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丨政界良吏丨
《“一代完人、千秋典范”徐士林》
文字:张安俭在人杰地灵的文登,一提起历史上的名人,人们十有八九会说起徐士林。这位被文登人津津乐道的徐士林是什么人呢?
◎徐士林画像丨来源:清廉威海
史料记载,徐士林(1684—1741),字式孺,号雨峰,1684年出生在文登县爬山后徐家村,就是现在的泽头镇徐家村。康熙五十二年,29岁的徐士林在科举考试中考中进士,后历任刑部主事、礼部主事、礼部员外郎、知府、按察使、巡抚等职。据说,他还曾在皇宫里给皇子皇孙们授课当老师,其中有一位学生就是后来声名显赫的乾隆皇帝。
皇帝的老师,论才学那肯定非同一般!今天,咱们不谈其他,先说说这位一代名士生活和工作中不讲奢华、力求节俭的故事。
清乾隆年间,徐士林任江苏巡抚时,经常微服察访民情,留下了很多佳话。一次,徐士林着便装出访,正好赶上一高门达官为父亲庆寿。只见门前张灯结彩,人来人往,非常热闹。门前还专门设有账房,为前来祝寿的人登记礼金,场面浩大。
徐士林便走上前拿出二百大钱交给账房,一表祝福。按照当地风俗,凡是官高送礼厚重的,都有侍者领上楼,作为座上宾。身份低一些的或者礼薄的,就直接在楼下吃。当然,楼上楼下的菜品档次肯定是有差别的。当时账房先生见徐士林说话的口音不是本地,行为举止也不一样,不像普通百姓,于是吩咐身边的人把他领到楼上。
徐士林见此也毫不客气,登上楼梯,上了二楼。楼上的众多官僚士绅对这位着布衣布帽的异乡老者有些看不起。为了戏弄他,把徐士林让到首席。徐士林毫不谦让,安然落座。
酒过三巡,有人提议每人赋诗一首,表示庆贺,就从首席开始。第一个自然是徐士林先来,他稍作思量,便从容地吟诗:“一步一步上高楼。”话一出口满座哄堂大笑,认为这样的诗句粗俗不雅,太没文化了。徐士林也没顾及这些,而是接着吟道:“玉石栏杆拴斗牛。”此句一出,满座皆惊。没等他们回味过来,徐士林又继续了下一句:“劝君莫笑山东客,代管江南十六州。”
◎来源:《故事中的威海》
这时满座惊慌,那些属员下官忙跪倒于桌前认罪。大家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布衣老人是巡抚大人。徐士林落落大方,谈笑自然,并没有指责大家。这次宴席上共上菜40多道,他感到过分铺张浪费,便提议以后凡婚丧嫁娶大小宴会,只要4个盘子8个碗,饭菜在内,就算丰足了。
当时吴地的风俗是比较奢侈的,而徐士林上任后却“坐卧处布衾木榻”,还曾在“沧浪亭”设五簋粗米饭宴请乡绅。他不仅自己的衣食住行异常简朴,就连他宴请当地的乡绅名流的时候,也就给他们吃五大碗菜(大概就是四菜一汤),再加上粗米饭。
根据徐士林的提议,以后凡婚丧嫁娶,大小宴会,只要四菜一汤。若二三友人小聚的,也只要“五簋款佳宾”即可。后来四菜一汤的宴席盛行于江苏各地,并流行于山东部分地区,人称“徐公宴”。这应该就是“四菜一汤”提法的起源了。
任职期间,他还提出各级官吏要严守职责,廉洁奉公,以身作则。告诫属员,要“曲尽居官之道”“德为善政”,要“以实心行实政,谋民事如家事”“禁扰累,公出纳,防侵渔”。乾隆元年(1736),他升迁河南布政使。他善于断案,每定一案,必先摘大略牌示,然后才发文册,这样一来使官吏不好从中作奸,避免了不少冤案。他还常选一些典型案件,让同僚下属试着研判,以“试其才”。他再三告诫属下:执法过严,容易激化矛盾;过轻了,就会助长坏人坏事。他说执法就像按《本草纲目》治病,要判得恰当。依法办案,要准确运用法律。
乾隆五年(1740)秋,他晋升江苏巡抚。按惯例,遇元旦,外任官吏都要向皇帝进献重礼,他却只献《二典三谟要义》一卷,借古典给皇帝提出安邦治国策略。为此,乾隆朱批:“语不云乎?赠人以物不如赠人以言也。”
徐士林历康、雍、乾三朝,30多年“清勤敬慎”,是清代有名的清官。徐士林在江苏巡抚任上病逝后,乾隆皇帝极为悲痛。悲痛到什么程度呢?《清史稿》中记载了乾隆皇帝的原话:“朕实切切含悲不能自已也!”
