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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被霸凌(梦见被霸凌是什么预兆)

时间:2023-10-03 02:19:10 作者:几分真心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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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被同学毒打4小时,哪些信号说明孩子遇到了校园霸凌?

文:vipJr

父母情感上的支持,是孩子终身受用的力量。面对“欺凌”,家庭教育永远是第一位的。

近日,“一女生遭6名女同学毒打致耳膜穿孔”的新闻,在网上引起热议。

受害者小吴是四川人,16岁,去年到云南某技工学校就读。事情的起因,可能是因为她换宿舍得罪了以前的舍友。凌晨2点,原来宿舍的6个女生冲到新宿舍对小吴进行暴打。

“她们6个人对我又踢又打,打晕了又用冷水泼醒,让我给她们磕响头。”小吴这样描述自己的惨痛遭遇,听起来实在让人痛心。

类似这样的校园欺凌事件,比比皆是,屡禁不止,令人触目惊心。

学校本是安全的地方,却频频上演这样的悲剧,就像小吴的妈妈所说:“自己做梦也没有想到女儿会受到这样的欺负”。

新闻报道的事件都是性质恶劣的欺凌现象,或许距离我们有点陌生,其实还有很多隐形“欺凌”躲在暗处。

比如 “起恶意绰号”, “编造谎言、向老师告状” ,“故意拿走物品”,“破坏朋友关系,孤立同学”,这些都属于霸凌的范畴,也远比你想象中严重。

心理学家 Dan Olweus 在 1970 年对霸凌的定义是:“任何侵略性的,反复的,存在不平等力量关系的行为,都是霸凌行为。”

国内学者调查研究发现,在小学阶段,受欺负者和欺负者所占比例分别是22.2%和6.2%(意味着每五个孩子中就有一个受害者)。

霸凌每天发生在孩子身边,如果父母不能足够的重视,或许它正在无形之中“杀死”一个孩子。

校园霸凌对一个孩子的成长具有毁灭性的力量。

霸凌的伤害会摧毁一个人的心灵

《奇葩说》有一期辩题,“有一瓶可以消除悲伤的忘情水,要不要喝”。

理性的黄执中在打辩论时,一向不喜欢讲述自己,这一次拿出杀手锏,举了自己的例子。

他坦言自己特别讨厌小孩,这辈子都不会生小孩。

原因是他在小学遭遇过欺凌,当时性格有点孤僻,班上的同学欺负他。比如趁他下课不在座位的时候,把饮料倒进他的饭盒,然后合起盖子摇匀。

当他中午吃饭,打开饭盒的时候,里面全是浆糊。

时隔多年黄执中也未能化解掉这段不幸的经历,依然充满愤怒。

黄执中用控诉的语气说出这些,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这种痛苦带给他的不是成长,是内心世界的扭曲,是心灵的重大摧毁。

要知道,霸凌带来的不仅仅是肉体的疼痛,对心灵的创伤才是最可怕的,就像黄执中所说的“外表看似正常,内在炸成废墟”。

遭遇欺凌的孩子,人生底色将是黑暗

知乎上有一位匿名网友,说自己是一个受校园欺凌伤害很深的女生。

她上小学时因为成绩很好,四年级的时候跳级到六年级。

原班级的同学开始对她进行辱骂。在一次校运动拔河比赛中,她因为没有给以前班级喊加油,由个别同学的煽动引发了集体愤怒。

之后她成了原班级的“公敌”,所有的同学见到她都是用一副恶狠狠的眼光盯着,更为激烈的则是用脚踹,吐口水。她越来越恐惧,却无力对抗。

噩梦般的一年,她几度想要用自杀来报复同学,以求解脱。

很长一段时间她几乎不与同龄人交往,对他人的言行格外敏感,害怕自己再次被厌恶,重回当年的境地,至今不能完全走出来。

她认为,“这个世界太过于恶意满满,只有“自私”一点,才能保全自己”。

陈岚在《我们为什么被霸凌》中写道:“童年被霸凌的伤痕跟随着我,影响着我的的行为模式、人际关系。”

霸凌对孩子造成的伤害,是重大且不可逆的,留下的阴影,可能会伴随一生。

父母情感上的支持,是孩子终身受用的力量。

面对“欺凌,家庭教育是第一位的。父母给以孩子的情感支持会对他产生至关重要的持久影响。

那我们要给孩子怎样的教育?

1.积极回应孩子的求救信号,给予他成长的安全感

在一期家庭教育节目《老师请回答》中,主持人谈论到一个问题,“如何从孩子的蛛丝马迹中,看出有可能他在学校受到了欺负?”

几位老师给出了专业的回答,虽然没有统一的表象,但往往会出现一些反常的状况,比如:

“精神状态涣散,完全被恐惧的情绪占领,不能专注于学习”“出现一些生理上的反应,拉肚子、呕吐等”“变得暴躁,爱发脾气或异常安静,不跟人交流”“每天要求家长来接放学”“容易委屈,在电影或电视上看到相关的情节,波动很大”

孩子往往会存在表达障碍,这些也许就是他们正在向父母发出的“求救信号”。

有关研究报告指出,64%的孩子被霸凌后,并没有告诉他人,而是在沉默中独自承受痛苦。

在孩子最无助的时刻,如果父母能认真观察孩子的需求,对他进行深入的了解,与他一起面对恐惧。

这份理解会建立你与孩子之间的信任,让孩子在获得安全感的同时表达情绪。

2.鼓励孩子打回去,捍卫自己

犯罪心理学家李玫瑾教授,在《开奖了》接受学生提问:“如果孩子被打,你会支持他打回去吗?”

她给出了非常坚定的回答:“肯定会啊!”

校园欺凌大都具有持久性和习惯性,一味的忍让,或许会贴上“好欺负“的标签,让那些欺凌者变本加厉,让霸凌无限展延。

第一时间还击回去,适当的自我保护,会让欺凌者接受到受害者“不好惹”的信息反馈。

心理学家John Carter提出:“父母要鼓励孩子打回去,反击是降低孩子被校园欺凌概率最有效的方式。”

John Carter在有关校园欺凌的调查中发现,“被欺负者反击,90%以上的“小霸王”会长期停止其欺凌行为。”

父母的爱,是孩子回应欺负的最大动力和勇气。告诉孩子,父母是你最强大的后盾,永远站在你的身边。

作家柏邦妮说:“欺负本身不是礼物,但对被欺负的反击就是礼物”。

打回去是为了证明不软弱。培养孩子的反击能力,是他成长道路上一直受用的人生礼物。

3.塑造孩子自信,强大,勇敢的品格

九岁的美国女孩米拉-比斯特(Milla Bizzotto),实现了一项惊人壮举,成功挑战美国海军24小时魔鬼训练。

这个励志女孩的强大的毅力来自于遭受校园欺凌的不幸经历。

她希望透过自身经验和挑战行动,来唤起人们对校园霸凌的重视,并且鼓励同龄人多运动,学会爱护自己的身体。

“其他同学会咒骂我,说我不合群,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再经历我所经历的事情,我要成为一个榜样,告诉大家他们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成为他们想成为的人。”

从她学会为自己发声之后,霸凌彻底远离了她。

李玫瑾教授也在节目中谈到,防止孩子被欺负的方法一就是,从小要有体力锻炼。“只要孩子有运动,他就有爆发力,就不容易被人欺负”。

《胆小鬼威利》中的主人公大猩猩“威利”,从小低头含胸,一副自卑弱小的的样子,惹得一群小混混欺负。

后来威利看到一本让自己变强大的书,他开始运动锻炼,变得越来越强壮,之后慢慢有了自信,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昂首挺胸。

