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中国正式迈入民法典时代。
5月28日下午,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召开第三次全体会议,表决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
民法典以1260个条文回答了一个公民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的各项权利,包含着民族的精神密码,被誉为“社会生活的百科全书”。
这部7编加附则、84章、1260个条文,总字数逾10万的民法典中,表达了我们国家对人类所面对的一系列基本问题的看法,包括:
我们是如何看待人的?我们是如何看待家的?我们是如何看待社会的?我们是如何看待国家的?我们是如何看待人类的?我们是如何看待自然的?
让我们走进《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看一看它究竟如何回应了中国之问和时代之问?
央广网北京6月2日消息(记者王启慧)在中国人心目中,家是什么?在民法典总则编、婚姻家庭编、继承编、物权编中,你都能找到答案。
中国人心目中的家,跟很多西方国家、民族不尽相同。中国人所理解的家,不仅仅是夫妻双方,也不仅仅是三口之家或四口之家,祖父母、外祖父母、孙子女、外孙子女、兄弟姐妹,甚至兄弟姐妹的子女都是家的成员。
基于此,在民法典的婚姻家庭编有关家庭关系的规定中,除了对夫妻关系作出规定之外,对父母子女、近亲属的关系也作出了专门回应。
“夫妻应当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紧密的命运共同体”
在十三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对民法典草案进行审议期间,“夫妻之间工资条算是隐私吗?”引起网友热议。对此,中国法学会民法典编纂项目领导小组成员、秘书长,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院长王轶认为,如果夫妻是实行共同财产制,任何一方的工资条都不应当属于私密信息。因为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获得的工资收入是夫妻共同财产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如果夫妻双方约定采取分别财产制,那么可能就算是在夫妻之间,工资条也是私密的信息,是隐私权保护的对象。”
在王轶看来,夫妻应当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紧密的命运共同体,而法律也鼓励夫妻是更为坦诚、更为密切的一种生命上的关联,这是对夫妻关系确立协调的规则。“这一点在民法典婚姻家庭编中还有多条体现,如对夫妻共同债务的认定,我们确立了体现中国人分享价值共识的结论。”
王轶进一步解释,如果是夫妻双方共同签字认可,或者虽然只有一方签字而另一方事后进行追认,又或者以其他方式表明了夫妻双方的共同意愿,这个时候负担的债务属于夫妻共同债务;如果夫妻中一方以个人名义负债,但是是服务于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家庭日常生活的需要,这时负担的债务也属于夫妻共同债务;如果夫妻中一方以个人名义对外负债,就算是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超出了家庭日常生活需要的范围,通常不作为夫妻共同财产来对待。“但如果债权人能够举证证明夫妻一方对外所负担的债务用于夫妻双方的共同生活、生产经营,或者有证据表明是夫妻双方共同意愿的体现,这个时候才例外地把它认定为夫妻共同债务。”他补充道。
尊重每个家庭成员独立的人格、自由的意志
对于父母子女之间的关系,民法典在总则编、婚姻家庭编中也都表明了进行协调的立场和态度。
在总则编有关监护制度的规定中,强调父母对未成年子女要尽到教育、保护的义务,而成年子女对父母要尽到赡养的义务。王轶认为,这就是中国人心中根深蒂固的“父慈子孝”观念在民法典中的具体体现,“当然,这与封建时代的父慈子孝有着根本性的区别。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下的‘父慈子孝’是建立在承认每个家庭成员的独立人格、平等地位的基础上的。”
