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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泥石流(梦见泥石流成功逃脱是什么预兆)

时间:2023-10-19 09:07:08 作者:心若向阳 来源:网友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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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梦蝶的故事介绍 周公解梦梦见赢钱是何意

周公梦蝶,这个故事是出自于《庄子·齐物论》中,一般称作是“庄周梦蝶”。周公梦蝶,表面上的意思就是庄周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并且非常形象生动,已经不知道原来是庄周了。突然间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就是庄周。不知道是梦中庄周变成了蝴蝶呢,还是蝴蝶梦到自己变成了庄周。

周公梦蝶大意是庄子有一天做梦梦到了自己变成了蝴蝶,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原来的庄子,所以他也不知道是梦到了庄子的蝴蝶,还是蝴蝶的庄子。因此,在这里庄子提出了一个哲学的问题,即人应该如何认识真实。如果梦境里面的情况十分真实,人是没有什么能力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的。

在大多数人认为,人在醒来之后所看见所想到的事情才是真实的,而那些梦境都是虚幻出来的,是不真实的。庄子却不是这么认为,虽然醒和梦是两个不同的境界,人是人,物是物,两者也不相同。但是,他们只是代表着一种现象,一种运动中的形态而已。庄子用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寓言故事来提出了一个人类非常沉重的话题,即生死的问题。

通过一个简单的故事,来表现了作者对于人生如梦的一个生活态度,又同时将形而上和形而下的庄周与蝴蝶联系在了一起。不管世界如何的千变万化,全部只是道的物化罢了。庄周也好,蝴蝶也好,都只是虚无的存在,因此也叫做是“齐物”。

周公解梦梦见开会是什么意思

有的人到了要开会,可能会有逃避的心理,因为在开会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担心会轮到自己发言,发言又担心自己会讲得语无伦次或者是没话可讲,因此,有的人会害怕开会。但是开会,在职场中,是必不可少的。很多的解决办法,都是通过开会而得到大家的集思广益,头脑风暴,而得到解决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在梦中梦见开会的场景呢?如果梦见开会了,有的人就会问:“梦见开会是什么意思,梦见开会有什么寓意,梦见开会究竟好不好呢?”我相信很多人都有这方面的困惑或者是疑惑。

如果你梦见你在开会,这可能预示着,在近些时日,你将会和别人发生争吵,产生矛盾,通过这次争吵,很有可能让别人看清自己的正真面目,也有可能是得罪别人,然后遭到别人的排挤,因此,在和对方理论时,要掌握好自己的力度,不要太过强势,以免伤到两人之间的感情。

其实,不同的人梦见开会,是有不同的解释。上面所作的解释普遍的,没有区分差别,因此当区分不同的人群时,解释就不尽相同了。如果是男人梦见开会,这预示着你的事业将会取得成功,将会得到晋升和加薪,生活也会得到很好的改善,这可能是你增加财富的一个机会。如果是女人梦见开会,这预示着在近些日子,你要小心你身边的人,最好不要和身边的人发生争吵,尤其是身边的同性,因为,发生争吵会得罪你意想不到的人。

周公解梦鸡蛋碎了是何意

美味又营养丰富的鸡蛋,是我们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食材。然而梦见鸡蛋,究竟有何深层次的内涵呢?据《周公解梦》记载,梦见鸡蛋恐非吉兆,寓意霉运将至,事业上最近将会遇到瓶颈。

那要是梦见鸡蛋碎了呢?换个角度想想,当然是打破困局,重新迎来好运的意思。

严格来说,《周公解梦》中对鸡蛋破碎这类的梦境有两种解释,一为前途顺利,包括事业与学业两方面的内容,另一层含义,则关乎姻缘情感。

鸡蛋脆弱的外壳,象征生活中处处有可能遇到的困境,许多困境克服一下就能顺利度过,因而最终能否突破,关键在于当事人肯不肯付出努力,努力过后必然开创一番新局面,这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道理,无论是学业上还是工作中。

而爱情方面,同样需要一定的执著精神。很多时候,错过的遗憾要远远大于失败的痛苦,坚持不懈,是通往成功的道路上必不可少的品质,若连这点勇气也没有,那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好姻缘从指缝中溜走。