看到受欺负的女生米莉,威利勇敢得冲上去,吓跑了小混混。

让孩子成为更强大的自己,是他对抗欺凌的最大武器。

体格强壮,拥有自信和勇气的孩子,才不容易遭受欺负,更安全的适应这个世界。

或许我们无法掌控这个世界的善恶和无常。但作为父母,我们要永远赐予孩子力量,成为他们面对一切的勇气,教会他们在善良的同时学会保护自己。

愿所有的孩子都能被温柔以待。

自杀前「被班主任打了一下叫道歉」,韩国校园霸凌折射的畸形社会

金始元(化名)记得自己决定从教室窗户跳下的那天天气很好,窗外阳光明媚。临走的时刻他没想太多,面朝教室里正在吃午餐的同学,仔细环顾了两三次。英语课本上已经留下了他事前写好的遗书:「不想死,但周围的人全都这样」。

2015年9月18日过后,在班内遭受欺凌9个月而轻生的金始元做了两次背部支架手术,又在精神病院住了一个月。时至今日,他不认为当年的霸凌事件得到妥善解决,创伤不只留于他的背上,也在心里。

一.致命的「孩子间玩笑」

在金始元看来,一切都是从「朋友之间的恶作剧」开始的。虽然这些总是夹杂着脏话的玩笑让他不舒服,但再烦再生气,他还是当成朋友之间的一种交流,忍了下来。随着4、5个朋友的「恶作剧」每天持续:金始元言行中的疏漏总会被当众夸大和取笑,从返学迟到一两分钟到学习表现,以至家庭问题也成了别人的课余谈资,他的父母也成了言语攻击的对象。

金始元从未遭受来自「朋友们」的身体伤害,但在30人的班上,没有人出声制止这种言语暴力,偶尔还有其他学生加入,一起开他的玩笑。

消极的想法在日复日的语言暴力中愈演愈烈。

那天上午第四节是英语课,金始元与几个欺负他的同学打了一架。在这之前,他虽然感到困惑,却始终把他们视为朋友。但当他用同样方式开「朋友」的玩笑时,换来的却是愤怒。金始元那天原本没有自杀的打算,但瞬间的震惊和背叛感让他陷入绝望:「我也是人。继续像这样在学校上学也没什么意义,最终还是会一直被欺凌下去,会被孤立,丧失了活下去的意志。」

他在课本上写下了遗书:「如果我不死的话你们也不知道我的心情吧,所以我走了。」趁着午餐时间他坐到教室的窗上,仰头向后坠。

金始元(化名)在班内遭受欺凌9个月而轻生的金始元做了两次背部支架手术。

金始元只是韩国过去多年间发生的众多校园暴力案件中,不算太起眼的一个。

2012年,韩国大邱市一名13岁中学生因严重的校园暴力,从位于7楼的家中跳楼身亡;2013年,韩国庆山一名15岁中学生在长达两年的欺凌后轻生;2017年,韩国接连发生五宗校园暴力事件,其中最严重的「釜山女中学生集体施暴案」中,14岁的女初中生在KTV包厢内遭多名施害者集体施暴,几个月后,5名施害者为报复她报警,将其围在巷子中以酒瓶、砖头、铁管等殴打......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近年有关各国校园欺凌的调查,2018年调查显示只9.4%的受访韩国学生自认曾受校园欺凌,远低于75国的平均值23%,但自杀率却经常是数一数二的发达国家。虽然有关校园欺凌所导致的自杀案例难有完整的统计数据,但过去十年,韩国不少有关欺凌与自杀的研究,探讨两者关系。

有韩国网民指,校园阶层文化是与生俱来,学生会被分成无形的等级,成绩佳或家境较好的学生会处于上级会获享更好的照顾;下级者会受欺凌。

二.韩国课室的等级文化:不欺凌下级就会成为他们

在电视剧《黑暗荣耀》中,女主角文同珢出身贫困,而几名霸凌者则大多家庭经济富裕,即便面对欺凌行为引发的处罚,父母利用财力、在警察当中的人脉帮其逃避邢责,刻划出韩国社会的阶级文化,连未成年人士圈子里都深受影响。

「在韩国,一切都是按等级划分的」韩国蓝树基金会(Blue Tree Foundation)网络霸凌呼救中心负责人李志胜(Jisang Lee,音译)对《香港01》称,在学校里,顶层的学生(主要指成绩较佳)能够得到更多照顾,进入更好的班级。

有韩国网民形容,在韩国学校里,所有学生都是自动被分等级的,上层圈子的孩子看不起下层圈子,最底层的孩子会被当成奴仆般对待。「你无法逃脱这个系统,如果你不欺负比你等级低的孩子,你很快就会成为被欺凌的一员。让自己不受损害的唯一方法是不断欺负你下面的孩子。」而且这种欺凌文化在离开校园仍然持续,在强制兵役的军营,以至一些企业,欺凌文化都非常普遍。

金始元(化名)近年公开为反校园暴力NGO出席活动,以受害者身份站出来向欺凌说不。

金始元就读的学校位于韩国大田一个并不富裕的区域,校内少有家境极优渥的学生,但个人学习能力、朋友多寡、家境差异等仍在班上形成「看不见的等级」。

金始元形容自己是班上的「最低层」,欺凌他的学生中有家境较好的,也有较差的,但会把他「往死里欺负的」同学多数经济条件普通。至于被同学们视为「污点」的家庭问题,金始元没有向记者解释太多,只说父母不在身边。「因家庭环境不好受到欺凌,在韩国的校园内是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在他的班上,等级是不言自明的存在,处于低等级的学生们不能大声说话、常常被指使去跑腿,处于被支配和剥削的地位。他举例称,如果高等级的学生问他们「在干嘛」,而他手上有游戏机,就要马上交出给对方。金始元认为,自己反过来对「朋友们」开的那次玩笑,恰恰是破坏到等级关系,触怒对方。

韩国反校园欺凌的非牟利织The Blue Tree Foundation推出全国求助热线。

三.班主任反叫受害人道歉

那天是金始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老师求助,他试图解释自己每天如何被嘲笑、表达内心的委屈,但这位刚担任班主任不久的老师却反打了他一下,让他快点道歉、与「朋友们」和解。金始元说:「同学们都会经历这样的事......老师把我推开了,对我来说是很大的冲击。」

李志胜指,现实中像金始元这样无法主动对外求助的受害者很多,其机构的研究也显示,许多受害者出于对施害者,以及举报后可能遭到报复的恐惧而难以求援,「而且学生们知道,(即便说了)什么也不会改变。」

美国韦恩州立大学(Wayne State University)的韩裔学者、社工系副教授宋俊洪(音译,Jun Hong Sung)对《香港01》表示,大量研究显示被欺凌的未成年人会出现精神健康问题,由于欺凌常会持续发生,若没有老师介入、阻止欺凌,受害者的心理问题会加重,但韩国的老师没有处理霸凌问题的培训,学校体系也以学生的学业表现为重,而往往忽略学生的精神健康。

宋俊洪又认为,OECD的调查数据没准确反映韩国的实况,现实中校园欺凌的频率较高,也存在部分人被逼至自杀的情况。

韩剧《黑暗荣耀》校园暴力情节严重,包括暴打、卷发棒烫伤、等,在韩国社会引发巨大讨论,不少人表示部分是真实情节。

来自首尔的律师卢尹浩(音译,Noh Yoon Ho)对《纽约时报》表示,韩国对校内骚扰行为的处罚较轻,在美国,学校对校内骚扰行为动辄停课、开除来处置,但韩国的许多学校只会惩罚欺凌者做社会服务,只有在最严重的情况下才会予以开除。

