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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谈起中国华语乐坛开创性和标志性的人物,就不得不提朱逢博,她是中国现代流行音乐的“开山鼻祖”,创建了中国首个轻音乐团,在华语乐坛的发展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前,歌曲普遍以民族唱法为主。朱逢博首次以民族唱法为基础,同时融合西洋的发声方法,让民族歌曲拥有别具一格的魅力,极富张力和感染力的歌曲表现形式,让朱逢博成为中国70-80年代最具影响力的女歌唱家,当之无愧的“中国夜莺”。
朱逢博的独特曲风,让她在乐坛里熠熠生辉。骄人成绩的背后,却不得不提一个男人的名字——施鸿鄂,她的老师、挚友以及最亲密的爱人。
总有一个人 在未来等你相遇1937年4月4日,朱逢博在山东济南出生。这一年,爆发了著名的七七卢沟桥事变,全面抗日战争就此拉开序幕。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朱逢博依然受到良好的教育。
她的父亲朱培寿先生是南京中央大学土木系的高材生,也是我国著名的水利专家。父亲从小就引导她说:你不该做一个绣花枕头,更不该做一只花瓶,你将来应该做我们中国的居里夫人!父亲的影响,让小小的朱逢博志存高远,立志要做个像居里夫人一样伟大的人。
少年时期的朱逢博兴趣广泛:她喜欢写字、画画;喜欢种花;也喜欢养鱼、养鸟,她善于演讲;又爱演话剧;她还爱朗诵诗歌,更爱做各种各样的运动……这些爱好,让她拥有活跃的思维与丰富的想象力,也为她走上未来艺术之巅打下坚实的基础。
1956年,朱逢博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上海同济大学,选择建筑学进行深造,当时的建筑系本科是6年制,在结束4年半的专业课学习后,大家都会深入建筑工地实习。
朱逢博也被分配到闵行工地实习,因为唱歌好听,被大家推荐去参加建筑工地的联欢会。而恰恰是这次经历,改变了朱逢博的一生。
在工地参加慰问演出的上海歌剧院同志听到她的演唱,因爱才之心把她动员到上海歌剧院当演员。
朱逢博就是在这样一种偶然的情况下,踏上艰苦的艺术之路,也在这里,遇见相伴一生的知己——施鸿鄂。
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1960年,在上海市文化局和歌剧院的领导许平、张拓同志亲自面试拍板后,朱逢博正式调入上海歌剧院工作。朱逢博发现,自己除了有副好嗓子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外,其他一无所有。
她没有任何声乐基础,没学过表演,没学过舞蹈,一切都要从零开始。朱逢博觉得自己是在用“土嗓子”唱歌,而这种“土嗓子”不具备先天优势,有人甚至预言,她最多能唱三年。
跨专业的困难,从头开始的艰辛,都没能让朱逢博退缩,她觉得既然党有需要让她从事歌唱艺术,就要把工作做好,为国家做出贡献。
她利用一切机会向声乐界的前辈们学习,向民间歌手学习,向传统戏剧学习;她利用一切时间进行专业训练,对每一句歌曲反复斟酌练习。甚至在车上、在路上的时候,人们都会看到她像个傻子一样,口中念念有词,时哭时笑。
这期间,朱逢博的演唱水平日益提高,专业知识突飞猛进,学习和演出的生活过得平静而充实,不久,一位音乐才子的到来彻底打破了她的宁静,让她真正蜕变为一颗熠熠生辉的乐坛新星。
只要他一开课,整个楼道都会被挤得水泄不通。朱逢博要进到自己的琴房,就不得不跳下围墙,通过一条小泥路辗转到房间练习。朱逢博不禁好奇起来,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崇拜他?
原来,人们口中的音乐才子名叫施鸿鄂,是上海音乐学院的高材生。他仅比朱逢博大3岁,就已经是声震华夏的男高音歌唱家了。
来上海歌剧院任教之前,他刚刚在保加利亚索菲亚国立音乐学院完成深造,在芬兰举行的第八届世界青年联欢节古典声乐比赛中以最高分获得金奖,是声乐届炙手可热的人才。
朱逢博迫切地想见见这位歌唱家,如果有机会,她甚至想拜他为师,当面向他学习西洋唱法。这一天,朱逢博逮到机会,就在施鸿鄂教学琴房的门口,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音乐才子。
年轻的施鸿鄂高大俊朗,他带着黑框眼镜,气质儒雅,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朱逢博胆子大,她站在门口望向那个青年,希望对方能听听她唱的歌,帮她指点一下。
可仅仅唱出几句,施鸿鄂就站起身,淡淡地瞥她一眼,拿起水杯就要上楼。朱逢博急得正要再问,就听那人说道:你那个没什么看头,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朱逢博也有傲气,她心想:我连被指导的资格都没有吗?她倔强地站在原地,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这时候,准备下楼的施鸿鄂看到刚才那个姑娘还在原地等他,不禁有些吃惊,他原本没有打算教导这个学生。
无奈之下,施鸿鄂就让她唱几首歌试试看。朱逢博接连唱了几首她最拿手的电影插曲,施鸿鄂觉得这个姑娘唱得有点意思,如果能结合西洋唱法,应该会更上一层楼。
朱逢博一有时间就跟着施鸿鄂学习,同校的学生每次路过施鸿鄂的小琴房,都能听到朱逢博练习“咪……嘛嘛嘛……”的声音。
在施鸿鄂的耐心指导下,朱逢博的西洋发声方法掌握得越来越娴熟,大大弥补了之前民族唱法音域不足的缺点,
一个是半路出家的音乐新人,一个是才华横溢的音乐才子,朱逢博的倔强和刻苦给施鸿鄂留下深刻印象,她逐渐展露的才华也让施鸿鄂惊艳不已,两颗心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靠近。
