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传统神话故事里,狐狸精、狐妖一直都是重要的配角,而在动漫、修真小说、二次元世界里,狐妖更是“妖族”的重要成员,例如日本热血动漫《火影忍者》男主角漩涡鸣人更是九尾狐的人柱力(载体)。近期火爆的电影《姜子牙》、《赤狐书生》等,狐妖的戏份几乎占据了全剧的一半篇幅。
而在中国漫长的历史长河中,狐妖的地位,可以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唐代以前,九尾狐官方记载多是正面形象从先秦时期《山海经·南山经》中的中立记载:“又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雘。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九尾狐被描述成一种可怕的怪物。
先秦末期吕不韦组织编纂的《吕氏春秋》记载:“白者吾之服也,其九尾者,王者之证也。”这时的九尾狐已经不是一种凶恶的野兽,而是一种祥瑞,一种圣人贤王降世的象征。
到了汉代,九尾狐的祥瑞化开始了,从汉代班固编撰的《汉书·五行志》中,我们看到了大量关于九尾狐的记载,而且都是偏中立或直接说九尾狐就是祥瑞,关于九尾狐是凶兆的说法,基本上都没有被收录。班固领衔编纂的辨经作品《白虎通》中描述,九尾狐可以接受圣人的道德教化,以祥瑞身份与凤凰、白虎、麒麟并列。
三国时期,九尾狐甚至作为祥瑞,先后在鄄城(今山东菏泽)、谯(今安徽亳州)现身,预示着汉献帝会禅让皇位给魏文帝曹丕。
再到战火纷飞的南北朝时代,人们认为九尾狐并没有跟周文王、周武王作对,它反而是周王朝的坚决拥护者。
在南朝梁武帝的长子萧统组织文人编选的《昭明文选》中记载“昔文王应九尾狐而东夷归周。”原来不是女娲命九尾狐附身妲己祸乱朝歌,而是周文王应九尾狐的呼唤,让九尾狐指引东夷归顺周朝。
记录北朝历史的《魏书》甚至记录了7次九尾狐进献和18次白狐进献的记录,当时的鲜卑族皇帝需要证明自己是华夏正统,因此各地方州府多次进献祥瑞。与此同时,南朝各地方官员也依样画葫芦,多次上报出现祥瑞。一时间华夏大地,尽是九尾狐、白狐。九尾祥瑞传说达到顶峰。
唐代以后,李氏王朝以老子为祖宗,推崇道教,后与儒家、释家三教合流,献狐的行为只剩下零星记载。唐朝以后,把九尾狐当作祥瑞的记录突然没有了,直至《封神演义》的出现,九尾狐彻底变成大反派,以残暴、妖媚、祸国形象出现,一改近千年来的美好形象,这是为什么呢?
道教传统中的九尾狐狐狸精最早的记载,出现在道教《南华经》(即《庄子》)上。经文分别为:“夫寻常之沟,巨鱼无所还其体,而统鍬为之制;步忉之丘陵,巨兽无所隐其躯,而孽狐为之祥。”“心和而出,且为声为名,为妖为孽。”
《南华经》与《道德经》《周易》并称“三玄”,狐狸精记载的出现,说明时人把九尾狐和狐狸修炼成妖区别对待。一个狐妖没有上天指引却修炼出法力,就是祸害。
到了魏晋时期,开始出现狐妖幻化为人,并想融入人类社会的记载,在干宝《搜神记》中,“吴中有一书生,皓首,称狐博士,教授诸生。忽复不见。九月初九日,士人相与登山游观,闻讲书声,命仆寻之。见空冢中,群狐罗列,见人即走。老狐独不去,乃是皓首书生。”但在《搜神记》中的狐狸并不厉害,孔子和晋代名士张华都曾遇到狐妖,但他们对待狐妖的方法都是——杀了吃掉。
在唐朝,狐狸崇拜大行其道,许多地方都出现专门祭祀“狐神”的淫祀,据唐代张鷟的《朝野佥载》记载“唐初以来,百姓多事狐神,房中祭祀以乞恩。食饮与人同之,事者非一主。当时有谚曰:无狐魅,不成村。”
到了唐代中期,九尾狐形象开始与大规模流行的狐狸崇拜结合,以妲己为代表的九尾妖狐形象,正式在文学上出现。其中的代表人物是白居易。白居易所作的《古冢狐》用区区百字,把妲己祸国的形象写得淋漓尽致,我们一起来品鉴:
古冢狐,妖且老,化为妇人颜色好。头变云鬟面变妆,
大尾曳作长红裳。徐徐行傍荒村路,日欲暮时人静处。
或歌或舞或悲啼,翠眉不举花颜低。忽然一笑千万态,
见者十人八九迷。假色迷人犹若是,真色迷人应过此。
彼真此假俱迷人,人心恶假贵重真。狐假女妖害犹浅,
一朝一夕迷人眼。女为狐媚害即深,日长月增溺人心。
何况褒妲之色善蛊惑,能丧人家覆人国。
君看为害浅深间,岂将假色同真色。
但看过《妖猫传》《狄仁杰之四大天王》等同类电影或小说的读者都知道,唐代的妖怪,擅长的多是以假乱真、迷惑心智的幻术,而非法力。狐妖真正变得厉害,是从宋始的。
宋代著名道士葛洪的《抱朴子》中也记载“狐狸豺狼皆寿八百岁,满五百岁,则善变为人形。”郭璞《玄中记》记载狐妖“千岁即与天通,为天狐。”从此狐妖500岁幻化人形,1000岁法力通天的设定被保存下来,可见影视作品中狐妖们以兄弟姐妹相称,不是基于血缘,而是基于修炼的机缘。
九尾狐也不再是天生物种,而是由寻常狐狸修炼而成的。也许这种修炼就能成功的观念,跟科举制度的兴盛与门阀制度的衰落有关。
南宋以后,官方对九尾狐的祥瑞记载基本消失,其余“妖狐”的记载只存在民间野史、笔记、小说之中,直到《封神演义》的流行,九尾狐才再次进入大众视野,但早已不是祥瑞。
