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部小说,九部姓顾。”由此可知,顾姓是一个经由实践证明的美好姓氏。一般而言,任意搭配,即为中上之姿。关于顾姓名字的泛小说化问题,私以为只要避免当下流行的文字即可,不必过分追求普通。接下来,小编就给大家列举几个顾姓宝宝名字,你喜欢吗?
顾横波
顾横波,此名的话,在于对横字的运用。鲍泉《南苑看游者诗》有云,“浮云无处所,何用转横波。”通常横字是很少出现在名字中的,因为不好搭配,但是如果运用得好,则别有一番风味,顾横波这一名字就是如此。
顾长宜
顾长宜,此名的话,是一个糅合诗词,姓名合一的名字。顾,观望之意。其出处,那个他,“三十一年还旧国,落花时节读华章。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其中,风物长宜放眼量,顾长宜,正是“放眼量”的化用。
顾望舟
顾望舟,此名的话,主要在于诗词意象的运用。《中秋夜洞庭湖对月歌》有云,“舟人回首尽东望,吞吐故在冯夷宫。”舟在古诗词中常引申为志向、人生方向。故而,此名寓意着人生要规划,才能乘风破浪。
顾意钧
顾意钧,此名的话,意为心愿、思想、料想、推测之意;钧为古代重量单位,引申为重要。其意思是说,强调内在,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将自己的思想放在重要的位置之上。此外,钧字,尚有对长辈或上级的尊称和敬词。
顾君慎
顾君慎,此名的话,是出自于古书典籍的考虑。《孙子兵法》有云,“故明君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也。”古时,有博学有才能且品德高尚的人才能配称得上君子。君慎,即君子谨慎有分寸。
顾明怀
顾明怀,此名的话,主要是两层含义。第一层便是光明磊落,明,敞亮、公开;怀,心意,心存。简单说,就是不遮遮掩掩,而堂堂正正。第二层便是诗词意境,明怀明怀,明月入我怀。
顾形影
顾形影,此名的话,主要是想表达兄弟姐妹之间的情谊,即两个不落窠臼的单字名。顾形——顾影,即任何姓氏,在字形字音协调的基础上都可以应用。显而易见,此二字搭配应用,极为少见,故十分推荐。形,形为心役;影,暗香疏影。形影,形影不离;顾形影,形影相顾。
顾长右
顾长右,此名的话,是一个借助谐音的名字。《山海经》有云,“有兽焉,其状如禺而四耳,其名长右,其音如吟,见则郡县大水。”长右,是古代中国神话传说中的神兽,它常与水一起出现。水,代表着润泽、能量和包容。同时“右”与“佑”同音,长右,即长佑。
洪武四年定制,皇帝之女称“公主”,皇帝姊妹称“长公主”、皇帝姑姑及祖姑皆称“大长公主”,夫婿统称为“驸马都尉”,公主授金册,与驸马岁食禄米二千石。公主封号的晋封,主要依公主和皇帝间的辈分而决定。一般新皇即位,原来同为皇帝姊妹的公主,就晋封为长公主,而作为皇帝姑姑的长公主,则晋封为大长公主。这一制度开始并未严格执行。永乐年间,一些公主因为和成祖关系密切,率先被封为长公主,而其他姊妹却仍是“公主”称号。
仁宗即位,以诸姑为“皇考同气至亲”名号未加,令“加宁国长公主及怀庆、大名、南康、永嘉、含山、汝阳、宝庆七长公主,皆为大长公主”。《明史》认为“自后诸帝即位,公主进封长公主、大长公主皆如制”。其实不然,当时仍有公主封号不能及时晋封。像仁宗诸妹,咸宁公主因与仁宗友爱,仁宗即位之初就加号长公主。安成公主却因结怨仁宗一直保持“公主”称号,直到侄孙英宗时,才加号大长公主。“此后历代相沿不改,这一制度才算最终确定。
公主封号例由“内阁拟奏,请旨点用,礼部抄出施行”。名称一般以地名来命名,但世宗时永福长公主、永淳长公主等,封号就应是以美名而非地名来命名。明代公主封号偶尔还有重复者,像英宗有女封嘉善公主,世宗第五女又封嘉善公主,引得沈德符还为此大发感慨,质疑当国者怎能做出这么没文化的事来。
公主的身份来源于父皇的权力,随着皇帝政治地位的改变,公主身份也会随之变化。懿文太子 (惠帝时追封兴宗)有四女,长女江都公主已然册封,在其叔父成祖靖难夺位后,被降为郡主。三女早薨无考,次女及第四女,靖难后都只封为郡主。惠帝于成祖攻破南京
时尚只三岁,小小年纪就沦为政治牺牲品,被投入专门禁锢皇室罪宗的凤阳高墙,“未有名封,直至成化二十一年八月,始卒于高墙,年已八十六岁”。夺门之变后,景帝废为郕王,其女固安公主也相应降为郡主、后来景帝虽被恢复帝号,固安公主却仍是以“郡主”称号终
年。
明代公主的总数到底是多少?其实早在明清时期人们的记述中公主们的封号和数量就已出现分歧。尤其是一些政治经历较为曲折的帝王,因某一时期的子嗣记录不全导致说法多样。通过对实录资料的分析,加上推算的早殇,则英宗应有十三女。又有如宣宗、有史料记载:“尝求美人于女直,女直进女为妃,有宠,生公主一人。”然明代正史中,宣宗三女皆为后出,并无妃嫔生女记录,不知何故缺载。“
根据搜集到的现有资料统计,有明一代,太祖十六女(二早殇无封)、兴宗(懿文太子)四女 (一早殇无封,二封郡主)、惠帝一女(禁锢终身无封)、成祖五女、仁宗七女、宣宗三女、英宗十三女(五早殇无封)、景帝二女 (一修行无封)、宪宗六女(一早殇无封)、孝宗一女、睿宗 (兴献王) 四女、世宗五女、穆宗七女、神宗十女、光宗十女(六早殇无封,后追谥号)、熹宗三女 (一早殇无封)、思宗六女(一被杀,四早殇无封),加上太祖的两位姊妹和两个侄女,共计107人,其中有封号者84人。
公主的出生和成长据《明会典》《礼部志稿》等典籍记载,嘉靖十五年专门制定有皇女诞生仪及命名剪发仪。皇女诞生仪规定,皇第一女生三日,皇帝具常服,告闻于奉先殿以及专门奉祀世宗父母的崇先殿,祭品用香帛、脯醺、果酒,是日百官皆穿吉服以示庆贺。这一仪式又称三朝礼,其实就是民间“洗三”的宫廷翻版,祭祀之后还常将脯蘸果酒颁授辅臣,寓意君臣同乐。及至皇女满月,又有命名剪发仪。
