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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狐狸(男狐狸电视剧)

时间:2023-12-30 17:31:06 作者:超甜的布丁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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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版本的男狐狸,前三个一本正经,后两个妩媚妖娆不输女子

电视剧《封神演义》中,邓伦饰演的狐妖子虚,刷新了许多人心中的狐妖的形象。一般而言,狐妖大都是女子,因为女子才能展现出狐狸的妖娆美丽。但是邓伦饰演的狐妖子虚,却是比女子还要美丽妖娆的狐狸。其实,在很多电视剧中,都有男狐的出现。下面,我们一起来看下六个版本的男狐狸,前三个一本正经,后两个美丽妖娆不输女子。

贺兰静霆。电视剧《结爱千岁大人的初恋》中,黄景瑜饰演的贺兰静霆,是狐族的右祭司大人,真身就是只狐狸。因为活了千年,见了太多的世事变迁,贺兰静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显得十分沉着冷静。而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严肃的让人有些害怕。

白奕。电视剧《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中,冷海铭饰演的白奕,是青丘狐帝的第二子,白凤九的父亲,是只九尾白狐,身份尊贵。狐帝有四子一女,白奕是最像狐帝的一个,表面严肃,一本正经的,所以凤九格外的怕这个父亲。

柳长言。电视剧《青丘狐传说》中,蒋劲夫饰演的柳长言,是只六尾雪狐,也是狐族的族长,也是一个一本正经的男狐狸。因为是族长,他关心着狐族的一切。一切也是为了狐族的未来考虑,所以他显得十分沉重。虽然比较帅气,但是却丝毫没有狐帝的妖娆。

白真。电视剧《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中,于朦胧饰演的白真,是狐帝第四子,英俊帅气,是四海八荒万万年第一美男子。这只九尾男狐,实在是太帅了,所以几十万岁了都没有找到媳妇,因为配得上他的女子还没出现。

子虚。电视剧《封神演义》中,邓伦饰演的子虚,是九尾狐族的妖王。安静的时候,他妩媚妖娆,许多女子在他面前都要逊色。而当他发怒的时候,龇牙咧嘴的样子,是人见了都害怕。这个两面派的狐妖,让人是又爱又恨。

月下仙人。电视剧《香蜜沉沉烬如霜》中,夏志远饰演的月下仙人,虽然是天帝的弟弟,但是真身却和天帝不同,天帝真身是龙,他则是狐狸。这个男狐狸,也是妩媚妖娆的,一言一行都透露着狐狸妖娆的气质。而当他穿上女儿装的时候,甚至比女子还要美丽,真的是不辱狐狸美丽妖娆的名声啊。

这六个版本的男狐狸,你喜欢哪一个呢?

5位天生狐狸眼的男星,不仅辨识度高,眼角眉梢还自带风情

最近有个词很热门,叫做“钓系美人”。这是什么意思呢?其实说的就是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的氛围美。

如果放到眼型上来讨论,狐狸眼就是最好的钓系标准,想想古往今来影视剧里的狐狸精们,哪个不是魅惑人心、撩人神魂?

女演员里狐狸眼出名的,必然要提杨幂,毕竟粉丝给她的昵称就是“小狐狸”。

杨幂早年的下巴偏方,但是一双眼睛却非常灵动,瞳孔就像湖水一样沉静在眼眶里,波光粼粼,美不胜收,这也是为什么杨幂当年的郭襄能惊鸿一瞥的原因。

但是男明星里的狐狸眼,大家了解几位呢?今天就和大家好好聊一聊,中日韩三个国家里典型的狐狸眼帅哥。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韩国电影《王的男人》,李准基在其中扮演艺人孔吉。

凭借雌雄莫辨的美色,甚至打败了暴君燕山君的宠妃张绿水,让王上对他垂涎欲滴。

李准基的脸部线条其实并不柔和,但一双眼尾微微上扬的狐狸眼却让他平添七分妩媚。

在电影里,他把孔吉的柔弱拿捏得非常到位,不是矫揉造作的搔首弄姿,而是天生一股忧郁风流。

墨黑的瞳孔,根根分明的睫毛,眼角微扬的弧度,即使是单眼皮也让人觉得眉目含情。而且他的下唇比上唇厚,微微往外凸出,自带一股请君入瓮的风情。

把目光放到日本影坛,看过《阴阳师》的人一定知道我要说谁了,没错,就是日本的国宝级狂言师野村万斋。他扮演的安倍晴明至今都无人能超越。

传言安倍晴明是狐妖的孩子,这和野村万斋细长的狐狸眼完美契合。

他的脸型也很尖,配上撩人的双眼,自带一股引人注目的气场。他扮演的晴明,隐约的妖气之下,还有一股出尘绝世的仙气。

晴明手持酒盏望向挚友博雅时,意味深长的笑容配上含情的双目,这一刻几乎已经忘记他只是扮演者,仿佛那个遥远的阴阳师时代就在身边。

同样带点仙气的还有日本年轻一代花滑选手羽生结弦。

他的眼睛不算标准的狐狸眼,较细长多了些圆润,但是单眼皮和深眼窝再加上轻盈的身姿,他的花滑作品《阴阳师》也是视觉盛宴。

最后,聊回咱中国男演员,较之韩国、日本,我觉得毫不逊色。

老戏骨里要论起狐狸眼,不得不提陈道明。

1988年,陈道明出演了《末代皇帝》中的溥仪,这个时期的他眼中还透露出一丝青涩,眼睛细长,眼尾弧度相对没那么上扬,五官端正之中还透露出一股清秀。

等到《少年包青天》中出演八贤王时,随着年龄变化,陈道明的眼窝和卧蚕都更加深邃,凝眸的时候不仅神秘莫测,让人捉摸不透,眼尾上扬弧度也变大了。

这也让八贤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设就此立住,自带一股矜贵之气,这才是上位者的倨傲和不可一世。

