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挈档桶
宁波人不说提、拎,叫挈qiè。这个字,不仅仅是宁波方言,也是古汉字。很早很早,中国人是说挈的,提、拎俩字是很晚才出现的。
挈qiè,提着、提起。《荀子•劝学》:“若挈裘领。”(这)好比是提皮衣的衣领。现在还有成语“提纲挈领”,用的也是这个意思。
引伸为带着、领着人。《齐故安陆昭王碑文》:“挈妻荷子。”领着妻子,背着儿女。荷:背着。子:儿子和女儿。
挈又读qì,通契。有两义。①用刀刻。《汉书•叙传上》:“旦算祀于挈龟。”周公旦在龟版上刻符号以计算年份。②契约。《汉书•沟洫志》:“今内史稻田租挈重。”
还是那句话,由于宁波过去地处一偶,少受战乱影响,移民也少,因而保留了很多古汉语。宁波老话是古汉语的活化石库。
过去结婚,婚床前一夜,必须睡一个小男孩,叫挈出书童。书童,就是读书小顽(宁波人叫小男孩为小顽)才有资格做。如果一个村里有几个读书小顽,一定选书读得最好的。如果本村没读书小顽(过去偏远山村没人读书很正常),就去邻村找。那为啥叫挈出书童呢?第二天一早,就把他从被窝里挈出来,因为婚床的真正主人--新娘子就要来了。
既然写诗,就得按诗的规矩来。今人热衷的用新韵写诗,我看不在理。
本篇说今人诗,说今人写诗,大抵该怎么写。我想有这么几条要说到。
一是既然写诗,就得按诗的规矩来。诗的规矩,首先是按平水韵韵表来押韵,还要讲平仄。为什么一定要用平水韵?因为平水韵和文言文相关。诗是文言文系统的文学,是不便和白话文系统的现代拼音结合的。所谓今人热衷的用新韵写诗,我看不在理。
二是写诗要学唐诗。这里再注明一下:“醉里谈诗”这个系列里说的“诗”,是指唐诗。为什么要提议学唐诗,而不是其他时期的诗,譬如清诗?是因为好的清诗,是学者诗。所以不认为自己是学者的,可能很难写好。唐诗有什么好?唐诗是诗人的诗,也是所有中国人血脉里带着的诗。所以都可能写好,尤其是写起来很舒心。
三是要说一下,今人诗的时代感。所谓体现时代感,应该汇入现代词汇的说法,不可信。现在词汇,是白话文的产物,天生和以字不以词组造句的诗不搭。其实每个时期都有不少新词汇,诗人大都是不理会的。譬如刘禹锡,在他的诗里,是不用“糕”这个字的。他是诗豪。他不是没勇气用,而是他觉得这字还是少了份古雅,不宜出现在他的诗里。再说,用于诗的文字,足够多了。可以入诗的字,甚至是一个矿了,可以说用之不竭。诗是写人心的,人心又是相通的,所以诗一直感动着历代读它的人。自然,古人和今人感受会有不同。这种不同,会在诗里流露。只是这种流露,从不缺乏文字表达。
今人的诗,不乏大作。譬如鲁迅、郁达夫、苏曼殊的诗。请允许我把他们归为今人。鲁迅的《无题》:“惯于长夜过春时,挈妇将雏鬓有丝。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吟罢低眉无写处,月光如水照缁衣。”诚然是唐人韵味。特别是“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一联,骨力和心力,唐人诗里难以见到。之所以难以见到,其中就有时代感的原因。抓起自己的头发,离不开地面,也离不开身在的时代去。人人是这样,诗人也是。
郁达夫的《钓台题壁》:“不是樽前爱惜身,佯狂难免假成真。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劫数东南天作孽,鸡鸣风雨海扬尘。悲歌痛哭终何补,义士纷纷说帝秦。”这首诗,第二联历来有名。其实整首都好,是一个内心极为干净又极其痛苦的大文人的诗。这个文人最后可以成为烈士,由此也能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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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个诗僧苏曼殊。他的七绝《本事诗》中有一首:“春雨楼头尺八箫,何时归看浙江潮?芒鞋破钵无人识,踏过樱花第几桥。”还有个原注:“日本尺八与洞箫少异,其曲名有《春雨》者,殊凄惘。日僧有专吹尺八行乞者。”尺八是唐代的乐器,樱花是日本的花朵。苏曼殊是僧人,却向往尘世的浪潮。二十八个字,文字还是原先诗的文字,他却写出了极好的只属于他的诗。他还写过一首:“生天成佛我何能,幽梦无凭恨不胜。多谢刘三问消息,尚留微命作诗僧。”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也确实,他是今世不朽的一个诗僧。(陈鹏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