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儿童网导读】蔷薇花在我国一直以来就是与玫瑰花相近的爱情之花,代表着爱情与爱的思念。但是不同颜色的蔷薇花,所代表的寓意也各不相同,不知道蔷薇花语是什么的朋友,一定要注意了,可不要在送人的时候把颜色搞错了。
蔷薇花的花语
蔷薇花语是:爱情和爱的思念。这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通用的,在我国蔷薇代表着爱情与喜庆,男女互赠代表着美好的初恋。在欧洲,男性送女性一支蔷薇就是代表求爱。在法国,红色的蔷薇花更是代表“我疯狂的爱上了你”。
蔷薇和玫瑰一样花朵美丽,但也让人不好接近,蔷薇花也是有刺的,而且尖刺比玫瑰还要错综复杂,所以户外的蔷薇花开了,也很少有人去摘它。所以带刺的蔷薇和带刺的玫瑰有着相近的意思,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六一儿童网导读】蔷薇花在我国一直以来就是与玫瑰花相近的爱情之花,代表着爱情与爱的思念。但是不同颜色的蔷薇花,所代表的寓意也各不相同,不知道蔷薇花语是什么的朋友,一定要注意了,可不要在送人的时候把颜色搞错了。
蔷薇花的花语
蔷薇花语是:爱情和爱的思念。这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通用的,在我国蔷薇代表着爱情与喜庆,男女互赠代表着美好的初恋。在欧洲,男性送女性一支蔷薇就是代表求爱。在法国,红色的蔷薇花更是代表“我疯狂的爱上了你”。
蔷薇和玫瑰一样花朵美丽,但也让人不好接近,蔷薇花也是有刺的,而且尖刺比玫瑰还要错综复杂,所以户外的蔷薇花开了,也很少有人去摘它。所以带刺的蔷薇和带刺的玫瑰有着相近的意思,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蔷薇花是阳性植物,十分适合在阳台进行养殖。在阳台养殖时,需要给予蔷薇花充足的阳光,有效的光照利于蔷薇花的生长,还可以使它开出更多的花。蔷薇花一般指的是多花蔷薇,产自中国河南、山东、江苏等地区。蔷薇花的花色以白色和粉色最为常见,具有很高的药用和观赏价值。蔷薇花喜阳光,耐湿耐寒,对生长条件没有过多的要求,在中国北方大部分地区都可以安全过冬。接下来就给大家具体讲讲在阳台养殖蔷薇花时要注意的重要事项吧。
1.光照补充蔷薇花喜欢阳光充足,空气湿润的环境,所以蔷薇花是十分合适在阳台种植的。充足的阳光有利于蔷薇花的生长,为了保证蔷薇花的健康生长,养殖时需要将它放在向阳处,并给它进行全日照。但在夏季养殖时也需要注意适时避光,夏季阳光灼烈,容易灼伤枝叶,特别是刚种植的小苗不能直接放在阳光底下暴晒,等植株生长到一定程度再慢慢接触阳光和进行长时间的日照。
2.保持通风蔷薇花对于通风性有较高的要求,养殖蔷薇花时一定要注意四周环境是否通风。如果蔷薇花长期处于阴暗不通风的环境当中,蔷薇花的枝叶就会变得衰弱,甚至会使其滋生病害。
3.合理施肥蔷薇花喜肥,为了促进花的生长,要保持土壤肥沃,让植株有充足的养分。在生长旺盛的时期每月施加1-2次的氮肥,在花期前一个月,可每半个月补充一次磷钾肥,可促使花开得更多。
4.病害防治蔷薇花的病害大多是由真菌引起的,常见的病害有炭疽病和病。平时在浇水的时候可将醋和水按照1:30的比例进行配置,喷洒在花叶和花干上,最后对盆土进行喷洒。每两周进行一次,可有效预防病虫害以及对枝干和根部进行杀菌。
