己的体重竟然减轻了十几二十斤(15-25磅),这是很常见的事儿。
因为,他们从大本营(EBC,5364米)往上攀登,几乎每天都要消耗至少7000大卡的能量,在登顶日当天更是要消耗超过15000大卡,这几乎是日常消耗量的10倍以上,为什么登上死亡带以后会感觉每往前挪一步都像是跑了3000米一样?不停的喘着粗气,身子比灌了铅还沉重,这其实就是身体正在疯狂消耗的征兆。
但这会儿,马洛里并不这么想,他预感到季风越来越近了,如果不乘着窗口期赶紧行动,很可能错过大好形势,于是,6月3日,马洛里说服了几名登山队成员,又带着14名夏尔巴人帮自己搬运装备,他们打算在更高的位置建立临时营地,然后再带着氧气,尝试攻顶。
但是,6月7日,当马洛里一行人走在齐腰深的新雪当中的时候,一场雪崩袭击了他们,七名夏尔巴人遇难
马洛里侥幸躲过一劫,但下山以后,他受到了严肃的指责和批评,马洛里没有替自己分辩。
他是一个坚强的人,曾经在新婚后的第三天就奔赴一战战场,还参加过最惨烈的索姆河战役,他亲眼看见过战友在离自己不到2米的地方被弹片割碎,他并不畏惧死亡,但队员们发现,这次下山以后,他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些比死亡跟深邃的东西。
两年后……两年后,时间一转眼来到了1924年。
4月28日,一支更庞大的登山队第三次来到大本营。
这次,光是雇佣的夏尔巴人搬运工就有150多人,总队长(Charles Granville Bruce)由一位英军准将担任随队还带着50多名各行各业的专家,这次,他们势在必得。
但是,等待他们的却是一连两周的坏天气。
5月15日,登山队来到了守护着冰川的绒布寺,按照藏地传统,他们请求接受喇嘛的加持。
虽然在盛大的加持仪式之后,天气果然好转。
但是,喇嘛们还是留下了一条预言,你们的行动充满了危险,有人将成为圣母的祭品……
同时,马洛里也在当天的笔记上写下,我们必将登顶,上帝保佑,否则,即使用牙齿,我们也要在狂风中爬上山顶。
*We're going to sail to the top this time and god with us or stamp to the top with our teeth in the wind.*
这次,登山队从六人扩充到了七人,马洛里新招揽了两名小老弟进来,分别是22岁的欧文和34岁的奥德尔(Noel Ewart Odell)。
这个时候,马洛里已经37岁了,本来自从上次事故以后,他就回到了英国,和自己的老婆、孩子在生活在一起,并且他还向妻子承诺过,再也不会去爬山了。
但是,仅仅过了一年,他却依旧选择了回到圣母峰脚下,没人说得清这是为什么,只知道他这次回来,又做了两项更充分的准备。
一项准备来自内心,他随身携带着一个妻子亲手缝制的手帕,手帕里装着一张妻子的照片,他在临行前,安慰妻子说,我一定会把你的照片放在雪山之巅,你是我心灵的支柱。
另一项准备来自新技术,他新拉进来的欧文是牛津大学的高材生,化学系,懂氧气,还非常善于设计装备,17岁的时候,他骑着一辆自己改装的摩托车,登上威尔士的弗尔格拉峰(Foel Grach)。
当时的一套氧气设备有三十来斤(33磅),但欧文加入以来以后,成功减轻了4.5斤(5磅),还大大提高了稳定性。
看似一切顺利,但天气却在喇嘛加持后刚刚好了没几天又开始急转直下。
直到6月1日,马洛里才带着另一名队员第一次试探性攻顶,但他们也仅仅只爬到了7620的位置就因为天气恶化而不得不返回。
第二天,6月2日,另外两名搭档再次出发,结果这天天气好得不行,但他们的氧气竟然没有调试好,不得不在8573的位置遗憾返程,这距离顶峰仅仅280米了。
在最初的安排当中,第三波攻顶本来应该有马洛里和奥德尔搭档,但是,就在6月7日,也就是发起攻顶的前一天晚上,马洛里给奥德尔留下一份短信,上面说,为了争取好天气,我们明天黎明前就会出发,我带欧文上去。
明天无论多早,你们一起床就可以开始寻找我们,也许当你们看到我们的时候,我们已经穿过了岩石平台,或者我们已经跟着天际线一起,在早上8点爬上了顶峰。
*Dear Noel:
we'll probably start early tomorrow in order to have clear weather.
it won't be too early to start looking out for us either crossing the rockband under the pyramid or going up skyline at 8 a.m.
