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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文化的差异性是和人类各民族生活的地域差异化是一致的。文字的易用,将各族裔的文化交流便利化,所以汉字的易认,易识并能让使用他的人普遍化提高人文精神,从甲骨文、金文、大篆(籀文)、小篆,至隶书、草书、楷书、行书等演变而来。汉字为汉民族先民发明创制并作改进,是维系汉族各方言区民族不可缺失的纽带。
秦王朝将汉字一统化后,最终形成了以小篆为基础的官方文字,从而将地域、人文习俗的差异化降低。从而在汉朝以后逐渐形成了汉民族的归属感。其他少数族裔并没有因为汉文的隔阂而受到排斥。
《礼记·王制》:周初分封八百诸侯,而“五方之民,言语不通。”周初分封诸侯时,主要在中国北方,南方也只到江汉至长江三角洲一带,可见周属地各诸侯区内的人民讲着各种不同的语言,文字系。
秦为巩固的统一与秦王朝的稳固需要,实行“车同轨,书同文,行同轮”,从春秋战国时的百家争鸣,到实行文字统一的同时,语言文字也开始逐渐一致从官方强制使用小篆始。
在度、量、衡和文字的统一后,在加强各地交流的同时,秦抛却各战国时期的文字,存秦丞相李斯以小篆为标准的文字。
李斯:“大篆文字在古代被发明,流传甚广,但因年代久远,许多人不识。因此,现在删去了繁复的笔画,去掉了异体字,把它改良成了小篆。”
这是中国有史以来的首次汉字改革.让普通宗族势力以外的人得以习字开化。走上与宗族势力、皇权势力分羹的政治舞台。
小篆亦称“秦篆”, 具有刚、柔、刚、健、健的特点,为汉字的标准化发挥了重要作用。
小篆为秦始使用的大篆基础演变而来,小篆的问世,在汉字历史上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秦朝的功绩是伟大的。
文字的统一,从而拟制了战国时期各类思想的纷争延续。稳固了汉语系的语言文字流传。小篆开始定型(轮廓、笔划、结构定型),象形意味消弱,使文字更加符号化,减少了书写和阅读方面的混淆和困难,秦王朝使用经过整理的小篆统一全国文字,基本上消灭了各地文字、语言异行的现象,也由此开创了以国家力量强制规范文字的先河。
建国后除港、澳、台之外中国推广了普通话,也是这个的延续。将汉字的易识、易用、易书写来提高国民的识字力,祛除文盲。提高国民整体素质。
西汉代秦而兴,并没有全盘否定秦的律法,却继承了秦的一些典章制度,但在思想文化、社会习俗、文学艺术及政治制度的一些层面上,却更多地表现为明显的楚化,以致有人称“汉文化就是楚文化”。
楚文化自南北上,与秦文化进行融合,使原来各自独立发展的南、北地域文化整合成了占统治地位的汉文化,从而促进了汉民族文化认同感的形成,因此形成汉民族的单一个体对特殊群体及其从属关系的划定、认同、和维系始于汉朝。
正是汉对的稳固没有全盘否定秦的律治,从而沿袭了秦为了统一文字所做的努力没有废于的更迭里。刘邦看见了文化统一后的成果,优于战国时期的思想文化的纷争,正如农谚里说的那样:艄公多了,会打翻船。
可见文字一统后的优势。
汉朝疆域的扩大,使各民族从西域到中原的生活交流,几百年来在汲取了华夏八方文化精髓的基础上形成并发展起来的。
“独尊儒术”造就了汉王朝的长治久安;
“龙凤文化”成为汉民族的精神象征。
汉朝的齐鲁文化、中原文化、关中文化、北方文化、巴蜀文化、吴越文化、岭南文化等代表着地方文化的区域特色。
唐延续汉文,并将汉文化的精髓:鸣、智、勇、技、奇、情、盟、毅、乐为“汉唐九诀”
秦岭朔西昆仑余脉,起霸河止嘉陵,倚两河流域的众多山系。成就了中国的南、北分界线。
正是秦岭的多山系,分两河流域育华夏族人繁衍生息,由于秦岭南北的温度、气候、地形均呈现差异性变化,因而秦岭-淮河一线成为了中国地理上最重要的南北分界线。也成就了华夏南北人口的文化、习俗的分界线。
秦岭以南属带气候,自然条件为南方型,以北属暖温带气候,自然条件为北方型。秦岭南北的农业生产特点也有显著的差异。因此,长期以来,人们把秦岭看作是中国“南方”和“北方”的地理、人文分界线。
华夏一脉,传承几千年。四大文明中,只有中国文明能延续,与书同文有莫大的关联。
从汉晋到大一统时代,中国的汉语已经在北方基本统一了。 随着晋末“五胡乱华”, 晋朝宗室内斗,八王之乱。各方宗室携裹北方少数民族力量,趁机掺和进北方。争抢利益与权势。形成五胡之乱的局面。这些汉人和异族人,在北方争抢统治权,先后建立了16个,也就是十六国时期。到隋唐的将近200年间,北方汉语不可避免地与北方少数民族语言发生了融合,而随着“衣冠南渡”,又将北方汉语带到了中国南方。
梁国大将陈庆之曾感慨“吾始以为大江以北皆戎狄之乡,比至洛阳,乃知衣冠人物尽在中原,非江东所及也。”可见,就算在五胡时代,北方保留的文明仍然强势于南北杂糅的文明。
