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萧墙”(“兄弟阋于墙”之“墙”同“萧墙”之“墙”),“萧墙”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参照“照壁”与“影壁”,可能会发现二者高度关联。“萧墙”与“照墙、照壁”,会不会有“寡妇”与“遗孀”的关系?(林汉达、周有光二先生之间的趣语:读书人叫“遗孀”,老百姓叫“寡妇”)。
我家房子建得有些山城特色,象老街大多数房子一样,是穿斗结构。我家和另外三家立柱和横梁都是联在一起的,只是门口的柱子是砖头或石头。墙壁是用竹片编成篱笆,先糊一层泥巴(泥中有草节),然后糊上石灰,这个叫照壁墙。房子的空间较高,我们四家都用木板铺了一层楼,在楼上走路,楼下听起声音很大,要格外小心。(郭思元《难忘小河沟》,庞国义等《石桥铺的故事》,自印本,2019)
“照壁、照墙”一般是民间的说法。
一、照壁
照壁,也有人写作“灶壁”,什么意思呢?
【照壁】~是中国古代传统建筑特有的部分。明朝时特别流行,一般讲,在大门外的屏蔽物。古人称之为“萧墙”。
照壁具有挡风、遮蔽视线的作用。照壁可位于大门内,也可位于大门外,前者称为内照壁,后者称为外照壁。形状有一字形、八字形等,通常是由砖砌成。与“照壁”关联的词有:
【照屏】影壁。①晋语,山西大宁。②闽语,福建厦门。
【照墙】天井里靠厨房的一道墙。客话,福建永定下洋。
【照墙子】天井里靠厨房的一道墙。客话,福建连城庙前。
【照房】四合院正房后面的一排房。北京官话。——汉语方言大词典
这就引出两个关联的词:萧墙与影壁。
二、萧墙 影壁
【萧墙】“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之内也。”何晏集解引郑玄曰:“萧之言肃也;墙谓屏也。君臣相见之礼,至屏而加肃敬焉,是以谓之萧墙。”(论语·季氏)
不谨~之患,而固金城于远境。(韩非子·用人)
明公不先告晓使得改行,而兵起~,非国之利。(后汉书·刘虞传)
乃引至~间,见一姥垂白上偻,即娃母也。(唐白行简《李娃传》)
何谓“萧墙”?依照郑玄的说法,“萧之言肃也”。或者说:
萧,通“肃”。古代宫室内作为屏障的矮墙。
萧,通“肃”。指垣墙。
萧,通“肃”。借指内部。
实际上郑玄用声训的办法找“萧墙”之源,可能只是说对了一部分。我们看“影壁”:
【影壁】起源于中国,亦称作照壁、影墙、照墙,是古代寺庙、宫殿、官府衙门和深宅大院前的一种建筑,即门外正对大门以作屏障的墙壁,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就描写了“北边立着一个粉油大影壁”。
影壁的功用是作为建筑组群前面的屏障,以别内外,并增加威严和肃静的气氛,有装饰的意义。影壁往往把宫殿、王府或寺庙大门前围成一个广场或庭院,给人们有个回旋的余地,因此,成为人们进大门之前的停歇和活动场所。也是停放车轿上下回转之地。(百度百科)
“影壁”的作用在于“屏障”。
三、“照、萧”和“影”“墙”释义
“照墙”“萧墙”和“影壁”三者的作用在于“屏障”,则“照、萧、影”当是同义词:障也;隐也。
(一)影
九江僧方及既出家,依匡山……~不出山者十年。(唐刘禹锡《送僧方及南谒柳员外并引》)
只见对面松林里~着一个人在那里舒头探脑价望。”(水浒传第十六回)于丙切,上梗影。阳部。
影,隐也。参照“扆”:
【扆】古代的一种屏风。
“天子当依而立,诸侯北面而见天子,曰觐。”孔颖达疏:“天子当依而立者,依,状如屏风,以绛为质,高八尺,东西当户牖之间,绣为斧文也。亦曰斧依……设依于庙堂户牖之间,天子见诸侯则依而立,负之而南面以对诸侯也。”陆德明释文:“依,本又作扆,同,于岂反。”(礼记·曲礼下)