但如果你是一位古玉爱好者,把玩唐代以前的古玉;或者纯粹只是喜欢九尾狐,又有何不可呢,狐神不仅是一位守护神,同时还是一位司掌守护文书的特殊守护神,书柜里放一个狐狸玉石雕刻守护重要书籍,也是一种美好的寄托。
4月14日,澎湃新闻(www.thepaper)报道“初二女生婷婷在家中供养古曼童,并从网络平台购买迷情蜡烛、降头粉等物品”一事,引发公众关注。
同日,澎湃新闻记者在拼多多、淘宝、闲鱼等多个电子商务平台,以“古曼童”“古曼”“降头粉”为关键词检索商品,页面均显示“没有找到相关宝贝”或无法检索关键词。
曾给婷婷“种草”的“古曼童吧”,目前搜索显示已暂停开放。但目前微博“古曼童超话”仍在正常运行。
此外,澎湃新闻通过中国裁判文书网检索发现,此前曾有两人因利用“古曼童”获刑。其中一位被判刑的“大师”杨某曾供述称:“其实我就是撒谎骗人的。”
电商平台下架相关产品,微博超话仍在运行
澎湃新闻14日报道,婷婷所购买的“古曼童”、降头粉等产品大多来自闲鱼平台,在经澎湃新闻记者举报后,闲鱼平台率先下架了相关产品。但在淘宝、拼多多、京东商城平台仍有在售的“古曼童”,其中部分产品被称附有“灵体”。
报道发布后,当天下午再次通过淘宝、拼多多、闲鱼等平台搜索“古曼童”“降头粉”“古曼”,相关产品皆被下架处理,关键词被屏蔽。婷婷此前经常浏览的“古曼童吧”也已经被关闭,目前搜索显示:抱歉,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本吧暂不开放。
微博用户在图片介绍该“古曼童”内有9位小童灵魂
但澎湃新闻注意到,目前微博“古曼童超话”仍在正常运行,该超话已有1.4亿阅读量,791粉丝,922条帖子。其中发贴人多为售卖“古曼童”的商家。
一名用户在该微博“超话”中称,“古曼童”不仅能给供养人带来意外财富,还有着多方面的法力,常用于为供养人消灾解难、添福聚财,例如:使供养人生意兴隆、预报危难、看守门户、防贼防盗、抽奖得财等等,具有极大的魅力。
在微博上搜索,澎湃新闻记者发现有不少养“古曼童”群体,一些用户常常在微博上分享给“古曼童”洗澡、喂食等视频。
微博用户对“古曼童”的宣传介绍。
因利用古曼童获刑,“大师”自曝“骗人的”
“古曼童”除了被部分商家夸大功效,附加“灵异”作用外,澎湃新闻通过中国裁判文书网检索发现,此前还曾有两人因利用“古曼童”而获刑。
2019年10月23日,山东省费县人民法院曾审理一起利用“古曼童”的刑事案件。判决书显示,在刘某佩戴的“古曼童”佛像被其丈夫郑某摔坏后,婆婆认为“古曼童”会找郑某报仇,郑某会死,遂找来“大师”杨某为其作法消灾。
杨某交给刘某一张红纸,让她拿去路口烧掉,并收下刘某1000元。此后,杨某又以“驱狐仙”、看风水等名目为刘某作法7次,并向刘某兜售玉白菜、貔貅、八卦镜等物品,共计骗取25800元。
判决书显示,“大师”杨某曾供述称:“其实我就是撒谎骗人的。”杨某自2007年起自学风水,通过神话自己来骗取钱财。杨某称,自己曾把佛塔里装入自己的手脚指甲和头发,对外声称“舍利”,让他人供奉以保平安。
此外,杨某还透露,因为人眼在盯着一个点看的时间长后,会出现模糊幻觉,所以他坐在佛堂里的莲花椅上,让受骗者瞪着眼睛看他,询问受骗者能不能看清、能不能看见他放光,通过这样的方式使他人相信其能未卜先知。
对于上述行为,山东省费县人民检察院指控杨某犯罪并提起公诉,山东省费县人民法院一审判决杨某犯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三个月,并赔偿13位被害人经济损失合计139435元,处罚金人民币8万元。
2018年3月12日,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也曾审理过一起利用“古曼童”的案件。判决书显示,吴某曾向被害人王某推荐“古曼童”佛牌,并向王某提出需要几万元的费用。
同时,吴某向王某分析称,因王某家里整体风水不好,家人身体健康受到严重影响,并建议让他请“佛童”压制邪气。吴某以祈福消灾、做法事、售卖佛像等名义,先后虚构“请佛童压制邪气”“做法事祛除灾难”“请九尾狐求婚姻”等名目,骗得被害人王某的信任后,持续从被害人王某处骗取钱款共计人民币273000元。后经北京市国宏信价格评估有限公司评估,公安机关在吴某处起获的“古曼童”摆件单价仅为人民币900元。
对此,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一审判决被告人吴某犯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八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六千元;与前罪尚未执行的有期徒刑三年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八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六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