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大年三十是几号?对于出门在外上学或是务工的人员,提前了解春节日期是必须的。那么接下来就由老黄历来告知大家今年大年三十是几号吧!
2019大年三十是2019年2月4日大年三十的由来除夕是春节的前夜,又叫年三十。有一种传说是古时候有个凶恶的怪兽叫夕,每到岁末便出来害人,后来,人们知道夕最怕红色和声响,于是年三十晚上,家家户户贴红春联,燃放爆竹,来驱除夕兽。以求新的一年安宁。这种习俗从此流传下来,年三十晚上便称为除夕了。
这天,是人们吃、喝、玩、乐的日子。北方人包饺子,南方人做年糕。水饺形似“元宝”,年糕音似“年高”,都是吉祥如意的好兆头。
除夕之夜,全家人在一起吃“团年饭”,有一家人团聚过年的味道。吃团年饭时,桌上的“鱼”是不能动的,因为这鱼代表“富裕”和“年年有余”,象征来年的”财富与幸运”,它属于一种装饰,是碰不得的。
关于年的由来,还有一个传说。相传在远古时候,我们的祖先曾遭受一种最凶猛的野兽的威胁。这种猛兽叫“年”,它捕百兽为食,到了冬天,山中食物缺乏时,还会闯入村庄,猎食人和牲畜,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人和“年”斗争了很多年,人们发现,年怕三种东西,红颜色、火光、响声。于是在冬天人们在自家门上挂上红颜色的桃木板,门口烧火堆,夜里通宵不睡,敲敲打打。这天夜里,“年”闯进村庄,见到家家有红色和火光,听见震天的响声,吓得跑回深山,再也不敢出来。夜过去了,人们互相祝贺道喜,大家张灯结彩,饮酒摆宴,庆祝胜利。
为了纪念这次胜利,以后每到冬天的这个时间,家家户户都贴红纸对联在门上,电灯笼,敲锣打鼓,燃放鞭炮烟花;夜里,通宵守夜;第二天,大清早互相祝贺道喜。这样一代一代流传下来,就成了“过年”。
除夕的高潮是年饭后长辈发“压岁钱”。接着就是张贴春联和门神,并关上大门。到初一的早上才开门“接财神”。接下来就是全家人守岁到凌晨。
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副教授 赵晓梅
西南山地是许多少数民族的居住地,壮、苗、侗、瑶可算是其中的“大族”,在五十五个少数民族中人口排名位列第1、5、10、12位。因此在黔、湘、粤、桂等地区,随处可见某一个或若干个民族的自治县、自治州乃至自治区。广西壮族自治区东北部,与湖南交界之地有龙胜各族自治县,它是全国仅有的两个各族自治县之一,拥有苗、瑶、侗、壮、汉五个民族。这里缘何成为众多民族的聚居地?在这片区域内,五个民族在文化传统与日常生活中又有怎样的联系?带着这些问题,我从2018年春节开始了桂东北的田野工作。作为建筑历史与文化遗产的研究者,我的关注点自然是这些民族的家屋和聚落,想探知它们在空间营造与使用中的异同。但正如陪我田野的“外行”闺蜜所说,这些歪歪斜斜的木楼看上去都差不多嘛。除了那些只有“内行”才能看出门道的建筑细节之外,如何才能展现不同民族的万种风情?在这个关于龙胜的系列文章中,我希望用学术研究的“边角料”——那些真正吸引更多人的民俗与故事,来呈现更为生动多彩的龙胜。
“过年”
春节可以说是全国欢庆的节日,它标志着从旧的一年“过渡”到新的一年,对倚重自然节律的农耕文明来说,尤为重要。尽管现在的春节假期是从除夕才正式开始的,但传统意义上的“过年”从腊月就拉开帷幕了。在龙胜,水稻只能种一季,农历八月“秋收”之后,零零散散的各种农事逐渐收尾,也趁这段清闲的时间盖盖房子、搞搞副业。到腊月,人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过年了。
腊月吃庖汤
腊月里面的“大事”特别多,今天这家办结婚喜酒,明天那家的道公要做“抛牌”(法师传法),转过一天又有家人请师公来还花愿。人们总是把这些重要的仪式放在这段时间,除了因为不用做工的人力成本,以及渐入欢腾的节庆氛围之外,我想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年猪养肥了。“办大事”自然要请客吃饭,在龙胜,这就意味着要杀猪煮庖汤。
