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月,刚刚从朝阳区委书记调到长春市公安局主持工作的田中林,心情十分沉重。因为,虽然他刚刚到任半个多月,但是,经过深入调查之后发现,长春的治安形势十分不容乐观。
90年代长春
他甚至曾经看到,当一个社会流氓在冲突中被其他团伙打死之后,居然有100多辆豪车组成送葬队伍,更为夸张的是,这支送葬队伍沿街还抛洒人民币。
流氓势力行事之嚣张,之肆无忌惮,令田中林极为震怒。作为一名从基层一步步走出来的领导干部,他知道,这种行径是极为不正常的,这是向法律和执法者挑衅。
因此,虽然刚刚履职不久,他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将涉枪犯罪和团伙反对打下去,绝不能让他们在长春市逞凶。
随即,正月初四,田中林组织公安局各部门召开紧急会议,开始在全市范围内全面开展以打击涉枪犯罪、团伙犯罪、收缴非法的“两打一缴”专项斗争。
两大一缴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大量犯罪团伙被摧毁,大量来民间的黑枪被收缴。然而,这是不是意味着长春的黑恶势力因此被彻底消灭一空呢?事实依然不容乐观。
收缴黑枪
因为就在此时,2月上旬,在长春市第11届人民代表大会召开之际,有代表反应,朝阳分局刑警大队民警梁旭东参与黑社会犯罪。
听到这一反应之后,主管政法工作的市委副书记高度重视,立刻找到了已经被任命为公安局长田中林,要求对此事查一查。
嫉恶如仇的田中林虽然就任时间并不长,但是,对于长春市公安局队伍的现状也有了初步的了解。因此,出于谨慎起见,他决定马上查,如果这个人有问题,自然应该秉公执法,如果这个民警没问题,也可以为他澄清。
田中林立刻在长春市公安局办公楼内召开了专门会议,对于梁旭东进行专门调查。而接到这一任务的是刑警支队二大队、也就是负责重案的大队长张真春。
而且,在接到这一任务的同时,张真春还注意到,田局长讲话时,对于梁旭东的描述是“黑社会犯罪”,而不是通常大家所使用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也就是说,对于这样的一个团伙,即便对于长春的公安队伍也是头一次。
对于在朝阳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担任侦查员的梁旭东,局里的许多人其实并不陌生。但是,对于这个人,大家又不够了解,所知道的只有他“底子”很厚,“路子”很硬。
至于“底子”有多厚,“路子”有多硬,大家并没有概念。而且,这个人也不是一直在本单位,而是95年的时候由外单位调入的。
此时的梁旭东只有30多岁,年纪并不大,在长春市公安局的时间也算不上多长。但是,这个人却很有“场面”,他出手大方,到处交朋友,据说还经营着规模不小的买卖。
因此,要调查这样的一个人,又不引起对方的警觉,自然十分艰难。张真春特意在大队里挑出了5名精明强干的同志,组成了秘密调查小组,展开对于梁旭东的调查。
梁旭东本身就是一名警察,势必拥有极高的反侦察能力和反侦察经验。那么,如何在不引起对方警觉的情况下调查他的犯罪情况,掌握他的犯罪证据呢?