在五胡乱华时期,少数民族王朝虽建立了自己的短暂的文化和信仰体系,但这些文化和信仰并没有影响汉民族的语言文化的隔断。反而是汉文化的精华被少数民族王朝吸收沿用。正是汉代秦而兴的文化认同与归宿感才让汉民族从南方的绝地重新崛起!
反观印度。印度共有1652种语言和方言。其中使用人数超过百万的达33种,主要语系为:印地语、乌尔都语、泰米尔语、泰卢固语、那加语、米佐语、桑塔尔语、蒙达语、安达曼语,不同的文字语系,不同的族群、宗教和社会群体存在着相互独立且复杂的社会结构。这种多样性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民族认同感的缺失,进而导致了一些族群之间的紧张关系和冲突。
尤其在一些边缘地区至今仍有冲突,不同族群之间的资源争夺、宗教信仰冲突等问题时有发生,给社会稳定带来了压力,从而影响到国家的长远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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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润疆”是新时代党的治疆方略的重要内容之一,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推广普及是“文化润疆”中极为重要的部分,既是“抓手”依托,也是“内涵”教育,必将为南疆的社会经济文化教育事业建设,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中华民族大家庭各族人民的交往交流交融发挥重要作用。作为一名来自沿海高校的援疆教师,我在喀什大学期间除了完成校内的教书育人、科研工作之外,还利用周末考察城镇、农村,深入中小学校与企事业单位,走访农民与工人,调查市场与商家,深深感受到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推广普及快速推进、成效突出,已经成为南疆地区社会快速发展变化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2022年9月28日,河北省邢台市内丘县五郭店中心小学学生在诵读《论语》。通讯员 刘继东 摄
党委、政府高度重视并全面施策,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推广普及工作受到民众普遍欢迎、成绩喜人
各级党委、政府高度重视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推广普及工作,措施得当,全面发力,营造出全社会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浓厚氛围。各级党委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推广普及作为工作重点,既注重发挥语言的交流工具作用,又注重突出语言的文化内涵与凝聚功能。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语言文字工作的意见》指出:“语言文字事业具有基础性、全局性、社会性和全民性特点,事关国民素质提高和人的全面发展,事关历史文化传承和经济社会发展,事关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是国家综合实力的重要支撑,在党和国家工作大局中具有重要地位和作用。”在南疆,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不仅表现出普及教育、提高文化素质、掌握劳动技能、助力脱贫致富的实用价值,还表现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认同功能与维系功能。老百姓从实际生活中认同了“学好普通话就是掌握了一门劳动技能”的观念,并切实通过学习普通话拓宽了就业渠道,增加了就业机会,提升了技能,出现了自觉学、主动学的喜人现象。在售货员、出租车司机、餐饮服务员等社会服务行业人员中,有的已经能够比较熟练地使用普通话与顾客交流。
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基础需要进一步夯实,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工作还任重道远
