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小配,须相差三岁以上,主性情机巧,持家有方。会太阴,主妻有内助,而且美丽。会天梁星,则反宜长配,或则小六岁以上。有煞星须迟娶,或订婚后生变化。与擎羊、陀罗、火星、铃星、天刑、化忌会合,主刑克。会天梁星,若不迟婚,或男女方于结婚前与第三者曾解除婚约或已发生过恋爱变化者,则主生离或离婚。
在夫妻官的天机星系,以“天机天梁”(或天机对天梁)的组合最易滋生弊端,以“天机太阴”(或天机对太阴)的组合较易完美。至于“天机巨门”(或天机对巨门)的组合,必须见化禄化权始得美满。
天机与太阴相对,比同官为佳。见文曜再见桃花,则配偶易为异性追求。但若见化吉者,则主配偶秀发。天机与天梁相对,亦比同官为佳。男女皆主与配偶年龄有差距,或相反,大夫反比妻子年轻。“天机巨门”同官,见禄,比二星相对为佳。天机与巨门相对。主夫妻貌合神离。
武曲是北斗第六星,于五行属金,为“紫微斗数”中的财星。斗数正曜的主要财星共有三颗,即武曲、天府、太阴,但三者均有不同的特性。
武曲在三颗财星中,带点孤克的性质,对婚姻尤其有影响。一般来说,女命不喜武曲,因为古书说:“武曲之星为寡宿”,因为主对丈夫不利,或刑克、或生离。
如果详细研究武曲的性质,其实有时情况倒未必这样严重。因为武曲的孤克性质,完全是因为这星曜带有刚毅之性,从前的女子没有事业,便只能将刚毅的性格在家庭中发挥,使丈夫觉得没有家庭温暖。现代社会的女子可以有事业,假如能将武曲的特性发挥于事业之中,不整天在家中与丈夫相对,倒未尝不可以发挥女性的温柔,使家庭充满和气。
但即使是这样,与丈夫聚少离多的情形便在所难免,这是武曲在女命中所显示的弱点。
武曲的另一特性,是最怕“化忌”,主夫妻感情发生变化,或主财如流水,甚至会负债。壬年出生的人,武曲化忌,如落于命宫、田宅宫、夫妻宫、事业宫皆有所不宜。但如果星曜配合得好,那只是不宜经商而已,例如一位外科医生,武曲化忌于事业宫,可是却依然富裕。
武曲除“化忌”外,亦忌见火星或铃星,古人有“武曲火铃同宫,因财被劫”的说法。所谓“因财被劫”,有时倒不一定是遇到打劫,而是财帛上有无谓的损失而已。
所以若是武曲火星坐命的人,很多均会破财。化解之道,是将财权交给配偶。可是倘如夫妻宫又不好的话,那就相当麻烦了。
武曲本是财星,然而却有不少缺点,足见财星有时未必一定是好事。
武曲与“杀破狼”关系密切武曲与其他星曜的配合,一共有六种情况:
在子、午宫,武曲与天府同垣;
在丑、未宫,武曲与贪狼同垣;
在寅、申宫,武曲与天相同垣;
在卯、酉宫,武曲与七杀同垣;
在辰、戍宫,武曲独坐,但对宫为贪狼;
在巳、亥宫,武曲与破军同垣。
由以上的组合,可见武曲跟七杀、破军、贪狼三颗星曜的关系特别密切,“杀破狼”是不甚祥和的组合,这也影响到武曲这颗星曜的性质。
再说,如果夫妻宫是武曲、天府的话,命宫必为贪狼;如果夫妻宫是武曲、天相的话,命宫必为七杀。这更可见武曲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杀破狼”的影响,而与七杀及贪狼的关系更密切。古人不喜女命,于命宫或夫妻宫见武曲,亦有部分原因是不喜它与“杀破狼”的关系。
若依照古人的说法,武曲只有一个较好的组合,那便是“武曲会贪狼、七杀及廉贞,便去经商”关键在于廉贞一星,可以将整组星曜的性质改变。
武曲配合其他星曜不易讨好,所以便更不宜见火星丶铃星丶擎羊及陀罗等“四煞”。古人的说法是:
“武曲火铃同宫,因财被劫”;
“武曲遇擎羊陀罗,便主孤克”;
“武曲羊陀兼火宿,因财丧命”;
“武曲见四煞冲破,孤贫破相,甚或天寿”。
——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看到森罗殿这个匾额,苏子余都要哭出来了。
苏子余急忙抬步跑上去,刚要伸手敲门,那大门就自己敞开了。
大门打开之后,便是扑面而来的恶臭。
这种臭味苏子余一点也不陌生,分明就是尸臭。
苏子余从芥子玉里拿了一块生姜片,含在口中,随后义无反顾的踏入了森罗殿。
本以为进来之后还会有诸多磨难,可走进大门,绕过照壁,穿过庭院,经过回廊之后。
苏子余发现,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宅。
与外面有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任何植物,而且墙壁都是黑色的。
黑色的墙壁,衬着红色的灯笼,再加上一直扑面而来的恶臭,真是有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苏子余攥了攥拳,继续朝前走,忽然光线渐渐明亮了。
道路两侧矗立的桅杆上,灯笼的数量增多了,照亮了一条通往正厅的路。
苏子余快步朝着正厅跑去,越是靠近那正厅,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清新,周围的光线变得越明亮。
终于,她走进了正厅,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人,还有一个陌生人。
寒书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捏着棋子,眉头微蹙,似乎在为自己下一步棋而苦恼。
看到苏子余跑进来,寒书放下茶杯,对着面前的人挑眉笑道:“哎!你输了!”
