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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称老吴
来源:每日读书(ID:meiriyidu8)
“自从父亲去世后,我经常梦见他。梦里一家人有说有笑,但当我醒来时,我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感到非常失望。”
“这几天我总是梦到他,虽然我在梦里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他绝对是我失去的亲人!”
……
很多人可能想知道为什么会梦见已故的亲人,尤其是在亲人刚刚去世的时候。
遇到这种情况,老人们通常会这样解释,因为他们太想念亲人了,亲人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在梦里遇见了你。
但真的是这样吗?梦见亲人死了是什么意思?
01
所见之事、所思之人,皆源于生活
古人云:“日思夜想”。
梦中的人或物与我们的日常生活密不可分。心理活动、经历等它们可能会默默地出现在你的脑海中。
当弗拉基米尔·亲人去世时,人们不可避免地会怀念他。甚至听到相关消息或向经历过同样事情的人吐露心声也会引发内心的情绪。
其实,大部分所谓的梦想都来自于生活。
就像每个人梦中出现的一样,现实中也是有蛛丝马迹的,根本不曾存在过的东西并没有出现。
如果你梦见已故的亲人,你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想念他。
02
感到空虚和不确定
众所周知,当今人们的生活节奏快,压力无处不在。看似坚强的身体背后,是无比疲惫的心。
这个时候就非常需要一个肩膀来缓解疼痛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亲人是唯一一个能听着唠叨而不厌烦的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
但有时如此重要的人却去世了。既然如此,晚上梦见亲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梦中,在你的面前,你可以尽情地释放你的失望,同时,你可以回忆起一起经历过的美好时光,心里的痛苦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此,有时梦见死去的亲人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03
我错过了一些事情,我想弥补
我曾经收到过一位粉丝的留言:
自从婆婆去世后,她的丈夫经常梦见她的母亲。他数次半夜醒来,独自叹息。
她一开始也明白,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很长时间不出来,而且时不时还会发生矛盾,让全家人都不安!
当我带她去看心理医生时,真相才浮出水面:
原来,岳母去世后,他因要办理买房手续,无法见到母亲,在筹备丧事时就提前回到了工作的城市。最后出来。为此,丈夫的愧疚感越来越深……
最终,在丈夫就医期间,她抛却了内心的自责和愧疚,告别了母亲。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经常梦见死去的亲人,有时并不是凭空而来,而是对亲人怀有特殊的感情。
我想你们大多数人都听过这样一句话:梦见死去的亲人不好。
真的是这样吗?
事实上,在梦中看到已故的亲人并不是一件坏事。相反,它可以帮助减轻我们内心的负担,我们甚至可能会再次见到亲人。
这在亲人心里想必也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因为你非常想念他,所以你会梦见他。其实你不用太担心,放松就好。
更重要的是,梦可以被视为一个自我治愈的过程。
通过梦,我们可以知道自己的“心”有病,这样我们就可以对症下药,让自己休息,或者和家人倾诉。
总而言之,梦见已故的亲人并不是一件坏事。也许已故的亲人会很高兴他仍然惦记着她。
你甚至可以把它想象成已故的亲人将梦想托付给你,仍然远远地关心和信任你。
最后希望每个人都能珍惜身边所有重要的人,不要让自己后悔!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让我们互相鼓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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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充满传奇色彩,人们常常会把它当成某种预示。很早人们开始就有了对梦进行研究。
做梦和疾病确实有一定关系!
2022年6月,全球权威医学期刊《柳叶刀》子刊《电子临床医学》(EClinicalMedicine)发表了英国伯明翰大学人类大脑健康中心的一篇研究。研究在经过长达7年多的随访中发现:与正常梦境相比,经常做噩梦(梦中被攻击、梦中扮演动物角色等,被噩梦惊醒)的人在接下来的十年中出现认知能力下降的概率是其他人的4倍。同时,经常做噩梦的人帕金森病的发病风险也更高。①
2023年,《柳叶刀》子刊《电子临床医学》(EClinicalMedicine)又发表了一篇“梦境和疾病关系”跟进研究。研究发现:如果在7-11岁之间经常做噩梦,会使几十年后出现认知能力下降(痴呆症)的几率增加1倍;而如果一个人在童年时期经常做噩梦,那么他们成年后被诊断出患有帕金森病的可能性是其他人的7倍。②
经常做这8种梦,
可能是身体真的在“求救”!
北京朝阳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主任医师郭兮恒2019年在健康时报刊文介绍,人在做梦时,大脑会分泌一种特殊的蛋白质,来整合加工我们白天接收到的信息,进而把临时存储记忆转化成永久记忆。所以,脑力工作一定会多梦,因为他们白天事情多,需要清理的垃圾以及转化成记忆物质的工作也多,少梦是不可能的。当体内有一些疾病时也可以在梦中体现。
之所以梦境能反映疾病情况,是因为人们在做梦的时候能够感知到身体的不适,可能会把这种不适感觉带入到梦中,成为梦的一部分。根据我的从医经验,这8种类型的疾病会表现出一些特殊的梦。
1. 经常梦到头部被敲打——可能是脑部肿瘤
如果患脑部肿瘤或神经系统疾病,就会经常梦到头被敲打或者有怪物向你的五官灌水或者流质。
2. 梦里常听到奇怪声响——或听觉中枢病变
如果听觉中枢存在病变或者附近血管发生硬化;就会在梦里听到怪响、怪声音。
3. 经常梦里会出现窒息——或呼吸系统病变
如果呼吸系统存在的病变就可能梦到气管被卡、呼吸不畅、窒息。
4. 常梦到被猛兽追逐——冠状动脉供血不足
如果冠状动脉供血不足,就可能梦到被歹徒或者猛兽追逐,想跑也跑不动,惊醒后会出现心有余悸、出汗、心跳加快。
5. 常梦到自己走路不稳——心绞痛、心肌缺血
如果患有心绞痛,心肌缺血等疾病,就会梦到自己走路不稳,身体歪斜或伴有窒息感,胸痛,突然惊醒。
6. 梦到自己从高处坠落——或有隐匿性心脏病
如果患有隐匿性心脏病,就梦到自己从高处坠落,并在下坠过程中惊醒。
7. 梦到相应器官处被打——或器官有潜在病变
如果一些器官有潜在病变,就会梦到相应器官处被殴打,被刀刺中,梦中受伤的部位在醒后还会隐隐作痛。
8. 经常梦到洪水泛滥——或是肝肾系统有病变
如果肝脏系统和肾脏有病变,就会梦到洪水泛滥,自己在水中挣扎。
最后,郭兮恒医生提醒:如果自己反复出现某种梦境,最好去医院做个检查。不过,梦也只是一个预警,确诊疾病还是要科学,不是靠做梦。
本文综合自:
①Dr Abidemi I. Otaiku, Distressing dreams and risk of Parkinson's disease: A population-based cohort study,eClinicalMedicine,2022,101474
②Otaiku A.I., et al. Distressing dreams in childhoodand risk of cognitive impairment or Parkinsons disease in adulthood: a national birth cohortstudy. eClinicalMedicine. 2023;101872.
