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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珩(煜珩字取名男孩有寓意吗五行)

时间:2023-12-28 22:12:20 作者:风里有诗句 来源: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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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了十年,结婚五年的丈夫亲手送她进监狱。出狱后是噩梦的开端!

图片来源于网络

  “杀人凶手该死!”

  “聂家大小姐因嫉妒找人凌虐程安安?丧尽天良!”

  “聂云意滚出云城,判死刑!”

  “不能让凶手好过!”

  人们你一句我一句,谩骂声一个高过一个。

  臭鸡蛋,烂菜叶,甚至有人泼泔水。

  好痛……痛的肝胆欲裂。

  “不要!”

  一声惊呼响起,聂云意猛地从床上坐起,她摸了一把额上细密的汗,只觉得浑身发冷。

  直到看清周围昏暗的环境,心才沉了下去。

  四年了,距离她坐牢到如今已经四年,四年来,过去的一切如同魔咒般折磨着她。

  “云意姐,你没事吧?”

  隔壁床的李娜迷迷糊糊起身询问。

  聂云意抹了把脸,“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没事就好,呀!九点半了,咱们得起来上班了。”

  晚上九点半,是她们工作的时间。

  聂云意没说什么,麻利的下床换衣服。

  打开宿舍门走出去,外面是另一翻天地。

  富丽堂皇的兴华充斥着奢靡的气息。

  出狱半年有余,她就是在这个地方给有钱人陪酒。

  聂云意没有办法,有案底,江城也回不去,唯一的弟弟小辰在四年前成了植物人,每个月需要高昂的医疗费用维持。

  只有这,不用看过往,还有高昂的小费。

  陪一场酒三百块,她没得选。

  聂云意浓妆艳抹,原本的容貌被化妆品遮盖,看上去只剩下俗。

  在这样的地方,如果不用一个办法保全自己,她早就被拉出去卖了。

  “你们两个等等。”

  说话的人是沈主管。

  她打量了一番聂云意和李娜,下了命令,“醉天堂缺两个人,就你们了。”

  闻言,李娜脸色大变,“沈主管,之前说好的,我们不去……”

  “谁跟你说好了?来了我这,还由得你?今晚来了个大人物,让他开心了,小费一万五。”

  沈主管声打断,堵住了李娜没说完的话。

  醉天堂是什么场子,去了那会面临什么聂云意太清楚。

  她抿着唇,一言不发。

  一万五,是小辰大半个月的医疗费。

  “云意姐,怎么办啊?”

  李娜急红了眼,声音都带着哭腔。

  聂云意回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没事,只说让他们开心,没说一定要做什么,咱们见机行事。”

  来到醉天堂,里面烟雾缭绕,坐着的七八个男人。

  聂云意低着头,将酒推了进去,半蹲在地上一一摆好。

  “这个不错,以前怎么没见过?”

  不远处,一个男人指着李娜询问。

  李娜一愣,旋即老老实实回答,“我在普包工作,第一次来这,今天是来顶班的。”

  她长得虽不算惊艳,但胜在清纯,唯唯诺诺的模样让这群人心里痒痒。

  “张总,看来是个干净的,不如咱们今晚玩点刺激的?”

  一旁的人搭话,说着,他拿出一颗药丸丢进酒里,“这可是宝贝,烈性药,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扛不住。”

  “让她喝了,再送去你房里,怎么样?”

  闻言,李娜慌了,“不,不行,我只陪酒,不……”

  “不卖?”

  那人打断李娜的话,哈哈大笑,“我第一次听说,来这不卖的。”

  “让张总看上是你的福气,别不识好歹,乖乖把她喝了,不就是想要钱吗,有的是。”

  他一手捏着李娜的脸,一手拿着酒杯逼近。

  “你放开我,我不喝!”

  李娜奋力挣扎,啪的一声,酒杯应声而碎。

  “他娘的,你他妈找死?!”

  男人怒喝,倏然扬起手。

  聂云意快步冲上前,将李娜挡在身后,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耳朵顿时嗡嗡作响。

  她忍着疼,低眉顺眼的求情,“先生,她年纪小不懂事,您别生气,我自罚一杯。”

  说罢,她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喝完后,抬眼看着男人笑。

  男人打量着聂云意,呵呵一笑,“怎么,你想替她出头?”

  “先生,她才十九岁,只做陪酒的工作,什么也不懂,您看……能不能放过她?”

  尽管握着李娜的手正在微微发颤,尽管她也怕的要命,可清亮的双眸却在强装冷静。

  她也怕,可李娜才十九岁,花一样的年纪,凭那声云意姐,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她虽画着浓妆,五官却生的及标志,身材也足够火辣,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像是会勾人。

  男人忽而有了兴趣,“放过她可以,不过……我要你来。”

  “酒被她打碎了,既然你想替她出头,又不想卖。不如就脱衣服。”

  “这里的酒,我喝一杯,你脱一件,如果脱完了我还没醉,你就替她完成之前的事。”

  聂云意心头一震,手下意识的收紧。

  “云意姐不行啊,这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身后,李娜死死抓着聂云意的手,颤声说着。

  聂云意当然知道这群人不会放过自己,可他们虎视眈眈,这里又是醉天堂,出名的场子。

  就算是里面发生天大的事,外面的人也是不会管的。

  逃?

  不可能。

  聂云意唇角翁动,良久,她说:“好。”

  她早已经不是以前的聂云意。

  三年的牢狱,让她学会了忍。

  不忍会挨打,不忍会失去工作,她没得选。

  一群人见状,兴奋的吹起口哨。

  男人一杯酒下肚,“我喝了,你脱!”

  聂云意绝望的合了合眼。

  她摸索到领口的位置,缓慢的解开第一颗扣子。

  她的身材极好,事业线呼之欲出。

  “慢着——”

  突然,一道低沉暗哑的男声响起,打断了这一切。

  暗处中,一道修长笔挺的身影出现。

  男人十分俊朗,完美的五官搭配在一起让人挪不开眼,剑眉入鬓,眉目如画,身上透着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

  那薄凉的唇勾起冷笑,“聂云意,四年不见,你倒是学乖了。”

  冷沉,性感的嗓音,几乎钻进聂云意心里。

  她瞳孔狠狠震了震,脸色惨白,重心不稳向后退去,双唇止不住的哆嗦。

  她心跳的厉害,竟不知是怕还是恨。

  呵,到底是变了。

  曾经的一身傲气,如今被磨得差不多了。

  望着眼前的人,萧煜珩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才四年,这个女人便成了这副模样。

  他应该高兴的,可当看到聂云意那双溢满恨意的眼神时,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恨?

  她凭什么恨?!

第二章 放过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猜测二人之间的关系。

  有聪明人站出来打圆场,“萧总,既然这个人你认识,我们就不打扰了,二位叙叙旧,有需要尽管叫我们。”

  他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不多时,一行人退了出去。

  偌大的包间里,只剩下聂云意和萧煜珩。

  周围的空气仿佛要凝结成冰。

  聂云意咬着唇,指尖一阵阵发麻。

  “我以为在这工作,起码能说会道,怎么,哑巴了?”

  聂云意捏着裙摆,低声道:“萧……萧先生。”

  萧煜珩发出一声冷笑,他坐在聂云意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里捏着酒杯,朝她指了指,“继续脱。”

  闻言,聂云意眸子一紧,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男人眉头轻挑,“肯脱给他们,不肯脱给我?聂云意,你什么时候下贱也分人了?”

  他如冰刀的目光,像是淬了毒。

  聂云意几乎要将下唇咬破,她指尖轻颤,缓缓来到上衣扣子处。

  在男人直勾勾的目光下,肌肤一点点暴露在空气中。

  聂云意眼里存满了雾气,仿佛轻轻一碰就要落下泪来,尽管如此,依旧不肯求饶。

  他让她脱,那便脱。

  很快,衣裙褪至脚踝,大片肌肤暴露无遗。

  她红着眼眶,挤出最得体的笑,“萧先生,您还满意吗?”

  低眉顺眼的模样让萧煜珩心头一阵窝火。

  他起身上前,扬起酒杯,从聂云意头顶淋了下去,“你还真是,贱的没边!”

  冰凉的酒从额头低落,聂云意胡乱抹了一把,嘴角扯着笑,“萧先生满意就好,这样,我可以走了吗?”

  自始至终她都在笑着,笑得得体,笑得卑微。

  可怎么看,萧煜珩也满意不起来。

  遒劲的大手一把掐住女人精巧的下巴,“聂云意,你装什么可怜?杀人凶手就该受到惩罚,你欠安安的,这辈子也还不清,只是脱几件衣服就以为没事了?”

  只是脱几件衣服?

  聂云意怔怔的望着眼前人。

  她何尝不知,萧煜珩让她脱掉的不只是衣服,还有她为数不多的自尊。

  她苦笑,“聂家破产,我坐牢三年,小辰也变成植物人,我欠她的,早就还清了,萧先生为什么就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萧煜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坐牢是你罪有应得,聂家破产也是活该,聂北辰成了植物人那是他命不好,怎么,因为这些所谓的惨痛经历,就可以偷换概念,算是还清了欠安安的一条命?”

  “聂云意,这四年来,你的脑子倒是越来越会盘算,就这些惩罚,怎么能够?”