根据韩国2004年通过的《预防校园暴力特别法》,校园暴力案件(包括语言和身体暴力)由全国各地的预防校园暴力委员会处理,该委员会隶属韩国教育部,由校方、家长(不包含施害者或受害者家长)和专家组成。委员会可视暴力案件的严重性,禁止霸凌者与受害人接触、处以书面道歉、校内义工、强制调离班级、转学甚至开除。

不过,据韩国教育部数据,2022年遭开除处置的霸凌事件只占0.2%,校内义务工作及更轻微的处置占了绝大多数。如此看来,纵使这项特别法通过已18年,但校园欺凌问题未见减少,一出《黑暗荣耀》在韩国国内一呼百应已可见一斑。

韩国人极度注重大学入学试,对学生构成重大压力,甚至全家也会总动员祈福。

四.受害者请买保险,施害者请找律师

校园暴力问题长期悬而未决,为保护学生而设立的预防校园暴力委员会也未能发挥充分发挥作用。

今年2月,韩国前高级检察官郑淳信遭媒体曝光,其子多年前持续八个月对高中同学进行语言欺凌,给对方造成严重心理创伤且一度企图自杀,校方终勒令郑的儿子转学。惟郑淳信就的转学处置提起行政诉讼,一路上诉至最高法院,最终败诉。

在香港,被认定为刑事案件的欺凌事件中,施害者可被警察带走、处以「警诫」,若有再犯,情节严重者则可留案底甚至坐监。在韩国,处理校园暴力案件的委员会缺乏执法权力,欺凌者及其监护人经常利用这一弱点,对委员会的决定提出上诉,即便上诉不成功,只要能够争取法律争端来拖延时间,就可能避免留下欺凌记录,从而影响其大学入学,这一漏洞长期被视为校园暴力案件处理失当的原因。

《韩国时报》(The Korea Times)引述首尔教师工会主席朴根斌(Park Keun-byeong,音译)指,诉讼进行过程当中,施害者与受害者仍会共处同一个教室上课。该报今年3月报道称,网络上甚至有律师打出提供支援欺凌者及其监护人的法律服务广告,帮助欺凌者逃避或争取最低限度的惩罚。

韩国前高级检察官郑淳信儿子涉及校园欺凌,令父亲丢官。图为有关的报道。

讽刺的是,韩国三星保险等保险公司更面向担心受害的学生和家长提供「学暴保险」的产品,若受到校园暴力,受保人可获得暴力引致的医疗费用、心理咨询费用等的补偿。李志胜认为,随着校园暴力问题再度浮出水面,预见家长们会对子女安全问题产生忧虑的保险公司在近一两年推出这类产品,保费虽然不高,也能给学生和家长家长带来一定的安全感,但他也感到其可悲之处:「学校和政府本应该成为他们(学生)的保护者,这是他们的基本权利,不应该要花钱来获得保障。」

五.渴求是? 优雅的复仇

郑淳信儿子的校暴丑闻被揭穿后,舆论在国内发酵,郑淳信最终主动放弃了由总统尹锡悦提名出任国家调查办公室主任一职,并向公众致歉。不过,其子的仕途暂未见有影响,目前就读于更入读了韩国名校首尔国立大学。

韩国成均馆大学的社会学教授具廷禹(Koo Jeong-woo)说,眼见着「肇事者踏上通往成功的捷径,而受害者却不得不忍受过去的痛苦」,韩国公众因此对校园霸凌问题反应激烈。

韩国社会近两年掀起一场「metoo」式的反校园欺凌运动,许多受害者时隔多年在网络平台或向媒体揭露娱乐圈乃至体育界名流的欺凌行为。2021年,两名韩国排球运动员,当时24岁的双胞胎姐妹李在英和李大英,在承认初中时曾辱骂队友后,遭其所属的代表队开除,由此又引发了一系列运动员因霸凌被除名的事件。同年,韩国知名女子偶像团体(G)I-DLE成员徐穗珍、LE SSERAFIM成员金佳蓝、男演员金志洙等也都因校园欺凌而退团或与经济公司解约。

就在《黑暗荣耀》今年初热播之际,自曝遭欺凌长达12年、被称为「现实版文同珢」的韩国发型师表艺琳也站到聚光灯下,指自己在校时,鞋里常被埋钉;被拖行至厕所、头撞马桶;被对方爆粗辱骂「衣服臭」等。表艺琳早前向国会请愿,促请立法保障受害者(包括取消校园暴力的诉讼时效,令施害者在数十年后仍可被追究责任),获逾数万名网友支持。

年少时遭受12年校园欺凌的韩国发型师表艺琳,促请政府取消校园暴力的诉讼时效,令施害者在数十年后仍可被追究责任。

她表示,长年受欺凌使她社交困难,长年饱受焦虑、恐慌、失眠、抑郁症所苦。这次公开指控也促使她当年的施害者遭公司解雇,但表艺琳本人却受到二次伤害,遭网民起底及留言攻击,一度割腕送院。

汹涌的下,韩国国会今年4月正式通过立法,要求将所有校园欺凌者的记录在其毕业后保留四年,意味着他们在申请大学、求职时均有可能受「案底」影响。李志胜表示,韩国社会普遍对该法案较为支持,尽管有教育团体提出此举会给尚未成年的霸凌者带来过度的污名,但这类反对的声音十分微弱。

然而,在美国关注着韩国校园暴力现象的学者宋俊洪则对这种政策提出质疑,他认为公众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但惩罚性措施并不能从根本上削减欺凌行为:「它掩盖了欺凌行为(的实质),而最初引发欺凌现象的原因却往往被忽略了」。对于这种社会反响能否为大量受害者们提供心理上的慰藉,宋俊洪则指难有定论,需进一步观察事态发展。

金始元轻生后,校方当年对他的欺凌者作出停课处分,金始元后来也收到来自「朋友」的短讯问候和道歉。但在金始元看来,致歉毫不真诚,心中的怨恨因此一直积压着。

8年间,金始元凭着自己的努力考进大学,顺利毕业。除了用腰太多、走路时间太长腰背会痛以外,他的身体已无大碍。偶尔,他仍会梦见自己受到欺凌的场景:「如果有机会(与欺凌者)再见面,能打一顿的话还是想打一顿」。

年少时霸凌我的人爱上了我(大结局)

(接前面8章,前面故事情节可主页查看)

 9

  唐栩似乎一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宴会厅里已经有人在找他。

  他把外套脱给我,“我先去处理下,你去车里等我。”

  唐栩离开后,我把外套挂在栏杆上,绕开唐家人,离开了宴会厅。

  我突然好想妈妈,甚至产生一种孤独的怨恨。

  为什么我要一个人在我不喜欢的地方长大。

  我感觉不到冷,随便坐上了一辆公交,无视别人奇异的目光。

  摇摇晃晃到达终点站后,我下了车。

  拐了个弯,眼前的街景一下熟悉起来。

  是我和狄澈兼职的快餐店。

  我扯着裙子走过去,眼神扫过每一个店员,直到店长发现了我。

  “不是小今吗?你怎么来了?”

  我扯起笑,【路过。】

  “你找小狄是吗?”店长突然问。

  我一惊,难道狄澈还在这?