恋爱6天结婚 携手共度40载1965年,28岁的朱逢博迎来演艺生涯最辉煌的高光时刻,在芭蕾舞剧《白毛女》配唱中,独特的唱腔为乐坛留下如《北风吹》、《扎红头绳》、《喜儿哭爹》等诸多脍炙人口的经典桥段,这些桥段也成为她民族和西洋唱法完美融合的精彩曲目。
为了唱好《白毛女》,朱逢博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一个个困难接踵而来。朋友向她泼冷水,说看完演出,只能感觉到她声音好听,《哭爹》中头一句“刹时间”完全没有感染力,没有唱出炸裂式的情感。
这个“刹”是A音,有一副好嗓子的朱逢博勉强能用西洋唱法唱上去。这么高的音还要配合炸裂式的情感表达方式,难度可想而知。
她反复探索,尝试着用不同的唱法来表达这种情感,她把所有能想到的唱法都拿来试试,一遍遍反复练习。跟她一起演出的同事,都担心朱逢博再这样练下去,不仅嗓子要练坏,人也得疯魔。
“红汞药水,又叫二百二,意思是发明人经历200多次失败才研制成功,我的艺术实践就算经历200多次失败,没有一次成功又能如何?如果能为那些和我一样的有志者提供经验教训,又何乐而不为呢?”朱逢博这样鼓励着自己,她不顾劝阻,日日琢磨着“刹时间“的唱法。
演出时,当喜儿扑向自己惨死的父亲时,朱逢博一声“刹时间“,宛如山崩地裂般震撼人心,痛苦和仇恨的情绪蔓延开来,许多观众热泪盈眶,雷鸣般的掌声也在霎时响起。
在场的演员们无不感慨,觉得她每个字爆出来,都带着刻骨的仇恨,根本没人能唱下来。
《喜儿哭爹》让朱逢博获得巨大成功,也把她推向民族和西洋艺术完美融合的新高峰。与此同时,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内心的喜悦与人分享,那个人就是施鸿鄂。
30岁的朱逢博已经不再年轻,可现在,她却像个小姑娘一样羞涩无助。她想起当初站在门口等待施鸿鄂的情景,想起两人共度的时光。那一刻,她下定决心,要为爱拼一次。
她毅然决然地给施鸿鄂写了一封信,信上说:今晚十一时在排练厅楼梯口等我,落款“朱”。当施鸿鄂看到信上娟秀的字迹时,内心也被前所未有的欣喜与激动填满。
整个白天,他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他焦急又迫切地想见到她。夜晚的楼梯口安静无比,月光柔和地洒下来,勾勒出一个娇小模糊的影子。
此刻,施鸿鄂的内心早已化成一潭温柔的湖水。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悦耳的女声传来:“我今天约你过来,就是向你明确表示,我决定8月1日和你结婚。“
简单而炙热的表白,让施鸿鄂措手不及。他望着平日里那个倔强的姑娘,她的双眼正噙满泪水,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善于表达词情曲意的施鸿鄂,久久地说不出一句话,他快步走上前,紧紧拥住了正在哭泣的姑娘。
6天后,也就是1967年8月1日,两人如约步入婚姻的殿堂,没有像样的房子,就借了歌剧院的房子住,房间很小,只有十多平米大,在两人的精心布置下,小房间充满艺术家的文艺和浪漫气息。
家里最贵的家当就是摆放在墙角的一架立式谋得利钢琴,是朱逢博花四百块钱从旧货市场淘的。一个二手书架上,装满各色音乐书籍,两个旧的木箱子,用来装衣服和其他杂物。
生活非常清贫,朱逢博却在生命的旅途中遇到了相伴一生的良师益友、知心爱人,灵魂的富足让婚后的朱逢博过得幸福无比,尤其是有了儿子施劲后,这个小家就更加温馨和睦了。
简单的爱情往往日久弥新,两人在生活中互相促进、取长补短,携手四十载,共同演唱过很多脍炙人口的歌曲,如《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骊歌》、《在路上》、《你是我的阳光》等等,成为那个年代人人艳羡的歌坛伉俪。
逢博失鸿鄂 如伯牙失子期1992年,施鸿鄂患上了严重的心脏病,必须要尽快实施“心脏搭桥”手术才能脱离危险。可是两位老艺术家平日从不参加商演,手上积蓄微薄,10000块的手术费就将他们压倒了。
幸而有亲朋好友的帮助,才让他们度过了难关。术后的施鸿鄂身体异常虚弱,朱逢博就放下所有工作,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不幸的是,2008年3月11日,医院突传噩耗,施鸿鄂因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去世了。这一年,施鸿鄂73岁,朱逢博70岁。已是古稀之年的老人突失爱侣,形单影只,悲痛欲绝。
她不忍心将他下葬,就把骨灰留在身边,终日相伴,朱逢博的儿子担心她自己一人无法照顾好自己,特意与她住在同一栋楼里。
客厅里放满她与爱人施鸿鄂录制的唱片和CD。一架老式柚木斯坦威立式钢琴静静地摆放在一角,这里曾是朱逢博和施鸿博共同练习的地方,是他们留下无数美好回忆的地方。
卧室的床前安放着施鸿鄂的灵台,灵台上悬挂着他生前的大幅照片,骨灰四周也摆放着多张施鸿鄂的CD和唱片。
每日吃饭时,朱逢博必定要留一副碗筷在桌上,就像当年她站在教室门口,倔强地等待施鸿鄂一样,也许再等2个小时,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还会回到原地。
失去爱人的痛苦,让朱逢博渐渐淡出舞台。为纪念施鸿鄂,朱逢博出了张专辑。在专辑中,她深情地写道:作为施鸿鄂的妻子和学生,我将这盘承载着他生前最美好歌声的薄薄碟片奉献给您,因为他在世的年代里不曾有经济能力购买自己的唱片馈赠给热爱着他的至亲好友……
如今,朱逢博已经85岁高龄了,守着丈夫的骨灰也已14年了,她的生活一如往昔般普通,白天看看电视新闻,一日三餐全部自己打理,缺什么就跟住在楼上的儿子说。
家里的终点工每周五都会过来打扫卫生和洗衣服,日子就在简简单单中悄悄过去。可每当有亲朋好友前来拜访,只要谈起施鸿鄂,朱逢博依然会热泪盈眶。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会让我们难以割舍。日子越久,就渐渐变成我们心里的一部分,永远那么鲜活地存在着。也许,这才是爱情的模样吧!