几经周折以后,调查组从一个被梁旭东打断双腿的无业人员那里找到了突破口。找到这个人之后,公安干警经过思想工作,打消了他的顾虑,让他供出了梁旭东无故将其打断双腿的犯罪经过。
与此同时,调查组还找到了另一群梁旭东曾伤害的人,1994年时,梁旭东曾亲自指使六七个人,将十几个农民工用猎枪和手枪打伤。
得到这两起当事人的指认并拿到证据之后,张真春立刻向田局长等人汇报,确定了朝阳分局刑警大队民警梁旭东确实有参与刑事犯罪和流氓团伙的嫌疑。
与此同时,长春市公安局马副局长也反映了一个新的情况:“已经有消息灵通人士开始询问刑警队是否在查梁旭东”,显然,“神通广大”的梁旭东很可能已经听到了风声。因此,马局长建议:提前采取措施,防止发生意外。
最终,田中林当机立断,以通知梁旭东回局里汇报1·29枪案工作进展情况为由,将其叫到了会议室,就在梁旭东到达会议时候,立刻有警察趁机不备将其手枪缴下,并将其带出了会议室。与此同时,他的专职司机兼保镖也在其专车内被擒获。
然而,作为一个老奸巨猾的黑社会头子,又当过警察,梁旭东拥有极强的反侦察经验。即便被抓获之后,梁旭东也始终装傻充愣,拒不交代犯罪事实。
为了打破他的幻想,公安局党委还专门将其清出了公安队伍。然而,这依然没能撬开梁旭东的嘴,他依然凭借极强的反侦察经验负隅顽抗。
当然,审问梁旭东虽然不顺利,经验丰富的专案组也并未气馁,更没有将撬开梁旭东的嘴作为此次案件的唯一方法。所以,在审问梁旭东的同时,公安干警兵分多路,开始对于梁旭东团伙进行捉拿。
最先被抓住的是梁旭东长期盘踞的老巢——香格里拉大饭店保安部副总经理于永红。与此同时,另一组侦查员则搜索了梁旭东的家,并在其家中搜出了一支猎枪、一支手枪、一把弩、1200余发子弹和10余把刀具。
梁旭东被抓捕之后,一直处于秘密关押的状态,为了保密,专案组甚至还曾将梁旭东押往四平,关在了四平市公安局的看守所。然而即便如此,梁旭东依然抵赖,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拒不交代任何问题。
而就在此时,在香格里拉大饭店被抓获的保安部副总经理于永红,作为梁旭东团伙的重要成员,开始交代出不少问题,而梁旭东的黑社会团伙势力,也逐渐掀开了神秘的面纱。
梁旭东的团伙在长春有多大势力?梁旭东是以他经营的吉利亚饮食娱乐有限责任公司为依托开展犯罪行动的。而这个所谓的吉利亚公司,涵盖更是极为广阔,它是集餐饮、娱乐、汽车修理、汽车配件、洗浴中心、等多个行业为一体的集团公司。
也正是靠着这一个庞大的集团为遮掩,梁旭东手下的团伙都有着公开的身份,他们都是吉利亚或者下属公司部门的经理或职员。而且,这些人还都有工资,按照职务等级和是否结婚为标准,梁旭东会每个月给他们发工资,工资从800~1500元不等。
当然,这些人虽然有着公开的身份,但是,无论是能力还是实际情况,他们都无法安分守己。他们的主要任务与港片中的古惑仔并没有任何区别,或为人讨债,或向一些娱乐饮食场所收取保护费、看场费、摆事费,至于敲诈勒索,更是司空见惯。
当然,他们最重要的任务则是为梁旭东打架,壮胆。梁旭东团伙打伤、打残人的情况比比皆是,将人致死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根据于永红交代,梁旭东及其犯罪团伙先后进行的20多起抢劫、绑架、敲诈勒索、非法拘禁等案件,而被牵连的主要成员更有10多人。
了解到这一情况之后,市公安局和专案组进一步坚定了彻查梁旭东团伙的决心。而就在此时,从北京飞到长春的梁旭东哥哥梁晓东得知弟弟被公安局抓获之后,叫嚣:“老子宁肯出2,000万,不信买不出一个人来”。
90年代长春
然而,事实很快给了他一个耳光,虽然他确实能掏出2,000万,但是,在长春市公安局的坚定决心之下,他的2,000万却根本无从下嘴,接连碰壁后,不得不灰溜溜的离开长春。
当然,梁旭东团伙并没有因为“老大”被抓而缴械投降。在梁旭东、于永红等人纷纷被抓获的时候,梁旭东团伙的骨干成员也开始纷纷外逃或藏匿起来,因此,抓捕任务变得更加艰巨。
当然这一切困难都没有动摇专案组的决心。3月13日凌晨,专案组侦查员飞到广州,在广州市公安局的支援之下,一举抓获了梁旭东团伙的骨干成员张洪岩。
而在同一天,得知梁旭东的骨干成员、也是其集团中最狡猾的“军师”杜德伟有可能在前往广州的K29次列车上之后,在广州铁路公安局和广州站派出所的帮助之下,一举将杜德伟在广州火车站擒获。
梁旭东黑社会团伙骨干成员纷纷落网,他们交代的事情越来越多。而梁旭东在被关押了11天之后,他的心理防线也接近崩溃,尤其当他得知他手下的所谓兄弟一旦被抓获立刻交代之后,感觉到自己遭受“背叛”的梁旭东彻底崩溃,他开始交代问题。
虽然梁旭东的交代依然是有选择性的,而且避重就轻,推卸责任,但是,这依然是一个极大的进展——他的心理防线终于被摧毁了。
随着被抓获的梁旭东团伙成员纷纷交代,关于梁旭东黑社会犯罪集团的的各种案件纷纷暴露出来。而这些案件也迅速引起了长春市、吉林省乃至于中央政法委公安部领导的高度重视。
当时,中央政法委书记、公安部部长都先后对于梁旭东案的侦办工作作出了指示要求:一查到底,除恶无尽。甚至,公安部还将此案列为了“98第1号黑社会案件”。
梁旭东是如何一步步成为长春市一霸的呢?