坐在寒书对面的人,全身被黑色的麻布包裹住,连手指都没有露出来。
若不是这大厅里光线明亮,苏子余都很难发现,那里有个人。
那黑衣人,看到苏子余,显然有些惊讶,哑着嗓子开口道:“九眼十八阵你都能进来,你是墨南星的后人?”
苏子余疑惑的看着面前二人,没有过多废话,直接开口道:“我不是毒王宗的人,我是来求白蚁蛊的母蛊,用于救人。”
黑衣人看向寒书,开口问道:“她是何人?”
寒书笑道:“谁知道呢,反正是个厉害的丫头。呐呐呐,咱们可事先说好了,我赢了,你把东西给我,我输了,我放你出去。现在我赢了呦!”
黑衣人冷哼一声,不予作答。
苏子余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叫“我输了,放你出去”?
难道说是寒书将此人困在这里的?
那他们二人谁才是森罗殿的主人?
苏子余开口问道:“寒书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蚁后何在?”
寒书看向黑衣人,开口问道:“问你话呢,蚁后呢?拿出来!”
黑衣人有些气闷的说道:“我只答应给你鬼精,可没答应给你什么蚁后。”
苏子余震惊的看着二人,鬼精?十二精药之鬼精鬼箭子吗?
苏子余看向寒书,开口质问道:“寒书前辈,你到底是来带我找蚁后的,还是来找鬼精鬼箭子的?”
寒书轻轻一笑道:“不矛盾啊,各取所需!”
黑衣人冷哼道:“我可没答应给她蚁后。”
寒书开口道:“哎,你这人,别这么计较嘛!大不了老夫再跟你打个赌啊!”
黑衣人看向寒书,质问道:“如何赌?”
黑衣人问如何赌,摆明了就是很期待这个“赌”。
苏子余心中满腹疑惑,可她现在什么都不想问,她只想拿到蚁后,所以她没有开口打断二人的谈话。
寒书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开口笑道:“简单,咱们就赌这丫头,能不能在你三千森罗殿里,找到蚁后。”
黑衣人急忙坐直了身子,显然对这个赌很有信心。
黑衣人开口道:“找到了如何?找不到又如何?”
寒书放下茶杯轻笑道:“找到了,让她带走,找不到,老夫鬼精也不要了,还放你离开。如何啊!”
黑衣人急迫的回道:“一言为定!不过要有时限!”
黑衣人话音一落,便朝着不远处的青铜炉鼎射出一道真气。
青铜炉鼎里插着的一炷香,噌地一下,瞬间被点燃。
黑衣人继续道:“一炷香为限!”
寒书蹙眉道:“哎呀你这人,这不是在故意刁难人么?你这里三千座庭院,就算是走一圈下来,也得十天半个月吧。何况还要找那么一只小虫虫!你这香,粗是够粗了,不过也顶多一个时辰。这实在有失公允啊!”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要赌,就要按照这个规矩,不赌你就带着鬼精鬼箭子,和这丫头速速离去!”
寒书撇撇嘴道:“瞧瞧你,不过十几年,关的脾气这么大。好吧好吧,老夫迁就你。不过我也要加一个条件。”
黑衣人皱眉道:“说!”