在宪宗年间,皇女生满三月,宫内需举宴庆祝。世宗认为如今民间都以满月庆祝,命礼部研究是否从俗?同时让其商定是否依旧例举宴并制定出“命名剪发”仪注。礼部参考《礼记·内则》,顺从世宗意思,以为“命名剪发,古礼在三月之末,今拟从时”,改为满月庆祝,又“皇女淑名与皇子字拟不同”,即太祖时并未设定皇女命名的世系规则,故而请世宗“圣明特命”亲自起名。同时制定皇女命名剪发仪注,具体实施为皇女诞生满月。
典礼当天,剪发后既行命名礼,皇帝皇后以及生育皇女的妃嫔,具服于乾清宫。保姆抱皇女从寝处送至殿内,授皇女于皇后,进呈皇帝、皇帝持皇女右手赐名。皇后承旨,再将皇女送还保姆回寝,礼成。事后还要让礼部行移宗人府,将皇女之名登识玉牒,以示成为皇族之一员。命名当天,宫中欢庆举宴,“内监设筵宴宫中,照例举行宴礼”。
制度虽然如此,具体实施却不尽然。如嘉靖十七年皇第二女行剪发礼,命名为福媛,之后才给十五年就诞生的皇长女赐名寿瑛。嘉靖二十年皇第四女诞生当天,世宗就命勋臣代告景神殿,并予赐名,同时才顺带为十八年出生的皇三女命名。沈德符议论道“故事皇子以百日、皇女以弥月命名。今先诞者愆期,至继有所出,始补行,则爱念不同也”。可见随着皇帝的偏爱不同,制度的建立者世宗,也并未严格执行这一仪式。
公主自满月剃除胎发后,皇女们就开始按期理发,皇女剪发命名后,便按期剃发,谓之“请发”,和民间女童一样,皇女们会将头发全部剃掉,“一茎不留,如佛子焉”。皇女平日戴寸多宽的小头箍,直到十余岁才开始留发,留发一年后,选择吉日将头发往两边分梳,束成八字角模样,谓之“扒角”。皇女至选婚有驸马,才择吉举行上头仪式。
据记明代皇子成童册立后,除了母亲所居宫可以偶尔一去,他处不能随意前往,“有召,方得入他宫”。和限制皇子在宫内随意行走不同,作为女性,皇女们却可以在宫廷女性世界中较为自由地行动,这也使得公主和帝后宫眷的关系更为亲近。皇女在幼儿时期,抚养于母亲宫内,和母亲一起生活,故而如世宗嘉善公主、思宗第二公主,未册封前都曾以所居宫殿名,被称之为安泰公主、昭仁公主。
皇女幼年主要是和母亲一起居住生活。又如宝庆公主作为太祖最小的女儿,“生而太祖崩,母张氏亦卒”。从小被成祖收养,育于宫中,上(成祖)与仁孝皇后抚育之极至”。直到十九岁方才出嫁。因公主自小生活在宫中、每每获得帝后喜爱,像宝庆公主居住宫中,和年长的哥哥成祖亲密无间,成祖曾与太医闲聊,“适来小公主见我投怀中,我因抚抱”。
孝宗张后的独生女太康公主、“聪慧娟秀,以上所钟爱”。早薨后帝后悼惜不已,甚至破例以亲王礼下葬,“凡诸恩典皆从厚”。后来世宗回乡南巡,仍不忘令留守辅臣“不时候问皇太子、二王、公主起居”,时时奏闻。“思宗某次欲食米糖,令人赴市买一盒,旋即“分给各皇子、公主”。这些细节中透露出来的丝丝家庭温情,似乎都显示着明宫之中,皇女们也有着如民间百姓般的天伦之乐。
宫中女子不缠足,别有宫样”鞋穿用,看来小皇女们也应免去了缠足苦恼。皇女童年教育,由宫中女官负责。宫廷教育的基本内容多是女子封建品德的教诲。领受的也应是此类封建伦理道德灌输式教育。
嘉靖年间,世宗还令翰林院编写高皇后传、成祖徐皇后《内训》及世宗母蒋太后《女训》的简明直释,“每章不得过百余字,以便女官记诵”。并令“翰林院撮诸书关女教者,撰为诗言进呈,以备宫中诵咏”。编撰要求是“明白易晓”、以备女官择用教育后妃官眷。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这类宣扬封建妇德的简易教学,时刻教导着明代的皇女们要恪守封建礼仪,努力做好人妇。故而明代公主在各类记载中最为鲜明的个性描写,基本都是恪守妇德、孝顺公婆、勤俭持家的形象。及至末代,内忧外患中成长的长平公主,仍是喜诗文,善针饪、视都尉君加礼”,始终是妇德典范的象征。
明代女子年满十五及笄,表示到了可婚配的年龄。除特殊情况外,宫中皇女们熬过十四、五岁,就可以册封婚配。但明代皇女天折者众多,早者达四十多人,几乎占到总数的一半。尤其是明代后期,穆宗七女,三女早薨,神宗十女,八女早薨;光宗十女,七女早薨,多有生下数月甚至不及月就天折者。锦衣玉食条件优厚的宫廷中,如此高的天折率还是很惊人的。
皇女夭折、早卒,原因众多《酌中志》载宫中婴儿天折,有因煤气中毒所致者,因宫中所用木炭“火气太炽,多能损人,倏令眩晕,昏迷发呕,大人尚可,皇子女婴幼何堪?”宫中乳母畏寒,多喜生火取暖,结果导致“皇子女或中此毒,屡致薨夭”。又宫中养猫众多,“凡皇子女婴孩时,多有被猫叫得惊风夭者”,因为惧怕惩罚,宫闹讳忌无人敢言。
再有就是医疗条件的限制。明宫中医者必备,《穆说》言宫中“保母外又有女医一项,宫中呼为官姥姥,其人皆四五旬,谙方书、医药、脉理,承应诸宫院,无大小贵贱悉令治疗”叫。但这仍不能避免皇女们的病亡,尤其是一些当时医疗条件无法救治的疾病,加以落后迷信的医疗手段,死亡率极高。像孝宗独生女太康公主,四岁时“主患痘疮,众医莫效”,大太监李广献策,“饮以符水,遂殇”。此外,意宗时给事中刘懋请罢内操,认为太监们在宫中的内操,铳炮之声震动保母,进而影响奶水质量,最终导致皇子女夭折,所言所论也算合理,算是一项潜在的原因吧。
驸马的选择明代公主婚礼,以洪武九年皇长女临安公主下嫁韩国公李善长子李祺为首婚,明代公主婚礼仪注由此开始制定。其后十几年间、公主出嫁,多以此为蓝本,只一些细节上发生变化。洪武二十六年“稍更仪注”。对公主婚礼的具体程序又进行了新的制定,之后第二年“又更定公主、郡主封号婚礼,及驸马、仪宾品秩”。再次对公主婚礼进行了简化。此后终明之世,除弘治二年册封仁和长公主重定婚仪,对驸马入公主府的部分细节修改外,公主下嫁仪再未出现过大的制度改动。
