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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妮桑顿,英国著名占星师,曾是戴安娜王妃青年时代的好朋友、御用占星师,“陪伴戴妃度过最艰难时光”并出有相关书籍。主要风格为事件指导。
转载请注明星译社及译者阿苏肯。
★白羊座★
火星与木星在你的星宫里,因而你是不缺勇气与好运的。这可不代表你可以无法无天,因为有土星的盯梢,一举一动都会产生后果。不过,你还是应该将你的机会最大限度地利用起来。在那些对你有所考验的竞争性活动或境况中,展现出你最棒的姿态吧,而如果你需要启动某个项目或提出某个想法,那就以让它在6月里正式实施为目标,能定在29日新月那天就更好了。生活也许并不完美,但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来付出你所拥有的一切了。
★金牛座★
你正处于一段经由4月底及5月中旬的食相所带来的旅程的早期阶段,这段旅程也需要花上1年时间来完成。也许,生活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即便是其中的大部分都与以往一个样,也会发生某件事情改变你关于生活中什么才重要,以及你应该走向何方的看法。基于此,6月便是重新部署与再次充能的日子。时光的流转会极大地助力你找到新的视角,而由于爱的金星在这个月的大部分时间里都会待在你的星宫,男欢女爱与生活乐趣也就会成为月度叙事中的一部分内容。
★双子座★
你的人道主义精神正在翻涌。你也许被要求帮助正经历困难的人们,或是你可能会加入某个有着利他目标的组织。团队协作会取得成果,而通过与你重要的另一半携手合作,问题也能得到克服。在14日满月前后,合同可能会被签署或撕毁,但在你做出不可撤销的行动之前,要确保你掌握了所有的事实。假消息部门会在月中时期火力全开而你也会完全误读某个状况。4个月之后事情看起来可能就会非常不一样了。
★巨蟹座★
要确定什么是真的而什么不是将会是不容易的,因此除非你能证明某件事情不再切实可行或某个人没有说真话,否则还是保持思想的开明。当你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时候,就什么都别做!片刻的休息就能修补许多的问题:它有助于让你从正确的角度看待某个关注中的状况,也会让你重拾信心与乐观。无论本月早期有着怎样的跌宕起伏,29日的新月都会孕育出成功、快乐与好运。你大可等着看会发生些什么,但你最好是以提升你的抱负与欲求为目的而采取某个行动。
★狮子座★
6月就像一场蛇梯棋游戏。遇上令人沮丧的蛇你会往下走,碰到难以置信的梯子则会向上爬!有不少机会去享受生活,有一份意外的奖金,可能是事业所得,并且对一些狮子座来说某个持续打造了多月的项目已经准备好进行交付。11日所在的周末有些不稳定,因此除非你确信你想要与某人分道扬镳,否则还是以和为贵吧。飞往遥远的海岸是另一个主题,无论你实际上是坐飞机,还是乘船,抑或是步行,目的都是将自己带至未来想去之地。相信你的梦想吧。
★座★
有两种方式看待这个月的海王星迷雾。要么是你会因事情的发展而振奋与鼓舞,尤其是在恋爱方面,要么是你会因某个人或某种结果而悲伤失落。不过,表象是有欺骗性的,而且你也许想要在抽身离去之前给事态更多一点的时间。就让事实来说话吧。虽然会拥有一些快乐时光,你的注意力还是应该放在推动事业前进或怀揣着主流抱负前行之上:从23日开始金星将高悬于你的天顶位置,帮助你给人们留下美好印象并将有影响力的人物带到你身边。
★天秤座★