Yours ever
G Mallory*
当天,留守在第六营的是奥德尔和诺艾尔(John Noel)两个人,诺艾尔执掌着一台长焦摄像机,这不仅可以用来拍摄登顶的过程,还可以全程跟踪马欧两人的行踪。
那个时候还没有发明随身无线电,所以留守团队只能用这种原始方式支援。
但是,早上8点起床,诺艾尔他们却发现山顶被一大片雾气笼罩,什么都看不清。
直到12点50,奥德尔给出了那个最后一眼的证词,他说,雾气突然散开了,他看见两个黑点,一前一后,爬过了第二平台,接着,又是一阵云雾卷过来,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紧接着,中午过后,坏天气变成了暴风雪,所有人意识到情况不妙,搜救队也在奥德尔的带领下于当天下午立刻上山搜救,但是,他们在攀登到8200米的以后,向山下发出了这个×字型的信号。
马欧两人就这样失踪了,于是,也就没人说得清,他俩是否已经成功登顶……
是否登顶?最开始,登山队成员对媒体态度一致,他们非常肯定,马欧两人已经登顶。
是在下山的时候,不幸遭遇了暴风雪而失踪。
但是,随着探索深入,登山界却开始纷纷提出质疑。
最大的质疑点就是东北山脊上的第二平台,这是一个8600米位置上,几乎垂直于地面,高近40米的巨大岩石平台,专家们普遍认为,以马欧当时的装备,他们不可能徒手爬上去。
而且,根据奥德尔的目击证词,说他看见两个黑点在云雾间隙翻过了第二平台,但估摸着算起来,合理的云雾间隙,也就是前后五分钟的时间而已,这个时间太短了,奥德尔看到的,不可能是他俩正在翻越第二平台。
特别是在1933年,英国组织了第四次攀登,登山队来到了第二平台,他们发现,第二平台简直就是一堵无法翻越的天墙,他们不得不因此打道回府,同时,他们也没有在第二平台上发现任何前人留下的绳索痕迹。
再后来,1953年,终于有新西兰人希拉里(Edmund Hillary)和夏尔巴人丹增(Tenzing Norgay)成功登顶,他俩也是选择了南侧线路,绕开第二平台才顺利完成登顶。
再到了1960年,中国队成功登顶,在第二平台上,是由一名队员充当人梯,让另外两名冲顶队员踩着自己的肩膀爬了上去,前后一共耗时将近5个小时,同时,中国队还是用了马洛里他们当时并没有装备的岩钉。
1975年,中国队再次挑战珠峰的时候,在第二台阶整整耗费了一天也没能翻越,后来是有人灵机一动,在岩壁上架设了一个6米高的金属梯子才让队员们一一通过。
这个梯子至今都一直保留在第二平台上,被各国登山者称呼为中国梯,而如果没有中国梯,几乎所有的登山专家都承认,自己无法翻越第二平台。
所以,1924年,马欧两人,一共背着80多斤的氧气,没有羽绒服、没有岩钉,只有一些用棉麻搓成的绳索,他们怎么可能像平地攀岩一样,在珠峰上徒手翻越第二平台?
另外,还有专家(Graham Hoyland)根据当时的天气记录研究出来,1924年6月8日,马欧两人登顶时的天气非常糟糕,气压很低,如果把这种低气压则算进去,他俩事实上是在攀登一座高达9030米的山峰,在这种高度上背着40多斤的氧气和10多斤的装备徒手攀岩,这不是人类能突破的极限。
因此,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关于马欧是否已经登顶,这个疑问都是被业界直接否认的。
但是,事情到了1999年,却出现不一样的进展。
1999年·第三次搜寻这年,一个国际登山队组织了第三次大规模搜寻。
上一次搜寻还是1933年,搜寻队在第一平台的下方发现了欧文的冰镐。
同时,又有一个新理论认为,马欧两人当初可能并没有走东北山脊这条登顶线路。
比如,在马欧冲顶之前,第二波冲顶队,到达了8573的位置,他们当时走得就不是东北山脊,会不会马欧冲顶也没有走东北山脊和第二平台呢?
