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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新闻记者 曾洁 内蒙古博物院供图
别以为十二星座是现代人的“特产”,其实苏州出土的宋代《大隋求陀罗尼经咒图》上,就绘有十二星座了。今天的人喜欢黑座,而宋人爱黑摩羯座。仕途坎坷的苏轼就是摩羯座,多次被贬的他多次感叹“我们摩羯座就是命运多蹇”。
历史学者吴钩解读,十二星座中的摩羯,是一头“羊身鱼尾”的动物。其实“摩羯”有两种形象,一种是我们今天所看到的“羊身鱼尾”怪物,相传是古希腊神话中牧神潘恩的化身。另一种是印度神话中的河神,传说是长着长鼻、利齿、鱼身的动物。
古代的文物上也有很多摩羯纹饰,例如内蒙古博物馆的唐代摩羯纹金花银提梁壶,广西民族博物馆的宋代鎏金银摩羯鱼,甘肃省博物馆的摩羯纹铜镜,还有四川博物院藏的南宋铜摩羯笔架。这些摩羯纹的文物,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印证。
在金沙的金色记忆展上,内蒙古博物馆的唐代摩羯纹金花银提梁壶来到成都。这件银鎏金提梁壶的壶身錾刻两条直立相对的摩羯,鱼鳞片清晰,中有火焰宝珠,鱼子纹为地,纹饰鎏金。银鎏金提梁壶的纹饰精细,摩羯形象完整,用两条摩羯组成壶身,以自然形态形成壶体肩、腹、束腰、底外撇的器形,将造型与纹饰完美地融为一体,构思精巧。
摩羯纹金花银提梁壶
异域风情摩羯纹
唐宋时期,我国流行一种龙首鱼身形象的纹饰,这便是摩羯纹,其中的“摩羯”二字是梵语Makara的音译。文博专家杨伯达先生曾写过《摩羯、摩竭辨》一文,考证唐宋辽金器物上龙首鱼身的纹样造型,出自印度神话和佛经故事中的“摩竭鱼”,而非代指公羊的“羯”字。不过,摩羯纹的说法也算约定俗成。
在印度神话中,摩羯身形巨大,是一种兽首、长鼻、利齿、鱼身鱼尾的动物,被认为是河水之精、生命之本,有翻江倒海的神力。《洛阳伽蓝记》记载,辛头大河(印度河)西岸有一座塔,塔身石头上是鱼鳞纹样。原来,这里便是佛经中的摩羯国。如来为了救护摩羯国中深受疮病之苦的百姓,跃入水中,化身为大鱼。摩羯国人吃了如来幻化的鱼肉,如服灵丹妙药,病体痊愈。于是摩羯鱼便成了如来的象征,受到众多信徒顶礼膜拜。
一般认为,摩羯纹在东汉时期随佛教东进而传入我国,西方的摩羯也经历了中国化的过程。北魏石窟中的摩羯纹饰为卷鼻巨齿、双翅鱼尾的鱼形摩羯;在佛教盛行的唐代、辽代,摩羯纹融入了龙和鱼的特征,逐渐被添加上了鱼的双鳍以及龙角造型,在金银器、陶瓷器之上应用更为普遍,龙首鲤鱼身的中国版摩羯已完全形成。
唐玄宗赏金花银
魏晋南北朝时期,西方输入的金器数量大增,其与中国传统风格完全不同的器形、纹饰、技法为中国金器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也为隋唐时期金器的繁荣奠定了基础。唐代金器手工业蓬勃发展,在外来器物的影响下,唐代金器在造型、技术上不断突破传统,将多种文化完美融合,同时又不乏自由创新,并逐渐于唐中期以后完成了金器中国化过程,因此成了中国金器发展史上的巅峰时期。
在此期间,尤以在银器上作鎏金纹饰的“金花银”工艺最具特色。正如这件摩羯纹金花银提梁壶,先在银器上錾出图案,后在图案上鎏金,这样既突出了图案,又产生了黄白相间,相互映衬的视觉效果,工艺虽显繁缛,但可使银器更加富丽,富有立体感。
金花银在唐代皇宫中极受尊宠,皇帝赏赐的贵重物品中常常有它,如唐玄宗赏赐给安禄山的金银器有金花银碗、金花大银盘、金花银胡瓶等。官员朝奉也多有金花银器,如文宗在大和年间就曾令地方政府在四节进奉金花银器。金花银器不仅是研究唐代金银手工业发展情况的珍贵资料,也是研究唐代社会、经济情况不可缺少的实物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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