  他倏地松手。

  聂云意没站稳,整个人摔了下去,身子擦过地上的玻璃碴,疼的钻心。

  “程安安命多好,多金贵,她死了,我们整个聂家都得陪葬,可就算我是个畜生,也不能给我一条生路让我苟且偷生的活着?”

  “萧先生,我没想招惹您,今天遇见纯属意外,我可以辞职去别的地方,从此以后山高水远,我再也不会出现碍您的眼……行么?”

  女人哽咽的声音在偌大的包间里响起,她趴在一地的玻璃碴上,再疼也不敢起身。

  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刺的萧煜珩眼睛生疼。

  刚才灯光太暗,他竟没发现聂云意从前被保养极好的身上遍布伤疤。

  三年的牢狱,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萧煜珩眼中晦暗不明,一股烦躁涌上心头。

  “没我的允许你不能辞职,从今天起,我要你随叫随到,直到你还清欠安安的一切!”

  “我找不到你,聂北辰也别想好过,他如果死了,你功不可没。”

  说罢,他扬长而去。

  良久,聂云意才从地上爬起来穿上衣服,隐忍了许久的泪终于决堤。

  次日醒来,聂云意发现床头多了一沓钱。

  “云意姐,你醒了。”

  李娜端着水杯上前,将聂云意扶起来。

  她拿起钱数了数,足足有三万,“怎么这么多?”

  李娜愧疚的低下头,“昨晚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被为难成那样,云意姐,是我对不起你,我的那份钱是你应得的。”

  “不过,云意姐你怎么会认识萧总那样的大人物,你们好像以前很熟……”

  熟?

  他们的确很熟,熟到认识十四年,曾同床共枕五年。

  可最终,她只是摇摇头,“没有,我们不熟,只是以前认识过。”

  李娜见状,也不好多问,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

  下午,聂云意带着钱去了医院。

  交完一整个月的医疗费,手里剩下的不多了。

  小辰的情况还是一如既往地稳定,稳定着沉睡的状态不愿意醒来。

  医生说,能不能醒全看病人意愿。

  所以,他还是没有原谅她。

  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聂云意头重脚轻的从意愿出来。

  走到门口,被几个身着西服的人拦住了去路。

  聂云意紧紧攥着包,“你们是谁?”

  人群中让开了一条道。

  走出来的人聂云意认识。

  她愣了愣,“林特助?”

  萧煜珩的特助林默,四年不见,他还是从前的模样。

  只是以前他们很熟,至少还算是朋友。

  可如今,林默却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聂小姐,总裁吩咐,从今天开始,您工作的地方将会转移到云城兴华总店。”

  “总裁的意思是,即刻动身。”

  云城。

  那个她这辈子也不愿意再踏入的地方。

  萧煜珩在云城只手遮天,她怎会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一定要去?”

  女人身子单薄,脸颊两边瘦的凹陷下去,哪里还有从前不可一世的倨傲。

  林默于心不忍,“聂小姐,总裁在气头上,和他逆着来没有好下场。”

  “况且聂小少爷他……”

  他朝着医院内看了看。

  聂云意见状,回想起昨晚萧煜珩说的话。

  顿时脸色发白,寒意从脊背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咬着牙道:“我去,现在就去。”

  抵达云城时是晚上七点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林默将她交给了这里的领班便走了,临走前,犹豫再三,还是提醒了一句,“总裁只是想要一个态度罢了,聂小姐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聂云意想笑。

  态度?

  萧煜珩想要的,是看她求饶,痛苦,如果可以,最好是深陷泥潭却出不来的窘迫。

  她盯着地面,只说了个好字。

第三章 羞辱

  林默见状,叹息一声离去。

  聂云意被领班带去换了这里的衣服。

  这里服装比从前她陪酒时穿的还要过分。

  改良过的旗袍,开叉开到了大腿根部,安全裤的边缘隐隐若现。

  上半身一部分网纱面料,实在引人遐想。

  聂云意推着一车酒,额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整整一天,她只睡了四个小时,一路的奔波下来身体几乎要透支。

  来到卡座,聂云意熟练地摆好酒。

  正要离开,身后一道女声传来,“你等等!”

  她回头看去,当看到那熟悉的面容时愣在了原地。

  “聂云意?你是聂云意!”

  女人惊呼一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她凑近聂云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家快来看啊,曾经云城的聂家大小姐聂云意,现在成了服务员!”

  经她一喊,周围出现了更多熟悉的面孔。

  云城不小,可上流圈子就那些。

  里面有曾经的同学,合作伙伴,还有以前被她拒之门外的。

  “坐了三年牢出来连我们这些老熟人都忘了?聂云意,我是林好啊,当年找你合作,被你说不配的林好。”

  “才四年不见,你该不会全忘了吧?”

  林好捂着嘴,笑声一下比一下讽刺。

  聂云意挤出笑,深深地鞠了一躬,“林小姐好。”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惊叹。

  “这是聂云意?曾经不可一世,倨傲的不行的聂云意?”

  “坐了三年牢就是不一样,以前狂的跟什么似的,再看现在……”

  “所以说,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咱们当年有几个能入她眼的?真是天道有轮回,就是可笑,杀了人才坐三年牢!”

  这些议论,聂云意早就听了无数次。

  任凭他们如何说,她只是恭恭敬敬的站着,一幅得体的模样。

  林好心中不爽,明明找到了羞辱聂云意的机会,可到了这个时候,她凭什么还是一幅风轻云淡的姿态。

  她下巴微抬,睨着聂云意,“既然大家都认识,你又正好在这工作,不如一起玩玩。”

  说着,她倒了一杯酒递过去,“来吧,聂小姐。”

  林好眼里闪着别样的光,聂云意知道,她逃不掉了。

  刚要接过,林好手一松,酒杯掉在地上,酒水溅了聂云意一身。

  “一个杀人犯喝我倒的酒,你也配?”

  林好抱着胳膊,轻蔑的看向聂云意。

  看来,这是鸿门宴了。

  聂云意明白,她如果选择不喝,也一样是错。

  她咬咬牙道歉,“抱歉林小姐,是我不配,我自己来。”

  “好啊,那就用你们平时服务客人的态度来,也好让我们看看,如今的聂云意究竟有没有改头换面做人。”

  众目睽睽下,聂云意半跪在地上给自己倒酒。

  为了防止走光,她动作僵硬,稳了稳身子才没能倒下去。

  殊不知,林好给身旁人使了眼色。

  那人走上前,高跟鞋狠狠踩在了聂云意脚背上。

  她低呼一声,疼的冷汗直冒,身子也歪了过去。

  手中的酒瓶倾斜,不偏不倚洒在了林好身上。

  “你到底会不会倒酒!”

  林好怒骂一声,狠狠推开聂云意。

  她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酒也撒了一身,狼狈不堪。

  林好指着裙摆处的水渍,“聂云意,好歹你以前也是云城第一名媛,你应该知道我这高定的衣服需要多少钱。”

  “还有这酒,开一瓶顶得上你一个月的工资,现在酒洒了,你说怎么办吧。”

  聂云意向上看去,林好精致白嫩的脸上满是倨傲,而自己,早已低到了尘埃。

  她忍着疼从地上站起来,抬眼便看到刚才踩了自己一脚的人,此刻正幸灾乐祸的盯着她。

  聂云意了然,看来今天这个错,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受着了。

  旋即低着头,尽可能的卑微,“林小姐,实在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林好呵呵一笑,“抱歉?事情已经发生了,聂云意,看早咱们以前都认识的份上,我也不要求你原价赔偿。”

  “这样吧,你给我好好道个歉求我原谅你,这事就算完了,否则我马上让你们经理开除你,毕竟一个杀人犯,怎么能在这种场合当服务员,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心情不好再把人杀了?”

  话毕,周围一阵讽笑。

  聂云意死死咬着下唇,心沉到了谷底。

  如果她被开除,萧煜珩不会放过她。

  在这个世上她早已别无选择。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嘴角挂着微笑,深深地鞠躬,“林小姐,对不起,请原谅我。”

  “啪——”

  下一秒,林好抬起手,重重的甩了一巴掌。

  聂云意发丝被扇飞,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记住,风水轮流转,四年前你如何看不起我,现在你就得受着,聂云意,我要你知道,什么是报应。”

  白皙的皮肤瞬间浮现一片红痕,聂云意拢了拢发丝,起身时,笑容却不改。

  她低着头,轻轻吐出一个字:“是。”

  周围一道道目光毒辣的投来,她站在原地,像是被观赏的小丑。

  林好这才满意,捏了捏刚才打疼了的掌心,指着桌上,“喝了这三圈酒,我就放你走。”

  聂云意看了过去,桌上,由小到大的杯子里,装满了白酒,三圈,足足三斤。

  三斤白酒,还真是没打算放过她。

  见她犹豫,林好挑眉“你不是陪酒的么?怎么,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我刚才可还没说原谅你。”

  聂云意眸子暗了暗,随后拿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灌。

  大量酒精入肚,胃痛伴随着灼烧感一并而来。

  “别喝了!”

  倏地,耳边传来男人暴怒的嗓音,手中的酒被一把夺走。

  聂云意大口大口的咳嗽起来,胃疼的直不起腰。

  “瑾之,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你要先走?”

  林好讷讷开口,有些心虚。

  “我再不来,等着你们把她玩死么?”