  店长叹气:“这孩子说不做就一直没来过,电话也打不通……”

  我失落垂下眼。

  “今天早上倒是突然打电话过来说要来拿柜子里的钥匙,说是马上要离开这里了,要赶明早的飞机,结果现在还没来呢,真奇怪。”店长说完,我心一下砰砰直跳。

  要离开这里?

  【我可以坐里面等他吗?】我有些慌张地比划。

  店长拉开店门,“当然。”

  时钟过了十二点,我盯着门到眼睛发酸。

  十二点半,门被拉开,寒气冲进室内,我不再有期待,但是还是下意识地看过去。

  熟悉的身影像是被一团白雾裹着,随着走向我的步伐,那白雾散去,我看清了来人的脸。

  他戴着口罩,风尘仆仆,眉眼间全是我熟悉的情绪。

  我站了起来,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狄澈也沉默着。

  店长从前台走过来,拿着一个袋子,“小狄,你怎么现在才来,小今可等了你很久了。喏,你柜子里的东西,我没看到钥匙,只有一个哆啦A梦,还有一套你没带走的衣服。赶紧把人家姑娘送回去吧。”

  狄澈这才低低应了一声,接过袋子。

  他又看向我,把袋子递给我,“冷吗?换上。”

  我非常冷静地接过袋子,轻车熟路地走到更衣室。

  拿出袋子里的衣服,我看到底下那个哆啦A梦钥匙扣,上面根本没有什么钥匙。

  眼泪突然失控。

  等我收拾好自己,走出去,狄澈和上次一样,倚着门框,却没有在看手机,而是一直看着更衣室的方向。

  我还是敲了敲木门,冲他一笑。

  狄澈一下看出我哭了,走过来,压低声音,“怎么了?”

  完了,我刚刚忍住的泪

  10

  一直到远离了城市的路,我感觉到真实。

  我问他为什么当时要打唐栩。

  狄澈冷哼一声,说:“是他活该。”

  我继续追问,狄澈又不说了,最后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他才把头扭到旁边。

  “他拦住我说你喜欢的人是他,我问他你额上的疤是不是他弄的,他说是,我就揍了他。”

  狄澈说的简单,但是我大概能猜到,估计唐栩还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他才会如此发作。

  我扭过狄澈的头,然后告诉了他打架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狄澈握紧了拳头,似乎恨不得现在就下车回去揍人。

  狄澈缓和情绪后,告诉我他这段时间被关了起来,那些人要把他送出国,是今天早上的飞机。

  他不想被这自称是自己家人的人控制。

  但是最近有一个人找到了他,说她可以帮助自己找到自己从未谋面的舅舅。

  我第一次在狄澈眼里看到了茫然,“或许,这个舅舅会成为我的救命稻草,但也可能不会。”

  我问:【这个人帮你有什么目的吗?】

  狄澈看向我,眼里有些无奈,“听说我舅舅在那个地方发展的很好,她家正好要搬过去发展,她希望我能够和她……表现的关系好一点,这样她家到时候就能在舅舅面前获得更多好处。”

  狭窄的城乡巴士里,我和狄澈聊了很久。

  因为车厢内只有狄澈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他在自言自语。

  司机好几次都好奇地看过来。

  天亮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在狄澈的肩头睡着了。

  狄澈撑着头,也闭着眼。

  我摆正脑袋,把脸缩进宽大的衣领里,遮住自己满脸的害羞和慌乱。

  到站后,司机打了个哈欠,用我熟悉的乡音说,“哎,到站了,下车了。”

  我点头,推了推狄澈。

  狄澈睡眼惺忪,声音还带着沙哑,“到了?”

  我点头,拉着他下了车。

  我知道我们逃不了,所以干脆带狄澈来到我和妈妈的家乡。

  至少我对这里非常熟悉。

  天色渐明,街道的商贩开始摆摊,行人慢慢多了起来。

  我给狄澈在路边吃了早餐,突然有人上前拍我肩膀。

  我一转头。

  “笑笑,真的是你啊?”

  我笑笑,打了个招呼,【表姑,好久不见。】

  “哎哟,真的是笑笑,不是去城里享福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你表妹可没这福气哦……啊,这位是谁啊?笑笑男朋友啊?”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表姑就一屁股坐在狄澈旁边,“哎呀,你男朋友还真是帅哦,这皮肤,白的和鸡蛋一样,笑笑,带你男朋友去我们家坐坐呗!”

  表姑说着还要上手摸。

  狄澈避过,看了我一眼。

  我赶紧起身,拉过狄澈,【表姑,我们回来有事,我有些东西放在以前的家里,今天回来拿。】

  表姑表情一下变了,“啊,那个笑笑,你别怪表姑,你家那房子……”

  -

  我用力地敲着这扇熟悉的门,终于,里面的人骂骂咧咧地开了门。

  “谁啊,大清早的来要死啊!你睡啊?”开门的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女人。

  我赶紧比划,【阿姨你好,我是原来住在……】

  那阿姨看不懂手语,不耐地要关门,“看不懂,哪里来的哑巴,快走!”

  狄澈伸手拦住门,或许是气场太过强大,那阿姨一下愣住了,“对不起阿姨,我们以前住在这里,房子里还有些东西没拿走。”

  阿姨脸色变得尴尬,“哪有什么东西,快走,再说我买了这个房子,里面的东西又没人来拿,那就是我的了。”

  表姑和一众亲戚把这栋原本属于我爸爸妈妈的房子买了,里面的东西也包括那些小时候唐栩的书,都还在里面。

  我感觉一阵晕眩,狄澈扶住我。

  之后他们在说什么我都忘记了,知道阿姨打开了门,没好气说了句,“进来吧,那些废书看着挺好的,本来想留给我儿子看,既然你们愿意买走,我也懒得囤着占位置。”

  我走进这个我生活了十多年的房子,布局和气味都完全变了,那股陌生感让我钻心的疼。

  看到那几箱废书时,狄澈脱下外套,开始搬。

  我一言不发地搬着一些小的书。

  直到全部搬完,楼下的空地都快被堆满了。

  狄澈把口袋里的钱全塞进了那阿姨的手里。

  他坐回我身边,看着这些书,突然笑了,“原来你这么爱看书。”

  我强打精神,点头。

  “这本说什么的?”狄澈抽出一本书,翻开时,灰尘飞扬。

  我慢慢告诉他。

  就这样一本一本。

  我们俩蹲在地上,孜孜不倦地重复。

  我说到手酸,他就这样认真地看我。

  他认真地注视,我突然哭了出来。

  我对唐家没有归属感,本以为回到自己的家乡,还能够找到自己的归宿,可是现在爸爸妈妈的房子也没有了。

  我最后居然只剩下唐栩曾经赠给我的这些书。

  狄澈抱着我,轻拍着我的背后,我只顾着埋在他怀里哭。

  11

  那些书都被我和狄澈带了回去。

  我把它们都还给了唐栩。

  那些给过我丰富的童年生活的书,却在那么久之后的今天让我感觉到了痛苦,所以我很坚定地要把它们物归原主。

  唐栩气得不轻,“你和那小子私奔还敢回来,还给我一堆破书……”

  他突然没了声音,一副急切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这么平静过,或许很久之前我就有了一种预感,这种预感让我恶心。

