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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周书·谥法解》记载,西周初期周公旦制谥,用以对已故之人盖棺定论,根据其生平事迹进行评定后给予或褒或贬评价的文字,长短字数不定,或一两字,或二十余字,字数不定。
在二千年的封建王朝中,经天纬地的文臣,犹如海中之沙天上繁星层出不穷,萧何、房玄龄、韩愈、王安石、司马光、张居正等,他们既是忠臣也是能臣,更有大毅力大勇气,建立了一番大功业,那么盖棺定论时,封建王朝给了他们什么谥号呢?鲜为人知的是,在历代这些文臣中,“文正”谥号只能算第二等,第一等只有王安石、朱熹等数人获得过。
战国时期,随着列国战争升级,列国或多或少都进行了一些改革,其中秦国改革最为彻底,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军功爵制度,将爵位与军功牢牢挂钩,而一般职位又需要相应的爵位,因此先秦很多官员能文能武,或者说当时文武还没有真正分开,比如吴起与商鞅既是改革家又是军事家,当时也没有人觉得文官就不能打仗。
汉朝初期,刘邦论功行赏排位次时,群臣以传统思维看认为曹参战功最大,应该排在功臣榜第一,但关内侯鄂君指出没有萧何在后方源源不断的支持,刘邦早就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应该是萧何第一、曹参第二,此言正中刘邦下怀,于是就将萧何排在第一位。将一位管理后勤的、没有一点实际军功的萧何排在功臣榜第一位,这是史无前例之举,由此也可以看出刘邦夺得天下的必然性,因为他对张良、萧何、韩信等分工明确,又重视相关文职工作,组织架构远比项羽更完善更先进。更为重要的是,自萧何之后,文臣的作用慢慢得到高度重视,他们的地位也急速提升,到了汉唐时已可与武将集团分庭抗礼,到了宋明时期已经压过武将集团。
由于萧何对汉朝的贡献,在他死后按照谥号原则,汉朝定下“文终”之谥,同时代的张良谥号是“文成”。按照谥号原则,顶级文臣谥号一般以“文”字为第一字,表示具有“经纬天地”的才能,或“道德博厚”、“勤学好问”的品德,搭配的字有贞、成、忠、端、定、简、懿、肃等,以强调其人的特点,也就是通常用“文X”评价某人一生。
由于汉朝文臣武将区分还不明显,文臣放下笔墨可做武将,武将放下刀枪亦可作文臣,因此也没有什么文官最高谥号之说,但到了唐朝之后,文臣最顶级谥号约定俗成的是“文贞”或“文正”,北宋司马光说过“文正是谥之极美,无以复加”,认为文是道德博闻,正是靖共其位,是文人道德的极至,即所谓“生封太傅,死得文正”者也。相传明朝时期,内阁首辅李东阳弥留之际,杨一清探望他说要给“文正”谥号时,李东阳激动地跳起来向人磕头,以至招来时人讥笑。到了清代,“文正”谥号的拟定,“悉出特旨”,群臣无权建议,尊贵无比。由此可见,在文臣心目中“文正”谥号已经成了终极梦想。
唐朝时期,文官的最高谥号是“文贞”,其中“贞”是忠于信仰和原则,坚定不变的意思,因此文贞的评价就非常了不起了,得到这一谥号的只有魏征、张说、宋璟等寥寥几人,其他的比如房玄龄是文昭,狄仁杰是文惠,张九龄是文献。
宋朝时期,由于宋仁宗的名字叫赵祯,为了避讳,同时谥法文献中有“内外宾服曰正”之说,于是就将“文贞”改为“文正”。自宋朝以后,文臣得到的最顶级的谥号就是“文正”,一直延续到了清朝。
然而鲜为人知的是,司马光说得并不正确,因为文臣谥号中还有一个比“文正”更高级,这就是单谥“文”!