虽已耄耋之年,但她今年六月份依旧登台献唱。
从第一次唱《白毛女》到现在虽然过去56年,
多年的歌迷,仍旧忘不了她的声音。
不过对朱逢博而言,她年轻时从未想过唱歌。
1937年,朱逢博出生在济南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
父亲是水利工程师,但却不能为国开创实业。
朱逢博出生那年,大环境发生变化。
她就在襁褓中,随着全家颠沛流离到了四川。
整个童年时期,朱逢博都是听着四川话长大的。
8岁那年,全家又迁到了南京。
4年后,朱逢博终于回到了故乡。
随着她的父亲担任华东水利学院的教授,
全家后来还是回了南京。
可以说,小时候的朱逢博,主要是在四川和南京两地度过的。
对于故乡济南,她只能从父母那里听到一些遥远的回忆。
由于父亲是理工科出身,朱逢博小时候也对理科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中学时,她就读于南京师范大学附中。
18岁毕业那年,朱逢博顺利考进了同济大学。
可以说她的人生直到此时,跟歌唱和文艺没有任何交集。
大学时期的朱逢博,学的是建筑。
彼时她的理想是像林徽因那样,当一名杰出的建筑师。
她学习上进,动手画的图纸也相当精准。
而且随着理论知识的不断巩固,朱逢博还经常到各种建筑工地实习。
虽然是女生,但是工地上的艰苦环境,她都能承受。
不知不觉间,从课堂到工地,她的建筑师生涯持续了四五年。
23岁那年,她又去了一处工地实习。
主要的工作是图纸测绘以及现场勘验。
工作繁重,那段时间她忙得四脚朝天。
有一天,工友们都在传,上海歌剧院要来慰问演出。
那时空闲之余,朱逢博也会唱唱歌,
工友都知道她唱歌好听。
因此趁着演出的机会,朱逢博也被大家推上了台。
多年以后,朱逢博已经想不起来,
当天她在台上演唱的是什么了。
不过,她的歌声不但引来了工友们的喝彩,
尤其引起了歌剧团领导的注意。
演出结束后,这些专业的演员拉着她,去参观歌剧院。
“你唱歌很有天赋。”歌剧院的领导对她说道。
彼时的朱逢博还不知道,领导想把她留下来。
等到调令正式下来后,朱逢博也没有意见。
那个年代的人,都甘愿做祖国建设的螺丝钉,哪里需要就会冲向哪里。
就这样,原本准备搞建筑的朱逢博,成为了歌剧院里的一名歌手。
天赋是她的优势,不过歌唱的很多基础,她还需要从理论开始学起。
于是在歌剧院的安排下,朱逢博进入音乐学院进修声乐。
在学校,她的老师是施鸿鄂。
后者仅仅比朱逢博大3岁,
年轻的姑娘,渐渐在心底对这个小伙子有了意。
进修之后的朱逢博,被调入了上海舞蹈学校。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将会因为一首歌而发生转折了。
彼时,学校的舞蹈队正在排练芭蕾舞剧《白毛女》。
朱逢博被定为剧中喜儿的伴唱。
当年正式演出,她的歌声唱出来,具有超高的辨识度。
而且,美声唱法和民族唱法的相互结合,一下子让朱逢博誉满国内。
此前刚刚进入歌剧院时,领导曾经告诫过她,专心学歌,
30岁之前不要考虑个人问题。
所以这几年下来,虽然朱逢博身边追求者不断,
但她都没有真正的动心。
直到在音乐学院进修遇到施鸿鄂,
姑娘心中的那份悸动,才渐渐把持不住。
虽然心中有意,毕业之后也能经常见到,
可朱逢博就是不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
彼时的施鸿鄂虽然只比朱逢博大3岁,
不过这个年轻人从小就立志要在歌唱界做出一番事业。
在他成为朱逢博的老师之前,
施鸿鄂不但远赴欧洲学过声乐,而且还获得过世界古典音乐比赛的奖项。
所以在朱逢博的心目中,有一段时间,她觉得事业上的施鸿鄂几乎是“高不可攀”的。
而两个人毕竟年岁相差不大,
相熟之后,不但有师生情谊,也有朋友的关系。
彼此间经常帮助,这些都在朱逢博的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记。
待到自己演唱《白毛女》有了一定知名度后,
她内心对施鸿鄂的想法,似乎又更进一步了。
女生的直觉也很准,在平常的交往中,
她也能渐渐感受到,对方的眼睛里除了友情,
也夹杂着另外的一种感情。
可男女之间的事情,怎么好让一个女生先开口呢?