  “林好,你太过分了。”

  说罢,男人一把拽住聂云意,“跟我走。”

  一路上,聂云意盯着男人的背影,心中不是滋味。

  她和齐瑾之曾是最要好的异性朋友,青梅竹马,形影不离。

  当初齐瑾之因为她,得罪了大半个上流圈子,可四年前出事时,第一个站出来指责的人,也是他。

  “齐先生,谢谢你帮我,就到这吧。”

第四章 错了

  聂云意停住脚步,挣脱了齐瑾之的手。

  女人恭敬的表情下,还藏着疏离。

  齐瑾之没想过再次见到聂云意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今天若不是有人给他打电话报信,只怕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的变化实在太大,她口口声声说着齐先生,保持最恰当的距离。

  齐瑾之心里发堵,“你还在怪我?”

  “齐先生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非要我说的直白么?”

  齐瑾之一一细数,“怪四年前我没有帮你,怪我在出事后劝你认罪悔过,怪我不曾去找你。”

  “可如果不是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自己错了,难道到了现在,你依旧认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聂大小姐,所以可以随心所欲,就算错了也不认吗?”

  聂云意怔怔的望着他。

  错?

  又是错!

  齐瑾之皱着眉,满脸的正义,仿佛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着一众凡人。

  心口好像被一双大手狠狠揪住。

  可很快,她释然了。

  连亲生弟弟在听到四年前的事时,都因为觉得蒙羞而毅然决然的跳楼要去死,她又怎么能要求一个朋友理解她?

  聂云意嘴角扯出自嘲的弧度,她向后退了一步,“齐先生说的是,我是个烂人,恶人,不知悔改的罪人。”

  “我不敢怪齐先生指责我,毕竟我杀了人,像我这样的烂人,齐先生还是不要靠近,免得你弄脏了您。”

  她语气风轻云淡,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嘴角自嘲的笑意深深刺痛了齐瑾之的眼睛。

  他是不是说重了些?

  “云意,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却被巧妙避开。

  聂云意对着他鞠了一躬,“齐先生,我还要工作,希望您在华兴玩得开心。”

  说罢,她裹着一身疲惫转身离去。

  齐瑾之望着背影,脚像是灌了铅,良久,他暗骂了一句“草!”

  酒精的后劲很大,聂云意头晕的厉害,胃里也一阵阵翻涌。

  她快步跑进洗手间,扶着马桶狂吐,胃里已经没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全是胆汁,苦的让人打颤。

  许久她才勉强站起来,走到洗手台前就着凉水随便抹了把脸。

  从洗手间出来,聂云意头晕脑胀,她扶着墙,行走的缓慢。

  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聂云意顺着裤腿看上去,待看到那张脸时,清醒了大半。

  她直起身子,低声说:“萧先生晚上好。”

  说罢,她脚步加快,想要逃离。

  “站住。”

  男人轻飘飘吐出两个字,却让聂云意再不敢动。

  深邃如渊的眸子,带着无尽的冷漠,细细打量着聂云意。

  “萧先生有什么吩咐?”

  聂云意发丝凌乱,一侧脸颊微微肿起,就这么老老实实站在萧煜珩面前。

  “回云城第一天,不如说说,体验感如何?”

  冰冷的视线打在头顶,聂云意不用看也浑身发凉。

  她盯着眼前那双意国手工皮鞋,语气分不清喜怒,“萧先生安排的,体验感当然不错。”

  萧煜珩发出冷笑,“坐了三年牢,嘴上还是这么不饶人,既然体验感不错,林好那一巴掌看来是打轻了。”

  聂云意眸子一紧,脸上的坚持有些破碎。

  “这是我的地盘,你出了什么事,我再清楚不过,包括你和齐瑾之说的话。”

  “被曾经最好的朋友指着鼻子谴责还能面不改色,我倒是低估了你的脸皮。”

  他说的每个字,都重重砸在聂云意心上,她攥着掌心,指甲将皮肤掐破。

  萧煜珩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他指尖抬起聂云意的下巴,一字一句道:“如果聂家二老泉下有知,看到你在包间里对着曾经连聂家门槛也进不去的林好卑躬屈膝,不知道他们该是什么心情。”

  “亦或者是,曝光包间里的监控,让大家都来围观围观曾经的聂大小姐如今有多低贱不堪?”

  聂云意抬着下巴,被迫于萧煜珩对视,那双墨眸里透出来的寒意,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

  五光十色的镁光灯打在脸上,朦胧间,聂云意像是看到了曾经的一切。

  他们相识,相恋,最后反目成仇。

  多可笑……

  聂云意偏过头,这是她于萧煜珩重逢后,第一次逆着他来。

  “萧煜珩,我后悔了,后悔曾经那么爱你,爱到失去自我,我更后悔,十四年前认识你。”

  她直直的看向萧煜珩,亮晶晶的眸子里泛着水光。

  她说,她后悔了,后悔认识他。

  “我错了,大错特错,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从今以后,我只是个低贱不堪的人。”

  萧煜珩的心划过片刻不适。

  女人眼里透着倔强,还有决绝,他心里堵的厉害,像是有气无处发。

  聂云意勾起唇角笑了笑,“萧先生,这个回答您还满意吗,我可以去工作了吗?”

  明明笑得灿烂,眼眶却红了一片。

  萧煜珩狭长的眸子狠狠眯了眯,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滚。”

  “好,希望萧先生玩的开心。”

  聂云意越过萧煜珩离开,两人背道而驰,像是拉开了一条再也无法跨过的鸿沟。

  不知是不是伤心的缘故,聂云意头晕的厉害,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身子不自觉向前歪。

  扑通一声,身子再也承受不住,重重倒在地上。

第五章 认罪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聂云意艰难的睁开眼,胃里翻涌着不适。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陈设。

  她双眸一紧,手下意识的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这是……

  南山别苑!

  四年前,她和萧煜珩的家。

  记忆如洪水般袭来,开心的,痛苦的,悲愤的,几乎一并涌上心头。

  目光缓慢地扫过房间的所有,只觉得眼睛被刺的酸疼,心像是被手一把紧紧揪住的难受。

  她一点都不想待在这个房间里。

  聂云意从床上下来,忍着酒醉后的头晕,踉跄着往大门的方向走。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门把手,门从外面被人打开。

  聂云意抬头,就撞进男人深邃如渊的目光里。

  她因为胃疼,只能微微弯曲着腰。

  男人如神邸般站在眼前,冷沉的双眸几乎将她吞噬。

  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大片的亮光,他就这么居高临下,讥讽的凝着聂晚星,如同在看一个小丑。

  尽管早已看清事实,心还是没来由的一阵钝痛,她退了一步,垂下眼帘,“萧先生……”

  因为宿醉,她声音有些沙哑。

  女人退半步的动作让萧煜珩微微眯眸。

  他如冰刀般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人。

  脸色惨白,身子单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已经如此模样,还是不肯求饶是么?

  好,很好。

  萧煜珩薄唇轻启,“想逃?”

  聂云意盯着地面,没说话。

  她当然想逃,和萧煜珩有关的一切,她都要逃离。

  对方像是洞穿了一切,“在这个房间里醒来,我以为你会高兴,怎么一副想要逃走的样子。聂云意,你现在装给谁看?以为我会信么?”

  原来,他这是以为自己在他面前装可怜。

  聂云意心中一涩,抿着唇却并没有解释。

  她知道,解释并没有用。

  白费口舌,何必呢。

  她压下心头的酸涩,勾起起到好处的浅笑,“是我不配待在这里,我现在就离开。”

  明明是卑微讨好的模样,可萧煜珩却像是心头憋了一团火。

  他不满意,怎么都不满意。

  “你自然不配,从来就不配。”

  男人的声音几乎冷到了心底,像是冰锥,狠狠地扎在聂云意心上。

  下一刻,他大手一伸,狠狠攥住了聂晚星的手腕,“想走可以,走之前,还得去一个地方。”

  男人遒劲的力道让聂晚星疼的皱眉。

  还没站稳,整个人便被拽了出去。

  聂云意忍着痛,皱着眉头,闷不做声地由着萧煜珩拉拽前行,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她被带到另一个房间门前。

  萧煜珩推开房间门的时候,聂云意眸光猛地一缩,整个人浑身变得僵硬起来。

  “我不进去。”

  聂云意浑身都在拒绝踏进面前这间房间。

  “聂云意,你以为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判么?”萧煜珩冷笑着,用男人和女人在力气上的绝对优势,拽着聂云意进了房间。

  这是程安安生前住的房间。

  聂云意曾经不止一次进来过,可现在看着房间里的布景,她只觉得悲凉甚至心里有压不住的委屈和怨愤。

  和从前到底还是有所不同,房间里多了程安安的牌位。

  萧煜珩拉着聂云意站在程安安的牌位面前。

  男人的声音很冷,淬了冰一样让人遍体生寒:“跪下,给安安认罪。”

  跪下?认罪?

  聂云意觉得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她何罪之有?

  她看着面前的牌位。

  程安安的照片还是花样年华时候的样貌,笑得一脸灿烂。

  程安安死了,却依旧被萧煜珩放在心尖上,这四年来都没有忘。

  可凭什么?

  程安安的死,根本就跟她无关。

  她屈辱地白坐了三年的牢,现在还要她跪下给程安安认罪?

  凭什么!

  四年前的事,她一点都没有做错!

  “我不跪!”

  聂云意声音很哑,有心底压不住的委屈和怨愤从声音里溢出来。

  她可以对任何人卑微,但程安安不行!