和其他人相比,陈道明的眼头弧度堪称完美,而且非常明显的卧蚕增加了眼睛在面部的聚焦,不会显得眼睛过小。

当红小生里邓伦也是标准的狐狸眼,他在《封神》里就演过狐狸虚

比扮演苏妲己的王丽坤要更像狐狸几分。

邓伦的眼睛黑白分明,眼白比眼黑多一些,略微带一点下三白。

虽然很多算命先生都会贬低下三白,觉得这是凶相毕露,但是下三白也是因为眼白占比更高,所以轻微下三白反而显得眼神清澈。

比如李易峰、肖战和许凯,这三位眼型虽然不同,但无一例外的,眼神都相对‬干净‬。

不过,李易峰和肖战相对许凯严重一些,因此两人在演戏时都会戴美瞳,这就不可避免地会导致滑片。

虽然李易峰《古剑奇谭》百里屠苏煞气发作时下三白确实显凶,但想表达的不就是凶煞吗?

以及肖战的魏无羡,个人觉得戴美瞳的必要性不大,难道观众对男演员的要求里还有一项是眼黑必须要大于眼白吗?戴了美瞳反而容易长麦粒肿,实在是不能理解。

此外,邓伦眼尾吊梢感更强烈一些,低头垂眸的弧度特别好看,就像一片花瓣一样。

再加上本人皮‬肤白,看上去辨识度极高,独特的狐狸眼也给他增加了可塑性,不仅可以演妩媚,也可以演出苏感。

年轻一代里,时代少年团的丁程鑫也算是狐狸眼。作为TFBOYS的师弟团出道,真正被大众认识还是《演员请就位》里他的表演,《画皮》反串狐妖小唯让他获得了不少片约。

丁程鑫的眼睛笑起来的形状很像一片柳叶,细长但又充满神采,看上去非常干净澄澈。

眼睛睁大的时候会更近似杏眼或者小鹿眼,瞳仁很亮。

不过,丁程鑫有时候会有些轻微的大小眼,而且,丁程鑫的鼻子形状不是很好,鼻底宽了些,这也就导致有时候鼻子会更占视觉中心,反而降低漂亮狐狸眼的吸引力。

其实,狐狸眼带来的最大优势就是辨识度,娱乐圈双眼皮的明星一抓一大把,有特色的单眼皮其实才更稀缺。

不少单眼皮男明星忍受不了自己眼睛小,就去割个欧式双眼皮,反而浪费自己的天赋,比如‬陈晓东‬这个‬大欧‬双‬,看上去‬很‬像‬悲伤蛙‬。

个人觉得,不是小到杜海涛那种眼睛,大可不必费心思调整,就说狐狸眼吧,好歹演狐妖什么的自带优势不是?这就是‬天赋里‬自带的‬辨识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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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聚焦#

《男狐狸精总想坏我修行》作者:水蜜桃味

《男狐狸精总想坏我修行》

作者:水蜜桃味

简介:

侯府嫡女江采霜生来体弱,自幼养在江南,及笄才被接回京。

侯府上下都做好了疼宠女儿/妹妹的准备,却发现江采霜跟他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小姑娘整天穿着道士服,手里拿着捉妖星盘,动不动就画符念咒。

侯府众人心疼不已:我们的宝贝在外面受了多少苦。  

江采霜给哥哥画辟邪符咒,给姐姐的新婚礼物是安魂玉,在父母住的地方设下保护阵法。

大家为了不伤害她的自尊心,都假装开心地收下。  

没多久,侯府众人发现,辟邪符咒真的能挡灾祸,安魂玉能守心固魂,阵法挡住了妖物……原来我女儿/妹妹真是道士!!  

江采霜:?我可是青山连续五年的年度最佳捉妖道士,你们在怀疑什么?  

#关于所有人都生活在唯物主义古代,只有我身边都是妖魔鬼怪这​件事#

赐婚圣旨降下,江采霜嫁给了传说中心狠手辣,阴戾冷血的定北王世子。  

没想到这一成亲,她直接进了妖窝,定北王世子就是那个道行高深的狐狸精。

一开始,江采霜拍掉骚扰她打坐的狐狸尾巴,板着小脸,义正辞严:“妖孽,休想坏我修行。待我大道得成,第一个便收了你。”  

到后来,江采霜望着榻上看书的冷淡妖孽,红着脸地开口:“你能不能,把你那个东西再给我摸一下?”

燕安谨以手支颐,桃花眼微微上挑,懒散地望过来:“同意我今晚回去睡了?”  

江采霜:谁能拒绝毛绒绒的大尾巴呢QAQ  

正直勇敢·不问世俗小道士X妖孽腹黑·男狐狸精,年龄差七岁

精彩节选:

“白露道长,这边请。”高瘦男子恭敬地在前面带路。

被他称为道长的,并非仙风道骨的成年男子,而是一个十四五岁,生得精致灵秀的女娃娃。

少女穿一身青色绣云纹道袍,纹样和料子都素淡,袖口都洗得发白了,隐约能看到几根散下来的棉线,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喜欢穿的。

江采霜一贯是这样的装扮,腰间不像其他小姑娘那样挂着香囊玉佩,而是挂满了符纸,镇尺,小木剑,随着走动叮铃咣当的。

手里还拿着一块生锈的青铜八卦盘,她认真地看着上面颤个不停的指针,跟在高瘦男子身后。

男子掩去眸中的不屑,表面上恭敬地领着她往里走,“道长,我父亲几日前去世,府上怪事横生,我们都怀疑是我父亲新纳的那个小妾干的,她定然是个吸人精气的狐狸精,恳请道长将其捉拿,为民除害。”

江采霜停下脚步,打量了一番府中布局,“你爹什么时候死的?”