人们穿的衣服的作用是什么?“依之为言隐也。”“衣,所以蔽体者也。”大凡“冠、冕、裳、裙、裤、袜、鞋,以及兜鍪、盔、铠甲”等,取义在于“隐”和“护”。
“影”属于“映壅影阴荫掩→阴荫掩隐乚→衣依扆”等组系。
(二)萧 照
萧和照,与“影”义同。如果就其原意看,没有“障也”之义,它们属于“障坫→坫断短→堵遮”系词,是个记音字。
【萧】《说文˙艸部》:“艾蒿也。”苏雕切(心母s-)。
【照】《说文˙火部》:“明也。”之少切(章母)
与“萧、照”高度关联的词是“度(度攵)堵杜阻侜遮”等
【侜】《说文·人部》:“有廱蔽也。”段玉裁注:“廱,今壅字也。”《广韵·尤韵》:“壅蔽也。”张流切,平尤知。幽部。
因此,“萧、照”之为言“遮也”。
(三)墙
犹可申论。“墙”的含义。
【墙】《释名·释宫室》“墙,障也,所以自障蔽也”王先谦疏证补:“苏舆曰:左昭元年传:‘人之有墙,所以蔽恶也。’”
《说文·啬部》:“墙,垣蔽也。”在良切,平阳从。阳部。
因此,“照壁”“照墙”“萧墙”是同义复词。
在农村的院子里,大门对面往往都会设一面墙,那就是影壁墙,也被我们称之为照壁墙,在功能上,它的主要作用就是遮挡隐私;在风水上,它是为了辟邪祛煞。按风水讲还有一种说法,这是聚财,财不外流;而在装饰上,影壁墙的装饰非常漂亮,有的是使用带有图案的瓷砖装饰,而传统的院子影壁墙确实使用青砖装饰或者砖雕图案装饰较多,砖雕图案层次分明,看起来非常的漂亮美观,更具有欣赏性和艺术性。
影壁墙荷花砖雕挂件
首先,遮挡隐私的作用。一般来说,院子大门不能直接对着院内,避免泄露庭院隐私,也避免漏财。所以影壁墙的作用就是防止人来偷窥,也能防止大风直穿入内,保护家人健康。
其次,辟邪和聚财。风水上,影壁墙就是院子的第二扇门,主要就是防止邪气从大门入侵,还有就是为了防止财气外流。
最后,则是装饰效果。其实现代庭院做影壁墙的主要目的还是装饰,砖雕影壁墙大气十足,艺术感更为丰富,装饰效果非常漂亮。
照壁是中国古代传统建筑特有的部分。明朝时特别流行,一般讲,在大门内的屏蔽物。著名的照壁有故宫的九龙壁、新华门内的为人民服务照壁等。(图片2017年9月21日摄于河南卢氏一处山村农家院)
一般来说,照壁都是独立设在四合院的大门内,但繁简不一,也有利用迎着大门的一面墙做照壁的。(图片2018年9月20日摄于山西平遥古城)
照壁古人称之为:"萧墙",因而有祸起萧墙之说。在旧时,人们认为自己宅中不断有鬼来访,修上一堵墙,以断鬼的来路。因为据说小鬼只走直线,不会转弯。另一说法为照壁是中国受风水意识影响而产生的一种独具特色的建筑形式,称"影壁"或"屏风墙"。近些年新修的照壁大多是为配合旅游景区建设而打造的新景观。(图片2015年4月19日摄于陕西省丹凤县棣花镇)
照壁为中国传统民居建筑形式四合院必有的一种处理手段。风水讲究导气,气不能直冲厅堂或卧室,否则不吉。避免气冲的方法,便是在房屋大门前面置一堵墙。为了保持"气畅",这堵墙不能封闭,故形成照壁这种建筑形式。(图片2007年12月20日摄于河南灵宝市朱阳镇秦池古村一所坍塌殆尽古宅院中)
作者在农村一些古老的村子见到也有不少平民百姓居住的院落里也有照壁,只不过简陋了很多,与大宅门里的照壁作用和寓意是一样的。有的农家院的照壁还设有神龛,里边供奉着神像,这在大宅门里是绝对没有的。(图片2017年5月6日摄于河南卢氏一边远山村)
一些农村平常人家的古民居,也会利用对着大门的一面墙兼做照壁,上边设有神龛,如今这些老房子没人住了,自然也没人烧香了。(图片2017年5月30日摄于河南卢氏东明镇东明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