  如果不是程安安,聂家不会破产,小辰不会自杀,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卑躬屈膝、沦落到陪酒赚钱的地步。

  “聂云意,是不是三年的牢还没有让你意识到自己的错?”

  萧煜珩目光森冷,他双手按在聂云意的肩上,逼着她:“你必须跪下给安安道歉,这是你欠她的!”

  “我不欠程安安的,什么都不欠!”

  聂云意挣扎着,用尽所有的力气。

  就算现在让她去死,她都不要给程安安下跪。

  可她的力量在萧煜珩面前实在太渺小。

  扑通一声,整个人跪倒在地。

  程安安笑颜如花的黑白照片在眼前放大,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伸手奋力一推。“程安安不配!”

  “嘭!”

  牌位应声倒地,照片上的玻璃罩被摔的七零八落。

  碎裂的遗像彻底惹怒了萧煜珩,他双目猩红,一把掐住聂云意的脖子,“聂云意你找死——”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和安安的死无关?聂北辰为什么跳楼自杀,齐瑾之为什么不帮你?”

  “连你最亲的弟弟都因为你的事没脸活下去,聂云意,你脸皮厚的程度让我刮目相看!”

  这些话,每个字都像是一把把利刃,清晰准确地扎在聂云意的心上,撕扯开一个个血淋淋的口子。

  可那又怎么样?

  她的心,早就千疮百孔了。

  聂云意一脸麻木地看着萧煜珩朝她愤怒地质问着,余光扫过脖子上那双青筋暴起的大掌。

  四年前,就在这个房子里,萧煜珩也是这样掐着她,恨不得她去死。

  第二天,便亲手逼着她签了认罪书,送进监狱。

  整整四年,从前的画面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

  突然,她咧嘴一笑:“所以,萧先生是不是又要把我送进监狱?这次是几年,五年?十年?二十年?”

  看着聂云意一脸的嘲讽和破罐子破摔,萧煜珩怒不可遏:“聂云意,你还真的觉得我冤枉你了!坐牢?我真该掐死你去给安安偿命!”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些话,掐着聂云意脖子的手逐渐用力。

  无法汲取空气,让聂云意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涣散,可她很清楚,萧煜珩掐着她脖子的手劲,还在一点点的加重。

  他到底还是想让她死,给程安安陪葬。

  聂云意满心悲凉,她缓缓闭上眼。

  死就死吧,反正萧煜珩也不会放过她了。

第六章 挤兑

  “老萧——!”

  就在这时,一道男生急急的响起。

  来人是萧煜珩的多年好友许文杰。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许文杰大步走进来,一把扯开萧煜珩掐着聂云意脖子的手,把人从聂云意身边拉开。

  聂云意双脚一软,跌坐在地,咳嗽着、汲取着空气,目光却是空洞的。

  “煜珩,你是不是疯了!”

  许文杰没好气地压低声音:“你这是想在家里闹出人命?真要弄死她,早干嘛去了?你给我冷静点。”

  萧煜珩眼底的疯狂慢慢归于平静,可愤怒还在眼里萦绕,驱之不散。

  他阴鹜地看着瘫坐在地的聂云意,终究,还是听进去许文杰的话,只压着怒火低吼:“滚——!”

  一场闹剧,在许文杰的到来,宣告结束。

  聂云意撑着从地上起来,识趣地没说话,踉跄着走出房间。

  从萧家离开,聂云意打车离开。

  车上,她一手摸上自己的脖颈,满心都是死后余生的后怕。

  聂云意无比的清楚,萧煜珩在刚才,是真的想要杀了她的。

  一时的心灰意冷后,聂云意知道,自己并不想死。

  可萧煜珩不会放过自己。

  她要逃!

  回了住处,聂云意带上所有的钱,悄悄地离开云城。

  离开云城后,聂云意马上赶去医院。

  聂云意站在主治医生的面前:“您好,我是聂北辰的姐姐,我要给我弟办理出院。”

  “聂北辰?”

  主治医生看了聂云意一眼,然后查在住的病人名单。

  查询后,主治医生一脸奇怪地看着聂云意:“聂北辰早就不在我们医院了,你不知道吗?”

  聂云意一颗心,瞬间往下一沉。

  “不可能!我弟就是在你们医院的!我几天前才来给我弟交了之后一个月的住院费。”

  “是啊。”

  主治医生看着聂云意:“就是上次你来交住院费的时候,没一会儿,就有人给聂北辰办了转院手续。”

  聂云意一脸震惊:“是谁?谁给我弟办了转院?”

  “哦,是萧先生,他说你知道。”

  聂云意只觉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她想要带小辰逃去更远的地方,离萧煜珩远远的。

  可聂云意显然忘了,那是萧煜珩,那个可怕的男人既然一开始敢用小辰来威胁她,又怎么会猜不到她会有带小辰逃走的想法。

  “你没事吧?怎么脸色突然很难看。”

  主治医生看着聂云意突然苍白的脸色,出于职业习惯地说道:“要是不舒服,就去看看,来都来医院了。”

  “不用,我没事。”

  从主治医生这拿了联系方式,聂云意就打了电话过去。

  接电话的不是萧煜珩,是他的特助,林默。

  “林特助,我弟现在在哪儿?”

  林默叹了口气:“萧总有交代,我不能告诉你。”

  果然!

  萧煜珩让林默给小辰办了转院,他就是要把小辰藏起来,以此来控制她。

  聂云意嘲讽地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聂云意行尸走肉般地回了云城。

  晚上兴华,聂云意照常上班。

  “你说,这一个人明明杀了人还坐了牢,怎么就死鸭子嘴硬说自己无辜。”

  “是呀,尤其还把家里都连累破产,亲弟弟觉得丢脸跳楼自杀了,你说她自己怎么就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那你是不知道,这不要脸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她这么一个啊。”

  “说的也是。这我要是她父母,当初生她的时候,一定就把她掐死了,省得连累家人。”

  休息室里,聂云意送了一圈的酒回来,才坐不到十分钟,就听见同事这些阴阳怪气、挤兑人的话。

第七章 假如

  如果聂云意还是当初的云城第一名媛,是绝对不容许有人在她面前这样放肆。

  她会立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锱铢必较。

  可没有如果。

  现在的聂云意,三年的牢狱生活,更难听更难受的罪,她都经历过了。

  现在,她早就习惯了听到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无关痛痒。

  可偏偏,这些人,就是看不得聂云意这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云意啊,你说我们说得有没有道理?”

  离聂云意最近的一个同事小丽,这次直接点了聂云意的名问:“这样的人,是不是就很贱!”

  原本小丽以为她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聂云意一定坐不住了,总会说些什么。

  然后,她看着聂云意从位置上站起来,她也做好了进一步刁难聂云意的准备。

  没想到,聂云意只是目光很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推酒车前。

  眼看聂云意居然还保持沉默,推着另一车酒要出去,小丽眼里满是不屑和鄙夷。

  什么啊,这真是云城以前大名鼎鼎的第一名媛么?

  还聂大小姐呢,就是个软包子。

  尤其,居然还敢无视她的话!

  小丽冷哼了一声,看聂云意走过来,趁着对方没注意,她突然伸出脚。

  聂云意被绊倒,踉跄着往前跌。

  眼前不远,就是推酒车,放着满满的一车酒。

  原本,聂云意踉跄了几步就能站稳,不至于撞上去。

  可身后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力地推了她后背一下。

  聂云意整个人不可控地直接撞上推酒车。

  她眼睁睁地看着推酒车上原本满满的新酒,稀里哗啦地掉在地上,酒瓶碎了有大半。

  “哎呀!我说云意,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些可都是好酒,现在摔碎了,你肯定要赔的!”

  小丽脸上露出惊讶同情来,眼睛里却都是得意和痛快。

  其他人跟着附和:“这得在白干好几个月才能赔得起呐。”

  聂云意脸色煞白,咬着唇,强忍着一肚子的愤怒才没有开口。

  她知道,和这些人吵,没有任何用,甚至还会被这些人,变本加厉地对待。

  在牢里生活了三年,这样的教训,聂云意早就吃得够多了。

  领班推门进来,就闻到满房间都是呛人的酒味,然后她看见满地的碎酒瓶子和酒。

  “谁干的?”

  小丽和其他几人交换了眼神,很快,她一脸无辜地看着领班,伸手指向聂云意:“是她自己推倒的,可不关我们的事。”

  领班皱着眉头盯着聂云意看了一会儿,嫌恶地开口:“昨天就开始给我惹事,今天还不消停,你跟我出来!”

  半点没有让聂云意解释的意思,直接认同了小丽的话。

  聂云意垂着眼,心里嘲讽地笑了笑,脸上平静地跟着领班出来。

  “你今天摔的那些酒,你打算怎么赔?”

  领班没给聂云意半个好脸色。

  “可以直接从我的工资里面扣。”

  “你工资里扣?”

  领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你这惹事的频率,你那点少得可怜的工资,什么时候能够扣的?”