◎徐士林故居门楼丨来源:清廉威海
万分悲痛的乾隆下诏书,破例将徐士林这个地方官的灵位牌供奉在京师“贤良祠”,与开国元勋和辅佐重臣同等待遇。贤良祠是清代专设的一种专门性的祭祀祠堂。它祭祀的对象主要有两类人:一类是学官,凡是学官能做到和完成国家规定的考核及选用标准的,通过优中选优后,才有资格;另一类是那些有功德的官吏。清代的贤良祠分两级,一是京师贤良祠,入祀在全国范围内教育成绩突出的学官和政绩与德行突出的官员;一是各省贤良祠,入祀在本省教育成绩突出的学官和政绩与德行突出的官员。
徐士林没担任学官,所以他是以有功德的官员入祀贤良祠的。从徐士林一生为官和为人两方面考察,他符合有功业和有德行两个标准,是当时官吏队伍的行为楷模和道德典范,他入祀贤良祠是当之无愧的。威海出的封疆大吏很多,但是,最早入祀国家京师贤良祠的,则只有文登泽头镇徐家村的江苏巡抚徐士林。
徐士林曾有一诗最能表达他的“一腔热血”,至今读起来仍令人感慨万千——
乾坤岂是无情物?民社还依至性人。
不有一腔真热血,庙堂未许说经纶。
但使无颜皆可富,若非有骨岂能贫!
双睛不染金银气,才是英雄一辈人。
身正言直,道德、品行堪为士人楷模,徐士林还被乾隆皇帝封为“一代完人”“千秋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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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铎呓》曰,浙江乌镇2同知徐公朝亮,大中丞雨峰先生令嗣3也。中丞殁时,年方总角4,而勤苦自励,遂得成名。其为人不轻然诺,不苟取与,亦狷介之士。一行作吏5,简于酬应。上官以中丞故,特加青顾6,而官声终不超越。中年便退居林下,盖自知其与世不合也。然予闻其折狱一二事,有迥非寻常流辈所能及者。一节妇青年矢志7,一子尚在襁褓中。后子年将冠,不忍离逖8,犹与同室寝处,且共一溺器,而节妇忽孕。其家资丰厚,族人咸利其嫁,而无瑕可摘,亦遂安之。节妇有娠,族人各遣妇人守之,将待其分娩而鬻之。节妇自以绝无他说,弗以为意。无何,竟产一子,将置诸隘巷9。众共持之,鸣诸官。邑宰拘家众邻佑10鞠之,妇无秽迹,而族人噪之不已。控诸上宪,委邻邑会勘11,终无端绪。后以委公。公视妇人端庄静一12,因详诘之,尽得其情。乃反复思维,以己意断之曰:“凡离人思夫,结想成缘,偶值落红,与少男同一溺器,男子先登,妇人继之,热气蒸蒸,感而成孕,往往有之。但其子无骨,必不能育。”白之公13堂,节妇闻之,取儿掷诸阶石,皮囊内裹血水而已,其案乃结。妇归,设公位于室祀之,报德以终其身。又富室某,陇畔沟中,夏月溺死一行人。尸子讼之公庭,以为地主纳之于沟。拘而讯之,则素不识其人,何缘加害?其子噪不已。公曰:“此甚易明,《洗冤录》14所载,凡系自溺死之人,脑中自有淤泥,逼死于水者则否。但以子而剖死父之首,万一不实,重典15难逃。”其子言死亦无悔,于是破颅验之,脑中泥满。乃置其子于法而结案焉。此二事予俱得之传闻之口,尚非公绝诣16。然寻常吏遇之,非索贿以荡产,即悠忽17以戕生,求其委曲详明如公者,有几人哉!
注:1.狷(juan)介:孤高,洁身自好。2.乌镇:在浙江省吴兴县(今属湖州市)东南。清时移府同知驻此。3.令嗣:对别人儿子的敬称。亦作“令似”。4.总角:古时未成年人把头发扎成两个发髻,如头顶两角。借指幼年。5.一行作吏:一经为官。6.青顾:重视,照顾。青,青眼,重视。晋阮籍不拘礼教,能为青白眼。见凡俗之士,以白眼对之。嵇康买酒挟琴来访,籍大悦,乃对以青眼。后因对人重视曰“青眼”。7.矢志:此谓发誓不再嫁。8.离逖(ti):远离。逖,远。9.置诸隘巷:意谓送婴儿到偏僻的街巷,希望有人收养他。10.邻佑:邻居。亦作“邻右”。11.委邻邑会勘:谓上宪委派邻县的官员会审。12.静一:镇定宁静,专一不变。13.公:指徐朝亮。14.《洗冤录》:即《洗冤集录》。世界最早的一部法医学专著。宋代宋慈著,被视为法医学鼻祖。15.重典:重法,严酷的刑法。16.绝诣:最高的造诣。17.悠忽:轻忽,放荡。戕生:残害生命。