万一……
就这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朱逢博都在说和不说之间纠结着。
转眼,她来到了30岁。
在上世纪六十年代,这样的年纪必须要结婚了。
而朱逢博决定要主动出击了。
那年的七月底,一天上午,回单位的施鸿鄂在门口下了自行车,
他来到传达室,随手翻起了当天的报纸。
突然,他看到桌子上有一封写给自己的信。
放下报纸,施鸿鄂把那封信拆开了。
一看,发现是朱逢博写的。
信里只有一句话,晚上11点在排练厅的楼梯口等我。
看过信后,施鸿鄂几乎是呆在原地了。
心情激动的他,几乎不知道下面该做什么。
原来,他在心底也喜欢朱逢博,
只不过一天又一天过去了,施鸿鄂并没有说出口。
彼时在他的心目中,朱逢博就像女神一样,
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贤惠又能干。
他多少次鼓足了勇气,想把心里话说出来,
然而每每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要是她拒绝自己,不是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整个白天,施鸿鄂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
当天傍晚,七月的上海还下了一场雷阵雨。
毫无倦意的施鸿鄂好不容易等到11点钟。
他穿了一件短袖,临出门之际,又照了照镜子。
就像做贼一样,他悄悄去了楼梯口。
不一会,朱逢博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昏黄的灯光中。
两个人就这么呆呆地站着,他一时没注意,
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穿的是什么衣服。
在那个保守的年代,男女之间的恋情,也是偷偷摸摸的。
施鸿鄂很清楚,两个人必须说些什么,然后尽快离开这里。
这要是被人不巧看到,俩人的关系说不清事小,
甚至还会因此而遭到批评。
然而越着急,施鸿鄂越想不起来说些什么。
反倒是朱逢博,此时显得干练而直接了。
“我要跟你结婚,5天后就举行婚礼。”
这样的话从一个姑娘嘴里说出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说过之后,姑娘哭了出来。
舞台上的施鸿鄂,嘴皮子是那么的利索,
然而此刻面对朱逢博得直接,他听得很清楚,可依旧什么都说不出来。
毕竟,突然被爱情丘比特之箭射中,他都快眩晕过去了。
不过他最终没有晕过去,
而是马上反应过来,用自己厚实的身躯,迎接了朱逢博。
在此之前,两个人虽然已经相识几年,但几乎从来没有独处过。
哪怕是一起排练演唱,休息的时候也从未坐到过一起。
而如今,两个人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没有彩礼,没有像样的家具和礼服,甚至连结婚住的房子都没有。
最后,是单位“借”给了他们10平米的房子,
当年的8月1日,两个人从各自的宿舍搬到了这间屋子里。
钢丝床外加两个椅子和两把凳子,外加彼此的一些音乐书籍,
这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了。
结婚之际觉得屋子里太过寒酸,两个人便买了一架二手的钢琴。
一个是女高音歌唱家,一个是男高音歌唱家,
从此便结成了一对让外界羡慕的伉俪。
此后的朱逢博,先后在芭蕾舞团、歌舞团担任独唱演员。
由于名声在外,朱逢博的演出任务不少。
上世纪七十年代,她很长一段时间呆在北京。
有演出任务,她就得赶紧出席。
1977年,朱逢博随着演出团出访加拿大。
在当地,她用法语演唱了《流浪的加拿大人》。
彼时在现场,她唱哭了很多加拿大人。
进入八十年代后,朱逢博因为翻唱了一大批国外的流行歌曲,
因此成为了中国歌坛上最早的流行音乐明星。
48岁那年,她倡议成立了上海轻音乐团。
那时候的朱逢博,全国各地演出邀约不断。
每次,她都会主办方说,要带一个团去,不能光请自己一个。
据说每次在上海的万人体育馆演出,体育馆外面的公交车,
哪怕只是路过该站,车上的人也都会呼呼啦啦下来。
一直到退休,朱逢博都担任着轻音乐团的团长。
而年龄渐渐长大后,朱逢博和丈夫都不约而同地喜欢上了养狗。
两个人先是养了一条叫麦克的西施犬,很喜欢跟人互动。
很快,杂技团的一个朋友就问她:
有一条被淘汰的狗叫托尼,愿不愿意养?
