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语是中国汉字语言词汇中一部分定型的词组或短句。大多为四字,亦有三字,五字甚至七字以上的成语。成语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大特色,有很大一部分是从古代相承沿用下来的,在用词方面往往不同于现代汉语,它代表了一个故事或者典故。有些成语本身就是一个微型的句子。可以说成语是中华文化中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平时的考试中经常会考察学生,让写出含有十二生肖的四字成语,可一部分学生不知是审题不清,还是想不起来,造成丢分,很是可惜。我认为主要是平时记忆的少,如果平时加强记忆,日积月累,考试时肯定能轻而易举写出带生肖的四字成语。鉴于此,我整理了390个带十二生肖的四字成语,供学生们在暑假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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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鼠
鼠目寸光 过街老鼠 目光如鼠
投鼠忌器 贼眉鼠眼 穷鼠啮狸
狐鼠之徒 貊乡鼠壤 鼠齧虫穿
梧鼠之技 鼠牙雀角 偃鼠饮河
抱头鼠窜 胆小如鼠 罗雀掘鼠
鼠屎汙羹 三蛇七鼠 孤雏腐鼠
二、牛
羞以牛后 犀牛望月 牛溲马勃
敲牛宰马 庖丁解牛 牛鬼蛇神
一牛九锁 对牛弹琴 犁牛之子
汗牛充栋 目牛无全 牛刀小试
齐王舍牛 牛郎织女 床下牛斗
一牛吼地 老牛破车 牛头马面
吴牛喘月 蹊田夺牛 蜗行牛步
问牛知马 气冲斗牛 牵牛织女
三、虎
猛虎出山 捉虎擒蛟 照猫画虎
云龙风虎 大人虎变 虎视眈眈
割肉饲虎 为虎作伥 虎头燕颔
龙潭虎穴 养虎为患 调虎离山
与虎谋皮 鲁鱼帝虎 虎踞龙蟠
为虎傅翼 踞虎盘龙 狐假虎威
如狼似虎 虎踞龙盘 盘龙卧虎
杨虎围匡 虎头蛇尾 虎略龙韬
放虎归山 一虎不河 虎头虎脑
虎尾春冰 酒虎诗龙 龙驰虎骤
三人成虎 如虎添翼 虎背熊腰
龙虎风云 九关虎豹 投畀豺虎
狼吞虎咽 龙争虎斗 豺狼虎豹
饿虎扑食 两虎相争 龙骧虎跱
九关虎豹 虎口拔牙 骑虎难下
四、兔
兔死狗烹 守株待兔 狡兔三窟
乌飞兔走 兔角牛翼 东兔西乌
见兔放鹰 兔起凫举 狡兔三穴
见兔顾犬 兔葵燕麦 一雕双兔
兔丝燕麦 动如脱兔 狐死兔泣
兔起鹘落 乌踆兔走 势若脱兔
五、龙
龙虎风云 直捣黄龙 云起龙骧
龙鸣狮吼 鱼龙混杂 烹龙炮凤
龙争虎斗 成龙配套 卧虎藏龙
龙精虎猛 龙飞凤翥 群龙无首
禅世雕龙 蛟龙戏水 画龙点睛
马如游龙 飞龙在天 鱼龙变化
龙蟠凤逸 矫若游龙 元龙豪气
跨凤乘龙 龙凤呈祥 龙翰凤翼
凤子龙孙 乘龙快婿 叶公好龙
鱼龙曼羡 龙腾凤集 亢龙有悔
惊蛇入草 凤翥龙蟠 龙跃凤鸣
龙跃鸿矫 矫若惊龙 鱼龙漫衍
龙骧麟振 痛饮黄龙 活龙活现
攀龙附凤 放龙入海 老态龙钟
龙生九子 龙飞凤舞 降龙伏虎
青龙金匮 鱼龙百变 云龙井蛙
龙举云兴 龙兴凤举 龙驹凤雏
鳌愤龙愁 龙马精神 人中之龙
龙章秀骨 真龙天子 一世龙门
元龙高卧 龙阳泣鱼 白龙鱼服
日角龙庭 二龙戏珠 屠龙之技
六、蛇
蛇口蜂针 蛇蝎心肠 蛇头鼠眼
画蛇添足 贪蛇忘尾 杯弓蛇影
骇龙走蛇 蛇欲吞象 龙蛇飞动
打草惊蛇 春蚓秋蛇 封豕长蛇
飞鸟惊蛇 笔底龙蛇 握蛇骑虎
毒蛇猛兽 斗折蛇行 岁在龙蛇
灵蛇之珠 牛鬼蛇神 虎头蛇尾
七、马
一马平川 马首是瞻 马踏飞燕
善马熟人 不识马肝 风樯阵马
一马当先 人仰马翻 悬崖勒马
裘马轻狂 鲜衣良马 马齿徒长
墙头马上 厉兵秣马 秋高马肥
见鞍思马 四马攒蹄 鞍马之劳
马尘不及 犬马之劳 鲜车怒马
牛溲马勃 走马观花 一马一鞍
横枪跃马 驷马高车 蛛丝马迹
素丝良马 乌白马角 马到成功
马到功成 白马非马 害群之马
车驰马骤 软裘快马 倚马千言
犬马之恋 快马加鞭 不食马肝
心猿意马 班马文章 马耳东风
弊车羸马 塞翁失马 马瘦毛长
鞍前马后 裘马轻肥 马前泼水
汗马之劳 北叟失马 驴唇马嘴
马齿徒增 下马看花 青梅竹马
声色犬马 金马玉堂 指鹿为马
千军万马 呼牛作马 马革裹尸
青丝白马 吹牛拍马 六马仰秣
驷马轩车 马入华山 代马望北
驷马难追 叩马而谏 老马识途
马不停蹄 车殆马烦 横刀跃马
犬马之诚 马放南山 野马无缰
竹马之友 竹马之交 金戈铁马
持戈试马 汗马功劳 天粟马角
弓调马服 食马留肝 代马依风
马如流水 驽马恋栈 马牛襟裾
驽马铅刀 溜须拍马 马毛猬磔
万马奔腾 练兵秣马 五马分尸
单枪匹马 天马行空 戎马劻勷
素车白马 兵荒马乱 倚马七纸
三马同槽 老马识途 人喊马嘶
驽马十驾 燕昭好马 快马一鞭
八、羊
爱礼存羊 素丝羔羊 羊肠鸟道
牵羊担酒 顺手牵羊 羚羊挂角
告朔饩羊 羊质虎皮 羊入虎群
亡羊补牢 歧路亡羊 虎入羊群
亡羊得牛 饿虎扑羊 羊肠小道
九、猴
杀鸡儆猴 杀鸡吓猴 弄鬼掉猴
猴年马月 猴头猴脑 猴子搏矢