寒书开口道:“我要你告诉我,兽精狼毒的下落。呐呐呐,别说你不知道啊,在老夫面前,没人可以说谎。”
黑衣人撇撇嘴道:“好,一言为定。”
二人谈完之后,寒书看向苏子余,歪头笑道:“小徒弟,咱们师徒二人能不能各尝所愿,就要靠你了噢。你放心,三千森罗殿,虽然恐怖了一些,不过没有任何危险,你可以肆意行走。”
说到这里,寒书看向那柱香,继续道:“只是……你要走的快一些呦。”
苏子余拔腿就往外面跑,一百步她都走了九十九步了,岂能在最后一步跌倒。
别说三千森罗殿,就算是十八层地狱,她也一定能找到蚁后。
看着苏子余急匆匆出去的模样,那黑衣人嗤笑一声道:“可笑!我这里岂止是三千庭院,还有数不尽的蛊虫,光是蚂蚁,就有几千种。她就算是找到了那些蚂蚁,也未必找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一种。这一次,你一定会输!”
寒书轻笑一声道:“拭目以待。”
说完这句话之后,寒书开口问道:“话说回来,你为何一定要出去呢?这里不好么?自由自在,也没人来打扰你。”
黑衣人咬牙道:“你问的什么屁话,我要做什么,你不清楚?我要报仇!”
寒书抬起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开口笑道:“你这棋啊,跟你这人一样,咄咄逼人,处处杀招。殊不知有些事情,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
黑衣人不屑的说道:“要退,别人退,凭什么我来退,我做错了什么?”
寒书继续抬手落子,语气平淡的开口道:“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黑衣人还想反驳,却听到殿外传来脚步声。
黑衣人疑惑道:“你带了几个人进来?”
寒书笑了笑道:“她回来了,好快,这局棋看来又要等下次继续了。”
回来了?谁?那丫头?
黑衣人震惊的看向大门口,果不其然见到一脸喜意的苏子余跑进来。
苏子余一边跑一边说道:“寒书前辈,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我们快回去!”
寒书站起身,抖了抖褶皱的长袍,随后缓缓走到苏子余面前,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苏子余的发顶,柔声道:“好丫头!”
苏子余是真的欢喜,急忙说道:“寒书前辈,我们快回去!”
寒书转头看向黑衣人,双手背于身后,挑眉笑道:“东西呢?”
黑衣人腾腾腾从高坐上走下来,看向苏子余质问道:“我不信你能找到,拿出来给我看!”
苏子余拿出一个小木盒,黑衣人看到这个木盒,便知道苏子余没有找错。
可她怎么找的这么快???
黑衣人诧异道:“你是如何找到的?不说清楚,我绝不会让你离开。”
苏子余有些无奈,从芥子玉里拿出另外一个木盒,木盒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块血淋淋的肝脏。
黑衣人微微一愣,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苏子余语气不善的开口道:“这是被你的蛊虫,害死的人。我取了她一小块肝脏,肝脏里面的白蚁蛊,带我找到了蚁后。”
寒书笑了笑道:“哈哈,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
黑衣人忍不住有些反胃,开口道:“你……你怎么把死人的东西带在身上!你这小丫头片子,就不害怕么?”
苏子余冷声道:“我是为了救人,别说一块肝脏,就算三千恶鬼缠在我身上,我也不怕。你当然要怕,因为这些都是被你间接害死的人。你若不养蛊,岂会让蛊虫在外面为祸人间。”
黑衣人抿了抿嘴没有反驳,只是转身离开了。
片刻后,黑衣人带回来一个羊皮包裹的寒玉盒,里面赫然躺着鬼精鬼箭子。
他在兑现承诺。
寒书接过寒玉盒,直接递给了苏子余。
苏子余微微一愣,随后将东西接过来,抱在手上。
寒书继续问道:“兽精狼毒,在何处?”
黑衣人不答反问道:“你下一次,何时来?”
寒书轻笑道:“看心情!老夫若是得到了兽精狼毒,心情自然大好。”
黑衣人气结,无奈的说道:“铸剑山庄!”
话音落下,寒书就看向苏子余,开口道:“我们走。”
苏子余连连点头,跟着寒书往外走。
二人刚踏出正厅的大门,身后就再次传来了黑衣人的声音:“小丫头,老夫养蛊的初衷,是为了救人。”
吱嘎!哐当!
黑衣人话音落下,正厅的大门就自己关上了。
苏子余有些疑惑的问道:“寒书前辈,他是谁?”
