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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街知事 | 记者 蒙江 实习记者 丁文捷
“当时空军作战确实艰难,但我们比较有信心的是,分析了自己,分析了敌人,算是知己知彼。”风浪里打滚近一辈子,谈起初上战场时的情形,韩德彩眼神坚定。
1950年12月,志愿军空军开始以大队为单位进驻前沿机场。
一年多后,韩德彩所在的空军第十五师四十三团作为第二批志愿军空军力量,奉命奔赴前线。落地大孤山机场时,韩德彩不满19岁,和他同样年轻的是整支志愿军空军队伍。
1951年3月15日,志愿军空军司令部正式成立。彼时,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刚刚成立不到两年,国内飞行员人数仅有两百余名。
客观认识敌我差距,是“知彼”的过程
“朝鲜战争爆发了之后,我军名义上成立了空军,但这不是作战意义上的空军,更没有现代化飞机。”据军事专家、空军大校戴旭描述,那时我军大部分飞行员是从陆军中抽调的,飞行时长约20小时,而美方是我们的上百倍,耗过成千上万吨航油。
训练时,韩德彩和战友们一天最多飞过4次,“下到地面时胳膊都抬不起来”。即便如此,战士们也仅完成了一些基础训练,特技飞行、复杂科目都还未涉及。
初入战场,技不如人是必然的,而客观认识敌我之间的差距,是一个“知彼”的过程。
彼时,志愿军空军驾驶的苏联米格-15与美方的F-86均为第一代喷气战斗机。用韩德彩的话说,仅从战机性能上看,“各有所长”。F-86使用航空机枪,载弹量大,滞空时间长,增速快,转弯性能好。而米格-15使用20MM航炮,飞行高度高,爬升速度快,航炮威力大。
“以我之长,击敌之短”,这八个字浓缩了当时战术的核心。而现实情况是,踏入战场后,韩德彩和战友们战斗出动多次,也一度遭遇敌机,但由于缺乏实战经验,他们并未与敌方真正交锋。
韩德彩(左三)和战友们在战地机场
坐在驾驶舱里,韩德彩目之所及,皆为侵略者的罪证,几乎找不到一片完整的城镇和村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因未打下敌机而坐卧不安,甚至在梦中喊出“冲啊,杀啊!”惊醒了身旁的战友。
1952年2月下旬的一天,43团20架战机一齐起飞,是那段时间数量最多的一次,上升至高度8000米,在朝鲜朔川上空巡逻待战。
突然,敌机在东北方向出现了。
“机尾拉着白烟,像是一大片云在飘动。”韩德彩记得,空中指挥员副团长杨贺荣随即报告联司请求向敌机发起攻击。
“你们返航。”联司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副团长紧接着反问,而得到的答案依旧。
落地后,飞行员们拎着飞行帽,拖着步子走回休息室,把头蒙在被子里,仿佛皮球泄了气,瘫在床板上。“大家对没有让打这一仗是有情绪的。”身为军人,必须服从命令,但有时,他们并不理解命令,那天韩德彩和队友们憋着一口气,连午饭都没吃。
“你们团出动20架是最大量了,可你们知道敌机有多少架吗?40多架,多一倍!”当天中午,听闻战士们有情绪,政委崔文斌专程赶到休息室开解。除了实力悬殊之外,韩德彩还记住了一句话,“我们要在战争中建设自己的空军,同志们啊,不能硬拼,仗有你们打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很快,“青山”孕育出了希望。
一个月后,韩德彩初次在战场上与敌机交锋,以一敌四,战果是击落了两架美军飞机。在刊载于《空军报》1952年9月的相关通讯中,他被誉为“年青的鹰”。
“人,是决定一切的”
1951年1月21日,美国出动F-84轰炸机20架,企图轰炸平壤沿线铁路。在清川江桥上空,空四师十团二队同美空军编队相遇,大队长李汉首次空战击伤了1架敌机。