猴子救月 猕猴骑土 沐猴而冠
沐猴冠冕 沐猴衣冠 猿猴取月
尖嘴猴腮 棘刺母猴 弄鬼掉猴
杀鸡哧猴 杀鸡骇猴 土龙沐猴
轩鹤冠猴 衣冠沐猴 宰鸡教猴
十、鸡
牝鸡司晨 鸡犬升天 金鸡独立
闻鸡起舞 味如鸡肋 淮南鸡犬
呆若木鸡 争鸡失羊 偷鸡摸狗
鸡口牛后 鸡飞狗跳 家鸡野鹜
斗鸡走狗 斗鸡走马 牛鼎烹鸡
土鸡瓦犬 缚鸡之力 鹤发鸡皮
山鸡舞镜 鸡虫得失 鸡犬不留
嫁鸡随鸡 嫁狗随狗 鸡犬桑麻
十一、狗
鸡犬不宁 兔死狗烹 丧家之狗
白云苍狗 狗彘不如 狗皮膏药
狐朋狗友 画虎类狗 狗尾续貂
飞鹰走狗 行同狗彘 狗血喷头
狗仗人势 蝇营狗苟 白衣苍狗
关门打狗 声色狗马 狗拿耗子
嫁狗随狗 土龙刍狗 狗头军师
十二、猪
猪狗不如 冷水烫猪 猪卑狗险
猪朋狗友 指猪骂狗 牧猪奴戏
泥猪疥狗 泥猪瓦狗 一龙一猪
猪突豨勇 泥猪癞狗 肥猪拱门
寄豭之猪 杀猪教子 急獐拘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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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娘子,我们几个打小就侍奉在公子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刚嫁进来就打发我们走呀!”
四个女使跪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吓得我手中的茶盏抖了几抖。
没等我开口,唐家主母慕氏便开始见风使舵:“晴鸢,照我看啊,实在没有新妇一来就清理门户的说头,传出去再落一个善妒寡恩的名声,对你、对江家都不好。”
“我自是知道欠妥,这才不得不来叨扰母亲,烦请母亲给拿个主意。”
我见招拆招,尽量不落人口舌。
这四个人都是慕氏安排进我们院子的,她自然不会同意我直接将她们扫地出门,如若不是当面撞见她们觊觎行窃我的嫁妆,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和我平起平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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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清理出去四个眼线,我这妙隐轩虽变得冷清许多,却也让我放心不少。
凤兰依旧跟在我身边,平日除了张罗吃,便是同我唠叨唐家的八卦琐事,横竖没有几天,她却已经和许多下人打得火热,不得不佩服这等交际本领。
“姑爷呢,从前一直传言他身体虚弱,不善走动。可成亲都半个月了,我倒没见着几面人影儿。”
凤兰赶紧将嘴里的凤梨酥就着茶水咽了下去,微微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道:“夫人,我听说咱们姑爷的身子时好时坏,坏的时候卧床不起,好的时候……”
“好的时候怎么着,你怎么也学会说话说一半了!”
“好的时候便去那倚春楼里喝花酒,勾栏瓦舍,狐朋狗友,他都认得几个。年前,慕大娘子还替他打发了两桩风流债呢。”
我心下一沉,低头不语,所嫁非良人,我又怎会不知。可纵使他非良人,我的日子也总归要过的。
我突然想起江甫尘,他日的劝告慰藉言犹在耳,如今却连见上一面都难。
“随他去吧,若回便回,若不回也不必去寻。”
凤兰不敢接话茬,只是端着两只手连连点头,就连桌上的最后一块凤梨酥也只是望了望,迟迟不敢伸手。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唐知谦踏着轻快的步子慢悠悠进了院子。
“哟,这不是我美貌聪慧的大娘子吗?难不成是在等我么?”
抬眼一瞧,此人正是那日披红挂绿的男子。
身形修长,着一靛蓝色镶丝流云袍配以犀角带,发髻挽起,不落一缕碎发,瞧着极为利落干净。走近了我身边,又能细细瞧着肌如美玉,行似谪仙,目光清朗,浅笑吟吟,让人确实乍见欢喜。
后头紧跟着一个约六尺高的小厮,着绛紫色束腰绑袖长衣,步子坚挺,肩宽体壮。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竟一时忘了应承,浑身僵硬端坐在紫檀木兰广榻上。
“怎么,娘子不记得我了?我便是那身体残缺,命不久矣的唐家嫡子唐知谦啊!新婚之夜,我们见过的。”
不说这茬还好,经他这么戏谑一提,连日来唐家上下的嘲讽涌上心头,试问有哪家新妇能受得了成婚半月还不曾圆房的羞辱。
“我自然是记得的。只是,不太认得。如今,难得见上一面。”
我慢条斯理地故意说一些阴不阴,阳不阳的话,倒也不为索宠,便也只想让这等得意忘形之人尝尝被人奚落的滋味。
“哈哈!听着确实是我的不是,往后啊,我定然要常来这妙隐轩才是。”
我本无此意,他来与不来,我都是一般心境,索性落得耳根清静才更好。却叫他以为我是醋坛子打翻了才有这样的惊世之词。
“我今日来,有一桩事要托给大娘子,还望慷慨应允!”