刘重殷,字式九。赠儒林郎1、汝州州同一俊子。康熙丁酉(1717)举人。性情和易,敦睦宗族,不以亲疏贵贱分畛域2。选授河南汝州州同。因父故,不乐仕进,优游林下,远近称孝。子嘉栗,字子颖,附贡生。性孝友,好施与。自以先世业儒,不治生产,乃经理3家资,有余辄济人,不以财自累。年饥,出谷平粜4,乡人德之。《家传》。
注:1.儒林郎:官名。隋始置。金置以授从七品下文官。元改文官从六品,敕授,明因之。清朝为文官从六品封赠。2.畛域:范围,界限。3.经理:度量治理。4.平粜:平价出售。
刘重选,字升如。赠中宪大夫、高州知府一清子。雍正甲辰(1724)进士,授户部主事。性忠厚,汲引寒微1,情意恳挚。分校乡闱2,得云南陈大受3卷,亟荐之,为主司所抑。大受以拔贡朝考入京,去家万里,贫不能归。重选召之京寓,饮食教诲,视犹弟子。后陈由词馆4任江苏巡抚,重选时官扬州同知,陈以师恩,不敢以僚属相待,专摺奏调别省,而问遗5不绝,终身事以师礼。重选后以广东高州府知府致仕。有《粤东草》一卷。《废铎呓》。
注:1.汲引寒微:谓提拔家境贫寒地位卑微的人。汲引,引进。后比喻为提拔。2.分校乡闱:谓担任乡试阅试卷的房官。分校,科举时校阅试卷的各房官。3.陈大受:清祁阳人,字占咸。雍正进士。历任安徽、江苏、福建巡抚,直隶两广总督。4.词馆:翰林院。5.问遗(wei):慰问馈赠。
刘孔昭,字视则。封文林郎、汾西知县一良子。雍正癸丑(1733)进士,翰林院庶吉士,改授山西汾西县。天性颖慧。家食1时,潜心经义,已具成竹,由拔贡入太学。天人性命之旨,确有见地。文章駸駸2入古,不落恒蹊3。官汾西二载,请终养归。从学者益众。年四十六卒,士论惜之。德州宋弼3《秋夜怀人》绝句云:“数载逍遥侍从班4,一麾5汾水遂初还。家山东近蓬莱岛,忆尔投纶6碧海边。”谓孔昭也。《家传》。
注:1.家食:赋闲,不食公家体禄。指未官时。2.駸(qin)駸:渐进貌。3.恒蹊:引申为俗套。恒,平常,普通;蹊,泛指小路。3.宋弼:字仲良,号蒙泉,乾隆十年(1727)二甲第27名进士,翰林。散馆授编修,官至陕西按察使。4.侍从班:指在翰林院中任职。侍从,宋代称翰林学士、给事中等为侍从。5.一麾:一面旌麾。旧时作为出京外任的代称。6.投纶:指垂钓。
常元素,字太乙。靖海卫廪生。工诗、古文词。康熙间,蓬莱孝子王恩荣,为父复仇,杀尹奇强。学使黄叔琳按临1登州。元素为孝子作传。学使评曰:“写王生三次复仇,声光情形,宛然楮上,令阅者号哭、歌笑、震怒、悲酸一时并集,而行文更复错落变化,激昂宛到,子长2以下,不多觏3之笔。人奇文奇,法台之断狱奇,有此三奇,用当刊布流传,俾之同为不朽。”其见重于时如此。而元素工力深造,尤长于制艺,清古幽奥,得明人徐思旷、包尔庚4遗法。性豪宕不羁,常往来齐、鲁、燕、赵、淮、泗间,客死道途,年未五十也。有《太乙文集》,今佚,惟制艺存焉。生员刘翼采。
《东海笔谈》曰:太乙工诗词,精音律,名震二东。尤长于古文,所作论序,杂之唐宋大家中,几无以辨。平生磈礓5,有搔首问青天之概。殁后,著作散失,同志赛合浦、毕澹庵诸君子力为裒集。今见《王孝子传》《王端惠先生私谥议》,虽仅一斑,如窥全豹矣。
注:1.按临:巡视。2.子长:司马迁,字子长。3.觏(gou):遇见。同“遘”“逅”。4.徐思旷:明江苏太仓人。名方广,字思旷。晚明著名八股文作家,前人评价甚高。包尔庚:明上海人。崇祯进士。知罗定州,治绩丕著,擢兵科给事中。乞归养母。清初征聘不起。5.磈礓(kui jiang):应作“磈磊”或“磈礧”。累积的石块。比喻心中郁结不平之气。6.裒集:搜集,汇集。
邑人赛珠《常太乙传》