③2019-06-25健康时报《有些梦是身体求救信号》(郭兮恒)
来源: 健康时报
来源:钱江晚报
7月26日深夜到7月27日凌晨,
记者跟着急诊科副主任医师卢骁,
一起走进深夜急诊室。
关注卢骁的不少读者因《令人心动的offer》被他圈粉。
他也从专注的急诊科医生,走上了社交平台。但卢骁分享急诊室的故事,不仅仅是分享科普医学知识,他希望有更多的人文关怀,更多的真实美好被看见。
如今走在街上的卢骁总被认出并要求合影。他希望大家给他空间,尽量不打扰,“我就是一名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
原以为已经要好了,
没想到还是走了
7月26日晚上10点,医院里的停车场不再拥挤,熄了灯的门诊大楼很安静。
急诊中心灯火通明。
有人坐着刷手机,在等待检查结果;有人两眼放空,观察着点滴的速度。抢救室的门开开关关,医护人员进进出出。
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卢骁有些疲惫。
这一天的值班,本应从7月26日早上8点到27日的上午10点半。然而,26日凌晨3点多他就赶到医院,抢救一名危重患者。
卢骁这一天的值班时间拉长到了30个小时。
与他而言,这不算什么。让他觉得难过的是,足足抢救了5小时,那名患者还是离开了。
“原以为你已经要好了,没想到天使还是想带你走,凌晨三点飙车过来医院但是依然没有拉住你,我真的尽力了。”
7月26日,卢骁更新了一条动态。
就在重症监护室旁,卢骁说起了这名让他难过了一天的患者。
几天前,经过浙大二院滨江院区急诊科医护的全力救治,患者心肺功能基本恢复,顺利撤掉呼吸机等,神智也清醒了。那时候大家都以为这个年轻人挺过来了,但是……
这是卢骁最不愿意见到甚至觉得特别灾难的时刻。
出事的年轻人,在一家公司上班,本来就有基础疾病,身体比较虚弱,连续几天熬夜到凌晨,突然就出事,被送到医院时心跳呼吸骤停,在急诊重症监护室待了好多天。
父母都是淳朴的农民,父母曾说过这个年轻人是家里的主心骨。
“患者送过来的时候情况非常糟糕,基本上是没有希望了。可是父母什么都没说,非常配合,就让我们尽力救。在我们的努力下,神奇地好起来了,已经好了快一周了,我们都准备转到病房了。”卢骁说,他真的以为,年轻人的人生可以继续走下去。
没想到,终究敌不过并发症。
7月26日凌晨将近3点,沉睡中的卢骁被电话铃吵醒。
电话那头的同事很着急:“9床不行了,心跳停了。”
卢骁以为在做梦,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赶紧指示抢救措施,很快拿了车钥匙往医院赶,“虽然不值班,但是我觉得我不来的话会后悔”。
5个小时的抢救,还是没能救回那个年轻的生命。
和家属的5次谈话,卢骁都在做最大的努力和克制,看着家属跪在地上哭泣,他还是没忍住红了眼。
下午,患者戴着呼吸机,被送回了省外的老家。
当天晚上10点半,卢骁收到微博私信,来自患者的侄女,“她说亲人去天上做闪闪发光的天使了,谢谢我们这些天的悉心救助和照顾”。
重症监护室外的过道,
常有人跪在那里祈祷
7月26日这一天,卢骁送走了3名患者。
尽管是看惯生死的急诊医生,他一时半会儿很难缓过来,“医生也有无奈无助的时候,而且是常常。”
做急诊医生12年,卢骁看过太多人情冷暖。听到坏消息,有失踪失联的,有不离不弃的,也有因为没钱放弃治疗的。他说,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考量,不应该被随意铐上道德的枷锁。
监护室一名88岁的老爷子,从高空坠下,半边盆骨碎裂,各种脏器功能衰竭,人处在深昏迷状态,这几天会非常艰难。“难的不仅仅是治疗,对老爷子来说也是一种痛苦和折磨。但子女坚持抢救,不愿放弃。”
另一张床上躺着的是一名20岁的小伙子,因为意外伤做了气管切开术,肺部感染严重。“这么年轻,再努把力,对于他来说是有成功几率的。小伙子父母不愿让儿子再受苦,选择了保守治疗。”
重症监护室外,有一条长长的过道,和监护室一墙之隔。
卢骁说,总能看到有人跪在墙边。
60多岁的阿姨去山上喂鸡,摔得严重,肠子都破裂了。她的女儿们每天早上6点多就到医院,站在墙边,“距离她近一点,应该能感受到我们都陪着她。”老人坚持了一个多月,还是离开了。
年轻小伙打篮球猝死,心肺复苏了两个小时,器官衰竭,深度昏迷。墙的这边,儿子靠机器维持生命,墙的那边,妈妈每天都跪下来祈祷。一个多月后,小伙子转危为安,康复了。
深夜和家属的谈话,
凌晨1点的检查
夜更深了,急诊重症监护室12张床位上都躺着患者,用着呼吸机和各种维持生命的仪器。
如果没有呼哧呼哧和滴答滴答的机器声音,这里安静得只剩下心跳声。
除了卢骁,当天值班的还有1名医生和4名护士。
墙上挂着的屏幕,上面会显示所有患者的实时生命体征,每隔三四个小时,护士就要给危重症患者做一次血液检查,对各项异常指标进行及时处理。
深夜11点多,卢骁查看了所有患者的情况,给出每一位治疗方案。他特别交代同事,有三名患者需要重点关注。
白天刚收进来一名50多岁的脑外伤出血患者,卢骁抓紧时间和家属谈了一次话。“危险期一般需要三到五天才能过去,今晚很关键,你们不要走开,凌晨1点的时候我会再做个检查看看血肿有没有大起来。”
重症监护室的旁边就是抢救室。
卢骁说,这里有危重的患者才会通知自己。他跑过去,护士们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情,没有接收新病人。