有一个叫做特洛西(Michael Tracy)的研究者提出过一条特洛西线路,事实证明,这条线路确实可行,而且从六号营地往上看,这条线路确实在第二平台的地方有一段攀升,而且这段攀升的确可以在5分钟内通过。
一切谜团似乎又开始反转,也正因为如此,这个国际登山队才会在1999年,再次组织搜寻。
他们计划沿着欧文冰镐和特洛西线路的方向重新搜寻马欧的遗体。
接着,在搜寻中,一个叫做康纳德(Conrad Anker)登山家由于寻找得太认真,一不注意偏离了既定的方向,他下到了一个很低的位置上,但正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偏航的时候,他突然看见远处一块像大理石一样雪白色东西,他意识到这并不是天然岩石,决定上前查看。
原来,这竟然是一具登山者的遗体,遗体上穿着1920年代的英装。
康纳德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欧文或者马洛里的遗体,于是迅速呼叫同伴,果然,他们又从衣服标签上发现了马洛里的名字……
海拔8138,这几乎和六号营地在同一高度上,为什么马洛里会出现在这里?
接着,搜救队帮我们还原出这样一些线索。
第一,搜救队发现,马洛里右腿骨折,左腿死死的压在右腿上,手臂也正在做一个防止滑降的标准动作,而且,头部还发现了一个撞击伤,腰部也有被绳索勒破的痕迹。
所以,搜救队认为,马洛里很可能是从高处坠落到这里的,跌落的过程中摔断了腿,磕破了头,但是,第一时间他并没有失去知觉,他在落定以后,还拼命的用左腿按压断掉的右腿,一方面是为了止疼,另一方面可能还拼命在往前爬行,企图自救。
但是,低温和大风还是让他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同时,腰部的绳索勒伤可能证明,他在坠落的时候,本来是和欧文绑在一起的,但是,欧文在奋力营救的过程中,不仅弄丢了冰镐,还在危急情况下被岩石割断了绳索,最终导致马洛里坠崖。
这个理论也解释了为什么1933年发现冰镐的地方恰好在马洛里遗体的正上方。
同时,马洛里的遗物又揭示出了第二条线索,那就是他的护目镜被整齐的装在衣服荷包当中,这意味着,他们遇险的时候,应该是夜晚到黎明前这段时间。
现场还发现了马洛里的手表,指针停在了5点10分的位置上,这很可能是夜晚遇难后,6月9日的清晨5点。
如果是这样,那是否意味着,6月8日12点50分,他俩在大雾里消失以后,确实已经登顶了呢?
然后在下山的过程中,遭遇暴风雪,不得不就地躲避,等到暴风雪平息,他俩又打算在夜间乘着月光下山,但是,就在夜间行动的过程中,在离六号营不远的地方,发生了滑坠事件……
支持这一理论的证据还要一条重大发现,那就是马洛里荷包里的手帕还在,但手帕里妻子的照片却不见了。
这很可能意味着马洛里完成了自己的承诺,把妻子的照片放到了顶峰。
另外,本应该由马洛里携带的柯达相机也没有找到,如果登顶,那相机当中一定会记录他们登顶的照片。
但是,现在相机不见了,会不会是说,相机在坠崖前,由马洛里交给了欧文呢?
马洛里是否在最后一刻选择让欧文勇敢的活下去,再把他们的壮举向全世界公布呢?
然而,非常遗憾,我们至今都没有发现欧文的遗体……
有人见到过欧文?2001年,两个搜救队成员(Eric Simonson&Jochen Hemmleb),风尘仆仆的来到北京。
他们要采访一位有可能见过欧文的登山家,这位登山家加做许竞,他在1960年那次中国队登顶的行动中攀登到了8500米的高度。
他说,自己在下山的过程中,经过第一平台的时候,发现过一个石缝,石缝里仰面躺着一名死者,似乎是在躲避风雪。但是,当时下山的时候,自己也正处在濒临崩溃的边缘,虽然记得看见过石缝和遗体,但并不能太清楚的还原石缝的位置。
搜救队很快意识到,如果许竞的说法没错,那么,1960年之前,到达过这个位置的人,只能是欧文。
而且,许竞的描述也和前面的推理吻合。
那就是,极可能在马洛里坠崖以后,欧文也已经精疲力尽,他选择在附近的石缝里避风,但他实在太累了,意识渐渐模糊,然后就再也没有醒来过。
果然,根据这一条线索,搜寻队又于2001年,在疑似欧文石缝的附近发现了欧文的手套,再加上这之上33年发现的欧文冰镐、99年发现的9号氧气罐。
当时的案情几乎已经可以还原——马欧两人是在夜间下山的时候遇难。
遇难之前,他俩先是扔掉了一些氧气罐以减轻重量,然后就发生了滑坠,慌乱中,欧文不仅弄丢了冰镐,还弄丢了手套,但在最后关头,马洛里选择了主动割断绳索,让欧文活下去,因为,搜救队还在马洛里的遗体边又发现了一把打开一半的折刀……
另一个马洛里曾经,马洛里的故事被西方人不断的讲述成一个人类征服自然的壮举。
但是,随着越来越深入的研究,我们似乎又看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马洛里。
他为什么一定要登上圣母峰?