从历史上看,得到“文”之谥号者只有寥寥几人,即春秋时的孔文子孔圉、季文子季孙行父,唐朝韩愈与白居易,宋朝杨亿、王安石、朱熹。不过,尽管这几个人都得到“文”之谥号,但其中部分在当时并不算最顶级的谥号。也就是说,有的时代算最顶级的,有的时代不算。
孔圉是卫国政治家,曾经以下犯上攻打国君,被授予“文”之谥号时,子贡疑惑不解,孔子解释说孔文子这个人“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因此孔文子的谥号更多的表现在对待学问的态度上面。但孔子这个解释放在季孙行父身上就不准确了,因为季孙行父是一位重磅级的改革家和权臣,执政鲁国33年,厉行节俭,开一代俭朴风气;开初税亩,促进鲁国的改革发展等,都与学问没什么关系。因此,孔文子与季孙行父的谥号尽管都是“文”,但从两人生平来看,“文”代表的评价无疑是不同的。
唐朝韩愈的政坛生涯几起几落,官职最高才吏部侍郎,为人胆大包天,气的唐宪宗要杀他,与宰相关系也不好,这是一位职场“刺头”,后来唐穆宗选择包容韩愈,将他提拔为吏部侍郎。韩愈去世之后,获赠礼部尚书,谥号“文”。韩愈的谥号高不高呢?在韩愈之前,唐朝严郢议谥时曾说:“国家故事,宰臣之谥皆有二字,以彰善德焉。”从唐朝到宋初,正是中国谥法变革期,围绕一字谥与二字谥争论不休,当时二字谥号仅占27%,因此一字谥易得二字谥难得,所以严郢才会说二字谥尊贵,需要一定的政治地位才能获得,即“双字为美,单字次之”。由此不难看到,韩愈、白居易、宋初杨亿的“文”之谥号,显然只能算是较高的评价,远远达不到无比尊贵的程度。
宋仁宗之后,谥法改革,一字谥与二字谥争论结束,之后除了极少数人是单字谥,其他的无论官职大小都是二字谥,这时反而就凸显出一字谥的珍贵了。更为重要的是,从王安石的谥号由来可知,“文”之谥号在当时最为尊贵。
宋神宗去世后,宋哲宗继位,太皇太后高氏垂帘听政,而高太后在宋神宗时就强烈反对变法,因此她垂帘听政后,立即启用保守派司马光为相,司马光提出“以母改子”,全面废除新法,史称“元祐更化”。同年,王安石去世,获赠太傅,葬于江宁半山园。以保守派对变法的态度,自然不会给王安石什么好脸色。1094年一心想要变法的宋哲宗亲政,立即启用支持新政的章惇执政,而章惇是王安石的铁杆支持者,这时王安石得以配享神宗庙庭,赐给“文”之谥号。
有人认为王安石的文之谥号属于“隐其恶也,似褒实贬”,但实际并非如此,原因很简单,宋哲宗准备启用推行新法,给已故领袖王安石以崇高名位,既能表明态度,也能得到支持,因此宋哲宗给王安石的谥号必然是最高褒奖。宋徽宗追封王安石为舒王,配享孔庙,王安石的地位又一次被提高。更为重要的是,王安石的女婿蔡卞,死后谥号是“文正”,而蔡卞无论在文学还是在治国领域都无法与王安石相比,那么蔡卞的“文正”谥号怎么可能比王安石的“文”之谥号等级高?
其实,宋哲宗给王安石“文”之谥号,原因就在司马光说的“文正是谥之极美,无以复加”上,因为司马光是保守派代表,全面推翻了王安石变法措施,让一心想要变法的宋哲宗恨之入骨,所以给王安石这个谥号,是让王安石压住司马光一头。
除了王安石之外,朱熹得谥经历也可以进一步说明“文”之谥号的最为尊贵。
宋朝理学大家朱熹晚年时,宰相韩侂胄上台后,为了打击异己,尤其是主和派,于是策划了“”事件,监察御史沈继祖以捕风捉影、移花接木、颠倒捏造手法奏劾朱熹“十大罪状”,后来禁绝朱熹理学,贬谪以宗室赵汝愚为代表的大臣,史称“庆元”,而朱熹就在血雨腥风的“庆元”运动中去世,死后八年没有谥号。