“何事?”
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看望自己刚过门的娘子,而只是恰恰想起有些事若不经我同意尚且不合规矩。说的好听便是来渴求答应,说得直白些,不过是来通知我识时务者为俊杰,切勿扰了府中上下的宁静。
“我要纳一房妾室!此女原为倚春楼的行首,名唤玉清,也被成为玉娘,为人温和懂事。前几日我拿了些银子为她赎了身,哪知道她便依靠上我了,便是大牛去赶,也赶不走。”
这番说完,唐知谦哈哈大笑,回过头瞟了一眼身边的小厮大牛,大牛心领神会,赶紧俯身点头“是是是!”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唐府真真是比江家还能折腾。从前,索性我关上门和凤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便罢,如今嫁给这锕咂货,却是什么牛鬼蛇神的事情都要处理。
我端起面前的茶盏,佯装镇定地饮了一口有心无意的茶,微微半叹一口气:“官人与那玉娘郎情妾意,琴瑟和鸣,我自是不好棒打鸳鸯。只是,我刚嫁过来,唐家的规矩还不甚熟悉,不好自作主张,不如请示了母亲再议。”
听闻唐知谦与那继母平日并不睦,如今还要讨一风尘女子做妾室,即便是我肯,若传出去,外人也只会说慕大娘子持家无方,堂堂侯爵毫无规矩。
唐知谦却是气定神闲,自顾自斟了一盏茶,抿嘴品香,又道:“主要你同意,便是无碍,至于慕氏那边,我自有我的办法。”
我轻轻冷笑,将手中的半盏茶放下,又拿起最后一块凤梨酥放在嘴边,柔声道:“往日听闻唐家嫡子身子骨羸弱,便是行走也必须时时搀扶。如今看来,倒是外人小题大做了,官人不仅生龙活虎,更是阳气旺盛。”
唐知谦放下茶盏,站起身就要与我辩论,我却紧跟着打断了他还来不及说出口的词语,也站起身,面对面浅笑:“如此,我自是不敢阻拦,别说是一个玉娘,便是再来十个八个狐娘、媚娘,只要官人有福消受,我自是双手赞成。”
“你!你堂堂一个书香门第家的小姐,怎的能妄出虎狼之词!我瞧着你就是善妒不甘心,若真如此,直接说便是,何必当着小厮女使的面叫人难堪!”
我以为唐知谦会是什么高深温润的公子,如今看来,不仅市井中传言的疾病是假,纵是满腹经纶的吹捧也不见得是真。
“官人许是误会我了,我怎敢与您顶撞。不如叫那玉娘来府中一见,我一晚辈说话许会失了分寸,若母亲也觉得玉娘很好,择一良辰娶入府中便是,我自然也会高高兴兴喝了她的妾室茶。”
说这话时,我面上无半点微澜,心里竟也无丝毫不快,像是在策划一桩与己无关的俗事而已。
唐知谦喜笑颜开,忙上来一把握住我的手,极言我心胸宽广,不愧是父亲挑中的儿媳。我下意识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便是连唐知谦也面上一怔,搓了搓手苦笑两声。
唐知谦像是一阵风,从我的妙隐轩中又很快退了出去,无半分欢喜或留恋,那般花花公子才有的娴熟和敷衍,即便是从前不熟,如今也能探得七分。
凤兰倚在朱红色的门上,回过半个身子,眼眶已然红了一圈,声音微颤:“夫人,你当真要准许外头的青楼女子与您共侍一夫吗?那可是一个千人骑万人骂的货色啊,若传出去,定叫人议论您这正室软弱无能……”
说到最后,凤兰便不敢继续言语,低垂着头,两滴泪“吧嗒”落在了樱花团纹袖上,映衬得花色格外殷红。
“凤兰,你别哭,来我旁边坐下。”
小丫头踱着步子只慢慢蹲在我身边,攥住我的手,略带同情地抚摸着。
“一入侯门深似海,这话原就不是骗人的。天子后宫佳丽尚且三千人,即便是我父亲也处处留情,世上男子能有几人甘心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喃喃自语,只敢叫凤兰听见。
打从我从娘胎里出来,听得周围人对母亲的指指点点,又瞧着她多年来万般隐忍,我便知道,世上男子多是寡情薄义的。
唐知谦纳一个玉娘有什么呢,往后怕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娘子要与我互称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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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娘子好,慕大娘子安好!诸位娘子安好!”
行如弱柳扶风,静如芙蓉脱水,面白如玉,腰若约素。身着沉香烟色软罗衫,膝盖处露出一截梅花瓣落褶裙,随手挽起飞仙髻,却配上画龙点睛的水仙霖绫金簪,优雅华贵。
面前站着的这女子便是唐知谦要纳进门的倚春楼行首玉娘。
这是宅门女子的小会,除了慕大娘子,公爵夫人洪氏,太师府孙媳妇林氏等人皆在场,男子则另处喝茶小聚,并不于此。
按理说,以玉娘的身份也入不得席,相必是唐知谦胡搅蛮缠得来不易。
我迟迟未开口说话,只管喝着盏中的茶,一口接一口吃着甜齁齁的莲蓉玫瑰糕。
终于,慕大娘子略微整理好膝盖上的裙袂,装作如无其事的开口道:“按理说,谦哥儿交什么朋友,我是不该过问的。可你们也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早前因病去世了,我若什么都不闻不顾,这侯爵府啊,怕是早翻了天。”
玉娘仍旧站着,慕大娘子迟迟没有邀请她入席的意思,只管自顾自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闲话。
“说得是!您是侯爵大娘子,唐家正因为有您镇守把持才事事和顺,可若真要计较起来,唐家的首要当家主母仍旧是已故的谦哥儿母亲。如今,您虽是代以料理唐家事务……”
“住口!”