5.适当修剪蔷薇花的生长速度很快,为了保持美观以及保持植株的生命力,需要适当修剪。剪去已经开过花的老枝,保留健壮的新枝,每枝保留10-12个芽短截,避免徒长的枝干汲取过多的养分。
日本无刺蔷薇嫁接的树月
日本无刺蔷薇嫁接的树月
本期介绍的是曾经让无数花友痛恨的“宿迁小白”——日本无刺蔷薇。很多花友有这样的经历,就是在网上购买的月季花,买回来之后种植了一年、二年都不见它开花,侥幸开花吧竟然发现是开的小白花!真是枉费把它当成宝贝伺候!说一万到一千,买到假货还是和众多花友辨别能力弱,无法识别“小白”有很大关系,其实,识别“宿迁小白”——日本无刺蔷薇是很容易的,首先,日本无刺蔷薇植株无刺,枝干光滑,叶邹无光彩,和玫瑰叶片相似,叶片摸起毛茸茸的感觉;其次,日本无刺蔷薇很容易繁殖,生命力旺盛,植株强健,所以繁殖成本相对较低,也就被广泛运用于树月嫁接和大量繁殖月季。下面大家就一起来认识一下——日本无刺蔷薇。
日本无刺蔷薇
日本无刺蔷薇
日本无刺蔷薇
日本无刺蔷薇,最开始被宿迁的少部分无良商家用于充当月季花苗出售,因此被月季界花友称为“宿迁小白”,由于大部分花友刚刚种植月季,网购月季都曾经上当受骗过,所以对卖“宿迁小白”以假乱真的商家痛心疾首!才导致如今的花友遇见宿迁的淘宝花店避而远之,其实,大家只要能够辨别“小白”之后,基本不用担心上当受骗,小编是不赞成“一刀切”的,毕竟少数无良商家卖假货,代表不了一个地方,希望从事花卉种植的商家都能诚信买卖,为花卉界营造一个良好的买卖环境,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的爱好者参与进来,共同体验和享受养花种植带来的乐趣。
用于嫁接的日本无刺蔷薇
用于嫁接的无刺蔷薇
用于嫁接的无刺蔷薇
如今无刺蔷薇也不是一无是处,它的价值正在逐步凸显,随着花卉业的不断发展,要想嫁接初优质的树月还得依靠它呢!(山木香虽然也可以用于嫁接树月,毕竟是在树林里面乱伐,很多大株的挖一株就少一株,不值得提倡,也无法推广)特别是现在的根接苗很受欢迎,也和无刺蔷薇植株本身的优良砧木特性有很大关系的。
六年,奉州。
入夜,台风登陆,雷电交加,暴雨倾盆。
九里街是一条主干道,除了偶尔穿行而过的汽车,满大街上再也寻不到行人。
今天晚上得督军召见,程元勋喝了不少酒,头疼的厉害。
正当他的闭目养神,思忖着这场鸿门宴后会掀起怎样的暗涌,车子忽然在措不及防骤然刹车。
“怎么了?”
程元勋蹙眉,却懒得睁开眼睛。
“回司令,前面有个人……”开车的副官顿了顿,有些拿捏准:“好像是……四夫人……”
程元勋闻声,剑眉一挑,缓缓的睁开了那双令奉州大官小吏都心惊胆寒的墨色深眸!
前方不过五米之遥的,立着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
车子橙黄色的光芒穿透雨夜粘稠的墨蓝色,打在她的毫无血色的脸上,任谁看了都揪心不止。
这个女人,碎成尘沙,程元勋都认得出来!
他的四姨太,沈茹烟。
此刻,她穿了一身他最讨厌的象牙素白色旗袍,立在狂风暴雨里,像是一把要被吹折的枯槁,摇摇欲坠。
沈茹烟低垂着眉眼,一步一步向前挪动,仿佛这世界上所有的施加而来的风雨苦难都已经远去,刚刚见过的那个人,他把她忍气吞声苟活于世的希望都碾碎,丢弃了。
她寻不着回家的路,更瞧不见眼前驶来的车子上端坐的就是那个把她打入地狱的男人。
一阵狂风卷过,身后不远处一棵原本就倾斜的白杨树被连根拔起,砰的一声巨响砸落在身后。
大树落地掀起来的力道夹杂着高高溅落的积水拍在沈茹烟柔弱的脊背上,噗通一声,徒步在暴雨中走了近半个时辰的沈茹烟就跪倒在了地上的积水里……
她目光空洞的盯着眼前的一滩积水,直到积水的縠纹被一只穿着军靴的脚掌踏碎。
“起来!”