后来,韩侂胄北伐失败被杀,史弥远等上台,庆元结束,群臣讨论朱熹谥号,在“文正”或“文忠”之间摇摆不定,后来刘弥说“孔氏之道,赖子思、孟子而明,子思、孟轲之死,明者复晦,由汉而下暗如也,及本朝而又明。濂溪、横渠剖其幽,二程子宿其光,程氏之徒嘘其焰,至公圣道粲然矣!”将朱熹提升到接续孔子绝学的地位,于是宋宁宗赐朱熹谥号为“文”,配享孔庙。显然,从朱熹获谥经历来看,“文”要比“文正”更为尊贵。
值得一提的是,宋仁宗之后的单字谥号者开始变得尊贵,比如王安石谥“文”、周敦颐谥“元”、程颢谥“纯”、程颐谥“正”、张栻谥“宣”、吕祖谦谥“成”等,他们基本上都配享了孔庙,其中王安石不仅配享孔庙,还配享了太庙。由此不难看到,宋朝文臣第一等级的谥号无疑就是“文”,而非“文正”。
由于不同时代“文”之谥号的尊贵程度不同,显得这个谥号比较混乱,远不如文正谥号严谨,加之文正这个谥号有司马光的“文正是谥之极美,无以复加”这句话的加持,于是后世就将文正视为文人最高等级的谥号。
谥号是古代对于一个人的终极评价,有盖棺定论的意思,不仅帝王们都有,文臣武将们也有,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获得谥号,只有那些对于王朝做出一定贡献的人才可以获封谥号,文武文武,文臣以文字开头,武将则以武字开头,还有一些以忠为开头,搭配各种字就成为文成武将的谥号了,当然除了美谥之外,还有恶谥,赐给一些罪大恶极的人。
范仲淹让文正名垂青史
当然谥号众多,自然要比个高低,其中文臣中的谥号有文正、文忠、忠武、文臣、文襄、文端、忠献等等,那么这些谥号中,谁才是真正排名第一的谥号呢?
宋朝之前:忠武被视为最高谥号其实早在宋朝之前,文臣们的谥号很多,大家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排名第一的说法,因为每个人的谥号都比较随意,没有风一二三四等级,都是根据其功绩和能力来给予,因此没有完全排名第一的说法,而且还有单字的谥号,比如杜如晦谥号“成”、秦琼谥号“壮”、魏征谥号“文贞”、高士廉谥号“文献”、房玄龄谥号“文昭”、虞世南谥号“文懿”等等,这些都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功绩和能力其实都很重要,不过却没有以谥号进行区分等级,谥号只是代表他们的功绩。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如果说唐朝之前真正可以拿得出手的,被视为最高的谥号,那就“忠武”了,第一个获得“忠武”这个谥号的是汉朝的莎车王延,似乎并不是很有名,他是匈奴人,因为“世奉汉家,不可负也”,去世后被追谥为“忠武”。
而在他之后得到“忠武”人,很多都是大家家喻户晓的人物,比如诸葛亮、司马师、温峤、王猛、高长恭、尉迟恭、郭子仪等等,尤其是司马师,当时司马家已经位极人臣,就差篡位了,而给自己人司马师上谥号“忠武”,也是他们肯定这个谥号是他们所认定的最高谥号了。
文献是司马家认定最好的谥号
两宋时期:忠献是当之无愧的最高谥号有人说两宋时期,最高的谥号莫过于单字“文”了,虽然地位看上去有些超然,但实际上也超然不到哪里去,单获“文”谥号的有王安石,当然他比较特殊,其余获得“文”这个谥号的有欧阳修、杨亿、王洙等等,他们都是文学家,因此给他们单个的“文”主要体现他们在文学方面的突出,至于其他方面不太明显,因此不会在加其他字。
欧阳修是唐宋八大家之一
宋朝首次获得“忠献”谥号的是北宋开国功臣赵普,赵普对于北宋的功绩可以说是伴随着北宋,也是开国功臣中第一的存在,他策划了陈桥兵变,协助赵匡胤建立了北宋,北宋建立后担任宰相,并且制定了“先南后北、先易后难”的统一策略,并且完善了宋初的各种制度,为宋初统治巩固做出了重大贡献,可以说他是宋初文臣最高的一位。