  聂云意低垂着眉眼:“我没有别的钱。”

  “行了。”

  领班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脸嫌恶地看着聂云意:“你跟我过来。”

  聂云意只能继续亦步亦趋地跟在领班的身后。直到,聂云意跟着领班,站在一间奢华的包厢前。

  “这间包厢里面的小费,可比醉天堂高出好几倍甚至几十倍。”

  很显然,领班知道聂云意上次她和李娜在醉天堂包厢的事。

  聂云意眸光颤了颤。

  她不傻,怎么会听不懂领班话里的意思。

  既然这间包厢里的小费比醉天堂的高出几倍,甚至几十倍,那么就意味着,里面的人,会比醉天堂的,更加刁难人。

  几倍甚至几十倍地刁难人。

  “我……”

  “别想说你不想进去伺候这些金主。”

  领班直接打断聂云意的话:“你现在是欠了好几万酒钱的人,在哪个包厢、伺候谁,你没有拒绝的资格。别忘了,你得罪的人,是萧总。”

  聂云绿轴意瞳孔一缩:“这也是,萧先生的意思么?”

  “你知道就行。”

  领班不耐烦地推着聂云意往前:“赶紧进去。一会儿里面的人等急了,你只会更受罪!”

第八章 看戏

  水云间

  聂云意看着包厢外的牌子十分讽刺,名字清新脱俗,里面的玩的确实不堪入目。

  深吸一口气,推开包厢的门。

  她扬起职业微笑,推着车子走了进去。

  由于身上的衣服布料少的可怜,每走一步,聂云意都担心会走光。

  “呦,聂大小姐让我们好等啊!”

  “可不是,早就吩咐下去了,这都过了半个小时,怎么还是这么大的架子!”

  “坐牢三年的人和我们可不一样,人家不一般呗!哈哈......”

  包厢里卡座上坐着一群男男女女,聂云意微微低头,目光始终落在推车的酒上。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喂,别给脸不要脸,都来了这种地方,装什么装!”

  靠近边上的男人站起身来,一把扯过聂云意的胳膊,逼着她不得不抬头仰望。

  “让你过来倒酒是看得起你,真当自己还是大小姐呢!”

  “哎,别这么说,人既然来了,咱们是不是要好好款待一下聂大小姐呀,兄弟们。”

  另一个男人示意了一下在场的人,大家瞬间明白。

  聂云意强忍着胳膊上的不适,依旧蹲在地上往桌子上放酒。

  耳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余光扫向桌子。

  各种颜色的瓶瓶罐罐摆放的满满当当,大杯子里的放着小杯子,一路看过去有足足二十杯。

  聂云意心生不安,这些人看着一个个人模狗样的,折磨起人来却毫不留情。

  抬头朝着包厢四周看了一眼,光是监控就又四个,这可比一般的包间多出一倍。

  联想到进来前领班说的话。

  心中了然,看来是他安排的,今天这场子,她是硬着头皮也要待下去了。

  等了会儿还不见聂云意又所动静,刚刚靠在边上的男人再一次将人拉起来丢在了中间。

  “你过来,今儿哥几个高兴为你接风洗尘,这几杯归你了。”

  聂云意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们,这些酒水喝下去,她怕是不死也要难受好几天。

  “喝吧,聂大小姐。”

  几个人等得不耐烦了,拿着酒水就往聂云意的嘴里灌。

  冰冷的酒水直冲进她的口鼻,顺着白皙的天鹅颈滑落进衣服里。

  “咳咳咳”

  聂云意瘫坐在地上用力的咳嗽着,鼻腔里的酒水让她差点没窒息过去。

  “怎么这么不禁闹?聂大小姐,这才哪到哪啊......”

  几个名媛上前扯着聂云意继续灌酒,修长的指甲狠狠的嵌入她的手臂上,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印记。

  当初名媛圈子里聂云意一人独霸,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其他人都黯然失色,根本得不到关注。

  这么多年过去,风水轮流转,落魄至此,她们自然是要狠狠的踩上一脚才解气。

  耳边嗡嗡作响,她有些恍惚的看了一眼墙上的监控。

  所以这就是他想要的?

  想要她死,屈辱的死?

  与此同时隔壁的包厢里,面前的大屏幕上放着的赫然就是水云间的监控。

  萧煜珩修长的手指捏着酒杯,漆黑如墨的眸子时不时的看向监控里的女人。

  他一身黑衣,几乎和黑色的真皮沙发融为一体。

  节骨分明的手里握着马克杯,指尖在杯口慢慢转着圈,那双幽深的眼睛晦暗不明,看不出喜怒。

  如同高高在上的上帝,静静看戏。

  水云间的地上到处散落着各种酒水,聂云意身上的衣服因为酒水浸湿紧紧的贴在身上。

  “到是没看出来,聂大小姐这身材还真不错,玩起来肯定很爽。”

  “谁说不是呢,的,虽说有些瘦,但贵在脸还能看。”

  包厢里的人玩心四起,打算玩点狠的。

  这时有人站出来道:“这女人是萧少的前妻,还是收着点好,免得惹祸上身。”

  噗呲

  其中一个公子哥站起身来,来到聂云意跟前,一杯酒洒在她的头上。

  “笑话,圈子里谁不知道她之所以能进去还是萧少亲手送进去的,至于聂家,更是萧少一举搞垮的。”

  “就是,就算是哥几个今天把她轮了,萧少也不会计较,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几个人不断开着黄腔,全然不将眼前的女人放在眼里。

  聂云意死死的握着双手,她知道他们不怀好意,不成想萧煜珩竟然恨她至此。

  “不服气?还想着萧少来英雄救美?别搞笑了,识相的好好在这侍奉。”

  “笑话,萧少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她。”

  聂云意心如死灰,刚刚升起的一点倔强也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平静的从地上站起来,弯腰捡起地上的酒杯摆放在桌子上。

  不甘吗?或许有过吧。

  萧煜珩刚起步的时候,她给予他很大的助力,那时候她暗地里东奔西走不辞辛苦的帮他铺路。

  爱的时候是真的全心全意,哪怕现在她也做不到对他完全无动于衷。

  “去跳一段,这一沓钱就归你了。”

  聂云意屈辱极了,她知道他们会故意让她难看,原以为只是胃里多进点酒精,谁知道他们玩的这么花。

  “赶紧着!”

  她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角落的监控。

  每一个监控,都像是萧煜珩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

  有人叫嚣着,“跳舞多没意思,诺,那边为你贴心准备了衣服,穿上它在地上学狗爬,桌子上的钱全都是你的。”

  话音刚落,包间里的人全都笑了。

  曾经高不可攀的名媛,如今沦落到学狗爬,说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

  聂云意指尖微颤,心底那根深埋的刺在隐隐作痛。

  她抿了抿唇,吐字清晰道:“抱歉,我只是包厢服务员,如果需要表演,我去给各位叫人。”

  闻言,几人不乐意了。

  带头的那个指着她,“不要别人,我就要你!”

  “给老子跳!”

  男人一巴掌拍在桌上,酒水跃起,洒落在聂云意的脸上,睫毛上。

  她什么也没做,就这么蹲在原地,依旧不肯改口,“抱歉,我只是包厢服务员。”

  女人微微仰头,漂亮的双眸就这么一瞬不瞬的和那人对视。

  很平静,却不是对方想看到的结果。

  这张脸足够美,曾经云城第一美人如今跌落神坛,谁不想踩上一脚?

  人性,就是如此……

  “人落魄了,嘴还挺硬!你们几个,给我上!我今天还就要看她跳了!”

  男人抹了一把嘴,指挥着身后的人一拥而上。

第九章 凌迟

  就在这时,包厢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刺眼的光线逆向而来。

  男人高大伟岸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如同神祇一般。

  刺眼的光渐渐适应,终于看清了眼前人。

  “萧,萧总……”

  一群热闹非凡的看客终于停下脚步。

  男人像是天生的王者,只是站在那,便有着强势的威压。

  众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摸不透萧煜珩这是什么意思。

  毕竟聂云意和萧煜珩曾经是夫妻。

  带头的人吓得语无伦次,“萧,萧总,我就是和聂小姐闹着玩……”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萧煜珩冷沉的嗓音打断,“继续。”

  “什么?”

  萧煜珩薄唇微勾,笑容几乎冷到了心底。

  他踱步走了进来,冷眸扫视一圈,而后定格在跌倒在地的聂云意脸上。

  似乎是无视了所有人,就这么径直的走向聂云意。

  聂云意的眸子终于有了波动,她在怕,在抵触。

  终于,萧煜珩停下脚步,他玩味的打量着聂云意从头到脚。

  下一刻,一张张钞票从头顶洒下。

  男人勾起唇角,笑容肆意而残忍,“我说,继续。”

  “继续你们刚才的节目,聂云意,我要看你表演。”

  他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每个字都如同尖刀一般刺在聂云意的心口。

  似乎还不满意,萧煜珩戏谑一笑,“曾静云城的第一名媛,如今沦落到学狗爬,三万块买断这场表演,你也算是值了。”

  聂云意死死捏着掌心,几乎要将皮肤划破。

  她知道,萧煜珩要碾碎她最后的尊严。

  可他要她做,她如何能不做?

  聂云意撑着身子站起来,一字一句道:“萧先生喜欢,我做就是。”

  女人睫毛轻颤,声音在微微发抖,可即便如此,也依旧该死的不肯求饶。

  这看似的妥协,却像是无能为力后的破罐子破摔。

  萧煜珩微微眯眸,心里像是堵着一团火。

  破罐子破摔是么?

  他倒要看看,她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他抬了抬手,有工作人员送上凳子,坐下后,直直的看向聂云意,“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不用关门,让大家都好好观赏观赏,曾经云城第一名媛今日的风采!”

