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言:腹有诗书气自华,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一个人读了万卷书就会由内而外地散发一种高贵而又清雅之气。但无论一个人多么有涵养,多么有高贵之气,也难免会有情绪爆发的时候。封建古代时期,世人将文人怒骂他人的言语称之为雅骂。
换而言之,文人在辱骂他人之时可以一个脏字都不带,就能让人恼火不已,气急败坏。历史上有十句著名的雅骂,每一句话都能让人急火攻心,毫无反口之力,如若没有知识素养以及文学积淀的话,或许还真的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一代圣人孔夫子,骂人不脏却反击
众所周知,教育学家孔夫子在中国封建时期有着至高无上的历史性地位。他在春秋战国那个混乱无比的年代,凭借一己之力开拓了儒家学说,并且在他的教导之下,涌现了诸多具有治理国家能力的一代辅臣。从某种程度而言,这样的孔夫子在世人眼中是一个温文尔雅、气质清淡之人,肯定不会有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之时。
但其实,孔夫子也不过是一个老师而已,在教导学生之时也会遇到诸多不顺利的时候。据史料记载,孔夫子曾经就说过“朽木不可雕也”的名句,而这句话便是孔夫子在教导学生之时讽刺学生蠢笨的言语。用现代常用语翻译过来就是孔夫子说这个学生像一块腐烂的木头一样,先天条件已经糟糕透顶,就算是再有能耐的能工巧匠,或许都没有办法将它雕琢成一块完美的工艺品。换而言之,孔夫子就是告诉学生:你实在太笨了,我怎么教也教不会。其实这句话还有后半部分,那便是粪土之墙不可圬也,这句话翻译过来与上一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除此之外,与孔夫子有关的雅骂还有第二句,那便是“老而不死是为贼”。不懂其中含义之人,通常会将这句话认作是孔夫子不尊重老人的证据,因为大家普遍的理解都是孔夫子在说一个老不死的人就像贼子一样令人讨厌。但有一定文学常识的人都明白孔夫子这句话虽然是在痛斥老人,但所指的对象是那些倚老卖老、不遵守道德规范的坏人而已。在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当中,每个人都遵循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但随着时代的发展,不少人意识到老人虽然应该被尊重,但那些厚颜无耻之辈,实属不配。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也是孔夫子说出的著名雅骂。这句话经常会出现在影视作品当中,许多人也在编剧的误导之下以为孔夫子是说女子和小孩是非常难交往的。但经过系统性地学习之后,世人才明白孔夫子的这句话并不是针对于女性,反倒是劝诫一国的统治者,如若想要让国家欣欣向上蓬勃发展,就应该远离那些只知道让他停滞不前的女人以及溜须拍马的小人。这句话运用到现在也同样有可行性,成功的路上有许多磨难,只有专心致志才能成就人生。
孔夫子作为一代教育大家,在为人处世方面也有着一套自我的行事手段。据史料记载,孔夫子手下有一个叫做仲由的学生,这个学生行事鲁莽,做事也过于极端。孔夫子为了劝诫他性格不要过于刚硬,便说出了一句看似于骂人的雅骂,那便是“若有也,不得其死然”。不少历史学家在经过研究发现,孔夫子并非是一个脾气温和之人,他的行事之风更属于一直抱怨,不过就当今的历史发展来看,这样的处事风格则更为适合当今的职场。
名著雅骂更经典,文化气息直称赞
除了以上一系列出自孔夫子口中的雅骂以外,在我国遗留至今的各种文学经典当中,也出现了一系列值得品读以及借鉴的雅骂。首先,在《左传》当中的《郑伯克段于焉》里就有一个值得学习的雅骂。这段故事是讲述在面对母亲不公平对待时,两个兄弟反目成仇的故事,而在这段故事当中就有一句流传至今的经典雅骂—多行不义必自毙。其主要思想便是要劝诫世人,如果在做事的过程当中一意孤行,不遵守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的话,那一定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人们在面对选择时,或多或少会受到欲望的驱使,但无论如何都应该告诫自己,要做一个善良有底线之人。
此外,在《庄子》全篇当中也有一系列类似于雅骂的言辞,全文当中没有一个脏字,却能让被骂之人对号入座,感觉羞愧不已。不少文学家认为,这或许就是雅骂背后所负有的力量,明明每一个字都赋有文学气息,但却能起到警醒的作用。
古代常用雅骂句,流传至今须深思
花蕊夫人曾经说过一句名句,那便是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这句话的主要中心思想便是讽刺那些面对民族大义之时,却像一个没有节气的软骨头一般,只知道缴枪投降,根本不能为了国家而抛头颅,洒热血。
此外,也有部分历史学家认为杜甫的那句:而曹生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也算是一句经典雅骂。杜甫作为一位乱世之中的诗人,所写的诗句大多数都与家国情怀有关。在杜甫看来,文人虽不能上战场上浴血奋战,但也应该承担起一个作为文人的责任,为世界而发声,为百姓而证明。而那些好高骛远之人,他们的庸俗追求也终将会随着生命的消失而消散。杜甫表面上是在讽刺那些追名逐利之人,其实也是在表达自己内心的不屑。
“人而无仪,不死何为”。这句话出自于《诗经》,一再强调一个人威仪的重要性。纵然喊打的老鼠在逃跑之时,尚且都会为了皮毛而维护尊严,那人又有什么理由不维护自己的体面呢?此外,“赔了夫人又折兵”也是一句著名的雅骂,意在警告人们遇事不必斤斤计较,否则会失去更多珍贵的东西。
结语:
流传至今的10句雅骂,虽然从表面上是在教导一个人该如何的辱骂他人,但探其根本,却发现其中主要含义是在希望人们能够改变为人做事的态度,在面对困难亦或者是无法选择之时,如若不能沉心静气,懂得取舍,或许就真的成了人人辱骂的过街老鼠了。
二月天,天气乍暖还寒。
一片延绵不绝的大山,如脊骨延伸,如画一般绘画在大地上,其内草木茂盛,鸟鸣不绝于耳,一条河流穿过其中,流向了远方。
从上往下看去,一个个村落分布在其中,依山傍水,生活安宁祥和。
这众多村落里,其中一个叫桂花村的村落显得格外不一样。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照耀在桂花村里,村民明明应该回家,却反常地一个个往外走,并且往一户人家聚集,脸色惊疑不定。
这户人家家里,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解脱和随意:“随便裹一张草席,埋了吧。”
破旧的农家房间里,床上躺着一个脑袋上满是鲜血的妇人,鲜血覆盖了半边脸,看起来非常凄惨和瘆人。
床前跪着四个孩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听了爷爷的话,三个儿子都低下了头,脸上露出解脱的表情,只有女儿大哭了起来……
“娘,你醒醒,你不要娇娇了吗?”
“娘,娇娇会乖的,你不要死好不好?”
“娘,娘,你醒来,娇娇以后听话,再也不惹娘生气了。”
耳边不断传来哭声,吵得孟英脑袋疼,她微微蹙眉,过了一会儿,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陈旧的灰土墙,挂着几个蜘蛛网的木梁屋顶,窗户纸破碎,寒冷的风从外面吹进来。
孟英眨了眨眼,这是哪里?同时沙哑地低喝一声:“不要哭了!”
等等,我没死?
一刹那,一股记忆冲入脑海里,像千军万马奔腾似的,碾压着她的痛感神经,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
孟英开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之前说话的老人问女儿:“刚才你娘说话了?”
女儿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眼睛红红的,可怜地点点头:“说了,我娘没死,她没死!”
说着,小姑娘爬了起来,高兴地去抱床上的妇人:“娘,你吓死娇娇了。”
老者连同在场众人除了女儿之外,都露出可惜的表情,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不敢留在房间里。
他们从房间出来,村里众人连忙询问怎么了,得知妇人没死,连忙一哄而散,生怕跑得晚了,会闯下大祸似的。
三个儿子犹豫了一下,依然跪在那里,即便心里非常害怕。
孟英平静下来已经是一炷香之后了……
她望着上空,表现得非常平静,甚至是冷静的。
就在一炷香前,她变成了另一个时代另一个时空的另一个人,但她一点儿也不慌,反而非常高兴,恨不得爬起来大声唱国歌。
她叫孟英,是末世的一位演员,某岛国把核污水排放到大海之后,引起了生物变异,三年之后,席卷了整个世界,末日就那么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生物变异引起了动物的大规模死亡,但也有一些动物在这个过程里,变异出独特的能力去适应这个世界,在这方面,她是幸运的。
她变异的异能为木系异能,延伸异能:治愈。
有治愈这个异能,她活得比较好,加上她有美貌,一路上都有人保护她,但令人绝望的生活总是让人崩溃的,最后一次逃命,保护她的人都死了,身边的人都死绝了,于是她放弃了求生,放弃了生命。
本以为一切都彻底结束了,没想到她活过来了,成了桂花村的一名寡妇。
这个世界平和美好,没有打打杀杀,没有每天逃命,没有变异和可怕的生物,别说一个年轻寡妇,就是一个老妇,她都欣喜接受。
没有经历过末世绝望的人不知道平平静静活着有多美好,反正她好喜欢这个世界。
她三十二岁那年进入的末世,在末世里艰难生存了三年,活到了三十五岁。
寡妇才三十二岁,算起来,她赚大了,凭空多出来三年的寿命。
她叫孟英,寡妇叫孟玉英,跟她名字有一字之差,不过以后她就叫孟玉英了,接受良好。
孟玉英不仅是寡妇悍妇,还是一位继母。
三个继子,一个亲生女儿,丈夫两年前一场风寒去世了,从此也开始了她在夫家称王称霸之路,在夫家家里,没人敢惹她。
猫弃狗嫌、全家厌恶、嗜酒如命、强势凶悍等等词语都可以给她贴标签。
这个时代的背景有些像女帝武则天那样的时代背景,女人的社会地位很高,就成亲的时候,女人不跪,男人跪的时代。
孟玉英出生于一屠户家里,长得人高马大,从小跟着他爹学杀猪,小小年纪就杀得一手好猪,正因为太强悍凶霸,长大之后,嫁不出去了。
二十六岁的时候才有媒人来家里给她说亲,让她嫁给秀才老爷做续弦。
在嫁不出去和嫁给秀才老爷做续弦之间,孟玉英果断选择了出嫁。
这也正式打开了孙家“苦难”的大门。
秀才老爷姓孙,人称孙秀才,跟妻子和和美美地生活了十几年,生了三个儿子,在七年前得麻风病死了。
孙秀才本来不打算娶妻,但考虑着家里三个男孩儿,没有一个女主人怎么行,于是松口说要娶妻。
他娶妻的要求就是能撑得起家,能管教孩子,一拍即合,孟玉英合适极了,当月两人就成了亲。
孟玉英脾气火爆,这下不仅把三个儿子管得服服帖帖的,就是孙家一家都管得服服帖帖的,没人敢忤逆她。
作为一位杀猪匠,长着男人般的身材,孟玉英拿着杀猪刀,脸色狰狞,就是七尺汉子在她面前腿肚子都得打颤,谁敢跟着对着干,把她惹着急了,她可是会动刀的。
孟玉英是孙家家里实际的“掌权者”,家里没人不怕她。
两年前,孙秀才死了,孟玉英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心过度,染上了酗酒的习惯,这下更吓人了。
她喝醉了就提着刀在院子里乱窜,配上她高大的身躯,骂骂咧咧,特别恐怖,能把家里的小孩儿吓哭。
昨天,孟玉英回了一趟娘家,离开的时候从娘家拿了一坛酒,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下雨。
她躲到了一个山洞里,闻着酒香,酒瘾犯了,于是豪爽地把一坛子的酒都喝了,后面雨停了,她拖着醉醺醺的身体往山下走……
从村子到县城,有官道有山路,山路近一些,一般村民都喜欢走山路。
但是下雨天,走山路的人就少,山坡陡峭,一旦踩滑,会滚下山坡丧命,非常危险。
孟玉英就遇到了这样的危险,她从山上滚下来当场没了命,傍晚有人路过才发现她,把她送回家。
这个时候,她身体都有些凉了,要不是孟英,这个时候的孟玉英已经被埋了。
思绪回到现实,孟英,不,现在应该是孟玉英了,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娘没事,你别哭了。”
作为一个天赋型演员,只要定了角色,表演她就拿捏地妥妥的。
孙雅娇见孟玉英跟她说话了,这才安心了,擦了擦眼泪,抽噎道:“娘,娇娇以为你不要我了。”
小丫头五六岁,长得胖乎乎的,特别像孟玉英。
“娘怎么会不要娇娇,刚刚跟你开玩笑的。”孟玉英对其他人“心狠手辣”,但是对女儿那是各种娇宠,非常疼爱,所以刚才孙雅娇才会哭得那么厉害。
安抚了小丫头,孟玉英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三个继子还跪在床前。
调整了一下情绪,用恶劣的态度骂道:“你们回去吧,别跪了,我还没死。”
平时孟玉英就是这么对三个继子的,她暂时也这样,不能让人发现她变得不一样了。
三个继子跪得脸色都发白了,此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走了。
孟玉英看着三个继子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出关于三人的信息。
孙秀才的大儿子孙大郎,二十五了,是个童生,原本是要考秀才的,但孟玉英嫁过来,把持着钱财,不拿钱给孙大郎读书,就此断了学。
断学也还好,但她还拦着不让孙大郎娶媳妇,或者也不是她拦,别人知道孙家有她这样一个婆婆,根本没人敢嫁过来。
这个年代,婚嫁不会超过十里八乡的范围,谁家什么情况,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以至于孙大郎二十五岁了,还是光棍儿一个。
老二孙二郎,二十岁,也被迫断了学,性格特别阴沉会算计,现在高不成低不就,也没有娶妻,心里最是痛恨这位继母,看继母的眼神总是阴恻恻的。
老三孙三郎,十五岁,怕继母怕得要命,任何时候都恨不得躲着走,在他十一岁那年,继母下死手胖揍了他一顿,差点儿把他打死,从此就胆怯了。
孙雅娇见孟玉英出神,连忙拍拍她的手:“娘,你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拿吃的。”
咕咕咕……
“我们去外面吃。”肚子一阵空饷,孟玉英想说不吃都不行了,她穿上鞋子,牵着孙雅娇往外走去。
因为她“死”了,家里人忙着商量把她埋哪儿,所以这么晚了才做饭。
孟玉英和孙雅娇从房间出来,正好二房妯娌余春月来喊她吃饭。
余春月看到孟玉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缩了缩脖子,胆怯地道:“大、大嫂,吃饭了。”
“走吧。”说话的同时孟玉英感觉到脑袋上有一股热流在往下流,她伸手去摸,一手的血。
当时她已经“死”了,鲜血停止了流动,家里人也没有请大夫给她包扎,现在她活过来了,鲜血也重新开始流了。
孟玉英看到手上的鲜血,不知道自己的异能有没有跟过来,暗暗催动,她手掌上浮现出一层浅浅绿色的光芒,那是她的木系异能。
她把手掌按到头上的伤口上,催动更深层的异能-治愈,去治愈伤口。
在异能下,孟玉英把自己头上的大豁口给愈合了。
她原来的异能已经进化到了第七层,但现在似乎回到了起点,只有一层了,不知道可不可以修炼?一会儿试试!
“我去洗把脸。”孟玉英往院子里的井边走去。
轻轻松松打了一桶水,孟玉英把自己脸上和头发上的血迹都给洗了一遍,终于清爽了。
她去洗脸,孙雅娇和余春月都站在一旁等她,孙雅娇还好,她不怕孟玉英,但是余春月就不一样了,她平时最怕孟玉英,能躲着就绝不碰面,现在她害怕自己离开,孟玉英会借题发挥,于是等在那里,想走不敢走,想躲没地儿躲,整个人慌得不成样子,手心全是冷汗。
孟玉英把洗脸水倒掉,用干净的水冲了一下洗脸盆,然后向两人走去:“走吧,去吃饭。”
看到余春月的时候,孟玉英眼睛里闪过一丝同情。
这二妯娌平时就是孟玉英的出气筒,只要心情不好,逮着她就要大骂一顿,有时候还会动手打一两拳,余春月能痛上半个月。
要是有人给她出气或者说话,接下来迎接她的会是更凶狠的殴打,因此,只能受着,不敢多说话。
来到堂屋,孟玉英感受到了三代同堂的大家族氛围。
孙秀才的爹娘都还健在,五六十岁,并且认为儿子的死跟孟玉英有密切关联,对孟玉英非常痛恨,但又惧怕孟玉英的强势凶悍,所以那是又恨又怕。
孙秀才是大房,还有二房、三房,老两口还有一个女儿,嫁在了隔壁的隔壁村子。
大房、二房、三房加起来有十个孩子,这个家加起来总共十七个人,在堂屋里,分男女坐了两桌。
至于为什么不分家,这是时代的习俗,老两口还在的话,家里的儿子是不分家的,等他们不在了,再各过各的。
孟玉英一进堂屋,大家都控制不住地感到紧张,实在是她太吓人了。
走进堂屋,余春月赶紧坐到了座位上,紧挨着三妯娌的位置,孙雅娇坐到余春月的旁边,孟玉英坐到了她以往的正位上。
她坐下之后,大家才开始吃饭。
为什么大家会等她?