鸡蛋看似坚硬的外壳,其实是那样不堪一击,在人类无穷的潜能面前,困难通常也是如此。其实说得更清楚点,人生的成败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们在面临困境时的一念选择,是勇往直前,还是畏葸不前,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态度。思路决定出路,性格决定命运,前人早已为我们总结出成为生命主宰者的至理名言,今人当取其精华而自用。

 周公解梦梦见赢钱是何意

不管是谁,相信都有听说过《周公解梦》这一本书。《周公解梦》是依据人做的梦,从而来预测事情的发展情况的书籍。

这本书在民间是广为流传,并且该书共有七类梦境的解述。书中的周公就是周公旦,但是周公并不是著书之人。周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一本书当中,是因为周公是一个在孔子梦中经常会出现的一个人物,而且在中国,我们经常受到儒教的影响,周公也就不可避免的直接与梦联系起来。因此,我们总是喜欢把梦称为“周公之梦”,或是“梦见周公”。在后来,人们借着周公这个名字,写了《周公解梦》一书。

很多人,做了一个梦,都会想要解梦,看看这其中到底蕴藏着什么?解梦,不可能像字典、词典一样有着客观标准的答案,即使是再全面的解梦书籍,也不可能有完全正确的答案,但人们总是会想到这样一句话:不可信其无,宁可信其有,以防万一。那么如果你梦见赢钱了,这是意味着什么呢?赢钱往往是很联系在一起。那梦见赢钱表示什么意思?很多人经常做梦都会梦见赢钱,在周公解梦中,梦见赢钱代表的好还是不好,请看下面周公解梦对此梦的解析吧。

梦见赢钱,可以说是好的事情,赢钱了没有一个人会不高兴的,但是其中所蕴藏着的意思却是完全不同。梦见,则意味着不好的预兆,你的财产会可能外泄;梦见赢钱,则预示着你身边的朋友将会不久于人世。因此,如果你梦见赢钱了,那么就要多多关注自己身边的人和事。

周公解梦泥石流是什么意思

梦见泥石流意味着有大灾大难发生,山洪一瞬之间夹杂着泥土河水,冲毁房屋建筑,给人们造成生命、财产损失。心情陷入低潮期,但是有可能收获到意外之财。

孕妇梦见泥石流要注意腹中胎儿的安危,走路、行事小心,有滑胎的预兆。男人梦见泥石流冲毁了前进的路意味着有阻碍,前程受阻,财运不佳。梦见泥石流横冲直下,意味着祸从脚出,尽量避免出门办事,避免与人发生冲突动手。

梦见泥石流冲毁房屋属于中吉,认识一些新朋友,用坚强的意志对抗困难,虽然泥石流凶险,但是房屋同样属于木石结构,相较量之下,总有一方战胜。但是要小心行事避免过猛导致全面崩坏,被他人孤立。

梦见泥石流和山洪一起冲下来,意味着可以在感情方面大展拳脚,展开凶猛的攻势,投资理财计划也可以付诸于行动。但是工作上要三思而后行,时刻追踪客户。

梦见道路被泥石流冲走,意味着今天将会忙碌奔波,要多准备一些钱财,穷家富路,以备不时之需。梦见自己家被泥石流淹了,意味着脑袋不清楚,做事容易出错,因此要多加思考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做好应变措施。

梦见有人被泥石流埋了,意味着新的恋情会出现,学会沟通和学习是重中之重,自己的品行一定要端庄,才不至于招来非议。年轻人如果和别人合伙做生意,一定要善于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和利益分配。

周公解梦梦见长牙代表着什么

邻人小宋日前满脸疑惑地来向我请教,连着两个晚上梦见自己长牙,是什么意思?大约是知道我家有本《周公解梦》,我亦时常翻阅,故而有此一问。

朋友求助,吾当义不容辞。于是,兴冲冲查阅了《周公解梦》之后,我告诉他,梦见长牙乃是吉祥之兆,近日或有财富将进门。小宋听罢,十分欣喜,嘴里咕哝着:想必是前几个月深套的股票将要迎来一段久违的大行情,财富盈门,指日可待。言罢,开开心心地回去了。

小宋走后,我又仔细解读了《周公解梦》中关于梦见长牙的文字描述,大意是指,梦见牙齿初长,将会扫除霉运,于近期之内发笔小财,若是梦见长满一口健康洁白的好牙,则是大富大贵的前兆哦!但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前提,那便是,“需得贵人相助,或有与之通力合作的伙伴”,言下之意,当然是指众人团结一心,精诚合作地创业,方能获得巨大成就嘛!