常太乙,讳元素,以字行。性豪宕不羁,使酒尚气1。视侪辈龊龊,无可其意者。其为文,提笔直走,浩浩落落,数千言立就。涉猎群书,兼通诗、赋、歌、曲,一落纸辄翘然自喜,时复椎奇凿险2,效唐人卢仝3、李贺4、樊宗师5—派,同辈或姗笑之,不顾也。朗江项震岳为文登营协镇幕客,偶以事饮林上舍家。太乙先在座。项南人,喜翰墨,睥睨6文场。视太乙裋褐7单衣,蔑如8也。酒数行,语稍稍侵之。太乙推案起,大呼裂眦,直视项,若将挥拳相向者。项无可奈何,竟罢酒。自是,邑人皆谓太乙“狂生”云。然颇好任侠9,急朋友之难,故士之落魄不偶10者,多称道之。晚年喜堪舆家言,及星命11、卜筮、击剑、射覆12之术,皆能道其义。常游青、淄、沂、济,北眺燕山、易水胜概;南还,登泰岱绝顶,上邹峄,摩秦碑,抵淮泗,渡扬子江。每数年才一归,归辄复出。山以东士大夫,无不知太乙姓字者。太乙,靖海人。补卫庠,小试辄冠军。年四十九,卒不第。雍正甲辰(1724)客死青州13旅邸。
注:1.使酒尚气:酗酒使性,意气用事。2.椎奇凿险:比喻追求险峻幽奇的艺术境界。今崮头集西北罗汉山常元素自刻草书诗一首,字迹与诗意均表现了他的风格:“王天谁使凿悬崖,片片奇峰手自栽。我来还寻旧路径,此日偏觉眼界开。登山问天天不语,只许云日常徘徊。狂呼酒吞巨罍缶,不知那个是尘埃。大笔如椽惊神鬼,纵言书向碧素堆。山灵笑我我不顾,日暮松间睡惭回。”末有“醉语 屏悬古壁,卒印苍苔 元素子撰并镌。”3.卢仝:唐济源人。博览工诗,句多奇警。4.李贺:唐宗室。字长吉。七岁能辞章,举辞尚奇诡。家于福昌县之昌谷。有《昌谷集》。5.樊宗师:唐南阳人。为官有治绩。为文奇涩,一言一句,皆戛戛独造,时号涩体。所著《绛守居园池记》,至不可句读。6.睥睨:斜视,蔑视。7.裋(shu)褐:粗陋衣服。8.蔑如:没有什么了不起。轻视貌。9.任侠:抱不平,负气仗义。10.不偶:不遇,不合。引申为命运不好。11.星命:术数家认为人的命运常同星宿的位置、运行有关,故把人生的年、月、日、时配以天干地支成八字,按天星运数,附会人事,推算人的命运,称为“星命”。12.射覆:猜测覆盖之物。是古代近于占卜的一种游戏。史书所载射覆事,多是有关术数之家的传说。射,猜度。13.青州:府名。明初改益都路置。1913年废府为县。
郭文大,字尧瞻,威海卫人。雍正乙卯(1735)拔贡。任黄陂县丞。文词宏博深厚,挹注不竭。所著《东海笔谈》,足资博雅。乡先生遗文,多赖以不坠。雍正十三年(1735),裁卫并入文登,文大网罗散失,搜讨故事,纂旧《威海卫志》十卷。卫地掌故不至失坠,文大之力也。诗稿曰《环麓堂》。生员谷蕴藻采。
注:1.挹注:即挹彼注兹,将彼器的液体倾注入此器,形容文辞、文思不断。
吕瑶,字荆石,威海卫人。雍正壬子(1732)举人。生平潜心周聘侯《四书精言》,按其章句纂而叙之,参考二十余年,成《纂叙四书精言》十二卷。弟璿,字象仪,工文词。年五十二,中乾隆甲子(1744)解元。元墨1雄深雅健,学者至今传诵之。生员王树棻采。
注:1.元墨:指中式解元的试卷。元,通“原”;墨,即墨卷。科举时乡试和会试应试者用墨笔书写的试卷。墨卷由誊录生用朱笔誊录,再送试官评阅,称朱卷。下文说“雄深雅健”,指吕璿的试卷上的诗文风格。
王兆鹏,字程九,雍正乙卯优贡生,福建巡抚士任子。幼颖敏,工诗文。士任以王德纯案获谴1,效力军台。兆鹏间关2万里,以一身险阻,应机立断,处处裕如3。士任卒于台所,匍匐奔丧,扶柩归葬。将卒,命子孙去其冠顶,布袍柳棺,以志痛父之意,人咸悲之。王树棻采。
注:1.获谴:旧时官吏被贬降或谪戍。2.间关:谓崎岖辗转。3.裕如:自如貌。
邑人吕润蕃《优贡生王南溟墓志铭》
