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排盘 > 紫微斗数

梦见钓到甲鱼(梦见钓到甲鱼 周公解梦)

时间:2024-01-26 08:15:39 作者:未及挽留 来源:网友分享

本文目录一览:

甲鱼的灵性——钓鱼者说(民间故事)

老扬说:甲鱼是灵物,特别是大的甲鱼。

我钓了一辈子的鱼,对钓鱼可说是经验丰富。无论野钓小河大江,还是黑坑水库……很少空着手回家,也无论是饲料钓,还是蚯蚓钓,都有一套自己的方法。所以,对钓鱼我情有独钟……

前不久,我在小江钓到一只甲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它捞到岸上,当时的心情非常激动……因为,自从钓鱼起,几十年从来没有钓过这么大的甲鱼。足足有筛子大小(农村筛粮食用的),估计大约在十斤左右……由于高兴,早早地收拾了家什……

在路上,人们都来围观,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哇塞,这么大的甲鱼,从来没见过?”

“你说,这么大的甲鱼会不会成精哟!”

“要好多年才能长这么大?”

“少说百十年。”

……

“听说野生甲鱼是大补,很贵的。”

“你要多少钱才买,买不买?”

“二千块,买给我。”一个中年胖子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拍拍甲鱼的背说。

甲鱼缩着的头,猛地一下窜出,瞪着怨恕的目光……吓得他赶紧缩回了手。

我看着背上满是青苔的甲鱼,二千块钱?我买吗?……上一次,我钓了个二斤多重的野生甲鱼,就买了一千五百多元。野生甲鱼营养价值高,当地市场价格在八百元一斤。

我决定拿到城市去买。

第二天,我早早地就到城市里,找了个显眼的地方一搁,立即引来一大群人围观……也难怪,这么大的甲鱼实在少见。有人问价,我开口要一万元……有人出四千,也有人出五千。但使终没有达到我心目中最理想的价格,于是,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我只能带着甲鱼回到家。

毕竟这样大的甲鱼,碰上是运气,不能轻意买掉,要想买个好价钱,必定还得花上些时间……

然而,事情不是那么顺利……

那天夜里,我突然又吐又拉起来……而且吐的不是其它——是血,当时,把家人吓坏了。把我送到卫生院急诊,输了一天一夜的液体后稍有缓解……

我出院回到家,一直反反复复……

直到有一天,老母亲说,梦见了甲鱼给她说话,说它是人家放生的甲鱼……要把它放生,才能保家人平安……

我看看水池里的甲鱼,要放掉,心中确有不甘……这时,恰巧它伸出头,眼里露出乞求的目光……

我心里一凉……想想,自从钓了这甲鱼后,一直没顺利过。

我决定放生甲鱼。

第二天,我和家人一起来到江边,轻轻地把它放入水中……

奇怪的事发生了——那甲鱼慢慢地沉入水中……当我们要离开时,它又浮上来,游了两圈,并还朝我们点点头,才离去了。

回家后,我肚子也不拉了,病也好了。

周公解梦:要是梦见了这件事,那么你将会有一大笔意外之财

要是梦见了自己在插秧,那是一个什么预示呢?要是男士梦见了自己在插秧,那么这就表示你在事业上将会有很大的进步,只要你肯一直努力的话,一定会拿到自己想要拿到的东西。要是女士梦见了插秧的话,那就表示你是一个比较勤劳的人,家庭也会比较和谐幸福。

梦见了熊熊的大火,这个梦境是一个吉兆,代表着火红的好运,而且一般来说火势越大就越是好运。要是梦见了自己着火,那就表示你最近将会有一大笔财运,而且滚滚向你而来。所以,要是梦见了火,那么一般来说都是会有好运的,但是好运只是一个运气而已,自己还是要付出很多的努力,不然总不可能天上白白掉下馅饼。

要是梦见了一条鱼快要死掉了,而你将它放回了水里,这就表示你将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从而获得很多自己想要的东西。要是女性梦见自己在买鱼,那么这就表示你将会有一个比较富有的丈夫。要是梦见了自己在买鱼,那么这就表示你将会有一大笔意外之财。所以要是梦见了捕鱼,那么这段时间大概都是会交好运了。

要是男性梦见了甲鱼,那么最近可能状态不是很好,会感到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要是商人梦见了甲鱼,那么这就表示你最近的生意将会比较的顺利。要是正在求职的人梦见了甲鱼,那么这就表示有很多可以供你选择的机会,但是你一定要慎重挑选,可不要急躁。要是上班的人梦见了甲鱼,那么你最近的工作会十分的出色。

钓鳖

作者 汪 河

1971年初,我在南阳卫校读书。

为响应伟大领袖“把医疗卫生重点放到农村去”指示,学校从南阳市迁至邓县城。就是现在邓州市第一初级中学的位置。

男生宿舍和学生食堂之间有一个大坑,一千多平方米,最深处不到2米。据说坑里的水十几年就没有干过。

有水就有鱼,有时吃着饭回宿舍,把碗里吃剩下的汤水随手倒进坑里,水面就沸腾起来。

我少年时代赶上“”,除了寒暑假,还有很多“停课闹革命”的时间。闹革命,我没有参与,也不会闹。就我这十三四岁的小屁孩,父亲又是“走资派”,即使去,也会被“”拎着脖子,扔出革命队伍。停课不错,让我有大把时间“蓬头稚子学垂纶”。