  此话一出,无人敢有多余的动作,皆站在原地等着。

  一双伤眼睛,如同刀子,一寸一寸的将聂云意凌迟。

  她想逃,可逃得掉么?

  面子,她早就没了。

  她深吸一口气,膝盖微微弯曲。

  “砰——!”

  一声巨响在这时传来,伴随着众人的惊呼。

  “萧煜珩你闹够了么?!”

  男人带着愠怒的嗓音响起,聂云意睁开眼,便看到怒气冲冲的齐瑾之。

  他一拳砸在了萧煜珩脸上,这一拳结结实实,给了萧煜珩一个措手不及。

  萧煜珩指尖擦过唇角,那里已经有淡淡的血迹。

  他脸色阴沉的可怕,“齐瑾之,你找死——”

  话落,他手起拳落,狠狠打了回去。

  萧煜珩到底是练过的,这一群让齐瑾之险些栽倒在地。

  待站稳后,齐瑾之冲上前,一把攥住萧煜珩的衣领,“别人怕你我不怕你!萧煜珩,差不多得了,聂云意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到底还想怎样?”

  “如此咄咄逼人,用下作手段折磨,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应有的惩罚?他咄咄逼人?

  萧煜珩冷嗤一声,他竟不知道,聂晚星三年的牢狱已经算是惩罚了?

  男人双目冷然,再次抬手,这一次,齐瑾之直接被打翻在地。

  萧煜珩本就窝火的心情瞬间被挑起,他睨着地上的人道:

  “齐瑾之,你这么维护她,到底是好心,还是爱她爱的难以自拔,又破不了心里的道德底线?”

  “当年爱而不得,等能得到的时候她已经跌落神坛成了杀人犯,如今倒是言之凿凿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一字一句,如同尖刀般犀利的话语,不仅砸向了齐瑾之,更是砸向了聂云意。

  她再也听不下去,“够了!”

  一声怒汉,两个人安静下来。

  聂云意眨了眨眼,将眼底的雾气尽数压下,拿起桌上的酒瓶,仰头灌了进去。

  刺激的酒精划过喉咙来到胃里,火辣辣的烧灼感让她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大半瓶下去,再也无法多喝一滴。

  聂云意放下酒瓶,抹了一把嘴,看向萧煜珩,“萧先生,恕我无能,您说的表演实在无法奉陪,这些酒就当赔罪。”

  接着,她又看向齐瑾之,“感谢齐先生,但我只是的员工,实在不配让齐先生为我出头。”

  卑微,自轻自贱,还有无法言说的疏离,让两人都不太好受。

  齐瑾之撑起身子,走到聂云意身边,“云意,当年的事已经发生,你别再固执,只要你认错,好好道个歉,我就是颠覆了整个齐家也带你远走高飞。”

  他说的信誓旦旦,如同下了某种决心。

  可听在聂云意耳中,却务必刺耳。

  认错,道歉……

  究其根本是齐瑾之从未信过她。

  聂云意抬眸,唇角勾起得体的笑,“齐先生,不必劳烦您了,一句道歉,无法让我这个罪人恕罪。”

  “云意你……”

  齐瑾之想上前一步,对方后退的动作却让他恼火。

  他不懂,不懂聂云意为何总是这么固执,“你一定要这样么?当年的事错了就是错了,三年牢狱都能承受,一句简单的认错就这么难?”

  聂云意心中苦涩不堪。

  坐牢,她没得选,让她认错,可她没错,凭什么认?

  她没做国的事情人人都让她道歉,为什么他们都有道德,只有她是被谴责的那个。

  齐瑾之说的每个字看似在解围,却比萧煜珩还要狠!

  她唇角扯出冷笑,“是,我错了,错在当给出没有将程安安挫骨扬灰!错在让她死的太过于安详!”

  她说着,直直的看向萧煜珩“如果再来一次,我依旧会那么做,而且做的只会比以前更加过分,满意了吗?萧先生。”

  都想她认错,聂云意也觉得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聂云意——!”

  萧煜珩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

第十章 动情

  “萧先生,不用那么大声,还有什么吩咐?”

  聂云意风轻云淡,浓密的睫毛上下颤抖了几下,掩盖了那双升起恨意的眸子。

  “好得很!”

  男人阴狠的冷笑一声。

  在场的人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

  圈子流传着一句话,不怕萧家哪位冷脸,就怕他笑。

  他的笑从不抵达眼底,总是在别人以为他不会计较的同时,用最凶狠的手段报复回去。

  眼下,聂云意触了霉头,也不知道萧家哪位该用什么手段对付。

  “萧先生没别的事情的话,我还要继续工作。”

  聂云意转身,由于喝了点酒,身形有些不稳,纤细的腰肢一扭,朝着旁边倒去。

  “云意!”

  齐瑾之惊呼一身,迈着大步就要接过。

  下一秒一个人影快速闪过。

  聂云意原以为自己会摔个四脚朝天,意外的身上却没有痛意。

  她缓缓睁开眼,与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撞在了一起。

  “萧煜珩你做什么!快放开她!”

  齐瑾之被人拦在一米开外,神色有些凌乱。

  纵使聂云意有错,但也绝不能被他那种带走,四年前他就没留情面,四年后怕是......

  萧煜珩一把扯过聂云意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带着人往外面走。

  临行前示意门外的人拦住后面还在不断叫嚣的人。

  “萧先生你要带我去哪里?现在是上班时间!”

  他还是那么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

  白皙的手臂因为被一双大手死死捏着泛着丝丝红痕,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都不能撼动分毫。

  “别想做无谓的抗争,刚刚不是很能说吗?希望你待会儿也能牙尖嘴利。”

  外一辆黑色沉稳的迈腾停在门口。

  男人拖拽着女人,打开车门的瞬间,毫不留情的将女人丢了上去。

  碰的一声,车内与外面隔绝开来。

  “萧总去哪?”

  “梨园。”

  一路无话,聂云意深知自己跑不了,也不再折腾,本就有些疲惫,车子晃晃悠悠的,她的眼皮越来越重。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稳稳的停了。

  萧煜珩侧目看向身侧的女人,她到还有心情睡觉。

  “下车!”

  凌冽冰冷嗓音传来,扰了还在小憩的女人。

  她缓缓睁开眼,目光所及是一座别墅,看起来富丽堂皇。

  跟在萧煜珩的身后走了进去,她不知道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在水云间放出的豪言壮语,现在想想很是后悔。

  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身侧的衣服,她还穿着工作时的旗袍,本就湿了的衣服被风一吹,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

  前面的人,步子走的很急。

  聂云意微微抬眸,瞧见男人不躁动的扯着脖子上的领带,修长的手指刷刷两下脱下了漆黑的高定外套,进了门随手丢在了灰色的沙发上。

  萧煜珩停下脚步,舌头低着后牙槽,面露不悦,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猛地撞了一下。

  身后一团柔软撞的并不是很疼,却让他一愣。

  “抱歉,萧先生。”

  聂云意的鼻尖被撞的生疼,眼底泛起些许泪花,眼尾红红的像个被人欺负了委屈的兔子。

  “眼睛长着是用来看的!”

  女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人看了都要心疼几分。

  但萧煜珩看了口干舌燥,还有股吃味。

  响起包厢里的那些不入流的富二代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她也是这幅样子。

  几年不见,勾人的本事倒是涨了不少。

  “投怀送抱?”萧煜珩嗤笑一声,一把将人推倒在了沙发上。

  “那就如你所愿!”

  大手一挥,挂在聂云意身上的布料被扯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大片白皙的皮肤暴露在外。

  萧煜珩的眼底染上一抹猩红,不由自主的低头靠近了那张微红而又饱满的唇。

  就在距离缩短到一厘米的时候,聂云意猛然推开了身上的人。

  “萧先生自重。”

  女人伸手捂住被扯破的摇摇欲坠的衣服,往后退了退和男人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呵,让别人碰不让我碰,怎么下贱还真的分人?”

  下一秒他上前低头狠狠的擒住了那张倔强的唇。

  聂云意怔了一下,松了手,是啊,下贱还分什么人。

  萧煜珩捏着女人的下巴,他力道很重,像是要将精巧的下巴捏碎。

  聂云意双目紧闭,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两人距离很近,哪怕闭着眼,也能感受到男人的气息,以及那凌冽的冷意。

  猛然间,身上突然没了重量。

  聂云意不解,这就放过她了?

  眉间皱起有一个弧度,她木讷的睁开眼。

  眼前的人死死的盯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像在看一个肮脏的东西。

  她果真是轻贱的没边!

  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那么在之前呢?是不是也在无数男人面前如此逆来顺受?

  几年不见,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想到这里,男人胸腔像是堵着一团火,粗鲁的拉起沙发上还没回过神的女人,拖拽着朝着浴室走去。

  冰冷的花洒下,聂云意无处可躲。

  凉意十足的水顺着她的肌肤滑落到地上,自上而下,没有一处被放过。

  靠着几丝线头撑着的衣服在花洒的冲击下最终不堪重负的崩了,仅靠着脖颈上的领子,才没有遮盖着她最后的尊严。

  笔直而又白皙的双腿裸的被水掠过。

  如墨般的秀发狼狈的贴在了她那瘦弱的脸颊上,往日的婴儿肥早已不见踪迹。

  哪怕身上布满了疤痕,却依旧挡不住曲线的完美。

  萧煜珩眉头紧锁,心里像是被火在灼烧,他不是没见过她的身体,可眼前的她依旧可以悄无声息的控制他的情绪。

  该死的失控让他很是烦躁。

  女人死死的捏着手心,克制着自己不要做出反抗。

  她很清楚,现在越是反抗,他越是残忍,为了程安安,他或许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

  “就你这副别人不知道摸过几次的残躯,我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他的声音很冷冽,如同千年寒冰,但不及言语上对她的打击。

  “是吗,萧总不满意吗?”