程元勋的声音在沈茹烟的耳边响了起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夜色再沉,凉风再冷,也不及程元勋开口时的寒凉。
若是以前,见到程元勋,听到他的声音,沈茹烟也会拔腿而逃,可今天,她偏偏无动于衷。
“沈-茹,起-来!”
这个女人先天不足,本就体弱,三天前晕倒从楼梯滚落,满身是伤。
她现在却在这里顶风冒雨?
离开那个男人,在自己身边,当真就这么生不如死?!
沈茹烟依旧是瘫坐在地上,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蓦地,程元勋长臂一伸扣住沈茹烟的上臂,直接像是拎一个破碎的木偶一样把沈茹烟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怎么出来的?!”程家本来就有士兵把守,而且他也严加交代,不让这个女人出入碍眼。
所以,她是怎么出来的?
“程元勋啊……”沈茹烟抬头,一双眼睛除了淋漓的雨水还揉进了太多彻骨的恨意。
她盯着他。勾起了冻到毫无血色的唇角,一字一句顶了回去:“你怎么能拦得住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心呢?呵呵……就算你是呼风唤雨的奉州司令,你也挡不住我要见他的决心!!!”
第二章:留你何用
程元勋眼眸骤然一暗,明白了,这个女人今天是一心求死!
“挡不住心,挡住这双.腿就行!”程元勋低沉的声音阴郁到了极点:“回去我就命人把你这双.腿打折了,你再跑一个试试。”
说着,程元勋低头,目光就落在了沈茹烟纤细的双.腿上。
可是一看之下,程元勋的眉心蹙的更深。
就连跟在他身后为他撑伞的副官张如一脸色也跟着一变。
沈茹烟的纤白的漂亮的脚掌上只穿了一只鞋子,另外一只早就以不知去向。
左脚长时间泡在雨水里,变得皱白一片,脚掌被破碎的路面,尖锐的碎石磨出了血泡,划裂出伤口,此刻,她脚那汪水渍已晕染开缕缕血红。
她小的时候,最怕疼。
可如今落得这样田地,却也不吱一声。
为了那个男人,她什么都能忍,很好!
明明已经是怒火中烧,程元勋心底里却生出一种被人狠狠揪着的拉扯感。
“何必等到回去?”
沈茹烟的隐忍依旧的情绪终于爆发,瓢泼大雨劈头盖脸脚砸落下来都浇不灭她的暗火。
“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沈茹烟抬起缠满了绷带的右手,指着程元勋腰间佩枪歇斯底里怒吼:“你不是有枪吗?来啊,动手打断我的这双.腿!”
“或者,你往这里打……”沈茹烟抬手,指尖点上自己的眉心,勾着唇角,却一笑似哭:“程元勋,你干脆一枪杀了我吧,我爹死了,周启源再也不要我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现在,你满意了吗?!”
若是从前,沈茹烟没有这个胆子跟自己叫板。
今天晚上,她定然是受了刺激。
毋庸置疑,她偷偷去见周启源了!
程元勋一声冷笑:“死容易,活着难!沈茹烟,折磨你,这才是我如今最大的乐趣。”
程元勋绝对不是在呈一时之快,他的话就是金箍,自己逃不脱的!