在急诊室,有不成文的规矩。大家不能吃也不能提这几样东西:“芒”果、“火”龙果、草“莓”等。
谁都不愿意遭遇忙碌的夜晚。越忙,代表出事的人就越多。
检查完抢救室,卢骁又去了一趟急诊病房查看病例。
值班日常需要他在急诊里来回跑,就这么走走,步数都能达到上万步。
记者离开的时候,已经是7月27日凌晨1点。
“希望接下来无事发生,一切平安。”继续值班的卢骁说。
深夜的急诊室,卢骁曾经这么形容:有心跳有哀吟有眼泪,有疼痛有坚守有希望,还有爱,这里汇集了你能想象的所有。
下一秒到底是转折还是终点,在急诊室可能谁也不一定能百分之百预见。
即便如此,和卢骁一样的急诊室医护人员们依然在奋力追赶和守护。
就像《孤勇者》里唱的那样。
记者 杨茜
#暑期创作大赛#
文章转自网络,若侵联系立删
我的男友,亲自上阵给我做了妇科手术。
这就是缘分,妙啊~
呲拉……
蓝色的隔帘被拉开。
年轻的男医生调整着一次性医用手套,抬起那双幽深寒凉的眸看了我一眼,语气很不耐烦:“裤子怎么还没脱?”
一旁的女实习生一脸无奈:“我刚一直在劝她呢!”
我紧紧捏着自己牛仔裤的边,舔了下嘴唇,瑟瑟开口:“我……能换个女医生吗?”
“不能!”他面无表情的拒绝,“今天是三八妇女节,科室的女医生休假半天。你快点,后面还有很多病人。”
要死,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条。
我眼眶发红:“那能麻烦医生你背过去吗?”
男医生似乎在极力忍耐,那双黑如宝石一样的眸里糅杂不耐和愠怒,他开始摘手套:“你要是对我不满意,可以去隔壁诊室!”
隔壁可是个油腻的中年秃顶大叔啊!
我心里一声哀嚎,赶紧拽住他的袖子,声音很低:“医生,我还没谈过恋爱也没有过性生活,我……有点紧张。”
尤其还是被男女组合围观。
想我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大二学生,母胎单身这么多年,竟然得了妇科病!
校医要我尽快去正规医院检查治疗的时候,我都要原地爆炸。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过来,结果还是个男医生。
我当然知道在他们专业人士的眼里,这就是菜市场的猪肉没什么两样,可我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个坎。
他怔了怔,将手套重新戴好,背过身去,语气平和了点:“放轻松,我们医生都是专业的,对你以后不会有任何影响!”
几分钟后,我闭着眼睛躺好了,这样羞耻的姿势简直让我尴尬的恨不得拧了自己的脑袋塞被子里。
好在很快,他清冷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可以了!”
我悄悄睁开一条缝,发现他正背过身在整理,女实习生则对着我俏皮的眨眨眼睛,示意我不必如此在意。
我火速穿好裤子,窜下床,嗖的一下冲过帘子,端庄的在之前被问询的椅子上坐好。
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很快也跟着出来,公式化的语气:“出去等化验结果,结果出来直接拿来给我看!”
结果出来已经天色都黑了,我拿着单子过去,发现他的办公室里没人。
可能是下班了。
那就让隔壁大叔看,反正最羞耻的部分已经过去。
我正要敲隔壁中年医生的门,清冷的声音响起:“不是让你找我?”
我一回头,就看到他站在身后。
他至少有一米八,有绝佳的下颚线,喉结凸起的弧度就像是一座小小山丘,鼻梁高挺,眼睛狭长而上挑,双眼皮深深的一道。
凝神看人时,冷峻中又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韵味。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子将他包裹,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将我尽数倾覆住。
之前光顾着紧张,没发现他这么好看。
而且这眉眼和气场,跟我十来岁的时候喜欢过的隔壁哥哥还有点像。
我红着脸跟个小媳妇似的跟着他进了诊室,
女实习生不在。
我低声道:“我还以为你下班了!”
他的声音没什么波澜:“没有,我还在等你!”
啊……
这!
你要不是给我做过妇科检查,我就该心动了。
“霉菌性炎!”
“根据你之前的描述,应该是去了卫生不达标的游泳池,又没有穿正确的泳裤导致的。”
他下了诊断,又开了很多药,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饮食清淡,注意个人卫生,别穿太紧的裤子和劣质内裤,保持通风透气之类的。
“谢谢医生!”我低着头,心里默默的想:这怎么保持通风呢?
可我也不敢多问,太羞耻了。
倒是他似乎因为临近下班,整个人放松不少,音质清冷,语气还算温和:“配合用药,很快就能好起来,不用有太大的压力,这种病也很常见!”
“哦!”
他又敲了敲桌子,示意我看他手机上的二维码:“这是我微信,你加一下,觉得不痛了就可以来复查,这期间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咨询我!”
啊?
现在的医生都这么负责的?
我绞着手,试图拒绝:“每个病人都要加吗?”