这么说来,刚才情急之下倒是忘了细问,小宋梦见的究竟是何种程度的长牙。然而这一切都无关紧要,梦就是梦,不管《周公解梦》中对于一个虚幻的梦境有多么美好的文字注解,归根到底,要想美梦成真,还需要脚踏实地的努力。

甘宇的故事外,那些没能走出来的人

澎湃新闻记者 陈灿杰 朱莹 实习生 孙凌霄 孙雅楠 陆雨轩 傅晓编辑 彭玮

从那座山林走出来后,甘宇做了好多次噩梦。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那片渺无人烟的山林,大声呼喊“救命”,等来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这名四川泸定县湾东水电站28岁的施工员,在9月5日泸定6.8级地震中,和同事罗永救助伤员、拉闸泄洪,错过逃生机会,绝境求生17天后才获救。

10月8日,他出院了,回到达州老家休养。他还是会想起地震那天,巨石从山上滚落,砸向在大坝上的人。十名工友侥幸逃生,四人被砸倒在地,再也没能起来,其中就包括罗永的亲哥和好友。

更早前的9月28日,罗永一家一早从临时安置点出发,去给逝去的亲人做法事。一路上,他们很少开口。车静默开在山路间,沿途仍有些许塌方与滚石,更远处,滑坡后的山体裸露出一道道伤痕。

它如同横亘在幸存者心底刺眼却又鲜少提及的创伤。在这场地震中,遇难、逃离、留守、幸存,水电站里16个人的命运彼此交织,一个普通的抉择也变得性命攸关。

地震来临前

孙建红的不安感很早就有了。

32岁的他是一名焊工工人。8月29日,他带着6名工友,第一次来到湾东水电站。

这座2019年建成的水电站,位于四川贡嘎山东侧山脉的夹沟处,北接甘孜州泸定县,南邻雅安市石棉县,周围有45座海拔6000米以上的山峰。

水电站大坝海拔1192米,坝体高25米,在两叉河下游筑坝取水,水顺着穿山隧洞、压力管道,引至下游河谷地带的厂房发电,厂房离大坝车程约一个半小时。

刚来第一天,孙建红就发现,大坝宿舍前方是河、后方是岩,离山体仅十米左右,像是卡在槽里。而且附近山体陡峭,山上树木不是很茂盛,是石头山。他担心,“滚个石头也要倒霉。”

因汛期河道涨水,冲毁了大坝护岸,宿舍楼随时有塌方危险,孙建红和工友过来打堡坎——在钢筋笼子里装满石头,焊死后用挖机码河沿上,保路保房。工期原定20余天。

工人们自己烧火做饭,晚上睡搭的工棚。孙建红原想把工棚搭到坝上,但坝上有时要过车,不方便,只好搭在大坝宿舍旁边。9月1日,他在宿舍墙角放了米和一块肉,连着三晚没被老鼠动过。他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孙建红与甘宇所在公司同事的对话。受访者供图

9月4日,罗永招了3位工人帮忙搬运石头,他们是罗永的哥哥罗开清、侄儿杨刚和马正军。都是他在湾东村相熟的人,早上上工,下午散工后各自回家,一天工钱170元。

指导现场施工的,是施工员甘宇。他28岁,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比较斯文。相处几天,孙建红觉得甘宇待人和气。

甘宇住在厂房,每天早上开车到大坝,晚上再回去。他8月底刚请假回家给奶奶过生日,项目上缺人,被紧急叫了回来。

除甘宇外,平时驻守大坝的是3名水工,罗永、彭云军以及邓荣。他们两人一班,24小时轮班监控水位变化,及时拉闸泄洪。

罗永介绍,7-9月汛期是他们最忙的时候,有时半夜要清两三次渣——用机器把上游飘来的枯枝、树叶等杂物捞上来。“如果不发电的话,水就进得快,下大雨几小时能装满(注:指接近最高承载水位)。”

彭云军就经历过一次险情。8月的一个夜晚,雨下得大,他一夜没敢打瞌睡。守到天亮,水位基本平稳后,他骑摩托回家吃饭,没吃几口,不安心,又跑回大坝,一看水差几十公分就翻坝了。他慌忙把闸门一提,撒腿就跑,“差点都没有跑赢,他说把他吓惨了。”彭云军的弟弟彭荣强回忆说。