公主下嫁,首先是选择驸马,即所谓议婚。明朝驸马的选择,明初尝选功臣家子,太祖十六女,其中六位下嫁开国功臣之子,如临安公主驸马李祺为韩国公李善长;成祖五女,其中长女嫁都督袁洪子袁容,太祖、成祖以公主嫁功臣家,推测是因建国、夺位之初根基不稳,想令皇族和功臣家结成亲家,形成一个庞大的勋戚集团,以护佑皇室。当时皇室和功臣集团的联姻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政治共赢,其出身是最重要的选择,而年龄、样貌反而是次要的。故而当时选驸马,“公主配大臣之子,未有疏忌之嫌也”。“驸马尚公主多以公侯子弟充之、而不甚拘年貌。”西宁侯宋晟第三子宋瑛其貌不扬、成祖选做咸宁公主驸马,公主心有不愿,成祖劝说“才足矣,何貌为”。第二子宋琥早已娶妻,成祖甚至令其“出其妻而尚主”。为结成亲事不惜违背礼法。
仁宗之后,因永乐年间成祖诸驸马多参与到仁宗和汉王、赵王的帝位斗争中,使得皇帝对驸马这一外戚势力充满戒心,开始刻意削弱之。于是之后历朝,选择功臣家子孙为姻亲者间还有之,但与前期相比明显下降,而且出身“虽贵臣,然皆右列也”。公主选婿开始多在平民或低级官吏家庭中选取,选择标准也开始以年龄相貌为第一首选。如驸马赵辉,人物修伟、粗知文学、因状貌伟丽被选。高拱少时“随父少卿尚贤在京邸,风骨秀异”,因而成为驸马人选之一。
当然,尽管明中后期选驸马不再以文武勋贵为主,王公大臣家仍是皇室嫁女的一个选择对象。崇祯年间,思宗还曾询问成国公、定国公等人家里子弟年龄,意为皇女择婿。此外,明代公主无和亲事。只在洪武年间,据朝鲜《李朝实录》记载,太祖曾两次意图与高丽、朝鲜商量“做亲”,太祖甚至对朝鲜太祖表示:“我实要做亲。我的子孙厮儿多、女儿小,惩那里才八岁,到十六岁便是成丁。恁那里实事小,虚事多。是实呵,我和你做亲。恁只要至诚,不要生事。钦此。似有意待朝鲜王子成丁后,许嫁公主,但最终没有成行。直到永乐时,朝鲜太宗还拒绝诸臣求明国公主为世子妃的请求,火速为世子娶妃,害怕明朝如元朝一般,通过王后控制朝政,从此结亲之事再无提起。
“明代历史上倒是有两次战争和和亲有关。一是英宗时、也先曾向明廷请婚:“吾有子,请婚南朝公主。”结果被通事欺骗,绐之曰:“吾为若奏皇帝,皇帝许尔。”继而事泄导致瓦刺大袭。另有万历援朝第一次休战期间,明日谈判,日酋丰臣秀吉提出的和平条件之一就是迎明帝公主为日本天皇后,明方谈判沈惟敬又是擅自答应,最终败露进而诱发第二次援朝战争。
驸马初选,主要由礼部及司礼监礼仪房统一进行。“圣旨下礼部,榜谕在京官员军民人等。”凡有子弟年若干岁(十四至十六岁,临时裁定),容貌齐整、行止端庄父母有家教者,都可到礼部报名,经由礼部初步拣选后,请旨命司礼监礼仪房,“于诸王馆会选”。面试前还要由司礼监、钦天监算生辰八字,锦衣卫百户检查身体有无隐疾。如果初选无人中的,就要再次在京师全城大选,或者扩大范围到畿内、山东、河南挑选。经过层层遵选择出三人,“敕礼部通行原籍查勘、乡贯保结、以凭择日进看”“选吉日亲赴御前,由皇帝钦定一人为驸马,陪选二人送本处儒学,充廖生”。驸马已订立婚约的,即行废止,令女方另寻婚配。
因为选择范围主要是京师周边以及山东、河南,故而明代驸马多北方人。这可能和古代交通不便,故而每次选择“不及远方,恐滋扰也”。选取驸马过程严格,如果礼部选择的驸马家庭有问题,不仅要另外再选,选官也要负连带责任,受到相应处罚。如世宗妹永淳长公主受册选婚,候选者陈钊已由皇帝亲定,但有选官上奏,称:“钊父本勇士家,世恶疾,母醮庶妄言,请逮治之。”世宗立即取消了陈钊的资格,并下令重新选择,还将具疏请罪的礼部侍郎“有旨切责,夺俸六月”。
驸马的最终选择,决定者一般为皇帝、太后或后妃,以及一些有地位的太监。即使婚后公主对驸马不满,也只能认命。世宗时永淳公主选驸马、是由太后决定人选。如“万历中,选择尚主子弟三人入见”。神宗将三人名字上呈太后。“太后置金瓶中,焚香祝天,选其一,以绯袍覆之、送入春曹。”这一方式别具一格,有点像后世的金瓶掣签。
《酌中志》则记载,神宗女寿宁公主 (文中误载为寿阳公主)选驸马时,初选“顾姓者二人,冉姓者一人”。御前亲选当日正值暑天,顾姓两人“白玉大簪,极细亮帽,发可以鉴、香气袭人,衣服楚楚,鲜鞋净袜”,而冉姓者“则衣不求鲜,戴圆罗帽,兢兢叩拜、不敢仰视”。神宗重其人品朴实老成,隔帘向郑贵妃指而目之,最终选中冉姓者即后来的附马冉兴让,从此即可以看出皇家对附马人品的重视,也可窥知得宠母妃在选驸马时,对选择也有一定的影响。
同时据曾氏听闻,中国皇女在选马时,是有选择权的每逢遵选,“尽量挑选17到18岁强壮漂亮的少男”,带他们进入宫中由隐藏在暗处的公主“仔细观察后,挑选其中两人,再让皇帝观察皇帝看中的那一个,就成为驸马”。这算是一个较为特殊的记录,然出于真实还是旅行者的传闻已不可考。
能够与皇家结亲,本应是无上的光荣,但明朝世家大族、书香门第都视与皇家结亲为畏途。究其原因,原来明朝有一条规定,即子弟被选中驸马的人家,从此仕途几近终止,“驸马仪宾,不许入仕,其子不许任京秩”。驸马之父“若职官,则进级而俾令致仕”。史载英宗重庆公主下嫁参政周颐之子,“周进鸿肺卿,不任事”。而宪宗仁和公主下嫁尚宝卿齐佑子,“佑亦进鸿卿奉朝请,用周颐故事也”驸马终生只拿俸禄而不能任职,甚至影响父亲的升迁,真正的高官士族不愿断绝仕途而无意娶公主,却引得希图社会地位的富家子弟趋之若鹜,往往与主婚人员通同作弊、花钱买嘱。于是负责选驸马的官员、太监往往借此操纵谋财,以贿赂多少确定人选。
宣德二年太监侯泰“奉命于直隶选驸马”,借机作威作福收受贿赂,结果被查处。孝宗时选驸马,太监李广收受富家子袁相贿赂,事发后袁相被黜驸马别选,李广却逍遥法外。世宗时永淳长公主虽由嘉靖帝悔亲别选,续选的驸马谢昭竟然天生秃顶,立时轰动京城,时有民谣《十好笑》,第十件就是嘲笑皇室招谢昭做驸马,“十好笑,驸马换个现世报”。神宗时永宁长公主的经历更为可悲,北京梁姓富豪之子梁邦瑞身患痨病,却因贿赂大冯保选驸马成功。婚后未及逾月,梁驸马便因病而亡,永宁公主寡居了十余年后抑郁而死,传闻临死仍不识人间房帷之事,殊为可叹。
公主的册封公主出嫁之前,先要进行册封典礼。公主册封仪式在明代文献中记载较为详细。古代女子十五岁及竿,年满十五岁皇女就要册封出嫁,册封礼仪和出嫁仪式是密切相连的。通过对一些可考生卒年龄和册封时间的公主的考查,发现她们的册封年龄大致符合十五岁这一标准。