玉娘一开口便引得在场娘子瞠目结舌,还未来得及说完的话叫慕氏一语打断。
先前瞧着娇弱纤微的玉娘,如今却像换了一个人,虽然仍旧是毕恭毕敬地站立于前,却字字珠玑,不顾众人目光,开口便给了慕氏一个难堪。
顷刻间,慕大娘子发指眦裂的火气显而易见。
可这人毕竟是唐知谦执意请来的,若此时便着人赶了出去,不出片刻,便定能看到唐知谦七窍生烟闯进来大闹。
“往后兴许就是一家人了,玉娘又何必当众让母亲下不来台呢?不如,先坐下吧。”我拂袖邀请,示意她坐在对面的位子上,不必将这场纷争愈演愈烈。
哪知此人当真是不识好歹,甚至可谓是和唐知谦一丘之貉。她略略整理好胸前的待放辛夷花刺绣对襟褂子,扬起一张笑脸便道:“百闻不如一见,听闻鸢大娘子的生母也是艺伎出身?却临了都未能被江家接纳,就连那牌位也进不得祖宗祠堂。”
说完便低头肆意哂笑,我入汴京城也算有些时日了,竟第一次遇到此等厚颜无耻之人,当着众人的面讥讽我母亲,引得在场娘子纷纷交头接耳。
往日,京中人家只知道我是养在江家大娘子膝下的孤苦远亲,并不知我的真实出身,便是江家下人,也在父亲和老太太的嘱咐下不敢出一言打听。如今,尚不得知玉娘是如何知晓此事的,又为何当众戳我脊梁骨。
我的手藏在袖子中,攥得又紧又疼,私下懊悔不该邀她坐下,还是面对面不得不见。这等牙尖嘴利的货色,本该由着慕氏把她打发出去才好。
这样想着,席间便传出一个尖锐的问话,循声望去,竟是太师父的孙媳妇林氏,娘家原是贩盐的商贾人家,却在战事吃紧的时候献了财立了功。
“方才听旁人说道,你是倚春楼的行首?如今能坐在这里,便是唐家两位娘子心怀仁义,何必口出歹言讽刺旁人身世。她们再不济,如今也是侯爵府的正室,你入不入得了这个门,尚且两说呢!”
“对啊,姑娘还是不要把话说绝了才好,免得日后在这汴京城中无立足之地。”
“无立足之地尚且事小,勾栏瓦舍,皆是狐媚之色,若是引得哥儿爷们府第不宁,成了过街老鼠也不是不可能。”
众人应承着林氏的话,你一言我一语,不留余地地鞭笞玉娘的所作所为。
我以为玉娘听到这番奚落定无地自容,甚至离席而去。瞧了瞧慕氏,脸上分明彰显着大快人心。
“若真能引得府第不宁,那也算是本事。在我们倚春楼有一句话,男人是靠自己抢来的!”玉娘不紧不慢,口齿轻快,宣扬着一种欲罢还休的得意。
席间又是一阵熙熙攘攘的叫骂、议论,不过两盏茶的功夫,这场小聚便不欢而散了。
凤兰附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侯爵娘子的脸都快绿了!据说厨房的菜都还没上齐呢,人全散了……”
我顺势一瞧,可不,慕氏的脸色跟吃了苍蝇一般难看,想要破口大骂恐失了身份,想要佯装大度又挣扎不能。
席间只有玉娘一人坐着,依旧是气色红润继续吃菜。
凭一己之力,便叫整个宴席草草收场,唐知谦看上的这个女子好生本事,不得不让我感叹,来日方长,这侯爵府怕是要请进一位祖宗了。
“夫人,您笑什么?”
回到妙隐轩时,屋外已经不知不觉下起了细雨,雨脚细密如麻,屋檐上的水珠慢慢串成了一条线。我怔怔看出了神,不觉嘴角勾起,引得凤兰丫头一脸狐疑。
“你瞧着这院子里,下了雨也别有一番景致。”
凤兰忽然跑到我面前,用身子完完全全挡住我的视线,眉头一皱,两瓣嘴唇往下一耷:“夫人!你还有心情看雨啊,那叫玉娘的狐媚胚子,今儿那叫一个嚣张!便是侯爵府的主母也敢出言不逊,往后真纳进了门,还不知如何瞪鼻子上脸呢!”
“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夫人若真是着急便会想法子,正因为您一点都不上心,我才替您着急啊!”
凤兰跺着脚,惹得脸上吃出来的肉嘟嘟脸蛋也跟着微微抖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等着我答复。
我瞧了一眼她的可爱模样,用手将她轻轻推到一边,继续边看院子里的雨打芭蕉,又言道:“那玉娘之所以有这样的胆子,不过是仗着唐知谦定会纳她。那唐知谦本也是蛮横固执之人,心里吃定了的事情,便是谁劝都没用。”
“依夫人这样说,玉娘纳进侯爵府是一定了?那还得了!”
“倒也未必。若唐知谦主动提出放弃纳妾,倒有一线余地。”
“哎呀,夫人可别卖关子了!您一会说姑爷非她不娶,一会又说尚有回旋的余地。来来回回,都给我绕晕了。”凤兰扯着腰间的螺丝团纹细腰带,柔声嗔怪。
我笑笑不言语。
这内闱之事看似全凭慕氏做主,其实在她之上还有侯爷作为中轴定海神针,若他不允,即便是唐知谦有那贼心,也绝无贼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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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慌慌张张做什么?”