水工们平时吃住都在宿舍,一座离大坝没多远的两层小楼,监测水位的电脑也在里头。他们做两周休一周,春节也只能轮休一两天。

汛期之外,水工不用时刻提防水位、天气变化,工作轻松不少。但这份月薪3000、没有五险一金的工作,41岁的罗永用以负担两个孩子的读书开销有些吃力,好在他自家也种菜,能省些钱。轮班的两周里,他基本是煮个青菜、炒点腊肉,连吃三顿。没事做的话,他就搞搞卫生,连着把大坝的路也扫一扫。“有事干还是比较踏实。”

但对临时赶工的孙建红来说,宿舍里迟迟没有的老鼠,加上身处群山带来的压迫感,让他愈发有种不祥的预感,没干几天他就先走了,这个决定让他成了现场施工队中唯一一个躲过地震的人。

“山崩地裂的,不跑咋办?”

9月5日,一个平常的工作日。

中午吃完饭,6名焊工、一位挖机师傅刚刚开工干活。3名拉水泥的工人刚来到大坝,把车停好,换好衣服,准备下水泥。大坝下方的宿舍休息室里,水工彭云军和3名搬运工在烤火,甘宇和罗永在聊天。

12时52分,伴随着剧烈的震动,甘宇看到,休息室窗户玻璃顷刻间震碎,房间里的设备“全都炸了”,大家慌忙往外跑。

另一名焊工颜清华看到,“房子三面墙有些都被山上的石头打穿了。”

逃跑的时候,山上已经开始垮了,发出“哐哐哐”的滑坡声。一块石头砸向甘宇的后背,把他推到了休息室下方的坡上,他有些晕,马上爬起来往旁边开阔的平台跑,那边相对安全些。

眼镜掉了,近视500度的他,有些看不清。恍惚中,甘宇看到不远处,罗永搀扶着哥哥罗开清——他被落石击中,受了内伤,走不动。旁边有两个伤员:水工彭云军倒在被山石掩埋的休息室废墟中,浑身是血;搬运工杨刚半个身子被大石头压着,头窝在泥里,脚还在蹬。

其他在室外的工人,纷纷往外逃。山体垮塌后,一些闸门被封死,不走水,他们淌过河床,往对面跑。

“如果(石头)再滚下来,我们也救不了了。”甘宇尝试去搬压在杨刚身上的石头,太沉了,推不动。

跑在后面的颜清华见状,折返回去帮忙。挖机师傅帮他看着山上掉下的石头。颜清华试着搬杨刚身上的石头,搬不动,只能帮忙把受伤的彭云军就近抬到河边。后来,甘宇和罗永把他抬到更安全的平台上,回工棚找了床铺盖给他垫上。

很快,“山上又下了一大片石头”,颜清华顾不上了,也往河对面逃。

只剩下甘宇和罗永两人。

甘宇提议,马上上坝提闸。水电站用来发电的压力管道,垂直落差超700米,途经湾东村多处民房、农田。一旦水位翻坝,可能引发泥石流“把下面(的村庄)都冲了”。

罗永答应了。临走前,他让心口疼的大哥一定要坚持住。

上坝的混凝土路,早已垮塌,“路很悬,一直在滚石头”,罗永心头有些慌,手脚并用冲了两次才成功上坝,用柴油机发好电后,提上第一道闸。随后,他拉着甘宇一起上坝,提了第二道闸。

“假如他不提水闸,你采访的那些人就(可能)都不在了。”罗永的妻子杨秀清对记者回忆,地震后,压力管道一下爆了,水柱喷涌。“最多20分钟,我们边上的一片山都刮完了。”水停时,不少湾东村村民都难以置信,水电站居然还有人守在岗位上。

但在罗永提完闸门后,他的哥哥、工友都已断了气息。

眼睁睁看着工友离去,甘宇难过,却又无力。另一位搬运工马正军,地震后完全被山石掩埋,当场去世。

马正军生前工作照。受访者供图

颜清华说,逃出去的10个人,往猛虎岗方向走——这是当时唯一的出路。这是一条老伐木路,一米多宽,常供村民放牛。因多处塌方,经常绕路翻山。2个走得快的,当晚先下山了。剩下8人到猛虎岗时天已经黑了,就在猛虎岗过了一夜,烧火取暖,天亮后继续下山,上午11点多抵达王岗坪。

孙建红看到,逃出来的工友们个个脸是花的,全身是泥,裤子、鞋子磨破了,手脚遍布擦伤。

他问,“咋不把甘宇和罗永带出来?”