乾隆癸巳(1773)仲夏,余宿疴方瘥1,须杖而步。有自威海来者,传言南溟君疾甚。犹子2岍,君甥也,遣之往省,归言状。余曰:“噫,殆3矣!是多历艰阻,兼时时念其先公勤绪不怠,心气枯竭以致斯也。是乌得3久!”未几,其嗣子孙以以讣来,且述速葬之命,请为刻辞5。呜呼!余与君世姻也,相知为深,病先于君而独后死,其忍不铭!君姓王氏,讳兆鹏,字程九,一字南溟。为福建巡抚都御史莘野公嫡长子。幼颖敏,工诗文,尤长于干略6。中丞公既贵,自曲家河徙居卫城。君时未冠,已屹然自立,任家事如老成人。年弱冠,补博士弟子员,食饩。屡试棘闱不遇,遂以优行贡成均7。中丞公自江移闽,历显要十余年,君未尝从之官。岁一省觐8,而官中典章条例,悉明了如指掌,老幕僚不能及也。乾隆庚申(1740),中丞公罢官,时诸任事者皆辞去,君一身从难中综理,巨细无失。壬戎(1742)军台效力之命下,少宰昆圃黄公9谓公曰:“君有万里行,内外事谁可任者?”公以君对。黄公乃召君试以事。君区画条对,悉中机宜10。黄公嗟服曰:“有子如是,君复何忧!”中丞公既出塞,而籍家11之命下。君方自塞归省,中途闻变,从者皆失色。君坦然曰:“此愈足以白我公12矣。”当是时,事方殷13,风鹤14四惊。有构言中丞公有寄藏15者,大府命摄守16某查讯。君曰:“某父官闽十余年,持身清白,载在口碑,即乡人皆知之,安得有寄藏乎!且事非一日,耳目岂能尽掩?”某怒,以为不承17,辞色俱厉。君乃愤然曰:“即如公言,诚有之,但尽以赂当路贵人矣!愿乞笔疏18其名以呈。”某愕然,遂罢讯。越二年,家益困,乃诣郡守曰:“某父历仕,踵顶19皆君恩。顾自经封籍20,今二载未有明旨21,众口嗷嗷22,或收官及可量给23。惟公代启24。以免久悬。”守然之。白于大府,大府为之请。事未下,而中丞公卒于台。君闻讣,匍匐奔丧,扶柩以归。随蒙恩旨以原产赐予。圣泽深广,抑其间斡旋亦君力也。至丁卯(1747),而核减追赔之文又下。先是,闽有拨用风灾、修理营城诸项,应赔银七百余金,部咨25追解。君曰:“此非先公事,司书26误耳!然非往来文移可了。”谒邑宰郑公,请假以行。公许之,遂如闽。闽藩吏某,闻君至,托疾不见。君使谓之曰:“吾间关数千里而来,谁之为?如以诸项清案见付27,不论28;不然,交盘印册29俱在,将据以上质30,其无悔31!”凡罢官者,亏项追补,类皆吏移易32上下其手。意途远根株33难悉,诸郎君又多少年不更事34,且即请限,而摧挫之余,力不能得之有司。故如霆击鸷攫,睒忽35迅疾,即冤抑无敢格36者。君至,固已骇愕,及闻语益惮,命其僚检案呈君。果前任诸公事,又在例前37。具呈剖析本末,词旨详赡38,复请先咨本籍以安老母。抚军潘公雅重之,悉如君指39,事遂得豁。既乃访故吏旧僚,得中丞公历任诸善迹素所未悉者,笔之成册。闽人曰:“是非常公子也!”皆争馈赆40,悉辞不受,而独受其诗歌文词之颂中丞者以归。初,君之赴闽也,人皆为君难之。及归,始服其练。然君自是闭关不与外事,安贫养母,课两幼弟暨诸子,读书不辍。数年,皆先后入黉序41。未几,而室人李氏卒,次子某又卒,犹子孙然暨弟兆鹗,皆相继卒,郭夫人不久亦卒。君哀痛毁瘠42,感伤无已,而疾始构矣。呜呼!当中丞公之殁也,君年方壮,仕又不为无阶,使稍出干进43,其所建树宜不后于时44。不然,即为贫而仕,与世委蛇45,得微禄以自沾溉46,当不至抑郁困顿以死。而君顾47终不以彼易此。尝言“不能处富贵者,必不能处贫贱”。噫,志节可知己!君且卒,君之从兄兆圣,戊午(1738)孝廉也,为君世父48司训景伯公子,早卒,一子,贫无嗣。君曰:“不可令司训公无后。”以曲家河田四十亩,宅一区,予之,以是为继嗣49地。又嘱两弟暨子孙以曰:“吾先公卒于塞垣50,吾无以振先人之遗,罪人也。其去顶冠51,为布袍柳棺,以志吾痛。”弟若52子泣而受命。呜呼!人知君以贵公子不失先业,宜作享丰膴53;而不知其艰难穷悴,有孤门寒畯54所不能堪。知君谙练精敏,才堪任重;而不知其矜慎危厉55,如孤松危石,自立于崩崖绝壑之间。知君以诗书礼法肃家政,无替56前光;而不知其深哀远慕57,至弥留犹以中丞公之故,痛自贬损,为可悲也!君生于康熙某年月日,卒于某年月日,享寿六十有三。妻李氏,子孙以,庠生,次孙其,嗣弟兆鹗,女子一人。孙以于某年某月葬布谷村之阡,从中丞公兆58也。铭曰:以为剑,而韬其芒59;以为鉴,而埋其光。惟孝友之肫肫60,性以不伤。呜呼!百世之贻61,视此藏!