  既然觉得她脏,刚刚那算什么?

  呵!

  聂云意抬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水渍,睫毛染上了一层雾气,她看不清楚他现在的表情。

  应该很不错。

  “萧总,时间不早了,您如果还有什么要求的话,我尽量满足。”

第十一章 条件

  她不卑不亢的看向萧煜珩,上前一步沉声道:“保证让萧总满意,只是萧总是否能放过今天的事情让我见见北辰。”

  男人不开心,她也别想好过。

  最重要的是,他转移了聂北辰,那是她的软肋,他拿捏的还真是到位。

  浴室里水汽蒸腾,将两人的身形映衬着模糊不清。

  萧煜珩恼羞成怒,甩开手里的花洒,一拳打在了墙壁上。

  “还相见你弟弟?聂云意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聂北辰有人担心,安安呢?你把她还是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程安安,程安安,她还真是阴魂不散,哪怕已经死了,都有人打着她的名头折磨她。

  “萧总误会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还是说......”

  聂云意上前伸手就要去解包裹着男人壮硕躯体的黑色衬衣。

  这个动作四年前她做过无数遍,唯有这次让她有些手足无措,扣子似乎在和她作对,解了半天都没解开。

  “够了!”

  在女人冰冷的手指触碰到他滚烫的胸口的那一刻,他差点没忍住。

  萧煜珩有些懊悔,刚刚他竟然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安安的死他怎么能忘,如果不是这个阴狠毒辣的女人,安安还活得好好的。

  当初他是爱她,爱的不顾一切,在她还没有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前。

  “聂云意别想用试图揣测我的心意,之所以带你回来不过是想换个地方让你赎罪罢了。”

  他那薄凉的唇扬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漆黑的眸子锋利的扫向站在墙角的人。

  “相见聂北辰也不是不可以,明天晚上去我指定的地方陪酒,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话音落下,独留下一个高大而又深不可测的背影。

  聂云意顺着墙壁滑落到地上,强撑着的意志瞬间瓦解。

  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她依旧许久没有哭过了。

  许是三年前她就忘了了哭是什么,她只知道哭只会让那些人变本加厉的对待她。

  纤细的手臂紧紧的抱住自己,她不明白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人眼睛都是瞎了吗?

  一个满腹心机的人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所有人相信?

  踩着凉意十足的水,聂云意抬手默然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瞬间掩盖了所有情绪。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这幅样子。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脱,用被子胡乱裹住自己沉沉睡去。

  翌日傍晚

  聂云意穿好领班送来的衣服,拿起劣质的化妆品,将自己原本的面容敷上一层“面具”。

  今夜陪酒不会容易,至少他不会那么好心。

  站在饭店门口,她停住了脚步,前面就是鸿门宴,她试图说服自己逃走,可弟弟在他手里。

  沉思片刻,缓缓迈步走了进去。

  青云阁的包间里,木制的装潢让整个房间变得十分雅致。

  聂云意被侍从带着进门,一抬眸就看到了站在窗口的两个人。

  一个身材比例完美,侧脸堪比男模更加惹人眼,一身高定,锃亮的皮鞋一尘不染。

  而另一个大肚便便,脸上肥肉恒生。黄色的头发,墨绿色的眼睛,一个外国人。

  两人相谈甚欢,直到她的闯入才戛然而止。

  “萧,这位是?”

  外国人在见到聂云意之后眼底一亮,他一直都知道东方美人备有一番风味,现在看到果然如此。

  “她?华兴新来的公主,聂云意,怎么杰夫你感兴趣?”

  萧煜珩懒散的朝着门口看了一眼,玩味的和身边的人介绍着。

  杰夫瞬间了然,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女人,华兴他去过,从未见过气质如此出众的,应该是新来的。

  聂云意对着杰夫礼貌的笑了笑,既然是工作,她自然是会认真对待。

  不过多时,包间里又零零散散来了几位老板。

  聂云意被安排在了萧煜珩和杰夫身边。

  刚落座,萧煜珩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淡淡的对着身旁的女人指挥道:“倒酒!”

  女人起身,拿起开瓶器开酒,这种瓶子一般都很好弄,拧几下一抽就打开了。

  一下两下,聂云意额间染上一层薄汗,身侧的人像是猎豹一样,死死的盯着她。

  在他那锐利的目光下,说不紧张是假的,她之前也见过不少大老板,但没有一个让她惧怕的。

  他算第一个。

  “美人,我来帮你。”

  杰夫咧嘴一笑,一排大黄牙很是晃眼,他那肥硕的大手覆盖在聂云意的小手上。

  聂云意来不及抽回手,只听到咯噔一下,瓶子就被打开了。

  “看来我们很有缘,你说是吧聂小姐。”

  男人好色是本性,在座的除了萧煜珩之外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几分颜色。

  “多谢。”

  “不用那么客气,聂小姐的手可真软啊,比回所里的其他姑娘的手都要软。”

  聂云意抽回自己的手,扬起一抹这也微笑,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那男人不知道手里拿过什么东西,黏糊糊的,她睨了一眼身旁的人,他肆意的笑着,像是在看一出好戏。

  压下涌起的那股恶心劲儿,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乖巧的坐下。

  “萧,聂小姐可真不错,身娇体软的,你身边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萧煜珩看着对杰夫时不时赔笑的女人,眼底沉了沉,拿着酒杯的手增了分力气。

  “是吗?她也只不过是众多中的一个,杰夫喜欢的话,今晚就让她给你一个人倒酒。”

  他,故意的!

  聂云意趁人不注意,拧了拧眉,要不是北辰还在她手里,她真想掀了桌子,一走了之。

  “好,杰夫先生,请用。”

  软若无骨的手利落的倒了杯酒送到了杰夫面前。

  杰夫没有接,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聂小姐倒的酒就是比以往更甜,酒美,人嘛,也不错。”

  “杰夫先生谬赞了。”

  萧煜珩看着风情万种,被杰夫不断揩油的女人,心里没有半分快感,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她不懂反抗?以往的傲骨全都没了?

  四年前她可是高傲的很,别人敬酒,她都要分人接,眼里几乎放不下任何人。

  “萧总,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不怪她开口,实在是他一直盯着她看,包间里的人都停下了,大家似乎都在等他开口。

第十二章 合作

  明亮的包间,只听得假山旁的潺潺流水声,本应舒缓的气氛,却在时间流逝中愈发紧张。

  男人闷声不语,单手撑着鬓角,另一只手食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

  每敲击一下,聂云意心里便咯噔一下。

  他这是不高兴?

  仔细想想打从进门开始,她对他的安排可谓是百依百顺,他还有什么不满?

  “萧,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解风情。”

  杰夫朝着旁边的两人若有所思。

  以往出来谈合作,萧家这位身边从来不会带女人,今天倒是破天荒了。

  女人嘛,是个尤物,可带来的人态度不明,他到是不敢过早下手。

  黑色西装包裹下的男人,冷哼的嗤笑一声,目光随意的掠过身边的女人。

  他的态度轻慢,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一个女人而已,还不值得我关心。”

  闻声,聂云意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再为难。

  包间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将刚刚的插曲抛之脑后。

  酒过三巡,杰夫突然拉起了聂云意的手。

  “聂小姐,和你相识我很开心,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人,至于合作还有些细节没有交代清楚,不如这样,晚上你来我房间,我和你慢慢说。”

  身旁的油腻男,一开口酒气冲天,配上一双色眯眯的眼,怎么看都不是个好东西。

  “杰夫先生,我只是个陪酒的,至于合作什么的我不懂,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男人充耳不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直接塞到女人手里。

  “不给面子?这个合作相信萧和你说过,很重要,我只相信你,漂亮的女人是不会骗人的,晚上来,合作就签!”

  手上黏糊糊的触觉让聂云意浑身打颤,那只被牵着的手,她都不想要了。

  另一只手里的卡像是个烫手山芋,手心都快被灼烧出一个窟窿。

  她一丁点都不想要,明明只是陪酒,她表现的顺从了一些,怎么就发展到晚上去了?

  一张卡平平无奇,但她深知去了再想全身而退怕是没可能。

  余光扫向置身事外的男人。

  清冷的眉眼,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酒杯,惬意的慢酌着。

  看来杰夫能有这个想法,他功不可没。

  深吸一口气,再次扬起职业微笑,为身旁的杰夫倒了杯酒。

  “既然杰夫先生盛情邀请,那晚上见。”

  萧煜珩墨色的眸子沉了沉,收起身上的那股懒散,剑眉上挑了一下。

  她竟然答应了!