在对民法典草案进行审议期间,有人大代表提出,八周岁以上的未成年人如果对相关事项表明了自己的独立意愿,要尊重他的独立意愿。“这就是我们所讲的在尊重每个家庭成员独立的人格、自由的意志的基础上的‘父慈子孝’。”王轶说。
甥侄被纳入代位继承人范围
在王轶看来,民法典表达了中国人对家的看法——它不仅仅是指“小家”,还指“大家”。此次民法典继承编中扩大了继承人的范围,不仅兄弟姐妹可以成为法定继承中的继承人,兄弟姐妹的子女还可以基于代位继承制度,去继承被继承人的遗产。“如果在继承人去世之前,被继承人的兄弟姐妹已经先于他去世了,被继承人兄弟姐妹的子女是可以进行代位继承的,这就表明兄弟姐妹的子女也是这个家的成员。”王轶介绍。
对于祖父母、外祖父母、孙子女、外孙子女,民法典同样在婚姻家庭编中作出了相应的回应——要尊老扶幼,要尊重年事已高的老人,要爱护尚在幼年的孩童。
记者发现,在民法典总则编中有一项专门的规则值得注意,即请求支付抚养费、赡养费或者扶养费的请求权是不适用诉讼时效的。对此,王轶表示,尽管家是社会最基本的单元和细胞,但是家庭关系不同于通常情形下人与人之间的社会交往关系,我们对家另眼相看、特别对待。(王启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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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网消息:每天晚上一过23时20分,北京34条夜班车线路便开始运营,直至次日凌晨4时50分结束。代驾司机是夜班公交的常客,他们戴着头盔,身边放着手提折叠车。当这座城市的大多数人沉浸在梦乡时,代驾司机们或许仍在不停地刷着手机页面,期待能接个大单子。
张雨哲是河南周口人,今年35岁,这是他来北京的第四年。起初在北京开网约车,车是租来的,每天200块钱,疫情期间单子少,很多时候都回不了本;后来他改行做起了代驾,“这个至少你不干不会倒贴钱”。
张雨哲形容干代驾是个“熬时间的活儿”,他每天出来十一二个小时,但真正干活的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代驾不比外卖,一天平均下来能有五六单,最多的时候他一天接过12单,当时是春节期间,他从中午离开家,第二天早上7点才回去。
为了能多接单,张雨哲有时会熬上一宿,但接单也看运气,有很多次他骑着车在外面溜达了一夜却颗粒无收。
对张雨哲来说,决定下班的不是时间早晚,而是当日的收入。他的目标是一天赚三四百块钱,如果达不到目标,他就会一直熬着。张雨哲见过有些年轻人干代驾,他们长时间接不到单就回家了,他觉得这种干法更像是在“体验生活”,“一看就是没有家庭,比较自由”。
但有家庭的张雨哲不行。他总觉得日子一天一天过,既然今天出来了肯定得有所收获,“干代驾不就是想多赚点钱吗,你早一点回家晚一点回家都一样”。
这一行做久了,张雨哲越来越觉得干代驾要靠运气。这里的运气指的不是能否接到单,而是能否接到所谓的“大单”,如果干的都是起步价小单,很难达到他设立的目标。张雨哲用钓鱼来形容接单:就像你在鱼塘钓鱼一样,你是能钓到鱼,但是这个鱼是大是小,这个单子是大单小单,全靠天意、全靠运气。
如今,张雨哲一家老小都生活在北京,住在朝阳、通州、顺义交界附近,位于东五环到东六环之间。
如果深夜碰到城西的大单子,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接下,“而且很兴奋”,但在把客户送到目的地后便开始发愁要怎么回市区。大单赚得多,但往往派得也比较远,有时候在北京接的单子,开着开着就到了河北。运气好了,能碰到专门接代驾师傅回市区的拼车,要是碰不到就得自己骑100多公里回去,“大单爽歪歪,回程路漫漫”,“接单时有多开心,回程时就有多崩溃”。
夏天张雨哲很少坐拼车回市区,他想着说不定骑车回去的路上也能顺路接一单。但如果是在冬天的深夜里,骑100多公里这件事就变得有点“头疼”。他觉得最不好干的就是冬天,尽管穿得很厚,但在户外骑车久了还是会冻脚,脚冻得没知觉了,只能骑一段推着车走一段。
干了三年多代驾,张雨哲接单时仍习惯把每辆车都当作新车对待。每个单子的车况、路况都不同,当他坐上驾驶位,这种紧张感便开始伴随着他。
他碰到过喝得酩酊大醉的客户在下车时对他骂骂咧咧,但相比之下,让他印象更深刻的是客户递来的一瓶水,以及一句让他“慢慢骑,别着急”的叮嘱。“有一次遇到一个大爷,我把他送到家之后,非得让我去他家吃个饭再走。”张雨哲边笑边说。