公主册封之前,先要加冠服,先冠后册。加冠服后,就可以成人的身份,参与一些皇家典礼。要先“用祝帛牲酬(后改祝帛猪羊)告奉先殿”。公主受册,设册案于乾清宫御座之东南,上置金册,册用银册二片、镌字镀金。册文内容大致为:
皇帝制曰:古之君天下者,有女必封。尔次女今已成未有封号,特以某郡为尔之号。配某官某之子,彼为驸马,尔为公主。既入某官之门,恪遵妇道,以奉舅姑,闺门整肃,内助佳美,毋累父母生身之恩。尔惟敬哉。
册封仪式开始后,皇帝、皇后升御座,遣使捧册传制如仪。使者捧册送至公主处,事先在“本府月台上,设册案、香案列仪仗”。公主服九翠四凤冠翟衣受册。册礼之后又有谒殿谢恩礼,公主先去奉先殿祭拜,之后再向帝后谢恩,如果还有长辈在世,也要一体拜谢。像孝宗时仁和长公主还要向当时在世的太皇太后、皇太后行礼谢恩,都行八拜礼。同日驸马受谐于奉天门外。
诰曰:夫妇之道,人之大伦,婚姻以时,礼之所重。帝女下嫁,必择勋旧为姻,此古今通义也。朕今命尔为驸马都尉,当坚夫道,毋宠毋慢,永肃其家,以称亲亲之意。恪遵朕言,毋怠。
驸马授语及冠服后,所司各备仪仗、鞍马、玉带、纱帽、蟒衣等物,同日给赐。之后回府等待正式婚礼的开始。
公主婚礼公主册封后,正式婚礼随后举行,例由礼部主办,司礼监礼仪房协办。出降仪式一如常人,理论上还是按照传统的所谓六礼来进行。但在具体实行中运用比较灵活,对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的执行或省或并,并未严格执行。大多只是形式而已,像请期礼,婿家呈上“请期词模板曰:“某命臣某谨请吉日。”而其实婚礼时间大多已经由礼部和钦天监定好,由皇帝下诏确认。一般不会再有改变。像嘉靖二年永福长公主婚礼,婚期定下后,孝惠皇太后突然病逝,大臣上奏说公主作为孙女服丧期间不应结婚,但世宗说公主婚期、孝惠皇太后已有遗旨,依前定时间,不用变更,所以最后公主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
公主婚礼之前,会预先建设公主府,“将及纳婿,预先选日安床及运装夜、金银、段匹等物入府”。府邸一切妥当后,公主受醮戒仪,也就是俗称的新娘出阁。“这天早上,公主冠服赴奉先殿拜别。之后赴皇帝正宫拜别帝后,现场行礼后皇帝随意训诫几句,说些好做人妇一类的话,公主要恭恭敬敬地听训导,之后向皇后或母妃行礼如前。礼毕后、公主由引礼女官从宫东门带出、坐上轿子出到东华门外。
受宠爱的女儿,皇帝还会亲自送到东华门。像英宗重庆公主下嫁,就是由皇帝亲送至东华门。而太祖宝庆公主出嫁,成祖命时为太子的仁宗,“特令送之至邸,亦殊典也”。此时东华门外早已准备好了颁赐的公主仪仗,内使以仪仗和鼓乐做前导,以女乐三十六人为伴奏,热热闹闹地将公主送到公主府去。公主入府后仪仗女乐各自退下,公主“般移”完毕。其后还会在专门选定的时间为公主开面,接下来就只是等待大婚的来临了。
在正式下嫁前一天,顺天府官员要在公主府前张灯结彩,布置婚礼现场,烘托喜庆气氛。到下嫁这天早上,在公主府月台上设香案陈列公主仪仗女乐。驸马从左门进入中堂等候拜天地成礼,等公主穿戴好冠服,从后堂来到中堂,和驸马一起来到香案前拜天地,行八拜礼。礼毕后,公主驸马东西相向坐,驸马还需向公主行四拜礼,公主坐受两拜,起身答谢两拜。然后进行合卺仪,礼成后驸马可以住在公主府,但是否开始正常的夫妻生活,就是另一码事了。
成婚十日后,还会安排公主驸马回门归宁。是日公主冠服谒奉先殿,然后去拜见帝后或母妃,礼毕赐宴宫中。而驸马则在前一天去鸿肺寺报名,本日则具公服于午门外谢恩,入宫行礼赐宴,宴毕回府,至此归宁结束。入宫谢恩后的次日,又有见舅姑之仪。“舅姑坐于东,西向。公主立于西、东向,行四拜礼。舅姑答两拜。”但《明史》中却留有“然仪注虽存,其拜姑舅及公主驸马相向拜之礼,终明之世实未尝行也”的记载,显然这个见舅姑之仪也是有名无实。
不过有资料显示,英宗时山西布政司右参议周颐子周景被选为驸马,因为有公主见舅姑之仪,礼部专门上奏请将当时还在任的周颐与其妻宋氏,征至京城来参加婚礼。如此似乎可以说明见舅姑之仪还是存在的,因为公主身份的特殊,一方面是伦理纲常,一方面是等级有别,真正实行起来,却没人认真去遵守而已,舅姑可能都见过了,但所规定的拜舅姑的礼节,却没有实行过。所以之后孝宗、世宗时的公主出嫁仪注,虽然也在最后写上了见舅姑仪,皇帝也答复说“诏如拟”,实际却并没有得到执行。直到神宗时,荣昌公主驸马杨春元执拗守礼,对“公主拜舅姑之礼、驸马坐公之右”等规定不合理处,要求按洪武年间仪注执行,为此不惜触怒神宗,“一一据祖制以争”,最终迫使“天子竟从其请”,但也只是个例而已。
公主的家庭生活大婚结束后,公主和驸马的家庭生活就此开始。驸马尚主之后显赫一时,父封兵马指挥文林郎、母封孺人”。而驸马犯法,明初尚有杀头下狱之忧,及至中后期,对于犯法驸马,大多只训诫几句,入国子监学习而已。作为庶人家庭出身的驸马,一经中选社会地位陡然而升跃入贵族行列,这些实实在在的利益,对很多希冀政治地位的富豪人家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虽然在明中后期,驸马“岁禄各有差,皆不得与政事”,实际权力地位有所下降,但仍享有较高的政治身份,并经常被委派参与各类典礼。其他如修理皇陵等差事不一而足。一些驸马偶尔还会在政治活动中扮演重要角色,像英宗淳安公主驸马蔡震,于审讯刘瑾时,打掉刘瑾气焰,力镇全场,因此名声大振。宪宗永康公主驸马崔元,甚至因迎立世宗,被进爵为京山侯。所以明代驸马的尊贵虽多是礼仪上的,但这一步登天的际遇,还是让许多并无权势根基的富家子弟对驸马“一职”趋之若鹜,以获取名誉上的风光和物质上的富足。