七天后,志愿军空军前方雷达站捕捉到5000米高空有16架美机,正在寻找轰炸目标。李汉又率8架米格-15升空,赶赴战区。他抢占高度,集中兵力攻击上层的8架美机,并带领3架米格-15压下去拦截。
美机被打乱了队形,四处逃散,李汉敏捷地咬住其中一架,追至400米处,3炮齐发,当场将其击落,又在随后的追击中击伤1架敌机,而我方无损。
“李汉这批飞行员是当时从陆军的连长、排长中直接招入的,他们没有学过空战战术,用勇敢加拼命,反而把精于技巧的美军打乱了。”戴旭将这场战役称为“极具标志性的事件”,志愿军空军刚参战时,常在苏联空军的协同下混合出击,而这一次,是我军首次在独立作战中击落敌机。
“从零到一”的一步,总是艰难的。这一战之后,朝鲜战场上空,一张由美军编织起来的大网被志愿军撕开了一道口子。
韩德彩(前排左二)和战友们在战地机场
参战10个多月后,我军在实战中创造的第一个空战战术“一域多层四四制”初步形成,以四架飞机为一个作战单位,按不同间隔、距离、高度,作层次配备,在一个空域内,相互协同作战。
在韩德彩的记忆中,这种战术使用时间最长,敌我双方均有损失。
战局瞬息万变,伤亡属于不可控的范畴,于韩德彩而言,他能掌控的仅有手下的操纵杆,“绝对不让对方打中是办不到的,但如果不敢操纵飞机就是大问题。”
一次,敌军的子弹击中了飞机要害。“油箱被打漏了,但是我离机场还有60公里。”韩德彩立刻向地面指挥部报告,得到的指示是“找个平地跳伞”。
几乎同时,他做出了决定“尝试滑回去”。一路上,他尽可能地放慢动作,最终飞机在油量耗尽的边缘,降落在了跑道上。
这或许是一种逞能,但比起挑战极限所要承担的风险,跳伞带来的,是另一种更为致命的打击。在彼时的空中战场,跳伞意味着与飞机失去联系。
“技术上,我们肯定比不上他们,但技术是可以改变的。”韩德彩和更多战士们的信条是:一定程度上,人,才是决定一切的。
1951年11月,美国空军参谋长范登堡在国内一次记者会上说:“中国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世界上主要空军强国之一。”如果从志愿军空军打下第一架敌机开始计算,美军态度的转变仅过去了不到一年。
年青的鹰,逐渐羽翼丰满
后来,为了充分利用飞机性能的优势,美军开始避免与我军正面作战,转而在飞机起降时突袭。
1953年4月7日,韩德彩在大堡机场上空,掩护其他飞机着陆时,击落了美军“双料王牌飞行员”哈罗德·爱德华·费席尔。驾驶米格-15降落时,飞机滑到跑道南头自动停下了,因为机上的油用尽,只能利用余速滑出跑道。
五天后,美军“三料王牌飞行员”约瑟夫·麦克康奈尔中弹跳伞,击落他的人,是空十五师四十五团蒋道平。
抗美援朝纪念馆空军专题馆中有一面墙,记录了“志愿军空军击落敌机三架以上的飞行员”。
不到两年,这支“边打边练”的部队士气愈发高涨。
“我们飞了几千小时。中国志愿军飞行几十小时,怎么会击落我们的王牌飞行员?当时美国国内的反战情绪高涨,没有士兵愿意打仗,都想回家。”抗美援朝纪念馆副研究馆员关小宇在进行相关研究时发现,与我方越战越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美方开始试图减少战损。
1953年6月1日,美国空军下令实施“王牌保护计划”,授权远东空军司令部把在战斗中已经产生的“王牌飞行员”送回国内,美其名曰“保持士气”。
“朝鲜战争爆发时,美国空军完全蔑视志愿军,在上空盘旋着任意扫射我们的地面部队,非常嚣张。”戴旭表示,在志愿军掌握了制空权之后,战争的态势发生了逆转,美军难以对我军的地面部队进行打击,与此同时,我军的空中力量开始压制敌方。
韩德彩清晰地记得,空军参战后,在朝鲜大同江以北,敌军很少来攻击地面了,在这块区域可以畅飞无阻。
“坚定的信仰”与“坚强的意志”,在戴旭看来是整个空中战场取得胜利的关键。陆军基层军官身经百战,锤炼出的战斗意志,伴随着他们组建起空军部队,而后更是深深刻入了中国空军的基因。