他皱眉,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快点,我要下班了。”
他态度一差,我就怂了,赶紧的扫了码,发了好友申请过去,然后拿着医保本子匆匆离开。
临走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诊室门口的电子屏,原来他叫孟辞。
挺好听的名字。
晚上十点多他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微信名竟然就是他本名。
一定是为了完成医院的任务,而且这还是工作号,我也没当回事,就让他在通讯录躺着。
我按时吃了五天的药,感觉痛感大消,身体状态也好了不少。
这天晚上从图书馆出来,室友闺蜜叫我去撸串。
因为人不舒服,我已经半个月没有吃过宵夜,现在身体舒坦不少,我未免有点轻飘飘。
不仅点了重辣的鸡翅,还让闺蜜给我拍了一张照,配文:“干了这四个大鸡翅~把减肥留到明天!”
得瑟完我一顿狂啃,还没有咽下去呢,手机有语音电话进来。
来自孟辞。
我手一抖,鸡翅落在了桌子上。
自从小学四年级,有一次我没有遵医嘱吃药导致病情反复,被医生训了足足二十分钟后,我就对医生有心理阴影。
尤其是态度不好的医生。
凶我一句我马上就怂。
我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
还没来得及说你好,他的声音就传过来,语速很快,隐隐不耐烦,是肯定句:“你在吃烧烤!”
“啊……我……”
“我叮嘱过你要饮食清淡,你吃的鸡翅占了辛辣油腻两项,这不利于你的身体恢复,而且还烤焦了,吃了容易致癌。”
“医生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不遵医嘱的病人!”
我……
手里的鸡翅突然就不香了,我呵呵干笑两声:“其实我就是摆拍,我们年轻人都这样的。”
你已经跟我们年轻人有代沟了。
呵……
电话那边传来意味不明的一声冷笑,紧跟着就是无情质问:“你的病好了吗?”
“我觉得不痛了!”其实还是有点点痛,可我怕他会骂人,所以撒了个小小的谎。
“不痛了为什么不来复查?”
“我……”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明天就来,我会在!”
说完,也不等我拒绝,就挂断了电话。
闺蜜把鸡翅往我嘴里怼:“吃啊!”
我一脸痛苦的摇摇头:“不能吃了,你自己慢慢吃吧,我要去马路边缓缓。”
闺蜜拽住我,挑眉:“你自己点的那份,要付钱哦!我可以忍着发胖的风险帮你消化一下。”
啊!!
这是什么世道!
我吃不上还要付钱还要看人得瑟,好气。
该死的孟医生。
闺蜜吃的太撑,回去的时候挂在我脖子上走路,听着我吐槽,她吸了口气:“婷儿,他该不会喜欢你吧!”
“不可能!哪有喜欢人是这语气的?他很凶的。”
“可我咋没见过这么负责的医生?”
“他挺年轻的,可能是刚参加工作,所以有要业绩吧!”
第二天去复诊,叫我号的居然是女医生,我乐不可支,美滋滋的进了诊室,麻溜的就准备自己去帘子后脱裤子。
就在这时,后衣领被人提溜住。
孟辞清冷的嗓音响起:“师姐,这病人之前是在我这看的,这次也交给我!”
我还来不及反抗,就被拽进了他的诊室,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照例是一番问询,我又到了熟悉的床上,还是那个熟悉的女实习生。
她还记得我,对我笑眯眯的眨眨眼。
孟医生那双深邃的眼撩了我的腿一眼,皱眉:“你怎么穿成这样?”
眼下还是三月,天还凉着,可我的两条腿光溜溜的暴露在空气里,更尴尬的是,我的腿还干的隐约可见白色的皮屑。
我讪讪笑:“我本来穿了一双连,结果挤地铁的时候被一个男生的雨伞给刮破了。”
一个大洞不美观,所以干脆脱了,那男生坚持赔了我一百块,我还赚了六十呢!
一路上也没找到买袜子的地方,我怕错过预约时间,只能就这样先来医院。
孟医生长长吐出一口气,用一种无力吐槽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麻溜的检查完了。
我出去的时候他语气不佳:“去买条裤子穿上,要是感冒对你的恢复很不利。”
哦……
凶!
我起身开门,下一个病患赶紧进来,我听见他温和的说:“对不起,刚才那个病人是复诊的,占了你的时间。”
大姐笑了笑:“没事没事,我理解!”
我疯狂在内心吐槽:我不理解啊,你为什么对别人这么温柔,对我凶巴巴呀!
我转了一圈,在医院的小卖部找到了一双丝袜,薄薄的,某宝最多28,这里要卖68。
我的心在滴血,可是怕一会拿单子找他又要被甩脸子,我忍痛买了下来。
不过穿上是暖和不少。
报告单照例到了天快黑才拿到,已经没两个病人了。
我拿了单子递给他,他的眉头马上皱起来:“恢复的不太好,你有按时吃药吗?”
我斩钉截铁:“有!”
他从诊断单里抬起头,那双黑眸定定落在我身上,宛若要剖开我的灵魂,问:“昨天的烧烤,你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赶紧摆手,“我真的没吃,我发誓,我要是说谎,我期末全挂!”
我这誓言太有杀伤力,他总算把目光移开,修长的手指在桌面敲了敲,似乎是在思索为何会这样。
空气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我舔了舔嘴唇正要开口,他突然问:“你一直穿这种连的吗?”
我??
虽然一脸懵逼,但还是如实作答:“我们学校的小姑娘都这么穿!”
这多好看啊。
穿上袜子我的腿还是很好看的嘛!
“你袜子和贴身的裤子是分开洗的吗,如果混合洗的话,很可能会造成病情迁延不去。”
啊??
“是,是吧……”我迟疑作答,“不过我洗澡完都会扔在一个盆里放一晚。第二天再流水冲洗。”
“为什么不分开放……”
天啊!
这是在问诊还是在逼供。
我弱弱又怂怂:“额……因为我只有一个脸盆!”
本来还有一个的,不小心弄坏了,我就懒得去买,反正宿舍楼有洗衣机,其他衣服都是扔进去,只有贴身的衣物自己洗。
他短促又无奈的叹息一声,开始开药。
我拿了医保卡火速逃离现场,拿完药准备回学校了,孟医生突然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身后。
“走,带你去医院食堂吃饭!”