梁旭东是1966年出生的,而且,他的家乡并不是长春,而是德惠县。像当时同龄人一样,梁旭东并非独生子女,他的兄弟姊妹并不少,他上面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他则是最小的儿子。
然而,也不知道是先天因素还是后天养成,梁旭东从小就有着强到夸张的自尊心,他敏感而多疑,不愿意让别人看他笑话。而且,并不富裕的经历也没有给梁旭东带来多少吃苦耐劳的精神,反而让他变得更加自私自利。
80年代,当了4年兵后的梁旭东也没有在部队的生涯中学到多少良好品质,相反,他变得更加不甘寂寞。
原本退伍回家后,梁旭东成为县粮食局运输公司的一名工人。但是,由于不甘寂寞,嫌工资太少,梁旭东并没有在运输公司里一直干下去,在家人的帮助下,他包了一辆出租车,开始在德惠县城干起了出租车司机。
然而,由于此时出租车行业刚刚出现,仍处于较为混乱的阶段。所以,不但加价拉客时有发生,而且,出租车营运者内部更是出现激烈的竞争,单枪匹马开出租很容易受欺负。
从小不肯吃亏的梁旭东自然不愿意被人欺负,因此,他纠集笼络了一群伙伴,互相称兄道弟,盟誓有难同当,梁旭东也从中展现出卓越的组织能力。
在他的领导下,这些人仗着身强力壮,遇事不做事不计后果,很快在德惠形成了一股势力。而纠集这样的团伙,自然不可能多遵纪守法,梁旭东先后多次因打架、造假等原因被公安局拘留罚款。
1989年,再次因流氓事件被公安局抓捕的梁旭东,仓皇逃到了哥哥和父母所在的长春。并承包了一辆出租车,做起了出租车司机。
但是,曾在德惠风光过的梁旭东显然不甘寂寞,虽然当时出租车司机的收入并不少,但是,这远远无法满足梁旭东的野心。他迅速加入了当地的社会势力,并凭借能打、会经营、够狠的作风,成为这个势力的头头。
所以很快,梁旭东就在长春拥有了自己的,当上了经理,可以乘坐豪车,出入高档酒店。然而,梁旭东依然不满足。他想要更多的钱,更强的势力,想要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如何才能实现这一切呢?在梁旭东看来,当然是更大的名声,更强的势力,让所有人都怕他。1994年7月1日,梁旭东“一战成名”。
当时,他纠集七八个人,带上手枪、钢珠枪、猎枪、砍刀等武器,将滨河小区的十几名工地施工人员打伤。许多人甚至被打得终生残疾。心够狠、手够黑的梁旭东,因此成为长春市黑道上的一霸。
拥有“名声”之后,梁旭东的势力迅速扩张,而他的手段也越来越毒辣,在“创业”的过程中,先后有多人被梁旭东指引团伙打死打伤。
与此同时,梁旭东还有着黑道势力头头们所没有的精明,他不光心狠手辣,而且善于经营。一方面,他建立起了一个横跨餐饮、娱乐、汽车维修等诸多行业的庞大集团,另一方面,也开始凭借雄厚的资金广交“朋友”,他所谓的朋友遍布三教九流。成为当地出了名的底子硬,交流广的人物。
而且,深知自己所作所为危险性的梁旭东,还靠着他哥哥的多方运作,依照一个漏洞百出的“长春市生物制品所保卫科长”的身份,成为长春市公安局的一名民警。
而这也正是梁旭东明明是一个黑社会集团的头子,却拥有公安民警身份的原因。
混进公安队伍,梁旭东并非想改邪归正,相反,他只是想利用公安警察的身份掩护自己的犯罪集团。所以,成为警察之后,梁旭东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不仅对外狠、会来事儿、能赚钱,而且,梁旭东还有着颇为不错的管理才能。当时,为了管理他的黑社会集团,还在内部规定了等级分明的制度,并制定了严格的“家法”。
例如他规定,上层、中层成员可以穿黑色带三个扣的西装,可以扎领带,但是,普通成员只能穿夹克,骨干成员可以配大哥大,一般成员只有BB机。
而且,为了加强犯罪集团的控制,梁旭东更是定期召开手下,进行例会,进行训诫。至于内部成员不许、不许吸毒、不许撒谎、不许贪等规定,更是极为严格。
梁旭东的犯罪团伙有多大?1999年6月20日,在专案组起草的“梁旭东黑社会分类团伙案的结案报告书”中写到:
现已查获梁旭东、杜德伟等涉案人员59人,共查实犯罪案件71起,查明上述嫌疑人涉嫌参与持枪杀人、抢劫、伤害、绑架、敲诈勒索、组织等犯罪等15种犯罪。