尽管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推普工作取得了显著成效,但仍然存在着发展不平衡、工作基础薄弱、缺乏客观语言环境等问题,在学校、党政机关、新闻媒体、公共服务等领域和行业,其从业人员国家通用语言能力还有待进一步提高。国家语言文字推广基地、新疆高校及援疆单位投入到各类培训活动中,成为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工作的主力军。我所在的国家语言文字推广基地喀什大学各院系承担了不少相关的培训任务。
青壮年劳动力是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重点人群。有关管理部门将不懂不通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人群区分为“增量”与“存量”两部分。“增量”人口主要由学校教育来承担,“存量”人口则主要由各类培训班来解决。在农村,“农民夜校”为群众学习普通话提供了渠道。在企业,通过传帮带的方式,普通话水平高的工人和技术人员帮助有语言交流障碍的工人提高国家通用语言能力。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推广普及要提质增效,重点解决发展不平衡问题,做好重点地区重点人群的普及工作,是非常具有针对性和可操作性的做法。
“小手拉大手”是当下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推广普及工作中一项很有意义的活动。“小手”指在中小学校读书的学生,“大手”指父母,“拉”指带领、引领。“小手拉大手”是一个很形象的说法,通过先加强中小学的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让孩子先学好,再来带动促进家长、社会成年人的语言学习,的确是一种好办法。“小手拉大手”已经取得了可喜的成效,有的家长表示,受孩子的影响,自己现在也正努力学习普通话。
要加大推广力度、优化教学方法、注重教学实效,提供更多人力物力支援
从全社会看,还要进一步加大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推广普及的力度。学校要全面推行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教学,全面落实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作为教育教学基本用语用字的法定要求,继续在提高质量、提高语言文字的规范化标准化使用水平上下功夫,为全社会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发挥表率作用。社会要加大对青壮年劳动人口的培训力度,重在提高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运用能力,使学习者能开口、能交际,能结合自己的工作、就业、岗位进行学习。具体来说要重点做好以下几项:
加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师资队伍建设。一方面,可采取人才引进的方式,创造条件吸引更多教师、更多人才到重点地区从事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学与推广工作,并建立相关保障机制,使人才能够留得住,逐步提高各类人才所占比例。另一方面,可以采取帮扶的形式,全面发挥内地高校和科研机构高水平教师多、普通话能力强、语言文字科研力量强的优势,采取短期帮扶与长期帮扶相结合的方式,派遣教师到重点地区支教,快速、直接解决中西部地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师队伍严重不足的现象。
编纂适合青壮年劳动力学习需求的教材和读本。教材和读本的内容要接地气,贴近学习者的生活、工作需求。教材中不仅要有用于基本语言交际使用的基本字词、基本句式等内容,还要结合学习者的工作和职业,结合其生活、生产等过程的内容。例如,一家棉纺厂的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培训教材中,便结合了粗纱、精梳、机修、加油、值车等生产工序的内容,很受工人学员欢迎。教材内容要瞄准学习者的语言运用能力的提高需求。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学习重在应用,重在运用到实际社会生活与生产,而不是简单把它当成语文知识的学习。现在有很多优秀的影视剧、新媒体短视频,内容生动、形式活泼,都可用作提高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应用能力的学习教材。