张雨哲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为小家庭多提供点保障,“家中有余粮,遇事心不慌”。他的父亲今年56岁,还在干油漆工,母亲平时负责在家照顾孩子。
女儿今年五岁半,在家附近的幼儿园上学。每天早上女儿上学的时候,他才刚回到家开始补觉,女儿吃饭洗漱都会轻手轻脚怕吵到他。傍晚他出门工作时,女儿会追着他出去,他人都走远了,女儿还站着原地冲他喊着“晚上注意安全”。
凌晨的北京街头空空荡荡,刚接到一个大单的张雨哲心情很好,距离今天的目标差不多了,这单跑完就能回家了。
央视网消息(记者 王静远 彭俊):每天晚上一过23时20分,北京34条夜班车线路便开始运营,直至次日凌晨4时50分结束。代驾司机是夜班公交的常客,他们戴着头盔,身边放着手提折叠车。当这座城市的大多数人沉浸在梦乡时,代驾司机们或许仍在不停地刷着手机页面,期待能接个大单子。
张雨哲是河南周口人,今年35岁,这是他来北京的第四年。起初在北京开网约车,车是租来的,每天200块钱,疫情期间单子少,很多时候都回不了本;后来他改行做起了代驾,“这个至少你不干不会倒贴钱”。
张雨哲形容干代驾是个“熬时间的活儿”,他每天出来十一二个小时,但真正干活的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代驾不比外卖,一天平均下来能有五六单,最多的时候他一天接过12单,当时是春节期间,他从中午离开家,第二天早上7点才回去。
为了能多接单,张雨哲有时会熬上一宿,但接单也看运气,有很多次他骑着车在外面溜达了一夜却颗粒无收。
对张雨哲来说,决定下班的不是时间早晚,而是当日的收入。他的目标是一天赚三四百块钱,如果达不到目标,他就会一直熬着。张雨哲见过有些年轻人干代驾,他们长时间接不到单就回家了,他觉得这种干法更像是在“体验生活”,“一看就是没有家庭,比较自由”。
但有家庭的张雨哲不行。他总觉得日子一天一天过,既然今天出来了肯定得有所收获,“干代驾不就是想多赚点钱吗,你早一点回家晚一点回家都一样”。
这一行做久了,张雨哲越来越觉得干代驾要靠运气。这里的运气指的不是能否接到单,而是能否接到所谓的“大单”,如果干的都是起步价小单,很难达到他设立的目标。张雨哲用钓鱼来形容接单:就像你在鱼塘钓鱼一样,你是能钓到鱼,但是这个鱼是大是小,这个单子是大单小单,全靠天意、全靠运气。
如今,张雨哲一家老小都生活在北京,住在朝阳、通州、顺义交界附近,位于东五环到东六环之间。
如果深夜碰到城西的大单子,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接下,“而且很兴奋”,但在把客户送到目的地后便开始发愁要怎么回市区。大单赚得多,但往往派得也比较远,有时候在北京接的单子,开着开着就到了河北。运气好了,能碰到专门接代驾师傅回市区的拼车,要是碰不到就得自己骑100多公里回去,“大单爽歪歪,回程路漫漫”,“接单时有多开心,回程时就有多崩溃”。
夏天张雨哲很少坐拼车回市区,他想着说不定骑车回去的路上也能顺路接一单。但如果是在冬天的深夜里,骑100多公里这件事就变得有点“头疼”。他觉得最不好干的就是冬天,尽管穿得很厚,但在户外骑车久了还是会冻脚,脚冻得没知觉了,只能骑一段推着车走一段。
干了三年多代驾,张雨哲接单时仍习惯把每辆车都当作新车对待。每个单子的车况、路况都不同,当他坐上驾驶位,这种紧张感便开始伴随着他。
他碰到过喝得酩酊大醉的客户在下车时对他骂骂咧咧,但相比之下,让他印象更深刻的是客户递来的一瓶水,以及一句让他“慢慢骑,别着急”的叮嘱。“有一次遇到一个大爷,我把他送到家之后,非得让我去他家吃个饭再走。”张雨哲边笑边说。
张雨哲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为小家庭多提供点保障,“家中有余粮,遇事心不慌”。他的父亲今年56岁,还在干油漆工,母亲平时负责在家照顾孩子。
女儿今年五岁半,在家附近的幼儿园上学。每天早上女儿上学的时候,他才刚回到家开始补觉,女儿吃饭洗漱都会轻手轻脚怕吵到他。傍晚他出门工作时,女儿会追着他出去,他人都走远了,女儿还站着原地冲他喊着“晚上注意安全”。
凌晨的北京街头空空荡荡,刚接到一个大单的张雨哲心情很好,距离今天的目标差不多了,这单跑完就能回家了。
来源: 央视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