  呵

  刚刚那一幕他看在眼里,聂家之前的掌门人,就算再堕落也不甘真正成为公主。

  所以他在等,等她开口求饶。

  每次看到聂云意求而不得,苟延残喘的样子,他的心里就能舒缓许多。

  仿佛只有那样他才能解脱几分。

  这些年程安安的死就是一个过不去的坎,他见不得聂云意逍遥自在。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聂云意朱唇微启,声音柔却不娇,带着几分春风,很是撩人。

  包厢里也接近尾声,几个老板恭维几番离开了。

  杰夫美滋滋的去了楼上房间,今天还真是收货颇多,除了合作还白得了个没人。他的嘴就没合上过,还接连对着萧煜珩道谢。

  看着男人谄媚的样子,萧煜珩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面上不露,却不由自主的朝着洗手间门口走去。

  木制的走廊里,除了几个来来往往的侍从之外,一抹高大的身影靠着墙一身而立。

  洗手间里,聂云意狠狠的在水龙头下搓了搓自己的手。

  她不喜别人靠近,更不喜有身体接触,虽说在这段时间难免会和客户有接触,在她的机制应多下也躲了不少。

  被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裸的占便宜,她还是第一次。

  一想到那猪一样的男人,聂云意搓手力气增加了几分,手背上的皮肤被搓的红的刺眼。

  一不留神,脆弱的皮肤渗出了血,像暗夜里的玫瑰,红的让人生厌。

  她靠着墙缓了缓,并未在意受伤的伤。

  距离聂北辰被转走已经好几天了,她很担心萧煜珩会不会对他动手脚。

  虽说这些年聂北辰的情况不温不火,但她心里始终坚信,他一定会醒,会了解真相,会理解她的。

  眼角滑落一丝冰冷的泪,ɖʀ修长的手指无情的弹开。

  现在不是想那些时候,当务之急是让萧煜珩松口。

  整理好情绪,从洗手间出来,聂云意满脑子都是怎么应对晚上的杰夫。

  “就这么喜欢陪睡?也是,昨晚试图爬上我的床,爬谁的床不是爬!”

  男人轻慢冷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聂云意想事情想得出神,到是没留意门口有人。

  她停下脚步,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回头笑了笑。

  “萧先生说的是。”

  就是这副样子,这个语气,这个态度。

  怎么看都十分碍眼。

  萧煜珩插在西装口袋里的手死死的攥了攥,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娇小。

  “你还真是你下贱的没边,是个人都能来恶心一下,还当真是来者不拒!”

  “萧先生说笑了,我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按照您的吩咐完成罢了。”

  聂云意不温不火,不紧不慢,略带红意的眼里平静的像是一汪清水,看不出任何情绪。

  走廊里响起一阵乐曲,是出了名的泰坦尼克号。

  在两人身边闯荡开来,很是讽刺。

  萧煜珩的胸腔升起一团火,却无处发泄!

  深不见底的眸子死死的瞪了她一眼,随即扯动了嘴角,冷冰冰的说道。

  “那就祝你晚上玩的开心!”

  说完笑意更浓,玩味的推开眼前的人,自顾自的离开了。

  在擦身而过的那一刹那,男人瞬间收起了那抹笑,多了几分寒意。

  他倒要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当真心甘情愿的人人践踏。

  “萧先生!”

  在男人即将离开的时候,聂云意闷闷沉沉的开了口。

  “怎么?后悔了?”

  果然不出所料,她会开口求他。

  “没有,只是萧先生,今晚我如果让杰夫先生满意,是不是就可以告诉我北辰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

  萧煜珩怒火中烧,甩下几张照片和地址愤然离场。

第十三章 失眠

  聂云意弯腰一张张的捡起,手指轻轻擦拭着照片上沉睡的人。

  眼角被压下的红意刚退去没多久,此刻又被眼泪浸染了。

  还好他没事。

  纸条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大字:东江别院。

  这个地方她听说过,是个非常高级的疗养院。

  越是条件好的地方,医疗安保等都是一等的。

  她想悄无声息的带走聂北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眼下只能先按兵不动,等到萧煜珩放松警惕再伺机而动。

  入夜,冷风透过走廊的窗户吹来,聂云意乌黑修长的头发被吹的肆意纷飞。

  她按照房卡上的号码找到了对应房间。

  此刻笔直的双腿在蓝色的旗袍下十分耀眼,她的胸腔上下起伏着,似是有些紧张。

  不过多时,滴的一声,房门被从外面打开。

  聂云意收回葱白的手指,大步走了进去。

  当天的夜晚乌云遮盖了整片天,时不时电闪雷鸣,却始终没有下雨。

  直到黎明时分,聂云意拖着沉重的身子从房间出来。

  多亏之前练出来的酒量,还有从李娜哪里学到的技巧,要不然还真喝不过那个色鬼。

  红的白的轮番上阵,总算是把人喝倒了。

  不过杰夫的确难缠,一找到机会就要占她便宜。

  躲了再躲,还好那家伙贪酒。

  行尸走肉的回到员工宿舍,来不及去休息,她走进卫生间,伸手用冷水狠狠的冲了冲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些。

  等到她从卫生间里出来,身边路过几个华兴公主。

  几人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她。

  “就是她啊,那也难怪,毕竟那张脸还是有些本钱的。”

  “谁说不是呢,命也太好了,一来就接到了出了名的色鬼。”

  “哈哈,听说那个色鬼玩的还听花,之前的姐妹说过,那家伙光是道具都准备满满一车......”

  “是吗?看她一脸餍足的样,肯定是被滋润了不知多少次,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呢!”

  聂云意没有在意,转身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察觉到这些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发炙热。

  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多么稀奇的东西ℨ。

  其中一个胆大的女人站出来挡住了聂云意的去路。

  “喂,走什么,说两句。”

  平日里就看聂云意不顺眼,自打她来了,她的地位受到了严重威胁。

  明明大家都干的这份工作,领班却什么都偏向这个女人,让她去最好的包厢,拿最贵的钱。

  今夜一过,大家也都明白,她啊,只不过是一个出来卖的。

  “我没什么可说的,让开。”

  聂云意秀眉拧了拧,她已经奔走一天了,并不想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

  “呦,还挺大牌子,和那个外国男老板共度良宵,看来玩的你很舒服呀!”

  说完,女人朝着身旁的几个姐妹示意了一眼。

  “谁说不是呢,那可是个有钱的主,能被他看上,也是祖坟冒青烟了。”“哎呀,咱们姐妹们可就没有那个福气了,多金的老板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大家说是不是啊,哈哈!”

  聂云意微微扬起下巴,浓密的睫毛下,透出了一双狡黠的眸子。

  这些人一个两个的听风就是雨,根本不了解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全凭想象。

  不过也难怪,身在这个地方,她又是彻夜未归,难免会被恶意揣测。

  “怎么不说话?被自己的前夫亲手送到别人的床,肯定很刺激吧。”

  女人见她一直不言语,脸上多了几分恼怒。

  一个婊子而已,还是被男人甩了的婊子,神气什么?

  红色大波浪,随着她的动作掠过了聂云意的肩膀。

  似是在挑衅。

  “还用说嘛,红姐,她肯定觉得非常刺激,刚来就又声音,还有前夫那个摇钱树时不时给她介绍资源,肯定躲在被窝里笑。”

  几人哄堂大笑,前仰后合。

  “的确,我呢,别的本事没有,但就是有一个名声在外的前夫,就算不上赶着也有生意,饿不死。”

  聂云意风轻云淡,和这些人讲什么道理,她们只不过是活在阴沟里的臭虫,又臭又难缠。

  真要掰扯下去,日后怕是没安宁的日子可过。

  “你真是不要脸,被男人玩的团团转,还乐在其中。恶心!”

  “就是,红姐,她这种人咱们可要离远一些,免得身上传染了什么病。”

  呵,真当她出去卖了,随她们去吧。

  “哦,对了,别招惹我,毕竟我有前夫。”

  萧煜珩人不怎么样,但好在名声够臭,听到他的名号,别人也能掂量掂量,到是个不错的挡箭牌。

  被称作红姐的女人,气的眉尾扭曲,面目狰狞,伸手就要去打聂云意的脸。

  “红姐,别冲动,萧家哪位我们的确惹不起,但萧家哪位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护着她的。”

  身旁的人拉过红姐,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几个人恶狠狠的瞪了聂云意一眼,离开了。

  翌日

  萧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里,萧煜珩捏着手机盯着窗外发呆。

  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一夜未睡。

  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对他用了什么药,竟然有想要去救她的想法。

  明明她不曾开口!

  几次三番的失控,萧煜珩烦躁极了,多年引以为傲的自制,在触碰到那个女人的时候,瞬间瓦解。

  是还对她有旧情?不,他很快否决了,一个心狠手辣的杀人犯,他怎么可能还放在心上。

  “总裁,酒店那边的监控已经送来了。聂小姐昨晚把杰夫喝的烂醉,全身而退了。”

  男人有些意外的停下了手里动作。

  那个杰夫是出了名的难缠,能在他手底下全身而退,她是第一个。

  “她到是好手段。”

  “谁说不是呢,监控里穿的那叫一个媚俗,脸上浓妆艳抹,如果不是看身形,我差点都没认出来那是她。”

  助理跟声道。

  “好了,一大早别提这么扫兴的话题。”

  男人眉间舒缓,眼底乌青却不失精神。心里升起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随手将手里的东西丢在了桌子上,慵懒的往后依靠,嘴角却不自觉的勾了勾。

  她还真是能在不经意间给他惊喜!这几年究竟她究竟涨了多少本事?

  他有些想要探究,不,是深挖!

  助理有些疑惑,刚刚还魂不守舍的,怎么这会儿又精神抖擞。

  果然总裁不是一般人!

如侵立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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