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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闫学诗
波密的桃花开了,开在梦境一样的远方。
当黎明后的林间有连贯的鸟鸣时,晨曦会在一眨眼铺上山顶的雪冠,绘出灼灼的金光。金冠衔接天际,又在瞬间变焕出耀眼的白雪皑皑。晶莹的雪峰在湛蓝的天空映衬下,展现出让人心里打颤的纯洁干净。偶尔传来的鸟鸣和溪流的声音,把四周营造的空寂宁静,仿佛能听到半山腰随风舞动的经幡,在天地之间诵唱的声音。
包裹在村落和半山腰的雾霭慢慢退去,伴随着马路上悠然踱步的耗牛出来,淡淡的粉色、紫红色的轻纱,携一抹温和的香气,优雅飘逸地款款送到你的眼前。阳春三月,和煦的春风唤醒大江南北之时,波密的桃花正以悠然闲适的静谧姿容,芳芬在雪山之下的森林、村落、田野、河谷、公路两旁。
波密的桃花开了,开在寂静的地方。看不出树龄的虬劲单株,或欣欣向荣的成片丛林,粉嫩的桃花,在刚强雄武的雪山怀抱中显得无限柔美。温热的空气,舒服的阳光,一朵朵桃花绽放的平静淡然。两只蜜蜂在开满桃花的枝头,抖了抖沾满花粉的翅膀,再次扑上去深吻花蕊的香甜。远处的雪山森林、眼前的村落青稞地,都是那么宁静,静的就像回到灵魂原本的地方。闭上眼睛,你能够听到蜜蜂踩落花瓣,花瓣从花朵脱落,穿梭过相邻的花朵、枝丫,慢慢飘落的声音。暖暖的太阳让草芽蓬松舒展,踩上去软绵绵的。暖暖的太阳也让牧羊的姑娘懒洋洋的靠在杏花树下打盹儿,飘落的花瓣散落在牧羊姑娘的头发上,肩膀上。两只调皮的蝴蝶伴随着飘落的花瓣起舞,不时地与花瓣一起栖息在牧羊姑娘的辫子上。两只小羊羔靠在牧羊姑娘的身上,睡的比牧羊姑娘还要香甜。
波密的桃花开了,开在晨曦、上午,黄昏和日落里,然后和微风一起轻轻地走进夜幕。不是一天,一月,而是一年又一年。不仰望外在的变化,没有煊赫和卑微,高贵和低下,晦暗和灿烂。在这里能看到桃花璀璨的生命光芒,砥砺生命的信心。更感念朵朵桃花的恬淡、平和与宁静。心安即归程,一朵桃花开了落了,就是一个桃花的世界。它们不知道自己的年纪,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就像那个从小路上走来,移动着沉着的脚步,身体已经佝偻的老阿妈,布满褶皱的脸上露出慈祥而虔诚的微笑,左手上阿妈的阿妈传给她的念珠,锃亮的光泽不知道传承了多少层级的加持,右手的轮经轮缓慢地转动着刻满春夏秋冬的悠悠岁月。远方的帐篷顶上飘荡着袅袅炊烟,就像这里的桃花一样,是一个轮回的传说。来自草原的牛粪,在火炉里把自己的身体炼化,而灵魂,就萦绕在草原的天空里,千里万年与草原相生相伴。那飘荡的炊烟,是草原孩子们的故乡。
波密的桃花开了,是从桃花沟第一朵花蕾的绽放开始。从波堆藏布河谷的倾多镇如纳村、巴康村、扎木镇岗村,一朵两朵,百朵千朵;一株两株,千株万株;从尼洋河边、雅鲁江畔、雪山之下,从三月上旬移动着像耗牛一样缓慢的步子,一直绵延到四月中旬。从波密,林芝沿着最美的景观国道318线一路向西,巴宜、米林、朗县及工布江达。片片花瓣随风飘起,就像随风飞扬的风马旗,飘过雅鲁藏布江,飘向圣山南迦巴瓦峰而去。
波密的桃花开了,盛开了波密的春天,盛开了林芝的春天,盛开了西藏的春天。 (来源:金融作协)
作者简介:闫学诗,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建设银行甘肃省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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