明代驸马在成婚前后,还要入学教习。洪武年间,就曾设学录一人为驸马授书教礼。正统年间规定,“凡驸马初授者,俱令赴监习礼读书”,由国子监祭酒严加教习。除了文化课程外,隶属武职系统的驸马还得学习武艺和骑射,尤其在明前期,经常见到皇帝训诫驸马操练武艺的要求。但愈到后期,重文轻武的社会气氛和远离权力的政治定位,使得驸马们更热衷与士大夫交游,崇尚清玄儒雅。这时的驸马往往“与士大夫处敬恭不怠,暇日闭户焚香读书、不轻出”。一副淡出政界、樽酒啸吟的出世模样。
不过和读书相比,更令驸马困扰的是如何适应和公主的新生活,公主驸马尊卑有别,公主是君驸马是臣、这与男尊女卑的传统观念恰恰相反。唐人谚云:“娶妇得公主,无事取官府。”却也符合明代驸马的心态。太祖时,驸马还多出自勋贵或官僚家庭,社会地位较高,公主驸马间的地位比较相近,夫尊妻贵分庭抗礼。自仁宗之后,驸马多出身平民和下级官僚家庭,与公主之间无对等可言,行嫁时更改成了迎驸马入公主府,夫妻地位来了个大颠倒。
明初的公主驸马相向而拜之礼,“终明之世实未尝行也”,反而在弘治年间改作了驸马拜公主礼。嘉靖二年有大臣上奏世宗,称“驸马见公主,行四拜礼,公主坐受二拜。虽贵贱本殊,而夫妇分定,于礼不安”,却未被理睬。弘治年间仁和长公主婚礼仪注,驸马进府只能去客位换服,走左门入中堂,由此可以看出公主府完全是以公主为主人,驸马只是客居关系。合叠礼时公主坐在东边上位,驸马却只能坐在西边客位。
嘉靖年间嘉善公主婚礼仪注中,驸马地位进一步下降,公主座位被设于屋内正面,俨然一家之主,驸马座位设在屋子西边,仍是客位不变。明中后期随着武职地位的低下,武职系统的驸马地位也愈发不堪,日常生活中的驸马、要以臣礼对待公主,形同下吏。崇祯年间乐安长公主下嫁巩永固,当时婚礼有“实不知起自何年”的“会典外相沿积习”。巩永固十二月行合卺礼后,直至次年六月仍未能入府,“三月后,则上堂、上门、上影壁,行礼如前,始视膳于公主前。公主饮食于上,驸马侍立于旁,过此方议成婚”。
虽然已和公主合卺,但还要跪拜数月,称臣侍膳,然后才能成婚。而且“驸马馈果肴,称“臣’;公主答礼,书“赐’”。驸马要以臣礼侍奉公主。此时尚主已经两年的遂平长公主驸马齐赞元,仍是“见在视膳”。经过教习驸马礼部主事陈钟盛上书,思宗才命两人择日成婚。只明末来华传教士曾德昭对此也有记述,成婚后“驸马每天必须向妻子行四次常礼,直到她生了孩子,才停止这种礼节,但对他们还有许多别的约束和不便,因此贵族人家不愿当皇帝的女婿”成为帝婿却要忍受男权的丧失,对于生活在男权至上的封建时代的男人们,是难以忍受的,明代士人常将帝婿比之赘婿,躲避拒绝唯恐不及,确系事出有因。
明代宦官势力强大,与之关联的宫廷势力能量惊人。明代“公主下降、例遣老宫人掌阁中事,名管家婆”。驸马为其压制,“尤用卑损”,如果“挟娼选胜,主之保母得与闻行其罚”。甚至连公主都要受制于管家婆。“无论蔑视驸马如奴隶,即贵主举动,每为所制。选尚以后,出居于王府,必捐数万金,偏赂内外,始得讲伉俪之好。”对于原本是奴婢的管家婆,“都尉反俯首听节制,凡事务结其欢心稍不如意,动生谗间”。
神宗与郑贵妃爱女寿宁公主驸马冉兴让,因与管家婆梁盈女发生矛盾,在上朝时被梁盈女率其党数十人于内廷阙下“殴之几死”。打得“衣冠破坏,血肉狼藉,狂走出长安门”。寿宁公主前去找母妃告状,反被梁盈女反咬一口,最终驸马被“褥其蟒玉,送国学省您三月”,公主亦含忍独还,而梁盈女只被召回另差他处而已。这一事件中,宦官居中操纵,神宗和郑贵妃被蒙在鼓里,还以为驸马是和公主反目逃回,故而命将再兴让“召来罚演礼”以惩之,皇帝爱女亲婿反被内官构陷、其势力之大可见一斑。
上文曾提及的久未成婚的乐安公主驸马巩永固,思宗已准许于六月十三日成婚,公主府掌府中官董贵等“复索永固金,不遂。诈云奉内庭密旨,传改八月十四日”方许结婚。为此礼部教习陈钟盛再次上书,思宗遣内官往问公主,中途不知如何作梗,回复却说陈钟盛所言皆虚。为此陈钟盛被降职调用,巩永固又被罚国子监习礼三月国,可见明代驸马生活之委屈。
当然,正常的夫妻生活中、公主驸马还是以和睦生活的居多。如重庆公主,“事舅姑甚孝。衣履多手制,拜谒皆如家人礼”。驸马石璟“每早朝、主必亲起视饮食。主之贤,亦近世所未有也”。处处体现着大明公主们作为封建妇德楷模的一面。而公主驸马位俪情深者也很常见,像宁国公主与驸马梅殷感情深厚,梅殷因政治上倾向惠帝为成祖暗害,公主拽着成祖衣服大哭,逼得成祖杀凶了事,更对梅家后人关爱有加。淳安公主与驸马蔡震“夫妇谐老,齐眉交宾,合敬同爱”,同过八十华诞。冉兴让与寿宁公主“伉俪甚笃,无间言”.真定公主临终遗言,令迁枢与驸马王谊合葬。永福公主驸马邬景和因公主先逝,请留京城得以春秋祭扫公主坟垄,“长与相依,死无所恨”,可见夫妻感情不是虚假。
明代公主婚姻生活不谐者亦有之,永宁公主的悲剧就是个极端体现。除此之外,夫妻难免有吵架拌嘴的时候,加之包办的婚姻使得一些公主和驸马的生活并不和谐,两人矛盾时常有激化甚至上升为政治事件的时候。神宗荣昌公主驸马杨春元,因和公主吵架反目,竟然拂衣归里。神宗大怒想要审讯惩处,辅臣和内臣劝解神宗家丑不可外扬、况且“闺中絮语又难传播外廷”、最后挽回圣意,只将杨春元召回“罚于国子监演礼以惩之”。
嘉靖年间永淳公主下嫁驸马谢语,因为驸马寡发秃顶,“为时所嘲弄,竟已不怪”。又听闻之前被黜的驸马候选之一高拱考中进士,才貌俱佳,“主滋介介,形之悔欢”。屡屡给驸马脸色看,多亏驸马用计挽回心意,两人方才伉俪日笃。曾德昭《大中国志》亦称:“如果公主讨厌她的夫婿 (这经常发生),她将终生折磨他。”此类记载虽然不多,但明代公主高寿者、活过五十岁的只有十八人,仅占出嫁公主五十七人的三分之一,而且多是在驸马死后守寡多年,或许也可视作公主生活不和谐的一个旁证吧。
明代是个恪守封建礼仪的朝代,公主没有再嫁的可能。《碑说》亦载,明时“公主命妇,寡不再嫁,主无出,驸马都尉始得纳妾”。永宁公主就是以处子之身守了十二年的寡,却不能再嫁寻找自己的幸福。而驸马却可以在公主没有生育后,于府外娶妾,生活奢靡。而且很多驸马并未遵从禁令,在公主生育后照样纳妾招姬,因而多有嫡出和庶出的子嗣。生活中更是奢靡无度,纵情声色。