  【这些都是还给你的,以后都不会再要了。】

  我转身的时候也在心里想,妈妈绝不是让我攀炎附势的人,如果我尚能独立还要攀援唐家,那我怎么对得起我妈妈清白的离去。

  还书意义不大,但是还情之后一刀两断才是我真正想做的。

  之后我听兰姨说唐栩在花园里把那些书一把火烧了。

  我只是“嗯”了一声,接着低头继续翻看狄澈给我拿来的笔记。

  原来狄澈并不是“差”学生,他母亲在意外中去世后,才被所谓父亲接走,所谓的父亲既对他寄予期望,又看不上他不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所出的孩子,所以每次的亲热都十分虚伪。

  狄澈早就看透了这些人,所以才用这种消极的方式反抗,他不屑于靠近那个家族,也不像被他们利用。

  但是他依旧自学着,我真没想到这些笔记比上课讲的还让我觉得透彻。

  就好像……好像是专门写给我看的一样。

  狄澈逃了,听说那边很生气,这些书都是他急匆匆托快餐店的老板送给我的。

  其实我和他在回程时,我一直有种害怕的感觉,或许车到站那一刻,我又只能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这样乱七八糟让我窒息的生活。

  可是等到车到站,狄澈轻声在我耳边说的每句话,都像一只大手慢慢把我气球一样的心拉了下来。

  “把这些书还给唐栩,最后的这段时间不要去兼职了,专心备考,我会给你新的书。”

  “不要怕,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会回来找你。”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脏骤然缩紧,立马抬头去看他。

  这才发现他脸有些红,像是憋着一口气,过了几秒:

  “我喜欢你,之后的路按照你的心意去走,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去找你。”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告白了,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心有东西在松动。

  “现在松手吧。”狄澈慢慢把自己的手从我手心抽出来。‘

  原来我牵了他一路,而现在不得不松开。

  我的生活乱七八糟,狄澈的生活又何尝不是。

  那种一直煎熬我的孤独感一下烟消云散,我突然不觉得是自己一个人面对了。

  不过狄澈没留下联系方式,估计留下也会变。

  我又回到了对他一无所知的状态。

  高考之后,我正斟酌这填志愿的事情,严羽突然来到了我的小房间。

  她坐在我的小床边,似是无意地拿着我床头柜上的书翻着,

  “狄澈还是出国了,明明只要答应我的小要求,我就能带他去当少爷。”严羽温柔的语气中有些遗憾,但我也听出她有些赌气。

  我才知道,当时说要帮助狄澈的人就是严羽。

  “本来是只想互帮互利的,没想到,越来越觉得他这人不错了,比起来唐栩在感情这方面完全就是个幼稚鬼,其实我最开始来唐家之后,也被他欺负过很长一段时间,只不过没有对你这么恶劣罢了。”

  严羽放下书,“但是我更喜欢温柔专一的男生吧,你也是吧?”

  我没兴趣告诉严羽我的私事,只希望她兜了那么多圈子,赶紧说正事。

  “我和狄澈一起出国,他既然答应出国,应该也是顺从了他爸爸,反正不管是他舅舅还是他爸爸,和他有好的关系都不会让我吃亏。”严羽起身,俯视着我,“听说你这次考得不错,想填哪所大学呢?不过,不管哪一所,好像都离狄澈很远吧。”

  我对上她的目光,严羽又笑了一声,“放心,唐栩也会出国的,如果你求求他,他应该会让你和他一起出国吧?”

  12

  我把严羽赶了出去。

  不过也谢谢她,我终于决定好要报哪里的学校。

  狄澈给了我一本图册,介绍了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其实有一个靠海的地方他圈了起来。

  哪里叫海城,离这里很远,而且听说那里的人非常的热情好客,美食也很多,气候比较暖和。

  之后我去拿录取通知书,回到唐家后,我就看到兰姨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以为她担心我之后要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不放心,故意把录取通知书晃着摆到她面前,想逗她开心。

  没想到她只是勉强露出了笑容,然后死死攥住通知书,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唐夫人和少爷在找你。”

   唐家的书房总给我和唐家一样的阴沉感觉,唐夫人坐在中央的大桌子后面,优雅从容地靠着椅背,看到我时眼睛微眯,在重新打量着我。

   唐栩站在一旁,看到我后,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闪过一丝类似期待的神情。

   我走过去,唐夫人突然把手旁的文件丢了过来,那文件砸到我的腿上,最后反弹到了地上。

   “妈!”唐栩心有不满,走过去捡起来。

   唐夫人扯扯嘴角,“今笑,过段时间唐栩会和你一起出国,去准备准备吧。”

   我怔住了几秒,才看到唐栩手上那份文件是如何要决定我的一生。

   我皱眉,这阴郁的书房几乎像件沉重潮湿的大衣压在我身上,很久,我才感觉自己摇了摇头。

   唐夫人倒是有些意料之外,“你不愿意?”

   唐栩这会儿又冲我急吼吼的,“今笑,你别不知……”

   不知好歹是吧?

   我看了一眼唐栩,他噤了声。

   【谢谢,唐夫人,但是真的不用了,我能有今天的样子,我妈妈已经放心了。】

   唐夫人并无所谓,挥手叫我出去,“你自己决定好了就行。”

   唐栩急了,等我出去后,都听到他在和唐夫人争论。

   “妈,为什么不能让我带她去?”

   “唐栩,不是我不让她去的,是她自己不愿意,原因你不是应该考虑到自己身上吗?十八岁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闹脾气,我真的开始反思对你的教育方式了。”

   “反思有什么用,我已经是这样了!她已经那么讨厌我了,如果我不能待在她身边,那我更没机会了!”唐栩气得拍起了桌子。

   只听见“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终结了唐栩的怒气。

   我只有身体一抖。

   唐夫人冷漠的声音投过厚重的门板闷闷传出,“这不是你有没有机会的问题,我可以允许你年轻的时候玩玩,你要是给我说对那个哑巴有真心,我就不仅是反思了,唐栩,你得到了什么,就要负什么责任,懂吗?”

   唐栩没了声音。

   我一步一步回到自己的小屋子,兰姨在里面等我。

   看到我进来,她立刻站起来,“笑笑……”

   我冲她笑笑,然后拿过我的录取通知书,刚拿起剪刀,兰姨就拦住我,“笑笑,你要考虑清楚啊!”

   我只是安抚地点头,然后用剪刀剪开了封口,小心翼翼拿出了我的录取通知书。

   我捏着两个角,把它展示到兰姨面前。

   兰姨也懂了,放下一颗心般笑了出来,“我们笑笑以后一定要过上好日子享福啊。”

   13

   快餐店老板帮我在遥远的海城联系了房子和熟人,甚至还送给我一部新手机。

   我自然是不会要的,最后他没办法了,才说这是狄澈托他给我的。

   回家时,那手机都被我揣在兜里像烫手的山芋,不敢碰,甚至连看都不敢看。

   老板说里面应该还被狄澈存了些东西。

   有可能是他现在的手机号码。

   我和他失联那么久,突然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就落进了我的口袋,心里反而紧张情绪更多。

   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我慢悠悠洗了个澡,才窝到床上打开了手机。

   翻了一个小时候,我得出结论,这是一部新到不能再新的手机,除了里面本来就办好的一张电话卡,根本就没有什么存的东西。

  趁着唐栩陪着唐栖出国看病,我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出发去往了海城。

  临行时兰姨哭了,我知道她的依依不舍,但是也知道她是多么希望我远走高飞。

  之后的生活像快进了,租的房子比不上唐家富丽堂皇,但是被我有意装饰的拥挤温馨,让我有了归属感。

  兼职的地方依旧是个餐馆,但是里面的服务生多是聋哑人,虽然有时候顾客会有不满,但是这个老板总会帮大家解释。

  开学的前一天,我结束了兼职,刚走到自家楼下,就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守在路灯下。