我每个细胞都写着拒绝,可他的理由十分冠冕堂皇:“给你示范一下什么是正确饮食。”
我……
你给别人示范去呀,我又不是三岁孩子。
可我见他那冷而不耐的眼就怂啊!
委委屈屈的跟着他去了。
全程没有选择权。
就连要买单也被拒绝,因为内部食堂都刷员工卡。
菜贼便宜,一个肉饼蒸蛋才三块钱。
我们食堂卖八块呢!
这么便宜,孟医生居然只点了四个菜,还有一个是素的。
这小小的分量,怎么够两个人吃,该不会是要我看着他吃吧!
抠门。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是他看着我吃。
他连口罩都不摘!
是长得很丑没法见人吗?
“孟医生你不吃吗?”
“我午饭吃的晚,还不饿!”
“你在食堂也戴着口罩,不觉得闷吗?”
“习惯了!”他语气平淡,把我面前的肉饼蒸蛋拖过去,用多要的一双筷子细致的挑着撒在上面的葱花。
我惊诧不已:“孟医生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葱花?”
他的动作微微凝,沉默了大约五秒,才说:“葱也是刺激性的食物,少吃!”
是这样吗?
我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莫不是这孟医生真的喜欢我?
不可能啊!
我们之前没见过,虽然我长的有点小可爱,可绝不是让人见两面就情根深种的类型。
勿自多,少女!
算了!
对于想不明白的问题,我的原则就是明天再想。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直到有一日,我将它忘了!
他挑完葱花,将肉饼蒸蛋递给我:“你先吃,我去有点事!”
那就是要走了?
我满心欢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留下了干饭人的眼泪。
有个人盯着,实在是放不开。
现在我终于可以发挥出我真正的实力了。
我吭哧吭哧吃的很香,这味道比我们学校的食堂好多了,而且我在食堂可不敢豪迈的点四个菜。
孟医生其实还是很大方的嘛!
我嘴里塞的像是金鱼,一抬眼,发现消失的孟医生又出现了。
就站在对面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包着一嘴的饭,吓的打了个长长的嗝,不小心米饭漏出来了。
天啊!
找个洞把我埋了吧!
我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孟医生……嗝……你怎么回来了……嗝……”
他从背后拿出一个艳俗的玫红色直径大约有四十公分的脸盆,放在我隔壁的座位上:“这是你缺的脸盆,带回去,记得衣服分开洗。”
回去的地铁上,几乎每个人都要盯一眼我手里的大脸盆。
我表面毫无波澜,内心疯狂咆哮:为什么要给我买这种奶奶用的洗脚盆?我这样的小仙女不配有一个美美哒粉色的直径在二十五公分内的造型可爱的小脸盆吗?
迈入校门,还遇到了不少熟人。
我恨不得用这脸盆扣住自己的头,反正它也够深!
回到宿舍,几个室友听闻这脸盆来历吩咐感慨:好浪漫,这就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啊!
我要炸了!
塞她们怀里,要把这锦绣良缘送给她们,可是她们没人要……
大脸盆还是我的!
欧……
这销魂的定情信物。
卧谈会结束前,我郑重的道:“我觉得孟医生很像我的初恋,你们说该不会真的是他吧?”
切……
大家嗤之以鼻:“你上次在路上见到一个大哥也这么说。”
“还有上上次……”
“人长什么样,其实你都忘了吧!”
说起我这个初恋,那真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他是我邻居家的大哥哥,叫沈辞。比我大了七岁,我小学四年级那年,他已经高二了。
长得又白又瘦又高又冷。
那时候小女孩已经有喜欢的概念了,小伙伴们纷纷表示自己喜欢谁谁谁,我为了能融入大家又显得特立独行,就说喜欢沈辞。
大家都觉得我很酷。
一群小女生凑在一起写情书,说谁不送出去谁是小狗。
我也抄了一份,大概意思就是,沈辞哥哥,你等我,我将来要嫁给你,做你的妻子给你生孩子。
其实我那时候屁点大,根本不知道生孩子是个什么过程。
我当晚就把信送出去了。
第二天美滋滋到了学校一问,发现她们居然全都没给!
就我一个人给了。
她们还笑话我:说你怎么那么虎,还真给了啊。
我虎不虎我不知道,可是我很想呼她们一巴掌。
忐忑的等了几天,沈辞居然搬走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要回原籍去参加高考,为了适应,提前一年就回去了。
哎!
我青涩的爱情就这样无疾而终,多么纯洁而凄美。
从此后,我就认定,即使我已经记不清他到底长啥样,可他就是我永远不动摇的初恋。
这天晚上我还做梦梦见他了,我叫了一声沈辞哥哥,他一转身,戴个口罩,手里拿着枚红色的大脸盆,活活把我吓醒了。
我摸出手机,发现他八点给我发了个微信:今天穿什么,记得拍下来给我!
这都要检查?
我洗漱完,生无可恋的对着镜子拍了一张全身照。
他很快回了消息:牛仔裤太紧,穿宽松点,另外,腰部以下就行,不用露脸。
我……
所以你是要把我切两截吗?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那两条压箱底的运动裤翻来覆去的穿。
每天准时为他腰斩一次。
我无比期待复诊的到来,因为再也不想穿运动裤。
总算,一周后,我感觉情况大好,屁颠屁颠的一早去了医院。
闺蜜说孟医生面冷心热,让我带点东西感谢感谢他,毕竟他还请过饭。
有道理!
我于是斥巨资买了从学校买了一兜梨子挤地铁带过去。
梨谐离,多好的寓意!
医院附近当然有,可贼贵,我一个学生党,当然能省则省。
到了地方,他却不在。
叫号的是上次那位女医生,和声细语的与我交流,态度好的很。
但我却莫名有点失落。
拎着梨子在整个科室转了一圈,我都没找到他,等待报告的时候,我去医院的小超市转了转,发现了他送的同款大脸盆,一大摞在那摆着呢!