寒书没有回答,而是伸了个懒腰,开口道:“哈兮!差不多十天没睡过了,有什么话,等老夫休息够了再说!”
寒书话音一落,便扣住苏子余的手臂,脚尖一点,便飞离了森罗殿。
二人出了森罗殿的大门之后,苏子余震惊的发现外面的环境完全变了。
还是那片山林,可此刻鸟语花香,林深树茂。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冠投下,在地上照出点点星光,和煦而温暖。
什么沼泽,毒蛇,瘴气,通通没有了。
苏子余下意识回头看,发现身后哪里还有什么森罗殿,完全是一片空荡荡的树林。
苏子余刚要开口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感觉自己困意袭来,简直要困到晕厥。
苏子余摇摇晃晃道:“我……我怎么这么困啊!”
寒书伸手扶住苏子余,开口道:“森罗殿度日如年,你虽然只在里面不到半个时辰,可外面已经过了差不多十日了。困不是很正常嘛!睡吧!”
苏子余还想说,她不能睡,她要赶紧回杨洲城,可还不等她开口,便整个人,沉睡了过去。
杨洲城,府衙。
满脸胡子拉碴的君穆岳,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一边吃着硬邦邦的馒头,一边眼神呆滞的看着院子里的灯笼。
他也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过了,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不能睡。
因为整个杨洲城里,眼下怕是找不到几个清醒的人了。
就在三天前,连身强体壮的竖奚都昏迷不醒了。
府衙只剩下他一个人能看着灯笼。
巨大的绝望感将杨洲城包裹住,本来喧嚣热闹的大城,此刻一片死寂。
君穆岳有些艰难的咽下一口干馒头。
这是厨房最后一点吃的了,今日吃完,明日就只能喝水了。
不是外面没有食物,而是他根本不敢离开太久。
君穆岳叹口气,拿着竖奚的长剑,在地上来来回回写着三个字——楚云晴。
君穆岳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倘若早知有此一劫,当日在福渠村,就不该放你走。云晴……你会不会已经把我忘了?那可不行!那我不是白惦记你这么久了?”
说到这里君穆岳挠挠头道:“唉,你还是把我忘了吧,我可能快死了,你再找个好人家……”
说到这里,君穆岳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君穆岳心中一喜,急忙站起身喊道:“是七嫂吗?”
脚步声快速靠近这个院落,片刻后两个影卫出现在君穆岳面前。
那影卫开口道:“八王爷!是属下!”
君穆岳微微一愣,片刻后蹙眉道:“往生阁的影卫,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
那两个影卫不是旁人,正是在金陵城被百里千殇打伤的人。
其中一人开口道:“属下是回来复命的,杨洲城四门封锁,外面张贴了疫症的告示,眼下方圆十里的人都跑光了。”
君穆岳连忙开口道:“别的先不说,你们赶紧,赶紧给本王弄点吃的!城里肯定有,府衙已经没有能吃的了。”
二人当即点头,一人陪同君穆岳,一人离开了府衙
——
杨洲城外,槐树下。
苏子余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杨洲城的槐树下,她睁开眼睛,便看到衣不染尘的寒书正在喝着那一壶槐花茶,而百里千殇则昏迷在一旁。
一切仿佛回到了他们离开时候的模样,若不是百里千殇此刻衣衫褴褛,受伤不轻的模样,她甚至会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
苏子余紧张的看向芥子玉,发现蚁后还在,顿时重重松口气。
寒书见她那副模样,有些好笑道:“一只蚂蚁而已,除了你,谁会想要。瞧把你吓得!”
苏子余抿了抿嘴,没有接这话。
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了,可眼下不是提问的好时机,苏子余开口道:“寒书前辈,我们回去救人吧。”
寒书站起身,开口道:“你的东西没丢,老夫的东西呢?”
寒书说的是那鬼精鬼箭子。
苏子余微微一愣,随后下意识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她若是没记错的话,离开森罗殿的时候,东西她抱在手上,之后……
之后的事情她就都不记得了!
苏子余顿时心里一紧,急忙四下寻找。
寒书见她急的脸都白了,开口笑道:“傻不傻啊,到了手的鸭子,老夫会让它飞了么?看看你的宝贝里面有没有。”
宝贝?苏子余惊讶的看向寒书,听他这话头,他竟是知道她有芥子玉?