而这71起案件之中,有4人被杀,33人被伤,抢劫、敲诈、的钱财数额更十分巨大。
2000年9月17号,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对梁旭东黑社会团伙案作出终审判决,包括梁旭东在内的7名骨干成员被判处死刑(包括与梁旭东案件有交叉关系的犯罪嫌疑人),其余28名被分别被判处无期徒刑和有期徒刑。甚嚣尘上的黑社会团伙案,最终得到了法律的公正审判。
这次的案件,被列为“98第1号黑社会案件”,这是新中国成立后,长春市规模最大的涉黑组织。
此人手表“借”巨款,破画“抵”巨债,因为一句玩笑话,竟然断人手指,甚至还当街枪杀“死对头”。
这人就是长春最大黑老大,人称“地下皇帝”的梁旭东。
早在1985年,联合国大会就宣称,黑社会犯罪,是世界三大犯罪灾难之一,更是一场全球性瘟疫。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东北地区,有一个叫做梁旭东的人。
提起他,可能现在的小年轻们是没印象了,但是老一辈,或者是土生土长在长春的朋友,多多少少都听到过一些有关他的传闻。
这人是乔四之后,东北地区又一位黑社会“老大”。
所以长春有句玩笑话啊,怎么判断这人是不是长春人?你问问他知不知道梁旭东就行了。
比起“前辈”乔四,梁旭东可是继续在黑道上“挑战极限”。
乔四当初是以流氓罪被捕的,但是梁旭东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实打实的“黑社会组织罪”,可见情节有多严重。
其实一开始的梁旭东,也是靠着正经工作过日子。
他是德惠县粮库的工人,但年纪轻轻的他,就心术不正,劣迹斑斑,多次受到当地公安机关处理。
也许是为了面子,梁旭东辞掉了工人的工作,改靠跑出租车为生。
虽说不算富裕吧,但日子也能过的下去。
但一次偶然,年轻气盛的他,跟别人发生了争执,气头上的还动手打了对方,为了躲事就跑到了长春。
初来乍到的梁旭东既没什么钱,又没有人脉,于是靠着帮忙收账讨生活。
久而久之,慢慢摸到门路的他,开始敲诈勒索。
大到酒店,小到小超市 理发店,慢慢地,他逐渐混成了当地一霸。
梁旭东上面有个哥哥,说是常年混迹在北京,并且还有点手段。
于是在哥哥梁晓东的一番“沟通”下,靠着假文凭,还真把他给调进了长春市体制内工作。
梁旭东这人,心狠手辣是刻在骨子里的,更重要的是,他脑子还特别好。
于是逐渐在长春,形成了一股自己的势力,一边是缜密筹划,一边又有“特殊”身份加持,一时间,梁旭东在长春的霸主地位更稳固了。
其实早期的梁旭东,主要还是以威胁恐吓为主。
一次,他打算去银行贷款,他也不少贷,张口就是180万。
就凭他当时的资质,在那个年代贷这么大一笔大钱,肯定是贷不出来的。
驳回他申请的是一位五十岁的大姐,梁旭东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叫来手下打算把她的腿打断。
既然你不给我办,那你住院去了,自然有“聪明”人给我办。
这人放着体面工作不做,非要去靠要债敲诈过活。
有手有脚不干活,满脑子只有钱,去银行贷款,不办事就威胁。
于是在这样的威胁之下,银行不得不把钱贷给了梁旭东。
靠着这种贷款方式,梁旭东手里的钱逐渐活了起来。
他创办了吉利亚饮食娱乐有限公司,旗下、洗浴、酒店,应有尽有,简直就是休闲娱乐“一条龙”。
其总资产,一度高达2000万元以上。
两千万啊朋友们,九十年代的两千万,那是什么概念啊。
钱也有了,地位也有了,现在就差名了。
长春本地的朋友应该不少都听过“1.29”大案的吧,这起社会影响极大,手段残忍性质恶劣的枪杀案件,就是梁旭东一手所为。
这一天是98年1月29日,也是大年初二,街头巷尾都是一派喜气洋洋。
入夜,中湾门前,突然传来了一阵乱枪声。
一名中年男子,被两个蒙着面的人一阵乱枪射死,就连案发后赶到现场的刑警都震惊不已。
面前倒着的男子,身中数枪,就连头部也没能幸免,这得多大的仇啊。