远方景致正纳入视野。也许你正进行一场长途旅行,或是与遥远他乡之人取得联系,可能是因公,也可能是游乐。另一方面,你可能在为你的未来制订计划,剑指远期目标。并且这些星相里也包含了在国外生活或工作的意味。很显然,你的欲求之箭瞄准得越高,它们就越容易击中目标。土星与海王星双双转入逆行,因此如果某个事件不得不被延期甚至取消,或是你感觉某个项目熄火了,都无须惊讶。相信宇宙吧: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天蝎座★
正常情况下,金星在关系宫行运应该能疗愈裂痕并开启爱的大门。当下也许依然如此,但由于天王星挡了她的道,一路上就容易出现颠簸,尤其是在11日前后。某段根基不稳的二人关系也许会成为这一合相的受害方,不过对一些天蝎座来说则是爱的闪电将自天而降。很显然,你需要在月中时期小心行事,以此或是避免引发烦恼,或是发掘出某位潜在的伙伴。新的视野自21日开启,也许是在地理层面,也许是在经历方面,并且29日所浮现出的某个机会是应该用双手抓住的。
★射手座★
你也许正火力全开并做好准备推动那些贴近内心的项目,但那并不意味着你承担得起忽略细节所带来的后果。制订计划时要仔细周密并,对准备工作进行监督,从而在其他人没能履行他们的承诺或周遭境况阻碍了你的计划之时,你能够做出调整。14日发生本年度在你星宫里唯一的一次满月,而它也标志着某个始于去年12月的周期的结束。某段二人关系也许会牵涉其中,并且在对某人行为的正确回应之上可能会有些困扰。跟着你的感觉走吧。
★摩羯座★
一个状况刚自我化解掉,另一个状况又冒出来。有可能是人们正处于一团乱麻的状态,而你应该避免在事实确立之前就采取行动,或者至少应该听取某个中立来源的建议。土星与海王星将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重回旧地,而在此过程之中,你将能够重新思考一个或多个事务,为自己的日后省去大量麻烦事。18日前后所达成的某项协定是具备约束力的,而29日的新月则会为某场非常开心的事件搭设舞台。
★水瓶座★
星相重点落在娱乐与创意上。一些水瓶座是度假,另一些则是整月的欢乐活动与暖心偶遇,并且对所有水瓶座来说这一段时期适用于将你的精力与想象投入能够培育出满足感的事业之中。很显然,创意满载正是针对土星逆行所鼓动出的任何挫折的解药。此外,对于那些相当于是拒绝或误会之事,最好的办法是将它们看作因果报应。(在2022年里没有什么坏事是不会遭受惩罚的……)好的一面是,会有新生命的诞生值得欢庆,抑或某位后代也许会成为巨大骄傲的源泉。
★双鱼座★
你是海王星的孩子,能够从阻碍中发现机会并免疫那些会令任何其他人崩溃的事情。不过,你在6月的挑战,则是准确地确定某人的行为是否并不符合你的最佳利益或某个情势是否真的尘埃落定了。在满月(14日)时期你也许无法看清现实,因为谣言或你自己的恐惧/希望之声掩盖了真相。在你清楚地知道什么是什么、谁是谁之前不要被迫采取行动。时间是你的朋友。
文丨高佳
编辑丨陶若谷
摘要:今春求职期,豆瓣出现一个热门话题《疫情对你的行业或工作有什么影响》,目前已被浏览2566.1万次,有5009篇帖文,超过1万人关注讨论。
我们在留言区认识了一些失业青年。他们都放弃过安稳的工作,凭借兴趣爱好支撑起不那么平稳的生活。有人形容自己是一颗“漂浮的种子”——飘进大城市,飘进喜爱的行业,然后遇上疫情的大风。
漂浮的种子
柳亭发在豆瓣上的自拍,大多只拍侧脸。他留络腮胡,眉毛浓郁,喜欢耷着眼皮看镜头。他显然会在穿上花心思,穿束口的米色工装裤,戴毛线织的口罩、鹅黄色的棒球帽。偶尔做个便餐,食材也选得细致:面包切片,香肠煎至金黄,淋上沙拉酱、蜂蜜、辣椒酱,码好三色灯笼椒和黄瓜片,再撒上薯片碎屑和豆苗。不少展览和咖啡馆都有他的足迹,失恋艺术展上还有他给前任留下的字条——“我祝你们都有美好的明天,你们都是混蛋”。
刚满30岁,住在北京3年,他在这个城市搭建起生活,也在豆瓣上营造着小资情调和文艺气质。
柳亭一米八多的个头,甘肃人,温温吞吞地讲话。“我太……幸运了。”他拖着腔,说幸运,语气又似乎在抱怨,“刚找到这份工作就被房东赶出来了。”