然而,再强的战斗精神也需要物质基础作为支撑。戴旭指出,空军是现代化的军种,历经抗美援朝战争的洗礼,官兵对现代军队和现代战争有了更深的理解,带来的直接效果是,解放军空军现代化建设的进程按下了加速键。
从仿制到自主研发,从歼-5到歼-10,再到歼-20,越来越多中国现代化力量正在划破长空。
(除标注外,其余为受访者供图)
我是一个孤独的孩子。我喜欢站在辽远的边关大漠,透过渐渐枯萎的蹄印,透过原始而又神性的天空,看一只鹰,在岁月搓弄的长风中,回放着仰天而去的飞翔。
起于这大漠深处的苍鹰,它的翅膀,它的不能停止的思想,唱响了整个生命律动的春天。我一直暗恋着鹰的飞翔,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向往远方,在大漠复苏的野性中,一片天空,一个方向,足以填补我灵魂中飞天的梦想,足以让我雄性的欲望,在一片凋零的马莲花花瓣上,穿越肺腑之间的胸膛。
依稀传来鹰的嘶鸣,一些词语正掠过天际;一些思想正沉静在内敛和裸呈的壮美中;一些灵魂在曾经吐出的风声中,寻找生命驿站的先人马队以及随风卷来的黄沙;寻找心灵中刻骨的痕迹,,渴望以及在大风中不曾掩埋的传唱。
我曾沉湎于这一份尘世的孤独,在大漠的天空,我惊异于这样的相遇,一只鹰的飞翔,飞出了一面永远也没有誓词的旗帜,飞出了一条圆润的弧线,让我激动不已,让我交出黄色的姓氏,在岁月的疼痛中,托举尘世的仰望。
鹰的翅膀,一直向着我最终抵达的地方飞翔。我此时感到了真正地清醒,在很远的路上,在紧缩的四季,挺直我跋涉的躯体和勇敢行进的坚强。
“我出自大漠,我将以大漠死。”
挽一篮时间的烟花,在我视野的茫茫苍穹,我放飞鹰的飞翔,我放飞心灵的造型,在一片文字的淤积里,寻找一种沉着的运动和自由的影姿。
背负我吧!鹰的飞翔,用你骨血堆积的奔放圣洁和高尚,完成我生命整个成长的过程。
抬起自己的眼睛,让如烟的目光,重新认识美的结构和力量的图腾。我在鹰飞翔的庞大暗示之中,拂去久积的尘埃。我的灵魂不再孤独,我在不能返回的沙漠之旅,我在芨芨草曾经失血的经络上,一路歌唱,一路灿然开放永远青春的花朵。
我是一个孤独的孩子。我喜欢站在辽远的边关大漠,透过渐渐枯萎的蹄印,透过原始而又神性的天空,看一只鹰,在岁月搓弄的长风中,回放着仰天而去的飞翔。
赏析:
每一个心怀梦想的人,都是孤寂的,像搏击苍穹的雄鹰,在大漠的苍凉中化作永久的图腾。像是信仰,又像是神祗,仅仅凝视着,就读懂了其间的苍茫。
“我出自大漠,我将以大漠死。”那世人闻之色变的荒漠,是雄鹰的故乡。鹰用锐利的眼眸看破人类的怯懦,它翱翔的领域从来不是什么温柔乡,那里有死亡与恐惧在无声的滋长,也只有雄鹰和胸怀梦想的人才会停留在那里。这是鹰的飞翔,更是作者孤傲不惧的内心写照。
在遥远的大漠深处,有着孤傲的雄鹰和清醒的旅人。那雄鹰展翅翱翔,用王者的姿态盘桓于天际。那诗人自荆棘中走来,托举起尘世的仰望。这一切都野性且原始,带着动物血液深处的沸腾。要知道,这并非他们选择了大漠,而是大漠选择了他们。
作者:海狼,本名刘海潮,1988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山西分会。30年笔耕不辍,诗以载道,文以立心,出版有诗集、中长篇小说、影视剧等几十部作品计1300余万字。从事影视传媒工作,是江苏省电视艺术家协会、江苏省摄影家协会会员。现执掌南京标普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南京标普建筑装饰工程有限公司,并担任南京海安商会秘书长,南京市企业家摄影协会执行秘书长,南京市旅游业商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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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许志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