工友们说,“那种情况,山崩地裂的,不跑咋办?”

“只有一瓶水,他还一直叫我喝”

滞留水电站的罗永和甘宇,在发电机机房里过夜。

两人认识一年多了,以前见面多是打个招呼,吹上几句,当晚气温降到10℃左右,他们没怎么睡觉,聊着彼此的家人,说要能活着出来,得换个安全点的工作。

9月6日,水电站周边山体塌方和滑坡依旧,两人决定撤离。厨房门口已被落石堵住,他们找不到吃的,只带了逃生绳、安全帽和一瓶山泉水。爬山消耗太大,仅有的一瓶水半天就喝光了。罗永说,甘宇体力差一些,爬山爬不动,“只有一瓶水,他还一直叫我喝,我都说我不渴”。

下午两三点,甘宇给单位领导发了定位,两人找了个空旷处。罗永爬到树上,把甘宇的白色短袖绑竹竿上,几小时间,一听到直升机过来的声音,就赶紧摇衣服,但树林太密,他们始终没被发现。

与此同时,甘宇拿着两人电量都不多的手机,在另一处信号稍好的地方等救援电话,但他只接到了罗永几个亲戚打来的电话,具置也说不清楚,为了省电,只能匆匆挂断。

山上有猕猴桃、野梨,八月瓜基本都被野猴吃光了,路上只发现了两个,罗永爬了十米高的树摘下来,给甘宇吃,自己没吃。“饿还是饿,但是还扛得住。”罗永也没什么胃口,亲人在地震中相继离世——地震发生不久,他就接到家里电话,他母亲被倒塌的房屋掩埋了。

傍晚时分,他们想钻木取火,使劲搓了干木头一二十分钟,手都搓痛了,还是燃不起来。到了晚上,山里气温只有七八℃,两人只能背靠着,在身上盖点树叶取暖。

地震后第三天,9月7日,甘宇收到消息:6日下午有两支武警部队徒步进来找他们了,罗永想起前一天确实有直升机进了大坝,便决定返回大坝看看,走不动的甘宇则在原地等待。临走前,罗永给甘宇摘了包野果、用安全帽兜了一帽子溪水。

花了八九个小时回到大坝,罗永没有看到救援。当时路上已经到处是滑坡,非常危险,他又饿又累,便没有再上山,挖了根半人高的竹笋,剥壳掰了一点笋尖,嚼两下,硬吞下去。大坝到处在滚石头,他捡到一只打火机但没有逗留,慢慢往附近的火草坪方向走,晚上下了雨,他靠在一棵树上休息,找不到干柴生火,又冷又困,却完全睡不着。

9月8日,罗永走到了火草坪,吃了个树上的苹果后,他用打火机点了一堆半湿的草,冒起了浓烟,坐着等了几个小时,几乎快昏睡过去时,直升机的声音渐渐逼近,他意识到自己有救了。

和罗永分开后,甘宇在原地等了三天。

有一次喝水时,山上滑坡,滚石把他左脚砸伤,他只能忍着痛走路。

担心罗永路上出意外,他决定沿着河沟,走回大坝。走到后来,他发现水淹到了大腿,过不去,往前走了一截之后,他往山上走,想去罗永之前给他指的猛虎岗。

山里雾大,看不清路,只能十一二点走,一天走两三个小时,累了找树下或岩石边,用树叶搭个窝棚,蜷缩着睡。夜里,石头“轰隆隆”垮塌的声音,伴着野兽叫声,难以入睡。下雨的时候,他把头缩进雨衣,躲在树下。好在第二天会出太阳,晒一下身上就干了。

大多数时候,没什么吃的,他饿得吐黄胆水,只能拼命喝水,喝饱。后来他找到一些掉地上的野生猕猴桃。

头几天,他能听到直升机的声音,知道是在找自己,他在树上挂衣服,隔段时间呼救一下。没有回应,让他感到难熬,只有回想一些开心的事,想家人。“纯粹是靠着信念活着,我要回家,家人在找我。”

“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找下去”