男子愣了一瞬,似乎没想到她说话如此直白,迟疑片刻道:“三日前,我父亲被那狐狸精吸干精气而死。请了几个道长前来,都说不敢对付那妖孽,临阵脱逃了。”

江采霜却秀眉微蹙,摇了摇头,“不对。”

“什么不对?”男子忙问。

“根据你说的八字来推算,命盘显示,你爹早就死了。”江采霜直言,“那你怎么说他三日前才死?”

寻常人这么说话,实在显得太过生硬,太不通人情世故了些。

不过刘晃以前倒是听说过“白露道长”的名声,都传她不问世事,一心降妖除鬼,沟通起来与常人有异。

如今一看,言行举止果然与寻常人不同。

“道长果然有神通,我也觉得父亲从月前就变得很不对劲,说不定……那个时候就已经出事了。”刘晃露出悲戚的神情,随后又感叹道:“看来我之前请的道长都不如您有本领,他们没有一个看出我父亲死期的怪异之处。”

本以为被夸奖之后,她会多多少少谦虚推让一番。

可刘晃显然想错了江采霜的性格,只听她无比坦然地道:“那是自然。”她可是青城山最会捉妖的道士。

娇俏灵动的面容上,甚至没有一分一毫的愧色,仿佛本就如此。

刘晃一噎,但还是领着她往院子里走。

刘家是当地有名的富户,三进三出的大宅院,树木阴翳,松柏苍翠,飞檐高阁,处处彰显着家族财力的豪阔。只是如今到处挂满了白色的丧幡,府上又连一个人影都瞧不见,平添了许多苍凉悚然。

对此,刘晃的解释是:“下人都被在下遣散了,其他人应该都在灵堂那边守着。”

可江采霜从命盘中,并没有感觉到这座宅子有任何生气。

换句话说,其他人早已死绝了。

过了两道月门,江采霜再次低头去看命盘,见青铜指针快速颤动,眉宇间带上了几分凝重,“妖气就在前面,这只妖怪实力不弱。”

刘晃赞同道:“没错!前面就是那狐狸精的院子,自从父亲去世后,她就一直待在那院子里不出来。我们怕她再次行凶,不敢轻易靠近她。”

经过花圃,快要走到厢房门口时,江采霜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感知到左手小指传来轻微的震动。

之前在山中修行的时候,江采霜偶然间捡到了一只受了重伤的狐妖。那狐妖身上有些杀伐之气,可灵气纯净,不像是靠吸食人的精血修行的妖怪。

师父还在闭关修炼,江采霜不知道要如何处置这只狐妖,便先将其带回山上洞府中。

当时怕这只狐狸跑掉,江采霜施了个追踪法术,将自己跟狐狸之间用术法绑了起来。这样她就可以及时探查到对方的位置。

如今小指传来牵引感,绑在上面的红线若隐若现,似乎指向一个方向。这说明那只狐妖已经苏醒,离开了她的洞府。

江采霜神色变得凝重,心想得尽快解决完这里的事情,赶紧把它给捉回来。

“道长,怎么不往前走了?”刘晃疑惑地问道。

他不知何时放慢了脚步,走在她身后,仿佛怕她像之前的道士那样,临阵逃跑了似的。

江采霜收起思绪,手持罗盘,来到紧闭的厢房门口。

她一步步走上了台阶。

刚推开门,翻滚的血气和腐朽气息扑面而来,味道浓郁得令人作呕。屋里窗扇紧闭,光线昏暗,纱幔和桌椅摆设都半隐在阴影中,有种鬼影幢幢的阴森感,让人头皮发麻。

江采霜面不改色地迈过门槛,打量着屋中的摆设。

住在这里的人似乎很喜欢红色,纱幔是红色的,墙上贴了剪得乱七八糟的红纸,房间横梁上也四处都挂着红色的丝线,彼此密密麻麻地交缠在一起,像是蛛网一般。

外间除了一套桌椅,和靠墙立着的红木柜和博古架以外,再无其他东西了。

越往里面走,光线就越暗,看什么都像是蒙了一层黑灰的纱。

绕过隔开内外间的飞罩,江采霜忽然觉得脚下黏腻,像是踩上了什么黏糊糊又软绵绵的东西。

仔细去感觉,脚下的东西甚至如同有生命一般,还在汩汩跳动。

而在视野前方,依稀可见西窗下的梳妆柜,东边的琴台桌案,还有正对着她的一张雕花拔步床。

跟外间一样,拔步床四周也悬挂着赤色的床幔,朦胧的纱帐后面,似乎有一道曼妙窈窕的身影背对着她,侧躺在花梨木床上,姿态悠然,如瀑的墨发低垂曳地,仿佛美人酣睡。

狭小的房间里暗香弥漫,床幔无风自动。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江采霜不知何时收起了罗盘,自腰间取下巴掌大的小木剑。

这是一柄桃木所制的法器。

“道长,继续往前走啊。”

刘晃的声音出现在身后,阴冷气息近在咫尺,仿佛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

江采霜眸色一凛,以灵气催动手中的小木剑,待恢复正常大小的桃木剑握在手中,她反手朝着正身后刺去。

明明是圆钝的木剑,挥舞间却带着破空之声。

饶是刘晃用了最快的速度躲避,却还是不慎被划伤,手臂多了一道流血的伤口。

“反应还真够快的,看来你果真法力不俗。”

刘晃贪婪地舔了舔嘴唇,又舔去自己胳膊冒出来的血珠,“法力越高越好,越好越好,哈哈哈,待我吸收了你的法力,何愁实力不能再上一个台阶?”