当然,即使一家人没有什么大事要办,也要杀年猪准备过年了。相比于市场上售卖的猪肉,龙胜乡村倾向于自家来养猪,虽然辛苦一些,但可以喂自家的饲料,也延长出栏时间,当地人更喜欢这种养上一年的“老”猪肉。近几年,随着村里的人越来越多迁往乡镇、县城,不少人家已经不再自己养猪,但他们仍然执着于吃“农家”猪。于是,从腊月开始,龙胜的“票圈”上纷纷出现求购或售卖老母猪的信息,在赛博空间里提醒我们,年已悄悄近了。
2019年初的那个腊月,我带着几名本科生在伟江乡苗族村寨调研,在短短12天里,我们就多次被邀请到各家去吃庖汤,还跟着村镇干部跑到邻村的村委会“蹭饭”。杀猪请客不仅是一家人邀请亲朋好友的宴席,也成为村落之间行政部门的联欢。
那么,庖汤到底是什么呢?简单来说,它就是当地特色的猪肉火锅。因为山区湿冷,吃火锅是宴请乃至日常吃饭的普遍形式。用新鲜的猪肉打底,熬上一大锅汤,先吃肉,肉吃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开始放进去煮其他的肉啊、菜啊、豆腐果呀,随吃随下,连带肉汤一起塞进肚皮。一般人家到了冬天也离不开“火锅”,家人们围坐在火塘边(图一),菜品自然不如“吃庖汤”那般丰盛,但暖暖的肉汤和热烘烘的火塘,让冬天里僵硬的筋骨逐渐舒展开来。随着生活水平提高,吃庖汤早已不是简单的喝汤涮菜。各种各样的炒菜、拌菜成为“火锅”的陪衬,甚至有点喧宾夺主了(图二)。
图一 龙胜人家围着火塘吃饭(赵晓梅摄影,2020年)
图二 龙胜人家请客的庖汤(赵晓梅摄影,2018年)
在很多民族地方,吃饭喝酒也要“唱歌跳舞”。龙胜似乎没有什么传统舞蹈,但几乎每个民族都擅长歌唱,各种各样的劝酒歌一边拉长了“吃酒”的时间,也一边拉近了宾客的距离(视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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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一:龙胜红瑶宴席上的歌唱,赵晓梅拍摄,2021年(00:20)
“大年三十”
如果以旧岁、新年作为时间的划分,那么我们会发现在这个新旧交替的大年夜,似乎呈现出一种“没有约束”的混沌、狂欢状态。在我国很多地方,这种状态是因为灶王爷在腊月二十三就飞上天庭汇报过去一年人间的情况,直到正月初四人们才接神回来,这一段时间人间没有神灵的管束。龙胜很少供奉灶神,但大家仍然将除夕之夜看作是“模糊”的区间,红瑶人的很多“小法术”就只允许在这天晚上可以传授,比如盖房子的诀窍、治刀伤的草药等等。还有一种让人吃不下饭的“咒语”,这是因为过去家里穷,过年过节请客吃饭的餐食十分有限。如果客人把桌上的饭菜都吃光了,说明主家准备不够,那么主人脸上会挂不住。因此要做起法来,让客人尽量少吃一点,碗盘里一直有饭菜剩余。当然,这种法术现在已经派不上用场,除夕也渐渐失去了“魔法”之夜的色彩。
正月耍龙灯
进入正月,真正的欢愉、庆祝才刚刚开启。龙胜民族几乎都有春节耍龙灯的习俗,灯的做法不同,“耍”法也不同,有的是老人们的自娱自乐,有的是孩子们的成长游戏,也有的成为乡镇政府的惠民展演。这几年,泗水乡红瑶村寨的龙灯耍得很热闹,我们就来看看他们是怎么欢庆春节的吧。
泗水的红瑶村寨大多分布在福平包山麓北坡、桑江南岸,几乎每个自然寨都有自己的“龙灯队”。年前就请寨上的老人来做龙灯,选个吉日出灯,每晚在自己寨上或者到别的寨子去耍龙灯、唱彩调,一直耍到正月十五,在本寨游灯之后化掉,标志着春节庆祝的结束。
灯队:耍龙灯要有牵头人来组织,现在多是比较能干的中青年来牵头。耍龙灯的则是十来岁的孩子,以男孩为主,这几年也有女孩子加入。不过,光是孩子还不够,他们还不大懂得“规矩”,要请懂行的师傅来带队喊龙,就是讲吉祥话。做灯有做灯的师傅,出灯、化灯也有专门的师傅来供土地、回土地。此外,每晚耍灯之后都要唱彩调,主要是会唱、会演的中年男女,自然也缺不了伴奏的乐队。这样,才最终组织成一支庞大的欢庆队伍。不过,这个灯队相对松散,除了牵头人、喊龙人和供土地的师傅,其他人员几乎都可以随时加入、退出。