罗永获救后,甘家人才知道甘宇失联了。

9月9日,甘宇父亲甘国明从广州赶回达州老家,和妻子连夜赶往泸定,到得妥镇抗震救灾指挥部打听情况,联系搜救。

中秋节那天,工作人员给了他几个月饼,甘国明没吃。他说“我要找到我儿子才吃”。

那晚,他梦见了儿子。醒来后,他觉得“儿子一定还活着”。

10号清晨,一支16人的救援队上山搜寻了。向导是罗永堂哥,49岁的湾东村村民罗立军。他和甘宇并不相识,但他想尽一份力。

一行人先被直升机送到猛虎岗,之后徒步进山。罗永也去了。获救后,他住院没两天就出来了。脸色苍白的他一直在给救援队指路,因身体虚弱,他没有下飞机。

一路上,罗立军看到路几乎垮完了,很多地方只能绕,绕不过去,就用铁锹开路。

第一天,他们翻越了三座小山顶——其中就有最后发现甘宇的大坪。山顶上有很多牛羊和人的足迹,他们在山顶露宿,躺树叶上休息,半夜被冻醒,只好生火取暖。

第二天,他们找到了罗永和甘宇分开的地点芹菜坪,沿着地上的足迹,在附近找了几公里,大声呼喊,没有回应。

罗立军说,猛虎岗范围很大,全走完可能要一个月,在茫茫林海呼喊,即使相隔50米,可能也听不到声音,只能凭运气。到下午,救援队干粮和水消耗殆尽,只能下撤。

四天后,罗立军又带着蓝天救援队,沿另一条路线搜寻,依旧无果。

上山搜寻的还有孙建红。得知甘宇没找到,他一夜无眠。

9月9号下午,他带着由消防员、民警、志愿者组成的30多人的搜救队,从石棉方向进山。走了四五个小时,还没到猛虎岗,因为路上太危险,不具备救援条件,中途折返。

9月12号,他跟两个哥哥第二次上山,带上三天的干粮、水,还有一套给甘宇的衣服,计划把整个山找遍。

孙建红和哥哥第二次上山找甘宇。受访者供图

他们早晨五点出发,一路上,看到被山石砸坏的摩托车,坍塌的民房、猪圈,遍地跑的猪、鸡、羊,有的地方还在垮塌,只能等垮塌一停,马上冲过去,还有的悬崖边,连棵树都没有,“拿着命在走”。“整个山基本转一圈了”,林子又高又密,岔路多,他们一路在树上砍下刀印或是把竹子砍断,做标记。

出来已经天黑了。孙建红心情沉重,给甘宇妈妈发信息:“阿姨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没找到。”甘宇妈妈给他转了600元感谢,他没收。

孙建红没找到甘宇后,跟甘宇妈妈的对话。受访者供图

也是在9月12号,甘宇的两个堂哥从成都赶到石棉县王岗坪乡,寻找弟弟。他们在网上求助,联系到四支民间救援队。

每次,一有搜救队上去,甘家人就觉得有希望;一说“收队”,就悲伤。

十几天来,甘国明夫妇几乎没合眼,“衣服都没脱过”。甘国明说,他害怕找不到,又怕找到了,是不好的消息。

所有的情况都想到了:遇到野猪、熊,怎么躲?滑坡把他打倒了怎么办?泥石流把他冲到哪去了?……很快,甘国明又一一推翻所有的“不测”。

他对儿子很严,“从来没对他笑过”,儿子考第一,也没有表扬过他。甘宇失联的日子里,想起这些,甘国明感到心痛,“应该对他好一点”,“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找下去”。

最坏的情况也想过。“哪怕是一个骨头在那里,我都把他捡回去。”甘国明语气坚定,“这是我作为父亲,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孙建红后来才知道,因为对山形不熟,离开芹菜坪后,甘宇爬到最高的山的背面了,超出了救援队的搜索范围。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甘宇终于爬到了罗永说的“大草原”。天气很冷,他一晚没睡,“感觉有点挺不过来”。