那年,我年方二八,钓龄已有五年。属于钓技平平,热爱远甚于钓技之辈。

春天,同学们坐在大坑边的柳树下看书。

我也混迹其中。

莘莘学子在读书,我心不在书本里,看到水面泛起涟漪,知道有鱼儿在下面游动。心里猜揣鱼儿的大小和种类。再就是技痒,心生钓意。

只是学校管理很严,而且也没有渔具——连个鱼钩都没有。

有贼心也有贼胆,就是没有作案机会和条件。

只能临渊羡鱼。

同学邓君(邓建党),桐柏县人,我们两个很合得来。有天闲聊说起钓鱼,我说守着大坑无法垂钓,真是遗憾。

邓君突然两眼放光。他环顾四周无人,随即低声说:可以钓鳖,不需要人蹲守,隐蔽且无风险。

邓君又说,他仔细观察过,坑边有鳖爬行的痕迹 —— 它们夜晚上岸散步。

原来在同学中,打大坑主意的不是我一个人。

暑假过后,邓君带来几十枚钓鳖钩,见面就迫不及待地拿给我看。

我接过仔细端详,大约2.5厘米长,两头尖尖,中间有道凹槽。

邓君告诉我说,凹槽是用来栓系钓线的。

我哑然失笑:“钩,中间弯曲,头端尖锐也!你这种直直的玩意儿,算是钩吗?”

邓君笑答:“这你就不懂了,这是钓鳖专用直钩,老鳖吃东西是一口吞下,直钩卡在咽喉,让它吞不进去,又吐不出来,我们桐柏就是这样钓鳖的。只要这个坑里有鳖,肯定能钓到!”

大凡垂钓,最基本三个问题:钩,线,饵。

钩有了,钓线也好整。我们去县医院见习外科,我在手术室顺走一卷七号尼龙缝合线。

但是钓饵成为我们钓鳖的障碍:钓鳖,需要猪肝。

这个我早就听人说过,可当时去哪里弄到这些东西?

钓鳖之事不了了之。但我对钓鳖之向往,念念不忘。有时候我路过坑边,会不由自主停下脚步看着水面,幻想一只坑鳖被我钓到,手忙脚乱地朝上拉。入戏过深,不由得手舞足蹈,让路人看得吃惊,以为我是癫痫发作。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热爱钓鳖之心,最终感动上天,把钓饵送上门来!

病理课上,李老师讲空气进入血管内的危险,并用动物实验证明。他把5毫升空气注入一只大公鸡翅根部静脉血管,但见那只公鸡扑腾翅膀,伸腿死翘。

同学们忙着听讲记笔记,我的心却在那只死鸡上。

我想:猪肝鸡肝,都是肝,如果让我吃,绝对不会挑三拣四。老鳖,更不可能挑食!

我眼睛盯着那只死鸡,心里揣摩它的肝脏有多大,怎么能够挂在那种直钩上不会脱落?

下课后,老师吩咐病理课代表;一位姓赵的美眉把死鸡送到食堂。

看到美眉嫌恶地皱眉头,极不情愿地拎起死鸡子,我立马赶上去要求代劳。

有人接盘,美眉当然高兴,那只死鸡就转到我手里。我朝邓君使个眼色,他心领神会,帮助赵美眉整理教具,不动声色顺走解剖刀。

我俩跑到大坑边棋盘花丛里面实施鸡肝摘除术。

邓君有言在先:我连杀鸡都没有见过;你搞,我把风。

我只好担任主刀。我拔下鸡毛,切开鸡腹掏出心肝,摘棋盘花叶子包上,埋藏在坑边一棵柳树下面。

我蹲在坑边洗手时,嫌恶说:鸡内脏气味好恶心人耶!

邓君说:老鳖喜欢这个味道。

待我去厨房送鸡回来,第四节课已经开课。邓君座位就在我左前方,他不时扭头看我。我俩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又心怀鬼胎,急得抓耳挠腮,只嫌时间过得慢。

我抓耳挠腮时,闻到手上鸡内脏难闻的气味。想起邓君说老鳖喜欢鸡内脏气味,手上的鸡内脏气味,似乎也变得不是太难闻。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同学们纷纷去食堂吃饭,邓君我们赶回宿舍,翻出他的钓具组合。

哈哈,原来他早就把钩子拴好的了!