改革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教学方式。在教学方式和教学手段上进行改革创新,灵活运用新媒体、网络教学等简便、高效、现代化手段,将更接地气、更易接受的国家通用语言教学内容带给当地群众。例如,通过举办演讲会、口语大赛等活动,为重点地区群众搭建交流学习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平台。
加大对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使用环境的建设。目前,语言景观建设取得了较大进展,学习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环境氛围日渐浓厚。下一步应多措并举强化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社会使用,特别是党政机关、新闻媒体等领域及医疗、交通、商贸等面向公众的行业,应对从业人员提出更明确的使用要求。
(苏新春 作者系厦门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厦门大学嘉庚学院人文与传播学院院长,国家语委研究型基地“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教育教材中心”“和平发展协同创新中心——文教融合平台”首席专家)
《中国民族教育》2023年第6期
作者:苏新春
商博良
福柯认为,我们当下所处的知识世界是先人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建构起来的,我们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些碎片,而它的整体框架则隐藏在表象之后。在柏拉图生活的时代,希腊人仍然很清楚,古埃及象形文字与其他文字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但是,随着教传入埃及,象形文字因其偶像崇拜之嫌被埃及人废弃。从古典晚期开始,象形文字的真实面目逐渐被遗忘,它不仅被赋予神秘的色彩,而且被视为解码失去的人类早期智慧的钥匙,在中世纪被纳入教话语体系,与亚当的言语联系在一起。
1822年,法国学者商博良(Jean Fran?ois Champollion,1790—1832)破译古埃及象形文字,绝非通常意义上对一种失传文字的释读,而是启蒙运动之后欧洲人开展的全新的知识考古的结晶。只有把商博良成功破译象形文字置于这个语境中,我们才能充分理解和正确评价这位文化巨人的功劳。
象形文字的结构和特征
埃及神话中发明文字的图特神。商博良《埃及万神殿》插图,Léon-Jean-Joseph Dubois绘,1823
按照古埃及人的创世理念,象形文字不是由人造的,而是造物主在心里构思的符号。然后造物主说出它们的名字,宇宙由此生成。象形文字(圣书体)是造物主创造宇宙的工具,世间万物是象形文字的外在形式。古埃及人把“圣书体”(hieroglyphic)叫作神的言语。
我们沿用古希腊人对这种文字的称呼“hieroglyph”,希腊语意为“神圣的雕刻”。希腊人概括了埃及象形文字的重要特征——它主要使用在宗教领域,并雕刻在石头上。
希腊人在公元前6世纪左右到埃及游历、经商,或充当雇佣兵的时候,看到了主要雕刻在神庙、王陵等石头墙壁上的圣书体象形文字。埃及人在纸草上书写宗教铭文和文学作品时用一种草写体,希腊人称作“祭司体”(hieratic)。官方档案和日常书信则使用更为简便的字体,被希腊人称为“大众体”(demotic)。
在古埃及历史的大部分时间,圣书体和祭司体共存,大众体大约产生于公元前7世纪中叶。在祭司体中,有些圣书体的原型依稀可辨,但多数符号已被简化为点、横、撇,所以书写速度并不亚于字母文字。按照牛津大学贝恩斯的解释,祭司体和圣书体几乎是前后脚出现,而且祭司体的使用范围更广。这客观上为圣书体的延续并被置于崇高的地位创造了条件。
祭司体和大众体不仅经常连写,而且基本采用从左到右的横向书写方式。相比之下,圣书体可以横向或者竖向书写,甚至二者并用,而且符号间的顺序与发音也并非完全一致,因为它更多地考虑宗教、文化习俗和视觉效果。
古埃及人象征生命的符号