江采霜从袖中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夹在指尖,符纸在她手中无火自燃,被她丢进脚下的阵法中。

此符有净化除祟的作用,刚一接触到那些黏糊糊的东西,就立刻像是遇到桐油一般熊熊燃烧起来,冲天的火光一刹那照亮了这间厢房。

原来不仅是房檐屋顶,连脚下也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红线。她刚才踩到的东西,就是这些线。

净化的火焰对江采霜没有影响,却给刘晃带来了锥心刺骨的剧痛,他的脸变得狰狞可怖,脸皮下时不时鼓起脓包,大喝一声:“去死吧!”

剩余的红线顾不得疼痛,发疯了一般朝着江采霜缠绕过来,似乎想将她缠成一个茧。

只要把她控制住,吸干她的灵力是早晚的事。

可江采霜白净的小脸没有露出分毫慌乱,身姿灵巧地挥动桃木剑斩断红线,同时不断放出净化符来烧它。

刘晃的脸被烧得融化,变成了一团红线缠绕的怪物,不停蠕动着,张牙舞爪地袭来。

江采霜拿出一张符纸贴在桃木剑剑柄上,主动跃身迎战上前。

她每次挥出一击,木剑便会带出一片火焰,落在红线上便会燃起大火,将这里的妖邪之气烧了个干干净净。

为了快速吸收人的精气,刘晃把红线弄得整屋子都是,这也让他在起火的时候,根本无处可逃。

最后一段红线烧尽,地上出现了一具烧黑的黄鼠狼尸体,毛发坑坑洼洼的,外形丑陋。

原来是黄鼬妖。

怪不得吸收了这么多人的血肉精气,实力还是不怎么样。

只怕它到死都没想到,布局骗了那么多道士过来都没出差错,最后却败在了一个连人情世故都不通的小丫头身上。

至于床上那具用作伪装的躯壳,也被江采霜一把火全烧了。

走出烈火冲天的厢房,刚回到院中,一只木头制成的机关鸟飞过树梢,落在了江采霜肩头。

做工繁复的机关鸟转动眼珠,木头鸟喙咔哒咔哒地一张一合,传出师姐的声音:“师妹,你家里来人了。”

江采霜这才想起,前段时间姥爷跟她说过,说她的娘亲和兄长来接她回京了。

昨天姥爷还特意提醒她,家人这两日就该到了,让她乖乖在家里等着,别到处乱跑。

结果她一听说刘宅有妖怪作祟,立马就赶了过去,把这事给忘了。

江采霜通知其他师弟师妹过来收拾残局,她脚步匆匆地跑出刘府大门,翻身骑上门口的小毛驴,着急忙慌地往家里赶。

刚回到宁府,就看到管家孙叔在门口急得团团转,时不时翘首往大街上看。

一看到江采霜出现,孙叔立刻迎了上来,“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夫人和少爷都在花厅等您呢,都急得不行了。”

江采霜把缰绳丢给他,跑着进了宁府大门。

比起方才去过的刘员外府,宁府的宅子看上去没有那么气派,不过进去里面才知道,凉亭游廊,假山流水,布置得小而精巧,自有一番生机勃勃的妙趣。

红木游廊曲折灵巧,梁柱上绘着花鸟彩绘,都是姥爷亲手所作。

江采霜熟门熟路地穿过几道竹帘,来到了正堂的花厅。

只是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生出几分近乡情怯的感觉来。

说起来,她已经有十年没见过家里人了。

倒并非是家人遗忘了她,不记得来江南看望,而是另有原因,让他们不能相见。

“姑娘,你在门口站着干什么?”丫鬟端着托盘正要送茶进去,看见她站在门外,笑着问道。

厅中的说话声停了一瞬,都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江采霜深吸了一口气,怀着紧张忐忑的心情,从廊庑下走了出来。

她的身影刚出现,坐在花厅中的妇人就瞬间红了眼眶,“霜儿。”

江采霜心尖一颤,望见那张时常出现在梦中的面容,一时间鼻子也有些发酸,眼眶涌上热意。

“娘……”几乎是脱口喊出了这个称呼。

江采霜穿着一身道士服就往屋里钻,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脚。

她跌跌撞撞地扑进妇人怀里,带着泣声喊:“娘,你来了……”

坐在一旁的宁老爷同老夫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样感慨万千。

他们这个外孙女,自小便体弱多病,时常昏睡不醒,遍求名医都找不出问题所在。后来请高僧来看,才说是命犯天宫,命里带煞,须得远离京城送去江南养上十年,才有一线生机。

纵然心中不舍骨肉分离,可眼看着女儿一日比一日虚弱,侯夫人爱女心切,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把孩子送到了娘家。

说来也怪,只要侯府的人不回来,江采霜就活蹦乱跳的。

可只要亲生父母兄长姐姐前来探望,她立刻就变得病恹恹的,卧床不起。

为了让江采霜好好活下去,侯夫人也只能忍着思女之痛,在京城日日夜夜盼着母女重逢。

这一年,刚好是十年之期。

“你爹爹在京为官,不得擅离,便只有我和你哥哥来看你。”侯夫人宁玉霞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霜儿,这是你哥哥,你还记得吗?”

江水寒这会儿也紧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妹、妹妹,我是你哥哥。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江采霜从母亲怀里抬起头,乌黑的瞳仁被泪水洗过变得更加清透莹亮,“我记得。”

江水寒正觉心下暖融,就见妹妹一脸认真地说:“小时候哥哥你总逃学,被爹爹拿藤条追着打,就会躲到我院子里来。”

家里人疼宠江采霜,捧在手心里怕化了,哪舍得在她院子里闹动静?

所以每次一逃进妹妹的院子,江水寒就暂时安全了。

江水寒:“……”

妹妹记性可真好。

宁老爷和老夫人早就习惯了江采霜说话不按常理,闻言都有些忍俊不禁。

侯夫人宁玉霞先是一愣,随后也忍不住弯眉笑了起来。

她这时才注意到江采霜的穿着,“霜儿,你怎么是这副打扮?”