“夫……夫人!你快去瞧啊,那玉娘又来府里了,穿得花枝招展,跟求偶的孔雀没什么两样。”
来到前厅,侯爷正端坐其上,唐知谦携着玉娘站在堂下,父子二人皆是面红耳赤。
“索性我也活不了多少年,哪管得了他人说三道四!玉娘我是一定要纳进门的!她懂事谦和,不求荣华富贵,所思所想,不过是一个名分!”唐知谦瞧我来了,顺眼轻看一眼,又转过头冲着堂上的二老说理。
“糊涂!不过一个名分?你可知她要的名分可是侯爵府的姨娘?况且又是那样不堪的身份!你休想!你不要脸,我还要这张老脸呢!”
慕氏赶紧起身去给侯爷抚胸口顺气,递上手边的茶盏,并说着“不要动气,别伤了身子”之类的劝告之语。
“且不说你能活几年,即便是还能喘气半个月,也休想我同意你干出有辱门楣的混账事!”老侯爷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不等唐知谦开口,站在他身后的玉娘扭动着身子便往前走了两步,银泪点点,哽咽言语:“堕入风尘实乃生活所迫,我与公子真心实意,即便做一个不光彩的外室也心甘情愿……只不过,怕累及侯爵府的名声,却非我所愿。”
慕氏平日与我虽无紧密往来,却在此时赶紧瞧了我一眼,瞪大了眼睛欲哭无泪。
我立刻了然,前几日席间还是那般有恃无恐,如今当着主君和唐知谦的面儿,又犹如脱胎换骨,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别说是慕氏,就连凤兰丫头也张着嘴巴看不明白。
唐知谦不忍身边的美人受委屈,赶紧上来握住她的手,眼睛却似有似无地看向了我,言之切切:“玉娘,你别怕,有我在呢!”
说完,又继续直视我片刻方才默不作声。我不知这是何意,挑衅?求助?
“若侯爷当真要棒打鸳鸯,那还不如叫玉娘去死,索性在奈何桥上等公子,来世再做有情人……”
“死便死!你是自己寻短见也好,或是让侯爵府的小厮动手也罢,我倒是可以成全了你!”
玉娘的话还没有说完,侯爷却是言辞一掷千金,说着便叫下人拖她出去。
那玉娘一下子瘫倒在地,忍不住香肩耸动,泪眼涟涟。
唐知谦呵斥迎上来的小厮,伸手就去扶起地上的玉娘。
玉娘赶紧抓住唐知谦的胳膊,泪水朦胧之间,颇有几分勾魂摄魄之态,断断续续道:“那日,我不忍公子缠绵病榻,舍身侍候照顾,为此还被房妈妈责骂,竟不想您是侯爵府的嫡子……您与我心心相印,有了这段情,便是死,玉娘也无悔了。只是……只是少不得要连累我腹中的孩子……”
“孩子?你们两个毫无廉耻也就罢了,竟然还造出一个小孽障!”侯爷本平息了的怒气又突然拔地而起,站起身抬起腿对着唐知谦胸口上就是狠命一脚,便叫唐知谦急喘咳嗽再也缓不上气,脸色煞白,屈身在地。
“郎中,快去请秦郎中!”
慕氏赶紧起身扶住惊慌失措的侯爷,漫不经心挥挥手派旁边的两个小厮把唐知谦抬起来送回房。
玉娘也顾不上哭喊了,手足无措地给小厮让道,面露惊恐之色念叨了一句:“方才还好好的……”
侯爷心生后悔,赶紧跟着慕氏颤颤巍巍前去查看。
堂中只剩下我和玉娘,瞧着我神色并无慌张,她抹干了泪痕,从地上慢慢爬起,冷笑一声:“你怎么也不去瞧瞧?”
“瞧什么?他那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听闻每每发病都是阴曹地府走一遭。方才听你说曾在病榻照顾,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呵,想不到你瞧着端庄,倒也不是什么贤良之人。”
玉娘找了一张椅子自顾自坐下来斟茶休息,许是刚刚那番梨花带雨伤了元气,连饮三大盏。
“我为何就一定要贤良?他与我并无情意,我不过是担一个大娘子的由头。若不是他病重亟需冲喜,凭我这出身也攀不上这样的人家。”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论起尊卑身世,你我旗鼓相当,你既入得了侯爵府,我理应也入得!”玉娘斜眼看着我,拿起面前的葡萄满心欢喜地丢进了嘴里。
我用帕子掩住笑意,又道:“那是自然!等你入了府,我便求侯爷允许我们和离,往后啊,你只管心安理得做这正室,不必委身妾室。”
“夫人……”凤兰慌忙上来拉住我,不准我再继续说下去。
玉娘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一本正经蹙眉追问:“和离?为何?侯爵府的荣华富贵还抵不过小小的江家?”
“那倒也不是!可,我不能只要荣华,不顾性命啊!”
凤兰放开我的袖子,不再阻拦,不知我卖什么关子,索性站在一旁静静看戏。
“此话何意?”玉娘道。
“实不相瞒,我与唐知谦至今还未同房,此事在唐家早已不新鲜。你可能只是知道唐知谦身患重病,却不知他患得是何病。”
玉娘将两只纤纤玉手缩进了袖子里,环手放在腰间,低语道:“你同我讲这些有什么用?不过是想吓唬恐吓,好让我知难而退。在倚春楼呆久了,什么招数我没见过,你不必再费尽心思卖弄,我不可能上当。”
这话倒让我心下一惊,恐露出蛛丝马迹,可又不好就此罢手,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我何必诓你,便是你去问唐知谦,我也不怕。我曾对他说,双手赞成玉娘入府,若只这一人还不够,再来十个玉娘,我也是欣然接受。”
“这……这是为何?”玉娘并不见得就识破我的心意。
“唐知谦患上的乃是……乃是那样的病……”我将手掌窝起,附在她近身小声说道,见她仍旧不明所以,索性补充道:“寻常女子与他同房,不日便会七窍流血不治身亡,于他确是爽快续命。在我嫁进来之前,侯爷和主母为了延绵子嗣,便陆陆续续安排过不少女使贴身侍候。横竖是草芥之命,死了便趁着夜色运到荒郊野外……”
“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般编排侯爵府的公子哥儿,也不怕传出去辱了名声!”玉娘打断我的话,惊恐万分地冲着我大喊大叫。
“你若不信,尽管私下询问唐家的下人。试问,若不是有难言之隐,我一个大家闺秀又怎能轻易对人说出闺房丑事?”