苏子余看向自己的芥子玉,里面果然好端端放着那鬼精鬼箭子,而且是和之前几位精药摆放在一起的。
真是奇怪了,她不记得自己有将东西放进去啊。
苏子余疑惑的看向寒书,眼神中都是好奇,却没有戒备。
寒书轻笑一声道:“走吧,救人要紧。”
寒书话音落下,便隔空点了百里千殇的穴道,见百里千殇醒了,才转身朝着杨洲城走去。
百里千殇疑惑的看向苏子余,开口问道:“这是……这是怎么了?我们回来了?”
苏子余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回应道:“先救人再说!”
话音落下,苏子余已经小跑着跟上了寒书的脚步。
——
杨洲城。
苏子余已经想到杨洲城此刻情况会不妙,可她也没想到居然会犹如一座死城。
她忍着眼泪,压住心中的担忧,快速跑向府衙。
而寒书则和百里千殇,则紧跟其后。
看到倒在街道两旁的人,百里千殇心里忍不住担忧。
他不怕杀人,也不在乎所杀之人,是否无辜,他要的就是铲除一切障碍。
可眼下他却为自己没有约束好手下人而愧疚,若是君穆年死了,他要怎么赔给苏子余……
寒书看到百里千殇脸上的忧色,开口道:“我要是你,我现在就离开。”
百里千殇不明白为什么,开口道:“这种情况,我怎么能走?还是等事情平息后再说。”
寒书抿了抿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眸光看了一眼街角。
此刻街角的往生阁影卫十三抱着食物,闪身离去,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府衙。
“八王爷,八王爷出事了!”
十三一边冲进来,一边大喊。
君穆岳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这城里都快没有活人了,还能有什么事?”
十三开口道:“属下看见秦王妃了!”
君穆岳眼睛一亮,惊喜道:“好事儿啊!七嫂在哪,我要去看看!”
君穆岳迫不及待要往外跑,却被十三拦住了去路。
十三焦急道:“秦王妃跟百里千殇在一起,八王爷,百里千殇不是好人,这杨洲城的蛊毒,八成与他有关。”
君穆岳愣在原地,疑惑道:“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他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十三点头道:“刚刚属下没来得及禀报,我们跟踪洛樊到金陵城,亲眼看到洛樊被百里千殇所杀,百里千殇为了掩藏消息,还对我们二人出手。八王爷,秦王妃跟他在一起……只怕是……”
一丘之貉四个字,十三没敢说。
可君穆岳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君穆岳当机立断的开口道:“不可能,七嫂绝对不会做出加害我们的事情。”
另外一个影卫代号十五,十五焦急道:“八王爷,十三说的都是真的啊!我们……”
话还没说完,门口就响起脚步声。
君穆岳心思一动,开口道:“你们两个藏起来,不要现身,也不要喝城里的水。等七哥醒来之后,你们再将此事细细禀报。”
两个影卫点点头,闪身离去。
这边人刚走,那边苏子余的声音就响起了:“八王爷,莫寻!我回来了,王爷怎么样了!莫寻!”
君穆岳调整了一下心情,急忙跑出去,满脸欣喜的看向苏子余:“七嫂!你可算是回来了!”
苏子余见到君穆岳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心中酸楚,连忙问道:“其他人呢?王爷怎么样?”
君穆岳开口道:“七嫂放心,七哥还是老样子。至于其他人……都昏迷了,我每天去探他们的鼻息,好在咱们自己人都还没死,将军府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那些下人都死了,就连老管家也没能逃过一劫。”
苏子余焦急的跑向君穆年的房间。
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身去拉住了寒书的手腕,开口道:“寒书前辈,你快告诉我,要如何解蛊?”
寒书见面苏子余急的眼眶泛红,眼泪都要忍不住了,也不忍心再卖关子,看向君穆岳,开口道:“小子,把手伸出来。”
君穆岳瞥了一眼后面的百里千殇,显得有几分犹豫。
眼下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这了,如果寒书和百里千殇是一伙的,如果他们都是坏人,那么就只有他能保护苏子余了。
倘若他也出事了,苏子余岂不是更加危险了?
苏子余不明白君穆岳在犹豫什么,急忙上前拉住君穆岳的手腕,递到寒书面前。
寒书伸出手指,隔空在君穆岳手腕上划了一下。
君穆岳手腕立刻出现一道伤口,鲜血涌出。
苏子余心里一惊,还不等她开口询问,寒书就说道:“把蚁后拿出来。”
苏子余连忙拿出蚁后,还不等她打开盒子,就看到一些白色的小点从君穆岳的伤口里钻了出来。
君穆岳惊讶道:“它们会自己离开?”