穿的像是道士服,腰间还挂着一些叮铃啷当的小玩意儿。

江采霜如实相告:“娘亲,我方才去外面捉妖了,才回来。”

捉妖?

这不是话本里才会提到的东西吗?

宁玉霞疑惑地看向父母,又不解地看向江水寒。

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应当是女儿跟玩伴一起闹着玩呢,小孩子不都喜欢看话本吗?

“好,捉妖好。只要你过得舒心,娘就放心了。”

在江南住了几天,一家人启程回京。

为了走得方便,他们选择水路北上。

路上怕江采霜无聊,宁玉霞让下人买来许多讲捉妖除魔的志怪话本,摆了整整一箱。

“霜儿,你不是喜欢看话本吗,还有什么想看的?娘再让人去给你买。”

江采霜随便翻看了两页,便看到一大堆错漏之处,认真地开始挑错,“这里面写得不对。黄鼬妖不是这样的,狐妖其实没有味道,符咒也不能这么画,得用朱砂。”

她心想,这是哪个不负责的道士乱写的,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于是江采霜没事的时候就趴会在桌子前,拿朱笔在书上涂涂改改。

宁玉霞也不打扰她,只是悄悄跟身边的嬷嬷笑说,女儿入戏太深,把话本里写的东西当成真的。

在路上耽搁了一个多月,一行人终于抵达东京城。

侯夫人母子俩出发去江南的时候,天气还带着冬日的余寒,如今回到京城,恰是暖意盎然的春天。

气势恢宏的汴河横穿京城而过,虹桥上人来人往,摊位挤挤挨挨。宽阔的岸边杨柳依依,酒家客栈的旗帜迎风飘扬,人声鼎沸喧嚣,脚店茶摊随处可见,一派热闹的繁华景象。

原本是打算直接坐马车回侯府的,可路上江采霜忽然要下车,侯夫人宠女心切,以为女儿闷了,自然应允。

婢女搬来了马凳垫在门口,车帘刚掀开,江采霜直接跳了下去,朝着人群中追去。

侯夫人大惊,“霜儿!”

骑马在前面开道的江水寒闻声,下马赶来,“娘,怎么了?”

“霜儿,你妹妹跑了,快去追!”宁玉霞芳容失色,急切地抓着他的胳膊道。

“什么?!”江水寒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妹妹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走丢了可怎么是好?

“娘你先别急,我这就去找妹妹。”说罢,江水寒赶忙顺着宁玉霞指的方向,快步跑着追了上去。

可今日恰逢集会,拥挤热闹,路人比肩接踵,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江水寒不似江采霜那么身形娇小,在人群中被挤了好几次,等他终于来到虹桥上,却被赶集会的年轻人们挤得寸步难行。踮脚遥望,只见那抹碧绿的衣角跑到了对岸。

江水寒急得心焦,六神无主的时候,正巧在河对岸看到了自己的同窗好友。

他一手围在嘴巴周围,另一只手挥舞着,大喊道:“静远兄,快拦住我妹妹!绿衫子那个!”

段静远跟朋友坐在茶棚下歇息,听见声音朝着桥头看了过去。

“那不是江公子吗?他在喊静远?”

“他好像说拦住他妹妹?拦他妹子干什么?”

段静远听出好友声音中的急迫,当下也顾不得再多问,“失陪了,在下先去帮忙。”

顺着江水寒指的方向,段静远看到一道在人群中灵活地钻来钻去的娇小身影,少女戴着面纱,穿一袭碧绿交领齐胸襦裙,衣料和首饰皆不是寻常百姓穿戴得起的。

想必就是这位了。

段静远不敢耽误,也忙快步追了上去,口中喊着:“江家妹妹!江家妹妹!”

江采霜感应着红绳指引的方向,在人群中左躲右钻,跑得飞快。

她当然不是无缘无故跑下车,而是有要事在身。

之前她去刘府捉妖,没在洞府看着,不小心让抓到的狐妖给跑了。

北上的一路,她跟那只狐妖之间的联系都没有任何反应,想必是之间的距离隔得太远。

可就在刚刚,江采霜忽然发觉小指一热,缠在上面的红线若隐若现,指向桥对岸的方向。

她生怕狐妖害人,捉妖心切,便连招呼都顾不得打,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直奔狐妖的藏身之处。

离开热闹繁华的主街,路上的行人便没有那么多了,走起路宽敞了不少。

江采霜小指上缠的红线颜色越来越鲜艳,原本不足一指长的线头,如今延长了数倍,隐约从墙壁间穿过,直直地将她和那只狐妖连了起来。

距离她数墙之隔的地方,正是定北王府。

此刻,定北王府门外。

一位穿着官袍的青年急得团团转,手中折扇快速扇了两下,还是没有消解急躁,他又“唰”地一下合上扇子,拿扇骨不停敲着手心。

管家跟在他身后,“凌大人,我们家主子还未回来,不如您先进去花厅等候吧?”

凌子淇摆了摆手,“本大人就在这儿等。”

他有急事要见世子,哪有心情去花厅喝着茶慢慢等?

“凌大人,让您在门外等候实在有失礼数,世子来了也会怪罪老奴,这……”

“来了!”

一辆华贵的檀木马车徐徐驶来,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有节律的辚辚声响。悬在四角的鸾铃声清脆悦耳,车帷下垂坠的流苏如水流晃动。

凌子淇一眼就看到了定北王府的标识,匆匆走下台阶,迎了上去。

他走在马车侧面,手持扇柄,拱手抱拳道:“世子,下官有要事相求。”

车内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停。”

“世子,下官凌子淇……”

还不待他阐明来意,对方便已猜到了,“凌大人是为歪柳巷的案子而来吧?”