鸡心和鸡肝,仅够挂三个钩:鸡心韧性好,把它切两半,挂好后,再用缝衣服细线捆绑;鸡肝很脆,所幸摘取时带其他稍有韧性组织,够挂两钩。

邓君让我从扫把上扯几个竹棍,然后他就在宿舍门口的坑边布下钓钩,钓线大约三米多长,末端拴在小竹竿上,再把小竹竿牢牢插在地下,露出20厘米左右。

我俩安排妥当后,才去吃午饭。

我们匆忙吃过饭转回,老远就见一钓竿线绷得很紧,来回晃动。邓君急忙上前拎起竹竿,就见一只坑鳖随着钓线张牙舞爪地露出头,它四脚弹腾拼命挣扎,溅起一片水花。

邓君不敢怠慢,手忙脚乱地把它拉扯上岸。那厮知道危险,拼命地往坑里爬。邓君一脚踩在它的背,做金鸡独立状,骄傲地指使我:“快拿盆子!”

我拿来洗脸盆,舀半盆坑水,邓君把钩子取下,把鳖放进盆里,取下钩子。

我拿脸盆,引起同学们注意,他们跟出来看到,又呼朋唤友,引来更多人围观。

首战告捷!这是一只直径15厘米左右漂亮的坑鳖。它身披深黄色的外套,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鲜亮。它把头缩在盖内,偶尔伸出一点,用它那双小鳖眼,偷偷观察外面。

看到那么多人围观,它赶快缩回头,任凭众人百般挑逗,就是不动。

有人把它翻个底朝天,它这才伸出头,对着盆地奋力一挺,回归原位。

有好玩的同学屡屡翻动它,搞得水花四溅,引来众人一片欢笑。

欢笑声惊动了大坑南面食堂里的人。有一老者背着手,走过来挤进人群伸头观看。

他是炊事班董班长。

董班长五十多岁,低矮黑胖,一双浓密的扫帚眉下,低垂的眼睑遮盖一双小眼睛,整天一副似睡未醒的样子。只有在他和人争吵发怒时,眼睛才会睁大,露出浑浊瞳仁和微黄结膜。

以后学习临床课程后我知道,那是白内障和肝胆病的征兆。

董班长为人苛刻又不善良,一张黑脸鲜有笑容,似乎大家欠他很多钱不还似的。他给学生打菜时故意抖手,让盛进菜勺上的肉肉滑掉。

同学们送他一个外号叫做 “智叟”(直擞)。

此人口碑极差。大家见他如遇路人,没人搭理他。

他站在一旁,一声不响地看我们逗鳖,最后目送我们端盆子回到宿舍。

我们下午打篮球,吃饭很晚。待邓君我俩去食堂时,偌大的饭场,空无一人。我俩打饭,蹲在地上刚刚开吃,就见董班长一手插围裙里朝我们走来。他一反往常的冷漠,笑容可掬地走到我们跟前,附身亲切地问:“你俩咋来恁晚?”

鲜有笑容的人突然变得和蔼可亲,令我俩猝不及防。邓君撅屁股站起身,疑惑地问:“咋了?”

董班长赶快伸手阻止,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随即在我们面前蹲下,伸头看看我俩的菜碗说:“你俩吃的啥菜?”

我和邓君还没来得及回话,董班长变戏法般地从围裙里掏出一扣碗条子肉,倒在我俩的菜碗里,低声说:“吃吧,还热乎着呢,不要钱。”

接着又从围裙兜里拿出两个馒头,分递我两人手里。

竟有这等白吃的好事!

白吃谁不吃!

邓君我俩也不谦让,大快朵颐。

看我们两人毫不客气,董班长反倒扭捏起来,他起身下腰,手按着腹部吞吞吐吐地说:“我日他姐呀!这个地方经常疼痛。教你们中医课的文老师,给我号脉说是肝气郁结,开个药方需要用老鳖做药引子,今天我看见……”

原来他打那只鳖的主意。

不等董班长说完,邓君爽快应允:“给你。”

董班长两只小眼立刻眯成一条线,咧嘴笑说:“快吃,吃完饭我跟你们去拿。”

董班长说完起身返回厨房拿一个白铁水瓢。等邓君我俩吃完饭,他拎水瓢,跟随我们来到学生宿舍门口。

我从宿舍端出盆子,把那只鳖倒进水瓢里。

那只鳖哪里知道自己被一个扣碗两个馒头换了主人又被判死刑,它乖乖地待在水瓢里一动不动,一副听天由命的从容状。在宿舍门前昏暗的灯光下,董班长把水瓢捧在眼前,咧嘴喜滋滋地看着,手指大坑说:这鳖货,坑里头多着呢。去年学校搬来的时候天还热,我从厨房后窗经常看见水面上有鳖头晒太阳。

呵呵!原来打大坑老鳖主意的,大有人在啊!

第二天中午,董班长给我打菜时,破例没作“智叟”,还特地回勺,给我碗里添加几块白肉。随即低声对我说:“今晚上吃饭,你们晚点来。”

有了昨晚白吃的经历,此话含义,我当然懂得!