我扫了一眼,鬼使神差的问:“没有玫红色的吗?”
年轻的店员摇摇头:“没有了,本来剩下最后一个,上周被买走了。”
“是孟医生买的?”
“你怎么知道?”
啊……
我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原来他在万千个丑陋的脸盆里,挑了独一无二的枚红色那一个。
是刻意的,还是随手的?
这一次复查的结果很好,医生说可以停药,接下来还是要多注意饮食和卫生云云。
我忍不住给他发了个微信:我好了!!孟医生,以后江湖不会再见了。
他回:嗯。
啧!
拔那啥无情,业绩到手了就不管我了,不稀罕我的好评了吗?
一路怨念挤地铁,到了校门口发现他十分钟前又有一条:“医院不需再见,江湖或有机会。”
有个屁的机会哦。
我们的生活根本没有交集。
第二天傍晚,妈妈给我打电话,说沈辞联系她了,得知我也在CS,想约我见见!
这什么神仙剧情。
我们整个寝室都嗨了,一起为了我与初恋男神时隔八年再次重逢激动不已,全体出动为我打造了一个清新甜美又不失小性感的造型。
约在学校附近的星巴克,他说自己在二楼,穿着黑色外套。
我踩着高跟鞋一步步缓缓上楼梯,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男人。
他有一头干净的黑色短发,坐姿笔直,手指洁白修长,与深色的咖啡杯辉映,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还有那半边侧颜,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线……
我要死了!
大约是听到动静,他转过脸来。
我清晰看到了他的五官,然后,时间在这一瞬定格了。
我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
不会吧!
不会这么巧吧。
他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就像是万年的冰雪融化一样:“站那干嘛,过来坐!”
这熟悉的声线。
我要炸了。
我过去个屁!
我抓着包包落荒而逃,今天为了美,穿的是闺蜜的八厘米高跟,下楼的时候一个激动,只听得嘎达一声,脚好像崴了。
我顾不得痛要继续逃窜,手臂却被人一把握住,孟辞的语气又恢复了不耐烦:“刚才是不是崴脚了,过来让我看看!”
我不!
我整个人要裂开了,我想在初恋男神面前当个小仙女,不想被他知道自己刚刚得过妇科病,嘤嘤嘤……
我挣扎着要走,突然楼梯下方传来一道迟疑的声音:“云婷,你们这是……这位是谁啊?”
我垂眸一看,好死不死这么巧。
下面这一对璧人,就是我们班的班草张昭和他女友苏青。
大一那会,我跟张昭关系不错,有段时间很暧昧,大家都以为我们会在一起。
可没想到一个暑假过去,他突然就有女朋友了,而且还几次暗示我不要喜欢他,寻找自己的幸福。
我……
我其实也没跟你表白过吧,你不要这么自多好不好。
更可恶的是苏青,一直将我当成假想敌,哪怕路上两人一起碰到我,都垮着脸轻蔑的看我。
你的这坨狗屎,我还看不上呢。
眼下,两人正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站直身体,保持微笑:“啊……他是我的幸福呀!”
张昭的脸在这一瞬变得难看,而苏青则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是你男朋友啊,看上去比我们大几岁!”
“大点好啊,成熟稳重,你不懂的拉!”
我故意嗲嗲的晃了晃孟辞的隔壁:“阿辞,我脚痛,你扶我去那边坐坐吧!”
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在心里默默祈祷他一定要配合我的演出。
人争一口气,我就是这么幼稚。
忐忑间,感觉他靠我近,熟悉的消毒水气味将我包裹。
我不是很喜欢这味道,正这么想,就感觉身体一轻,我整个人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他看着很瘦,但是抱将近一百斤的我,竟然毫不吃力。
我下意识要挣扎,他却凑我耳边低声:“别动,我这是配合你演戏。”
语气还是有点不耐烦。
我马上怂了,乖乖的被他抱到位置上坐下。
他单膝跪地蹲着,退下了我的高跟鞋。
刚才握咖啡杯的手握住我的脚掌,轻轻的旋转,问:“这样痛吗?”
“这样呢……”
嘶……
我轻吸一口气,他马上放轻动作:“应该没什么大事,一会去买点药喷喷,在那之前,把你不合脚的高跟鞋换了。”
“我回宿舍就换。”
“现在换!”
现在去哪里换,这里没有买鞋的地方……
我正腹诽,就见他从桌子边拿出一个袋子。
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双深粉色的运动鞋,最基本的款式,粉的不忍直视,直男审美,广场舞大妈可能都不喜欢的那种颜色。
他言简意赅的解释:“见面礼,还有……”
他抽出另外一个袋子,里面居然是三双一模一样的粉红色品牌纯棉袜。
“经常穿化纤的袜子容易有脚气,纯棉的袜子比较适合你!”
我……
这一瞬,我都不知道除了谢谢,还能说什么。
太感动了,你之前送我大脸盆,现在送我鞋子袜子,下一次是不是搓澡巾了?
他在隔壁药房买了药,喷好后又扶着换好鞋的我在张昭和苏青复杂的目光里下楼,坐上他停在楼下的奥迪A3。
疫情期间学校管制,外来车辆不能进入,他在校门口停下,还说要扶我回宿舍,我哪里敢啊!
健步如飞,逃一样的走了。
回去跟室友们一说,大家都感动的哇哇哇哇。
说你们这是命定的缘分,完全就是言情小说的男女主啊!
我翻了个白眼:你们看不到他这要命的审美吗?而且你们不觉得超级尴尬吗?他可是,可是给我做过那方面检查我!
我在他面前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
室友们嘿嘿笑:瑕不掩瑜嘛,你要是嫌弃不然把他的联系方式共享一下啊!
那可不行。
怎么能跟你们这群饿狼共享。
这坏脾气,这让人灵魂颤抖的审美,还是我独自承受吧。
不过今天张昭和苏青的表情那震惊不敢置信又有点羡慕的表情真让人解气。
滚一边去。
高贵的小仙女看不上你这样的凡夫俗子,我有开着奥迪的王子拉。
虽然跟室友们疯狂吐槽,可是我一想到他蹲下来握住我脚的样子,就羞的满脸通红。
我把脚怼到隔壁床闺蜜的脸边,问:“你闻闻我脚臭不臭?”