这是一条马耳他狗,原本是杂技团养来表演用的。
可是这条狗不但患病,而且胆子小不会表演,
杂技团最终决定找人收养。
就这样,托尼来到了朱逢博家里。
家里突然出现两条狗,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西施犬麦克对新玩伴儿很欢迎,
经常在托尼的面前上蹿下跳。
无奈托尼性子不野,无论前者怎么挑逗,就是不跟对方玩耍。
渐渐地,在吃饭上,西施犬经常欺负托尼。
以至于后者渐渐变得郁郁寡欢,整天窝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朱逢博和丈夫不愿看着这条狗这样,
于是便把那只疯闹的西施犬送人了。
只剩它一条狗后,家里安静了不少,而它也变得十分温顺。
不过,养的时间久了,
狗子跟丈夫施鸿鄂十分亲密,往往对朱逢博爱答不理。
平日里她和丈夫在家,托尼都是围着丈夫转,不是让他抱,就是舔他的脚。
以至于跟朋友说起此事,朱逢博都显得 很无趣。
甚至有一次施鸿鄂外出演出,朱逢博一个人在家,狗竟然不吃饭。
最后朱逢博只好在傍晚的时候给丈夫打电话,让狗子听到施鸿鄂的说话声音,
它这才吃东西了。
一转眼,托尼在朱逢博家呆了6年。
朱逢博曾经跟朋友说过,她喜欢狗的黏人。
而随着丈夫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两个人之间的彼此照应,又超过了对宠物的喜爱。
施鸿鄂65岁那年,做了心脏搭桥手术。
从那之后,他几乎不再登台演出。
9年之后的2008年,施鸿鄂病逝。
去世之前的一个星期,施鸿鄂因为感冒住了院。
而他去世后,最悲痛的莫过于朱逢博。
两个人风风雨雨走过了40年,
在追悼会当天,她几次在现场痛哭失声。
丈夫的葬礼,朱逢博不忍心将他冰冷的下葬,
朱逢博把房间布置得依旧如初。
在卧室里,多出了一张台案。
上面放着丈夫的骨灰盒和他的照片。
周围,是丈夫生前的唱片,
其中既有丈夫的独唱,也有他和朱逢博的合唱。
就这样,渐渐老去的朱逢博会觉得,
丈夫依旧在身边陪伴着自己。
如今,13年过去了,朱逢博自己也患上了糖尿病,但身体还相对硬朗。
每天,家里的电视大部分时间都开着,她最爱看的是新闻。
吃饭上,米饭蔬菜之外,她每天还要吃上一小块牛排,这是她现在的最爱。
家里的吃食,都是儿子每天买来的。
她和儿子住在同一栋楼里,不过和小辈们独门独户。
她不要保姆,饭菜都是自己料理。
儿子也只是每周给母亲请来几次钟点工,主要是洗洗衣服。
她说,自己现在并不寂寞。
丈夫过世后,很多歌迷经常过来陪她。
不过,朱逢博更喜欢将他们成为乐友。
每天吃完饭,她都会下楼,在小区里稍微散散步。
她最开心的时刻,便是每个周五的下午,
坐着儿子的汽车,到学校去接放学的孙女。
孙女已经上了大学,每周末会回家来。
看着青春期的孙女,朱逢博可能会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
而每当看着卧室里丈夫的照片,
她或许能依稀听到,丈夫在阳台上吊嗓子的声音。
文|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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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整个华语歌坛,唯一能跟李谷一平分秋色的歌唱艺术家只有朱逢博。
“我是朱逢博的崇拜者,当年我还为朱逢博拉过大幕。”
面对镜头,李谷一从不吝啬自己对她的称赞。
作为“中国新民歌之母”、“中国夜莺”、“中国现代流行乐的开山鼻祖”、“华语乐坛最具有开创性的女歌唱家”。
朱逢博交上了一份非常满意的答卷。
一生演唱了800多首歌曲,出版近30盒独唱专集与卡带,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经典歌曲,影响了无数人的青春。
那个名气盖过李谷一,让其崇拜不已的著名歌唱家,为什么在最红的时候嫁给仅相恋6天的恩师?
又为什么在70岁的年纪,拒绝将丈夫下葬,入土为安?
守亡夫骨灰生活了14年的朱逢博,如今怎么样了?
才女是怎样炼成的?如果你出生在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你会怎么活?
生存,自然是头等大事。
在颠沛流离的时代,苟且偷生都是奢侈,更别提读书了。
七七卢沟桥事变,抗日战胜就此拉开序幕那年,朱逢博出生在山东济南。
父亲朱培寿先生,是南京中央大学土木系高材生,也是我国最著名的水利专家之一。
母亲出生书香门第,地地道道的名门淑女。
“我的父亲从小就告诉我,我不能做一个绣花枕头,也不能做一只花瓶。”
“他希望我做中国的居里夫人,也是在父亲的坚持下,我的教育问题没有受到搁置。”
——朱逢博
8岁,朱逢博跟着难民的人潮,举家迁居至南京。
为什么是南京?