要是她没来大家就吃饭的话,她会把桌掀了,不等她一起吃,那就都别吃了。
惹不起她,就只好遵从她了。
桌上的饭菜,一个清汤寡水的蔬菜粥——全是菜叶子和水,只有几颗黑乎乎的米粒,一个凉拌莴笋,其他就没什么了。
莴笋的叶子煮粥,莴笋的杆凉拌,孟玉英暗暗道,真是物尽其用。
家里其实不穷,但是孟玉英会造啊,她酗酒,而酒在这个时代又是属于半奢侈品的存在,家里的钱都给她拿去买酒喝了,所以穷得叮当响,一点儿油水都没有。
将就吃吧,一会儿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吃的,难得重活一世,她得把日子过好一些才是。
囫囵吞枣般地把碗里的粥喝了,孟玉英放下筷子就走了,她一走,堂屋里的氛围顿时轻松下来。
孟玉英来到外面院子里,准备熟悉一下环境。
眼前这个院子挺大,是砖瓦房,但住了那么多年,也旧了,修修补补,像一位苟延残喘的老人,外面是一圈儿篱笆,收拾地比较干净,种着一些菜,长得干巴巴的,一点儿都不水灵。
孟玉英蹲下身,手掌虚按在土边的一株韭菜上,催动木系异能,那韭菜顿时疯长了起来,最后长成了一大丛,郁郁葱葱的,看着就想吃它。
孟玉英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蔬菜就应该长成这个样。”
只是可惜,自己的异能变成了一层,只能一次催生一种植物。
起身,背着手,孟玉英走出了家门。
这里叫桂花村,也应景地种着许多桂花树,秋天的时候,这里很香很漂亮,村子里都是桂花的香味,村里住着三百多户人家,邻里之间各有各有的矛盾,但是都是一些小矛盾,总体来说,这个村子是和谐美好的。
孟玉英回忆着,对比自己之前天天都要逃命且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的惨烈生活,她不由对新生活期待起来。
此时还是二月天,夜晚的天气比较凉,村子里的人吃了饭就钻被窝,外面没一个人。
孟玉英在村子里闲逛了一圈儿,像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
以后这里就是她生活的地方了。
迎着凉丝丝的风,孟玉英背着手,像女王似的往村外走去,村外有一条河,她可是很喜欢吃鱼的,去抓点儿鱼吧,刚刚的清汤寡水根本没吃饱,流了那么多血,得补补。
在末世的时候,想吃一顿好的那得拼命,现在不用拼命,怎么能委屈自己?
来到河边,孟玉英坐到了一块石头上,先恢复异能。
她修炼异能就是从空气里吸收生机,把生机吸收到身体里再转化为异能。
古代不像现代全是死气,这里生机勃勃,不一会儿孟玉英就恢复好了异能。
感受了一下虽然少但是充沛的异能,孟玉英笑了笑,然后朝河边走去,蹲到距离河边三步远的位置,手掌摊开,一团绿光在她掌心形成。
不一会儿,水里就动荡了起来,好像有许多鱼聚集了过来。
哗啦啦……
一条鱼从水里跳出来,往绿光飞来。
孟玉英把手掌移开,鱼掉落到了地上,活蹦乱跳的,她一巴掌按住那鱼,过了一会儿抠住鱼鳃提起来:“有四五斤,但是还不够吃。”
继续……
哗啦啦,哗啦啦……
接连又从水里跳出来三条大鱼。
孟玉英毫不客气地收了异能,从抓着四条鱼回家去了。
她回到家里,二妯娌和三妯娌已经在洗碗了,毕竟吃点儿清汤寡水费不了多少时间。
孟玉英把鱼扔到桶里,从厨房拿来刀,去洗衣台上杀鱼。
二妯娌和三妯娌被她吓了一跳,但谁都没吭声,生怕成为孟玉英的出气筒,毕竟她受伤了,家里没给她请大夫包扎,晚上还吃得这么差。
在她杀鱼的时候,对二妯娌和三妯娌说道:“去地里扯点儿葱回来,一会儿把鱼煮来吃了。”
鱼?
哪里来的鱼?
两人赶紧跑过来,看到四条大鱼都不由愣住了。
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见荤腥了,四条鱼那是好多肉啊,两人狠狠咽了咽口水。
孟玉英见她们没动,又说道:“还不赶紧去。”
“我们马上去,马上去……”两人像是踩到尾巴的猫,赶紧往地里跑去了。
家里其他人听到他的话,不由从房间里走出来:刚才听到孟玉英说吃鱼,真的还是假的?应该是假的吧,家里有肉或者她买了肉都是拿回她娘家吃,从来不会在夫家吃。
以至于只有孟玉英不在家的时候,他们才能打一打牙祭,还不敢留下任何吃过肉的痕迹,否则肯定要翻天的。
大家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去看孟玉英。
“娘,你回来了?”孙雅娇从屋里跑过来,大概整个家里只有这个小丫头才会主动靠近孟玉英。
孟玉英对角色适应良好,她喜欢热闹,喜欢有人的地方,喜欢亲朋好友,就算坏一点儿也没关系。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大家都不坏,是她“坏”,她还真没什么需要担心别人坏的,反正都坏不过她。
孟玉英对小丫头笑了笑,末世已经没有这么可爱的孩子了,她真的好喜欢这个地方:“还没睡呢?”
孙雅娇咽了咽口水,脆生生说道:“我等娘亲回来一起睡。”
孟玉英下意识地温和说话:“娘马上煮鱼吃,吃了咱们再睡好不好?”
孙雅娇开心道:“好,娘亲说什么都好。”
房间里的三个继子慢慢把头缩了回去,忍着饥饿躺到了床上:这个继母,爹在的时候还好,自从爹死了,他们就从来没吃饱过,别说吃肉了,有孟玉英在,肉渣都别想进他们的嘴。
黑暗里,三兄弟恨恨地咬了咬牙,她怎么没死呢?头上流了那么多血,按理说,该死的!
孟玉英不知道三个继子恨“她”恨不得她马上去死,她专注着打理着鱼肉。
在杀鱼的时候,会有旺盛的生机从鱼身上散发出来,这些生机可以用来修炼,她把这些生机全给吸收到了身体里。
很快就把鱼打理好了,然后斩成了一块块,放到盆里,端着回了厨房。
用筷子从泡菜坛里夹出泡椒、泡姜、泡萝卜,在菜板上切起来。
这个时候,二妯娌和三妯娌回来了。
两人一人手里拿着一大把葱,一人手里拿着一大把血皮菜。
她们的意思是,一会儿孟玉英吃鱼,他们吃菜,好歹能捞着点儿油水。
孟玉英看了她们一眼:“烧火。”
“好的好的。”两人真的很像看到猫的老鼠,战战兢兢的。
菜切好,孟玉英把刀放下:“余春月,你厨艺好,你来煮鱼,煮好了喊我。”
她的话特别强硬,很符合平时孟玉英的风格。
说了之后,她暗暗道歉,为了自己的小命儿着想,先委屈你们一下,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是是。”余春月赶紧应下。
孟玉英离开厨房,回房间去了,她准备打扫一下房间。
房间里,余春月和三妯娌-张素琴小声说话。
张素琴看着鱼肉猛咽口水,刚才吃的晚饭好像水一样被消化掉了:“二嫂,你说大嫂会让我们吃鱼吗?”
余春月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嫂的性格,但凡是肉,肉渣都不会给我们,何况是这么新鲜的鱼。”
张素琴可惜地说道:“二嫂,你说大嫂下午的时候受那么重的伤,怎么没有……?”
余春月吓得要死:“你想死啊,怎么敢说这样的话?你小心被她听到打死你啊。”
张素琴赶紧闭嘴,以前她也是有些泼辣的,但一次跟大嫂顶嘴,大嫂薅住她的头发往墙上撞,把她吓惨了,从此再不敢忤逆。
余春月小声道:“这么多菜,她应该吃不完,她吃不完我们不就可以吃了吗?”
别怪她们没骨气,长期忍饥挨饿的人才懂,能吃饱肚子可以放弃很多底线。
张素琴笑了起来,点头道:“也是,一会儿你多放点儿油,我们喝点汤。”
余春月点点头:“嗯。”
……
女屠夫的生活都是非常大大咧咧的,她那衣服上还有干涸的血渍,床上用品也是黑黢黢的,一看就脏的不行。
孟玉英打开衣柜,顿时一团团衣服往下掉,她接住了一些,掉了一些到地上。
孙雅娇跑过来帮她捡:“娘,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找?”
孟玉英脑海里一段记忆浮现出来:娇娇,给娘找一下那件红色的襦裙;娇娇,给娘拿一下里衣;娇娇,给娘拿一下里裤……
她低头去看小丫头,真是小小年纪,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沉重!
“我找被套床单……”
孙雅娇把孟玉英站一边去:“我来找。”
“那你找吧。”孟玉英把手里的衣服放到床上,全都皱巴巴的,颜色以棕色、枣红色、青色为主,衣服装了满满一个衣柜,非常多,就是很脏,还有污渍,根本就没洗干净。
不过款式是她喜欢的,全是唐代时期的襦裙,特别修身,凸显身材,就是她这身体过于丰腴了,她长得有一米七五的样子,比一般人高一大截,襦裙都要穿大号的。
不过这个时代似乎就是以丰腴为美,对身材几乎没什么要求。
孟玉英非常喜欢这个年代,这可是难得的女子比男子地位高,甚至能做官的年代。
孙雅娇抱着床单被套过来:“娘,找好了。”
孟玉英把衣服全部塞回了衣柜,找个时间把这些衣服重新洗一下,现在家里很穷,没钱置办衣裳,现在先将就穿。
孟玉英把被套、床单、枕头都给换了下来,看着变干净的床,甚是满意。
这时,外面传来余春月的声音:“大嫂,鱼做好了。”
孟玉英牵着孙雅娇的手走出房间,来到堂屋,两大盆冒尖的鱼肉放在一张桌上,桌上只放了两副碗筷,一副给孟玉英,一副给孙雅娇。
一些记忆不由自主冒出来,孟玉英心里无奈叹口气,这一家人全都被“她”给奴役惨了,在绝对武力下,一个人都不敢反抗。
孟玉英上前把一盆鱼肉放到另一张桌上:“把人都叫过来,一起吃。”这话太温柔了,不像“她”的风格,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想胀死我还是怎么的,去叫人。”
余春月和张素琴不由愣了愣,她们没听错吧,居然让大家一起吃。
孟玉英提高声音:“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叫人!”
“我们马上去。”俩人赶紧去喊爹娘,喊丈夫和孩子们,这可是大喜事,过年才能有这样的好事。
很快大伙儿都来到了堂屋里,各自坐在座位上,看着鱼肉猛咽口水。
孟玉英提起筷子准备吃,发现三个继子没有来,于是对着他们的房间,大喊一声:“孙大郎孙二郎孙三郎,等着我来请你们吗?”
三人哪儿敢耽误,三秒的时间全部从房间跑过来,然后来到堂屋。
余春月的厨艺是真的好,堂屋里全是想起,扑入鼻子里,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孟玉英看向三个继子,一个斯文,一个硬汉,一个唯唯诺诺的少年,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我还以为我要去请你们,你们才出来。”
孙三郎赶紧说道:“我们没听到,不是故意的。”
孟玉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坐下吃饭。”
三人赶紧坐下,不敢耽误。
孟玉英终于伸筷子夹菜了,看到她夹菜,大家才吃起来。
孙雅娇欢喜地吃着鱼肉:“娘,鱼肉真好吃。”
孟玉英给孙雅娇夹了一块鱼腹上的肉,剥了刺让她吃:“吃的时候小心点儿。”
孙雅娇欢喜地点头:“娘也小心。”
真是母慈女孝的画面。
孟玉英非常享受地吃着新鲜美味的鱼肉,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坐下来吃饭了,遥远到她都忘记上一次这样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沉浸到了美食了,一点点把食物吃到肚子里,肚子被食物塞满,孟玉英终于踏实了,真切地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盆里的鱼肉一点点减少,最后吃得只剩一点儿汤。
余春月用勺子把汤舀到碗里喝,下次遇到孟玉英大发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这次吃饱一点。
其他人也舀汤喝。
最后盆里只剩了一点儿辣椒籽、花椒籽,汤都喝干净了。
孟玉英眨了眨眼,起身离开了堂屋。
孙雅娇看着孟玉英的背影问道:“娘,你洗不洗澡,娇娇给你热水?”
不怪孟玉英喜欢这个小丫头,这小丫头是真的讨人喜欢啊。
孟玉英回头看了看两位妯娌:“等她们把碗洗了再热水,娇娇陪娘去走走,消消食。”
孙雅娇向孟玉英跑去:“好嘞。”
孟玉英非常自然地牵住孙雅娇的手,一起往院子里走去,五六岁的小丫头长得胖乎乎的,手上全是肉,捏着软软的。
感受着鲜活的生命,孟玉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舒坦。
孙雅娇扬起圆圆的小肉脸,看着孟玉英问:“娘,你的头还疼不疼?”
孟玉英自己都忘记脑袋受伤的事了,听了孙雅娇的话,心里一暖:“不疼了,娘的身体这么好,睡一觉就好了。”
她见惯了生死和人生的残酷,这辈子是不打算结婚了,以后娇娇就是她的亲女儿。
孙雅娇想着孟玉英染了半边脸的血,还是很担心:“娘,要不我们去李叔那里,让他给你看看吧,万一留下病根儿就不好了。”
李叔是村里的赤脚大夫,还挺擅长外伤的。
孟玉英用异能治好了自己的伤,这去看,不就露馅儿了:“都这么晚了,打扰人家不好,等明天吧,要是明天头疼的话,我就去看。”
孙雅娇想想,觉得孟玉英说的有道理:“好吧。”
母子俩在院子里边走边说话,偶尔笑笑,温馨极了。
其他人吃饱喝足,赶紧洗洗睡了,这次孟玉英好不容易发善心让他们吃饱,就别去触霉头了。
余春月最后从厨房里出来,期期艾艾道:“大嫂,热水在锅里,你一会儿去洗吧。”
孟玉英不爱洗澡,所以大家不会给她准备洗澡水,除非她要求。
刚才吃饭结束的时候,孙雅娇提了一嘴,而孟玉英又没说不洗,余春月就给她热了,免得孟玉英又找借口骂她。
“行,我知道了。”在跟余春月说话的时候,孟玉英一改慈眉善目,变得凶恶。
没想到,平时孟玉英就是这么欺压大家的,她不能骤然改变,不然肯定会让大家找到借口对她做些什么,她可是全家除了娇娇的公敌。
其实幸好孟玉英生了孙雅娇,有孩子孙家就没有借口把孟玉英赶走,这成了孟玉英挺直腰板欺压大家的底气。
孟玉英摸摸孙雅娇的脑袋:“走,去洗澡。”
“好。”孙雅娇胖胖的身体穿着襦裙,更显得可爱,一双眼睛灵动漂亮,孟玉英越看越喜欢。
母女俩一起把澡洗了,回到房间,上床睡觉。
孙雅娇是小孩子,瞌睡大,没一会儿就睡了,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孟玉英睁开了眼睛,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以后再也不需要在睡觉的时候还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再也不用去面临随时出现的变异动物和人群。
时间来到半夜,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进入了深度睡眠,孟玉英睁开了眼睛。
她有木系异能,每天保持三个小时的睡眠就可以精力充沛。
现在不用担心有危险,但却要担心饿肚子。
这个家被孟玉英造得实在是穷困,米口袋里只有两三斤米,油罐儿一斤多油,盐只有几两,这些东西不够吃一天的。
想不饿肚子,她就必须得想法子赚点儿钱,至少先买点儿米。
不过她赚钱还是挺轻松的,孟玉英起身穿衣服,从房间出来,提着两个木桶,借着月光,去了河边。
对,她想到的办法就是抓鱼去卖。
她抓鱼实在是太简单了,等着鱼儿自己跳过来,这不跟捡钱一样?