去年7月,他辞掉平面设计师的工作,想转型插画师,交了3万块学费,到北京西五环一家培训机构上插画课。没有收入,他为了省钱,在附近租了间不到10平米的阁楼,和朋友同住。那是在原有公寓上加盖的一层,没有床,只放一张床垫。他个子高,在房间里都直不起腰。窄窄的窗户开向楼道,没有光,跟在地下室没什么两样。
“坏运气”是跟着阁楼一起来的。去年11月,插画课结束,之后5个月里,他一直没找到工作。豆瓣上的“转运大神”,柳亭转发过七次,但貌似没起作用。年前,他接到过几次面试通知,对方大多兴趣寥寥。
一家头部互联网公司的面试官讲得直白,“项目经验太少”。他当过五年兵,大学毕业已经27岁。在设计行业,30岁月薪三四万的人也有不少,但柳亭自嘲,“我30岁,跟应届生没太大区别”。
也有一家美术馆的面试官问:“你觉得,你和我们皇家艺术学院、中央美院文史系毕业的同事,有什么差距吗?” 他答不上来,上豆瓣记下这段难堪的经历,感慨:“在北京,慢慢成了一颗蝼蚁。”
窝在阁楼里打游戏,投简历,偶尔画画,3月份很快就过去了。父母知道生活难捱,劝他,“要真找不到工作,就回来,服个输。” 他告诉他们,“再坚持最后一个月。”
4月,终于有机会找上门,一家连锁公寓的老板对退役军人有好感,希望柳亭来做公寓管理员。工作内容是处理合租室友之间的关系,打扫公共区域卫生。这跟设计不沾一点边儿,月薪5000块,包吃住,但他决定接受。
对求职者来说,2020年工作难找已是一个共识。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2月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为6.2%。《财经》杂志报道,这个数字比1月份提高近1%,是2018年以来最高值。智联招聘4月发布的《2020年春季中国雇主需求与白领人才供给报告》显示,全国人才求职竞争指数(简历投递量 / 发布职位的数量)为46.3,意味着平均每46.3人竞争一个岗位。
柳亭等不了了,“信用卡中心已经对我失望了,像哄孩子一样说先还2000,可是我没有。” 兴趣、理想都先搁一边,柳亭想,以后有什么机会,再说。
就在入职那天,他接到房东的“劝退”通知——之前办出入证,他和朋友各办了一张,居委会才发现小小一间阁楼竟然住了两个人,“房东说被罚款了,让马上搬出去,只准留一个人。”
还好新工作提供了下一个住处。柳亭带着床单、被褥、行李箱离开阁楼,如他所说,“幸运”地住进连锁公寓的员工宿舍。
4月20日,他在豆瓣话题《疫情对你的行业或工作有什么影响》下留言:“这次的疫情教育我们:千万别冷不丁辞职了,那可能真是你的救命稻草。”
他留言时,另一位设计师已经在快手上卖了三天货。这是名高定服装设计师,所在的高级定制部被公司砍掉,他因为高颜值成为部门唯一留下来的人,但被分到休闲男装部做线上模特,直播带货,工资减半。接到公司通知后,他也来话题下留言,“我的2020开局就这么惨,这说明什么?说明往后都是上坡路,毕竟啥都没了。”
近5000名留言者中,有人不间断在豆瓣上记录生活,在此“蜗居”了10年以上。这里收纳他们的情绪,滋养他们的喜好,被他们当成“树洞”。
现在,其中一些人成为“漂浮的种子”——柳亭是这样描述自己的,漂浮的种子飘进大城市,飘进喜爱的行业,然后遇上疫情的大风,被刮散,又短暂留驻“树洞”中。
柳亭手绘的黑板画。受访者供图
任性一次
从银行辞职转做编剧的女生初初,4月份写完剧本后,进入失业期,生活日常变成上午睡懒觉,下午看电影,晚上陪爸妈看抗日神剧。她标记看过1784部影视剧,其中300多部在疫情期间看完。
过去的一年,是初初梦想多年的自由职业状态。她不需要打卡上班,和同事一起合租在北京东五环外的顺义区,几乎天天宅在家,拿外卖,扔外卖,邻居还以为她们是传销组织。