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普
其次获得文献的是韩琦,一生经历宋仁宗、宋英宗、宋神宗三朝,先后两次册立之功,并被拜相,去世后不仅被追谥王爵,到了清代还从祀历代帝王庙及孔庙,可以说韩琦也是北宋中期位极人臣的文臣了。
韩琦
至于后面得到文献的,就是著名的权臣秦桧了,虽说秦桧后面名声臭大街了,但是在当时秦桧可是真的位极人臣的存在,不仅朝廷内外党羽遍布,甚至宋高宗身为皇帝都畏惧秦桧,以至于在自己的靴子里藏有匕首,以防不测,而在秦桧去世后,他的谥号也是“文献”,这样代表当时他的文臣党羽们在所有谥号里最好的和最高的。当然到了宋宁宗时期,改谥号“谬丑”,但不影响“忠献”在当时文臣谥号心中的地位。
秦桧
而后面让人觉得“文献”名声不行的是另外一个和秦桧一样的人,这就是史弥远,他在南宋后期专权26年,深受宋宁宗和宋理宗的宠幸,但他坚持投降政策,杀害主战派的韩侂胄,并且祸国殃民,搞的民不聊生,至于为何会得到“忠献”这个谥号,就是因为史弥远大力支持朱熹的理学,直接改写了理学学派千年的命运,可以说是理学发展的恩人,去世后自然会被理学的文臣们追捧,甚至连宋理宗的庙号“理”都是理学的含义,自然被他们追谥最高的“文献”了。
南宋权臣史弥远
只不过因为秦桧和史弥远都得到“文献”的谥号,名声太臭,这个不错的谥号后面基本没人使用了。
明清时代:文正为文臣最高荣耀在明清时期,有“生晋太傅、死谥文正”的说法,因为从明清开始,“文正”这个谥号成为文臣的最高荣耀,而且一般人都不会得到。
“文正”其实就是“文贞”,在宋朝的时候为了避宋仁宗的名讳而改为“文正”,第一个获得“文贞”的名臣就是唐朝的魏征,后来人因为崇拜魏征,以获得这个谥号为荣,不过当时文臣的谥号还是“忠献”的天下,让“文正”开始步入大家视野的是司马光,当年宋仁宗想给自己的老师夏竦以“文正”的谥号,结果遭到很多人的反对,尤其是司马光,直接说出:“谥之至美,文正也”。
司马光
在司马光眼中夏竦“奢侈无度 ,聚敛无厌”、“言不副行,貌不应心”,如何能配得上“文正”这个谥号?最终在司马光为首的大臣们反对下,宋仁宗只能给老师以“文庄”的谥号,虽然“文正”的谥号开始步入大家眼中,但是真正让“文正”这个谥号声名鹊起的是著名的范仲淹,不过当时范仲淹最高的官职不过是参知政事,和韩琦这种历经三朝担任宰相的相比还是有差距的,因此当时朝廷给了范仲淹“文正”这个谥号是觉得他合适,而给了韩琦“文献”的谥号,因为当时根本没有将这个谥号当成至高无上的荣誉给出去的。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不过到了南宋的时候,范仲淹的评价已经远远超出在北宋的时候了,在南宋时期,范仲淹已经有“先儒论宋朝人物,以范仲淹为第一”、“国朝人物,当以范文正为第一,富韩皆不及”等称赞,而范文正这时候已经成为范仲淹的代名词了,由此从南宋以后,元朝、明朝和清朝都对范文正极尽褒扬,他倡导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思想和仁人志士节操,深刻影响了后世文人,并且从清始从祀于孔庙及历代帝王庙。
而范仲淹的谥号“文正”也水涨船高,加上获得“文正”的之前有的魏征、宋璟等人,后面还有司马光等等,成为后代文人推崇效仿的对象,因为认同范文正为文人第一等的人物,那么范文正使用的谥号自然也是第一等的谥号,并且在明清的时候,成为官方认定的文臣最高谥号。