为什么在1922年雪崩事故之后,本来已经选择了退隐的内心,却又会在1924年重新复活?
也许,这并不是一个有关荣誉与征服的故事。
有一位叫做格林(G.C.Gray)的学者认为,深入分析马洛里的信件,我们似乎可以发现,他的内心充满了幸存者愧疚(Survivor guilt),这是一种因为自己幸存而感到内疚,甚至宁愿自己也遭遇不幸的精神状态。
格林指出,马洛里在登山之前,在一战中服役整整18个月,参加了号称绞肉机的索姆河战役,从信件中就可以看出,他至少有两次都与死神插肩而过。
可能有上十次亲眼看见战友在自己身边被子弹击穿或者被弹片割碎……
所以,当他第一次看到圣母峰的时候,他说,山峰就像梦境中最狂野的造物,像一个粗犷的巨人,有一个巨大的獠牙,披着白色的雪衣。
似乎,他当时就认准了,这是自己的归宿,而非别人理解的征服对象。
为什么这么说呢?
其实,在1922年雪崩事故之后,马洛里层在美国被记者问起过,你为什么一定要登顶?
马洛里回答说,因为,山就在那里(Because it's there)。
没错,这是马洛里的名言,而当我们还原了整个马洛里的故事以后,你是否也对这句话又有了新的理解?
还有一些故事……2010年,那位发现马洛里遗体的登山家——康纳德,他决定追寻马洛里的内心,去完成一项极其疯狂的壮举。
他复刻了一套马洛里当年的装备,又找了一位和欧文一样的青年攀岩专家,他俩决定完全按照1924年的条件重新攀登珠峰,他们不仅要证明,马欧两人当年可以徒手攀上第二平台,还能在12点50分以后,顺利到达顶峰。
行动相当疯狂,和马洛里当年一样,康纳德的家人也反对他的行为。
当康纳德向家人们展示自己的登山服的时候,他的小儿子说,我可不会穿成这样去爬珠峰。
母亲问,那你还会带上哪些装备呢?
小儿子答,我根本就不回去爬什么珠峰。
虽然这样,康纳德还是和马洛里一样,告别了自己的家人,穿着1924年的装备来到了圣母峰上,他和搭档一路攀爬,在第二平台的时候,他们移除了中国梯,尝试用徒手攀岩的方式前进,期间,康纳德还一脚踩空,险些滑坠,但幸好他即时抠住了岩缝,把自己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
最后,康纳德和搭档也确实顺利登顶,用最有力的行动,证明了马欧当年的故事。
马洛里失踪后,妻子露丝独自抚养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最小的才4岁。
后来,小儿子长大以后,给自己的儿子再次取名乔治·马洛里和祖父的名字一模一样,按照西方习惯,他被叫做马洛里二世(George Mallory II)。
1995年,马洛里二世按照爷爷当年的线路,重新登上了顶峰。
另外,关于9号氧气瓶,还有一个猜想,那就是,原本质疑派专家认为,马欧两人只携带了4-5瓶氧气,那如果是这样,他们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氧气在8000米以上的死亡带过夜,所以,上述推论全部错误。
但是,偶来搜救队不仅总马洛里的随身笔记中发现了九瓶氧气的记录,同时,也在欧文冰镐附近发现了9号氧气瓶。
然而,这个发现却带来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每瓶氧气十来斤,九瓶也就是100多斤,他俩真的能背着100多斤氧气爬上第二平台?
显然,解释这个疑问有两个理论,除了前面的特洛西线路理论以外,还要一个中国队理论,那就是,还记得1960年中国队登顶的时候,是靠人梯翻越的第二平台吗?
所以,也有可能,马洛里也是踩着欧文的肩膀爬了上去,上去以后,马洛里携带的氧气非常少,他迅速冲顶,留下妻子的照片以后,就下来与欧文会和,欧文保管着足够他们过夜的氧气。
然后,就接上了前面的推论,在夜间下山的过程中遭遇滑坠,马洛里把相机交给欧文,然后自己割断绳索,让欧文坚强的活下去。
但绝望的欧文终究也没能战胜大自然,在黎明前,长眠在了圣母峰的某个石缝当中。
如果哪一天找到了欧文,也许一切故事都将水落石出吧。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分享到这里,谢谢大家。
最后夫人说,感觉马洛里其实是在翻越自己内心的那座山峰啊。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