结果是被她用枕头胖揍了几下。
他的身份从医生变成了故人,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是阿姨改嫁之后,他跟了继父的姓,据他说,继父对他也很好,视若己出。
只要不见面,顺着网线聊天似乎也不那么尴尬。
不过他比较忙,每次回我的信息都很简洁。
聊着聊着我实在忍不住,微微指责:“你之前每次让我拍半身照,很丑的,下次对别的病人不要这样。”
“我不加其他女病人的微信!”
啊……
那我就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我心砰砰砰的。
“而且,如果你露脸,会影响我的判断和工作。”他又补了一句。
我拿着手机在床上打滚。
这是在撩我吧,绝对是!
可我怂啊,只能默默的欢喜,也不敢撩回去。
第二天我去上课,发现医保本居然还落在书包里忘记拿出来。
我把它掏出来跟其他的书一起放在桌子上,课间休息的时候我跟闺蜜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苏青居然在翻我的医保本子。
我马上冲过去抢下来:“苏青你有病啊,你不经我允许翻我的东西!”
苏青冷笑了一下:“随手翻翻,没想到你居然得了性病!”
说着,她掏了湿纸巾出来擦手,一副怕被我传染的样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就是普通的病……”
班级里还有男生,我脸皮薄,妇科病三个字说不出口,只气的眼眶发红。
闺蜜将我护在身后:“苏青你别满嘴喷粪,你没经过婷婷允许,私下里翻看她的医保本,这是侵犯她的隐私!你再唧唧歪歪,我们就去告你,我男朋友是法学院的!”
张昭也去拉了苏青一把,苏青暂时安分了下来。
可这件事并没有因此过去。
班上人看我的目光都怪怪的,尤其是苏青还跟人说我找了个开奥迪的大龄男友。
大家私下里有流言:说我是在外面不检点,才会染了病。
得妇科病也有点羞耻,我一个小仙女也拉不下脸大声辩解,解释这些人也不信,或许可以复印我的病历本,可我不想暴露自己的隐私。
流言这个东西,源头都找不出来,我只觉得委屈又无语。
情绪十分低落。
忍不住就发了个带着怨气的朋友圈,当然屏蔽了我们班上的同学。
一个多小时后,孟辞的电话进来了。
“你不高兴?”
“恩,有点!”我语气蔫蔫的没精神。
“我有十分钟的时间,你说说看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
本来还以为他要温声软语安慰我几句的,是我期望太高了。
“不用了,你时间宝贵,我不占用了,再见!”
我准备挂电话,那边传来他略微拔高的声音:“等等,我仔细算了算,我其实可以挪出二十分钟。”
他放缓了语气:“你可以慢慢说,我听着呢!”
冷酷的人偶尔怂起来就格外打动人。
我红了眼眶,低声的将这几天的事情全说了。
说到后面我哽咽了:“对不起,我,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我根本没办法站在所有人面前大声喊:你们闭嘴,我不是得了那什么病。”
“喊了也不一定有用。流言这个东西很麻烦,别管那些人,清者自清!”他的安慰有点干巴巴,可是我心里还是舒坦了不少。
电话那头传来急切催促的声音:“孟辞,我找了你半天了,你躲这干嘛,都在等你呢!”
啊!
原来他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
我说了一句谢谢,赶紧挂断电话。
他的微信很快进来:我在参加一个重要进修,这些天不在CS,别多想,等我回来!
几个小时后,外卖给我电话,说我有东西到了。
学校最近疫情管制,我一再确认是我的东西后,疑惑的到北校门去拿。
OH……
是两箱葡萄糖补水液。
还真是很符合他医生的身份。
可这是24瓶啊!
某团跑腿员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我:“你男朋友还有留言,说情绪低落的时候喝点甜的会让人心情愉悦,真不知该说他体贴还是情商低!”
我气喘吁吁的扛了一路,心里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顺便,我刚才忘记解释孟辞不是我男朋友了。
我实在扛不动,准备打电话给室友江湖救急。
这时,一个男生突然停在我对面,迟疑开口:“你是不是那个……被我弄破丝袜的妹子?”
的确是,就是这么巧,他居然也是我们学校的。
接下来他轻轻松松的就将两件饮料抱了起来,大步流星:“住哪一栋,我帮你送回去吧!”
“这多不好意思!”
“觉得不好意思,那一会请我喝一瓶饮料!”
我要自己抱一件,他死活不肯,说这对他来说没什么的。
到了宿舍楼下,我拆开一瓶递给他。
他拧开喝了一口,表情有一瞬间的一言难尽:“你的口味,还挺特别!”
我呵呵干笑几声。
特别的不是我,是孟医生呢。
他掏出手机:“留个微信吧,我叫李亮,以后有什么体力活,可以找我!”
我们加上微信,他见我进了宿舍楼才走。
室友们纷纷来分享我的葡萄糖饮料。
一个个感慨:哇……这就是爱情的甜蜜滋味啊。
可既然这么甜,为什么你们喝一口就不喝了呢?你们倒是喝完啊!