来到河边,孟玉英木系异能凝聚在掌心,水里的鱼儿立即炸开了锅,一条接一条鱼跳出来,不一会儿,孟玉英的脚下就全是鱼。
她把三斤以上的鱼一个个捡到桶里,其他小的送回河里,再长长。
捡完两桶,她给提回家,用家里的油布在院子里搭了一个四四方方的蓄水池,把鱼倒进蓄水池里。
如此反复,她干了两个小时,现在蓄水池里全是鱼。
孟玉英怕鱼死掉,卖不上好价钱,她手掌一拂,把木系异能注入水里,维持着鱼儿们的生命。
干完这些,孟玉英回房间睡觉了。
……
早晨,天刚蒙蒙亮,孟玉英就敲响了三个继子的门:“都给我起来了。”
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听孟玉英的声音,全部吓得三秒起床。
孙三郎害怕地应道:“在穿衣服了。”
三个继子,大的二十五岁,小的十五岁,很快从房间里出来,一字排开站在孟玉英的面前。
孟玉英指了指院子里的鱼:“你们去想办法,把鱼运到县城去卖。”
三人看到蓄水池里挤满的鱼,好像产生了幻觉似的不敢相信,愣愣的,像傻了似的。
孟玉英不想背负着三人的仇恨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而化解仇怨的办法就是理解,所以她需要三人参与到她做的事情中来:“还没睡醒吗?我说的话听不见?”
孙三郎最怕孟玉英,赶紧应道:“听见了,我们马上去想办法。”
孟玉英板着脸,横扫了三人一眼:“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之后出发去县城。”说完就回房间去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尽管心里满是疑惑,但孟玉英的可怕让他们不敢再耽误时间,赶紧去想办法了。
一刻钟之后。
两辆板车停在小院子门口,每辆板车上放着两个大桶,用绳子绑着,固定在板车上。
孟玉英牵着孙雅娇从房间出来,看到三个继子把她交代的事办好,还是挺满意的:“走吧,去县城。”
孟玉英一个人推第一辆手推车,她本身长得人高马大,加上又有异能在手,推起来非常轻松,她还让孙雅娇坐在板车上,但小丫头体谅孟玉英辛苦,没有坐,跟在走在一旁。
第二辆平板车三兄弟推,推起来有些吃力,对比之下,他们忽然觉得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打不过孟玉英,心里不由一阵丧气。
村里去县城不远,也有官道,过去也就一炷香的事儿。
今天运着东西,花的时间多了些,三刻钟到县城,并在河鲜一条街占据了一个好位置。
孙雅娇站在板车前:“娘,我们今天卖鱼吗?”
“是啊,等把鱼卖出去,就带娇娇去吃城东那家饺子铺吃饺子。”
孟玉英把木桶抱到地上,四个木桶摆成一排,然后又拿出菜刀、菜板,做杀鱼的准备。
杀鱼可以帮助她修炼异能,难得的旺盛生机,可不能浪费。
孙雅娇高兴地直点头:“嗯嗯嗯,娇娇最喜欢吃那家的饺子了。”
听了这话,三个继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暗色,虽然害怕,但并不影响他们表达情绪,有好东西都是他们娘俩吃,其他人连喝汤都不配。
这个时候天已经亮起来了,有了赶早市是人。
孟玉英让三个继子去打一些水来,一会儿她要用。
三人赶紧去办事,这里这么多人,他们可不想被当街臭骂。
孟玉英双手叉腰,吸了一口气,大喊:“卖鱼卖鱼,二十文一条,随便挑随便选,不用称不用称,挑大的就是大的,二十文一条,随便挑随便选……”
这另类的卖鱼方式,立即引起了想买鱼的那些人的注意。
一个大婶风风火火地跑过来,看桶里的鱼还挺大的,觉得可以占便宜:“真是二十文一条,随便挑?”
孟玉英可是放得下身段的人,热情地跟大家交谈起来:“是啊,不仅随便挑,我还帮你杀,全都是新鲜的鱼。”
旁边一婆婆道:“哎哟,那可太好了,我最不喜欢杀鱼了,很容易伤到手。”
孟玉英笑道:“没关系,我都帮你们杀,大家挑鱼吧,都是我的鱼,随便挑。”
这个时候,正好三个继子回来了,看到自家小摊前挤满了大婶儿婆婆的,都不由愣了愣。
孟玉英的声音传过来:“老大过来用稻草给大家穿鱼,老二收钱,老三看摊子,娇娇去帮娘吆喝。”
家里四个孩子,安排得明明白白。
孙雅娇学着孟玉英的样子,叉腰吆喝:“卖鱼啦,卖鱼啦,二十文一条,随便挑随便选,还可以帮忙杀鱼……”
伴随着稚嫩的童音,大婶挑了最大的一条鱼递给孟玉英:“这条,小嫂子,麻烦了。”
“没关系。”孟玉英接过鱼,坐到凳子上,鱼放到菜板上,手拿菜刀,刮刮刮,鱼鳞几下就没了,斩断鱼鳍,开肠破肚,掏出肠子,估计鱼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
这一幕把大家差点儿看呆。
大婶佩服地说道:“小嫂子,你这杀鱼太快太好了吧?”
“熟能生巧。”孟玉英把鱼递给孙大郎,然后把第二个鱼接过来杀。
三继子:杀了十几年猪,能不又好又快吗?
孙大郎拿过鱼,用稻草杆串起来,递给大婶。
大婶把二十文铜板递给孙二郎:“数数,看对不对。”
孙二郎把铜板分成四份,一份五个,一目了然,三秒便数清了铜板:“是那么多。”
大婶高兴地走了,往日买鱼至少二十五文以上,这么大的鱼才二十文,还帮忙杀,简直捡大便宜了。
赶紧回去告诉街坊邻居,让他们都来买鱼。
孟玉英的小摊被围得水泄不通,没有人不想捡便宜,何况今天这便宜还那么大。
一晃一个时辰过去,孟玉英的鱼已经卖得只剩三条了。
孙雅娇开心地说道:“娘,我们的鱼要卖完了。”
这时一个年轻的妇人说道:“三条鱼一起给我,算五十文怎么样?”
“妹子爽快,我也爽快,就给你了。”孟玉英把鱼抓过来杀。
还有很多没买到鱼的,这其中还有回头客:“卖鱼嫂子,你明天还来卖吗?”
孟玉英笑着说道:“卖,以后只要我有空,我都会来。”
大婶儿笑道:“那我们明天再来买。”
孟玉英笑着点点头:“可以,欢迎再来。”
手起刀落,杀掉最后三条鱼,孟玉英收工:“好了,收工!”
鱼没有了,围在周围的客人慢慢散去,孟玉英问孙二郎:“卖了多少钱?”
孙二郎默了默:“七千九百九十文。”
孟玉英讶异,不用数吗?
孙大郎和孙三郎震惊,居然卖了七千多文,折算下来,那是接近八两银子。
两人不由自主看了眼孟玉英,这么一会儿就赚这么多钱,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相信。
孟玉英挥挥手:“收拾东西,吃早饭去。”
她可不会委屈自己,每一餐都要吃好,把过去吃得苦都弥补回来,再说了,她这么辛苦不就是为了吃顿好的吗?
三继子木着脸一起收拾东西,好东西肯定没他们的份儿,这话是对孙雅娇说的。
孙雅娇看了看三个哥哥,小声对孟玉英道:“娘,三个哥哥也出力,要不一起吃吧?”
孟玉英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有了小丫头的台阶,就下了:“娇娇真善良,那你叫上他们一起去吧。”
三继子难以置信,不会吧,他们肯定听错了,孟玉英怎么可能带他们去吃饺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孙雅娇走过来:“大哥,二哥,三哥,一起吃饺子。”
很想有骨气地说不,但是饥饿的肚子让他们没办法硬气,于是默默点了点头。
把桶里的水倒干净,放到板车上,母子五个一起往饺子铺走去。
这个时候的饺子铺已经有一些客人了,但是不错,五人把板车放一边,走去铺子里围着一张桌子做了。
孙大郎看了眼铺子,上一次来铺子吃东西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还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来了,没想到今天来了。
伙计走过来:“请问吃点儿什么?”
孟玉英让孙雅娇点。
孙雅娇盯着圆圆的可爱的脸说道:“一人一大盘饺子,记得要放醋。”
三继子不约而同去看孟玉英的脸色,他们以为她要反对,毕竟有小盘的饺子,给他们吃大盘,怎么可能呢?
“好嘞。”伙计脆生生应了句,不一会儿就把饺子端了上来。
每个人都是大盘,大盘就是三十个,小盘十个,中盘二十个。
孟玉英什么都没说,拿过孙雅娇递给她的筷子就吃了起来。
孙大郎、孙二郎、孙三郎没有动,好像在等孟玉英发话,多年的欺压,突然不欺压了,他们还以为孟玉英要放大招。
孟玉英故意斥道:“不吃等什么,等我喂你们?”
三人赶紧拿起筷子吃起来。
孟玉英默默无言,难道都是受虐体质?
孙雅娇吃得比较秀气,筷子夹起饺子,在醋碟子里蘸一蘸,然后再放嘴里吃:“娘,饺子好好吃。”
孟玉英实在喜欢这个小丫头:“喜欢的话,咱们每天都来。”
孙雅娇欢喜道:“好啊。”说了之后,又说,“娘,你的头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馆看看。”她指了指街对面,“那里就是医馆,大夫医术很好,要是头疼的话,看一下就好了。”
孟玉英心里暖得好像有一团小火苗:“娘的头好了,不疼,也不流血了。”
孙雅娇想了想道:“那要是不舒服,我们一定要看大夫。”
孟玉英笑道:“好,听娇娇的。”
虽然孟玉英很凶很霸道,但是这小丫头自小生活在爱里,长得充满阳光和友爱,挺好的。
想着这些,孟玉英又想到,怎么才能不留痕迹地给家里人也带一些饺子回去?
在现代的时候,她的家人早就死光了,现在重新给了她一家人,她想好好珍惜一下,她真的很喜欢有家人有亲人陪伴。
这些人虽然都不是亲的,但被孟玉英欺压了那么多年,也该弥补一下。
很快,小丫头替她解围了,孙雅娇拍拍孟玉英的手臂:“娘,我们给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他们也带一些饺子回去吧?”
孟玉英顺着台阶下了:“娇娇说了算。”
三个继子低垂的眸子里一阵诧异,孟玉英居然会同意?他们肯定是听错了,不可能,对,孙雅娇说的应该是给她姥姥姥爷家送去。
孙雅娇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但年纪太小了,怎么数都数不清:“娘,我数不清。”
孟玉英看向三个继子:“你们不能帮忙算一算?”
刚才卖鱼的时候,老二的心算能力把她惊到了,那么快的计算速度,妥妥的计算天才啊!
孟玉英目光落在老二身上:“老二来算!”
孙二郎木木地计算着:“一个人十个饺子的话,就是三百个。”
孟玉英的娘家也是大家族,爹娘,三个哥哥,三个婶婶,侄子侄女十五个,全家二十三口,还有几个侄子娶妻生子了,加起来三十几口人,非常庞大。
关键是三个哥哥也是杀猪匠,长得一肥二胖,身材魁梧,一个顶俩,这也是孙家人不敢招惹孟玉英的根本原因。
在这个时代,娘家人就是媳妇在婆家的底气。
孟玉英:“……”
欺负她不会计算?家里满打满算才十七口人,一人十个,哪里来的三百个?
孟玉英忍不住道:“家里十七口人,除开我们吃过早饭的五个,还有十二口,一人十个,那就是一百二十个,三百个,你怎么算出来的?”
孙二郎惊讶地张大嘴,孟玉英说的是带去孙家?
孙大郎和孙三郎也是诧异地愣住了,随后两人望了望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啊!
孟玉英见他们望天,无意识地跟着看了看,看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看太阳从哪个方向升起吗?
的确,她做的事有些离谱……
哎,算了,懒得跟他们计较,作为霸道悍妇,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孟玉英大手一挥:“伙计,给我们打包二百四十个饺子,二十个包一起,一会儿我们带走。”
“二百四十个?”伙计觉得自己耳朵听错了,“客官,我没听错吧?”
孟玉英特别交代:“没听错,看到我们的木头没有,你们多垫一些荷叶,把饺子放里面。”
这可是大生意,伙计忙不迭应道:“好勒好勒,我们马上给你们煮,然后打包。”
孟玉英点点头,继续吃剩下的饺子。
孙大郎三人暗暗对视一眼,孟玉英肯定撞坏脑袋了,不过这样挺好,打打骂骂,至少有吃的。
打包二百四十个饺子,他们吃了一百五十个,加起来就是三百九十个,三个饺子两文钱,算下来二百六十文。
这点钱跟他们卖鱼的七千九百九十文钱相比,算是小巫,孟玉英一点儿不心疼,但是孙大郎他们可心疼了。
要是自己买面粉回家做的话,可以多吃四五十个,不过这些话他们都不敢说。
付了钱,孟玉英让孙大郎和孙三郎推着其中一辆板车先回家,把饺子趁热给大家吃,她带着孙二郎去米粮铺买点儿口粮。
二人不敢违背孟玉英的话,不然当街打他们也是有可能的,赶紧推着木板车回去了。
孟玉英让孙二郎推着木板车往米粮铺走。
孙二郎心思缜密,一脸的阴沉,心里对孟玉英猜测纷纷,但实在摸不着孟玉英搞什么鬼,于是放弃了思考,脸色也平静下来。
来到米粮铺,孟玉英受到了伙计的热情接待:“孙娘子,欢迎欢迎,要买点儿什么啊?”
“我先看看再说。”孟玉英走进铺子。
铺子的中央放着几个超级大木框,里面放着四种米,一种比较饱满、比较白,一种就是半颗米,比较碎,颜色有些偏暗,一种碎碎米,颜色也偏黑暗,最后一种带着糠的细碎米。
还有面粉,一种面粉白皙细腻,一种粗糙偏暗。
还有一些玉米、高粱、豆子什么的,这个时代的农作物,这里都有,看起来挺大一间店铺。
孟玉英一一看了之后……
米买了最好的那种,十二文一斤,买了一百斤,一千二百文。
面买了最好的那种,十二文一斤,买了一百斤,一千二百文。
玉米买了两斤,拿回去做种子,二十四文。
高粱、豆子等各买了两斤做种子,二百四十文。
总的加起来二千六百六十四文。
刨开刚刚买饺子花的二百六十文,孟玉英还剩下5066文钱。
身在农家,种庄稼是必须的,孟玉英很好地接受了现在的人物设定,加上她又有植物系异能在手,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工作了。
孙二郎看着孟玉英花钱如流水的样子,一阵惊呆。
孟玉英给孙二郎招手:“你跟伙计一起算算,我们该付多少钱?”
“好、好的。”孙二郎赶紧来到柜台一起算账。
其他伙计帮着把孟玉英买的东西放到板车上,还用绳子给她固定了一下,确保不会掉落。
绑好之后,孟玉英让孙三郎在这里等她,她去一趟集市。
孙二郎算好账走出来,脸色却更加阴沉了:这些东西肯定是买回娘家的,刚才已经给孙家买了饺子,她不可能再往孙家买东西了。
可是这是孟玉英自己赚的钱,没人有资格说什么。
什么时候孟玉英能多顾一顾他们孙家啊?
想着想着,孙二郎慢慢红了眼睛,坐在店铺外面的台阶上,抱着双腿,头埋在膝盖上,无奈地伤心起来。
孟玉英倒是不知道二继子还有多愁善感的一面,牵着孙雅娇来到集市,大刀阔斧地购买起来。
二十斤五花肉、二十斤纯肥肉用来炼油、盐、酱、醋、炒菜的香料,花了一千文。
最后来到了卖鸡仔鸭仔的地方,各买了二十只,两百文。
“咩咩咩……”孟玉英看去,好吧,又花了六百文买了两只羊咩咩。
算算,孟玉英今天赚的钱花的只剩下3066文。
羊咩咩给孙雅娇牵着,孟玉英抱着其他东西去跟孙二郎汇合。
孙二郎看着孟玉英买这么多东西,直接愣在了那里。
孟玉英大声道:“帮忙啊,愣着做什么。”她力气大,但是也架不住拿的东西多,东西快掉地上了。
孙二郎如梦初醒,赶紧上前接东西,然后放到板车上。
孟玉英解脱了双手,浑身轻松,活动了一下双手,继续推板车。
孙二郎赶紧跟上:“我、我来推吧?”