平日,她可以花上一整天时间看《花样滑冰教学》,只为了补充剧本里细致的滑冰情节。就算去公司也是开剧本会,从一早聊到太阳落山。初初不觉得累,一集电视剧要写一万五千字,要求五天交稿,“前四天在家葛优躺,最后一天疯狂写成,又得到跑赢deadline的快感。”
刚毕业头几年她在银行工作,等级森严,又要竞争,拉关系,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如果提议去电影院或者喝茶,同事会说,“太无聊了吧!” 他们只能接受唱K、喝酒。这样的日子,让初初一眼看到了尽头,27岁时,她离开老家新疆到了北京,转行编剧。
“这一行有个好处是什么?它有盼头。” 她盼着,有一天自己写的剧播出来,被大家喜欢,或者自己的电影真正上了院线。尽管收入还不到银行的一半,每月用着“借呗”还“花呗”,但她还是觉得做对了选择。
在这个年轻人开始习惯把爱好当职业的时代,跳槽不仅是为了涨薪,也是试图完成自我探寻的方式,对豆瓣青年来说尤其如此。在《疫情对你的行业或工作有什么影响》话题下留言的人,有不少做了跟初初一样的选择,相比安稳和收益,他们更看重喜欢。
26岁的武汉女孩田七觉得自己的青春叛逆期来迟了。她也从银行跳槽出来,身价自动“打三折”,跳到一家美食点评类的互联网公司做运营,“从读书到工作一直听家里的话,努力做个懂事的成年人,但后来很想趁着自己还有失去的资本,任性一次。”
换工作后立刻不一样了。她终日被食物包围,在武汉城里新开的烤肉店、火锅店、日料店、韩料店打卡,比之前开心得多。有一家日系装修风格的烤肉店,她三番五次带朋友去,成了常客,摆盘精致,拍照颇有“深夜食堂”的感觉。
29岁的李电池去年拿到潜水证,直接去了菲律宾墨宝做全职潜水教练。她以前做过广告策划、婚礼摄影、外贸,但这份工作是迄今为止她最喜欢的,“炙烤的阳光更让我有存在感”。
下海的几乎每一天,她都能见到沙丁鱼风暴,成千上万沙丁鱼变换队形,围在身边游动,像银色的晃动的城墙。还有一次见到了鲸鲨,这庞然大物划过沙丁鱼群,转身摆尾游进神秘的深海。她还见过小型沉船和飞机,跟海底生物融为一体,珊瑚蔓延,鱼类穿梭,像宫崎骏画里的景象。最让她着迷的是海里的安静,“那段时间,可以不管不顾岸上所有的一切,是一个短暂的逃离。”
李电池与沙丁鱼风暴。受访者供图
为这场逃离,她损失了一年的收入。原先在外贸公司一年挣10万,但考潜水证、学费、往返机票就花了八九万。当教练这一年,她也有近10万收入,但相当于没入账。
甘肃人柳亭也是如此。他原本有机会在老家,甘肃定西电视台谋一份安稳的工作。父亲托了关系,请人吃饭,给人送烟,但他不想留下——家乡生活单调笔直胜过大西北戈壁滩上的路,安稳的工作下一步,就得迈入婚姻。
“毕加索说,只要看到空白的纸,就想涂满它。” 柳亭也有那样的想法。读高三那年,他养成随身带速写本的习惯,“只要把速写本拿出来,画些东西,就发现好像自己会发光。”
读大学前,他去了部队当兵,画越野车,画路灯下的树,画坐得端直的班长。后来,他想考北京的艺术类大学,但文化课分数太低,最后被录取进景德镇一所陶瓷学院,就在瓷器上画戴皇冠的狐狸,垂头丧气的狗,警惕的猫。
“没有一幅画是多余的。” 画画时,他心里一直记着美术老师讲的这句话。在街头画速写的时候,他也得到过赏识,有位老太太路过夸他:“画得真好,要是不嫌弃,把我房子的二层楼给你用,你可以办培训班,教学生。”
2017年,他找到一份在北京的工作,平面设计师,月薪一万二。“当时如果留在景德镇做瓷器,也挺赚钱。” 柳亭说,北京的创意集市上,一只要价30块的小瓷碗从景德镇进货,成本也就两三块。
但他还是随爱好选定了职业,捏泥巴蓬头垢面的,他不喜欢,“还是喜欢干干净净,拿个彩铅或者钢笔画画。” 去年他迷上插画,第二次辞职,打算转型做插画师。
柳亭手绘。受访者供图
理想 VS 面包
不管是插画师,编剧,还是潜水教练,按柳亭的话说,这份职业对社会“不是刚需”,“是锦上添花”。或许要费点力气思索,你才能想起最后一部坐在电影院里观看的影片是什么——这也成了近期豆瓣的又一个热门话题。疫情来临时,刚需之外的社会活动几乎暂停,直接带来一些从业者经济生活的坍塌。