晚餐时邓君我俩有意去得很晚,到达时食堂已经关门,厨房里仅剩班长和一小徒。

董班长把我俩引到厨屋角落,安排坐在面案旁边一张条凳上。我俩刚刚坐下,小徒就捧上一盘大骨头,放在我们面前。

董班长指着骨头说:“吃吧,专门给你两人准备的。”

白水煮骨头,搁现在,没有油盐酱醋蒜苗辣椒芫菜之类的辅料,肯定是淡而无味,无人问津。当时可不是这样,直接啃吃大骨头上面的肉 —— 这种大块吃肉的土豪吃法,我尚未经历。虽然没有辅料,那白水煮骨头上的大块肉吃到嘴里,犹如龙肝凤髓般珍稀和美味。

小徒又端上来四个馒头,连带那盘大骨头上面的肉,被我和邓君风扫残云般纳入腹中。

当然,还有喝的,是晚餐剩下的面条汤。虽然里面的面条屈指可数,但并不影响我们对它的热爱。

邓君我俩每人喝下两碗。

董班长坐在对面,黑脸上堆满笑容,慈祥地看我俩吃喝。我突然有些小感动,回忆起小时候跟爷爷去晁陂街赶集,爷爷用5 分钱给我买一碟凉粉,也是这种表情看我吃完。爷爷从衣兜里拿出一块红薯面黑窝头,蘸着碟子里残留的咸水吃下。

董班长重重地咳嗽一声,打断了我的回忆。他一反昨晚扭捏状,手拍肚皮直言相告:“昨晚上吃老鳖做药引子熬的中药,今天感觉这儿得劲多了,你们文老师年纪不大,本事不小,怪中用呀。”

文老师是河南中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他能把枯燥的中医课程讲得生动易懂,很受同学们喜爱。

我嘴里正吃着东西,不便附和,只是“嗯”一声表示赞同。

“只是,需要老鳖做药引……”董班长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着我们。

其用意无须多说。

邓君嘴里塞满了肉,他吧唧吧唧地咀嚼,嘴里唔哩哇啦地答应:“我们给你钓。”

邓君又说:“需要猪肝做饵。”

董班长笑答:“这我知道,好整。”

邓君咽下嘴里的东西,补充说:“还需要玉米面。”

董班长吃惊问:“咋,老鳖还吃玉米面?”

“老鳖是肉食性,它不吃玉米面。猪肝切块,拿玉米面拌搅放一下,把里面的水分吸出来,便于装钩。”邓君耐心解释。

“噢,原来是这样啊!”董班长恍然大悟,咧嘴笑说:“玉米面儿仓库里有的是!”

接着又说:“钓到鳖,不要给别人,我老董一人专用。”

最后,董班长叮嘱我们保密,不要搞得跟昨天中午那样,观者如云,坏了好事。

吃人嘴软,不论董班长怎么说,我们都点头说“是”;无论他要求什么,我们都答应说“中”。

最后董班长说:得尽快。

我们当然是一口答应。

这顿晚饭,邓君我俩大饱口福,吃得心满意足。

饭毕,我俩打着饱嗝,腆着肚子离去。

董班长揉着肚子,笑眯眯地送我们出门。

他目的也达到。

两下皆大欢喜。

邓君我俩逃课回宿舍,先把钓钩翻找出来,用指甲剪上面的小锉,把钓钩细细地磨一遍,拴好丝线。他让我到宿舍外面找一把扫帚,抽出些小竹竿,截留二十多厘米长。

忙乎到熄灯铃声响,始方睡下。

我半夜醒来,摸着鼓鼓的肚皮,想到既饱口福又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天上竟有这等好事降临我身上,心里着实又狂喜一阵。

第二天,我吃过午饭离开食堂,董班长手下的小徒随后跟上,远离厨房后撵上递给我一块巴掌大的猪肝和一纸包玉米面,低声说:“董叔说,他晚上七点过后去找你。”

我把猪肝拿回去,放床底,拿脸盆扣着。

那天是周六,没有晚自习。晚饭后同学们有的在宿舍里说话,有的到教室看书。

宿舍外面黑洞洞的,坑边空无一人。

这天还是个阴天,小秋风把树叶刮地哗哗作响。

风高月黑夜,正是搞阴谋干坏事的好时机。

董班长带着一只手电,如约而来。

邓君下午就把猪肝切好,用玉米面拌搅。我们按大约5米一只钩的距离,从大坑东面到北面的宿舍门口,依次下十个钓钩。

完毕,邓君指使董班长拿手电巡视,我两人蹲在坑边洗手,稍作歇息。

那老头刚走不远,就慌忙返回。他挥舞着手电,压低声音急切地说:“小邓,你快点来,上钩了!”

邓君夺过手电就向那边跑去,我和董班长紧跟其后。离老远我就看见在手电光照下,一只小竹竿大弯,随即被拔出地面徐徐入水。

邓君赶到跟前伸手去拉,水下之物已拖着小竹竿没入水中。

哎呀!就差那么一点点。

“你咋㞗搞哩,看见也不赶快拉出来!”邓君生气地斥责道。

“嘿嘿,我怕它吸住我。”董班长咧嘴讪笑,小心回应。

我在后面用手指戳邓君后腰,提醒他说话注意分寸。

邓君也意识到自己过于严厉,改换口气说:“跑了就跑了吧,刚下钩就有人来吃,今晚肯定不落空。”

我笑着纠正:“是有老鳖来吃,不是有人来吃。”

邓君哑然失笑:“呵呵,不是人,是老鳖。”

董班长也笑了。

我用一个小玩笑,把刚才失误的阴霾彻底驱散。

此时,我们钓鳖团队气氛融洽,同仇敌忾。

不多时,邓君用手电照见一支小竹竿被徐徐拉弯,钓线紧绷,他快步上前拉起,随即一只黑黢黢的圆家伙被他拉上岸。

邓君又要我回宿舍拿盆子。

董班长忙说:“不用,不用!”