这件明器实际上是两个象形文字组成的:象征生命的符号(读音为“安赫”),和由人的两个胳膊构成的符号(读音为“卡”,表示人的潜在力量)。古埃及人认为,人死以后,如果能够得到充足的供品,就能够复活。这件明器用来盛装液体供物,形象地表达了生者为死者奉献供品,死者伸出两个胳膊接纳之意。
文字在很大程度上会重塑使用者的思维。在古埃及人的思维中,文字与图像之间存在密切和有机的联系。每个象形符号可以被视作一件艺术品,反过来,古埃及人的艺术品都需要解读。
如那尔迈调色版,其上的浮雕概括了古埃及国家的早期历史。这一系列图画的意思如果用文字来表达,会很冗长。再如古埃及人象征生命的符号“安赫”和表示潜在力量的“卡”,这两个符号可以充当文字中的发音符号,也可以当做一件护身符,它们组合在一起又构成一件明器。文字和物品之间没有办法完全分开。
象形文字是如何失传的
古埃及的很多人名、地名、概念等等,希腊人都为我们保存下来。但是古典作家的作品里很少提到象形文字的神秘性,尤其没有记录圣书体的内部结构与其他文字的不同之处。这很可能是因为当时的希腊人非常熟悉圣书体象形文字。
希罗多德说埃及人使用两种不同的书写形式。一种被他称为“神圣的文字”,就是圣书体。另一种是“普通文字”,就是大众体。他还讲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古埃及第26王朝的国王普萨梅提克一世想知道埃及语和弗里吉亚语哪个更加古老,或更原生。他决定把两个新生婴儿交给一个牧羊人,让他们在没有人烟的地方独立成长,看看他们长大以后说出的第一个单词属于上述哪个语言。
在柏拉图的《斐德若》里,苏格拉底讲述了古埃及神图特创造文字的奇迹。在与埃及国王的对话中,图特认为文字会让埃及人更加聪明,并改善他们的记忆。但国王不以为然。他反倒认为,有了文字这个外在的媒介,掌握它的人忘性变大了,因为他们不用锻炼自己的记忆力了。文字只是起到提醒的作用,无助于增长智慧。
在罗马帝国时期的埃及,讲埃及语的群体最大,也有不小的只讲希腊语的群体。重要的是,还有双语甚至三语的人群,他们主要是神职人员。所以,古埃及象形文字在罗马帝国后期完全没落,根本原因在于宗教。
从公元2世纪开始,随着教传入埃及,皈依新宗教的埃及人借助希腊字母——外加来自大众体的6个或7个(依据方言)字母——创造了一种字母文字,即科普特文。这是因为他们认为原来那个有鸟、有野兽图案的文字,有偶像崇拜之嫌。出于宗教的原因,他们主动废弃了曾经使用3000多年的文字。
圣书体、祭司体和大众体只是同一种语言的不同书写形式,它们只包含辅音(若干半元音),不表现元音。相反,科普特文包含元音,因为它是借助希腊字母的。科普特文首先被用在从希腊语翻译《新约》方面。
公元3世纪开始,科普特文代替象形文字。迄今可见的最晚的圣书体象形文字被使用是在公元394年(在菲莱岛伊西斯神庙中的哈德良门刻写),大众体最后一次被使用是公元452年。
几乎在同一年,一个皈依教的遁世者把凿挖在国王谷的拉美西斯四世的陵墓当作庇护所。他无法容忍墓室墙壁上的圣书体象形文字、神像和国王的形象。他在陵墓入口用红色墨水书写了一段科普特文,说他迫不及待地遮盖墙上的铭文,是因为他知道这些圣书体象形文字充满了魔力。他读不懂它们,但是很清楚它们能够劫走他的思想,割断他与他的主之间的联系。对这位早期徒来说,他的祖先曾经膜拜的神灵已经变成了魔鬼,他们曾经使用的文字不仅变得陌生,而是意味着极端的危险。
有的学者认为,古埃及文明终结的时间是埃及本土王朝灭亡,亚历山大大帝征服埃及的公元前332年;或是克娄巴特拉被屋大维打败时,等等。但在我看来,应该是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及独具特色的宗教退出历史舞台,也就是教传入埃及、站稳脚跟的时间。
从被诋毁到被神化
公元4至5世纪,一个名叫赫拉波罗(Horapollo)的人撰写了试图解释象形文字构造和原理的著作。书名《象形文字研究》,书中一共解释了189个象形符号。
赫拉波罗的名字本身就很有意思,把埃及和希腊的两个神荷鲁斯和阿波罗嫁接在一起。他完全把象形文字视为具有象征意义的图画系统,很大程度上把人们的兴趣和注意力引向了歧途——象形文字成了储存神的启示和人类失去的智慧的密码。
赫拉波罗解释象形文字的模式是:假如古埃及人想表达甲,他们就画乙,因为丙。例如,假如他们想表示“打开”“开启”之意,他们就画一只兔子,因为这种动物总是张着眼睛。事实上,作为表音符号,兔子表示两个音w+n,wn可以表示打开这个动作,也可以指代“存在”甚至“永恒”的状态,与兔子的动物学特征和特性并没有内在的联系。
在试图解读象形文字的人士中,耶稣会学者阿塔纳斯·基歇尔最为著名。1655年,他的《埃及俄狄浦斯》(Oedipus Aegyptiacus)出版,书名意在宣称,正如俄狄浦斯解答了斯芬克斯给出的谜语,基歇尔破解了象形文字的秘密。