“……”玉娘语塞,只是瞪眼看着我,却并不作回答,神色慌张,两只手背在身子后头,连连后退。
“说来实在感谢妹妹,如今你来了,往后唐知谦便更加不会踏进我的妙隐轩,如此也算捡回了一时的性命。至于在你之后当作何打算,我寻思,那倚春楼中的女子当用之不尽……”
“啊——”
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喊叫,玉娘双手抱头魂不附体地跑了出去。
“夫人,您真厉害!三言两语便吓退了那个贱……那个玉娘。”凤兰神采焕发,两手一拍,兴会淋漓。
只有我知道,这哪是什么长久之计,等那玉娘回去细细思量,便能觉出其中端倪,说不定还会再次登门,上演更声势浩大的血泪盈襟。
4
唐知谦并无大碍,只是喘鸣发作,一时病发。我也总算知道,外界所传的“病”其实谓何。
听闻这是娘胎带来的,唐知谦从小便孱弱多病,尤其是喘鸣,若无人时刻照顾,久而窒息亡命也是有的。
自那日之后,府中上下宁静了些许日子。唐知谦仍旧很少来我的妙隐轩,倒也无碍,从前在夕颜斋也是一样门可罗雀,我过惯了的。没有享受过热闹的人,自然也不觉得冷清有多可怜。
“夫人,姑爷来了……”
凤兰刚刚通禀完,唐知谦便眉飞色舞乘兴而来,想必是病好全了,丝毫不似那日的气若游丝。
“听闻是你吓跑了我的美娇娘?”唐知谦娴熟地同我面对面坐在榻上,招呼凤兰斟茶倒水。
我将上身的对襟马甲整理好,语气缓缓:“怎么,官人今儿来我这里,是兴师问罪的?”
“这……倒也不是!只是,你不想我纳妾就直说,何必编排那样的谎话?什么女子与我同房就七窍流血,又是什么夜黑风高扔到乱葬岗。你这这这,让我以后还有何脸面去倚春楼?”
唐知谦一脸严肃地数落我,却惹得凤兰笑声不断,便是手中斟茶的茶壶也拿不稳了。小丫头毫不羞涩,虽不清楚我编排的到底是哪种恐怖的疾病,却只觉得玄乎有意思。
我赶紧剜了她一眼,嘱咐她且去厨房拿些小吃,别只顾着傻笑惹出了祸事。
“你瞧,便是你身边的女使,也笑话我!哼!”唐知谦指着凤兰离去的背影,没好气地继续冲着我发火责怪,却也只是显怒于言辞之中,脸上并不见得十分不悦。
我也毫不示弱,索性接话:“本就是一个玩笑,不料吓走了你的心头肉。不必恼我,改天我便托人去给你寻回来,这侯爵府的门呀,她该进还是进!”
“哈哈哈!不进了不进了!从前是看中她身上有几分不俗的气节,竟没想到也是胆小鼠辈,属实没趣!倒不如你机警聪慧!”
成亲半月没圆房,夫君要从青楼纳妾,我一口答应他却反悔了
最后一句话让我浑身一麻,抬眼看去,唐知谦正含情脉脉地盯着我手上的茶盏。缓抬眉眼,与我撞个正着,我赶紧收回目光,敷衍地笑了笑:“世上女子千千万,看不上玉娘,也还有其他的美娘子,何必拿我寻开心。”
唐知谦笑笑不说话。
背光有一个人影迎面而来,不是凤兰,却是唐知谦身边的贴身小厮大牛。委身附在唐知谦耳边说了三言两语,当下便瞧见唐知谦面色一沉,下意识怒目圆睁瞧着我。
“玉娘死了!”
“死了?怎么会……”
“你怎会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啊……你该不会怀疑是我找人杀了她吧?”
“你打从一开始便不想让她进门,后又编排谎话吓走了她,不是你还有谁?我已允诺给她一笔钱,不再迎娶,大牛前去就是为了办妥这件事,却不曾想,你提前一步杀人灭口!”
唐知谦像审问犯人一样对我盘问怀疑,直叫人浑身发冷,心下寒凉。
纵使我们并无夫妻之实,却也没有深仇大恨,何故听闻玉娘死了,不假思索便认定我是凶手。
“那日,我故意吓唬,只是怀恨她辱骂生母,不过逞一时口舌。如今她死了,便由此认定是我所为?试问,我一闺中弱女子,平日也只一丫头侍奉,能有什么手段害她性命?”
我不依不饶,万不能染上这不白之冤。唐知谦思虑片刻,姑且觉得我句句在理,只是指着我狠骂“毒妇”,再也无他。
“唐知谦,你我姻亲本就是孽缘,我更于你无意!别说纳一个青楼行首为妾,便是你今日背着她尸体进门为宠,我也绝无二话!”
“你这叫什么话,枉你还是书香门第之女!”
我几乎是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从哽咽心酸的喉咙了吼出一句:“所以,才受不得半点侮辱!”身子一软,险些瘫坐,好在凤兰及时进门,扔了手中的糕点,赶紧冲上来扶住我坐下歇息。
唐知谦不再与我争辩,扬长而去。
眼前离去之人,分明不是我的心上人,却能叫我肝肠寸断,那字字句句好似万箭攒心,我一时顾不得泪如泉涌,只声音微颤吩咐凤兰去询问究竟。
凤兰拎着裙子进门时,天色已沉,我仍旧坐在榻上出神失色。
“夫人,听侯爷身边的人说,侯爷曾与慕大娘子商议留不得玉娘,恐她当真诞下子嗣进了侯爵府辱了祖宗。又说此等寻花问柳的艳色消息,若放任不管,恐让有心之人于官家面前告状,侯爷免不了要担上教导无方,伤风败俗的骂名……”
凤兰掰着手指头,将自己听到的各种消息尽数说给我听,末了,不忘加上一句:“夫人放心吧,我明日就将事情原委告诉姑爷。”
“不必了,你既然都能知道这些消息,他身边的小厮怎岂会毫不知情。至于信与不信,由他去吧!”