孟玉英拒绝了,自己能干的就自己干了吧:“我可以推,你看着娇娇,两只羊别掉了。”
孙二郎见孟玉英是把东西拿回孙家,刚才心里的怨怼和委屈一扫而空,心情变得轻快起来。
……
桂花村。
孙大郎和孙二郎推着板车回村里,现在是二月,正是忙春耕的时候,村里没多少人,就碰见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随便打了一下招呼就会错开回家了。
两人此时的心情都非常激动,可算是给家里拿回来一样好东西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家里人全都下地去了。
两人去地里把家人都叫了回来,关上堂屋的门,把荷叶包着的饺子分给大家:“爷爷奶奶,你们快尝尝。”
神神秘秘的,把大家都整不会了,但是绵绵不断的香气提醒着大家,手里的是好东西。
孙老头赶紧把荷叶打开,哎哟,一个个可爱得像元宝一样的饺子呈现在面前,像产生了幻觉似的。
其他看到这一幕,赶紧也把荷叶打开,都是饺子,这可把大家高兴坏了。
孙老太鼻子一酸:“大郎,饺子哪儿来的?你们兄弟俩没有吗?还有,你们娘几个今天天没亮就出去了,去干什么了?”
孙大郎语调清晰地跟大家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
孙家人都愣在了那里:不会吧?他们承认孟玉英赚钱能力强,但是花钱也是一绝,而且从来不会往孙家买东西,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孙大郎催促道:“大家快吃吧,万一孟玉英回来变卦,就吃不着了。”
“对对对,赶紧吃,吃了这些个好东西,一会儿就算挨顿打都值得了。”余春月已经习惯了孟玉英的残暴,倒习以为常了。
余春月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于是不再耽搁,都狼吞虎咽起来。
孙大郎和孙三郎看着家人吃饺子,眼眶酸酸的,饺子啊,他们只能过年吃一顿,现在当早饭吃了,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大家把饺子吃了,收拾干净,又继续去下地了,心情美美的,嘴里回味着刚才的美味。
一炷香后,孟玉英母子仨又回到了村子,他们一回来,可引起轰动了。
村口有一棵大皂角树,村里人洗衣服洗澡的皂角就全靠这棵皂角树,此时刚抽出嫩芽,金色的光芒洒在上面,那嫩绿的颜色更好看了。
在大皂角树下玩耍的老人和孩子忍不住围了过来……
“孙娘子,你发财啦?”
“孙娘子,买这些个东西,花不少钱吧?”
“孙娘子,这么多东西,你家里要办喜事吗?”
孟玉英喜欢有人气儿的地方,笑着说道:“今天去卖鱼赚了些钱,这些东西都是用卖鱼的钱赚的。”
三婆婆问:“你不杀猪改卖鱼了?”
孟玉英摆摆手:“不是,这不杀猪不是每天都有生意,卖鱼的话可以保证每天都可以卖一些钱,而且两件事不冲突是不是?”
三婆婆点头,考虑到孟玉英凶悍的性格,她闻言细语劝道:“也是,你呀,以后还是多多照顾一下孙家,毕竟这里才是你的家吧。”
孟玉英点点头:“我知道了。”
三婆婆拍拍孟玉英的手臂:“快回去吧,你买这么多东西回家,家里人一定高兴。”
“好,你们好好耍,我们先回去了。”孟玉英推着手推车,继续往家里走。
回到家后,孟玉英把东西一一从手推车上卸下来,然后把菜刀拿过来,从五花肉上各切了一块两斤左右肉下来,这肉拿去感谢借他们板车的人家。
与此同时,孙二郎又去把家人全部喊了回来。
当家人看到堂屋里堆满了东西后,又是吃惊又是开心,心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孟玉英一回头,就看到家人都傻乎乎地看着她:“二叔,三叔,你们别去下地了,去砍点儿树回来做两辆板车和四个大木桶,以后我天天都会去卖鱼,免得跟人家借了。”
孙左和孙右长得不瘦弱,甚至是强壮的,但性格有些软弱,也不敢反抗自家这位大嫂,连忙答应下来。
孟玉英把两块肉给孙二郎,并交代:“这两块肉拿去感谢借板车的人。”
孙二郎很意外,孟玉英居然懂这些人情世故了,心里的想法没有耽误他行动,把肉接到手里:“好,我马上去。”
孟玉英点点头,对余春月和张素琴道:“这是米和面,还有十多斤五花肉,二十斤肥肉,盐、酱油、醋这些,你们拿去厨房放好,以后家里每顿都煮干饭,保证一个人两碗的量,米面吃完了,我会买,不用省。”
“那是二十只鸡和二十鸭,还有两头羊,你们看哪个养。”说完之后,孟玉英对大家挥了挥手:“好了,没啥子事了,该干啥干啥去。”
鸡鸭羊的声音汇聚到一起,把呆愣的众人给唤醒,孟玉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大家不约而同去看她的脑袋,撞善良了?
孟玉英不想让大家发现她的不同,但是买回这么多东西本身就很反常了,干脆就反常好了,反正大家都怕她,也不敢说啥子。
生怕孟玉英反悔,大家赶紧行动起来,不一会儿就把东西归置好了。
归置好后,孙左孙右去砍树做板车和大木桶。
余春月和张素琴砍竹子搭建鸡棚子鸭棚子,鸡鸭放养的话都需要在家里养个十来天,长壮一些再赶去外面。
张素琴把三个女儿叫到跟前:“大丫,二丫,三丫,你们去割一些嫩草回来喂鸡鸭。”
在这个女子地位比男子高的时代,生了三个女儿也没什么,不会有人去讥笑没儿子撑门楣什么的,男女都一样。
当然,嘴碎子是少不了的,但这不影响时代的大方向。
十六岁的孙大丫肚子吃得饱饱的,脸上多了几分朝气:“娘,我马上带着妹妹们去。”
张素琴看着三个瘦弱的女儿,心疼极了:“去吧,小心点儿。”
其他人都下地去了。
其中两只羊咩咩被孙老太牵走了。
孟玉英也跟着下地了,她买了许多种子,现在正是耕种的好时候,怎么能错过。
孙家最鼎盛的时候,就是孙秀才考上秀才后的那几年,田地多达三十多亩,孟玉英实在败家,现在只有十亩地了。
这十亩地里,田七亩,土三亩。
收成好的时候,家里人都能吃饱,收成不好的时候,只能吃半饱,这还是孙秀才不交税的情况下。
后面孙秀才死了,家里恢复了交税,日子就过得紧巴巴了,加上孟玉英酗酒,那活得完全可以用捉襟见肘来形容。
来到村外的农田,孟玉英站在山坡上展望,一块块农田紧挨在一起,一直延伸到远处。
农田的四面就是土地,现在还荒着,有些人已经在开始除草准备育种了。
孟玉英看了看脚下的地,虽然是山坡,但是没种什么东西,开垦成梯田倒是非常合适。
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卖田卖地,不然一家人的生活就难过了,所以是买不到地的,只能自己想办法扩展。
孟玉英走到山坡下,抬头看着矮矮的大山。
这座山,山顶上长着许多松树,山坡乃至山脚,就生长着几棵桑树等野树,其他全是都是草。
现在是早春,杂草还没有长起来,嫩绿的小嫩草覆盖在上面,看起来绿绿的,挺有生机。
她异常的行为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
“孟玉英平时是不干活的,这一干活就盯着这山看啥子?”
“这哪个晓得,奇奇怪怪的。”
“别看她了,看她干啥,窝里横的家伙。”
大家一边干活儿,一边闲聊,但是说得很小声,不敢让孟玉英听到,不然孟玉英火气来了,打他们怎么办?
大丫、二丫、三丫本想到山坡上割嫩草,现在看到孟玉英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孙三丫眼神露出恐惧,往后退去:“大姐,二姐,我们走吧,去别处割草。”
孙三丫只有八岁,有一次哭,被孟玉英扇了一巴掌,从此以后,不敢出现在孟玉英面前,胆子也变得小小的。
孙大丫和孙二丫也是这样想的,赶紧走退,往别个方向走。
孟玉英回头就看到三姊妹急匆匆往另一处方向去,她没有喊她们,知道别个怕她,她还喊,万一把人吓坏了怎么办?
不过这个不是她关注的重点,她准备把山坡开垦出来,不做梯田,因为不好取水,她准备搞成梯土。
主要是这村子附近好的荒地早就被开垦了,大家都不傻是不是,已经无荒可开了。
梯土一样的种粮食,只要管理得好,不影响收成。
说干就干,孟玉英扛起锄头,就走上山坡,开始规划起来。
事情有点儿难,但干哪件事不难,这世界就没有容易的事,不能因为一点儿小小的困难就放弃。
规划出来之后,孟玉英来到最下面的山脚,从山脚开始开垦。
运转异能,把土地上的嫩草和草籽生机抽掉,然后用锄头开始挖。
从上往下挖,把挖出来的泥土往外面推,去弥补坡度,形成平地,一层又一层地扩展……
“你们看,孟玉英在干啥子?”
“她把坡坡挖出来搞啥子?这是疯了吗?”
“越来越奇怪了,这孟玉英到底在搞啥子名堂,她这样挖,会不会得罪山神哦?”
孙家的人看到孟玉英奇怪的眼神,心里也是猜测纷纷,但是处于对孟玉英的恐惧,没有人敢站出来阻止她。
村里人知道她凶,也只是说说,不敢真的过去阻止她。
就这样,孟玉英在大家不解的眼神里,把第一块梯土给开垦出来了。
她有异能在手,她挖一下,赶得上被人挖十下,别人干起非常恼火的事,她轻轻松松就完成了。
这块梯土不大,只有五分地,虽然比较少,但还是让大家羡慕不已。
朝廷有扶持,荒地开垦出来三年内不用交税,一件事说,孟玉英三年内在这块地上种的粮食,都是自己的。
虽然荒地不是很肥沃,但多多少少也是收成,粮食就是大家的命,怎么能不让人羡慕。
在大家羡慕的目光里,孟玉英开始开垦第二块地了。
孙大郎三个继子看着孟玉英反常的举动,非常不解,难道真的撞善良了?
书上说,有些人在经历大是大非和生死大劫之后会性情大变,孟玉英这行为很像书里说的……
不会这次生死劫让孟玉英害怕了,所以变善良了?
再看看,孟玉英到底要干啥子?
孙老头和孙老太也很怕孟玉英,孟玉英倒是没什么打他们,但是看她打自己的孩子媳妇孙子,还是很恐怖的,所以在他们心里,随便孟玉英干什么,只要不伤害家里人就行。
孟玉英一直在山坡上开垦,直到中午。
半天的努力,让孟玉英开垦了两亩地出来,两排工工整整的月牙形土地,看起来挺好看的。
孙雅娇跑过来:“娘,吃午饭了。”
“来了。”孟玉英早就饿了,一听吃饭,马上扛起锄头往家走。
孙家的人看到她回家,才跟在她后面回了家,不给她找到机会骂他们。
回到家后,一股回锅肉的香气扑面而来,孟玉英心情更加好了,余春月的厨艺是真的好,以后有机会可以去开个饭馆儿。
余春月从厨房出来,手拉过围兜擦了擦,笑道:“大嫂,吃饭了。”
孟玉英点了点头:“吃嘛。”
她的话像下令一下,话落后,大家赶紧进堂屋,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准备吃饭。
两张桌子各放着一盆回锅肉,肉不是很多,多的是菜,莴笋片、青椒、还有干豆腐,整个一大杂烩,但真的很香。
大家的座位前各放着一个饭碗和一双筷子。
其中孟玉英的饭碗装满了饭,都堆尖了,其他人的饭碗平平的,只有她的一半。
孟玉英没有说什么,现在已经进步了,不能一下就改变到理想状态,一切慢慢来。
坐到座位上,孟玉英夹了一块炒得微微弯曲的五花肉给孙雅娇,然后自己也吃了起来。
跟昨晚一样,她吃了之后,大家才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没人说话,生怕被孟玉英抓着把柄骂,或者被惩罚不准吃饭。
虽然嘴上没说话,但是眼睛把心里想说的话都说了。
孙家人的眼睛都冒光了,这可是回锅肉啊,年年过节都很难吃上的大肉,今天不仅吃了白米饭,还吃了肉,娘喂,简直像在做梦。
孟玉英很快吃完了一碗饭,忍不住夸赞了一句:“春月做的菜很好吃。”
这话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堂屋里的人都愣住了:刚才孟玉英是在夸人吗?
余春月眨了眨眼,刚才大嫂是在夸我吗?
孟玉英见大家愣住,又说了一句:“赶紧吃饭,愣着等着我喂?”
见她又恢复了往日凶悍的样子,大家赶紧回神,继续吃饭。
孟玉英吃了两碗饭,然后扛上锄头继续去开荒,她需要赶紧把种子种下去,到时候好多卖钱。
大家看到她离开家门,氛围才轻松起来。
孙老太小声说道:“孟玉英最近很不对劲,可能是撞到头的原因,但是这对我们大家很有利,大家多干活儿少说话,尽量保持下去。”
大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
孟玉英来到山坡上,继续往上开荒。
这个时候,大家都回村吃饭了,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干活儿。
干了个把时辰,孟玉英有些口渴了,她下山往河那个方向走去,准备去河里喝点儿水。
这个时代的河水,清澈见底,澄澈纯净,随便喝。
来到河边,孟玉英蹲到河边,先洗了洗手,然后走去旁边的位置,掬了几捧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这时,她看到河边的草丛里竟然长了一张甘蔗苗起来。
想到甘蔗的甘甜,孟玉英一下子馋甘蔗了。
注意力放到异常敏锐的感知上,左右看了看,周围都没人,孟玉英手握住甘蔗,释放异能。
甘蔗肉眼可见地长大,长粗壮,直到可以吃时候。
孟玉英笑了笑,今天早上杀鱼吸收了不少生机,异能浑厚了一些,不过距离升级还有些远。
把甘蔗折断,孟玉英把叶叶剥下来,甘蔗尖折断,一会儿拿去种上,随手扯了一把草,把甘蔗放水里清洗泥巴。
很快就把一根长四米多的甘蔗整根洗干净了。
两节折成一段,一手抱着甘蔗和甘蔗尖,一手拿着一根甘蔗吃着回家去了。
回到家时,家里只有孙雅娇和孙三丫在家,家里有鸡鸭,需要人看家,大人要干活,所以把看家的任务交给了家里的孩子。
两个小丫头坐在小板凳上切青菜,切好之后扔给鸡鸭吃。
孟玉英喊道:“娇娇,你看娘给你拿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孙雅娇回头一看,笑脸顿时扬起笑容:“娘,哪儿来的甘蔗啊?”她跑过来,“哇,好大的甘蔗,都有我的手臂粗啦。”
孙三丫看到孟玉英,紧张得差点儿切到手,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孟玉英把甘蔗全给了孙雅娇:“拿去分。”
孙雅娇开心地点头:“嗯。”当即就给了孙三丫一根,“堂姐,给。”
孙三丫害怕,不敢拿,直摇头:“我、我不要。”
孟玉英见状说道:“给你就拿到塞。”
孙三丫小身体一颤,这才把甘蔗拿到手里,鼓起勇气道:“谢、谢谢大伯娘,谢谢娇娇。”
孟玉英意外地挑了挑眉,小姑娘还挺懂礼貌,不错不错。
“娇娇,兄弟姐妹一人一根,娘去干活了,你们好好看家。”孟玉英把那根甘蔗尖埋到了家里院子的一角,随后就准备出门了,走出家门,孟玉英回过头来叮嘱,“你们两个,不能跟陌生人走,听到没?”
孙雅娇赶紧点头:“知道了,娘。”
村子里其实挺安全的,陌生人进村首先遇到的就是大皂角树下的老头老太太,这些人活了六七十年,哪个不是人精,骗不了他们的。
孟玉英吃着甘蔗,往山坡起来。
在路上的时候,她遇到了邻居大嫂子陈秀:“玉英,你把那个山坡坡挖成那个样子搞啥子?”
孟玉英耐心地解释:“我想开荒,但是没有好的地势了,这不就看上了那个山坡坡,把它挖成那个样子,就是为了种地的。”
陈秀笑了笑:“你变勤快了哈。”
孟玉英叹了口气:“没办法啊,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再不勤快,就要饿死人了。”
陈秀鼓励道:“只要勤快就饿不死人,不过你以后还是少喝点儿酒,喝酒可是很费钱的。”
孟玉英摆出受教的样子,拍了拍脑袋道:“我知道了,上次喝酒差点儿摔死,我心里头挺害怕的,以后不敢喝酒了。”
陈秀见孟玉英心情好,就多说了句:“你也算是长了一个教训,这酒啊,害人!”