明朝文正谥号获得者在明朝,只有五个人获得“文正”的谥号,其中有方孝孺、李东阳、谢迁、倪元璐、刘理顺五人,其中方孝孺是在南明弘光帝的时候被追谥的,甚至身为明朝内阁首辅的李东阳获得“文正”谥号后都被认为名不副实,甚至有人嘲讽:“文正从来谥范王,如今文正却难当。大风吹倒梧桐树,自有旁人论短长。”可见如果名不副实,想要得到“文正”谥号,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内阁首辅李东阳
清朝文正谥号获得者在清朝,获得文正谥号的有汤斌、刘统勋、朱珪、曹振镛、杜受田、曾国藩、李鸿藻、孙家鼐八人。而且在清朝大臣去世后,“文正”这个谥号是不允许出现在内阁草拟的名单上,只能由皇帝自己赐予,而且只有为人臣者道德功业皆极其出众的人,才会被赐予“文正”的谥号。
刘统勋
清朝八位获得文正谥号的人中,汤斌是康熙时期的理学名臣,直到乾隆元年才被追谥为“文正”,而朱珪、杜受田、李鸿藻、孙家鼐则是以帝师的身份获得“文正”的殊荣,刘统勋是乾隆时期的名臣,也是当时的首席军机大臣,为人刚正,为百姓爱戴,也获得“文正”,至于曹振镛,能力较为平庸,因此他的“文正”谥号一直被人诟病,而曾国藩是历史上最后一位“文正”谥号的获得者,也是同治中兴名臣之首。
曾国藩
总体来说,谥号身为文成武将去世后的盖棺定论的评价,对于极为重视自己后世的名声和在史书上记载的文臣来说,是极为重要的,能获得一个谥号是莫大的殊荣,而获得一个好的谥号足以让他这辈子无憾,而获得一个顶级谥号,那是注定要青史留名的,当然“文正”虽然是明清以后顶级的谥号,但是在明清之前被推崇的谥号还有很多,因此不能直接说文正就是历朝历代最强谥号,这个是不严谨的。
明代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非翰林出身的大臣,死后谥号中不能带“文”。清代打破了这一规定,对于那些对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功臣,可以特赐谥号带“文”字。清朝谥号有五个字必须由皇帝赐予,属于特赐,有“文”“正”“忠”“成”“襄”。如果一位大臣在去世后,谥号中带有“文”加后面四字中的任何一个字,都证明他生前对大清功不可没,甚得皇帝的器重。
曾国藩
清代官吏均为二字谥,其中又属文正为第一。大清二百六十八年,只有八人谥号为文正,分别是康熙朝的汤斌,乾隆朝的刘统勋,嘉庆朝的朱珪,道光朝的曹振庸,咸丰朝的杜受田,同治朝的曾国藩,光绪朝的李鸿藻,宣统朝的孙家鼐。其中除了曾国藩之外,其他人都有太子师或帝王师的身份。只有曾国藩是因为挽大清之将倾,战功卓著被谥文正。当然,这也是大清唯一一例。曾国藩对大清的贡献绝不亚于那些太子师或帝王师,被谥文正也是实至名归。
而清朝被谥文忠的大臣也是凤毛麟角:索尼、傅恒、林则徐、沈兆霖、骆秉章、李鸿章、荣禄、胡林翼、文祥、陈宝琛、梁鼎芬、周天爵等人。虽然文忠的谥号比文正低,但能在死后获得这一谥号也很不容易。其中荣禄因为深得慈禧的宠幸,即使没在翰林待过也被谥文忠。
左宗棠
虽然在清朝文正是大臣中谥号最高一等,但襄字却是所有谥号中最隆重的。清朝被谥文襄的大臣有:洪承畴、靳辅、李之芳、马佳·图海、华显、富察·福康安、乌雅·兆惠、于敏中、黄廷桂、富察·明亮、舒穆禄·舒赫德、费莫·勒保、萨尔图克·长龄、左宗棠、张之洞等人。
尤其在咸丰以后,文襄成为最隆重的谥号,一般不予谥去世的大臣,甚至比文正更难以获得。咸丰之后,只有左宗棠和张之洞去世后被谥文襄。因为在咸丰三年(1853年)四月,曾下谕旨:“文武大臣或阵亡,或军营积劳病故而武功未成者均不得拟用襄字”,从此襄字不轻取,更难得是文襄更加不会轻易谥。像上面被谥文忠的胡林翼因为病逝军营,功未成,也就无缘文襄的谥号。
李鸿章