  老旧小区的路灯昏暗,但是我不用走近都知道那人是谁。

  等我走过他身边,他出声叫住我,声音干涩,“今笑,你就一声不吭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我刚转头看唐栩,唐栩就向我靠近,不知道是想抓我还是想抱我。

  他整个人投影在路灯下,就像以前一样看不清表情。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用双手略微护住了头。

  等我反应过来放下手,再看向唐栩。

  我以为他会想以前一样,绷着张脸,仿佛我保护自己也冒犯到他了。

  但是这次他眼睛里亮亮的,那张嘴张张合合好几次,才憋出一句:“你还怕我?你怕我做什么?我,我又不会……”

  似乎也是知道自己说不下去了,于是干脆闭了嘴,伸手用袖子粗鲁地抹了几下脸。

  和他在一起实在是说不出的尴尬,我只想马上离开,也希望他马上离开,【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

  唐栩又叫住我,“等等,带我上去坐坐吧。”

  说完也不等我拒绝,自己先上去了,很是熟练。

  我叫不住他,只能跟着他上去,忍不住有点生气。

  甚至开门的时候也没留住劲,声音回荡在陈旧的楼道。

  我没有准备陌生人的拖鞋,唐栩倒是识趣地赤脚进去了。

  他回顾着这个没有他房间大的房子,估计还在嘲讽我当时不识好歹,没和他出国。

  看了好一会,他才转过身来,问了一个他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你,还愿意和我回去吗?手续什么的我会帮你搞定……”

  我看着他,开始思考唐栩究竟为什么要这样逮着我不放。

  没想明白,最后只能草草归结到,唐栩估计只喜欢那种永远得不到的人和东西。

  等我反应过来,唐栩又站到了我面前,悄无声息,像鬼一样。

  我吓得后退,他这次拉住了我。

  我一下后悔不该让他进来,这完全是引狼入室!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他像是脱了层力,明明我挣不脱,却感觉他说话有气无力。

  “你不选择我,是想选择狄澈吧,那家伙现在在国外过的可潇洒了,他答应了严羽的要求,那小子真的幸运,他舅舅没有孩子,他现在已经成为海城狄氏的太子爷,他和严羽……”

 14

  唐栩说得起劲,仿佛只要他说的够多,我就会信以为真。

  狄澈要是答应严羽,被关住的时候就应该早早答应。

  “你是不是不信,我给你看照片……”

  我觉得他幼稚极了!

  打开门就要把他推出去。

  结果唐栩躲开我手肘时,一胳膊触到了开关。

  室内一下暗了下来,只有门外的声控灯还亮着。

  我下意识要去开灯,一只大手却制住我,我愣怔的几秒中,感觉到有一股呼吸愈发靠近。

  我完全挣脱不开,也喊不出声,只能用自己的双腿去踢他。

  踢到了好几脚,明明都听到唐栩的痛呼,他还是死不松手,借着声控灯的光凑上来。

  老旧的小区墙体很薄,上下楼梯的声音很清楚,我挣扎之余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愈发响亮清晰。

  钳制我的力量一下被抽离,狭窄的楼道像炸开了一样,崩出各种撞击的声音。

  声控灯刚好灭了,我眼前完完全全暗了下来。

  但是打架的声音持续着,又是一声,声控灯再次亮起。

  我也终看清楼道里的情况。

  唐栩被按倒在楼梯上,他身上高举起拳头的人的背影让我熟悉到心猛地一跳。

  我叫不出他的名字,只能上去拉住他,拉不住就直接抱住。

  慢慢的,才感觉他平静下来。

  “滚!”狄澈吼出这句的时候,我一抖,抱住他的手都松了点。

  谁知道狄澈一只手指着楼下,冲着被打得凄惨的唐栩再次重复了以及:“滚。”

  另一只手重新拉紧了我抱住他的手,直接把我强制圈在他腰上。

  我不记得唐栩是什么时候走的了,我只记得自己是怎么被狄澈拖进我自己家。

  直到身后的门关上了,狄澈还不松手。

  我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下去。

  狄澈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刚刚确实被吓得不轻,【你怎么来了?】

  狄澈看我没事,慢慢松了口气,眼中的谨慎褪去,疲惫浮现。

  “你不是明天开学吗?我就赶回来了。”狄澈又问,“下飞机后就给你打了好多电话,然后你一直关机,我去你兼职的地方,结果你刚离开,我就来这里……”

  我不怎么用手机,一般到自动关机我才去充电。

  狄澈不说话了,我推推他,让他继续说。

  他严肃道:“以后不要让陌生男性进家门。”

  【你为什么是冲上来的?】我问,我根本没法呼救,他是怎么在楼下就知道我有危险的?

  “你们上去之后,灯突然关了,我当然要上来……”狄澈似乎重重咬了一下后牙槽,“我听不到你求救,所以只能多观察,不然呢,看着你和他……”

  【我又不是自愿的,是误会啊。】刚刚确实是吓得不轻,如果不是狄澈出现,我都不敢想象之后要发生什么。

  狄澈有些无奈地叹气,“我听不到你的求救,所以只能多几个心眼,多一点观察,幸好我没赌气转身就走。”

  我扑过去紧紧抱住他。

  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下次再见到狄澈,是很多年之后,他功成名就,美人在侧,而我泯然众人矣。

  面对年少时的恋爱只是淡然一笑,仿佛只是一场梦。

  我告诉狄澈的时候,他气得手里的漱口杯都没拿稳,口里还含着泡沫,“我天天想着等离开那些人的监视就给你打电话,还一直怕唐栩把你带走,你居然想着相视一笑就算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单方面只觉得狄澈肯定会在所有的选择里选择最好的那个,但是我从没把我当做做好的那个选择。

  【那你还不是答应了严羽的要求,听说你现在都是大少爷了呢?】

  狄澈漱了口,拿起一旁的毛巾擦干净嘴角,笑笑,“关她什么事?唐栩和你说的?”

  我没否认。

  带着牙膏清香的毛巾突然牵住我的后脖,我猛地往前一倒。

  “没有她我也能找到我舅舅,更何况帮我找到舅舅的人根本不是她,是你。”

  我刚想问什么,唇上就印下一个清清凉凉的吻。

  “你决定来海城的那一刻老板叔叔就告诉我了,我先来了海城帮你租房子,手机也是从这里买了寄过去给你的,我舅舅也是那个时候找到我的,比起我一定要找到他,他似乎更需要我。”狄澈解释,“不过确实应该感谢一下严羽,如果不是她帮我在国外拖着我也飞不回海城。”

  【为什么你舅舅更需要你?】

  狄澈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因为,嗯,他有一个很爱的人,但是他们没办法拥有孩子,我算是出现的正好吧。”

  15

  第二天狄澈送我去报到。

  因为我不住宿舍,所以早早报完到,狄澈说要带我去吃饭。

  他找了家市中心的餐厅,堂皇典雅,进去的时候我浑身都僵住了,拖着步子想提醒他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可是狄澈步伐坚定,后半路都拖着我走,“没走错,我舅舅也会来,我们等会儿就一起吃个饭。”

  我更走不动了,后脑感觉麻了一大片,连连摆手,【太突然了,不行不行!】

  “没事,我也只和他见过几面,我和你一样紧张。”狄澈的安慰完全没有让我放下紧张。

  但是我还是被他拖到了包厢前。

  直到进去后,我才强逼着自己从容一点。

  包厢里,狄澈的舅舅坐在了主位上,穿的很是休闲,而且某些角度居然和狄澈很像,我看的都有些晃神,俊美但更内敛,因为戴着眼镜,斯文彬彬。

  他身边坐着一位温婉的女人,看到我们的时候笑容更加温柔了。

  “小澈来了?这位今笑吧?”

