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们讲了“真武大帝”的由来。在广东,真武大帝又被称为“北帝真武帝君”,简称北帝。北帝崇拜是北方的原始信仰,并不是岭南的土著原始信仰,那么它是何时传入岭南地区的呢?
据《史记》记载,汉灭南越国后,来自南越的越巫向汉武帝进言:“越人俗信鬼,而其祠皆见鬼,数有效。”汉武帝被说动,“乃令越巫立越祝祠,安台无坛,亦祠天神上帝百鬼,而以鸡卜。”《汉书.郊祀志》也有类似记录。
意思是说,南越的一个巫术家建立汉武帝利用越人信鬼的习俗,将鬼列入庙里,以方便统治。汉武帝同意了,不过他要求把天神“上帝”,也就是“北帝真武帝君”,也一并成为当地人供奉的对象,并且推广用鸡骨、鸡蛋占卜的方法。
屈大均在《广东新语》中说:“或曰真武亦称上帝,昔汉武伐南越,告祷于太乙,为太乙逢旗,太史本以指所伐国,太乙即上帝也。汉武邀灵于上帝而南越平,故今越人多祀上帝。”这里的“上帝”、“真武”及“太乙”都是指北帝,也就是真武大帝。
范端昂则在《粤中见闻》中直接写道:“真武亦称上帝,昔汉武伐南越,告祷于太乙,为太乙锋旗以指南越,而南越平。太乙即上帝也,故越人多祀上帝”。
可见,在汉朝的时候,北帝崇拜就从中原地区传入岭南了。不过,作为民间信仰,由于与儒家学说相背,所以在北宋之前一直被压抑。后因为北帝作为北宋打击辽国的信仰而被追捧,直至明清更盛,多位皇帝对北帝进行了加封。详情可以参加前一篇文章。
在广东地区,北帝的崇拜也是在北宋时兴起。《重修仁威庙记》记录:“广州府城之西四里,而近地为南海之泮塘,有庙以奉真武之神,乡人所称仁威庙者吧。其创建于宋皇祐四年,而重修则在明天启二年。”这个记录明确地指出仁威真武庙是在北宋时期初建的。
《佛山忠义乡志》记载:“盖彼处旧有神祠,不知创于何代。元季兵起,乡之祠俱毁,独此祠人不敢犯,故名之曰祖谈堂,中奉真武玄天上帝等神,平居无事。”这里记录的神祠至少在元代之前。
《庆真堂重修记》里也记载,元代期间,每年三月初三庆祝北帝诞辰的仪式非常之隆重,“是日也,会中执事者动以千计,皆散销金旗花,供具酒食,笙歌喧闻,车马杂遥,看者骄肩累迹,里巷奎塞,无有争竞者。”
为什么北帝在广东享有如此高的地位?这与北帝本身的职能有着重要的关系,同时与岭南地区特殊的地理环境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北帝的主要职能是司水,也就是水神。从屈大均的《广东新语》中我们可以看到:“粤人祀赤帝并祀黑帝,盖以黑帝位居北极,而司命南溟,南溟之水生于北极,北极为源,而南溟为委。祀赤帝者以其治水之委,祀黑帝者以其司水之源也。”
这里的“赤帝”,就是指主火的“炎帝”。而“黑帝”就是“北帝”。在中国的五行说中,北方为水德,水色黑,故称黑帝,黑帝司水,而广东是一个“水国”,水资源很丰富,人民生于碱潮,长于淡汐,之所以能够平安生存繁衍,人们认为这与“赤帝”与“黑帝”的功劳密不可分。
湛江吴川市大塘边也有一座北帝庙也证实了这一说法,该庙最富传奇色彩的就是供奉于寺内的黑色令旗,也就是主水的“北帝”令旗。
据当地老人说,过去梅菉无论何处发生火灾,只要请来北帝庙内的黑色令旗烧火灾场地行走一圈,同时配合救援,即可顺利将火救熄。供奉“北帝”也有保家宅平安的作用。
另外,又因农村每年都会发生儿童溺水事件,老一辈人口头相传说是“水鬼索命”。由于北帝管水,所以人们都会在传统节日去“北帝庙”、“真武堂”、“真武庙”等去虔诚供奉香火,祈求平安,保佑戏水儿童的生命安全。
总之,“真武”作为“北帝”在广东受到崇拜,与其“主水”的功能密切相关,也与广东的地理环境密不可分。关于“北帝”,你们那里有怎样的传说?欢迎留言讨论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