左宗棠死后被谥文襄,确实是实至名归,远征西北,成功挽回了一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功莫大焉。时人曾认为左宗棠远征西北凯旋回朝,被加官进爵,功劳已经超过了曾国藩。有人提议左宗棠应被封公爵而不是诏封二等恪靖侯。当然,因为当时很多封疆大吏都曾出自曾国藩幕府,害怕他们有意见,所以故意压低了左宗棠的爵位。即使这样,左宗棠也诚惶诚恐多次请求辞爵。
张之洞
左宗棠之后,张之洞又被朝廷谥号文襄。有人认为张之洞虽然名列中兴四大名臣之中,但功劳不足以得谥文襄。张之洞在死后能得谥文襄,都是属于“经由上谕发表,加恩予谥”的特谥。当时的摄政王载沣对于四朝元老的张之洞特别加恩予以文襄的谥号。但时人都认为张之洞的功劳担当不起文襄这一谥号。这主要是因为张之洞虽为封疆大吏,朝廷重臣,但所做的事情对当时朝廷没有直接产生巨大利益。不像曾国藩灭了太平天国,挽救了清朝,也不像左宗棠为国家挽回了一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当然也不像李鸿章成为朝廷后期唯一有能力与洋人谈判的大臣。
左宗棠
然而,时人只看到了张之洞对时局没有直接的贡献,但老张却对近代的发展功不可没。张之洞身为封疆大吏曾派三千弟子出国留学,更是建造了当时亚洲最大的钢铁厂。所以说提起近代工业的发展,不能忘了张之洞。
清朝在“文”字开头的谥号中,可以说以文正、文忠和文襄三个级别最高,名臣数量也最多。
其中,“文正”级别和标准可谓最高,但获谥大臣中滥竽充数者亦有之;获谥“文忠”者皆为名臣,含金量最高;而“文襄”到了晚清时要求被提高,难度可谓最大。
一、“文正”:级别标准最高“文正”的级别和标准可谓最高,“惟`文正'二字不敢拟,悉出特恩。”有清一代共有8人获得此谥号。
清代谥号“文正”的8位大臣
其中,名臣有汤斌(理学名臣)、刘统勋(治世能臣)、曾国藩(平定太平天国),但也有如曹振镛(私德尚可,但政绩平平)和4位以帝师身份受谥的大臣(嘉庆帝师朱珪、咸丰帝师杜受田、同治帝师李鸿藻、光绪帝师孙家鼐),他们其实与“文正”的标准相差有些大,有“名不副实”之嫌。
二、“文忠”:含金量最高“文忠”的级别仅次于文正,清代共有10人获此谥号。
清代获谥“文忠”的10位大臣
相比获谥“文正”的8位大臣,这10位获谥“文忠”的大臣含金量高了许多,除了非翰林出身的周天爵最后特谥“文忠”外(平定太平天国中年近八十仍冲锋在前,最后病死军中),其他诸臣皆有功于社稷,都可谓实至名归。
三、“文襄”:晚清时期要求最高“文襄”主要是赐给文能安邦武能开疆的大臣,共有14人得此谥号。
清代获谥“文襄”的14位大臣
清朝前中期得谥“文襄”的名臣有图海(平定吴三桂)、福康安(一生征战南北)、兆惠(平定准噶尔和大小和卓叛乱)、于敏中(状元宰相)等,而晚清就只有左宗棠(收复新疆)和张之洞(特谥)二人获此谥号。
咸丰帝时对获谥“文襄”的要求有所提高:“文武大臣或阵亡、或军营积劳病故而武功未全者,均不得拟用‘襄’字。”正是咸丰对“襄”字的特殊规定,晚清得谥“文襄”者仅二人,而张之洞的“文襄”还是“特谥”。
附:古代文臣武将的谥号等级
在中国封建王朝历史上,对于去世的有大功劳的大臣,统治者都会给其封一个谥号。而在众多的谥号中,尤其以"文正"最为尊贵,为官员最高荣誉称号。纵观整个中国历史,被谥号文正者不过数十人而已,都是对朝廷对国家立有大功劳并且在个人文学艺术、思想道德方面有较高修养的人。强如张居正、刘墉、李鸿章、左宗棠等人,死后都没有资格获得文正的谥号。在满清王朝近300年的统治时间里一共只有八位大臣死后获得文正的谥号,他们分别是:汤斌、刘统勋、朱珪、曹振镛、杜受田、曾国藩、李鸿藻、孙家鼐。那么,这八位获谥号文正的大臣,他们生前都担任什么行政职务呢?谁的行政级别最高?