孟玉英点头:“就是就是,以后可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喝酒了。”
陈秀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对了,玉英,你啥时候把你那大儿子的婚事办了嘛。”
孙家大房三个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孙秀才的前妻跟她还是好朋友,大那个二十五岁还没成亲,她都跟着着急。
陈秀见孟玉英没说话,赶忙又说道:“玉英,你也别怪我多嘴,孙大郎二十五了吧,他不成家,大家还不是说你的不是,再说了,娃儿要成了亲,你这做娘的才能交差嘛。”
孟玉英思考了下,点头道:“那你有认识的好姑娘没有嘛,要是认识的话,给我介绍介绍?”
陈秀犯了难:“这样子,我先帮你留意,有那种好的,我就来跟你说。”
孟玉英高兴地说:“好的好的,陈嫂子,那就麻烦你了。”
“你先去忙,我去打听一下。”陈秀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没想到孟玉英居然松了口,好几次她开口都被推了回去。
两人错开,孟玉英往山坡走,陈秀往村里走,她挺上心,马上就去向村里人打听起来。
……
桂花村隔壁有个兰花村,兰花村里有一户姓兰的人家,家里有个姑娘,二十二岁了,还没出嫁。
这也是搁男性地位高的时候,她早就出嫁了,好在现在女子地位高,她才能坚持到现在,但闲言碎语还是挺多的。
兰静云从小父母双亡,一直在二叔家长大,二叔二婶对她视如己出。
姑娘也很听话争气,但唯一一件事,让二叔二婶操碎了心,不管怎么说,兰静云都不嫁人,问她为啥子,她也不说,把大家都急坏了,眼看着兰静云马上二十三岁了,要是嫁的早的,娃儿都两个了。
这天下午,二婶来到兰静云的房间,旁敲侧击地问:“静云,你是不是心头有人了?”
这话算是问到兰静云的心口上了,于是她缓缓点了点头。
二婶拍拍胸口,总算摸到边了,于是又问:“那是哪个小子,你跟二婶说,二婶给你想办法。”
兰静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不说话,就摇了摇头。
二婶动之以情:“哎哟,静云啊,你快跟二婶说说,二婶这脾气急,你不说清楚,二婶这下就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忍心啊?”
兰静云仍然是不开口,似有难言之隐。
二婶手按到兰静云的肩膀上,看着镜中的兰静云:“瞧瞧我们静云,杏眸小嘴,皮肤一点儿瑕疵都没有,真是好看,但是啊,女人是要老的,好年纪很快就会过去,你不抓紧现在,以后老了才想嫁人啊?”
兰静云摸了摸自己的脸,终于开口了:“二婶,他娘不要他娶妻,所以我再有心意也不行。”
“哪个黑心的娘不要儿子娶妻?”二婶生气,但转念一想,“那这个儿子也过得辛苦,对了,你说的是不是后娘哦?”
兰静云点了点头。
二婶无奈地说:“哎呀,你怎么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嘛,后娘一般对继子都不好,就算你嫁过去,也是被人磨造的命,二婶把你养那么大,可不是让你去受人欺负的。”
兰静云脑袋依偎到二婶的怀里,非常亲昵:“二婶从小对我就很好,我知道。”
二婶表态:“那我跟你讲,我不同意你嫁入这样的人家,就算你喜欢的人穷点儿都没关系,但这个婆婆问题,真的会让你过得很难。”
兰静云没有说话,她是真的很喜欢他,喜欢五年了,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二婶拍拍兰静云的肩膀:“乖,听二婶的话,我去帮你物色一些好人家,也不强行让你嫁,你先看看,要是喜欢我们再说,好不?”
兰静云抱住二婶:“二婶,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但是我真的除了他,谁也不喜欢。”
二婶摸了摸兰静云的头发,心疼地问:“你咋个那么喜欢他吗?”
兰静云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他救过我,要不是他,静云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了。”
二婶惊了惊,连忙问:“你不要吓二婶,什么这么严重,发生什么事了?”
兰静云回忆道:“五年前,我从县城回来,遇到了小混混,他们看我长得好看,想对我做那种事,是他出现救了我。”
二婶抱紧了兰静云,后怕地说道:“我的娘啊,你怎么不跟我们说,要是我们知道,肯定是要报官的啊。”
兰静云摇了摇头:“我不想多生事端让二婶二叔操心,就没有说。”
二婶心疼地说:“二婶理解你了。”顿了顿,她说,“静云,你把这个人告诉我,我去看看,打听打听,要是他愿意,我们招他做上门女婿,这样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他也不用受后娘的磨造了。”
兰静云眼睛一亮:“这个办法不错。”
二婶笑着摸了摸兰静云的脑袋:“乖,你虽然不是从二婶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是二婶早就把你当女儿了,当娘的哪有不疼女儿的。”
兰静云感动地落下眼泪:“娘。”
二婶眼睛一热:“没事,所有的事都会过去……”
……
山坡上。
孟玉英经过了长达四个时辰的努力,终于把梯土开垦好了,此时天也擦黑了,她扛上锄头回了家。
回家后,她取来盆子,把种子泡到水里,第二天拿去种到地里。
随着她回家,在外面干活儿的人陆陆续续也回家了。
孙左走到孟玉英的房间门口,喊道:“大嫂,板车我们做好了,你来看看行不行,不行的话,我们可以连夜改。”
“来了。”孟玉英从房间里出来,径直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摆放着两辆崭新的板车,板车非常简单,一块平板,底下两个轮子,两个推手,都是卯榫结构,坚实耐用。
孙左和孙右紧张地站在一旁,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被孟玉英骂。
孟玉英围着板车走了一圈儿,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要是在板车的木板四面加装四块木板做成一个框,那岂不是就可以不用木桶了?
她给两人招手,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两人。
两人表示可以实现,但可能会漏水。
孟玉英说没关系,让他们做,漏水的事她来处理。
于是两人马不停蹄地开始加工,争取做到让孟玉英满意。
孟玉英站在院子的菜地前想了想,古人好像会做鱼漂胶和猪皮胶来进行粘连和防水……
想着,孟玉英回房间去拿了些铜板,然后离开了家门。
村子里有一户木匠,三十多岁,算是子承父业,村里的木具大多数是这位木匠打的,生意挺不错的,做木具肯定需要用到胶水,不然木桶不就漏水了?
来到木匠家门口,木匠媳妇迎了出来,笑着招呼道:“玉英,你是不是还要借木板车?”
之前他们借的木板车就是木匠家里的,还回来的时候送了两斤肉,所以木匠媳妇才热情相迎。
孟玉英摇头道:“不是,我来买胶水,能不能卖一些给我?”
木匠媳妇连声道:“有有有,你要好多,我让木匠去给你装。”
孟玉英想了想:“要半斤嘛。”
“行行行。”木匠很快把胶水拿了出来递给媳妇,木匠媳妇又拿给孟玉英,“村里村外的,就不收钱了,你拿回去用就是。”
孟玉英拒绝了,该给就给,不占便宜:“你要是不收我的钱,下次我就不好意思再找你拿了是不是?还是把钱收了,亲兄弟明算账。”
木匠媳妇无奈一笑:“既然你坚持的话,那就给十文钱嘛。”
孟玉英爽快地把钱给了木匠媳妇:“谢谢了。”
木匠媳妇目送孟玉英离去,等人走远之后,她对木匠说道:“我觉得孟玉英摔了一跤之后,人好像和气了许多。”
木匠不认同:“那是因为我们是外人,她那么恶,你跟她少来往。”
木匠媳妇想了想,觉得木匠说得有道理:“你说的是。”
……
孟玉英拿着猪皮胶回了家,这个时候家里的饭还没做好,孟玉英帮着一起做木工。
这可把孙左孙右吓了一跳,好几次锤子砸到了手上,半天才冷静下来。
有孟玉英帮忙,很快他们就把一个木板车改装好了。
孟玉英小心地把胶水涂抹到缝隙中,这个要多涂抹几次,把缝隙渗透才用得久。
在改装第二辆木板车的时候,孟玉英想起了陈秀跟她说的话,于是把孙大郎叫了过来:“陈秀嫂子要给你说亲,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婚事嘛,还是看自己,她不会多干涉,最多就是帮他把人娶回家。
她声音不大,但却像一颗惊雷炸在众人的耳边,所有人都愣住了。
孙雅娇跑过来,拽了拽孙大郎的衣袖:“大哥,你快说啊,娘终于要给你娶媳妇了,你不高兴吗?”
事情太突然了,孙大郎根本反应不过来。
孙雅娇又拽了拽孙大郎的衣袖,孙大郎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自嘲地说道:“我们家这个样子,谁会愿意嫁给我?”
说完等着孟玉英的巴掌落下来。
以前的孟玉英肯定会扇他,但是现在的孟玉英不会,她边干活儿,边说:“随便你嘛,你想娶我就帮你准备聘礼和婚礼,不想娶就算了。”
果然,孟玉英不过是说说而已,好逃避责任,孙大郎失望地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他坐到平时他看书的椅子上,眼睛通红,满是难过,脑海里想着爹娘,越想越伤心。
孙二郎和孙三郎追进来,站在桌子前。
这桌子椅子还有满屋的书都是孙秀才的遗物,孟玉英想给卖了,三兄弟拼死守护了下来,一直放在房间里。
孙大郎虽然不读书了,但是还保持着读书的习惯,有空就会看看书,所以他身上总有股书生气,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孙二郎脸色阴沉沉的,非常生气:“大哥,你刚才不该放弃的,你就该说你要娶,看孟玉英怎么办。”
孙三郎点头,小声地说道:“大哥,二哥说得对,你跑啥子,你就该说你要娶。”
孙大郎摇摇头:“你们也知道孟玉英的性格,把人娶回家就是遭罪,何必呢?”
这话让二郎和三郎都沉默了。
他们这个家就是地狱,何必把一个好好的姑娘拉到地狱里来?
外面,孙老太把孟玉英的话听了进去,慢慢走过来,有些怯懦地问道:“玉英,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孟玉英点点头:“是真的,你们去给他相看相看嘛。”
孙老太非常小心地问:“你真的愿意给他准备聘礼和婚礼?”
“愿意啊。”孟玉英觉得她现在太温柔了,于是一眨眼,用上了凶狠的语气,“再不给他娶妻,我脊梁骨都要被戳断了,赶紧把亲成了,不想再听那些闲言碎语。”
孙老太急忙点头:“好好好,我们马上给他张罗,婚事就麻烦你了。”
孟玉英点头:“嗯。”
孙老太三步并作两步去了三兄弟的房间,激动地对孙大郎说:“听到没有,你们娘是真的愿意给你娶妻,你别犯傻,跟她犟。”
孙大郎痛苦地摇摇头:“奶奶,我们家这个情况,把姑娘娶回家不是害了她吗?还有家里也没有多余的房间,娶回家我们睡哪里呢?”
孙老太急切地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和你们爷爷愿意把房间腾出来给你,我们去屋后搭个蓬蓬将就一下,我们老了,没关系。”
孙大郎红了眼睛:“怎么能让爷爷奶奶这么牺牲,要是这样的话,我不如不娶。”
“傻瓜,老人没有希望了,你们年轻人才是希望。”孙老太在孙大郎耳边说,“孟玉英肯定会死你们前头,等她死了,你们不就可以出头了吗?难道要为她赔上一辈子?”
孙大郎痛苦难过地用手盖住脸,眼泪从指缝溢出来,低落到他的衣服上。
孙老太拍拍大孙子的肩膀:“没事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时,孟玉英的声音传过来:“这几天努力赚钱,等几天有钱了在旁边扩几间房给你们做婚房。”
孙老太忍不住哭了:“看嘛,还是有希望的。”
孙大郎抱住奶奶,低声哭了出来。
孙大郎的婚事就这么提上了日程,包括孟玉英,家里人都上了心,去给他物色好姑娘。
这是后话。
孟玉英说了“扩建房子做新房”这句话之后,家里人心情都轻松起来,孙老太从屋里出来,向孟玉英道谢:“大郎的事就拜托你了。”
他们没有钱,有钱都被孟玉英搜刮起来,只能靠孟玉英。
孟玉英挺同情这家人:“我没办过婚事,你们看着拿主意,聘礼婚礼根据当下时兴的来,需要什么跟我说。”
孙老太眼睛里满是泪花:“好好好,谢谢谢谢。”
饭后,孟玉英叫上三个继子,推着板车,跟她一起去河边抓鱼。
抓鱼之前,她去村里借了一张鱼网,掩盖一下异能的事。
孙雅娇好奇,也跟了去。
其他人都留在家里,虽然孟玉英改变了一些,但大家仍旧不敢放松警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可能一朝一夕大家就改变看法。
不过呢,孟玉英也不在意,她现在的唯一目标就是赚钱改变生活,只要不挡道,一切好说。
孙雅娇跑过来,拉住孟玉英的手,声音脆生生的问:“娘,我们抓鱼又拿去县城买吗?”
孟玉英点头:“对。”
孙雅娇捏了捏拳头:“那我们多抓点儿鱼拿去卖。”
孟玉英笑了笑:“好。”
说着话,母子五个来到了河边。
孟玉英对三个继子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一会儿需要帮忙我会叫你们。”
三人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听话就是,其他不需要做什么。
孟玉英把鞋袜脱了,拿着鱼网就准备往水里跳。
这时孙雅娇抓住她的衣服,担心地说道:“娘,现在才二月,水里凉,你这样跳下去冻坏了怎么样?不能就站在岸边抓吗?”
“我身体好,不会冻坏的。”孟玉英摸摸孙雅娇的脑袋,安抚了她一下,然后就跳入了水里。
站在岸上,这么多双眼睛,不好施展异能。
这条河非常大,不知道从哪里通向哪里,河里的水产非常丰富,村里人随便抓,不过也正因为河太大了,以现在的捕鱼技术,不太好抓,许多人只是抓一些来吃,很少抓来卖。
村里人也不穷,毕竟是京城下辖的县城村子,隔三差五都能吃肉,所以也不是很在意这些。
水里有点儿冷,孟玉英异能在身体里流传起来,驱除寒冷,此时,她的身体看起来像在发光,绿莹莹的,充满了生机的颜色。
鱼群感受到强大的生机,纷纷朝她围了过来,在她身边盘旋往复,游来游去。
鱼网撒开,没一会儿,孟玉英就兜了一鱼网的鱼上岸。
孙雅娇欢呼:“哇,娘好厉害,明天我们又可以卖很多钱了。”
孟玉英把鱼拉上岸,让三个继子把大一些的鱼挑出来,小的扔回水里。
随后再次下水。
孟玉英在水里游了两圈儿:“我靠,水蛇、黄鳝、鱼鳅、贝类、龙虾都吸引来了。”
送上门儿了,怎么能放过,抓,必须抓。
孟玉英鱼网撒开,异能附着在鱼网的小洞上,把水蛇、黄鳝、鱼鳅、贝类、龙虾一网打尽,然后拖上岸。
岸上四人:“……”
“大郎,二郎,你们回家去拿木桶来,把这些全部拿回去。”
两人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回跑,拿上木桶,立即返回来,孙左孙右跟了过来,实在是不信大郎二郎的话,忍不住来看看,顺便拿东西。
孙左难以置信道:“天呐,不仅板车装满了鱼,地上还一大堆好东西。”
孙右附和:“娘喂,发了发了。”
不用孟玉英招呼,大家就赶紧往桶里装水产品,都是农村人,水蛇这些不带怕的,面不改色地就逮进了木桶。
孟玉英对大家说道:“你们去问问,村里有没有人要买这些东西,我给他们便宜算。”
孙左毫不犹豫应道:“好的好的,一会儿把它们运回去,我们就去说。”
孟玉英也帮着一起捡水产品,不一会儿就给全部捡到了木桶里,四个大木桶还不够装,留了一些贝类,扔到了水里。
一行人费劲地把东西运回了家。
孙左孙右马不停蹄地去了村里通知大家买鱼虾。
孙家人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阵目瞪口呆,他们应该是眼花了,孟玉英他们出去还没有半个时辰,怎么可能抓回来这么多鱼虾?
他们没反应过来,村里人已经来了。
首先来的就是隔壁的陈秀,看到坝子里的场景,不由愣了愣:“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孙雅娇凑上前回答:“大伯娘,这是我娘去水里抓的。”
“真的?”陈秀有些惊讶,孟玉英是屠夫,怎么干起渔民的事了?
孙雅娇重重点头,极力道:“真的,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河边看,河边还是湿的。”
孟玉英招呼道:“陈嫂子,随便挑,这里的东西都半价卖给村里人。”
对门的邻居孙三爷带着孙子走了过来:“真的假的?”