顺手解下他腰间围裙铺放在地。

邓君我俩不觉莞尔,用围裙包裹此物,倒也合适。

邓君把小竹竿、钓线和钓获物一起放进围裙里,告诉董班长:“你拿回去把钓线和钓竿取下来保存好。”

董班长连声应着,抱着围裙里的东西,屁颠屁颠地跑回厨房。

不到十分钟,我们就又钓上一只,这一只比第一只大一些。董班长也及时赶到,拿来了围裙和蒸馍的笼布,用以包裹钓获物。

一个小时内,我们总共钓上来了四只鳖,最大直径20厘米,小的直径也在10厘米以上。

董班长拿来的笼布和围裙都派上用场。

他来回跑着运送钓获物,虽然跑得气喘吁吁,却是一副欣欣然状。

垂钓进行到高潮时戛然停下,没有钓饵了。

邓君分析说:通过这次垂钓,发现几个问题:一是钓饵的安装需要改进,主要问题是钓饵容易脱落,很多次没见动静提上来,钩子空空如也,说明钓饵不是被吃走,而是挂得不牢稳,在甩出去或收上来过程中脱落;二是插地的竹竿太细,插地不牢固,需要改进;三是需要充分保障钓饵,不能在战斗激烈的关键时候,断了供给。

邓君说话时,董班长就站在一边洗耳恭听。

待邓君说完话,我看董班长一眼,说:“插杆和猪肝……”

那厮心领神会,不等我说完话就连忙回应:“我来办!”

第二天,董班长从家里拿来一截毛竹,用切菜刀劈开,刮制成十几个30多厘米长,一指宽的竹条。竹条一头削尖,便于插入地下;另一头用烧红的火锥穿一小孔,便于栓钓线。

做好后派小徒送给我。

那时候功课很紧张,另外董班长已经有几只老鳖配药,没有催促我们。

大约过去两周,我记得那天是周末,学校东隔墙铁路四局,照例要放电影。早就有人探明,是阿尔巴尼亚电影《第八个是铜像》。

吃午饭时,董班长来到邓君我们两人身边低声说:“再整一次吧?”

邓君点头说:“搞!”

“你们下课后过来拿猪肝。”董班长说话声音更低了。

此番场景,搞得跟白色恐怖下地下党接头那样。

下午,我最后一节下课直接去厨房。此时刚好蒸馍出笼,厨房屋笼罩在一片白色蒸汽中。

我心里正在想着怎么联系董班长时,他突然从白色气雾中出现,二话不说,递给我一大坨猪肝和一包玉米面。

猪肝很大,用白菜叶包裹着,捧在手里,沉甸甸的。

去取猪肝时,我就和邓君约定,在鲁老师宿舍给老鳖制作晚餐,准备钓具。

鲁老师,姓鲁名培基,教授我们微生物课程。他曾经替解剖学老师给我们讲过消化系统的解剖课。

在学校众多男老师中,鲁培基老师属于另类。鲁老师是上海人,三十多岁仍是单身,不近女色,喜欢小鲜肉。此人体型偏胖,面白无须,说话轻声细语,一副娘娘腔调。特别是女人般摇摆屁股的走姿,授课时在黑板写字挥舞粉笔的兰花指,令人印象深刻。

我体内的荷尔蒙决定了我鲜明的性取向:我喜欢娇滴滴,小布尔乔调的女生;不喜欢大大咧咧男子气质的女生。当然,我也不喜欢女性气质的男人。

晚上的行动,需要有个隐秘地方收拾钓饵和钓具,还得有照明。想遍学校各个角落无果,决定去鲁老师家,实属无奈。

现在想来,当时我对鲁老师的认知充满无知和偏见。其实鲁老师是一位非常善良的人。他出生于书香世家,后在教会学校读书,心中满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仁义礼智信和的平等仁爱。他与人为善,精于学业,教我们功课诲人不倦。可惜当时正值“”时期,全国人民都在忙于“阶级斗争”,我更是少不更事,涉世尚浅。只知道父亲被斗,母亲被赶到乡下公社医院,经历的都是逆境,尽知人心叵测、世道险恶,根本不知道人性的善良和人世间还有大爱。

写到这里,有感而发,说得远了。我还是回来,给大家继续说我钓鳖的故事吧。

邓君早就在鲁老师宿舍等我。

进门后,我用戏文里的语气大声叫道:“猪肝来也!”

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掀开覆盖的白菜叶。

这么大一块猪肝,就显露在大家眼前。

鲁老师看见猪肝,眼睛突然发亮,他嘴里发出啧啧声响,赞叹道:“哎呀呀,好大好新鲜的猪肝呀!”