梦想作品登上大银幕的初初,之前总觉得“做编剧要的就是荣誉感”,最不能忍受作品不被署名。现在,初初开始理解宁愿放弃署名也要进大公司的编剧们,“一般会有固定的底薪”。
2020年被她看作很重要的一年。她30岁了,手上攥着三个剧本,一部院线电影,一部网络大电影,一部电视剧,原本打算攒足作品,跳槽到更好的工作室。年前交了大纲,改了几稿,有两个项目导演和资方都满意,等着年后签合同。
但现在没信儿了,只能继续等。她能接到的新项目只有广播剧,“戴着口罩,都市剧没法拍”。往常接单写一集都市剧能挣10万,广播剧降到3万。
疫情期间待在老家,只几个月没回去,她已经有点忘了在北京生活的样子。
在编剧圈她还是个小透明,几乎没什么社交,只待在房间里写稿。她所在的顺义区靠近机场,除了每天听到飞机轰隆盘旋的声音,她似乎感受不到城市喧嚣。一旦有人叫她去三里屯喝酒,初初的第一反应是:先找好住的地方,不然太远,晚上回不了家。上了口碑不错的新电影,她叫上同事去看,“看完吃饭,吃完逛街,钱都这样流走了。”
为了学习基础知识,她提出无偿写剧本,才得到第一家工作室的录用。那是2017年,她入行没多久,编剧行业的黄金期就结束了,“以前,如果有了编剧经验,再做导演也是容易的,但我刚做了几个小项目,2018年(资本寒冬)就凉了。” 去年她换到现在这家公司,项目挺多,可又遇到了疫情。
北京街头的女孩。图源自东方IC,与文章无关
在深圳,一家留学机构的顾问阿紫比她更早感受到,在坚硬的现实面前,“理想”的工作状态已经出现裂缝。
在过去三年中,她接了几百位客户,帮他们顺利完成学校申请,只有一位给了差评。她温柔、耐心,能不费力地做好这份工作,也有业余时间发展自己的爱好,自学了占星,几乎每天都逛“星译社”小组,还打算把占星发展成副业。
但阿紫在年前就辞掉工作,她之前的业务主要在香港,打算转向其他地区,“但疫情之后还在招人的留学公司少了太多,投了二十多个简历,只收到两三个回复,还没有特别中意的。”
她也是资深文艺青年,广东人,在豆瓣潜水10年。年少时彷徨,她觉得彷徨得正当,因为日语老师上课讲过,“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些无聊的忧郁的情绪在日记里积攒、拉长,她美其名曰“思考人生”。
到深圳的第一份工作做了半年,她观察星象,发现接下来一年财运佳,可眼前没有加薪机会,才决定转行做留学服务,月收入涨到了一万多。
留学机构开在深圳商业中心附近,她下班和同事在商场闲逛,周末有了空闲,就跑去仙湖植物园和大小梅沙,在那里,城市中飞驰的时间变慢,这让她感到舒服。她在城中村租了间一居室,房租两千,每天花二十多块钱买菜,自己做晚饭。
这样的生活维持近三年后,她开始真正“思考人生”——不是上豆瓣记日记,是考虑如何赚钱和买房。“在深圳靠自己买房非常难,哪怕年薪二三十万,还是没办法存下少说也要100万的首付。” 阿紫说,“在深圳,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一样的,无非是赚钱。”
说这话时,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当收入无法支撑稳定的生活时,她陷入“去”或“留”的抉择。
疫情期间,深圳的菜价变得更贵,阿紫做一顿晚饭,光食材,就要三十多块。失业三个月,占星迹象显示,下半年经济态势不会好转,她又为此忧虑一番。
有位前同事,年长她几岁,结了婚,去年怀孕,在深圳买了车和房,每月还着两万多贷款。但公司现在只发底薪,她和老公的收入加一块还不够付月供。阿紫也跟着焦虑,“哪怕将来能买房,生活还是不轻松。”