先来看汤斌。他是河南睢州(今河南)人,出生于1627年,是康熙年间著名的政治家和理学家。汤斌生前所担任过的最高行政职务是从一品的工部尚书,没有获封大学士,在朝臣里面的排名在20名开外。但是因为朝廷敬重汤斌的功绩及在理学思想方面的突出成就,1736年,由乾隆皇帝赐予汤斌谥号"文正"(汤斌病逝于1687年),为满清王朝第一位获赠谥号"文正"的官员。
刘统勋是山东诸城(今山东高密)人,出生于1700年,雍正、乾隆朝著名政治家,乾隆朝宰相刘墉的父亲。刘统勋生前担任过的最高行政职务是吏部尚书兼军机大臣,获封东阁大学士,正儿八经的正一品宰相,在朝廷所有行政官员里面排前五名。刘统勋1773年病逝后,朝廷追授太傅,谥号"文正"。其子刘墉虽然生前也是正一品的宰相,但因为德操不如其父,死后追授太子太保,谥号"文清"。别看"文正"和"文清"就差了一个字,在谥号的排名上,差了可不是一两个档次。
朱珪是顺天府大兴县人(今北京市人),出生于1731年,乾隆、嘉庆朝著名政治家,嘉庆皇帝的老师。生前担任的最高行政职务是吏部尚书、体仁阁大学士,进太子太傅,正一品宰相。1806年去世后,嘉庆皇帝追赠太傅,谥号"文正"。
曹振镛是安徽歙县人(今黄山市歙县),出生于1755年,乾隆、嘉庆、道光朝著名政治家。生前担任最高行政职务为工部尚书、首席军机大臣兼上书房总师傅,荣誉称号为太傅(曹振镛的太傅头衔是生前获封)、武英阁大学士,正一品宰相。1835年去世后,朝廷谥号"文正"。
杜受田是山东滨州人,1788年出生,嘉庆、道光、咸丰朝著名政治家,咸丰皇帝的老师。生前担任的最高行政职务为刑部尚书兼协办大学士,从一品官员。1852年去世后,咸丰皇帝追赠太师大学士,谥号"文正"。杜受田是清朝汉族官员唯一一个追授太师之人。
曾国藩是湖南湘乡人,出生于1811年,道光、咸丰、同治朝著名政治家、理学家、文学家、战略家、书法家,湘军的创建者和领导人。生前担任的最高行政职务是直隶总督,授武英殿大学士,虽为正一品官员,但因为没有在朝廷核心机构任职,不能称宰相。1872年去世后,朝廷追赠太傅,谥号"文正"。
李鸿藻是河北保定人(和李鸿章没有血缘关系),1820年出生,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四朝元老,同治皇帝老师。生前担任的最高行政职务为吏部尚书兼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协办大学士,从一品官员。1897年去世,朝廷追赠太子太保,谥号"文正"。
孙家鼐是安徽寿州人(今安徽寿县),出生于1827年,咸丰、同治、光绪、宣统朝著名政治家,光绪帝老师。生前担任的最高行政职务为吏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正一品宰相。1909年去世以后,朝廷追赠太傅,谥号"文正"。
从以上八位大臣生前担任的最高行政职务及级别来划分,排名从高到低依次为:曹振镛(正一品)、刘统勋(正一品)、孙家鼐(正一品)、朱珪(正一品)、曾国藩(正一品)、李鸿藻(从一品)、杜受田(从一品)、汤斌(从一品)。为什么要这样排列呢?因为清朝行政职务的复杂多样性,同样是正一品官员,也存在较大的社会地位、职权方面的差异。比如拿曾国藩与刘统勋来说,尽管曾国藩有武英殿大学士的头衔,为朝廷正一品官员。
但因为曾国藩在朝廷担任过的最高职务仅仅为从二品的吏部侍郎,地方上担任两江总督、直隶总督仅仅为正二品官员,不能因为有武英殿大学士的头衔就称为宰相。刘统勋虽然也是正一品官员,但是刘统勋在朝廷内担任吏部尚书兼军机大臣,获封东阁大学士,是正儿八经的宰相,从行政职权及社会地位来看比曾国藩要高,故刘统勋的行政职务排名就比曾国藩要高。而同样属于宰相,曹振镛为什么比刘统勋的排名要高呢?因为曹振镛曾经担任首席军机大臣,在清朝官员体制内排名第一,而刘统勋只担任过军机大臣,不是首席,故同样是宰相,地位要低于曹振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