他翘起兰花指,用食指和中指扒拉猪肝说:“这是一个完整的肝脏,这儿是左肝叶,这儿是右肝叶,这里呢,应该是胆总管。哦吆呀,胆囊在这里耶!”

鲁老师似乎是自言自语,却是话里有话。

邓君我俩只顾忙着准备钓具,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看我俩不置可否,鲁老师又说:“我给你们讲肝脏解剖说过,肝脏富于血管,肝缘相对缺少结缔组织,故而娇嫩……”

此时此刻,他给我俩讲肝脏结构,有如东风射马耳。

鲁老师见我俩仍无反应,索性把话挑明:“你们拿这么好的东西钓鳖,可真是暴殄天物呀!不如我们吃一部分?”

他手指窗台说:“看那蒜苗,多水灵呀。用它熘肝尖,味美极了!”

鲁老师家窗台上一个大玻璃盘子里养着蒜苗,一拃长,洁白的杆径,翠绿的叶子,看上去是很水灵。

听鲁老师这么说,又看到水灵灵的蒜苗,我嘴里立马就充满了唾液——这是巴甫洛夫条件反射学说,我在生理课学过。

原本用作钓鳖的钓饵,先钓出我肚子里的馋虫。

我咽下一口唾液,刚欲表示同意。

邓君抢先答应:“可中!”

又对我说:“鲁老师做的菜好吃!”

看来邓君肚里的馋虫比我多。还有,他已经吃过。

我当然是连声赞成。

鲁老师把猪肝边缘切下来,又去门口买两毛钱豆腐,屋子里还有两个胡萝卜,他就在煤油炉子上面做饭烧菜。

猪肝中间部分富有血管和结缔组织,有一定韧性。邓君首选这个位置,切成小块,用玉米面拌搅,穿到钓钩上面。将医用橡皮手套的指端剪成小橡皮圈,把钩和钓饵套在一起。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俩终于把老鳖的饭做好。

说也凑巧,我们的饭也做好:蒜苗熘肝尖,蒜苗烧豆腐,凉拌胡萝卜丝,主食米饭。

鲁老师说很对,熘肝尖的确味美极了,凉拌胡萝卜丝和烧豆腐也不错,就连吃剩下的菜汤加白水,喝进嘴里,也感觉其味无穷。

这顿饭,吃得愉快。

饭毕走人,我和邓君出门没走多远,鲁老师又喊回邓君,两人关上门说话。

我在外面等候,就那么一小会儿时间,我就等得急不可耐。

待邓君出来后,我气恼问,你俩磨叽啥呢?

邓君笑答:“鲁老师说红烧鳖肉,或者用老鳖煲汤,其味强似蒜苗熘肝尖百倍。”

一听这话,巴甫洛夫的条件反射又让我口腔充满唾液,心中不快,立马消散。

我连声说:“好,今晚咱们留下一只。”

邓君又说,鲁老师特意交代,不要走漏风声,免得董班长知道找他麻烦。

那晚,还是月黑夜,我们老远就看见宿舍门口昏暗的灯光下,董班长正在焦急万分地徘徊。看到邓君我俩,他赶快地迎上来,张口就埋怨道:“你俩咋搞的,这时候才来呀?”

我仍然不能说在卢老师家了,就撒谎说,今晚放电影,我们去照个面,免得大家起疑心。

“你俩正看电影跑出来,人家都看见,不是更有疑心了?”我瞎话编得不够完美,露出破绽。董班长老奸巨猾,一下子就找出毛病。

我措手不及,顿时语塞。

邓君及时送上神助攻,怼呛说:“我俩出来尿尿,他们疑心个㞗哩!”

董班长立刻服软,不再追究。他用讨好的口气说:“咱们开整吧。”

邓君见好收,答应道:“嗯嗯, 你来帮我。”

邓君和董班长去大坑边布阵,我到放电影处找值日生要来教室钥匙,到我座位抽斗里翻出上周去县医院见习时拿手术室的帽子。

手术室的布帽子很大,可把女生的秀发全部包里面,后面有个带子可以拴紧。

我返回还钥匙,又装模作样看一会儿电影。等我回到坑边时,他们二位已经把十几个钓竿布下,不时地用手电照着检查。

我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告诉董班长说,下午忙着准备钓具,忘记吃晚饭,现在腹中饥饿。

邓君不解其意,扭头说:“咋,我们不是……”

他话刚出口,被我抬膝盖朝他身上狠顶一下。

邓君立即收声。

董班长愣一下说:“是吗?我说咋会今晚上开饭时候没有看见你们呢。这样吧,我回去拿两个馍,你们先垫垫,等到夜班饭做好再吃。”

说完就返回厨房。

看董班长走远,邓君吃吃笑说:“还是你想得周全,把他支走。如果这会儿有收获,我们送给鲁老师。”

其实邓君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那时年轻,消化能力强大,那个不争气的肚子好像天天都处于半饥半饱状态。在鲁老师家吃的晚饭,少而精,食不果腹,与吃饱肚子尚有差距。

此刻有个不吃白不吃的机会,为什么不利用呢?