当基歇尔等学者努力把古埃及文化特别是象形文字纳入教话语体系的时候,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对埃及历史也发生了兴趣,试图把自己的家世追溯到伊西斯和奥西里斯。几任教皇都下令,把倒塌并被人遗忘的古埃及方尖碑重新立起来,这些方尖碑是罗马帝国时期被运到罗马城的。到17世纪中叶,意大利雕塑家贝尔尼尼开始为教皇设计金字塔形状的陵墓,在欧洲各国王室花园中,斯芬克斯和方尖碑成为必不可少的因素。
获得破译的客观条件
18世纪,越来越多的欧洲人到埃及探险和游历,为公众广泛和真正了解埃及提供了条件。英国旅行家波科克的《东方和其他国家游记》1745年出版,书中包含埃及许多古迹的图画。另外一本图文并茂的书——丹麦探险家诺登的《埃及和努比亚游记》1757年出版。
从左至右:象形文字圣书体,象形文字祭司体,象形文字大众体,科普特文
在商博良利用罗塞塔石碑破译象形文字之前,已有相当的研究基础:学者认识到椭圆形王名圈里的象形文字表示神和国王名字;也知道圣书体、祭司体和大众体象形文字之间相互关联;并赞同象形文字当中包含表音符号,但多数人认为只有写外国人的名字才会用它们。
另一个客观条件就是1798年4月,法国督政府授权拿破仑带领军队远征埃及,以阻断英国与印度之间穿越地中海-埃及-红海的贸易线路。拿破仑控制埃及之后,当务之急是收缴粮食,以缓解法国国内的供应紧张。这让人想起罗马帝国时期,埃及被称为罗马帝国的粮仓。
拿破仑的远征不只是军事行动。约160名来自不同领域的专家学者组成了“科学和艺术委员会”,到埃及开展各个方面的研究,包括地理、地质、历史、植物学、动物学、医学、语言学领域。数量如此众多的学者伴随远征军,确实史无前例。其中最为重要的当属艺术家、作家、外交家德农(Dominique Vivant Denon)。1802年,德农《下埃及和上埃及游记》出版,这是一本畅销书,被译成多种欧洲语言。
拿破仑的远征唤醒或者说促进了欧洲人对埃及尤其古埃及文明的兴趣,并为之转化成系统的埃及学学科奠定了基础。所以有埃及学之父实为拿破仑之说。
法国学者在埃及做的工作,包括各种丈量、素描、记录。回国后,他们利用这三年多时间在埃及制作的笔记、拓片、素描等材料编纂《埃及志》。全书共24卷,1809年开始出版,1828年出齐。它是欧洲新形式的知识考古,继承了法国百科全书学派皓首穷经的志趣,试图记录和展示埃及古今全貌,可以说完美遵循了启蒙时期学者们推崇的搜罗一切可知物的理念。这套图文并茂的原始资料集为了解埃及风土人情和地理环境提供了第一手资料,为科学地研究古埃及文明和伊斯兰文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另外一个要提到的就是罗塞塔石碑。法事登陆后,英国人要联合奥斯曼军队与法决战。驻守罗塞塔的法军小分队在修筑防御工事时,于1799年7月19日,发现了这块石碑。可以说,这块石碑是英法殖民扩张和竞争的副产品。
罗塞塔石碑重达720公斤,是埃及祭司们于公元前196年为纪念托勒密五世的恩德制作的。碑文详细叙述了这位君主免除神庙赋税,向神庙馈赠,使国家兴旺、百姓安居乐业的丰功伟绩。内容相同的碑文分别用象形文字的圣书体、大众体和希腊文书写。
商博良与象形文字
商博良是一个语言天才,熟练掌握多种古代语言:大众体象形文字、科普特语、古希腊语、拉丁语、希伯拉语、阿拉伯语、迦勒底语。他对古埃及历史和文化尤其着迷,立志破解圣书体象形文字。
商博良关于埃及语法的论文手稿
1807年,在写给哥哥的一封信里,商博良介绍了在巴黎学习语言的情况:
星期一。9点至10点上波斯语课。然后从12点开始,上希伯来语、叙利亚语、迦勒底语课。
教希伯来语的先生称商博良是班级的族长(patriach):《旧约》里称呼三位先祖的词。
罗塞塔石碑上的象形文字与希腊文在内容上对应。假如圣书体和大众体文本中的每个符号表示一个事物、行为或概念,那么其中的符号应当与希腊文本中的单词同样多。但是,商博良发现,石碑上的希腊文只有486个单词,象形符号却多达1419个。而且圣书体所在的石碑上端破损,实际数量应当更多。这就是说,不可能所有的符号都独立表意。
这是非常关键的一个结论。商博良仔细辨认不同象形符号的数量,发现一共有166个。根据数量判断,它们作为字母太多,作为单词又太少。接下来,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椭圆里面的符号。从来自阿布-辛贝勒神庙的拓片上,商博良看到了拉美西斯二世的王名圈
。他掌握这么多种语言的优势就体现出来。
根据托勒密的名字,
发s音;从科普特语,商博良知道
这个太阳发“拉”r和a两个音。至于