寒书笑道:“见到亲娘了,自然归心似箭啊!”
君穆岳撇撇嘴,没有什么开玩笑的心思。
苏子余看向寒书,开口问道:“需要多久?他不可以一直流血。”
寒书开口道:“这就要看他体内蛊虫多少了,不过一般说来,不会致命。”
苏子余点点头,急忙道:“八王爷跟我进去。”
她迫不及待要帮君穆年解蛊。
君穆岳点点头,手上拿着蚁后,跟随苏子余进了君穆年的卧房。
见二人进去之后,百里千殇叹口气,开口问道:“前辈,这些死了的人……”
寒书摇头道:“人死不能复生。”
百里千殇抿了抿嘴,没有继续接话。
寒书想了想开口道:“不过活着的人呢,倒是可以再拯救一下他们的内伤。”
百里千殇眼睛一亮,急忙问道:“如何拯救?我能帮上忙么?”
寒书定定的看着百里千殇,心中暗道:“这孩子本性不坏,可他为何要谋划那么多事?他心中的憎恨,从何而来?是因为他的母亲么?”
百里千殇见寒书发呆,疑惑道:“寒书前辈,你说话啊!”
寒书回过神来,开口道:“只有你可以帮上忙,但是会很痛苦。”
百里千殇不大在意的开口道:“我怎么可能怕痛?”
寒书轻笑道:“那好,脱衣服!”
百里千殇疑惑的眨眨眼,开口问道:“脱衣服?为何……要脱衣服?”
寒书继续道:“我要抽你的骨髓,来修复他们受损的内脏。你自己的能力,你应该很清楚。”
抽骨髓,岂不是要从后背脊骨开刀?
那还真是抽筋扒皮的痛苦。
百里千殇抿了抿嘴,生死攸关,若说丝毫不畏惧,却也是假的。
他开口询问道:“需要……抽多少。”
寒书忍不住笑道:“放心好了,只需一点点,多了他们这些普通人,也受不住。”
百里千殇深吸一口气,脱下上衣,赤膊站在了寒书的面前。
寒书伸手点了他的穴道,随后在他脊骨位置开了一道缺口。
刮骨剧痛让百里千殇险些喊出声。
寒书见状立刻点了他的哑穴,不想让他惊动了房间里的苏子余。
抽出骨髓之后,寒书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百里千殇后背的伤口,那伤口竟是迅速愈合了。
只是疼痛依旧存在,若不是此刻百里千殇被点住穴道,他根本站不住。
寒书在原地站了片刻,见百里千殇的痛感渐渐消失,才伸手解开了他的穴道。
重获自由的百里千殇砰的一声坐在地上,疼的大口大口的呼吸。
寒书垂眸看着他,将抽出的骨髓递到他面前,开口道:“先去休息一下吧,等那丫头把井水里的蛊虫解了,你将此物滴入井口,每个井口两滴即可。这也算是为你自己赎罪了。”
百里千殇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冷笑道:“我有什么罪,与我无关。”
寒书微微摇头道:“你若是真觉得与自己无关,就不会心甘情愿,受这份痛苦。记住了,三个月内,尽量不要动用内功。你此刻元气大伤。”
百里千殇抿了抿嘴,没有接话,也没有反驳。
……
二人的谈话,被暗处的十三和十五尽数听去,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倒是搞不清这百里千殇和寒书,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了。
十三见百里千殇离开,低声对十五说道:“我去盯着他,你留在这里,盯着那个寒书。”
十五点头道:“一切小心。”
十三点点头,闪身离去。
十三离开没多久,房间里就传来了苏子余的呼唤声:“寒书前辈,寒书前辈你进来一下。”
寒书抖了抖衣袍,阔步走进了君穆年的卧房。
苏子余见寒书走进来,开口说道:“前辈,王爷和八王爷体内的蛊虫好像都已经爬出来了,可是王爷仍旧没有苏醒。这是怎么回事?”
寒书开口道:“元气大伤,又这么多天没有吃喝,人还能活着,就算是不错了。”
君穆岳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惊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七哥醒不过来了?”
君穆岳此话一出,苏子余的脸都惨白的没法看了,宛如一张白纸。
寒书蹙眉敲了一下君穆岳的头,开口训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若是不能将人治好,我们不是白跑一趟了?我的意思是,需要时间慢慢恢复!瞧你把小丫头吓得!”