反正吃了也是白吃。

白吃谁不吃呢?

我又想到董班长承诺的夜班饭,内心猜揣是肉丝面,还是鸡蛋面?

我想入非非地希望:最好是肉丝面,是那种面条细软,肉丝多,热乎乎油乎乎稠乎乎的状态。吃前加上点醋,最好来点红辣椒,如果再有点像鲁老师窗台那种蒜苗……

想到这时候,巴甫洛夫学说又起作用,我满口唾液。

董班长转回来,带来两个凉馍,邓君接过放入口袋。

半个多小时过去,撒下去的钓钩纹丝不动。拉上几个看,猪肝泡得发白,没有老鳖光顾的痕迹。邓君分析说,坑里的老鳖都有自己的地盘,这片地方几天前我们扫荡过,原住民作为药引进了董班长肚子。大坑其他地方过来的移民,还没有安顿好家园;为老鳖精心准备好的大餐没有食客。看来守株待兔不是办法,需要换换钓位。

董班长和我深以为然 —— 邓君是钓鳖老手,言之有理。

我们把东西收起,挪到大坑西边位置。

如此折腾,又是半个小时过去。此时电影结束,同学们陆续回来。我们三人隐藏在坑边的棋盘花丛后面,唯恐被人发现。

不知什么虫子爬到我衣领里,咬得脊背发痒,也不敢出声。

等看电影回来的人们走进宿舍,大坑周边恢复平静。董班长告辞,说要回去开储藏室取油和鸡蛋面条等物品,发给值班厨师,准备学校医院夜班饭。我也困了,要回去睡觉。坑边这一摊子,就交由邓君招呼。

我回宿舍后,躺床上很快睡着。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钓上来一只大鳖,有磨盘般大。它恨我用钓钩挂它的鳖嘴,铺天盖地般朝我碾压过来,它趴在我身上,令我动弹不得。它耷拉着被钓钩挂叉的嘴唇质问:“你为什么钓我?”

这是我第一次听老鳖说话,它说话的声音鳖声鳖气,就如同我们人类憋住气,咬牙切齿说话那种腔调。

我狡辩道:“是邓……”

老鳖打断我的话,厉声斥责说:“但凡坏人坏事,没有你参加,谁能干成?”

我惊恐万分,说不出话来。那大鳖穷追猛打,扯着我的耳朵继续质问:“是不是?”

我无言以对,只好装聋作哑。

那大鳖见我不答,就用力压我。我被压得几乎出不来气,甚至有种溺死的感觉。

图 我做恶梦了

我终于惊醒,原来是自己的手压在胸口,做了个恶梦。

不过真是有人在扯我耳朵,我看到面前有张人脸,黑暗里露出雪白的牙齿。

是邓君。

“你咋会睡恁死呢,快起来,有啦!”邓君附耳低声催促。

我连忙起身,随他来到坑边,看见蒸馍笼布包裹着一物,拴系在一株柳树裸露的树根上,里面有个家伙正在挣扎。

邓君打开手电,解开笼布,脚踏鳖背,把钓钩线剪断。我从裤兜掏出手术室帽子,把老鳖放进去,再把帽绳栓紧。

草绿色的帽子,包裹个圆家伙,很像前几天参观县武装部组织民兵演习时埋的反坦克地雷。

邓君告诉我,已经钓了3个,都不太大,被董班长拿走了,这个大的是刚钓上来的。

我留下守摊子,邓君把这一只送到鲁老师那里。

又待了大约一个小时,董班长过来两回,见没有什么收获,就说:“我回去睡了。”

夜班饭之事也不再提及。

忙到这个时辰,邓君我俩人早就饿了。还好,有董班长给的两个凉馍。我们掰开放一大碗里,再从咸菜瓶子里剜一筷头豆酱,倒上开水。拿一大勺子,邓君我俩一轮一勺,分而食之。

吃完,纳头便睡。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中午吃饭时,董班长走过来说:那些钓饵应该还有,不用就坏了。

言下之意催促要我们继续。

我们点头称是。

当晚,我们在大坑没有下过钩的钓位,分别下了七八个钩。

也只有这么多钩子了。其他的钩子在前几次垂钓中陆续损失,钓线也告罄。手术室的缝线,也不容易获得。

还有个更严重的问题:不知道怎么搞得,走漏了风声。

也许是秋风,把我们钓鳖的消息,吹进同学们的耳朵里。晚上邓君我俩人下钩时,就有三位志愿者死皮赖脸地跟着我们,他们自带手电沿坑边巡视,咋撵都不走。

除去赖皮志愿者,还有几个腼腆老实人,被我驱赶过去,站在坑边做观众。

邓君皱眉嘟囔说:“这群熊孩子!”

董班长过来,看这么多人在场,也气得跺脚埋怨:“你们咋会弄这么多人呢!”

我也是一腔怒火,怒怼他说:“我咋会知道呢!”