其实躺在地上的这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于永庆是长春另一个黑社会组织的“大哥”。
正所谓,一山容不下二虎,梁旭东的野心竟然已经膨胀到,妄想垄断长春的黑道上势力,这才有了这次枪杀事件。
其实在此之前,梁旭东就曾派人去过于永庆。
当时是于永庆结婚的第二天,可见梁旭东确实是心肠歹毒了。
但是几次计划接连失败,这一下可让梁旭东更加气愤。
29日傍晚,梁旭东的手下发现了于永庆的行踪,于是王大江与杜荣军两个人,立刻揽下了这次“立功”的机会。
这俩人带上枪,蒙着脸,开着一辆快要报废的破捷达,一路就干到了门口。
于永庆一出现,两人拿着枪就是一通乱射,血肉之躯哪经得住子弹的扫射。
这还不算完,人都已经倒地了,王大江又拿着枪,对着于永庆的头部又补了两枪。
这次的行动由于有梁旭东背后谋划,两人得以迅速脱身。
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经举报,长春市公安局把目光锁定在了,有公职在身,又财大气粗的梁旭东身上。
但是由于梁旭东体制内的工作关系,为了防止他事先得到消息,这项调查一直在秘密进行。
3月1日下午5点50分,此时的梁旭东接到通知,以公职人员的身份,来到局里“议事”。
资产高达两千万,梁旭东在长春“一手遮天”,当街枪杀“死对头”也不在话下,而他公职身份之下的真面目,即将被揭开。
这天,一辆丰田吉普车,旁若无人地停在了公安局的门口,车上下来的人西装革履,此人正是梁旭东。
他没有想到,刚进会议室,还没坐稳,数名男子冲进会议室,奔着梁旭东就来了。
几人迅速制服梁旭东,并给他戴上了手铐,一串动作下来,梁旭东连反应时间都没有。
关押期间的梁旭东醒过闷儿来了,但是无论审讯人员怎样问,他就是不肯交代,反而眼神轻蔑,大放厥词。
说自己有两把刀,我是黑社会!我还有关系网!
我上面有人,用不了两个月我就能出去!
但是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进去,可就再也出不来了。
各级领导对“梁旭东案”十分重视,就连自己那位,据说有手腕的哥哥也说,如果这件事在省内解决不了,那就算到了北京也是没用。
而在后期的问询中,受害者们爆出的猛料,一时间让人们不寒而栗。
双阳区建筑公司施工队的队长李明宣,一听梁旭东被抓了,而且基本上是出不来了,面对警察的询问,他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1994年的一个中午,李明宣和工友们正在工地吃饭,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梁旭东的人带着刀枪棍棒一应武器,照着自己一行人就是一通乱打。
工地一片混乱,多人受重伤,而这场祸事的起因,只是因为李明宣,和另一家公司的一些小纠纷。
这还不算完,梁旭东还曾多次拿着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去向生意好的酒店 公司“借钱”,并屡次威胁恐吓索要保护费。
一年的时间里,梁旭东带着他的手下们,在一家酒店的“签单”就高达十六万元。
欠钱没事,咱“大哥”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于是他让人拿着两千块钱买的字画,硬说这值十万块钱,说是要用这个抵消饭钱。
出于安全考虑,老板只能把委屈咽到肚子里。
而且据梁旭东的小弟们说,梁旭东还制定了严格的“帮规”,轻则断指,重则断腿。
梁旭东曾经器重的小弟王伟,就因为一句玩笑话,被生生从指根断了手指。
要不是他今日被捕,这些冤情一辈子他们也是不敢说的。
面对这一桩桩,一件件铁的犯罪事实,梁旭东不得不缴械投降。
之后,梁旭东涉黑组织中的,其他骨干成员也相继落网,一百多起案件,51人被害身亡,数罪并罚下来,梁旭东最终被判死刑,长春当时最大的涉黑组织,就此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