孟玉英笑道:“真的真的,你们随便挑,这是我刚刚去河里抓到,非常新鲜。”
赤脚大夫也来了:“那水蛇卖给我。”他取蛇胆入药。
陆陆续续,孙家院子里就来了许多村里人。
孟玉英大声的说道:“半价卖半价买,喜欢什么挑什么。”
村长孙子喜欢吃黄鳝,连忙拉着自己奶奶挑黄鳝:“这黄鳝赶得上我的拳头了,肉多,肯定好吃。”
孙家直接变成了水产市场。
陈嫂子挑了许多鱼鳅:“玉英,来称一下。”
孟玉英把秤拿过来,一称,五斤半:“五斤五斤,市场上卖三十文一斤,我给你算十五文一斤,二郎,过来收钱。”
孙二郎像是得到了召唤,立即向孟玉英走了过来,负责起了收钱的事:“陈伯娘,75文钱。”
陈秀爽快地付了钱:“玉英,谢了。”
孟玉英笑道:“都是邻居,不用客气。”
赤脚大夫把水蛇全部买了:“玉英,你看看,这多少钱?”
孟玉英数了数水蛇,有三十五条:“一条五文钱……”旁边传来孙二郎的声音,“175文。”
赤脚大夫笑眯眯地给了钱:“玉英,谢了。”满意地提着水蛇回了家,取了蛇胆,蛇肉还可以吃,五文钱一条,真的赚大了。
村长夫人把挑的黄鳝递给孟玉英:“玉英,黄鳝称称。”
孟玉英一称,六斤三两:“六斤六斤,这个五十文一斤,给二十五文就行了。”
孙二郎声音:“150文。”
“好好好。”村长夫人也爽快地够了钱,然后带着孙子回家了。
猎户走了过来:“龙虾全给我吧。”
“龙虾直接数吧,一文三只。”孟玉英给孙大郎招手,“你来给他数。”
孙大郎赶紧过来干事。
“我要两条鱼。”
“我要一条。”
孟玉英道:“鱼十文一条,随便挑,看上哪一条挑哪一条。”
村民开始了抢购模式,十文一条,在县城最少二十五文一条,这便宜不捡白不捡嘛。
孙老头和孙老太被人群挤到了边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孙家闹哄哄的,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热闹持续了半个时辰,村民才回家去了,这一晚,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捡到了大便宜,高高兴兴的。
孟玉英检查货物,鱼还剩两百八十条,其他的全部卖完了:“二郎,卖了多少钱?”
孙家人不禁把耳朵都竖了起来。
孙二郎快速把铜板数完,回道:“一共是5347文。”
孙家人瞳孔放大,满是吃惊,就刚刚一会儿,他们就买了五两多银子,这也太多了嘛。
孟玉英暗暗欣喜,加上上午剩的,就有8413文,对了,要减开买猪皮胶10文钱,那就是8403文。
把钱放好,孟玉英叫上三个继子再次去了河边,把五百条鱼补回来。
孟玉英一走,家里的氛围又轻松了下来……
余春月欣喜地问孙老太:“娘,我刚才有没有听错,真的赚了那么多钱吗?”
孙老太正要点头,张素琴的声音传过来:“赚再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她又不会分我们一分?”
余春月拉了拉张素琴的衣袖:“但是她会买米买肉,我们不也跟着吃了?”
张素琴倒是忘了这茬:“对对对,你说的对,不能把孟玉英惹毛了,不然又要回到以前那种天天吃不饱的生活。”
孙老太满是欣慰,她知道那些钱是要给孙大郎成亲的,所以没有任何想得到的想法:“你们都安分一些,孟玉英是变了些,但还是她,本性不会变,到时候打你们,我也没有办法。”
说到这个,大家的身体都不由自主一颤,赶紧把一切小心思都收了起来。
孙老头忍不住说了句:“要是孟玉英一直这个样子也挺好的。”
孙老太挥挥手:“好了好了,不说了,快把坝子收拾一下,一会儿他们回来就准备睡觉了。”
一炷香的时候,孟玉英带着三个继子回来了。
余春月从厨房里走出来,带着些讨好道:“大嫂,洗澡水给你热好了,你洗嘛。”
现在讨好大嫂有肉吃。
孟玉英点点头,把脱口而出的“谢谢”两个字咽了回去。
把鱼安置好,孟玉英叫上孙雅娇去洗澡,洗了之后,就回了房间。
其他人也打水洗脸洗脚,洗漱之后也回房间睡觉去了。
今天真是高兴的一天。
……
县城。
云水巷住着一位刘娘子,三十多岁,是个非常抠门的人,而且最会薅羊毛了。
昨天她有事回娘家去了,下午一回来就听说隔壁买鱼只花了二十文钱,这可比一般价格少了许多,顿时觉得痛心疾首、后悔莫及,要是去一趟集市再回娘家,这便宜不就捡着了吗?
心痛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往隔壁邻居走去:“云姐,你收拾好了吗?我今天跟你一起去买鱼吧?”
街坊邻居几十年,云娘子也了解刘娘子,喜欢占小便宜,但没什么坏心思,于是也乐得跟她交往:“我拿一下篮子。”
一会儿后,一位瘦高瘦高的三十多岁的妇人从屋里走出来,笑着说道:“你别急,鱼娘子没那么快把鱼卖完。”
大家不知道孟玉英叫什么,所以给她取了一个花名,鱼娘子,没恶意,就是方便称呼。
刘娘子拉着云娘子往外走:“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占便宜,去晚了肯定就没有了。”
云娘子无奈地笑了笑,也就任由刘娘子去了。
两人快步往河鲜一条街走来。
……
河鲜一条街。
孟玉英五母子来到这条街上,发现他们昨天卖鱼的地方被另外的鱼贩子占去了。
孙雅娇跑过去理论:“这是我们的位置。”
鱼贩子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长得挺壮实,闻言轻蔑地说道:“这条街谁先来谁选位置,你们昨天不也占了别人的位置?”
孙雅娇怒得跺了跺脚:“你强词夺理!”
鱼贩子一拂手:“滚开,别挡着我做生意,下次早点儿来,这位置就是你们的了。”
孟玉英把孙雅娇拉了回来,确实先到先选,对方没说错:“娇娇,我们去其他地方。”
鱼贩子冷哼一声:“最好是识趣一点儿,不然我让你做不成生意。”
孟玉英眼眸横过来,一丝凉意闪过其中。
鱼贩子顿感身上一寒,有些惧怕地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孟玉英一行人。
孙雅娇安慰孟玉英:“娘,我们就算在偏一点儿的地方也能把生意做好,你别生气。”
孟玉英一笑,摸摸孙雅娇的脑袋:“娘不生气。”
从进入街道开始,孟玉英就发现好位置都被鱼贩子给占了,大概是昨天她好生意激起了这些鱼贩子的嫉妒心,今天才集体抵制她。
不过不怕,她的生意是抢不走的,因为没有多少人会愿意低价做生意,都想赚得多。
三个继子对视一眼,没想到孟玉英会把这口气给咽下去,其他时候,她都是不服就干,哪儿会像现在这样忍气?
来到街尾的位置,五母子把小摊摆起来,孟玉英吆喝:“卖鱼卖鱼,二十文一条,包杀包杀……”
他们吆喝的时候,立即让一众鱼贩投来仇视的目光。
鱼卖二十文一条也可以赚钱,但是一条最少要少赚五文,一条两条不觉得,多了之后,就亏大了。
这妇人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鱼不花钱吗?
孟玉英无视众人的目光,我行我素地卖自己的鱼,反正她不怕打架:“卖鱼卖鱼,二十文一条,包杀包杀……”
很快就有一个大婶儿走过来:“鱼娘子,今天换地方了呀?”
一听就知道是老客人,孟玉英笑着说道:“今天来晚了,换了一下地方,不过不影响,还是昨天的价。”
“好好好。”大婶儿一脸笑意,挑了一条她认为的最大的鱼,“来,我要这条。”
孟玉英把鱼接过来,手脚麻利地开始杀鱼,杀好之后,孙大郎拿来一根稻草穿过鱼鳃,打结,递给大婶儿。
孙二郎收钱,一条二十文。
孟玉英的面前递来第二条鱼,这是一个婆婆递来的:“麻烦帮我杀一下。”
“好的好的。”孟玉英非常干脆地把鱼接到手里,然后处理起来。
生意源源不断。
刘娘子和云娘子终于来到了街上,刘娘子站在街口看了看,往孟玉英的小鱼摊冲来,挤到手推车前:“鱼娘子,还是二十文一条呀?”
孙雅娇帮孟玉英回答:“是的婶婶,随便挑。”
“这小丫头真可爱。”刘娘子挑了两条放到木桶里,排队让孟玉英杀。
挑好的鱼可以放在木桶里,排在几个木桶的后面,按照顺序等孟玉英杀。
不过开张一刻钟,孟玉英的小摊已经排起了长队。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一众鱼贩子的心,内心开始严重失衡,都是卖鱼的,孟玉英忙不过来,他们没生意,太可恨了!
一众鱼贩子的怒气值不断上升着,怒火在心头烧了起来……
孟玉英都没放在眼里,言笑晏晏地做着自己的生意,盒子里的铜板越来越多。
云娘子笑着说道:“鱼娘子,你也太厉害了,瞧你这手法,又快又好,让我们这些人看着好生惭愧。”
孟玉英摆摆手:“你们可千万不要像我这样,手指还是细细嫩嫩的好。”
大家都笑了起来。
云娘子说道:“像鱼娘子这般能干也挺好的,手指粗点儿就粗点儿,我们也不是享福的命。”
孟玉英笑道:“这位娘子说得也不错,不管什么情况,能干一些肯定要好点儿。”
说说笑笑,孟玉英又把一条鱼杀好了:“你们拿回去再拿水洗洗,这鱼是河里野生了,肉质鲜美,非常好吃。”
一位少女把鱼接到了手里:“知道了,谢谢鱼娘子提醒。”
孟玉英点点头:“慢走。”
唰唰唰,一个时辰后,孟玉英的鱼又卖完了。
三个继子对视一眼,心里忍不住对孟玉英产生一丝佩服。
看看,他们五百条鱼,全卖光了,其他鱼贩只卖出去几条,还是老主顾脱不开人情才买的,看起来有点儿可怜。
孟玉英一身儿的鱼腥味儿,洗了洗手道:“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了。”
三兄弟和孙雅娇一起收拾。
在他们收拾的时候,街上四个鱼贩围了过来,一脸的怒气,都快把头发烧起来了。
王大瞪着一双虎眼:“你这么抢生意,是不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孟玉英暗想,她准备长期做这个生意,天天跟人干架也不是事儿,还是和气生财吧:“我这里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们要不要听?”
四个鱼贩都没想到孟玉英是这个反应,不由愣了愣。
王大火气消散了一些:“说吧,什么办法?”
孟玉英双臂一抱:“你们把你们的鱼卖给我,我收十五文一条,怎么样?”
四个鱼贩去商量了一下,而后返回来,王大道:“十七文。”
孟玉英摇头:“我卖二十文一条,收十七肯定亏了。”
王大看了看三个同伴:“十六文,要是再少我们就不干了。”他又补充道,“要是明天我们生意还这么差,我们肯定会搞破坏的。”
孟玉英做出为难的样子:“也行,但是我身上没那么多钱,你们等我把你们的鱼卖出去了才能给你们钱。”
王大爽快道:“这个没关系,我们可以等。”
“先卖你的鱼吧。”孟玉英指了指王大,然后向王大的摊位走去,她手掌在对方的三个大木桶里一捞,“你有一百七十三条鱼。”
王大忍不住笑了起来:“鱼娘子,你有点儿厉害啊,摸一摸就知道有多少条鱼。”
孟玉英笑笑:“吃这口饭就知道自然要有诀窍。”
王大还是笑:“要把这些鱼倒到你的手推车里吗?”
孟玉英点头:“倒吧,大家认我的招牌,好卖一点儿。”
王大和另一个鱼贩把他的鱼全部倒入孟玉英的手推车里,然后站到了一边,等着把鱼卖出去。
孟玉英心里叹了口气,要是这些人勤快一点儿,何必十六文卖给她,自己卖二十文不香吗?
算了,她是不会提醒这些人的,只要自己赚钱就可以了。
她一开始摆摊,很快就有客人上门……
只是他们都没吃饭就来了县城,按照计划,一个时辰多点儿就可以回家,现在没办法回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
桂花村。
余春月走到村口观望:“怎么还不回来?”
按照孟玉英说的,一个时辰后他们回家吃早饭,她和张素琴已经把早饭做好一会儿了,还不见他们回来。
等了一会儿,余春月走了回去:“素琴,你说他们是不是被什么事给绊住脚了,要不要给他们送饭?”
按照孟玉英说一不二的性格,已经迟了一炷香时间了,肯定不正常。
张素琴想了想:“给他们送吧,不然去县城吃又要费那许多钱。”
今天他们也做了饺子,实在是昨天早上的饺子太好吃了,大家都忍不住想再吃一次。
去地里干活儿的家人陆陆续续回家准备吃早饭。
见孟玉英他们还没有回来,也同意给他们送饭,倒不是关心孟玉英,而是怕孟玉英发火,到时候遭殃的还是他们。
余春月把饺子装入食盒里,装了五份:“孙左,你和孙右去送吧,你们脚程快。”
“行。”孙左把食盒接到手里,穿上鞋,叫上孙右,一起去了县城。
孟玉英没想到家里人会送饭来,看到孙左孙右,非常意外。
孙左把食盒递给了孙大郎:“这是给你们带的早饭,你们趁热吃吧。”
孙大郎斯文俊秀的脸露出几分笑意:“谢谢二叔。”
送了饭,他们就准备走了。
孟玉英叫住了他们,然后让孙二郎给了他们一千文钱:“你们去集市买一些肉菜回去,这些钱全部用来买菜,伙食弄好一点儿。”
孙左孙右一阵诧异,他们长这么大,手里还从来没摸过这么多钱,现在居然让他们拿这么多钱去买菜,也太考验他们了。
孟玉英见他们似乎很为难的样子:“不会买吗?”
孙左无奈地点头:“我们从来没去集市买过菜,还拿着这么多钱。”
孟玉英转头看着三个继子:“你们谁会买菜?”
孙大郎开口道:“让三弟去吧,他最会精打细算,别人占不了他的便宜。”
孟玉英看向孙三郎,十五岁了,比她矮不了多少,在这个年代,都可以娶妻生子了:“你搞得定不?”
讲真,孙三郎心里很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我可以。”
孟玉英打算相信孙三郎,再说了,多经历还能长大,她也不能护他们一辈子:“行吧,那你去,把钱全部用来买菜,不用省。”
孙三郎紧张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三人一起离去。
孙大郎和孙二郎对视一眼,眼睛里并无担心,可见是相信孙三郎能力的。
孟玉英没有再管他们,继续杀鱼,间隙吃一个孙雅娇喂给她的饺子。
几个饺子下去,肚子就不那么饿了。
果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
孟玉英把四个鱼贩的鱼收过来卖,不出意外的,鱼没卖完,还剩了一百零八条。
晌午的时候,人少了,孟玉英就带着孩子们打道回府了。
路上,孟玉英问孙二郎,今天赚了多少钱。
孙二郎这个活算盘一点儿没让孟玉英失望,一笔一笔算给她听:“五百条鱼,一条二十文,中间你少收了人家八文钱,总共是9992文。”
“四个鱼贩,总共是八百三十八条鱼,卖掉七百三十条,一条赚四文,这里就赚了2920文。”
“有一百零八文没有卖掉,但你给对方算了钱,这里是1728文。”
“所以今天我们赚了11184文和108条鱼。”
今天赚的钱加上孟玉英之前赚的,她就有19587文钱了。
孙雅娇提着食盒走在孟玉英的旁边:“娘,剩了108条鱼,现在怎么办?”
“别担心,娘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孟玉英问孙大郎三兄弟,“你们知道夜市什么时候开吗?”
这个时代是比较繁盛安定的时代,何况他们这个县城是京城下辖的县,安定祥和。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怎么能没有夜市呢?
孙大郎看了孟玉英一眼,回道:“酉时始(下午五点)开市,亥时四刻(晚上十点)闭市。”
换言之,可以开两个半时辰。
孙雅娇仰起头问孟玉英:“娘,你准备把鱼卖去夜市吗?”
孟玉英脑子里计划着,嘴里回道:“是啊,吃过烤鱼吗?”
孙雅娇一脸陌生:“没有,听都没听过。”
就要这个噱头,孟玉英打了一个响指:“那我们就去卖烤鱼去。”
孙大郎三人面面相觑,烤鱼为何物?能卖得掉吗?