董班长说:“你俩招呼吧,我得躲一边去。”

这家伙,看人多,怕事情败露背锅,先闪。

突然坑西边一阵骚动,一个志愿者拉上来一只鳖,立刻就有人拿来自己脸盆,装上拿回宿舍。

不到十几分钟,又钓上来了两只。

最后所有的钩子陆续被志愿者拉出来,空空如也,因为没有钓饵,就随手扔在地下。

有人把后来钓到的两只鳖放在一个洗脸盆里,在宿舍门口的路灯下,大家围成一团观看,议论纷纷。

这时候,有人从东面大道上疾步走来,拿手电照着我们厉声质问:“都是谁呀?这么晚不睡觉,在此聚众喧哗!”

听声音,知道是学校教务处茹天才处长。

大家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挪走盆子,茹处长就走到眼前。他拿手电照见盆子里的鳖,问道:“这是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把眼光聚集我身上。

我只得回答:“是鱼。”

“什么?”茹处长大声质问。

“圆鱼,也叫老鳖。”我低声回答。

茹科长打断我的话:“我知道这是老鳖,我是问,它怎么跑到你们手里?”

我狡辩说:“它俩天黑上岸散步,被我们逮住。”

茹处长哪能相信,斥责我说:“胡说八道,我天天晚上在坑边散步,怎么就没有遇见过?”

他的话刚说完,众人就笑成一团。

茹科长自知失言,也尴尬地笑起来。

现场气氛立即缓和。

他扶扶眼镜,手指盆子说:“正好,我拿去慰问病号。”

随即让同学李君端起盆子随他一起走。

茹处长还没有走远,董班长像个幽灵似冒了出来,对着茹处长背后呸了一声,骂道:“MD, 这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家伙!”

遂收拾他的围裙和笼布,怏怏而归。

大家回到宿舍,各自洗漱,准备入睡。

李君突然告诉我说,他脸盆里还有一只鳖。

哎呀,刚才茹科长突然出现,吓得我们把第一个钓上来的老鳖给忘记了!

大家把宿舍门关好,把盆子端出来,打开手电观看。

同学王君说:这只鳖给我吧,拿回家给我妈治病用。

我慷慨应允。

王君倒也乖巧,随即到学校门口小卖部用六角五分钱和六两粮票,买来一包点心。全宿舍26人,分而食之。

熄灯后,众人依然兴奋,高谈阔论。直至凌晨一时,方始入睡。

不久就是国庆节,节后因为我在大坑夜钓鲤,被校长抓现行,大会批评。

从此大家都老老实实,不敢再打那大坑的主意。

王君,国庆节回新野家送鳖,挨了顿臭骂。当时,同样大小的老鳖,在新野沙堰街逢集市,两三毛钱就能买一只。

董班长恢复以前对我们的态度,打菜时仍作“智叟”。路上和我走个碰头,如遇路人。偶尔看我一眼,瞪着他那双小鳖眼,一副怨气冲天的样子。

当然,再也没有免费扣碗肉、大骨头和馒头之类的白吃项目。

我们毕业离校后第二年,董班长死于肝癌。听说从死神给他发通知到带他去地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我一直认为董班长不是个好人,是那种人人厌恶的恶魔。

病魔终究战胜人间的恶魔。

万一我百年之后,不幸被天堂除名进了地狱,肯定会和他狭路相逢。

还有啊,送给鲁老师那只鳖,我等了很长时间才吃到。那道菜,令我大失所望,比蒜苗溜猪肝,差远矣!

可能是鲁老师烹煮不得要领,也或许是那只鳖太老,鲁老师的小煤油炉子火力有限,又舍不得费煤油长时间煎熬。反正是做得又腥又老,吃得我既恶心又醋心。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吃甲鱼,不论是红烧,清蒸还是煲汤。这都是那年吃鲁老师做的鳖菜,留下的后遗症。

蒸扣碗和大骨头,仍然是我的最爱。现在我有条件尽管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咋吃就咋吃。

可惜我害怕血脂高,不敢多吃。

这张照片,左下蹲者是邓君,右站立者是我。读者看到我俩骨瘦如柴的模样,就不难理解我为何贪恋董班长的嗟来之食,和鲁老师小煤油炉做的家常饭。

卫校毕业后,邓君我们两人没有分配在一起,但并不妨碍我们之间的友谊长存。后来他又去上学,毕业后做内科消化专业。

邓君热爱自己的专业,努力钻研业务,学有专长术有专攻。不料患白血病,医治无效,英年早逝。

每每想起,令我痛心不已。

今年是他去世十五周年,作此文,聊以纪念。

初稿 2016-11-12

修改 2023-7-13

说明:

2021-6-10,文章交朋友lyxcj先生以《钓鳖的故事》在头条发表。文中讲了三个钓鳖的故事。文章所用的笔名就是本人笔名汪河。

最后一张四人照,我在其中。

此次选第一个故事,做些修改,再次发表。

作者简介

王贺伟,笔名汪河。

用真实名字前面两字谐音做笔名,只是觉得好玩,并无高深莫测之意。

职业医生,喜欢读书。退休后封刀,在电脑上练习输入法,作为延迟脑萎缩的手段。

文,仅能够平铺直叙,诗,搞不清平仄格律。

属于一介不入流之文学爱好者耳。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