男子嗓音轻缓,语调不紧不慢,倒是听不出上位者的盛气凌人之态。

可凌子淇丝毫不敢怠慢,“正是。”

这宗案子交到他手上都好几日了,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上头催要得紧,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求助定北王世子。

这位世子出身尊贵,传闻其武功盖世,多智近妖,这才屡屡以少胜多,守住了大燕边境十六州。后来因病不再出征,留任京中,执掌先帝亲设的悬镜司,一时权柄更盛,地位显赫,有不需提前上报,便能直接查办百官的权利。

“并非在下不愿帮忙,而是……”男子语气中噙着淡淡的无奈,说到这里稍作停顿,轻咳了两声,“此事不在悬镜司所掌范围内,在下也不好越俎代庖。”

凌子淇也知晓,这件事不归悬镜司管。

悬镜司专为涉及朝堂百官的重案大案所设,经手的无一不是震惊朝野的巨案。这次歪柳巷的案子,还远远达不到让悬镜司出手的地步。可他实在走投无路。

“世子,歪柳巷至今已有三人遇害,虽说都是平民百姓,可他们也是一条条人命啊。”凌子淇恳切请求道,“下官恳求世子指点迷津,早日让此案大白于天下。”

马车内静了片刻,无形的压力在周围蔓延开来。

凌子淇立在马车前,微微垂首,额头渗出了冷汗。

车中传来一声低笑,男子低磁的嗓音也染上了几分笑意,尾音拖得悠长,“凌大人这话说的,倒显得若是在下不愿帮忙,便是藐视人命了。”

“下官不敢。”凌子淇心下剧震,连忙撩袍跪地,“下官绝无此意。”

都说定北王世子看似温和好相与,实则是个阴晴不定,心狠手辣的主。前一瞬还在温润地笑着,说不定下一瞬,便会笑着要你的命。

凌子淇汗如雨下,羞愧惧意兼有之,“只是下官无能,没本事破获此案,这才觍颜前来求见世子。此案确有一些诡异之处,衙役下属都传言、传言妖邪作祟……下官压不住流言,再这样下去,难免会闹得人心惶惶,民心大乱。”

自古以来,妖邪作祟都是与天家相连的。只有官家圣人不得天意,才会惹得人间妖患作乱,这可不是小事。

所以此事必须尽快处理妥当,将流言及时遏止。

良久,凌子淇才听见一声慢悠悠的轻叹,“妖邪作祟……”

凌子淇以为对方不信此等说法,硬着头皮道:“下官知道,邪祟一说纯属无稽之谈,可若是不破获此案,实在难以堵百姓的悠悠众口。”

就在此时,一人从拐角处出现,避开凌子淇的视线,悄无声息地来到马车另一侧。

马车内,燕安谨手捧一本残卷,静坐在茶香袅袅的花梨木小桌旁,正漫不经心地看书。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将视线从书卷中移开。

直到察觉有人停在马车另一侧,才终于有了动作。

瞥见车帷下方垂坠的青色流苏晃动,凌子淇下意识想抬头,可想到定北王世子的性子,又迅速低下头,不敢窥视半分。

从马车上下来,燕安谨并未理会地上跪着的凌子淇,而是喊道:“林越。”

刚刚悄然回来的那名侍卫,正是林越。

闻声,林越立刻从另一侧跑了出来,“属下在。”

燕安谨慢条斯理地取下腰间玉佩,递与他,淡声吩咐:“你带着吾的玉印,去悬镜司调几个人,随凌大人走一趟。”

“是。”

凌子淇大喜过望,“谢世子殿下!”

吩咐完,燕安谨拍了拍林越的肩膀,“务必要细心,不能遗漏下任何踪迹。”

世子平日里并不喜欢与人有肢体接触,林越正觉得奇怪,听完他最后两个字,才立刻明白,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被跟踪了!

之前他被派去江南处理事情,路上不慎受伤昏迷,化为了原形,似乎被一个道士给捉了回去。醒来他急着回京复命,念及那道士并未见过他化为人形的模样,便没多做纠缠,直接离开。

谁知道那道士竟如此有本事,还懂得追踪术法。若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暴露了主子的秘密,那他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他还是赶紧离开王府为好。

林越目露焦急,跪地抱拳,“属下这就去。”

说罢,他牵来一匹马,翻身坐上去。

林越匆匆道:“凌大人,劳烦前面带路。”

凌子淇扶了扶官帽,正想去坐自己的马车,“好。”

“大人,得罪了。”林越耐不住性子,直接把人拎上马,扬长而去。

另一边,江采霜眼看着就要追上那只狐妖,可她手上的红绳突然毫无征兆地断开,再也感应不到那只狐妖的气息了。

她的追踪术法居然被切断了。

江采霜绕过高墙,前方似乎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宅,门前空地站着一行人。

按照红绳断裂前指引的方位来看,狐妖定然就在这附近。

“什么人!敢擅闯定北王府!”

江采霜才刚刚走近,便被王府管家喝止。

“我找狐……”江采霜正要如实回答,突然想到,如果她说要找狐妖,万一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于是话到嘴边,她赶紧改了口,“我的葫芦丢了,我来找葫芦。”

“这里是王府,没有什么葫芦,还不速速离开。”

燕安谨正要入府,听见这番对话,不知为何又停下了脚步。

他回身相望,被管家拦住的是个绿衣小姑娘,明眸善睐,颊边梨涡清浅,出落得亭亭玉立,像这春日刚发出嫩芽的新柳,灵秀又生动。

燕安谨面带笑意地走上前,嗓音低磁清越,似冰泉溪涧,“小姑娘,你要找什么样的葫芦?”

