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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诗坛的最大绝境究竟是什么？

在云淡风轻的岁月里，中国的教授一直是诗坛一个很呆萌可爱的弱势群体，大多数情况下基本以“老好人”自居，底层诗人一直抱怨他们只说漂亮话、废话，就是不替他们说实话，而余秀华、贾浅浅为中国培养出的“百万诗评家”们则拿他们当凯子，动不动抓一个过来逗弄一番，幽他两默，比如臧大师、张大师、程大师等等都饱受其苦。对此他们也不生气，只是文质彬彬地莞尔一笑，阿Q大师早就说过了，他们骂我们那是儿子骂老子，我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其实吧，也不是他们不愿意批评，最重要原因是心里没底，为啥没底？因为他们本身就不是由诗人进化成的批评家，著名诗人一瞪眼，我的诗是那意思吗？你看懂了吗？他们腿肚子就转筋，一副战战栗栗汗不敢出的模样，哪还敢批评。诗歌这玩意与文凭关系还真不大，诗歌鉴赏力主要来自情商，用史蒂文斯的话说，“一个人必须拥有冬天的心境才能理解冰霜，以及在白雪重压下的那些松树枝条”，这个“心境”就是情商生的孩子，因此一个中文系大学生读不懂的现代诗反被老农民读懂是常有的事。再加上孔夫子中庸之道的灌输以及红包效应啥的影响，人家就乐得做一个壁上观的谦谦君子了，不过这也导致了他们影响力的一再贬值，最后他们所说的啥话，研究出的啥成果，可能除了写论文的学生基本没人当回事了。

听闻中国的教授们组织了一场“当代诗的绝境与危难”研讨会，我们且观摩一下他们的科研成果：

我把几万字都看完了，好像开头那个教授讲的有点确定性，研讨的问题好像是什么诗歌的绝境？后面那些专家讲的基本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废话，还有对一些无解问题的反思，既然此题无解就不必讨论了。

教授们说：

“我想讲两件事，它们可以视为“当代诗之绝境”的征候。第一件事情，是自上世纪末“盘峰论争”之后，二十多年来中国诗歌界再没有出现过较大规模的、产生了深远影响或社会效应的诗学争论。后来的争论并非完全不存在，但是它们的规模、影响力、烈度和激发性都远远不能和“盘峰论争”相比。为什么这二十多年来没有足够像样、足够有力的诗学争论？我觉得这是一个征候，它能够反映出一些问题。第二件事情，是我在朋友圈里看到的一段话。一位诗人朋友（赵学成）说：“当代诗歌人口的更迭换代太慢了，二十年之前占据诗歌话语中心的一波人，二十年之后你看看各大诗歌刊物头条，还是这一波人，除非他们有人死了，那就迅速被遗忘和抛弃。诗歌新人拼命往上爬，但这些人即使混到作协主席、副主席，一旦谈诗论道，就难免还是要论资排辈，大都还是要围着象征资本转，还是要匍匐在大佬们的羽翼之下。”，或许这段话有点偏激，但大体上符合当今诗歌界现状。上面说的两件事情，都表明当代诗已陷入到某种“绝境”之中。”

教授又说：

“我将这一体制称为“三方媾和的诗歌体制”：所谓“三方”，指的是以口语诗为主的“民间江湖派”、“官方作协系统”以及所谓“专业的学院派”，这三大派系是中国当代诗歌体制的三个主要阵营。三方媾和、利益均沾，大家心照不宣地遵守着共同的默认规则，已经完全达成了某种妥协和利益平衡，形成一个很难撬动的体制。”。

鹰之点评：教授说，这二十多年来没有像“盘峰论战”那样足够像样、足够有力的诗学争论？

“盘峰论战”就是像样的诗学争论？愁死我了，无非管日记叫诗歌的伊沙与管散文叫诗歌的王家新争论了几句话语权的枪杆子归属问题罢了，至于欧阳江河和西川承认与伊沙他们论战过吗？人家好像自始至终就不承认。如果这算是一种“诗学价值”，我想百分之九十九的诗人希望它不存在，那将是诗坛多么好的一件事啊。这又是为何？因为，从这场所谓的争论之后，中国诗歌生态的苦难便开始了，口水诗一发不可收，诸如下半身、垃圾派、梨花体、羊羔体、颓荡体、白云体、秀华体、浅浅体等大摇大摆占据了诗坛的娱乐头条，教授先生认为这算是一种进步吗？不就是因为这些东西读者一提现代诗就深恶痛绝吗？以至于刊物停刊，报纸取缔掉诗歌栏目，“说你是诗人你愿意啊，你祖宗八代都是诗人”之类的口头禅兴起吗？至于王家新的诗歌叫诗歌吗？真正懂诗歌（包括他的校友诗人）的有几个人管此叫诗？速度与频率都太慢，根本达不到一首诗的程度，实质上就是分了行的散文。当前官刊的主导部分都是这种婆婆妈妈的生活化写作，还被冠以“时代性”，我看就是“时代性散文”，这种“时代性”又如何谈得上是一种进步？“生活化叙述”在西方是用来化解理性的抽象性的，是被当作深度意象（事象）使用的，不是用来抒情的，当你用它来抒情的时候，实质上与散文的功能已经重合了。因为诗歌的本质就是一个喻，喻体与本体拉开的距离就是诗的活动范围，当“生活化叙述”用来抒情的时候，情感距离生活化太近了，是很难盛得下隐喻性的。