,实际上是三个狐狸的皮系在一起,表示生育。商博良当时猜测是意为“出生”的单词的组成部分,科普特语发音是mise,于是猜测可能表示m音。商博良把这个王名圈拼读为“RA-M-S-S”,我们现在更细化了,拼为RA-MS(j)-S(w),这是拉美西斯二世的名字,意思是“拉神生育了他(国王本人)”。
也就是说,商博良看出,古埃及人在需要的时候,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用表音符号来书写他们的文字。除了表示一个音的符号,还有表示两个音、三个音的符号。
商博良的发现归纳起来有三点。第一,大众体只不过是圣书体的简写,二者的语法规则相同。第二,象形符号各自发挥不同的作用,每个符号可以充当表意符号、表音符号和限定符号,有的可以兼具多种身份。第三,象形文字基于图像,但并非图画文字,从本质上说是字母文字。
1822年,他发布了自己的研究成果。1836年,在他去世之后,他的《象形文字语法》出版,1841年《象形文字字典》出版。
商博良后继者的贡献
商博良破解象形文字后,争议很大。很多人之前赋予象形文字过多的意义,于是想用各种方式驳斥、诋毁他。又因为商博良去世得早,没有留下继承他事业的学生。未完成的事业是由德国学者莱普修斯(又译累普济乌斯)来接力的。
莱普修斯(Karl Richard Lepsius)1833年获得古典学博士,之后赴巴黎拜商博良曾经的学生勒特罗纳为师。他把解读古埃及历史和文化升华为一个学科的高度。1842年,在几位重量级人物的极力建议下,威廉四世批准莱普修斯率领考察队赴埃及。
这支普鲁士考察队在一定程度上模仿了拿破仑随军学者队伍的建制,但在仪器和人员配备上更加专业和精良。他们在埃及和努比亚进行各种探测和测量,绘制了大量迄今仍有使用价值的图表。
莱普修斯学术地位日隆,资源和人脉日广。他联合其他德国学者创办埃及学最早的专业杂志,又委托排字师泰因哈特制作最早的象形文字字体,被称为“泰因哈特字体”,沿用至今。
柏林大学确立了埃及学研究的规范。到1870年,德国已有五所大学设立了埃及学研究所。德国人对于埃及学真正成为一个学科,做了大量开创性工作。
* * *
古埃及人的象形文字从一开始就包含了24个单音符号,即字母。但是他们至文明终结,也未采用字母形式,而是钟情于表意符号、表音符号和限定符号揉在一起的混合机制。不仅如此,象形文字在发展过程中愈发复杂和繁琐,用文化达尔文主义很难解释这个现象。
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象形文字,特别是圣书体,不是简单的书写工具。有两个说法可供理解。一是,亚里士多德称,人在思考时不可能不借助图像。二是阿斯曼所说的,用象形的文字(神的话语),把可能会湮灭的物质或概念雕刻在石头上,以此营造神圣的永恒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人借助纪念碑永存,借助象形文字赢得了话语权。
作者:金寿福复旦大学历史学系教授
编辑:陈韶旭
#秋日生活打卡季#不一样的语文课0912(153):骤然顿悟读课外文言文整本书的意义
今日,骤然领悟,在高三阶段,我还带学生读课外文言文整本书《聊斋志异》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这就是,让孩子们静下心来,一句一句来读课外文言文,进入到文言文的世界。
让孩子们真正做到静下心来读,这比什么都重要。
先做到这一步,然后再考虑理解、运用、拓展。
千万不要急于解题、忙着解释、翻译。不能完全把课外文言文“课内化”。
(这个答案是满分的)
这个想法是哪里来的?今天改零模的卷子是批改的文言文翻译的第一题。
“褚遂良非精笔佳墨未尝辄书,不择笔墨而姸捷者,唯余及虞世南耳。”
这道题是4分,“书”要翻译成“写字”或“写书法”,翻译成“写文章”不得分。“褚遂良”的人名不需要翻译,可是事实上不少学生不知道这是个人名而硬翻译,后文的“虞世南”可能知名度高些,与“褚遂良”相比,知道是名字的人多些,但也有不少学生不知道是人名。“姸捷”要翻译成“又好又快”才得分。“姸”是“美好”的意思。这一个字我平时也讲过,如“妍媸毕露”,如刚刚讲过的《罗刹海市》里的“前媸后姸”里强调过的。
现在看来,学生读文言文的基础还是非常薄弱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没有静下来读的心境。
这次考试,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这就是文言文阅读,不能完全“死抠”,还是要学会根据语境、旧知来推断意思,这才是读文言文能力的真正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