电影《八佰》给了一部分答案。
管虎这部大作中,南岸租界中到处是灯火辉煌,听着《夜莺》的麻将的太太和穿西装打领带的精英。
租界之外,尸横遍野,有枪林弹雨,有火海滔天,还有淅淅沥沥不成调子的送葬小调。
一面天堂,一面地狱。
其实在这个地方,管虎是有夸大成分的。
真正历史中,南京没有外国租界,留守的外侨们在南京西方教会机构集中的区域。
从鼓楼医院和金陵大学,金陵中学向西,到金陵女子大学,金陵神学院,金陵女子神学院,贵格医院一带。
冒着巨大的风险,划出了南京城十分之一大小的一块地方作为安全区。
也是在这个地方,朱逢博全家得以喘息。
家里人竭尽所能,在一片乱世中,护住了朱逢博的学业,并为其培养了广泛的兴趣爱好。
写字、画画、种花、养鱼、演讲、朗诵、舞蹈。
这些数类繁多的爱好,让她拥有了活跃的思维与丰富的想象力,也为她未来的艺术之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8岁那年,朱逢博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同济大学建筑系。
6年制的建筑专业生涯,朱逢博常年稳居班级第一的好成绩,像父亲期盼的一样,在建筑领域光芒万丈。
毕业之后,朱逢博进入建筑工地继承了父亲的衣钵。
以一种极其偶然的情况,踏上了艺术之路。
工地上的日子很枯燥,轰隆隆的施工声,满天沙土,形形的体力劳动者。
劳动之余,朱逢博也没什么架子,经常一展歌喉给工友们加油打气。
某天,上海歌剧团来到朱逢博单位进行慰问演出,台上歌舞升平,下面的工友们却开始窃窃私语:“还没有咱们逢博的唱得好呢。”
到最后,甚至有工人在台下开起了玩笑:
“让我们单位的朱逢博给你露两嗓子,她唱得可好听,我们都爱听。”
在大伙和主持人的蹿腾下,朱逢博大大方方走上台去,像往常一样高歌一曲。
一下台就被歌剧团团长拦住了路:“真的不考虑从事歌唱职业吗?”
建筑才女 or 歌唱女高音?朱逢博按部就班的人生,突然面临着一个选择题。
继续在建筑行业发光发热,还是转入歌唱行列,过上全新的生活?
思索再三,她决心搏一搏。
在朱逢博看来,人生按部就班地走是没有意义的。
正如史铁生在他的病隙碎笔中写过的那样:
人们都向往彼岸、企图到达彼岸,但是你真正到达了彼岸后,彼岸这个概念就轰然崩塌,毫无意义。
对于这种无意义的成长,改变才是生命的意义。
团长得知朱逢博同意进团的答复后高兴极了,由自己出面,将朱逢博作为特殊人才调了进来。
事实证明,朱逢博的选择是正确的。
进团之后,这个半路出道的“半瓶子醋”歌唱家,能力比别人突出一大截,秒杀一众专业人物。
努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天赋。
在上海歌剧院的5年,朱逢博主演过《红珊瑚》《刘三姐》《社长的女儿》《嘉陵江怒涛》等多部歌剧,塑造了多个不同时代的经典人物形象。
1965年,朱逢博又离开了舒适区,去往上海舞蹈学校,一去就是9年之久。
也是在这期间,她凭借芭蕾舞剧《白毛女》中喜儿一角的主伴唱一举成名。
其中《喜儿哭爹》一段更是成为了经典中的经典,至今无法逾越的高峰。
耳熟能详的《请茶歌》、《橄榄树》、《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山丹丹开花红艳艳》、《阿里山的姑娘》、《我怎能将你遗忘》、《兰花胡蝶》等经典名曲。
原唱者都是朱逢博。
前前后后唱了800首以上的作品,创造了中国音乐史上第一个立体声盒带专辑。
在那个家庭录音机都非常少的年代,年销量310万张,再版3次,卖了800万张。
注意了,这只是正版的销量。
再算上各种盗版渠道,最起码能达到1200万张以上。
左手拿着金唱片奖奖杯,右手握着中国艺术家终身成就奖杯。
头顶还顶着“中国夜莺”和“艺术常青树”的光环,背靠无数成名作。
也难怪李谷一也心服口服,竖起大拇指为她疯狂打call。
长了一副好面孔,出身好,不折不扣的大才女。
运气好,出道即巅峰,吸引了无数铁粉一直追随。
资源好,出道后从不缺曝光度和作品。
歌坛双星的“羁绊”除了遍地开花的事业道路,朱逢博的婚姻生活也格外的顺遂。
老天爷就是喜欢她,一直宠着他,哪怕她吃一口就跑一个地方,也要追着喂饭吃。
在上海歌剧院工作的第二年,朱逢博不仅迎来了事业的高光时刻,还等来了老天爷给她发的命定之人。
一位音乐才子的到来,搅乱了她宁静的生活。
彼时的施鸿鄂刚刚从国外归来,应邀进入上海歌剧团当导师。
精湛的技艺和幽默的谈吐,吸引了众多慕名而来的少女们。
众星拱月,前呼后拥。
刚开始施鸿鄂并没有注意到朱逢博,他真的太忙了。
忙着安顿自己,忙着备课,忙着将鲜有人知的美声唱法,一个个教给剧团众人。
朱逢博好奇心也上来了:“这个新来的“海归”到底是个什么来路,有那么厉害吗?”
没多久,主攻民族唱腔的朱逢博就跟他来了一场“切磋”。
“你是不是挺厉害的,现在琴房没有人,你给我指导指导?”
施鸿鄂一副公事公办,兴致不高的模样回了句:“那你就唱两句吧。”
走哪被夸到哪的朱逢博在这儿,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钉子。
“你这嗓音,转美声难度有点大,没什么前途。”
心高气傲的小姑娘气的脸都红了:
“我能哼哼不少歌,但是你们那个啊来啊去(美声唱法练声)的东西,我不会,我也不想学,有什么稀罕的。”
狠话放完,胜负心也上来了。
你说我不行是吧,我还非行给你看。
接下来多半年的时间里,朱逢博除了偷偷摸摸去上施鸿鄂的美声课,还买了一堆美声唱片和书籍。
半个月后,重新站在施鸿鄂面前唱了两句,虽不太娴熟,却大大弥补了之前民族唱法音域不足的缺点。
施鸿鄂也没想到,因为自己一句话朱逢博会这么下功夫且进步神速。
谁不喜欢勤奋、聪明又上进的学生呢?