一连数日,我都没瞧见唐知谦,就连晨省时面对面碰见了,他也只是快步仓皇逃开,许是厌极了我。
“夫人,听闻姑爷近日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练字呢,倚春楼不去了,公子哥儿吃酒也都推了。”
“他不去,并非就是一心向好改邪归正,怕是还恼我给他编排了见不得人的隐疾。”
凤兰又笑,捂着嘴巴道:“如今,那七窍流血的典故在京中盛传,寻常女子只要一听到姑爷的名字就赶紧绕开。夫人,您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不怕对自己名声不好吗?”
“怕什么,反正我与他相互瞧不上。如今,也再没有这个娘子那个妾室来叨扰,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一边摆弄院子里的花,一边闲言搭话。
前几日心头的阴云慢慢散开,这妙隐轩又恢复了平静。
我忽然忆起一个人,久也不见,同样的寄人篱下,不知他可否安好。
“凤兰,你且猜猜江家现在如何?”
我试探性地问道,并不明目张胆提家中任何人的名字,却不料往日糊涂的凤兰,今儿却精明得很,直言问道:“夫人是要问老太太好不好呢,还是问老爷好不好呢,又或者是问五哥儿好不好……夫人说不明白,叫凤兰如何猜?”
“你这丫头,怎的变得如此油嘴滑舌?”
凤兰嘿嘿一笑,又凑近了审视我的脸色,我也觉面色发烫,赶紧用手捂住。
“夫人羞什么?便是嫁了人,偶尔问问家中姊妹兄弟近况,也实属正常。从前,你与五哥儿最是交好,如今念叨,人之常情。”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凤兰的傻气一如既往,倒也让我上的一块石头落下了。
我不用说话,凤兰便扯着半片月季花瓣,道:“我长日呆在夫人身边,也并不十分清楚江家的事情。前几日上街给夫人买胭脂,瞧见老太太身边的李嬷嬷,隐约听她说五哥儿打从夫人出嫁那日后,便去云游四海了,偶尔也会寄几封家书报平安。”
不知怎的,我心里微微发酸,他终究是远离江家那片是非之地了。
5
过了三两日,听闻唐知谦又犯病了。他平日就算宿在书房,也不踏进我的院子,好似有洪水猛兽等着吃他。若不是门外的小厮听到了人倒地推到花瓶的声响,便真是见了阎王也无人知晓。
这日早晨,拜见完长辈,于回妙隐轩的拐角和唐知谦撞了一个满怀,他分明是刚从我的院子出来。
“好巧,在这都能碰见你。”唐知谦话音刚落,一旁的大牛便赶紧去拉他的衣襟加以提醒。
“姑爷,这是妙隐轩。你是来找夫人的?”凤兰从我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憋着笑。
“既然都到门口了,进来喝杯茶便是。”我客气地说话。
唐知谦顶着一颗脑袋连连点头应允。
唐知谦似乎很喜欢我屋里的六安瓜片,闷着头连喝了两杯。两个人面对面不说话实在尴尬,索性我开口问好:“听说前几日,你的隐疾又犯了?”
唐知谦突然被茶水呛到,低下头来,捂着嘴巴猛烈地咳嗽。我忽然反应过来,赶紧补充道:“我说的是……是你的喘鸣……”
“哦,无碍,无碍。”
很快,两个人又陷入了新的沉默。这让我有些后悔慰问那句“隐疾”。
如此过了良久,我终于再次开口:“平日凡事看开点,不必计较,身体要紧。”
唐知谦兴许听出了别的意味,接着应承道:“是是是,如今啊,我对那情情爱爱已经释然,自然不会因此辱没了自己本就不好的身子。只是……那一日对你的无端指责,实在是无礼,而后想起来,真是后悔莫及。”
见我不说话,他又接着苦笑道:“还望娘子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我置气。”
“姑爷多虑了,我家夫人早就把那事抛之脑后了,你若不来,她估摸着连自己还有一个官人都忘了。”凤兰丫头的话引得唐知谦脸上更加难看,我却在心里连声叫好,这丫头平日就心直口快,如今这句却真真是派上了用场。
“额,往后我一定常来看望。”唐知谦紧跟着凤兰的话应允,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不料站在一旁的大牛也不甘示弱,帮着自己的主子向凤兰回嘴:“夫人倒是抛之脑后了,我家公子还为此积郁成疾,这才导致喘鸣复发,险些要了命!”