听见有人问,江采霜正打算继续编下去。

可一转头,看到那人的长相,顿时满眼惊艳地呆在了原地。

江采霜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比她高出许多,身形修长挺拔,长相更是称得上一句仙姿玉貌,昳美秾丽。肤若凝脂,肌肤透着病态的苍白,唇色殷红如血,十分惹人怜惜。

最漂亮的是那双眼睛,仿佛桃花瓣似的。看人时,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眼里像笼着雾气,带着笑,书上说的眉目含情,应该就是这般。

“是、是树藤上结的小葫芦,差不多……”江采霜被他的相貌所惑,一时有些恍神,慢吞吞地伸出拇指和食指,大概比划了一下,“这么大吧。”

因为不经常说谎,她的脸颊微微发烫,幸而有面纱遮挡,看不见。

燕安谨再次掩唇咳了几声,面色冷白如雪,煞有介事地问了一圈:“你们可有谁,看到了这位姑娘的葫芦?”

侍卫们纷纷回答:“没有。”

燕安谨潋滟的桃花眸看向她,声音低醇磁性,带着淡淡的沙哑,“姑娘,这么小的葫芦,怕是不好找呢。”

他这般认真地帮忙,更让江采霜不自在极了,脸庞愈加红润,“那就……”算了吧。

燕安谨扬唇浅笑,好心提议道:“不如这样,姑娘先去府上坐一会儿,我派人再在附近仔细找找,说不定就找到了。”

寻常女子自然不会贸然去陌生男子府上,可江采霜是个不通世故的,她一想便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她可以先进府上,再慢慢找那只狐妖躲到了什么地方。

“好啊。”江采霜眼睛一亮,欣然应允。

燕安谨唇边弧度加深,眼眸深邃,笑得意味深长。

“姑娘请。”

江采霜腼腆地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

一旁的管家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自家主子这是唱的哪出。

上石阶的时候,燕安谨也在不着痕迹地问话。

他一袭锦衣,身上的气质很柔和,又似有病弱之态,丝毫看不出半点攻击性,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

“姑娘是怎么知道,葫芦掉在了王府呢?”

江采霜含糊地回答:“我,我其他地方都找遍了,只剩这里。”

“原来是这样。”燕安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停顿片刻,温声道,“这葫芦对于姑娘来说,应当是很重要之物吧?”

“嗯。”江采霜闷闷地点头。

燕安谨眼尾轻挑,若有似无地透出几分惑人的妖冶,轻声问:“是旁人赠与姑娘的么?”

被这么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望着,江采霜没来由地不敢跟他对视,迟疑了半天才回答:“我、我在山上捡的。”

快要迈过门槛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江家妹妹!请留步!”

江采霜被声音吸引得回头看去,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跟她哥哥差不多大的年纪,穿襕衫长袍,头上戴了青色布巾,一副学子打扮。

段静远匆匆赶来,喘了两声粗气,急忙道:“江家妹妹,你哥哥正在四处找你呢,你快回去吧。”

江采霜这才想起来,她急着出来捉妖,忘记跟娘亲和哥哥打招呼了。

江采霜从台阶上跑下去,“我娘亲和哥哥在哪儿?”

“还在虹桥边等你,我带你过去。”

“好。”

燕安谨在这时缓缓出声,嗓音带笑,“姑娘,不找你的葫芦了么?”

江采霜身体一僵。

她不自在地绞着手指,语气有些心虚,“我出门没跟家里人说,改日再来找吧。”

正好今天也没带捉妖的法器,就算找到了狐妖,怕是也不好对付,反而会惊动它。

不若改天再来。

燕安谨面上并未露出丝毫不悦,略一颔首,“也好。”

他这般温柔耐心,像是不管面对什么,都永远不会生气一般。

这让江采霜心里更是愧疚了。

段静远认出这里是王府,拱手向上面的人行礼,“在下太舍学子段静远,见过世子。”

“段静远,”燕安谨桃花眼微弯,含笑称赞,“我看过你的文章,文采斐然,颇有见地。”

“世子过奖,静远万不敢当。”

“你是来找人的?”

“正是,这位是平远侯府江公子的妹妹。方才江公子与妹妹走失,在下与江公子乃同窗好友,便替朋友找人。”

燕安谨长眉微扬,看向江采霜,“她是江水寒的妹妹?”

“是。”

燕安谨心下了然,不疾不徐地开口:“我恍惚记着,江水寒是有个妹妹。不过口说无凭,我不能让你就这么把人带走。我派两个人送你们回去,可好?”

“还是世子想得周到,那就劳烦了。”

世子身居高位,却没有半点天潢贵胄的架子,跟他一个没有功名在身的学生说话都这般客气,实在令人钦佩。

之后,段静远送江采霜回到桥头,跟家人会合。

王府的人认出了侯府的马车,便也回去复命。

“霜儿,你可吓死娘亲了。”宁玉霞抱住女儿,眼眶渐渐红了。

“娘,女儿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江采霜自知有错,乖乖认错。

江水寒刚才去其他地方寻找,回来得晚一些。

“静远兄,这次多亏了你,改日我请你喝酒。”

“诶,区区小事,何来言谢。”

此事一了,马车继续朝家中驶去。

平远侯府位于宣阳坊,街坊四邻都是在朝为官的人,宅邸肃穆,不似市井那般喧闹。

侯爷刚下值回来,连官袍都没来得及换,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马车停下,江采霜撩开车帘,清脆地喊了声:“爹爹。”

江重见到女儿情绪激动,眼里有水光闪动,“霜儿,爹的好女儿,可算回来了。”

除了父亲江重,还有姐姐江采薇,只是她脸上一直戴着面纱。

两年前,不知道怎么回事,江采薇脸上忽然长了一大块红斑,如同胎记一般,到处求医问药都没办法去除。

从那以后,她便整日佩戴面纱,几乎不再出门,性子也内敛了许多。

平远候江重满面红光,声音里藏不住的欢喜,“霜儿,你祖母前几天就念叨着你,今日可算是到了,爹爹先带你去拜见祖母和几位长辈。”

江采霜乖巧地点头,“好。”

侯府百年世家,占地自然极大,院中多植松柏芭蕉,枝叶扶苏。假山怪石嶙峋,廊道都是灰白的石瓦搭建而成。不似江南建筑那般婉约幽静,倒是添了许多北方的粗犷和豪气。

侯府老夫人身体还康健,这一大家子就没有分家,三房都住在一起。只有江采霜的四叔在外地做官,不在京城。

老夫人住在最为僻静的后堂,平日里不管家里的事,一心诵佛念经,颐养天年。

婢女打着帘子,江重一家人刚进屋,满屋子的人都看了过来。

“大嫂和霜儿这一路舟车劳顿,定然辛苦,快别多礼了,先坐下。”

“十年未见,霜儿都长这么大了,出落成大姑娘了。”

“大嫂,霜儿如今身体可大好了?”