像南康公主驸马胡观,公主尚存,就已“私遣阉者、诈称内使强取上元县民女子数十人,又娶娼妇为妾”。庆都公主驸马焦敬,收养“娼女为妾”。宝庆公主驸马赵辉,在公主死后“荒淫无度,婢妾至百人。殖货日不足,强夺民利”。所以在明代反而有不愿出嫁的公主出现,像景帝之女固安公主,自言一生不嫁随母修行,宪宗劝说:“妹不肯嫁,志虽好,然终不了,后去,恐无结果处。”连哄带逼地让她下嫁了王宪。而固安公主的妹妹则最终随母亲汪皇后斋素修行终生未嫁,以至宫词有“白头郡主闲相伴,错过春光四十年”之叹。
公主的政治生活明代公主主要以参加礼仪活动为主。明代除早期有一些公主随同拥有权力的驸马在政治上偶尔有所表现外,大多数公主还是远离政治圈子的。公主作为皇室之一员,“同气之至亲,内戚之至贵”,自从出生开始,就参与到宫廷的各类典礼中,但真正频繁地参与宫中各类典礼,还是在她被册封授予冠服仪仗的成人礼后。
宁国公主驸马梅殷深得太祖喜爱,曾亲赐府门春联“人间尘俗不到处,阙下恩荣第一家”。公主与拥有实权的驸马连体,也获得了参与政治的可能。太祖侄女庆城公主,靖难时成祖兵围南京,曾出城为惠帝做说客,成祖称之为“老姐姐公主”,反让其入城劝说“众兄弟妹妹”城破在即早做预防。宁国公主在成祖举兵时,也曾“贻书责以大义”,劝其不要起兵。后来南京城破,在成祖逼迫下,公主“啮血为书投殷”,招降了统领重兵坚决抵抗成祖的驸马梅殷。梅殷因忠于惠帝被后,公主凭借自己与成祖的关系,巧为,最终保全梅家一门子孙富乐。大名公主驸马李坚世袭滦城候在靖难之变中从军伐燕战死,成祖即位后,公主缴上侯爵诘券,保护了儿子李庄不被牵连。而怀庆公主驸马王宁,却因泄露朝事给成祖、结果被惠帝籍家下狱。成祖即位,因功“封永春侯,予世券”。
成祖时咸宁公主、安成公主、永平公主,更卷入时为太子的仁宗和汉王、赵王的夺位纠葛中。安成公主驸马宋琥“通汉庶人”,告发太子违法事成祖大怒,断绝东宫供应、使得东宫窘迫不堪,太子妃出面向安成公主、咸宁公主求助,咸宁公主与太子友笃,“数以财济仁宗乏”,安成公主却是不肯接济。及至仁宗登基,立即以不恭之罪削去宋琥官爵,将西宁侯爵位改授咸宁公主驸马、宋琥的弟弟宋瑛,尽收宋琥“所置舟车田庄界”。而永平公主之子李茂芳也因与汉王友善,结果洪熙元年仁宗“以茂芳母子在先帝时有逆谋故”,将李茂芳废为庶人。
明中后期驸马地位下降,“亲臣非卓有贤能罕得与使事”,这也使得公主参与政治的可能性大大下降。驸马都只是挂着闲职优养而已。公主们虽然在政治生活中再无建树,但作为皇室一员,参与皇家生活走亲访友的机会还是很多。作为皇帝的爱女亦或皇室中的长辈,皇家笃念至亲,对之礼待优厚。一些公主和帝后、太后等皇室成员保持着良好的亲戚关系。像含山公主,于太祖诸子女中最为寿考,天顺五年,英宗特意派人“赛送珠翠九翟博鬓冠一顶”,赐给高龄的祖姑,以表亲亲之义。博鬓冠在明代“唯皇后得用之。国初,王妃亦许用。永乐间,革之。亲藩曾有请,而不许。今特以赐含山公主,盖异数也”。
重庆公主之子周贤,是宪宗亲外甥,成化年间参加京城科举考试,外婆“孝肃太皇太后喜甚,宠责有加”,会试时更派人“赐膳于场中”。世宗母章圣皇太后临终,犹自嘱托世宗,“二公主皇亲驸马,皇帝可始终看顾”用,亲爱之情溢于言表。太后发起的慈善活动,公主也是紧随其后,襄助奉承,像神宗时皇太后捐资修理被洪水冲毁的胡良河、拒马河二桥,公主作为重要的出资人之一,也居中捐资若干以助工役。“
公主和皇室间频繁的往来走动,使得公主们虽然在政治上不能再起风云但为自己家庭儿孙求些实惠要些虚职,多少还是能够如愿的。像常德公主就曾为驸马薛桓求情,免去停支禄米的处罚。宁安公主之子为人陷害,公主上疏申辩,得以宥贷。而公主为子孙求乞官职的记录更是不绝于史书,足见和皇室娘家保持良好关系对于公主及其家族的重要。
公主的经济生活公主的经济生活,几乎从她诞生之初就已开始。前文所述神宗第女降生,皇帝就借着“皇女赏赞之用”的名义,张口向太仓和光禄寺各要十万两银子,和群臣博弈后最终成功要到光禄寺十万两,不过这笔钱只能视作神宗私用,严格来说还算不到皇女头上。
皇女在宫中的成长支出并不大,洪武九年曾定制,公主“未受封者,岁支红丝一十匹,纱一十匹,罗一十匹,绢三十匹,夏布三十匹,木棉布三十匹,绵二百两”。其实公主们的大头支出是嫁妆,而她的第一件必备的嫁妆,就是一整套宅院——公主府。
公主府制度订立较早,洪武五年就已确定。当时规定:“唐、宋公主视正一品,其府第并用正一品制度。今拟公主府第,厅堂九间十一架,施花样兽头,梁、栋、斗棋、檐桶彩色绘饰,惟不用金。正门五间七架。大门用绿油,铜环石础,墙砖镌凿玲珑花样。”洪武七年又命吏部考汉唐典制,于公主府“设家令一人,正七品。司丞一人,正八品。录事一人,正九品”。
洪武九年太祖长女临安公主出嫁,工部开始大批建设公主府,两年后建成宁国公主等五公主府。而宁国公主在洪武十一年就已出嫁,都已结婚六年才有了自己的新宅。这次建设之后,凡公主出嫁事先建府基本成为定制。
公主府一般建在皇城近处,方便公主出入宫廷。明初公主府多在南京“皇城北门外西偏、弥望皆朱门碧瓦”。永乐年间政治中心移至北京,公主府仍分布于皇城周围。像顺德公主府,位于宫城东安门外。驸马石宅院所在地更得名石驸马大街。公主府在公主逝后会留给后人使用,但也难逃没落倾颓的命运。像洪武年间南京诸公主府邸、到成化年间,百年之内“皆倾颓略尽”。只有宝庆公主府,在后人“极力撑持”下,“使岿然如故”,“美轮美负,不改旧观”。
公主府都有一定的建设标准。宣德三年,宣宗专门谕下工部:“居室不必大……令坚壮,可永安耳。”明前期公主府的建设,大都遵循了宣德年间的这一要求,建筑不求豪奢,而以简朴坚固为好。前期的公主府建设因为工期仓促,像顺德公主九月建府十二月就已入府成婚,往往并未达到坚固这指标,故而像太祖时南京各公主府,百年之内“皆倾颓略尽”。及至明中后期,公主府的建设一改前期的简易,愈发壮观宏丽,明末荣昌公主所居就有“都中大房十余所”。世宗时,还曾赐予永康、德清大长公主房价银各二千两,猜测是用来修缮旧居。