君穆岳连忙看向苏子余,见苏子余脸色不好,急忙赔礼道歉:“七嫂你别……你别哭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胡说八道,七哥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哭?她哭了么?
苏子余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才发现脸颊湿润,原来她刚刚真的……真的被吓哭了!
苏子余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调整好心情之后开口道:“不,不怪你,你在这看好王爷,我去救其他人。”
寒书伸手拦住苏子余的去路,开口问道:“杨洲城百姓成千上万,你要一个个救过去,需要多久?”
苏子余愣住了,可不一个个救过去,她又能如何呢?
寒书无奈的摇头道:“罢了罢了,东西给我吧。你留下来,给这傻小子弄点吃的,看他饿的都脱相了。”
寒书拿走蚁后,转身离去。
苏子余没有怀疑寒书的能力,可君穆岳却忍不住有几分紧张。
君穆岳将寒书把东西拿走,忍不住开口问道:“七嫂,那个蚁后……他,要不咱们先把自己人都救醒,再让他拿走?”
君穆岳对寒书的信任有限。
苏子余摇头道:“无妨,寒书前辈一定能救醒众人的。”
君穆岳想到十三和十五的禀报,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下了。
……
寒书拿着蚁后来到杨洲城的城中菜市口,他打开木盒,看到里面白胖的蚁后,撇撇嘴道:“你已经是个成熟的蛊虫了,要知道自己解蛊,明白么?”
蚁后:“……”
寒书继续道:“呐,我不管你是散发气味也好,散发声音也罢,赶紧把你的万子千孙叫回来,不然别怪老夫一脚踩扁你!”
蚁后:“!!!”
暗处的十五忍不住挠头,这高深莫测的前辈,怎么跟虫子说起话来了?虫子能听懂吗?
这寒书前辈,莫不是个傻子吧……
然而很快十五便知道,傻的人不是寒书,而是他,因为他看到眼前的一幕,彻底傻眼了!
只见寒书将木盒放在地上,随后,一片片白色的沙粒,从四面八方涌向木盒。
因为数量多,远远的看起来,就像浪花一样。
这些都是虫子吗?
十五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头皮发麻。
与此同时,府衙里发出了接二连三的惨叫声。
“啊——”
苏子余心里一惊,开口道:“是莫寻的声音?”
君穆岳开口道:“我们过去看看!”
苏子余点点头,急忙跟随君穆岳来到隔壁房间,这里躺着莫寻和竖奚。
此刻二人都在痛苦的尖叫,却又似乎无力挣扎。
君穆岳紧张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苏子余垂眸看向莫寻的手,发现他的手背毛孔,正在往外钻出一些白色的蛊虫,只是每一个出来,似乎都颇为费力。
苏子余想到寒书在君穆岳手上切开伤口的事情,连忙拿出匕首,在莫寻手腕上也划了一道。
伤口出现之后,那些蛊虫迅速从伤口逃脱,没有再努力破穿皮肤,莫寻也很快冷静下来,不再剧痛难忍了。
君穆岳咧了咧嘴道:“这……这万箭穿心的痛,也不过如此吧。”
苏子余叹口气道:“总之不会舒服就对了,我们快给众人都划出伤口,让他们好受些。”
君穆岳点头道:“我去看看父皇他们。”
——
三日后。
杨洲城的蛊虫,足足爬了三天三夜,才彻底都回到了蚁后的盒子里。
睡在菜市口牌坊上的寒书,见地面恢复平静,才从牌坊上落下来,将木盒盖好收起。
与此同时,百里千殇也按照寒书的吩咐,将自己的骨髓,滴入了井口。
凡是喝了井水的人,被蛊虫咬伤的内脏,都在迅速复原,没多久,众人便相继苏醒。
君穆年刚刚睁开眼,就看到满脸关切的苏子余,和一脸欣喜的君穆岳。
苏子余上前拉住君穆年的手,刚要开口唤一声王爷,声音却哽咽了:“王爷……”
君穆年浅笑道:“余儿……本王做了一个梦,好长好长的梦。”
君穆岳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七哥,你真是吓死我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我下去继续给你做小弟!”
君穆年被君穆岳的傻话逗笑了,语气有些虚弱的开口:“别……别胡说八道!”
苏子余搀扶着君穆年靠着床头坐起身。
此时此刻,君穆年对发生的事情,尚且不了解,可他看到苏子余和君穆岳都如此憔悴的模样,便知事情一定不简单。
君穆年拉着苏子余的手,开口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苏子余开口道:“今日已经是四月二十了,前前后后算在一起,你昏迷了小半个月。”
君穆年有些疑惑道:“居然会这么久,可我除了觉得有些疲惫之外,并没有太多难受的感觉。”
君穆岳开口道:“那是因为寒书前辈给咱们喝了好东西。”
君穆年疑惑道:“什么好东西?”