注:1.宿疴方瘥(chai):久病刚好。瘥,病愈。2.犹子:指兄弟的孩子,侄子。3.殆:危险。4.乌得:怎么能。5.刻辞:镂刻于金石上的文辞。此指碑文。6.干略:才能和谋略。7.优行贡成均:因学行兼优而贡入国子监读书。优行,即“优行生”。学行兼优的生员。清制,优行生由学政会同地方官选取。成均:古时的大学,后泛指官设的最高学府。8.省觐:探望父母或其他尊长。9.少宰:明、清时俗称吏部侍郎为少宰。昆圃黄公:即黄叔琳。10.机宜:事理,时宜。11.籍家:登记并没收其所有财产。12.此愈足以白我公:谓籍家一事更可以证明我父亲的清白无辜。谓籍没的财物可以证明没有贪污受贿。13.方殷:正激烈,频繁。14.风鹤:“风声鹤唆”的省文。语出《晋书》。后以之喻自相惊扰。15.构言:意谓进傳言诬陷。寄藏(zang):泛指寄存财物的地方。16.大府:明、清时称总督、巡抚为“大府”。摄守:掌管。指专案负责人或代理郡守。郡守即知府。17.不承:不敬。18.疏:开列。19.踵顶:浑身上下。喻完全,整个。20.封籍:谓查封、籍没。21.明旨:对帝王旨意的美称。未有明旨,即未作处理,没有结论。22.嗷嗷:哀号声。23.或收官及可量给:意谓在没收的财物中按人口的最低用量拨回些,以济其贫。24.惟公代启:希望您代为启奏上宪。25.部咨:指吏部咨文。咨,公文的一种。26.司书:官名。主管计会簿书。27.见付:交付于我。28.不论:不理论,不谈论。意谓就此了结。29.交盘印册:指交盘的文件。交盘,谓前任卸职时把账目、公物、文书等清点明白,移交给后任。30.上质:交上级评定。31.其无悔:千万不要后悔!其,加强祈使语气的助词。32.移易:“移天易日”的省文。谓玩弄手法,颠倒真相,混淆黑白,欺上瞒下。33.株:原志为“课”。今从蒋成翰改。34.不更事: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没有见过世面。更,经过,经历。35.睒忽:电光闪烁貌。36.格:推究,追查。37.例前:谓与所追究的条例无关。38.详赡:详细丰富。39.指:意向。40.馈赆:赠给行者的旅费。41.黉序:指县学。威海卫生员1735〜1736属荣成县学,1737年后划归文登县学。42.毁瘠:因居丧过哀而极度瘦弱。43.干进:谋求进身为官。44.不后于时:政绩不能落后当时的人。45.委蛇:谓随顺、顺应貌。46.沾溉:润湿浇溉。喻受恩泽。47.顾:却。反而。48.世父:大伯父。49.继嗣:嗣续,传宗接代。50.塞垣:边城。51.顶冠:即顶戴。用以区别官员等级的服饰。清制,官品以帽上顶珠色质为别,谓之顶戴,亦称顶子。52.若:连词。及,与。53.丰膴:丰盛精美。此指丰厚的生活条件。54.寒畯:出身寒微而才能杰出的人。55.危厉:惊惧不安。56.无替:不废、不改变。57.深哀远慕:指对先人深沉的哀痛、长久的思慕之情。慕,思念,依恋。58.兆:墓地的界域。此指墓地。59.韬其芒:隐藏其锋芒。韬,遮掩,隐藏。60.肫肫:恳挚貌。61.百世之贻:留给后世百代。
黑山县,地处辽西,属锦州市辖下。这里水土肥沃,又是陆路进出关的交通要道,因此在历史上也有很多闯关东的先民在此落户。
在黑山县的北部,有个英城子乡;英城子乡境内,有个北狼洞子村;北狼洞子村有一支徐姓人,就是闯关东的登州府后人。相传,当初徐姓兄弟三人北上,后来走散,一支人就落户在了黑山县。据说锦州的凌海市境内,也有这徐姓三兄弟的后人。
(文登徐家村)
不过,由于没有文字族谱记载,这支徐姓人的家族渊源并不太清晰,比如闯关东的方式,是陆路还是海路?闯关东的时间,是乾隆年间还是清朝末期?这几点都没有定论。而关于祖籍地,更是只有世代口传下来的说法——登州府徐家村。
虽然远离故土多年,但这支徐姓人一直保留了很强的“祖籍意识”。登州府徐家村是哪里?成为家族当中很多热心人想弄明白的问题。笔者接触过一位当地的徐姓朋友,他说:“自己的爷爷去世多年,在临终之前,老人专门嘱托家里人,有机会一定要找到老家。”
但徐姓是胶东半岛的大姓,在原登州府境内分布很广,黄县、莱阳、乳山、文登、荣成、栖霞等都有很多徐姓村庄,徐家、徐家庄、徐家夼、徐家疃、徐家集这种地名很常见。以“徐家”为例,现在龙口、海阳、栖霞、乳山、文登、荣成和烟台开发区境内,都有以此为名的村庄。因此,要找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栖霞徐家村)
以上这些徐家村当中,文登泽头镇的徐家村(爬山后徐家)的名气比较大(清代有名人徐士林),不少闯关东的徐姓后人,相传都与这个村有渊源。但根据初步的资料对比,黑山县这支徐姓人,似乎与文登的徐家村没有直接的联系。
(龙口后徐家村祠堂)
地名这条线索很难推进,黑山县这支徐姓人把希望寄托在备份用字的对比上。他们的辈分用字是“万福来相助,吉祥庆有余”,听当地人介绍,这些字辈应该是从山东老家带过来的。如果在登州府范围内能找到相同的字辈,寻根成功的可能性就比较大。
在此,也希望对胶东徐姓比较了解、或是见过这个排辈的朋友,能够提供线索,帮助黑山县这支徐姓人找到祖籍地。
①牛郎织女
天上的银河西岸有一座牵牛宫,牵牛星是牵牛宫的主人。
织女是天帝的第七个女儿,住在银河东岸的织女宫。
这一天,织女坐在银河东岸织布,牵牛星飞过银河来撩她,两人私定了终身,触犯了天规。
天帝罚织女织十天布,把牵牛星贬下了凡间。
天上一天,凡间一年。
凡间的十年匆匆而过。
织女不知道牵牛星投胎到了淄博的一户农家,叫牛郎。
金牛星是牵牛星的老部下,他一直在天上关注着牛郎。
牛郎自小父母双亡,被哥嫂虐待,这一次,哥嫂决定害死他。
金牛星赶紧告诉天帝,天帝让他下凡,帮牛郎躲过此劫。
金牛星下凡,附在耕牛身上,劝牛郎和哥嫂分家。
十岁的牛郎和哥嫂分家了,哥嫂只分给他一头耕牛。
他与耕牛相依为命,匆匆十年又过去了。
这一天,金牛星算出天帝的七个女儿来凡间洗澡,他决定帮牛郎和织女再续前缘。
牛郎按耕牛说的,去河边偷走了织女的白纱裙。
织女见到牛郎,认出他是牵牛星,与他结为夫妻,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生活。
凡人都说神仙好,岂不知神仙向往的正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凡人生活!