第二天,天晴了。他看到有几十头牛羊,救援队员留下的压缩饼干、空矿泉水瓶,还有远处的公路。他大声呼救,没有回应。

下山的路垮了,他只能等着。待两天后,甘宇试着往下滑,找到一个平地歇了一晚。第二天,听到有人声,他大声喊“救命”。

对面山头的跃进村村民倪太高听到了,赶过来救甘宇。

被救前一晚,甘国明梦到甘宇走在老家的公路上,对他说“爸,我回来了”,之后又说“我要走了”。

“你往哪里走?”甘国明一下惊醒,一看时间,凌晨3点55分。他跟妻子说,梦见儿子回来了。

那几日,妻子也梦见甘宇在梦中喊“妈妈救我,妈妈救我”。

甘立权也连续几晚,做了相似的梦。他决心亲自上山搜寻,他找到跃进村村民倪华东当向导。

9月20号下午六点,一行人进山,打算先到倪华东家过一夜。入夜,下着毛毛雨,山路垮了,只能逆着往上爬。黑夜里,传来乌鸦“哇哇”叫、山体坍塌的“哗哗”声,还有一股腐烂的臭味,甘立权脊背发凉,忍不住想,“这么恐怖这么黑,甘宇晚上是怎么(挺)过来的?”

走了两三个小时后,到了向导家。向导家房子塌了,没水没电,只能从两三公里外背水上来。

次日清晨,他们带着帐篷、胶纸、刀、锅、米上山,计划先去芹菜坪,再翻到附近山头,找三四天。

大约两个小时后,甘立权接到了甘宇妈妈的电话,说甘宇找到了。

甘立权给倪太高打电话,甘宇接了。听到哥哥的声音,甘宇哭着说,“有家人来了真好。”

见面后,甘宇又哭了,甘立权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甘宇问他有没有肉,想吃肉。甘立权说,现在还不能吃。来的路上,石棉指挥部派来的医生在电话中嘱咐他,不要让甘宇吃东西,少喝点水,不能让他睡觉。

甘宇衣服、裤子、鞋子都湿了,甘立权给他换上新衣服。他看到弟弟膝盖磨烂了,粘住了裤子,脚腕上很多脓水,手上也伤口遍布。他衣服口袋里有一瓶路上捡的驱蚊剂。

换衣服后,甘宇依然冷得发抖。村民们砍了两根树枝,用口袋做成简易担架,七八个人轮流抬着他往山下走。雨后地上满是泥,一脚踩下去,陷进泥里,他们走50米歇会儿,不到一公里的路,走了两个小时。

下午四点多,直升机将甘宇接到了泸定县医院。

看到村民发来的甘宇的照片,甘国明激动不已,“你说哭,不叫哭;笑,不叫笑,五味杂陈,用词语形容不出来。”

在泸定县医院看到甘宇时,妻子哭到不行,而甘国明觉得,“管他断胳膊断腿的,只要人活着就行。”

被妈妈抱着,甘宇很开心,“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获救当晚,甘宇连夜转运到四川大学华西医院。他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左下肢腓骨骨折,伴有严重感染,食管、胃出现溃疡。他左侧踝关节做了手术,左脚上的钉子被取出。

甘宇在病房里度过了生日。受访者供图

10月8日,甘宇出院,回到达州老家。他想去感谢那些救助过他的人,还想去海边看看。

甘宇出院。受访者供图

甘宇觉得,自己比那些遇难者幸运得多。

“回家”

彭荣强想带哥哥回家。

他的哥哥彭云军38岁,住湾东村,两个儿子念初中,小女儿还在上小学,妻子干农活,还要照顾107岁的爷爷,日子过得很紧。

在彭荣强眼中,哥哥老实、能干,每次轮休回家,都忙着种佛手柑、养蜂、养牛。对他也很好,总帮他干活。地震前几天,他找哥哥帮忙掏蜂蜜,哥哥让等他几天。

没想到,等来的是哥哥遇难的消息。他“哭了三天”,“抱着头发扯”,两次梦到哥哥。梦里,兄弟俩像是回到儿时,在山上放牛。

彭云军妻子在地震中腿骨折,被直升机送到成都治疗,丈夫没了,她“整个人变了”。孩子们刚开始总问“爸爸哪去了”,后来知道了,变得沉默,说不出话就哭。只有彭云军母亲还不知情,他们怕她承受不住。

彭荣强最近觉得压力很大,家里房子塌了,自家有两个孩子。哥哥没了,他一个人要养九口人。

他听说,在水电站遇难的人都就地掩埋了。他想等路修好了,去大坝那儿看看,带哥哥回家。

32岁的马正军遇难了。14岁起他就辗转在工地上做小工。今年8月29日,他刚从西藏工地忙完拆架、打桩,回到湾东老家,又闲不住,9月4日,他第一次到水电站做工,搬运打堡坎用的石头,工钱170块一天。