嘉靖元年世宗“命修中公主府第”,开始为尚未册封的公主建府,避免了前期仓促赶工导致工程质量不高的弊端。在明代后期已经成为一项值得记载的政府工作,而一些权贵也借机在工程预算中做手脚,中饱私囊。万历年间,贺盛瑞任工部营缮司郎中、主持修建荣昌公主府第,先期估价“计银七万两有奇”。开工前户部、兵部、工部尚书和司礼监太监奉旨与科道官阅视工程,“通前彻后,逐一看验……公细计之即五千金已属多余,乃费金至七万乎?内监犹欲添银,日夕聒扰公分毫不加”。公主府以旧屋改造只需五千余金,却被人为拔高至七万多两,中间盘剥可谓惊人。
公主府建成后,内部役使人员多来自朝廷委派。公主府例有内官使唤,除公主出府例拨外,还有之后赏赐的,像成祖就曾一次赐给宁国公主安南(今越南)阍者(太监)十名。此外,嘉靖六年还曾规定,“凡公主出府奏讨校尉,准行锦衣卫拨校尉三名、军三十七名”看守府第。有些公主府还会买进奴婢使用,像景泰年间附马焦敬因“收养逃军为奴、娼女为妾”被责罚。这些家奴时常借着公主驸马的权势为非作歹,像驸马王谊“纵其家奴于河间府占耕军民田,肆逞暴横”。隆庆公主府曾有“家僮”在外惹事,甚至诬陷顺天府官。宪宗之后,一些公主驸马更指使家奴经商夺利、骚扰地方,成为一时公害。公主府的家人因是朝廷拨给,公主逝后并非归为驸马私产。正统四年嘉兴大长公主薨,驸马井源奏请皇帝批准,才能调拨家人十户看守坟莹。
嫁妆赏赐府邸之外,公主嫁妆同样可观。前期公主待遇尚属中平、及至明中后期,公主婚礼费用大增,靡费日盛。尤其神宗一朝,瑞安公主出嫁,金银作局内监上奏称,世宗时公主下嫁,索费不过三百两,现在索用各色金至二千三百余两,珠宝称是,费用加大而财源不足,该局力不能支,户部也同时上奏请减费用,神宗仅同意削减三分之一。
其后的万历二十三年,荣昌公主下嫁,要“合用金两珠石敕户部照数买进”。户部尚书上书神宗,希望皇帝“念灾涝频仍,边饷倍缺,帝金既竭,珠宝难市”,依瑞安公主例减免三分之一,神宗答应后,公主婚礼所费依然达到“用至十三万五千两”这一新高。至万历三十六年七公主下嫁,“宣索至数十万。世卿引故事力争,诏减三之一。世卿复言:“陛下大婚止七万,长公主下嫁止十二万,乞陛下再裁损,一仿长公主例。’帝不得已从之”。
其他零散费用像选驸马、公主成婚要用的纸张笔墨、女轿夫等各类路费食银开销,都需要宛平、大兴等地方财政支出。诸如此类的大量皇室花费,让明政府的国库入不敷出,甚至出现了大臣与皇帝讨价还价的滑稽场面,若追究明王朝走向衰败的原因,或许也可以给这些公主们“记一功”了。
公主除了得到所谓“金银匹等物”的嫁妆外,还会得到皇家的大量赏赐。明代每逢节令及皇帝登基等喜庆大典,都会依例赏赐公主白金、文绮等物品。公主生日例有赏赐,通过陪嫁以及赏赐,公主家常有宫廷流出的稀世珍宝。《客座赘语》就曾记载宁国公主后人所藏公主遗物,“所用遗墨半挺,上用紫金打成龙口吞之”,又有“一白瓷酒杯,酌酒满则隐起一龙形,鳞 具备,倾去其酒,则不可见矣”。这些装饰龙纹的物品只能是内府所赐。公主的御赐用品,按照定制在死后是要交还内廷的。偶尔出于皇帝特恩才会给公主后人留下一些御赐用品以资纪念。作为皇家用品,普通人是不可臀用的。正统年间南京刑部右侍郎齐韶因罪弃市、罪状之一即“懵买永嘉大长公主府卧床”。天顺年间,兵部尚书陈汝言懵买嘉兴公主驸马井源第宅被惩处。
岁禄庄田明代公主的经济来源,主要还是来自政府赐予的禄米和庄田。公主岁禄,洪武九年初定为“已受封者,庄田一所,岁收粮一千五百石,钞二千贯”,但因为财力不足,“自初封十王之外,未有沾被者”因此尚无公主享受到这一待遇。“洪武二十七年,更定“公主及驸马都尉,岁食禄米二千石”,之后历代成为定制,当时中书丞相岁禄不过千五百石,可见公主驸马待遇之高。
在古代社会,田地是最重要也是最主要的财产,故而历代公主多有赐田、分地,明代公主同之,“生前有赐给庄田,以资养赡。囊后有护坟地土,以供香火”。早在太祖时,爱女寿春公主就曾获赐“吴江县田一百二十四顷七十亩,为粮八千石”。
洪武永乐年间,“北直隶、山东地方土广人稀”,官府多招佃民众垦荒,逐渐掌握了大批国有土地,并用于分赐。明前期,公主所得庄田面积还较小,最多不过百顷左右而已,主要由皇帝赐予。自宪宗年间开始,庄田赏赐逐年扩大,而且公主开始屡次自行求请,开口向皇帝索要庄田。成化四年赐嘉善长公主退滩空地三百余顷,“时公主已有赐地,至是凡三奏,故又给之。次年,隆庆长公主更是狮子大开口,“奏乞滦州及玉田、丰润二县闲地四千余顷”,最终宪宗“命以闲地一千顷二十亩赐主”。孝宗时,仁和长公主四次奏请,讨得庄田五百八十顷,德清长公主则在两次乞请后讨得六百四十顷。
皇家的金枝玉叶们为获取土地,赏赐、奏讨、纳献、侵夺无所不用,使得朝廷不得不屡次下文,命令公主、驸马严格看管庄田管庄佃户人等,不许令其仗势欺人,侵占民田。嘉靖之后,土地集中现象更为严重,公主赐地动辄千顷,远超明初公主。
公主庄田除来自御赐外,还有来自皇室亲属的赠田。像宪宗时徽王将之国、奏辞所赐庄田,而请将“武清县塌河水甸地一千八十顷”,转拨给同母姐姐宜兴长公主。偶尔还发生过公主向国家上缴庄田的情况、像景泰六年永嘉大长公主奏、“近见京师军马数多,用粮浩大,愿以永乐、宣德、正统间所买直隶无锡县田一处,计一千二百余亩,岁入租粮七百余石,尽归有司,以助供给”。可惜如此捐家报国的公主、在明代实属罕见。
明代中后期,随着岁禄的拖欠,“公主世禄之家,兼以驸马两禄,犹称日给不足”。公主们愈发地渴求于土地的获得,每每逾制乞请土地,并常常得到皇帝的支持。随着公主们赐田增多,京畿地区有限的土地被皇室权贵分割殆尽。如河北定兴在明末时,县内庄田籽粒地十场、分别为“一乾清宫、一慈宁宫、一雍靖王妃、一寿阳公主、瑞安公主、一延庆公主、一恭顺侯吴汝胤、一驸马许从诚、一锦衣卫千户陈尚忠、一五军营”,尽被瓜分。为了抢夺土地,公主和其他贵族以及百姓之间,因为土地诱发的矛盾逐渐增多。