织女为牛郎生了一双儿女,一家人过得非常幸福。
凡间的十年又匆匆而过。
金牛星算出天帝知道织女没回织女宫了,幸福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它违反了天规,难免一死,它决定在临死前再帮牛郎一次。
它对牛郎说,要是有人来抓织女,就披上它的皮去追。
它说完这些话就死了,牛郎含泪剥了它的皮,把它葬了。
果然,天兵天将当天就下凡了,强硬抓走了织女,牛郎用两个筐挑起一双儿女,披上牛皮飞着去追。
银河拦住了牛郎,牛郎和一双儿女眼睁睁看着织女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天帝罚织女织十年布,让金牛星留在银河东岸,没有人再帮牛郎了。
织女织布,每日以泪洗面;牛郎和一双儿女日夜在银河西岸哭泣。
天帝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允许每年的七月七日,由喜鹊搭桥,让牛郎织女鹊桥相会。
每年的七月七日,人间的喜鹊都会飞上银河,不为别的,只为牛郎织女相会,为人间美好的爱情。
②孟姜女哭长城
孟姜女也是淄博人,她哭的是齐国长城,不是秦国长城,秦始皇不背锅。
孟姜女结婚不到三天,她的郎君就被官兵抓去修长城,一去无音信。
她去寻找郎君,路上的艰难可想而知,她千辛万苦来到长城,又好不容易找到郎君修长城的地方。
却得知,她的郎君来了不到一个月,就累死了,尸体埋在了长城里。
她拍打着长城,哭啊,哭得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突然,长城倒塌了……露出了无数的尸体和白骨。
孟姜女找到郎君的尸体,背着尸体回家,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③白素贞和许仙
白素贞本是在山里修炼的一条白蛇,有一回被一个猎户捉住了,幸亏一个牧童救了她。
一千多年后,她修炼成人,取名白素贞,带妹妹一样的仆人小青去报恩,小青是青蛇变成的人。
于是,白素贞和许仙“有缘千里来相会”,相识、相爱在西湖边。
许仙是救白素贞的牧童转世。
他俩结婚,开了家“保和堂”医馆,治病救人,名声极好,人们叫白素贞“白娘子。”
保和堂的名气大了,去金山寺求平安的人就少了,金山寺的主持法海来保和堂,看出白素贞是千年蛇妖。
法海告诉许仙,白娘子是白蛇变的,还教他怎么让白蛇现出原形。
端午节这天,老百姓都喝雄黄酒辟邪,许仙按法海说的,逼迫白娘子喝雄黄酒。
白娘子已经怀孕了,但她推脱不了,喝了之后,变成了白蛇。
许仙吓死了。
白娘子为了救活郎君,不顾怀孕的身体,去昆仑山盗起死回生的灵芝草,与守护灵芝草的神恶战了起来。
守护神被她感动,把灵芝草送给了她。
她用灵芝草救活郎君,夫妻两人更加恩爱了。
法海见自己的计划失败,骗许仙去金山寺,把他扣在了金山寺。
白娘子去金山寺要人,法海不放,白娘子不得已施展法术,水漫金山寺。
她施法时动了胎气,产下一个儿子,法海见她身体虚弱,拿金钵收了她,把她镇压在雷峰塔下。
许仙心灰意冷,在金山寺出家,并抚养儿子许仕林长大。
十八年后,许仕林高中状元,来雷峰塔接娘亲出来,一家人终于团聚。
④梁山伯与祝英台
祝英台是江南上虞的土著之女,她见土著的子弟都去求学,也女扮男装去求学。
梁山伯是江南会稽的学子,和祝英台去同一所学校求学。
他俩在钱塘桥相遇,一见如故,义结金兰。
上学的三年里,梁祝形影不离,晚上睡觉也在一张床上。
祝英台每晚穿着衣服睡觉,并且在她和梁山伯之间放一碗水。
梁山伯心里疑惑,但祝英台每次都搪塞过去了,梁山伯没有怀疑她什么。
三年后,两人毕业,就要各奔东西。
祝英台舍不得梁山伯,用“喜鹊”、“鸳鸯”等各种暗示,想让梁山伯明白她是女儿身。
梁山伯怎么能想到和他朝夕相伴三年的兄弟是个女人?他听不明白。
他同样舍不得祝英台,送她回家,十八里的长亭,送了一程又一程。
祝英台说,她有一个妹妹,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让梁山伯到桃花开的时候,去她家提亲。
梁山伯答应了。
桃花开了……又谢了……
梁山伯去余杭游学,把祝英台的话忘了。
他看到桃子的时候,才想起对英台的承诺,赶紧去了祝家庄。
他万万没有想到,英台竟然是个女人!
他更加没有想到,英台的父亲把她许配给了与祝家门当户对的土著——马家的少爷。
梁山伯悔恨交加,生不如死!