孟玉英思考着回了家。
这个时候,家里人都去田地里干活儿了,只有孙三丫在屋里看着小鸡小鸭,但她也没闲着,正拿着嫩草切碎,准备喂鸡。
孙三丫看到孟玉英,顿时紧张起来:“大伯母。”
孟玉英对小丫头点点头,然后自去干活儿了。
她有两件事要做。
第一件事是做去夜市摆摊的准备,比如买回一些铁,然后用异能做烤鱼的炭箱和烤鱼时用的铁架等。
第二件事是去下种,种子她已经泡起来了,今天必须要种下去。
先做第二件事,距离中午还有一个时辰,差不多可以完成,下午就专心地去准备夜市摆摊的东西。
回房间拿上种子,孟玉英扛上锄头就去了地里。
孙雅娇跟着她一起离开了家里。
孙大郎三兄弟没说什么,沉默地也下了地,快春耕了,不能懈怠,不然影响今年一年的收成。
……
兰静云的二婶叫何金凤,昨天她答应了兰静云要来打听一下她的意中人,于是今天料理完家事,就来到了桂花村。
兰花村距离桂花村也有一盏茶的脚程,非常近。
不过村子是比较排外的,就算相邻的两个村,没有事也不会多来往,对彼此也不是很了解。
跟其他人一样,何金凤一进村就被村里的老人给包围了。
七十多的赵婆婆笑着问道:“兰娘子,你怎么来我们村了呢?”
何金凤笑着问道:“有好事勒。”
赵婆婆好奇地问:“啥好事勒?”
“我想跟你们打听个人。”何金凤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你们知道孙大郎不?”
赵婆婆一脸不解:“你打听他干啥子呢?”
何金凤笑道:“我想跟他说一门儿亲事,想打听一下他的人品。”
孙五爷忍不住搭话:“孙大郎是个童生,人品没得说,但是他那个继母太恶了,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继母?”何金凤尽管心里有准备,听到乡亲们这么说,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我听过他继母恶,到底有好恶嘛?”
赵婆婆担心女孩子吃亏,特别认真地说道:“她继母是个杀猪匠,长得人高马大、霸道、暴躁、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人,下手又重,非常可怕,他们家除了老两口,其他人都被毒打过,你还是找其他人说亲吧。”
何金凤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来之前她还抱着期望,现在她的心就像一面镜子,被打得碎碎的:“谢谢乡亲们。”
赵婆婆再度提醒:“刚才我们说的都是实话,也是怕害了姑娘,不管你跟姑娘什么关系,一定要慎重。”
何金凤点点头:“谢谢大家,我知道了。”
兰花村。
一村之隔,何金凤很快回到了家里,喝了一碗水歇歇,然后去田地里找兰静云。
何金凤着急地说道:“静云啊,孙大郎嫁不得,真的嫁不得,他那个后娘不是一般的恶,她会打人的,全家都被她打过,非常恐怖。”
兰静云看到何金凤这样的反应,心里叹口气:“娘,我想去见见孙大郎。”
何金凤想也没想地反对:“你去见他搞啥子?不能去,你是女孩子,怎么能不顾矜持去见一个男人?”
兰静云觉得何金凤说得对,但是压不住心里的渴望:“娘,让我跟孙大郎见一面,听听他的意见。”
她真的很想嫁给孙大郎,万一有转机呢?
何金凤摇头反对:“静云,娘不得整你,你现在去见他,以后就算成了婚,这就会成为你的把柄,会有说不完的委屈,不好的。”
兰静云伸手拉了拉何金凤的衣袖,眼睛渴望地看着她。
何金凤有些受不了:“算了,我去帮你促成这件事,但是不能你去见他,要他来见你,明白没?”
兰静云抱了抱何金凤:“只要能见他一面,一切都听娘的。”
何金凤拍拍兰静云的后背,真的是心疼。
……
桂花村村外。
村民孙二牛急匆匆跑过来:“孙婆婆,我媳妇早产了,你快帮忙接一下生。”
孙老太是村里的接生婆,手艺挺好,十里八乡的乡亲都请她接生。
“来了来了。”孙老太身体干瘦,正因为如此,她手脚非常利索,一溜烟跑回家,拿上接生用品就跟着孙二牛去了他家。
二牛家的院子里站着许多人,二牛媳妇的痛喊一声声从房间里传出来,听着都心慌。
孙老太让孙二牛打来清水,她先用清水洗手,然后用澡胰子洗手,最后用白酒搓手,做好这些,她才往产房去。
之所以用酒搓手,这是因为大家发现用酒浇到伤口上,伤口不容易溃脓发炎,生孩子也是要见伤口的,所以孙老太用了酒搓手。
还挺讲究的。
这边开始接生后,村外干活儿的人开始往村里赶。
村里有人生孩子,村里人都会去观看,算是一种习俗。
此时孟玉英还在山坡上育种,看到大家都往村里去,感觉很纳闷儿,但想着应该跟自己无关,所以她没有理会。
忽然,山下传来陈秀的声音:“玉英,走,二牛媳妇要生了,看看去。”
原来是这事儿,孟玉英不关心:“生孩子都啥子好看的?”
陈秀笑道:“到时候给你一个鸡蛋吃。”
孟玉英想了想,竟然来到了这里,是应该多经历一下人情世故,不然格格不入的,生活有啥子乐趣呢?
“来了。”孟玉英拿起锄头往陈秀走去。
两人一起回了村,来到孙二牛家。
一走进院子,孟玉英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生机,她的异能竟然被旺盛的生机带动着自发运转了起来。
孟玉英心里一惊,没想到生孩子的生机这么强,幸好回来了,不然就可惜了。
悄地越过人群,站到了靠产房比较近的墙角,默默把空气里的生机吸收到身体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孟玉英猛地睁开了眼睛,旺盛的生机里,竟然夹杂了一丝死气——二牛媳妇有危险。
与此同时,房门打开,孙老太对孙二牛道:“你媳妇难产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孙二牛直直地跪了下去,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孙婆婆,你一定要救救媳妇救救孩子,他们不能有事,不然我怎么活?”
孙老太皱着眉;“我会尽力的。”
孟玉英走过来:“娘,我来帮你。”
此时已经出现了死气,并且就刚才那几个呼吸,死气剧烈增多,一炷香时间内生不下孩子,二牛媳妇会死。
没办法见死不救啊!
孙老太一愣,根本反应不过来:“你、你……”
孟玉英拉着孙老太进了房间,关上房门,把手洗干净,抹酒消毒。
孙老太怀疑地看着孟玉英:“你会吗?”
孟玉英从来没接过生,但是现在的情况需要解释,情急之下说道:“给猪接过生。”
孙老太:“……”
孟玉英顾不上孙老太了,二牛媳妇危险,时间不等人,她仔细地去二牛媳妇的情况。
天呐,居然是婴儿的臀位先出来,这怎么可能生的出来?
“不要着急,能生下来。”孟玉英把婴儿的臀部给他推了回去,异能释放,包裹住婴儿,调整婴儿的位置,使其头朝下……
孙老太看着孟玉英粗鲁的动作,赶紧阻止:“玉英,人命关天,你不要乱来。”
“马上就好了。”孩子已经调整了一半的位置,很快就可以出来了,“娘,你去让孙二牛顿鸡汤,一会儿孩子生下来就喝。”
“好好。”孙老太条件反射地答应,把事儿跟孙二牛说了之后才反应过来。
简直了,好像孟玉英说的话成了圣旨,自己根本就反抗不了。
孙老太一阵无奈,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转移了,孩子的头出来了:“你调整了孩子的位置?”
孟玉英点点头,然后鼓励二牛媳妇:“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你再用用力……”
她用异能托着孩子慢慢往外移动,母亲的力量为主要,她的异能为辅,不能喧宾夺主,不然可能会出事。
二牛媳妇听了孟玉英的话,大叫了一声,猛地一用力,孩子被生了出来。
孟玉英把孩子接到手里,同时把那股强盛到了极致的生机吸收掉,死气慢慢减弱,不会有事了。
孙老太把孩子接了过去,一拍孩子的皮肤,脆生生的婴儿啼哭声响彻整个院子。
孟玉英手掌按到二牛媳妇的肚子上,调动治愈异能,帮二牛媳妇恢复一下撕裂的下身。
恢复了八成她就没恢复了,不然生了孩子一点儿没事,岂不惹人怀疑。
二牛媳妇一身冷汗,眼睛看着孩子:“孙婆婆,孩子给我看看。”
“马上马上。”孙老太用襁褓把孩子包裹起来,然后抱去给二牛媳妇看,“恭喜你,是个儿子。”
二牛媳妇笑了起来:“孙婆婆,你抱去给二牛和爹娘看看。”
“好,你先休息休息。”孙老太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大家都围过来看孩子。
孙二牛却不见踪影,一个人在厨房里,一边熬鸡汤,一边流眼泪:“媳妇儿,你一定要没事啊。”
李大胖跑过来:“二牛,你哭啥子,你媳妇儿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你还不去看看?”
孙二牛大大地松了口气,把眼泪擦干:“我不看,我要给我媳妇儿熬鸡汤。”
李大胖哭笑不得:“出息。”
“你别说我了,以后你媳妇儿生了,肯定跟我一样。”孙二牛梗着脖子说了句,然后让李大胖帮他看一下锅,他去看媳妇儿。
房间里,孟玉英慢悠悠把手洗了,然后向陈秀走去:“走了,去干活儿了。”
陈秀笑着说道:“都中午了,还干什么活儿,回家吃饭。”
孟玉英有些期待地说道:“你不是说有鸡蛋吗?”
陈秀笑道:“我随口一说。”
“切,居然是骗我的。”孟玉英说笑着往外走去。
孙二牛跑了过来,感激地说道:“玉英姐,多谢了。”
孟玉英摆摆手:“没事,多照顾照顾你媳妇,别让她受委屈了就行。”
孙二牛笑着挠了挠头:“我会的。”
孟玉英和陈秀并肩往家走。
回到家里,一股饭香味扑面而来,孟玉英闻了闻,余春月的厨艺真是不错,饭做得太香了,但还要一会儿才吃饭,她转头走进了房间。
爬上床,盘腿坐下,将刚才吸收的生机转化为异能。
生孩子的生机实在是太多了,刚才把她吸收得有点儿撑着了,得赶紧消化一下。
……
孙二牛这边,二牛娘送孙老太出门,塞给她二十四文红钱:“嫂子,今天谢谢你,谢谢玉英了。”
孙老太拍拍二牛娘的手背,笑道:“母子平安就好。”
二牛娘脸上都是笑容:“是是是,嫂子说的对。”
孙老太停下脚步,不让二牛娘送了:“好了,你快回去照顾儿媳妇,我回家去了。”
二牛娘拦着孙老太,并把她带去了角落里:“我思前想后,一句话我得跟你说说。”
孙老太狐疑:“什么话,神神秘秘的?”
二牛娘低声说道:“今天上午,隔壁何金凤来了我们村,她什么都没打听,就打听了你家大郎,你也别怪村里人,她打听的时候,村里人实话跟她说了,然后把她吓跑了。”
孙老太自然不该村里人,她家里的情况,她自己都不喜欢:“她打听我家大郎做什么?”
二牛娘声音更小了:“为了婚事。”
孙老太高兴道:“家里正准备给他说亲,孟玉英也同意,还说要盖几间新房给小夫妻住。”
二牛娘明显不信:“真的?玉英真的这么说?”
孙老太直点头:“是啊,昨天晚上说的,真的。”
二牛娘诧异:“孟玉英不是不让大郎成亲吗?怎么忽然转性了?”
孙老太语带感激:“是陈秀劝的,多亏了陈秀。”
二牛娘难以置信:“陈秀居然劝动了?!”
孙老太心里满满的对陈秀的感谢:“村里也就陈秀能跟孟玉英说上几句话,可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人说动了,哎哟,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二牛娘,你要是有这样的姑娘,一定要给大郎留意。”
二牛娘一口答应下来:“好的好的,我会的。”
……
孙老太回到家里后,小声地问了一下孙雅娇孟玉英在哪里。
孙雅娇指了指房间。
孙老太来到房门口,伸手敲门:“玉英,你在吗?”
孟玉英正好结束修炼,过来开门:“有事吗?”
孙老太把二牛娘给她的同伴递到孟玉英的面前:“这钱是二牛娘给我的,你拿去吧。”
家里不管谁赚的钱都必须交给孟玉英,否则全家都没好日子过。
孟玉英低头看着孙老太干瘦的掌心里躺着二十个铜板,脑海里闪过一些孟玉英让大家上交钱的画面:“你自己收着吧。”
孙老太怔愣:“我、我自己收着?”
孟玉英摆出嫌弃的表情:“以后你的钱都自己收着,这么少,我不需要。”
孙老太一点儿都不介意孟玉英的话,反而非常高兴:“你说的是真的?”
孟玉英点点头:“这点儿钱给我塞牙缝都不够。”
孙老太喜形于色,止不住高兴:“那我收着了。”
“收着吧。”孟玉英错开孙老太的身体往院子里走去,准备洗把脸吃饭了。
孙老太高兴地浑身都是喜色,赶紧把钱放回了房间:“老伴儿,孟玉英居然没有要我的钱。”
孙老头低声道:“大郎说他们今天卖鱼赚了十几两,你这二十文,她的确看不上了。”
孙老太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什么,赚了十几两?”
孙老头点点头,笑着看老伴儿的反应。
孙老太对着头顶做了一个拜佛的动作:“那大郎的婚事是真的有望了,孟玉英真不是开玩笑的。”
孙老头说道:“你小声点儿,别让孟玉英听到了。”
孙老太赶紧捂住嘴,偷偷高兴。
过了一会儿,孙老太把二牛娘跟她说的话告诉了老伴儿:“这事儿你怎么看?”
孙老头也不知道:“你去跟大郎说说,大郎有主意。”
孙老太说道:“我马上去跟大郎说。”
悄地从房间出来,孙老太去了孙大郎的房间:“大郎,你认识何金凤不?”
何金凤?
孙大郎微微蹙眉,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孙老太又问:“何金凤来我们村打听你,你知道什么原因不?”
孙大郎总算想起来何金凤是谁,他心里微微一沉:“奶奶,你知道她打听我是为什么不?”
孙老太可惜道:“说是为了亲事,但是被村里人说的话吓跑了。”
孙大郎眼前浮现出一张清秀美丽的脸:“奶奶,你帮帮我,何金凤有一个侄女叫兰静云,我想娶她。”
孙老太一脸诧异:“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孙大郎小声地解释了一下缘由。
孙老太非常满意:“那真是天作之合啊,奶奶一定极力帮你促成这门亲事。”
孙大郎歉意道:“让奶奶费心了。”
孙老太摸摸孙大郎的脑袋:“只要你们好,奶奶不要紧。”
吃过饭,孙老太就偷偷摸摸地往兰花村而去了。
从桂花村到兰花村也就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孙老太是老人了,还抄了一下近路,很快就来到了兰花村。
在村口找人打听了一下,她往村外走去,找到何金凤。
何金凤举着镰刀割草,脸上尽是愁容,都这样了静云还不死心,非要见一见孙大郎,见了又能怎么样呢?
正想着,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金凤。”
何金凤看去,这老太太看着有些眼熟,她慢慢站了起来,眼神里尽是疑惑:“老太太,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孙老太笑着说道:“我是孙大郎的奶奶,来跟你说一件好事。”
何金凤心里有所猜想,但还是露出不解的表情:“请问你要说什么好事?”
孙老太不会拐弯抹角,直接地说道:“我们大郎心仪你家兰静云,想娶她为妻,你能不能回去问问静云的意思?”
何金凤煞是意外,但不露声色,反而挺了挺胸膛,做出凶巴巴的样子,说道:“问啥子静云,那是我养大的姑娘,婚事我做主。”
孙老太赔笑道:“是应该有你这个做娘的做主,应该的,那金凤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何金凤想了想,干脆当了恶人,这孙家不是好人家,自己要是提出苛刻的条件,肯定就不会再娶静云,但要是对方答应,那另当别论,到时候她会亲自去会一会这个孟玉英,看看她到底有好恶。
“我可以答应,但是我家静云长得好看又勤快,当得起家,明事理,还有一门绣手帕的手艺,你们想娶静云,没有那么容易。”
孙老太依然笑着:“具体有好不容易嘛?”