从那以后,施鸿鄂成了朱逢博的专属师傅,将自己的才学、技巧倾囊相授,推着朱逢博成为了乐坛最闪亮的星星。
两人越来越默契,情愫安生,却谁都不愿捅破那层窗户纸。
这又是为什么呢?
原来,朱逢博进团时就跟领导约定好了,不会因为婚姻耽误事业,30岁之前绝不结婚。
施鸿鄂从团长那听到这个约定,害怕贸然表白,耽误了朱逢博的艺术生涯。
两人心照不宣,各自守身如玉,拒绝追随的俊男靓女们,保持单身。
朱逢博30岁生日过去不到半年就主动出击。
没有鲜花,没有情话,两人在初识的琴房互诉衷肠,当天确定了恋爱关系。
确定关系的第6天,两人举办了一场寒酸却情意满满的婚礼,婚后第二年,两人的孩子出生。
这对“神仙眷侣”不仅生活上秉性相同,对艺术追求更是有着共同的信仰。
心性一致,观念雷同,交流无障碍,总有说不完的话。
彼此都很支持对方,亦师亦友,神仙眷侣,灵魂知音,经常互相切磋,只慕鸳鸯不慕仙。
虽然名气不如妻子,但施鸿鄂对朱逢博的歌唱生涯,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70岁拒绝下葬亡夫遗体,14年坚守令人泪目2001年,63岁的朱逢博渐渐退出歌坛。
用她的话来说,唱了大半辈子了,也该把舞台让给年轻一代的歌手了。
除了教书育人以外,朱逢博大多数时间都用于陪伴丈夫。
有时是提着菜篮,在人声鼎沸的市场中一起买菜。
有时相互依偎在公园长椅,看着夕阳一点点隐入地平线。
携手多年,忙碌半辈子,化作陪伴中的春风细雨。
但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也就只过了7年。
2008年,施鸿鄂心脏病复发,送往医院后抢救无效,猝然离世。
在送走丈夫的那一刻,朱逢博是迷惘的。
看着床上毫无生机的丈夫,突然觉得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照在丈夫两鬓的丝丝白发上太过于刺眼。
晃得她头晕目眩。
对于丈夫刚刚离世那周的记忆,朱逢博是模糊不清的。
就像陈旧的碟片,偶尔才有个片段在脑子里浮现,很多都是后面儿子告诉她后,才知道自己那时是怎么度过的。
哭,歇斯底里地哭。
或是精神恍惚,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荒芜。
葬礼当天,刚开始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一度像个局外人。
当施鸿鄂的骨灰被封装,朱逢博突然就爆发了。
几乎哭到昏厥,抱着骨灰不撒手。
坟墓是儿子和儿媳选的,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朱逢博却不接受,打心眼里抗拒将丈夫埋葬在冰冷潮湿的地下。
太孤单,太冷清。
跟儿子重复说着:“你说好好的人,就跟钟表似的,说不转就不转了。”
眼神中的落寞,让一向孝顺的孩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
儿子看母亲状态不好,只能妥协,将骨灰留给了母亲。
70岁那年,朱逢博失去了丈夫,却又没完全失去,因为丈夫的骨灰,一直摆在卧室陪伴着她。
一日三餐,逢年过节,别人一家团聚,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每当这个时候,朱逢博总会下意识多放一双碗筷,做一大桌子丈夫生前爱吃的菜。
等儿子儿媳吃饱后,在屋里木然呆坐,一夜无言。
丢失了人生的所有期盼和念想,将悲伤小心翼翼藏起来,也始终感改不了暮年的悲凉。
正如电影中那句感慨万千的台词:“时间已经停止,剩下的就是慢慢变老。”
这大概就是老一辈的爱情吧,没有轰轰烈烈,却又悲伤得让人泪流满面。
一个普通人所能承受的最大不幸,莫过于此。
这14年,曾经珠圆玉润的朱逢博迅速消瘦,成了一个大多数人都认不出来的“老太太”。
14年,她看上去已经平复了悲伤,却从没有从丧夫之痛中走出来。
骨灰始终没有下葬,就是最好的佐证。
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跟丈夫说说话,枕头下面也是压着丈夫的照片,想念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自言自语地说说话。
远离镜头,远离喧嚣。
结语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聚光灯总是打在车上那些意气风发的人的身上。
后来,朱逢博怎么样了?