君穆岳想了想,摇头道:“哎呀,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我喝进去之后,立刻精神充沛。莫神医说,那东西可以治愈内伤,咱们之前被蛊虫啃噬的内脏,都已经痊愈啦!”
君穆岳龇牙笑着,显然已经对寒书不再质疑了。
君穆年微微点头,开口道:“你们与我说说,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
苏子余开口道:“不急着说,先吃点东西。”
苏子余小心翼翼的喂君穆年吃东西,君穆年明明双手能动,却也十分享受苏子余的照顾。
看着二人郎情妾意的模样,君穆岳傻笑一下,退出了房间,给他们留下的独处的时间。
……
君穆岳走出房间之后,看到一个黑影在树上闪过。
君穆岳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
他脚尖一点,追上那个黑影离去的脚步。
片刻后二人落在了无人的小溪旁,那黑影当即单膝跪地,一边将手上密函递到君穆岳面前,一边开口道:“八王爷,这是您让属下查的东西,时间有限,只能查到这么多,不过……”
黑影抬起头,原来是那往生阁的影卫十三。
君穆岳见十三语塞,开口问道:“不过什么,但讲无妨。”
十三抿了抿嘴,开口道:“查到的情况,令人咋舌。百里千殇……十分危险!”
君穆岳脸色一凛,连忙从十三手上接过密函,君穆岳拆开密函,一目十行的看过去之后,脸色凝重的简直阴云密布。
君穆岳诧异的自言自语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十三摇头道:“他身份神秘,目的不明。能查到的事情,只有这么多。”
君穆岳点头道:“你和十五从现在开始,在暗处盯着百里千殇,不要与之交手,只要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即可。”
十三领命道:“是,属下明白。”
……
十三离开之后,君穆岳带着密函回到了府衙。
时至今日,众人已经纷纷苏醒,府衙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君穆岳来到后院,想要将消息告知君穆年,却在院子里遇到了寒书。
寒书负手而立,眺望着远处的雕花照壁,看的出神。
君穆岳走过去,开口打招呼:“寒书前辈。”
寒书收回意识,开口笑道:“傻小子身体好些了?”
君穆岳已经习惯寒书这么叫他了,傻笑一下道:“已经无碍了。”
寒书开口道:“哦?既然无碍了,那你帮老夫看看,那照壁上面侍女手上拿着的是桃花,还是樱花?”
君穆岳疑惑的蹙眉,这走近看看不就行了?
君穆岳当即就要往前走,却被寒书拉住了手臂,寒书开口道:“就在这看!”
君穆岳苦笑道:“前辈,我这还有正事儿呢,这么远怎么看的清呢,我走过去看看啊!”
寒书固执的拉住君穆岳,开口笑道:“不会耽误你太久了,你就帮老夫看看嘛!”
君穆岳无奈,只好伸长脖子看向那侍女手上的花。
桃花和樱花都是五瓣,想要区分是桃花还是樱花,只能看花瓣上有没有缺口。
桃花无缺口,樱花有缺口。
这么细小的差别,距离又这么远,实在难以看清。
君穆岳看了好半天,都无法确认。
正当他要开口抱怨的时候,寒书继续道:“傻小子,你捂住一只眼睛,看看能不能看清。”
君穆岳有些疑惑,却也乖顺的照做了。
这捂住一只眼后,果然看的清楚许多,君穆岳傻笑道:“看清了看清了,是桃花,花瓣没有缺口。”
寒书满意的点点头,开口道:“有些事情,果然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看的更明白啊。”
话音落下,寒书就转身离去了,留下君穆岳一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如果他没想错的话,寒书刚刚说的话,似乎另有所指?
君穆岳想到怀中的密函,又想到十三禀报百里千殇抽骨髓救人的事,忽然心里矛盾了起来。
他不知道,该不该将密函交给君穆年了。
以君穆年的性格,倘若知道百里千殇目的不纯,定然会对他大肆追杀,绝对不会因为百里千殇一点小恩小惠,就被他收买。
可百里千殇,也确确实实帮苏子余一起找回蚁后,也用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救了许多人。
这么一个亦正亦邪,善恶相伴的人,让君穆岳有些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