  “舅舅。”

  狄澈领着我入座,我不知道舅舅看不看的懂手语,所以半天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用手语吧,我看得懂。”舅舅看出我的窘迫,“你舅妈舅妈也是和我用手语。”

  【您好。】我有些惊讶。

  舅妈也用手语向我打招呼,还招呼我们坐下。

  之后舅舅也就是问了些我们的基本情况,看起来狄澈说的是真的,他也没见这位舅舅几面,看起来舅舅也不太知道他的近况。

  “既然你不想在国外,那就回来,就在海城念书,那边我都会帮你处理好,我也会把你妈妈带回来。”舅舅除了过问,对于安排事情也是很直接。

  我都没反应过来,狄澈立刻高声道谢。

  我真没看过他那么激动的样子。

  “说到你妈妈,笑笑,你知道吗……”舅舅突然起了个头,狄澈却失手摔了筷子打断了。

  “舅舅,吃饭就别说那些伤感的事情了。”狄澈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舅舅有些疑惑地看了狄澈一眼,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又露出笑,“行,笑笑,吃吧,就当是我失言了。”

  吃完饭,舅舅开车送我们回家,道别时还和狄澈说:“可别欺负小姑娘。”

  狄澈和我一起红了脸,尴尬又慌乱的下了车。

  16

  当时随便选的计算机专业,算是歪打正着的打到了我的兴趣。

  我热衷于用代码创造一个能运作的“小世界”。

  有时候为了让作业精益求精,还会熬个好几夜,直到狄澈都看不下去了,才拖着我强制让我休息。

  毕业后,我和同学一起开发了一个帮助语言障碍会偶尔听障人士的APP,帮助他们在日常生活中沟通或者求助。

  这个APP推出后,还得到了舅舅的支持,引起了不少的反响。

  甚至唐栖都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给我发来了祝贺的短信,里面还附上当年为什么疏远我的解释:【我哥实在是太恶劣了,如果当时不是我硬要撮合你们,你也不会被欺负,所以我要是离你远一点就好了。这个APP我也在用了,今笑姐姐,谢谢你。】

  我有些感慨,但是也没放在心上,我这狄澈说【其实要这么说也应该谢谢他们,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会走到快餐店,然后遇到你。】

  狄澈当时停下手里的活,抬眼看我时,眼神糅杂着很多情绪,最后很小声地反对了一句,“才不是呢。”

  上线半年后,APP收获一众好评,也在不断优化着,我和同学们还一起成立了工作室,开发出更多能够帮助像我一样的人的软件。

  而狄澈也遵守和舅舅的约定,在脱离那个控制他的家庭后,也努力学习着做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一切都很好,如果没有那条突如其来的新闻的话。

  那天到了工作室时,就听到几个学弟学妹在讨论最近的新闻。

  “啊,真的是好坏啊,为了让自己的女儿住进豪宅,居然放火之后又救别人女儿再挟恩图报。”

  “是啊,太坏了,虽然她死了可还是该骂。”

  “……”

  我向来对这些新闻不敏感,可是当时我突然有了兴趣,凑上去询问。

  他们给我看了今天的新闻头条,那些熟悉的画面一下撞进我的眼里,我甚至还来不及消化,就一下把我的理智击破。

  新闻上挂着我妈妈的照片,血红的几个“杀人偿命”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当时那么多记者报道这件事,都是把我妈妈当做好人,为什么突然就有人说这种东西?我妈妈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我只顾着摇头了,拿起包也不顾别人的询问就冲出了工作室。

  还没来得及发消息给狄澈,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话筒就打掉了我的手机。

  我一抬头,不认识的面孔和话筒挤到我的面前,我恍然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第一天去唐家的时候。

  一个接一个刺耳的发问,想把他们想要的回答从我根本不能发生的嘴里逼出来。

  “今小姐,请问您对您母亲的事情一直都知情吗?请问有什么想法吗?”

  “你母亲为了荣华富贵吸别人血,最后被反噬,作为坐享其成的女儿,您愧疚吗?”

  “……”

  我根本推不开他们,最后好不容易弯腰捡起掉落的手机。

  屏幕已经碎成蜘蛛网,根本打不开。

  “让开!”直到狄澈终于出现,他拨开人群把我扯了出来。

  最后还有保安拦着,我才被安全地带到车上。

  【我是在做梦吧。】我手还发着抖。

  狄澈沉着脸,“我会处理好的。这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这不是真的。”

  狄澈如此笃定的回答,让我都觉得他是不是也知道当年的事情。

  【我妈妈不会是那样的人。】

  狄澈摇头,“不是的,这几天你就待在家里好吗?我会去找证据澄清。”

  回到家,狄澈就一直拿着电话在和谁沟通,只不过看表情都不太放松。

  甚至有一瞬间我还以为我失去了听觉。

  我不受控制地拿出了家里的备用手机,一翻开首页,一些拼凑的视频,还有当年商城留下的监控,我妈妈在陪唐栖去商城时,好几次都和唐栖分开了,要么就是一个人去其他商店,要么就是在店门口等着唐栖。

  大火就在她们离开的那个商店十分钟后烧起来,而那个时候,唐栖和妈妈又分开了,妈妈独自去了一家楼下的女装店,唐栖返回商店,被仓皇逃散的人群推挤倒,倒到了角落起不来。

  商场路边的监控中,妈妈已经到了商场外,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或许发现唐栖或许还在里面,这才又冲回大楼中。可是从楼下到唐栖的位置最多五六分钟,可是妈妈十几分钟之后才赶过去,也是这十分钟让唐栖的嗓子受了不可逆转的伤。

  于是这十分钟成了被大肆发挥的时间。

  评论里各种揣测,我只是瞥了一眼就不敢再去看了。

  而我的身份被人扒了出来,和团队开发的APP也被举报下架。

  狄澈打完电话,“唐家不愿意出门出面,但是没关系,我会解决的。”

  【怎么解决,那件事情发生那么久了,监控也残缺不全……】我感觉到绝望,被唐栩误解时的那种心痛再次袭来。

  “你妈妈当年救了两个人,一个是因为拥挤被踩踏到差点再也起不来的人,一个就是唐栖。监控没拍到,不代表没有人记得。”

  所以那十分钟,妈妈没有及时赶上去救唐栖,是去救别人了?