祝英台邀梁山伯楼台相会,对他表明心意,她绝对不会嫁给马家的少爷,她和梁山伯如果生不能成婚,死的也要成双!
两人山盟海誓之后,祝英台送梁山伯回余杭,十八里的长亭,送了一程又一程。
梁山伯患上了无可救药的相思病,死在了余杭,葬在与英台初次见面的西湖桥边。
祝英台得知梁山伯病逝,生不如死!
她与马家少爷结婚的这天,没有哭没有闹,只是穿了一身缟素,她要求去祭奠梁山伯。
她的父亲和马家少爷万般无奈,只有同意了。
她到了梁山伯的坟墓前,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突然间,天昏地暗,风雨大作,梁山伯的坟墓裂开了一道三米多长的口子。
祝英台毫不犹豫地跳进了爱侣的坟墓里。
顷刻间,风停雨住,彩虹高挂,两只硕大的蝴蝶从坟墓里飞了出来,翩翩起舞。
两只蝴蝶是梁祝的灵魂所化,黄蝴蝶是梁山伯,黑蝴蝶是祝英台,这对情侣终于能相伴,比翼双飞于天地之间。
梁祝死也不背叛对方,感动了上苍,被上苍眷顾,让他俩做了一双天长地久的蝴蝶眷侣。
⑤花妖和书生
白素贞和许仙、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发生在杭州,花妖和爱人的故事也发生在杭州。
杭州曾用名:
在大禹治水之前,杭州是九州之一的扬州,大禹南巡的时候,叫余杭。
秦朝统一六国后,叫钱塘。
西汉王莽当政时,叫泉亭。
隋朝的时候第一次叫杭州。
唐朝的时候又叫钱塘。
南宋的时候,叫临安。
花妖本来不是妖,是一个女子,刀郎没有给她起名字,我暂且叫她聊斋。
聊斋和书生相遇在钱塘东,像梁祝那样相亲相爱,一个非她不娶,一个非他不嫁。
聊斋的父亲买杀手杀死了书生。
聊斋见爱侣死了,铁了心去追随他,死也不背叛他,死也不和他分离!
聊斋死前的记忆是——书生被杀手砍死了,鲜血染红了衣裳,她解下自己的黄色腰带,上吊了。
谁也想不到,判官是个真性情的人!
他不让书生和聊斋喝孟婆汤,让他俩带着记忆轮回,来生做夫妻。
书生成功穿越混乱的轮回通道,在钱塘获得新生。
聊斋穿越轮回通道的时候,看差了罗盘经,转世到了泉亭。
钱塘是唐朝的“杭州”,泉亭是汉朝王莽当政时的“杭州”,地方没有错,时代错了!
聊斋和书生这一辈子没能相见,注定下一辈子可能也无法相见。
聊斋好不容易过完这一辈子,像上一辈子那样,辗转来到轮回通道。
这一次,她轮回到了隋朝的“杭州。”
书生轮回到了大禹南巡时候的“杭州。”
两个相爱的人,难道注定不能牵手?
聊斋绝不放弃,一世又一世地轮回,追她的爱人。
她知道,书生像她一样忍受着生生世世的相思之苦,苦苦寻找着她。
她轮回了很多次,轮回了很多个时代的“杭州。”
杭州的每一处地方,风起时,都会吹起她留下的胭脂味。
她相信他能闻到。
但那又怎样?两个相爱的人,每次都不活在一个时代,根本就没法相见!
每一世,她都等他到白头,等他到死,没有人理解她,只有人讥笑她,嘲讽她。
有一世,她特意轮回成鸟儿,到处飞着寻找他,却遇到狂风暴雨,被风吹雨打,死在了一道花墙下。
他转世的时候,能不能看到花墙下,那只鸟儿的尸体?
她终于崩溃,成了人间和地狱流浪的眼泪,她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她相思成灾,若是把山盟海誓刻在钱塘江畔上,江水会淹没“杭州”,到处都是汪洋,所以她不能刻。
她不刻,他也一定知道!
她就像风筝追逐落日,永远也追不上他,年年岁岁凌晨的风灯,天天见证她泪落孤枕。
他也一定能想到,因为她能想象得出,他也是这样孤枕难眠!
她不愿让爱人再苦苦轮回寻找她,她把自己的心揉碎成流沙,散布在“杭州”的大路上,任凭车辙辗轧。
他再轮回的时候,她就能看到他,他也能看到她。
他俩都不用在人间颠沛流离,苦苦寻找对方了。
但是,他们还是不能牵手。
因为失去了心的她,只能变成一棵花,盛开在路边的车辙旁。
她成了花妖。
没有心的花妖,还能和心爱的人相爱吗?
她为爱人,付出了一切,毫无保留!
牛郎和织女一年一相逢,世上的人陪他们一起过情人节。
孟姜女留贞烈正气在人间,和郎君在另一个世界成双成对,永远不分离。
白素贞和许仙修成正果,一家人早就团聚,位列了仙班。
梁山伯和祝英台比翼双飞,成了神仙美眷。
花妖和书生最终能相见,却不能相爱,这是何其的……容我擦擦泪。
《花妖》够不够资格称为“华夏民间五大爱情故事”之一?
你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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