2021年11月,她为爱徒青年女歌唱家丁一凡站台,现场献唱。
2022年春节,在东方卫视《春满东方 点亮幸福》春晚上惊喜现身。
和上海轻音乐团青年歌手高山、徐均朔共同献唱了《雪孩子》,引发了许多人的一波童年回忆。
瘦了很多,沧桑了很多。
一张口就是让人泪目的感觉。
许多网友留言:“好好听啊!85岁的老艺术家,开口依然是专业水准”、“看一遍哭一遍”。
虽然历尽沧桑,已经85岁了。
在东方卫视春晚投影冰雪秀的舞台上,朱逢博依然用婉转优雅、甜美妙曼的嗓音让所有人梦回80年代。
前不久,还作为老友,参加了著名作曲家、指挥家屠巴海从艺五十五周年暨八十岁生日会。
还和屠巴海先生一起切起了蛋糕。
时间,永远是治愈悲伤的良药。
在此也衷心祝福朱逢博:永远年轻,歌声不老。
朱逢博是家喻户晓的女高音歌唱家,她音色甜美、圆润、亮丽,吐字清晰,开创了一代歌风,是中国民族声乐继往开来的大家,在歌坛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朱逢博共演唱了1000多首歌曲,其中《金梭和银梭》《请茶歌》《满山红叶似彩霞》《那就是我》《雁南飞》等代表作,至今广为传唱,享有“中国夜莺”、“中国新民歌之母”的美誉。观众对舞台上的朱逢博非常熟悉,可对她的生活和婚姻却知之甚少。而今朱逢博已步入暮年,她的生活状况是怎样的呢?
朱逢博1937年出生于山东济南,高中毕业后考入上海同济大学建筑设计系。1960年,朱逢博大学快毕业时,去上海一处工地实习,恰逢上海歌剧院在那里演出。院领导见她五官清丽,说话声音悦耳,认定她是一株歌唱好苗子。历经种种周折,朱逢博阴差阳错从一名建筑设计师变成了歌唱演员。
朱逢博有着得天独厚的嗓音条件,和常人难以企及的乐感。但因不是科班出身,她刻苦钻研业务,很快在团里脱颖而出。1965年,朱逢博因排演歌剧《嘉陵怒涛》表现出色,被借调到上海舞蹈学校,担任芭蕾舞剧《白毛女》的伴唱,这一唱就是9年。
1967年,朱逢博与同事施鸿鄂在上海组建家庭。施鸿鄂比朱逢博大3岁,也是难得的歌唱天才。他16岁考入上海音乐学院声乐系,后赴保加利亚深造,荣获过国际声乐大赛金奖。回国后,施鸿鄂成长为著名的男高音抒情歌唱家。婚后,朱逢博成了丈夫的学生,得到过他的悉心指点。
朱逢博与丈夫
原来,朱逢博在为芭蕾舞剧《白毛女》伴唱时,唱到200多场后,她倒嗓了。由于声带过度疲劳,生了两个小结节,进行了手术治疗。病情痊愈后,朱逢博开始跟着丈夫学习西洋歌唱的气息、发声,及解决真假声转换和混合共鸣的问题。此后,难度再高的唱段,朱逢博也能游刃有余地演绎。芭蕾舞剧《白毛女》的成功,奠定了朱逢博在中国歌坛的地位。
朱逢博与丈夫志同道合,举案齐眉,感情非常好,结婚几十年很少有红脸的时候。夫妇俩育有一子,名叫施劲。因演出繁忙,朱逢博夫妇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儿子,将他寄养在朱逢博的干妈家里。朱逢博经常一个多月才能见儿子一面,儿子不认识她,一见她就哭。儿子长大后,对朱逢博说了这样一句话:“妈妈,那时我还以为自己不是你和爸爸亲生的。有一段时间,我偷偷积攒零花钱,准备去找亲生父母。”听了儿子的话,朱逢博流泪了。她这才意识到,在儿子成长的过程中,自己没有给予他母爱,这是母子俩共同的遗憾。
朱逢博与儿子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是朱逢博事业的黄金时期,她既能唱民歌,又能唱流行歌曲,还成功地将西洋唱法,融入到中国民歌中,开创了一代歌风。她演唱的《等到满山红叶时》《青春舞曲》《那就是我》《尼罗河畔的歌声》《宝贝》等上千首歌曲,许多至今还传唱不衰。
1985年,朱逢博创建了上海轻音乐团,并担任团长。这是中国第一个轻音乐团。此后,朱逢博开始淡出舞台,以教学、培养学生为主。
朱逢博虽在歌坛有着极高的地位,但那时演出没有出场费,她和丈夫身边没有积蓄。1992年,施鸿鄂在医院接受心脏搭桥手术,要自费1万多元,夫妇俩竟拿不出,还是亲友帮忙度过了难关。手术后,施鸿鄂要常年服药,每年医药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朱逢博和丈夫的经济一直不宽裕。2008年,施鸿鄂毫无征兆地离世了,朱逢博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在儿子儿媳的呵护下,她整整3年才走出来。
为怀念丈夫,朱逢博一直没有将他的骨灰下葬,摆放在他生前的卧室里。一日三餐,朱逢博都要将热饭热菜摆放在丈夫的灵位前,供奉施鸿鄂先吃,然后自己再动筷子。朱逢博与丈夫的恩爱,让很多人感动得落泪。
步入晚年后,朱逢博与儿子儿媳一家,住在上海郊区的一处公寓里。她住楼下,儿子一家住楼上。儿子施劲擅长雕塑,还经营一家演出公司。朱逢博的孙女也很优秀,在同济大学新闻学院就读。朱逢博患有糖尿病,孝顺的施劲每天都下楼给妈妈注射胰岛素。妈妈吃的穿的用的,他都会提前买回家。
2020年,朱逢博已经83岁了,丈夫也去世12年了,她始终单身一人。每天朱逢博在家种花、健身,有时还唱唱歌,弹弹钢琴,与普通老人的生活没有太大区别。红了大半辈子,晚年沉寂了,朱逢博没有一丝失落。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得到了很多,始终以一颗感恩的心面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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