我自己开了一瓶,慢慢抿了一口。
比想象中的要好不少,还真的蛮甜的。
我无声的笑了,甜原来真的能让人心情变好。
流言并没有停止,可我自己却淡定了很多。
两天后,班长通知,说下周有一个关于女性生理健康的讲座,最好女同学都能参加,主讲人是咱们学校医学院毕业的,现在是**医院的主任医师。
**医院就是我看病的那个医院。
因为算活动学分,而且这样的讲座比其他的更贴近日常,所以报名的人不少,居然还有男同学。
我们宿舍也全都去了。
主讲人竟然就是孟辞的那个师姐,给我看过病的那个医生。
她见到有男生在,温柔一笑:“在场的男同学觉悟都很高,你们将来的女朋友都是有福气的。”
大家哄笑一团,尴尬的气氛缓和下来。
她详细的解释了性病和一般妇科病的区别,传播途径,预防措施这些。
最后特别点到:“不少人有误区,觉得没有性生活就不会得这些病,这其实是一种错误的理念,其实你们在场就有我之前的病人,她就是因为去了卫生不达标的游泳池,没有多注意就感染了。”
“患病后也不要讳疾忌医,及时到医院诊疗,很快就会痊愈,对未来的生活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说到这,她还含笑看了我一眼。
讲座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围绕在我身上的流言不攻自破。
师姐讲座完还有院里的领导拉着她说话,我一直等在她必经的走廊上,想当面跟她说一句谢谢。
她出来后正在接电话。
走廊里没人了,她的声音也不低,我隔着一个柱子听得清清楚楚。
“阿辞,你都去了一个多星期,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你回来要请我吃饭,我帮了你一个大忙,要不是你开口,我可不来做这讲座,我都忙的要死。”
“你要快点回来,我真的想死你了!”
师姐要翻找东西,把手机开了免提,我听到孟辞略微疲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辛苦你了,我也很想早点回来,别急,快了。”
这一瞬,我只感觉整个人被兜头泼了一瓢冰水。
冻得我狠狠打了一个哆嗦,眼眶一下就红了。
师姐朝我是方向看了过来,我赶紧一缩脖子,免得被她看到。
晚上,我躲在被子里翻看聊天记录。
一直以来,都是我说的多,他每次都是简单的几个字。
一个大脸盆,鞋子和袜子,还有一箱子饮料,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只是一个大哥哥对妹妹的关心而已。
妈妈也说了,她拜托了孟辞多多照顾我的。
是我想多了,还以为……
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一遍遍翻聊天记录,越发觉得他那简单的回话里透露着不耐烦和敷衍。
而且他经常是延时回复的,或许就是希望我能知难而退。
闺蜜第二天听了经过后,怂恿我:“别这么快下决定,你问问他啊!或许是你误会了呢。”
我鼓起勇气发了个消息过去:“辞哥,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他回:“暂时没有,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在闺蜜的催促下,我红着眼继续问:“是谁啊,我认识吗?”
“算认识吧!”他回,“至于是谁,等我回去再告诉你吧!”
我眼泪汪汪的看了闺蜜一眼,她叹息一声抱住我:“哎,没希望了,想哭就哭吧!”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到了这一瞬我才知道,虽然他身上槽点很多,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我一脸好几天都吃不下饭,一个星期就瘦了足足三斤,搞得同学们都在问我吃的什么代餐修的什么仙。
这期间,李亮突然之间就出现在我生活里了。
小超市能见到他,食堂能见到他,上大课也能碰到他。
他还加了我闺蜜的微信。
还请我们全宿舍人喝奶茶。
大家说他绝壁喜欢我。
呵呵……
我已经自多过一次,我还敢再自多吗?
而且他喜欢我又怎么样,我又不喜欢他!
孟医生还是偶尔会跟我联系,内容都很简单,有一次还提到他想快点结束进修。
大概是想师姐了吧。
我不想回他,可每次看到他的消息又把持不住。
他还没有女朋友,我现在应该不算第三者吧!
他不回我消息,我心里难受,他回我消息,我心里更难受。
就这样到了五一,我20岁生日到了。
室友们存心想要我开心一下,定了蛋糕和晚饭还有KTV,一整套流程。
两个女婿也来了,李亮居然也在。
我兴趣缺缺,可为了配合她们,还是尽量全程保持微笑,假装很开心的样子。
吃好晚饭,大家转战KTV。
孟医生让我给他发个定位。
我没有多想,就把KTV的位置发给他还应他要求说了包厢号。
有可能是让外卖骑手给我送点“特别”的礼物吧。我刚吃饭的时候发了朋友圈说生日快乐感谢大家之类的。
大家唱了几首歌后,包厢里的音乐突然停了。
李亮红着脸,举着一个施华洛世奇的盒子,单膝跪地:“云婷,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保证会一直对你好,以后你每一个生日,我都陪你一起过!”
包厢里的人开始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我舔了舔嘴唇,想着怎么开口拒绝,这时候,门突然被推开。
抱着一大把红玫瑰的孟辞风尘仆仆的进来了。
虽然一眼就看出他很疲惫,可是他那双眼睛看我的时候,却瞬间亮了起来。
在这一瞬,他将包厢里的几个男生都比了下去。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将那一大束发蔫的玫瑰塞到我手里,微微一笑。
恍若暗夜生珠华:“我一下飞机就马上赶来了,生日快乐,我的未来媳妇!”
我??
什么时候我就成你未来的媳妇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自封袋,从里面拿出一封发黄的信:“你自己亲笔写的,我可一直留着,你不会不认账吧!”
他说着,还展开要念。
我去,那可太羞耻了,我赶紧拽住他手腕:“别别别,我认我认。”
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任由他将信递给我,任由他取了一根黄闪闪亮瞎眼的项链给我戴上,任由他拽着我出了包厢。
出了KTV后,他就找了个避人的角落,将我按在墙上就亲了下去。
很久以后我回忆起那个吻,还会笑他:你的技术真是太差了,好几次碰到我的牙齿。
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不小心还把他的嘴咬破了。
他说:是太急了。
他没想到出去进修不到两个月,我的身边就有其他狼在觊觎,他还以为只有他自己看中了我这块肉。
他害怕我跟别人跑了,所以就想快点打上自己的烙印。
至于那个暧昧的电话,完全是我误会了。
师姐跟他是远亲,而且师姐已经结婚有孩子了,之所以说想他,是因为他去进修后,师姐排班明显增多,工作压力增大,所以……
他的品位还是不太好,每次节日送的礼物审美都扭曲的令人发指。
可我每次都开心的收下,因为他把他认为最好的东西给了我,心意是贵重的,品位可以慢慢培养。
虽然有点难。
我想,世上没有完美的人,我能失而复得,就应该心怀感恩了。
找个医生做男友也有不好的,他太忙了,约会的时间很少。
或许就是这样,我们每一次的约会才珍贵而有新鲜感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