  【谁会记得……】

  “我,你妈妈救了我妈妈。”

  狄澈苦笑,“经过你在唐家的事情我本来不想再告诉你,但是看来没办法了。那时候我妈妈已经患病,身体虚弱还想给我买生日礼物,但是遇上了那种事,幸好你妈妈出现,我妈妈才不至于……”

  我愣愣看着他,脑子一片空白。

  “当然我喜欢你和这些都没关系,所有人,只有你认真和努力的样子特别吸引我。”狄澈知道自己扯远了,轻咳几声,“乖乖在家等我,我都会处理好的。”

  17

  我在家里像个鹌鹑一样,缩了好几天,等无法被怀疑的澄清被发出来的时候,有一部分人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当枪炮使了。

  原来那些视频都因为造谣被删除,也纷纷有路人开始为我妈妈说话。

  煎熬的几夜,好像轻飘飘的就这样过去了。

  狄澈回来后睡了十二个小时。

  我摸着他脸上淡淡的胡茬,尝试在脑子里回忆起那三个字的嘴型,慢慢张开了嘴,即使知道发不出声音,但是我也要说。

  狄澈醒后,刚吃完饭就让我收拾行李,说是开车带我去散心。

  我想他连轴转这么久,不如还是好好休息,可是看他那副激动难抑的样子,也就赶紧去收拾行李了。

  到了机场,看着机票上熟悉的地名,我有些慌。

  【不是去度假吗?为什么要回去呢?】

  四五年没有回去过了唐家所在的地方,甚至前几天还和他们产生了那样的纠缠,说没有他们的参与我是半信半疑的,心里难免抵触。

  “放心,和他们无关,我们光明磊落,不睚眦必报,也不会落井下石。”狄澈看着手里的新闻,冲我摇摇。

  我看过去,是唐夫人,她在镜头前因为听信谣言而产生误会而道歉。

 几小时后,飞机落地,狄澈带着我坐上了一辆包好的车,那车所开的路让我非常熟悉。

 那司机一口我非常熟悉的乡音,从后视镜看着我们,“我说小伙子,我总觉得你和你媳妇儿特别眼熟。”

 我脸一红,刚想说还不是媳妇。

 狄澈拉住我的手,和司机聊了起来,“是吗?我上过电视,但我媳妇儿可没有。”

 司机以为狄澈是明星了,“是吗?难怪说你这么帅呢,是明星啊,可是你媳妇儿我也觉得眼熟啊,我当年开巴士,夜班的时候就有对特别奇怪的小情侣,一路上都是那男的在说话,当时我还觉得诡异呢,后来才发现那小姑娘一直在比划,我寻思是不是被绑架了。”

 狄澈想起来了,不露声色,“是吗,后来呢?”

 “后来那个男的小心翼翼把那小姑娘的头挪到自己肩上啊,那眼神估计不是坏人,后来那小姑娘醒了,脸老红了哈哈年轻真好……”

 司机聊得越来越起劲,我按下车窗,耳垂还是滚烫滚烫。

 又是熟悉的地段,狄澈问我要不要先去吃个饭。

 我点头。

 狄澈比我还熟练的带我去了餐馆,那老板娘居然是表姑。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倒是狄澈非常热情,“阿姨,来两个菜。”

 表姑连连点头,看到我时明显想开口,但是我瞥过了脸。

 上菜时,表姑开口,“笑笑啊,终于回来了,这几天网上可不太平,幸好解决了。”

 我点头,结果狄澈递过来的筷子。

 表姑站着没走,“笑笑,当年的事,是我们做的不好,我们也是受别人……算了,不说那些,表姑做错了事,表姑也想弥补,小狄是带你回家看看的吧,等会儿看完,有空可以来表姑家吃晚饭。”

 我看向狄澈,问他回什么家。

 狄澈低头吃饭,“先吃饭,等会儿再说。”

 吃晚饭,狄澈带我回到我家楼下。

 一站到这里我就感觉自己被一股空虚的力量攥住,很难受,想起了就是在这里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归属感。

 狄澈却坚定地拉着我的手上去了。

 走到熟悉的门前,狄澈没有敲门,而是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

 轻轻拧动后,门打开了。

 里面没有陌生人,只有一股淡淡的墨纸香。

 我身体比大脑还快地走了进去,这里几乎和我小时候的摆设一模一样。

 我的卧房里面,那几个大书柜都被塞满了书。

 我回头看狄澈。

 狄澈走过来,邀功似的,“你小时候看过的那些书我都记下了,有几本绝版了死活买不到,我就换了。”

 【你当时让我给你讲书,就是要记下来然后重新给我买一份?】

 “嗯,记了好多年呢,不然总让你记得是其他人送了你这些书?”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都还回去了。】

 “是你妈妈和我说的,她说你小时候一看到书就开心的转圈,还写日记说要嫁给给你送书的人。”

 我下意识生气,觉得狄澈胡说,可是很快就觉得不对劲,我好像真的写过这种话,那时候就觉得如果能天天看书就好了,自然会喜欢给我送书的人。

 【你瞎说的吧!】我脸红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慌的。

 “没有,是你妈妈托梦告诉我的。”狄澈眼神认真,不像演的也不像编的。

 我转移目光,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装作不经意地翻开。

 “所以,这里就当我们的第二个家,这里青山绿水,挺适合旅游休假的,以后你想来了,我们就来住段时间。”

 我觉得还行,可是很快意识到不对,【第二个家?第一个家是什么?】

 “第一个家呢……”狄澈从后面环抱着问我,伸手托起我的右手,非常迅速地在我无名指上套下一个银环,“现在就有了。”

——完——

梦里有人追杀我,想逃逃不了

有人追杀我,我想逃逃不了

一位青年,读中学时经常梦见自己被人追杀,梦里他好不容易跑开了,袭击者马上又追上来用刀剑把他的后背划的鲜血淋淋,有时候他在梦里能飞檐走壁,但攻击者对他还是不依不饶。他总是在梦里看到自己被砍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中惊醒。这个梦持续了好多年,有时候会连续几晚上做这种被人追杀的梦。

通过进一步访谈,我们知道中学时的青年心理处于比较动荡的时期,人际关系也时好时坏,有时候受到校园霸凌,和父母讲述后,父母总是让他息事宁人,多次告诉老师后,老师可能有些不理解,反问他为什么别人欺负他,不欺负其他同学,是不是他自己也有问题?

小伙子在校园受欺凌后告诉父母、老师,没有得到理解,也没得到有效的支持,自此就选择不再告诉。当再次受到校园霸凌后,小伙子就不知道再找谁来帮助,渐渐地他学会逆来顺受,为了不招惹同学霸凌,他显得特别乖巧、懦弱,但一些同学并没有放过他,时不时的还会对他拳脚相加。他心里很痛苦,也很是羞辱,经常想着要报复同学,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来实施。中学时他的成绩不错,被老师重视,他想通过学习来让自己以后出人头地,以便十年后再回来找这些霸凌过他的同学。不过他成年后并没有去找这些同学,那些霸凌过他的同学普遍很早就不上学了,他听说过那些霸凌过他的同学有送快递的,有因为偷盗或者打架斗殴坐过牢后不知去向的,那些早早辍学的同学普遍过得很是辛苦。

直到二十多岁,小伙子与人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了肢体冲突,本次他以压倒性的优势打倒了对方,因对方违法在前,他不仅没有受到惩戒,反而受到了辖区派出所民警的帮助与谅解,自此之后被人追杀的梦再鲜少走进他的梦里。

解析:小伙子梦里反复被人追杀,是他现实生活里被人霸凌而得不到帮助的恐惧再现,他的性格里可能也带有爱挑衅和受虐的味道。梦里飞翔,本来是美梦,可能象征着小伙子在担惊受怕的校园霸凌环境里学习还不错给他的慰藉。随着时间的推移,小伙子境遇发生着改变,身体力量在成长,内心也相应的会越来越有力量。在受校园霸凌的时候,没有得到有效干预,他逆来顺受,有些习得性无助,现实中与人再次发生冲突后,他正当防卫,以压倒性优势击败对方,又受到警察的公正处理,这给他内心注入新的力量。

题外话:校园霸凌实施者,有些本身也是霸凌受害者向攻击者认同,有些因为在学习、人际关系中找不到存在感而在与之有相似行为小团伙里找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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