马正军的工钱,基本用来还债,因和妻子陈芳一直没怀上孩子,他借了近11万做试管。8月,有些寡言的他还跟弟弟借了300,用来凑银行六百多的贷款利息。

他和妻子陈芳还有三个胚胎在医院,原定9月就去移植做试管婴儿。现在陈芳有些犯难,“我一个人也养不了,又赚不到钱。”

她家23亩地,去年才种的1900棵佛手柑,全因滑坡被埋了。马正军的手机,同样在地震时掩埋在废墟里,里边还记着他的还款计划:今年,他打算把跟堂哥借的2万还了。

对罗永来说,失去亲朋的痛苦更无以复加。

杨秀清说,彭云军是罗永最好的朋友,每天朝夕相处,关系特别好。罗永的事迹被报道后,有人想给他捐款,他都拒绝了,说不如捐给负担更重的彭云军家,至少自己还活着,还能挣。

但对于59岁的哥哥罗开清,罗永的愧疚已无法弥补,哥哥去水电站搬石头这份短工是他介绍的。他和哥哥感情很好,初中毕业就跟着哥哥去打工,哥哥总是找些轻活给他干,各自成家后两家也一直挨着住,平时都是互相照顾。

罗开清的儿子总劝他搬去城里一起住,但老罗更想待在老家种地。每天,他都要开视频看看孙子,这次去水电站做短工也是瞒着儿子、自己悄悄做的决定。

怕87岁父亲承受不住,罗永的家人也瞒着罗开清的事。但在安置点,有个老人跟他说,你家罗开清不在了,他一整天没吃饭,杨秀清忍着情绪,说罗开清只是脚伤了,正在成都看病呢。她还跟他说笑,“要是哥哥出事了,我们还能一天在这跟你开玩笑吗?”

罗永和父亲在临时安置点——一所小学里吃饭。澎湃新闻记者 陈灿杰 摄

没有早点把86岁的母亲从废墟里找出来安葬,成了罗永这辈子最遗憾的事,“一想起就过不得。”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对母亲忏悔,“儿子没有第一时间来到你身边。”

9月23日,确保出行安全后,罗永一家回湾东村安葬母亲的申请终于得到批准,到了湾东河口,路基本垮了,他们徒步上山走了好几小时才到家。

9月23日,罗永一家走山路回湾东村时,山体留有大片滑坡印记。受访者供图

原先一栋砖混瓦房,如今只剩洗手间一堵下沉的墙立着。通过气味,他们在厨房的位置找到了她——那天她从地里掰完玉米回来,正准备做饭,地震就来了。

被埋了十八天,遗体已不成形,“只剩下骨头了”。但他们没时间哀悼,山上随时随地都可能坍塌,必须尽快下葬,墓碑也只能等之后有条件再立了。

罗永记得,地震的前一天晚上,他还匆匆回了趟家,拿点母亲种的白菜和四季豆,母亲给他装了两袋,走的时候还很担心他赶夜路不安全,喊他骑慢点儿,他说要得,就走了。没想到,那会是最后一次见面。

杨秀清说,丈夫经历了这些,变得沉默寡言,每天没事的时候,就守着母亲的照片流泪,晚上睡不着觉,也在哭。

9月28日,罗永给母亲和哥哥做法事开路,铃铛声与诵念声在相邻的两个帐篷间交错响起,一家人轮换跪坐在两个火盆旁烧纸钱,脸被火光灼得发红,浓烟中泛着哽咽声。罗开清的妻子迟迟未动,像望着远处,她抽了下鼻子,继续烧纸。罗明龙说,等大坝那边通路了,要把爸爸迁出来,选个好日子,找个好位置安葬。

等之后可以进湾东村了,罗永还要去帮老乡把牛羊赶出来,“但应该很多也死了”。杨秀清说,自家养了5头猪,地震后只剩3头。

“啥子都没得了,我们真是一无所有了。”杨秀清一时心酸地感叹,但转眼又安慰自己,一无所有也无所谓,只要人还在,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罗永的家如今只剩洗手间一堵下沉的墙立着。受访者供图

本期资深编辑 邢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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