做灯:红瑶龙灯是用竹子编成骨架,用彩纸糊好,再画上龙纹,龙头、龙身和龙尾分成几段,用彩色的布连在一起。龙头之前,还有龙宝和牌灯。龙宝就是戏龙的宝珠,而牌灯则是长方形的彩灯,位于灯队最前端,在十五那天用来盛放各家的香纸。龙灯的竹子骨架可以用上几年,但龙身上的彩纸要每年更换。年前在选定的一家制作龙灯,正月里就是由这一家来承龙,也就是停灯。
出灯:开始耍龙灯的第一天要出灯,由会算日子的师傅选定一个好日子。当天晚上打起锣鼓、点上灯,先在承龙人家的中堂转三圈,喊龙,再由师公或者其他懂得“供土地”的师傅带着,到寨上的土地公那里“报备”,之后就可以开始耍龙灯了。最初的几天是在本寨耍,按照固定路线在寨子上走一圈(图三、视频二)。路过哪一家,那家人就出来放鞭炮,给龙灯队员递红包。游过一圈之后,到承龙的那家里去唱调子。在本寨耍两三天,到初五初六的样子,就可以去别的寨子耍了。
图三 潘内红瑶耍龙灯(陈斌拍摄,202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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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二:矮岭红瑶耍龙灯,王忠贵拍摄,2022年(00:07)
访寨:据当地人讲,泗水红瑶村寨是轮流到其他寨子去耍龙灯的。在福平包的北大坡上,这些相互走访的红瑶村寨按照一条基本固定的路线(图四),每天到访一个村寨,兜一大圈之后,到十五当天才回到本寨。一个寨子到另一个寨子去耍灯,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两寨会提前一天沟通,或者耍灯的寨子给要到访的寨子送拜帖,或者后者给前者送请帖,接了帖子才确定下来。不接帖子,则表示不愿意待客或走访,耍灯的寨子就会直接到下一个寨子去。
图四 泗水红瑶村寨之间耍龙灯路线示意图(赵晓梅绘制,底图:天地图)
来做客的龙灯队一般在下午出发,傍晚来到被访的主寨,停灯在一家人家。主寨每家每户都准备庖汤,到停灯那家去领几位客人,分散到各家吃饭。吃好饭,听到寨上的打锣声,就知道是要集合耍龙灯、唱调子了。唱彩调就是在停灯的那家门楼中搭建起临时的舞台,因此要选宽敞的人家来停灯。彩调是广西的一种地方传统戏剧,每天晚上根据情节唱两三节,每一节半小时到一小时的光景。主要是来做客的寨子来唱,唱到高兴时,主寨也上来唱一段,“比试”一番。一直唱到夜色阑珊,主人家才又领着客人到各家去睡觉。睡到第二天将近中午,又在主家吃中饭,继续唱调子,直到傍晚才赶到下一个寨子去做客。有的时候,北坡的泗水还跑到南坡的金坑去耍龙灯,在外面玩到正月二十几号才转回来,总归不能超过二月初二,得赶在此前回来游寨、烧灯。红瑶村寨附近也有盘瑶和壮族的村寨,红瑶耍龙灯会路过这些村寨,但红瑶人却从不进到其他民族的村寨去耍灯。
今年正月初四是个吉日,不少瑶寨都在这一天出灯。然而由于疫情管控,“出访”其他寨子的龙灯很少。直到十五的前一天,山上的毛寨龙才决定下山去耍一耍,经过岩洲、龙尾,下到桑江河边,转到对岸的茶山脚,最后才来到周家。这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饿着肚皮走了一路的毛寨龙灯队终于可以停灯吃饭了。与先前分散到各家吃饭不同,周家全寨一起杀了一头猪,在村委文化楼摆了十几桌,请毛寨人吃饭。而想要吃上大餐还没有那么容易,毛寨的龙头刚刚走进停灯那家人家,主人就把门关上了,龙身、龙尾被关在门外,这叫“夹龙”。主家在门里向龙灯队发问,“盘问”龙从哪里来,来做什么。毛寨喊龙的师公做出回应,讲了很多好话,告诉主家,龙进了家中转了几圈,把什么不吉利的都带去大海去了,是个好彩头。主家听了才开门,放龙身进来(视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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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三:毛寨耍龙灯到周家停灯时“夹龙”,王忠贵拍摄,2022年(00:38)
