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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条创作挑战赛#
古人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下下攘攘皆为利往
“利字当头”的黄金
常给人一种土与俗的油腻感
可看完古代金器之后
才发现土的是当下的审美
俗的是驱名逐利的贪婪
当摒弃一切杂念之后
它又会呈现怎样的面貌呢?
土耳其伊斯坦布尔一家黄金饰品商店 图自/视觉中国
世界上最接地气的艺术品是什么?我觉得是黄金。
黄金俗不可耐,从里到外它都透露着裸的奢华,借作家扬之水对金银器的形容:一俗到骨,本该受人唾弃的俗,却成了人人都谄媚的俗。
“黄金不是地球造出来的,地球没有能力制造黄金”,黄金从何而来?
科学家说:它需要宇宙大爆炸才有可能产出。
清 · 苏州恒孚藏金五两金元宝 图自/西泠拍卖
对于不可再生的黄金而言,它的富贵是有底气的,它让全世界达成了难有的默契——多金等于财富。
没有人不爱财富,除了财富本身,那么财富爱的是什么?我猜是艺术。
我们先来看看这件“薄如纸”的金叶子,武侠迷大概都听说过它,它是主角包袱里的必需品,可很少有物证去澄清一个事实,即此叶非彼叶。
南宋 · 保佑坊一两金叶子 温州博物馆馆藏 图自/大力
它不是叶子的形状,而是“书页”的设定,是可以折叠翻动的。
这张五折十页的金叶子,大概重量是37.3克,约合南宋时期的一两,在南宋有一两金叶子,意味着什么?
根据每两金子等于三十贯铜钱,一贯铜钱等于700文钱来推断,一两金叶子约合2100文钱,在当时2100文钱可以买10石米,一石约等于120斤,一两金叶子可以换得1200斤米。
南宋 · 保佑坊一两金叶子 温州博物馆馆藏 图自/大力
一页金箔,就可以换得120斤米,足以够普通家庭一个季度的粮食,可作为货币的黄金,为什么不做成金元宝,而是“页子”呢?
金叶子是南宋特创的货币,在去繁就简物尽其用的宋代观念中,实用是第一要义,把金箔敲打成薄片,一是为了方便携带,二是必须得耐看,需符合宋人以素为美的需求。
在艺术鼎盛的宋代,奢华的黄金得到一个文艺的名字“金叶子”,也是一种难得的情怀。
清 · 黄金配饰组合 图自/故宫博物院
盛世国宝,乱世黄金。现世安稳时,黄金作为生活的配角,它是以逸待劳的附庸品,化身成一件首饰或是一个摆件,乱世时,它又能通过变卖成为保命的重要资产。
相比其他材质的艺术品而言,黄金是可以“子子孙孙永流传”的。那是老一辈人通过一代又一代的传递,将最务实的财富交接给下一代,是安身立命的护身符。
清 · 黄金配饰组合 图自/故宫博物院
众所周知,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皇族颜色都是以金色为基调,而黄金又是人类发现的第一种金属,作为金字塔上那个金灿灿的“金”,辉煌即是它的日常。
而如何在顶级材料上玩出审美的巅峰,古人的突破点是——设计力。
在不计成本的清宫廷,一件黄金嵌珍珠的天球仪就足够炫目,即使100年后重新审视,这样的设计也是足以封神的。
清 · 金镶珍珠天球仪 图自/故宫博物院
从人类仰望天空开始,我们对星空的探索就从未停止过。
这件黄金天球仪器的表面,每一颗珍珠都代表着一颗天上的恒星,我们可以看到三垣、二十八星宿、300多个星座...整整3242颗珍珠,珍珠越大,所代表的星就越亮。
它的底座是由九只纯金的龙形环绕而成,于是才有了这样气势磅礴的动态美,作为测量天体的仪器,黄金用它那炫耀的光泽感,诉说了人类面对宇宙最光辉的憧憬。
清 · 金镶珍珠天球仪 局部 图自/故宫博物院
作为天然而然的材质,黄金的可塑性可谓是能屈能伸。你有没有留意过清代皇帝的朝冠上,有一个非同寻常的部件——冠顶。
这件最高级别的顶戴,是皇帝朝冠专用规格,我们先来看看它长什么样子。
清 · 金镶东珠朝冠顶 图自/台北故宫博物院
这件三层高的朝帽顶饰,以黄金镶嵌东珠组合而成,每层掐金丝盘龙间嵌有一颗珍珠,全件共有16颗珍珠,颗颗硕大圆润,雕琢精细,做工细腻,堪称为掐丝工艺之最。
作为一国之君顶天立地的天子,时刻拥有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责任感,在这件几乎“无用”的冠顶之上,是直指云霄、升腾向上的使命和希翼。
图自/故宫博物院
在穷奢极欲的宫廷日常中,黄金所扮演的富贵使命,可谓是无处不在。而黄金本身的俗,通过工匠们的精工细作后,成为雅俗共赏的财富。
黄金的繁华大多仅昙花一现,在人口的离散、传承的断裂或人为的消融中,今天所能见到的纯金工艺品,可谓少之又少,而作为“艺术的配角”,让我们看到了黄金的更多可能。
清代满族女子头饰“扁方”集合 图自/故宫博物院
每一部经典港片中,都会出现一个“黄金配角”,它们低调有实力,常常在不动神色中即可力挽狂澜。
现实中,当黄金将自己的光芒隐藏起来,甘当配角之后,却多了几分雍容典雅的闲适感。
比如最经典的搭配:黑漆描金。也就是在黑色漆地上加描金花纹的工艺技法。
黑漆描金山水图方胜盘 图自/故宫博物院
黑漆描金山水图方胜盘 · 局部 图自/故宫博物院
一件黑漆描金山水图方胜盘,在墨色深邃中,金色的提岸、小桥、庭院、凉亭、山石浓淡成晕,一人荡舟穿行其间,多了些许浮光跃金、静影沉璧的动态感,那是古典的极致浪漫。
清 · 黑漆描金三多袱系纹长方匣 图自/故宫博物院
在雍正年间曾流行过一种锦袱包裹的装饰漆盒,它是一种漆器仿布匹的障眼法,远看是被包裹的长方匣,近看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一体式方盒。
它的工艺精湛处在于,包袱皮是用漆灰层层堆积而成的、自然逼真的锦缎质感下,用描金绘以佛手、石榴、寿桃等福寿图案,看到这件画工精巧的物件,原来华美的金色也可以艳而不俗。
清 · 黑漆描金三多袱系纹长方匣 图自/故宫博物院
黑漆沉静,描金明丽,一室之内,古人将黑金的搭配融入进生活方方面面中,在柜、几、椅、壶、匣、盒之中,器物会呈现出一种冷时尚,即内敛沉稳,低调不张扬。
清 · 黑漆描金家居集合 图自/故宫博物院
从来没有一种材质,可以兼容繁华奢靡的生活后又可以融入市井生活之中,同时还能对颠沛流离的苦难给予最朴实的帮助,唯有黄金。
人类利用黄金已经有7000多年的历史。“水浮万物,玉石留止”,面对岁月,我们都是漂浮其上的万物,而唯有经历过沧海桑田的沉淀,才能有百世不朽的传奇。
撰文:大力
审稿:古一翻、子之
图片:除特殊备注之外,其他图片均来自摄图网、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