宁玉霞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笑着回应家人的关心,“劳各位挂念,霜儿身体康健,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地坐在一处,说了会儿话,长辈们还各自送上了见面礼。不是珍贵的头面首饰,就是华贵的绸缎衣裳,还送了让她调养身体的补品,满当当堆了一屋子。

原本回到这个不算熟悉的家里,江采霜心中还有些忐忑。如今感受到亲人的关心和爱护,让她有种回到了江南外祖家的温暖自在。

江采霜也站起身,拿出一个提前准备好的锦盒,“我给祖母、各位叔嫂,兄长姐姐弟弟妹妹也准备了礼物。”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枚枚方形的玉饰,上面刻着繁复古朴的纹路,约莫拇指大小。

小姑娘嗓音清亮甜软,还透着稚气,“这是我用净灵玉所刻的护身符,可以净化邪祟,防止妖邪近身。”

二叔拿了一枚玉符,爱不释手地把玩,“这是霜儿亲手刻的?你竟有如此精湛的雕工,实在难得。”

“我看看。”二嫂也拿在手里细细摩挲,“这上面的兽首刻得栩栩如生,像是真的一般,比玉宝阁卖的玉饰还要精致呢。”

“霜儿妹妹真是心灵手巧,刻这么多玉饰,怕是有一番辛苦。回去可要多喝点补品,别累坏了身子。”

众人对江采霜的雕工好一番夸赞,倒是忽略了她说的护身符的效用。

江采薇将玉符握在手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忽然感觉脸上的红斑隐隐发烫。

不过很快,这股灼烫便消失不见了。

用过晚膳后,二房的江采青姐姐提议出府游玩。

如今太平盛世,东京城不设宵禁,一入夜,好吃的好玩的可多得是,她想带霜儿妹妹好好玩耍一番。

“不可,”江重神情严肃,“近几日京城发生命案,就在正康坊的歪柳巷,距离侯府不过几条街的距离。如今凶手还没抓到,夜里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江采青嘟起嘴巴,“不是还有官兵巡防吗?有什么好怕的。”

“青儿,听你大伯的。你要想带霜儿妹妹去街上玩,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也不迟。”

父亲发话,江采青再不情愿,也只好听从。

江采青拉着江采霜的手,藏在角落里,神神秘秘地说悄悄话:“霜儿妹妹,我听说啊,那歪柳巷有妖怪作祟,所以案子才迟迟破不了。”

“妖怪?”江采霜原本不感兴趣,听见这两个字,立马竖起了耳朵。

“是啊,听说妖怪青面獠牙,虎头蛇身,有血盆大口,一口能吃一个像你这么大的小孩。”江采青神色夸张,边说边用手比划。

听罢她的话,江采霜歪头想了一会儿,目露困惑,“采青姐姐,你说的这是什么妖怪?我怎么没有见过?”

她见过许多妖怪,可没见过能一口将人吞掉的妖怪。

“你当然没见过了,要是你见过,那还得了?”

“这种妖怪叫什么?”

江采青挠挠头,答不上来,“妖怪不就叫妖怪吗?难道还有名字?”

“有的,妖怪有很多种。”江采霜从太师椅上跳下去,走到案桌后面,提笔蘸墨,三两下就画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妖物,“这是黄鼬妖,这个是兔妖,还有画妖,树妖……”

画完整整一页纸,江采霜眨了眨乌溜溜的眼睛,问道:“姐姐,你刚刚说的那种妖怪是什么妖啊?”

江采青哪还记得自己刚才说的妖怪,她的注意力都被江采霜画出来的东西吸引了。

江采青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霜儿妹妹,你画工真好,我都有点被吓着了。”

她嘴上说“有点被吓到”,实则怕得小腿肚打颤,说话语气都有点哆嗦。

可是她是姐姐,才不能在妹妹面前表现出害怕,那样也太丢脸了。

于是江采青拿着她的画纸,愣是强撑着盯着看了半天,详尽地分析她的画工。

晚上,宁玉霞送女儿回院子。

临分开前,江采霜问道:“娘,我晚上可以去捉妖吗?”

宁玉霞扑哧一声,不以为意地笑道:“可以,你想玩什么都行,只是别耽搁太晚。”

转头她便吩咐婢女,不管小姐想玩什么,她们配合着就是。

江采霜回了屋,准备换身衣服,方便待会儿去捉妖。

可她不熟悉身上的衫裙,捣鼓了半天才脱下来。

等她换好衣服出门,婢女已经在外间睡着了。

江采霜没有吵她,戴上面纱,静悄悄地翻墙离开。

她戴面纱并非为了遮住脸,而是因为回来的船上,不小心吃坏东西,脸上起了小红疹子。

大夫说了,近几日都不能见风,所以她才时时佩戴面纱挡风。

路过一处幽静雅致的小院,夜色中传来江采青的哭声。

江采霜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停住脚,凝神静听。

晚上在妹妹面前强装勇敢的采青姐姐,这会儿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自己娘亲的胳膊不让走,“娘,我不要自己睡,今晚你陪我睡吧,呜呜呜呜有妖怪,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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