毛寨一队人在周家吃完饭已经凌晨一两点,再返回到停灯的人家唱彩调(图五、视频四),将近天亮才结束。第二天一早又要转回本寨游寨子、回土地。
图五 毛寨到周家唱彩调(王忠贵拍摄,202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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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四:毛寨到周家唱彩调,王忠贵拍摄,2022年(01:17)
游寨:按照现在的规矩,十五当天,龙灯一定要回到本寨游寨,把各家不好的东西扫掉,赶在傍晚前回到寨上的土地庙,请师傅供神、化灯。去年十五当天,我在矮岭观摩了整个过程。矮岭是个深山里的大寨子,因此上午十点多就开始游寨了。龙灯队由十几个少年组成,他们轮流舞龙、伴奏,一位老人带队喊龙。他们从上游的寨尾开始,挨家挨户进到中堂,转三圈、讲彩话,直到下午四点多终于转到下游寨门口的几户人家。每进一家,主家拿糖果、零食给耍龙灯的孩子们吃,也拿出准备好的香纸,放入牌灯之中。龙灯出门前,女主人连忙剪下龙的胡须,放到楼底,保佑鸡鸭成长;而男主人则在龙灯出门之后在中堂烧一摞香纸,也在门口放一挂鞭炮(图六、图七、图八、视频五)。
图六 矮岭正月十五游寨准备进入一家人家(赵晓梅摄影,2021年)
图七 矮岭正月十五游寨到一家中堂转龙(赵晓梅摄影,2021年)
图八 矮岭正月十五游寨牌灯里逐渐增多的香纸(赵晓梅摄影,202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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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五:正月十五矮岭游寨,赵晓梅拍摄,2021年。(02:38)
烧灯:当龙灯把丰产、福气带给每一家,又带走了各家的污秽之物后,它的使命也宣告完成。一队人回到寨子中间、位于风雨桥头的土地“庙”,耍龙灯的小队员们一起把龙灯拆解掉,撕去骨架上的纸头,准备跟各家各户送来的香纸一起烧掉(图九)。师傅已经备好回土地的酒、肉、豆腐、米和红包,打卦念“经”,请“桥头”“桥尾”和四方的神灵把一寨的“瘟”都退到“阳州”大堂(图十)。大家一起帮忙烧香烧纸,燃放鞭炮。结束后,龙灯骨架被收回寨上保管,以备来年使用。而当晚村里也分组聚餐,用的就是先前在寨上耍灯各家给的红包。
图九 矮岭正月十五游寨后拆解龙灯(赵晓梅摄影,2021年)
图十 矮岭正月十五游寨后师傅回土地(赵晓梅摄影,2021年)
除了耍龙灯之外,红瑶在正月还有舞狮子(图十一、视频六)、抬狗等其他习俗,这些活动的象征意义大同小异,通过走家串寨,为村人祈福、除秽;也在村子之间相互拜访,既讨得彩头,又加深感情。其他民族的村寨也有类似的活动,只是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像红瑶这样保持了民间自发的性质,也没有如此热闹而已。
图十一 龙尾红瑶舞狮子(赵晓梅摄影,202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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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六:龙尾红瑶舞狮子,赵晓梅拍摄,2021年(01:14)
致谢:感谢潘内陈哥、水银王哥为本文提供视频、照片,也感谢耐心地向我讲述今年的龙灯故事,让我通过网络感受到了泗水浓郁的过年氛围。
责任编辑:黄晓峰
校对:丁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