公主庄田也并非只进不出,遇到比她权势更大的权贵,手中田亩也只能乖乖让出,庄田所有权即行转移。永乐年间,汉王朱高熙就曾“侵占各公主府牧地及民田为草场”。嘉兴公主驸马井源战死士木堡,仁宗赐予的公主庄田旋即被太平侯张辄占据,昌平县田则被英宗改赐了太监尹奉。刘瑾当权时,曾强夺“淳安大长公主故崇文门外庄园”,刘瑾失势后,“皇店官校复规为官园”,直到嘉靖元年才由公主上书讨回。
除庄田之外,公主还屡屡请求其他经济资源。仁宗即位,赐给咸宁长公主擎牧马五十匹,宣宗赐给真定长公主草地三十二顷,宪宗应隆庆长公主奏求,一次就赐给武清县牧地草场三百余顷,这在当时都是珍贵的畜牧资源。思宗时还将邯郸、曲周等五县草场赐给乐安长公主,每年获租银九百七十余两。而仁和公主更是颇有经济头脑,正德元年就以“孀居禄薄五子成长不能自给”为借口,请“浑河大峪山煤窑四座摧利养瞻”。所幸皇家觉得此地临近皇陵,怕伤风水而没有准许。
明初禁止功臣宗室经商,驸马欧阳伦因为私贩茶叶、被太祖处死,禁例不可谓不严。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明中后期经济发展商品流通,巨大的商业利益使得金枝玉叶们马上把手伸向了各项商业活动。正统年间开始,“京城官店、塌房多为贵近勋戚所有”。正统五年永平大长公主“令家人蔚州买松木千余,至卢沟桥,奏乞免抽分”即要求免除商税,但没有被同意。当时宗室经商业已蔚然成风,禁商令一定程度上流为具文,贵族们纷纷下海与民夺利,只是为避嫌疑往往指使家奴出面张罗、出事可以推卸干净。
此外,公主还有一些零散的经济权利,像婚后仍由光禄寺管理伙食。其中如瑞安长公主膳一份,包括“猪肉十五斤,鹅二只,鸡四只,猪肚二个,鸡子十斤,白面二斤,香油三两,面钠一斤,豆腐二连,乳饼八两,黑糖二两,胶枣一斤,水笋二斤,豆菜一斤。每日共银一两四钱五分二厘二丝,每月共银四十二两一钱八厘五毫八丝”。依靠着来源广泛的经济收入,当朝公主的生活般都很宽裕。
到了明朝后期,随着朝廷费用日益不足,作为近戚的公主驸马还需时常出资补贴朝用。像嘉靖、天启年间,奉天等三大殿被焚,内廷宫眷及诸王、公主等都曾入捐助工银两。天启六年宁远之战,熹宗发往前线的赏银,就有公主捐银其中。崇祯九年军费紧急,思宗无奈之下只好向驸马王禺、万炜、冉兴让各借十万金发往大同、西宁。
及至明朝灭亡,皇权护佑下的特权一时除尽,曾经的天潢贵胄沦落为胜朝劫余。清人对待前明贵族,只将原属田士“量口给与,其余田地,尽行分给东来诸王勋臣兵丁人等”。驸马冉兴让被大顺军追赃拷掠而死,寿宁公主名下的顺天等府州县赡田,也被清廷收缴以充国用。驸马侯拱震宅邸被征用为朝鲜世子馆处。宁德公主夫妇只留给“银百两、地二百响以资赡养”,生活一落千丈。
驸马刘有福不堪没落,顺治十四年意图反清被杀,公主因“系故明泰昌帝女应免入官。交礼部与故明妃嫔一体赡养”。而那位皇姑荣昌大长公主,“都中大房十余所,俱遵旨腾与大兵居趾”,自己及家口先被迁于“固安荒村族人之家”,后又迁于“县南之荆华”。所属赐田和自置地,亦因圈地“有丈给官兵者,有补给民间者”,“转眼则无赡口矣”。昔日受人奉承,不可一世的金枝玉叶,竟落得哀哀无告,“朝夕嗷嗷”之中了。
公主的丧礼明代公主“封有号,葬有仪”,丧仪典礼明载于册,与公主相对应的礼仪,象征着她在社会中的身份和地位。据《礼部志稿》,洪武初年就制定有公主丧仪,具体为:
丧闻,上辍朝一日。御祭一,皇太后中宫东宫各祭一,各公主共祭一,翰林院撰祭文、扩志文,户部给斋粮,工部造铭旌、神主、魂帛、棺梓、坟扩志石、冥器仪仗,钦天监选地择日,国子监监生报计,御祭凡六下。葬,灵枢由东上南门、东上北门、北中门、北安门出,工部内监官于坟所设享堂,教坊司拨女乐送至坟所,祀后土并题主安神,俱遣大臣行礼。
钦天监、礼部、工部以及司礼监官员亲自走访负责差官选择葬地,卜选良辰下葬。可见朝廷对公主丧礼的重视。南京诸公主葬地,一般都葬于南京西南雨花台、牛首山等山麓地带。北京地区除成祖永安公主葬于房山区、宪宗仁和公主、永康公主、德清公主葬于朝阳区外,葬地主要以广义上的西山山麓一带为主,包括今天海淀区的西山以及石景山区的翠微山、黑石山带山麓平原。而明代“诸殇公主……俱葬西山”,今天香山植物园边尚有西小府地名,就因葬有神宗几位早王子公主而得名。因为西山一带风景秀丽.林泉茂盛,作为上乘的风水宝地,明代皇亲贵戚多葬于此,故而民间有“一溜儿边山七十二府”之称。及至明末,西山一带形势稍胜者几乎被占用一空,“诸王公主殇绝者并葬金山,碧殿道接”。“环城百里之间,王侯、妃主、勋戚、中贵护坟、香火等地,尺寸殆尽。”
作为国家工程,公主墓地在明前期、还常常得到官方的养护修理。宣德六年因为“大名、临安、怀庆、福清诸公主坟……垣塘多颓坏”,宣宗令南京工部“以直隶州县均工夫修茸”。此后官方维护只限于西山诸早殇公主坟。“而出嫁公主的坟莹维护,只能靠拨予香火田的收入自行修理。明代公主赛后都会留下一定数量的士地,“给与的 (嫡)亲承继人员管业,以备护坟香火之用”。如果公主嫡出“正派已绝,爵级已革,不论地亩多寡,止留地五顷,给旁枝看守坟莹之人”。
早薨公主也会赐予香火田,供应坟园所用。作为坟地香火田这些田亩会获得减免税收的优惠,为看护坟莹,做好日常维护、打扫祭祀,政府还会拨给公主坟园坟户差役。
明初,公主与驸马按例不能合葬。公主地位尊贵,死后不葬入驸马家祖莹,而是别营葬所,以示皇家威仪。史载英宗是个重夫妻情谊之人,经历南宫禁锢后夫妻感情深厚。故而天顺二年有大臣上奏,国朝“自亲王以下及文武大臣之家,例当有司营葬者、往往夫妇异葬,各造坟莹享堂。不惟劳民伤财,抑且有乖礼度,今后宜令夫妇同坟莹享堂,庶便于民,且合乎礼事”。英宗即命“下礼部议,俱从之”。从此,公主驸马除一些因夫妻感情问题,或配偶丧久不愿开扩合葬外,基本都合葬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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