凤兰与我都不敢接话,唐知谦赶紧呵斥大牛闭嘴,罚他站在院子外面等候,不准进屋。
“何必呢,身子是自己的。我本就不是什么高贵的命,骂两句有什么呢,何必记挂在心上。”
嘴上虽是这样要强,心里却对唐知谦因此喘鸣复发万般歉意。心下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低头给他拿了一块我自个儿爱吃的蜜饯。
唐知谦坦然接过去,笑意盈盈地放进了嘴巴里。
打那之后,唐知谦来的次数比往常更频繁些。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等都陆陆续续送来,我几次推脱却也架不住盛情难却,只好由着凤兰收好放在一旁,若他日再争吵索要也好尽数奉还。
凤兰总说,我与唐知谦虽是夫妻,却实在生分,就连他要留宿在妙隐轩,也被我找各种理由打发了。如此几番,唐知谦便不再提出留宿的话,就连来我这里的次数也变得有节制。
再遇见他的时候,花园中和一女使正聊得兴起。不好打扰,只好携着凤兰绕道而行……(原标题:《庶嫁:鉴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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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已添加小程序,请到今日头条客户端查看)各路“牛鬼蛇神”在2019年5月7日这一天,聚集在美国纽约第五大道82号大街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参加一年一次的时尚界盛会,Met Gala。
每年按期举办的Met Gala(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慈善舞会)已经成为时尚界的标志性事件,这是明星名媛为自己加戏制造话题的绝佳时机。
尤其是今年,因为主题太过特别——Camp(坎普风)。
埃兹拉·米勒
Jared Leto和他的“头”
作妖就完了2019 Met Gala的主题是“Camp:Notes on Fashion”,灵感来自美国作家、评论家Susan Sontag发布于1964年的Notes on Camp。
下面我要照搬百度百科等一些列百科对Camp的解释了:
“Camp”一词来源于法语中的俚语“se camper”,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以夸张的方式展现”,意谓“对不自然事物的喜爱”。
1909年,“Camp”一词第一次出现在印刷品中。在《牛津英语词典》中,它被定义为“豪华铺张的、夸张的、装模作样的、戏剧化的、不真实的”。同时,它还有“带有女性气息或同性恋色彩的”的含义。
20世纪70年代中期,该词的含义则被定义为“过度陈腐、平庸、狡诈和铺张以至于产生了反常而复杂的吸引力”。
到今天,坎普风(Camp)被理解为:一种将是否使观者感到荒谬滑稽作为作品迷人与否评判标准的艺术感受。
这句话有点绕,其实总结起来就两个字:作妖。
对于这一主题,Met Gala的策划人Andrew Bolton是这么说的:“我们正在经历一个极度夸张的时刻,Camp是一个颇能激起人表达欲的主题。”
刻意、夸张,以颠覆角度赏析世俗眼中的浮俗事物, 这样的主题为到场的大咖提供了“浮夸至上”的合理解释。
Lady Gaga的四层衣服
Cardi B
Met Gala也玩“流量变现”巴黎/伦敦/纽约时装周对于平民老百姓来说稍显生涩,甚至是非时尚人士的禁区,Met Gala则推翻了这道门槛,只要你上网,都能对着装怪异的明星评论两句。
数字证明了它的火热程度——据社交媒体监测和分析公司Brandwatch的数据,截至本周一(5月6日)晚上9点,在大多数嘉宾抵达博物馆时,Met Gala在Twitter和Instagram上被提及了将近300万次。
2018年,Met Gala为Vogue换来了全年流量最高的48小时,新用户比上2017年增长了21%。
本次的赞助商,“最大赢家”Gucci被提及超过4.5万次,远多于其他任何品牌。因为从主题来看,Camp与Gucci的设计美学一拍即合。
化身埃及法老的Billy Porter
没有什么比Met Gala更能吸粉的了。据视觉营销平台Dash Hudson的数据,2018年的赞助商Versace当晚新增了7.8万粉丝,而Vera Wang因其邀请的嘉宾Ariana Grande增加了1.14万粉丝。
2018年,Met Gala的Instagram账号在当晚新增了6.7万新粉丝。
为了流量,砸钱是必须的一张通往2019年Met Gala晚宴的单人门票价值25000美金。为了更好地展示自己,品牌设计师们不惜花大价钱为客人们定制昂贵的高级时装,除此之外还有机酒、包桌(晚宴座位)等一系列费用。
林林总总,一个品牌花掉数十万美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要想成为这场活动的赞助商,花掉上百万是大概率事件。
H&M作为连续几年的赞助商,在2016年承包了Lucky Blue Smith、Jennifer Hudson的装备及各项费用;
在2017年揽下了Nicki Minaj、Future、Jourdan Dunn、Stella Maxwell及Ashley Graham的礼服、门票、行程等所有费用。
作为今年的赞助商,Gucci共包揽了包括Jared Leto、李宇春、Harry Styles等25位明星的费用。
一位了解Vogue的知情人士表示,Met Gala是Vogue的“巨大收益来源”,但Anna Wintour和康泰纳仕集团对外表态时从不强调它赚钱的目的,而是其为服装学院筹资的能力。
此话不假——借营销的噱头,为博物馆筹钱。
Met Gala的全称是“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慈善舞会(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s Costume Institute in New York City,简称为Met Gala或Met Ball)。
实际上,Met Gala其实是以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时装馆为主题而衍生的慈善晚宴,除了走红毯,活动的最终意义还是为展览筹钱。
《马春雨:Met Gala 给中国博物馆人的营销启示》指一文出:由于博物馆的非营利性公益机构的全球定位,致使博物馆无法以字面意思进行销售行为,但“社会捐赠”确实是冠冕堂皇而且不失优雅的营销说辞。
企业赞助、席位捐赠、项目认领、图书基金捐赠、艺术品捐赠、慈善义拍,都成为Met Gala“吸金”的有效手段。
2016年,Met Gala筹资的善款大约为1250万美元;2017年的数字为1350万美元。这一切几乎可以算是Anna Wintour的个人功绩。
Met Gala的入场券在创立之初并非高昂,而且可以一票多用。
1960年,Met Gala的单人票价是100美元。而在Anna Wintour在1995年接手主席一职后,Met Gala不仅成了Vogue的年度活动,还实现了巨大的商业成功。
2005年,单人门票的价格在5千~1万5千美元之间,包桌价格为15万美元;
2018年,单人门票的价格是3万美元,包桌(10个位子)需要27.5万美元。
此外,Anna Wintour对嘉宾名单拥有绝对的掌控权,她可以决定哪些人能来,哪些人不能来。Met Gala从早年的700人已经下降到了2014年的350人。
尽管总量少了,但是“单价”提高了。在Anna Wintour的运作下,她为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筹集的资金高达1.75亿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