至于“盘峰论便”之后，诗人们大的诗学争论减少了，并不是因为诗人的主观出问题了，而是客观条件发生了转变——乐趣园树形论坛一夜间全部关闭，适合诗学论争的舞台全部不存在了。然后博客时代崛起，随后公众号崛起，那么争论便不再是一种能引起群体参与并热议的公众话题了，那种产生群体效应的氛围不在了。这类似大锅饭被包产到户取代了，以前俩帅哥在生产队里吵架，一大群美女吆喝助阵，现在若俩美女互喷，只能在各自自媒体里指桑骂槐，除了双方的几个粉丝外观众听不到了，除非余秀华与贾浅浅互撕。所以，北岛常说教授脑子进水了，指的是教授们说话从来不动脑子，或者有脑子不用，还不舍得捐，只盯着现象废话来废话去。

再点评下这个问题的第2部分，学院派、口语帮与作协帮“三方媾和”构成了诗坛的绝境？如果以各大院校里的教授诗人作为铁三角的一个角，那么，他们顶多也就占诗坛全部诗人的百分之零点零一，口语帮那一小撮比这个多点有限，也就三五十人，但伊沙他们也谈不上既得利益者啊，和全部诗人群体待遇一样啊，也是贫下中农啊。稍微多点的是作协会员、地方作协的领导之类，大概几百人吧，这三者全部加起来顶多占据全部诗人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好吧，就算他们达到了百分之一，他们获得的那点蝇头小利能构成中国诗坛的绝境？把他们的既得利益全部分给百分之九十九的诗人，是不是绝境就结束了？很显然这种论断就是个三岁孩子的论断，因为这滴可怜兮兮的诗歌雨露，根本不够滋润诗坛十万亩干旱的玫瑰。所以，尽管作者勇气可嘉，说的也是实话，但这与中国诗歌的绝境这个话题关系并不大，或者说这只是“绝境中”的一个小插曲罢了，而且，这也是个任何人改变不了的无解话题。

那么，中国的绝境究竟是什么？要细论起来可能很多，捡重要的说几点吧：

绝境之一：当代民众不接受现代新诗。

这才是绝境中的核心部分，就因为当代民众不接受现代诗的合法地位，不再买诗集，定刊物才导致越来越多的刊物停刊了，报纸取缔诗歌栏目了，以至于只剩下少数几本靠官方经费维持的纯文学刊物还能发诗，这又如何装得下民间诗人的滔天怨气呢？试问三十年前的诗坛没有“铁三角”吗？没有关系稿吗？没有按资排辈吗？没人跑奖吗？肯定存在，但未得利益的诗歌流浪汉们的怨气被分流了，仅仅各地的大众报刊便养活着几百万“诗人”，能像今天这样，一个个获奖诗人被骂的狗血喷头？教授们召开研讨会成为喝倒彩对象？是“狼多肉少”的现状把这个问题放大了。

但这个难题并不是无解的，至少是可以部分解决或改善的，造成当代民众不需要现代诗的根本原因是中国的教育造成的。你从幼儿园、小学时期开始以古诗词教化他们什么是诗，他们当然认为只有古诗词那个样子的诗才叫诗，现代诗地不是，然后到中学时，你又用一百年前的学徒诗教育他们那才是诗，然后几亿人就带着这种认知走向社会了，这时候他们才看到当代人所写的当代诗，能不惊诧吗？不迷茫吗？再被人贬损几句不懂诗，能不生气吗？不破罐子破摔对着新诗？所以，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改良教科书，建立现代新诗的启蒙教育课程，这个绝境会慢慢跨越过去的，但若听之任之，民众与现代诗的距离会越来越大，最后老死不相往来。

绝境之二，诗集卖不出去，书号费连年增长。

诗人们整体经济条件并不太好，富翁、大款几乎没有，像教授那样的中产阶级也不多，因为条件太好的人根本“没心情”写诗，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花三五万、十来万出本诗集自己看或送人，这现实吗？尤其偏远农村的诗人们，即便写得再好，恐怕一辈子也不舍得出本诗集，这算不算绝境？教授先生所言的“诗人的更新换代”问题，不就是这个原因导致的吗？试问，若几百、几千就能出本诗集，教授先生的书房都放不下了，你还能说见不到更新换代吗？

绝境之三，AI写作时代，加速民间诗人的绝境。

民间诗人和作协、学院诗人究竟啥区别？当然是情商和智商的差别，民间诗人重抒情，以生存体验为诗，在智性写作年代略显老套，作协、学院诗人以知识学问为诗，是后现代智性写作的引领者，这便是当前官方刊物被读者抛弃的原因所在。因为他们选择了“与时俱进”，让后者占据了主要版面，把大多民间诗人甩在了网络。在AI写作出现之前，大致能做到一种“弱平衡”，但AI写作兴起之后，这种平衡将被打破，因为AI写作的本质就是一种“俏皮话写作”，这等于为教授、官员们的俏皮话写作提供了新的存在依据，而民间诗人的抒情诗将雪上加霜，生存环境进一步恶化，但这一现象不加节制和预防，也有可能成为压死仅存官刊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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