她原本以为,在大城市不像在老家,不用过一眼望到头的生活,“没想到是一样的”。她给自己定了期限,如果今年5月还找不到工作,就回家考公务员,“不能再等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回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豆瓣话题《疫情对你的行业或工作有什么影响》留言区截图
加速器
5月初,阿紫收到一家广州公司的offer,5000块底薪,提成另算。她翻了翻租房软件,发现不到1000块就能在公司附近租房,心动了,“的确比深圳宜居,郊区房价不太贵,搏一搏,还有定居的可能。”
阿紫觉得,疫情中失业的经历就像“加速器”,按钮一启动,她就做了离开的决定。刚到深圳工作时,朋友告诉她,“深圳永远年轻,但你会一天天变老”。那时,她体会不到话里的意思,最近收拾行李她感受到了,“年轻人还在源源不断涌来,但我要走了。我不是这座城市要选择的那个人。”
加速器作用力下,年轻人的生活不得不重新规划。整个4月,从菲律宾回国的李电池没再写过日记。潜水店关门,她飞回国内,热带岛屿的生活似乎已变成遥远的记忆。临近月底,她加入号称豆瓣最大的招聘小组,“即将突破40万人”。
做美食点评的田七直接从企业微信群里被踢了出来。2月份公司破产,她没有拿到补偿金,社保也断缴两个月。当初她打算离开银行,父母坚决不同意,现在即便委屈,她也不敢把失业的事告诉他们。不过武汉解封,父母见她没有复工,也猜到了。关于未来她还想不清楚,但眼前的计划是,先把中级会计师证书考下来。
编剧初初离“变红”的目标还很遥远。按她之前的规划,33岁如果在编剧行业还没做出成绩,就回老家考个教师资格证。现在,手上的广播剧写完了,彻底没了活儿干,初初顾不上三年后,只等着老板把正在联系的一部网剧谈下来,“能再熬两个月都行”。
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过去这一年是柳亭北漂的第三年,他也感受到画画的热情在减退。从时尚街区三里屯搬到西五环的阁楼,现在搬进连锁公寓的员工宿舍,他只能在被窝里画画,灵感也少了。
当年没考上美术系,有朋友安慰他,“既然喜欢,就只管画,只管相信自己能成一个插画师。” 他一直记着这话,但在北京这几年,越来越感觉自己像没削的笔,“经历得越多,越钝”。
但他还不打算放弃插画师的理想。在连锁公寓入职后,柳亭发现还有两个学设计的同事,一个做新媒体运营,一个做客服,而且是从北京的一本学校毕业的,他找到点心理安慰。
前些天,他又在B站看到一个自由插画师的故事:“人家之前的状态,和我现在挺像,也做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后来慢慢地碰上好机会,开始跟一些大广告公司合作。”
他的理想很具体——找一份满意的插画师工作,在大公司里配合设计师,完成漂亮的包装设计。这在他看来,是“巨光鲜”、“时髦”的事情,适合在北京完成,“况且在北京混不好,到其他地方也就那样儿。”
柳亭手绘。受访者供图
他从没把回家看作一个选项。定西,除了被用作《定西》这首歌的名字,柳亭再找不到合适的话来介绍它,“之前海底捞有一道菜,叫定西水晶粉,这就是我们那儿的特色,后来没了,就因为电商都很少有人做,在外地买不到。”
柳亭仍想留在北京,还有一个幸福的理由。他已经向父母出柜,父母愿意理解他,母亲还加入豆瓣“同志父母在行动”小组,只盼他找到稳定的伴侣。因此,在北京买房这件事,没有被当作硬性要求,相比同龄人,他少了这份压力。
搬去西五环的阁楼之前,他在闲鱼上挂了好些东西,有相机、电熨斗,有企鹅图书的限量版帆布袋,还有自己画的帽子。必需品之外的零散物件,他大多都卖了,也没多少伤心和感怀,不过一颗“漂浮的种子”,没什么拥有的,也不用谈放弃。
(应受访对象要求,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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