何金凤低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家要盖新房给小两口住,彩礼十两,头面一套,一对大鹅且不能低于八斤,鸡鸭鱼各一对且不能低于五斤,一个十斤的猪腿,一头大羊,婚礼的喜服要绸缎庄十两一匹的大红绸,要八抬大轿,好了,就这些。”
这要求这么过分,对方应该会知难而退了。
孙老太听着这些要求,心头拔凉拔凉的,想说地主家的女儿都没有这么丰厚的聘礼,但她不敢说,说了就彻底僵住了。
她软巴巴地说道:“我回去跟大郎的娘商量商量。”
“那老太太慢走了。”孟玉英那么可恶,怎么可能答应这么无礼的要求,哼,这门亲事总算黄了。
……
孙老太六神无主地回了家,然后来到孙大郎的房间,眼泪立马就止不住了:“大郎,奶奶没用,那静云你娶不起。”
孙大郎扶着孙老太坐下,连忙问:“咋了咋了奶奶?”
孙老太把何金凤提的要求告诉了孙大郎。
孙大郎听后愣住了,不算房子和彩礼,置办东西起码就要六十两银子,一副最差的银首饰头面就要十两,孟玉英怎么可能拿这么多钱给他娶妻,再说了就算孟玉英愿意,他们家也没有这么多钱。
“奶奶,我不想娶妻了,这件事算了嘛。”
孙老太大声地哭了出来,哭声含着愧疚、无奈、心酸,哭着哭着,孙大郎三兄弟也跟着流起了眼泪。
家里的事,在外面忙着种地的孟玉英一点儿也不知道。
“终于种完了。”孟玉英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扛着锄头回家。
放回家后,她拿上银子,去了村边边上的铁匠家。
“铛铛铛”的声音从棚子里传出来……
棚子里,铁匠带着儿子和三个徒弟在那里哐哐哐地敲铁,听起来还挺热闹。
怕吓着几人,孟玉英特别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喊铁匠,得到他的回应之后,才走进棚子里:“铁三哥。”
村里人都喊铁匠为铁三哥,算起来孟玉英跟他是平辈,所以直接喊铁三哥。
铁匠赤膊上阵,只身前穿着一个大围兜,他不待见孟玉英,所以态度十分冷淡:“有事吗?”
孟玉英知道村里人大多不喜欢她,原因也知道,所以并不介意:“我想买一些铁。”
铁匠随手指了指搁在墙角的废铁:“那些铁你自己挑吧。”
孟玉英走过去认真挑选起来,然后挑了十斤铁:“就这些吧,称称。”
铁匠随意地瞥了一眼:“不用了,算你五两银子。”
铁在这个时代属于管制物品且是稀有物品,所以卖得比较贵,但如果不要了,可以回收,不会亏多少。
孟玉英爽快地给了五两银子,然后拿着铁离开了村里,往山里走去了。
铁长得一副废铁的样子,怎么可能用来烧烤,她需要精细地炼一炼,但这个过程不能被人看到,不然要么她死,要么别人死。
走进山林,选了一处茂密的草丛,孟玉英开始了炼铁。
将把铁分成几部分,把其中一部分最多的用异能合到一起,再用异能炼成户外烧烤架的样子。
表面是炭烤的铁网,下面是抽拉炭池,左右两个像梯子一样的支脚,支脚可以调整高度。
烧烤架搞定,然后是夹鱼的大铁夹,像两个网球拍给合到一起的样子。
剩下的铁搞了些铁签,弄点儿羊肉串儿,发展一下潜在客人。
烧烤工具准备好了,孟玉英用异能把它们藏到了地下,然后去县城买调料、羊肉。
没有人,孟玉英直接用异能奔跑,十步当成一步走,速度也快了十倍,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县城。
孟玉英径直走进卖调料的铺子:“伙计,我要孜然、胡椒粉、辣椒面……”
伙计眉头一皱,怒道:“你是来捣乱的把,你说的这些都是药材,我这是卖酱醋的调料铺,再不走,我要轰你了!”
孟玉英尴尬地退出店铺:“没想到这些调料竟然还只是药材,暴殄天物啊!”
来到药材店,孟玉英顺利地买下辣椒、白胡椒、胡椒、(茴香、花椒、八角、桂皮、丁香)五香粉的配料、大料、八角等,花了一千文。
孟玉英感叹,这些药材、不、调料加起来才一斤多,居然就要一两银子,果然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生不起病啊。
摇着头,孟玉英去了集市,买羊肉。
羊肉有膻味儿,孟玉英怕大家接受不了羊膻味儿,于是只买了五百文的羊肉。
最后去买炭火。
花了一千文,买了燃烧能散发出香味的菊花碳,它的炭烤出的肉香味特别浓郁,什么都好,就是价格有些贵。
长见识了,古代的炭居然也分十几种种类,孟玉英回头看了看卖木炭的店铺,加快了步伐返回。
去山上拿上烧烤架,孟玉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
这一趟出门,孟玉英的钱只剩下19587-5000-1000-500-1000=12087文。
把东西全部拿到房间里,孟玉英关上门,并插上门捎,不让任何人打扰,随即坐到凳子上,把一个个小包拿过来,用异能碾成粉末。
然后按照放香料的时间先后顺序,把这十几种调料进行分类,再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起来。
孟玉英看着十几种香料,最后变成了三种,还挺有成就感,回忆现代是怎么烧烤的……
一会儿后,她离开房间,拿上篾刀去了竹林,砍了几根竹子回来,根据竹节砍成一根根竹筒,清洗干净,拿回房间。
取来干净的布把竹筒擦干净,放到窗台上再彻底干燥。
趁这个时候,孟玉英拿着羊肉去了厨房,清洗一下,再切成肉丁,羊肉鲜嫩,不用腌制,直接烧烤就行了。
切好后,孟玉英把铁签拿来,好好地洗了洗铁签,然后把羊肉十个一个肉串串起来。
孙雅娇不解地问:“娘,你这是干嘛?”
孟玉英看了眼孙雅娇:“娘在办事,不要多问,等办好你就知道在干什么了。”
孙雅娇听话地点了点头:“嗯。”
羊肉串串好,孟玉英去井里打了几桶水上来,杀鱼。
此时家里除了孙三丫和孙雅娇,再无其他人,而孙三丫害怕孟玉英,躲得远远的,倒是方便了孟玉英行事。
孟玉英杀鱼的手法依然利索,半个时辰不到,就把108条鱼全给杀了,接着调配腌制料。
把腌制料涂抹到鱼身上,手推车的车厢里铺上两层干净的油纸,把鱼放到油纸里。
鱼全部放好,孟玉英把油纸折过来,把鱼全给盖住,避免掉脏东西进去。
此时太阳落到了山坡上,到了傍晚时刻。
孟玉英让孙雅娇去把孙大郎三人叫回来,一起去夜市摆摊了。
三人很快赶了回来,赶紧洗手洗脸换衣服,把自己收拾干净,去县城而去。
离开的时候,孟玉英说他们不回来吃晚饭,不用等他们。
现在孙家除了孟玉英、孙雅娇之前都知道了天价彩礼的事,显得心事重重的,也没心情搭理孟玉英。
而孟玉英想着自己的烤鱼大业,没有去留意孙家人。
……
县城的繁华昭示了夜市的繁华。
夜市占了四条街,而且还是在孟玉英他们出入城的方向上,这极大地方便了他们出城和入城。
他们来到夜市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了,且大部分摊位已经摆上,好些摊位都做了几单生意了。
在夜市摆摊需要去租赁摊位,根据摊位的位置,最高的摊位费是一两一晚,最差的是十文一晚。
没办法,孟玉英来晚了,只有十文的摊位了。
花钱租了一个十文的摊位,然后他们找了好久才找到他们的摊位,在街尾,最差的位置,很多客人都不会来这边,可以用凋零来形容。
钱都花了,只能把摊位摆起来,五个人一起努力,不一会儿孟玉英的小摊就冒出了炭烤的肉香味儿。
他们的旁边是一家卖云吞的小摊,生意很差,摊主带着十一二岁的儿子在那里做生意,一脸愁容。
张文吸了吸空气:“爹,他们在做啥子,好香啊?”
张父眼睛眯了起来:“好像是在烤鱼。”
张文口水不停地分泌,难以控制,他不解地问,“鱼可以烤吗?”
张父没有见过,不太肯定地回道:“应该、应该可以吧。”
张文向孟玉英的摊位走去:“你们真的是在烤鱼啊?”
孟玉英往鱼和羊肉串上刷着油,笑眯眯地问:“是啊,除了烤鱼还有烤羊肉串,要不要来点儿?”
张文狠狠咽了咽口水,摇头道:“不了。”他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摊位,但眼睛始终看着孟玉英这个方向。
“娇娇,去吆喝。”鱼和羊肉串都五成熟了,孟玉英让孙雅娇去吆喝。
“好勒。”孙雅娇走到街道中间,脆生生地喊,“烤羊肉串,烤鱼,又香又好吃,千万不要错过哈。”
她这一喊,附近的人都看了出来,但眼神犹疑,脚步停在那里,只是看着。
孙雅娇双手叉腰,胖嘟嘟的身体,忽然一下气,洪荒之力爆发出来,声音贯穿了一条街:“烤羊肉串,烤鱼,又香又好吃,千万不要错过哈……”
一个身着不凡的少年-殷晨带着小厮走过来:“啥子是烤羊肉串和烤鱼?”
孙雅娇圆啾啾的脸开朗地笑着:“过来看嘛,还可以试吃。”
“行,我看看。”殷晨好奇地走了过来,等他走进之后,眼神闪过一抹惊奇,“没想到羊肉和鱼居然可以烤着吃。”
孟玉英笑道:“我做的烤串绝对好吃,保证你明天还要来。”
殷晨摇摇头:“不可以,能让我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的东西很少,鱼腥臭,羊肉膻味儿重,我今天晚上说不定都不大愿意吃。”
“少年,话不能说太满,不然打自己的脸。”孟玉英依然带着笑。
开玩笑,烤鱼和烤羊肉串那可是经过上千年检验的经久不衰的美味,怎么可能拿不下一个生活在香料当药材时代的少年?
殷晨非常自信:“是或者不是,一会儿就知道了。”
“行。”孟玉英取来一个盘子,从羊肉串儿撸下两块肉,随后烤鱼翻过来,背部朝上,轻轻一拍鱼背,同时暗暗动用异能,把鱼骨全部震下,之后用剪刀剪下两小块鱼肉,把竹筒拿过来倒扣,通过竹筒的细孔把孜然和辣椒粉撒了些在肉上面,端给殷晨,“尝尝。”
殷晨已经被孟玉英取鱼骨的样子给看呆了,盘子到了跟前才反应过来:“哦、哦……”
孙雅娇把鱼骨提起来,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奇:“娘,你这招也太厉害了吧?”
孟玉英是准备拿这个当噱头的,而且夜晚吃鱼,要是被卡住了也是她的责任,所以把鱼骨剔了:“娇娇,低调低调……”
孙雅娇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嗯嗯。”
孙大郎三人也是好一会儿才回神,烤鱼才能这样?不,应该是孟玉英太厉害了,居然一拍,鱼骨全掉了,不可思议!
殷晨端着盘子,左右看了看:“本少爷也是有身份的人,就让我这么站着吃?”
孟玉英不太喜欢殷晨端着身份的样子,就道:“哎,小伙子,你是试吃,又不收你的钱,你还嫌来嫌去!”
殷晨有些放不下身份:“虽然是试吃,万一我喜欢呢?到时候你还是让我站着吃?”
孟玉英看着殷晨:“你吃不吃?”
“吃、吃。”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殷晨见孟玉英凶起来,赶紧吃了,这一吃就给愣住了,“这、这太好吃了吧?”
接下来狼吞虎咽地把剩下的烤鱼都吃了:“太好吃了,这位婶婶,把那些都卖给我吧?”
孟玉英语气柔和下来:“没桌椅,还买不?”
殷晨爽快地说道:“买,我就站着吃,这样的美食就该站着吃,才能体现我对它的尊重!”
身后的小厮捂了捂脸:我的少爷啊,在家里你可是小霸王,在这里怎么乖得像个兔子一样?
孙大郎三人对孟玉英也是佩服,居然对客人这么强势,别人做生意可都是细声细气的,好,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是对方居然吃孟玉英这一套,直接乖了。
哈哈哈,谁告诉我们,这是什么道理?
孟玉英从一旁拿出一个盘子,把羊肉串放到盘子里,用竹筒撒上一些辣椒粉。
烤鱼拿了一个全新的,一拍,取掉鱼骨,剪成一块块的,撒上一些辣椒粉,一起端给殷晨。
殷晨一手端一个盘子,这就没办法吃了,于是把小厮喊过来,帮他端盘子。
烧烤的香气很难有人能抵抗得住,后面就不断地听到小厮吞咽口水的声音,一看就馋得不成样子。
但他家少爷沉浸到了美食里,丝毫没发现自家小厮要被馋死了。
在他吃烤肉的时候,孟玉英对孙二郎说道:“羊肉串儿十五文一串,烤鱼一条五十文,你记得收钱。”
孙二郎条件反射点头:“是,我知道了。”
孟玉英看向孙雅娇:“娇娇负责吆喝。”
孙雅娇双手叉腰,可爱地应道:“是,娘。”
孟玉英对孙大郎说:“你负责引导客人试吃,然后把他们的点餐告诉我。”
孙大郎赶紧点头:“是。”
孟玉英又对孙三郎说:“你看着摊子,要是我忙不过来,你就帮我剪鱼,就是把鱼剪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明白了吗?”
孙三郎连忙应道:“是。”
孟玉英交代完,他们这个小摊就算是运转起来了,然后她把一条新鲜的鱼拿出来,夹在烤鱼夹里,继续烤起来。
表面烤得微微焦黄后翻面,然后又拿了一把羊肉烤起来……
一种说不出来的奇香从街尾传过来,刚才被娇娇喊声吸引的人忍不住又看了过来。
孙雅娇双手叉腰,脆脆的声音传开:“烤羊肉串,烤鱼,又香又好吃,千万不要错过哈……”
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走了过来,嗅着香味,表情有些沉醉,走过来后,往殷晨的盘子凑:“好香啊。”
殷晨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吃自己买。”
男人咽了咽口水:“好不好吃?”
殷晨眨巴着眼睛,直点头:“好吃,非常好吃,你看我站在这里都要吃,吃了绝对不会后悔。”
男人朝烧烤摊看去:“小爷我这嘴可是长着金舌头,挑的很。”
孟玉英笑着说道:“不管你有多挑,先尝尝怎么样?”
男人点点头:“行。”
孙大郎赶紧取来盘子装两块烤羊肉,两块烤鱼,撒上辣椒粉,端给男人:“大哥,请。”
男子端着盘子,像殷晨一样找凳子,没找到只好站着吃。
反正要是不好吃,自己也走了,用不着那些。
有些期待地尝了一块烤羊肉,一开始只是试探性地吃,吃得很慢,过了一会儿,开始狼吞虎咽:“好吃好吃,天呐,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随后又吃了烤鱼,边缘焦脆,内里鲜嫩,椒麻椒麻的刺激,味蕾升华了。
男人激动地道:“你这一把烤肉和那两条烤鱼我都要了。”
孟玉英一边忙活,一边说道:“烤串十五文一串,烤鱼五十文一个,确定要吗?”
男人肯定地道:“要,不过你这没座位,我拿去那边我朋友的小摊儿吃,这位娘子,一会儿你让你儿子过来拿一下盘子和铁签。”
“可以。”孟玉英让孙大郎看着,一会儿去拿。
孙二郎算了钱,对男人道:“大哥,一条烤鱼五十文,二十串烤串儿三百文,一共是四百文。”
男人爽快地付了钱,然后就看到孟玉英剔鱼骨的动作,不由愣了愣,惊奇道:“这位娘子,你是变戏法儿的?”
孟玉英笑道:“不是,只是我比较熟悉鱼的身体结构,现在鱼烤熟了,根据这些特性,轻松地取出鱼骨。”
“哦、哦……”男人没听懂,但为了不显得太无知,他装作听懂地点点头。
接过孟玉英递过来的盘子,男人高兴地走了。
孙大郎捧着四百文钱觉得有些烫手,这也太多钱了?
孟玉英看了看铜板,这个时代的人似乎都挺有钱,这么贵的烧烤说吃就吃,她喜欢。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声音:“这位娘子,我这边有座位,一会儿你让你的客人坐这边来吧?”
孟玉英看去,是隔壁摊子的中年男人在跟他说话,也就是张文爹:“谢谢。”
张文爹好心道:“不用客气,一起摆摊也是缘分。”
孟玉英点了点头,然后大方地说道:“一会儿我最后一条烤鱼送你。”
张文爹不是为了求回报,他只是希望别人坐他的位置,然后顺便点一碗云吞:“不用不用,出来讨生活都不容易,一条一条烤鱼五十文,受不起,真是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