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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仁煤矿矿长“煤耗子”才下奔驰欲回家,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带阵香风走过,勾得“煤耗子”忘了东南西北,色迷迷望着女人远去,站在那儿像丢了魂。
街上有人吆喝:“铁口算命,算不准不收钱!”
煤耗子像在梦中被喊醒,猛记起这次去南方出差,找高人算了个命,说自己今年命带桃花,是不是应在刚才那女人身上哟?他忙走到对面卦摊丢张人民币,让算命先生再算一算他是不是走桃花运?
算命先生要了“煤耗子”生辰八字,仔细一掐说:“不瞒老板,桃花运你有是有,只是桃花带霉气,老板千万要当心,不然……”
“煤耗子”忙问:“不然咋啦?”
算命先生说:“我不敢讲!”
“煤耗子”说:“你照直讲,我不会怪你的。”
算命先生才说:“老板虽然走桃花运,可这是个大凶之运,弄不好家破人亡,自己活下地狱九死一 生,受苦受罪不见天日。”
“煤耗子”气得发颤,骂算命先生骗人,世上哪见有活人下地狱的?
算命先生正要解释,“煤耗子”却喊来司机,把卦摊掀了,还把算命先生揍得屁滚尿流。
“煤耗子”名叫梅昊梓,生得尖嘴猴腮身材矮小,人说他鲤鱼唇上翻下卷,苦瓜脸皮笑肉不笑,凸额头向前一磕,吊后勺恰似悬胆,鼻头上酒碴长满,招风耳只向后展,见钱财短梢眉歪歪邪吊,遇女人老鼠眼溜溜打转。别看他相貌不咋的,可实实在在是个财中贪贼、色中饿鬼。当年,他还是名矿工就偷卖煤渣,人称“煤耗子”,被矿里当投机倒把分子揪斗。
改革春风吹到矿上,“煤耗子”大显身手,他凭投机倒把赚的钱,行贿矿领导承包几座小煤窑,掏了第一桶金发了财,慢慢做大,承包了几个大矿,还混进煤矿公司董事会。碰上国有资产改革,“煤耗子”跟几位老总联手,买通清资核产人员,一夜间左手换右手,国有变私有,把一座国有大煤矿,变成他们私人股份公司,一时暴富流油。
“煤耗子”发了财,舍得花钱买保护伞,把大小官员荷包塞满,大家跟他称兄道弟、打成一片。他吃遍黑白两道,成了土霸王、活财神,蹬一下脚地动山摇,放个屁臭一边天。
有了钱,“煤耗子”发狠玩女人,十几年结婚离婚三四次,老婆丁倩儿小他二十岁,原是矿上一枝鲜花,“煤耗子”大把花钱、软磨硬套、花言巧语、放横打蛮,好不容易才搞到手上。老牛吃了嫩草他还嫌不足,家里鲜花招展迷死人,他还在夕果野花:二奶、小蜜养了十几个,觉得还不够本。自古人生不满百,做了皇帝想外国,家花没有野花香,老婆总是人家好,“煤耗子”又瞄上了赵二的老婆,就是刚过去的那个女人。自从看上这个女人,“煤耗子”吃不香睡不稳,心神不定六神无主,像得了疯魔病。
赵二五大三粗、健壮黝黑、一身蛮力。那年,矿郊区小村的两头大牿牛跑到矿上来顶仗。几十个矿工轰不开打不走,眼看两头牛要累死,村长赶来跪求老矿长帮助。老矿长喊出赵二,赵二走过去一只手捏一只牛的角,硬生生把两头牛扯开。这人身强力壮生性憨厚,平时不多言不多语,见人一脸憨笑,从不惹事生非,同事间有事儿,一喊他就赶去帮忙,人说赵二是个老实人,可如今老实人吃亏老实人傻,大伙又喊他赵傻子!
俗话说人善人欺天不欺,老实巴交的赵二却娶了个漂亮老婆。他老婆身材娇小、面貌俏俊、风韵可人、人见人爱;煤耗子见了眼睛冒火、嘴巴流涎,暗想这么漂亮的女人,给赵傻子做老婆,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乌龟吃大麦——糟蹋粮食!
“煤耗子”起心动念,要把赵二的老婆弄上床。但赵二的老婆是正经女人,软硬不吃,用钱诱她不理,以势压她不睬,“煤耗子”唱花旦悦不了她,唱黑脸吓不了她,“锣打破法用尽”还是闻不到腥味,搞得他得了相思病,见了这女人心中痒,想起这女人如火燎。
在女人身上找不出破绽,“煤耗子”打赵二的主意,赵二在矿里做工,“煤耗子”晓得他穷得做猴哼,羡钱泡水喝。“煤耗子”想有钱能使鬼推磨,不信赵二像他婆娘这么傻,见了花花票子不动心!几次找赵二巧言挑逗,想他把老婆让出来耍耍,自己大把钞票重谢。
哪知赵二真是傻子,听不懂“煤耗子”意外之言,更不解他意外之言,“煤耗子”急了直说:“赵二兄弟耶,把你老婆让我耍两天;我给你现金30万,另加两孔小煤窑。”
赵二两只大眼瞪得圆圆的,扬起蒲扇大的巴掌就要扇“煤耗子”耳光,两个保镖冲来阻拦,被赵二拎两只小鸡似的丢几丈远,摔在地上动弹不得!赵二揪着“煤耗子”要揍。
“煤耗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忙服软求饶说:“兄弟别当真,哥跟你开玩笑哩!朋友妻不可欺,莫说咱们同一个矿上,就是普通关系,也不能欺人老婆!”
赵二是个大老好,听“煤耗子”一说,放开他咧开大嘴说:“你是开玩笑呀?我还当真,差点一巴掌扇死你了!梅老板,对不起,我是个粗人,莫怪啊!”
“煤耗子”点头哈腰说:“哪里哪里,谁不知赵二兄弟是个烂好人,我哪会怪你呀!”
赵二道声:“那敢情好!”就要离开,走了几步调过头黑着脸望“煤耗子”说:“别打我老婆的主意哈,你要是起半点花花心,老子抠出你的心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