“程元勋,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沈茹烟彻绝望了,急火攻心,加之体力透支,挣扎之际,她一口气没缓上来,双目一闭就摔进了程元勋的怀里。
九里街离着程府半个小时的行程。
程元勋将沈茹烟圈在怀里抱了一路,目光也从来不曾从她脸上移开过。
副官张如一透过后视镜把这一切都瞧在了眼里,心底却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
沈茹烟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干爽又温暖的床上,房间里徐徐飘来的是她喜欢的百合花香。
“司令大人,四太太手臂上的刀伤我的确不知情!”
沈茹烟的意识还未完全恢复,门外就传来了丫头苏儿扑通一声跪地求饶的声。
刀伤?难道自己的伤口被瞧见了?
沈茹烟艰难的坐起身来,抬起右手手臂,手臂上的刀伤已经重新包扎过了。
“司令问你一句,你便有十句不知道等着,这等小事都做不好,留你何用?”副官代替程元勋训斥了丫鬟一句。
“拉下去,处置了!”程元勋的声音传来,冷的像是寒潭里结了冰的深水。
“不要,司令大人,求你了……不要……”
“等等!”踉跄下床的沈茹烟猛然打开了房门,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目光刚烈决绝:“这件事,苏儿不知情,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你放了她!”
在这程府,苏儿是唯一能说上话的知心人,若是她也没了,自己就真的是困在了黑暗牢笼里,一点光都没了。
“用这样语气跟我说话,你觉得我会放了她?”程元勋的眉眼里淬满了霜雪,她倒是有胆子开口。
“如一,把人带走!”
听到程元勋一声令下,沈茹烟不敢再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司令大人饶恕苏儿!”
“就这些?”程元勋眉眼低垂审视着屈膝跪在地上沈茹烟:“不够!”
第三章:痛入心扉
她沈茹烟一句话,就想让他罢手?
笑话!
“程元勋,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什么,你知道!”程元勋声音肃冷,他一个眼神,副官就扯着苏儿下了楼。
“司令大人饶命……夫人救我……”
“苏儿!!!”沈茹烟慌忙起身,抢着要去阻拦副官,却被程元勋伸出开的手臂一把扯了回来。
“沈茹烟,如今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肥了,学会在我眼皮底下耍诡计,不愧是奉州老狐狸的女儿!”
“啊!”
程元勋手掌一动,扣上了沈茹烟右臂的伤口,原本干爽的一层薄纱,有三两处顷刻间被被殷红色的血迹渗透,像是银雪之上凋零而落的红梅。
三日前,沈茹烟了消息,周启源受了枪伤,虽不致命,但是程元勋传下令去,全奉州大小医院药铺都不得给他施药救治。
程元勋跟周沈两家的血仇,奉州早已满城风雨,如今周沈两家败落,程元勋又是奉州司令深的督军垂爱,谁人胆敢冒死逆风而行?
如果没有程元勋,沈茹烟跟周启源早已喜结连理,可偏偏程元勋的铁骑踏足而至,周沈两家一朝败落,她也沦为程元勋大仇得报后折磨周启源的棋子。
沈茹烟得知启源四面楚歌,又危在旦夕,心急如焚。
可她心里摆着一张明镜,这个时候就算是自己宽衣解带放弃所有尊严去求程元勋也是无济于事,他要的就是周启源死!
情急之下,沈茹烟只能挥刀自损,借着受伤之故请了医生,但她深知程元勋疑心重,自己所见过的每一个人他都会命副官盘问。
不得已,便用一上好的翡翠镯子买通医生,说自己从楼梯滚落。
就在今儿,趁着程元勋去会见督军的空儿,跟苏儿作了交代,便偷偷的跑去给周启源送药。
一路之上,沈茹烟将那些药视之如宝藏在怀中,不顾狂风暴雨到了周启源暂定的落脚地。
两月不见,她以为启源见到自己会激动到语无伦次亦或是热泪盈眶。
想不到的是,他好看的手掌一抬,将她费尽周折换来的药扔进了院落门前的大雨里,不忘狠狠踩上一脚,踏入泥坑。
“我为什么会沦落到这副鬼样子?我堂堂日本法政大学归来的律师,我现在沦落到拉黄包车啊!”
“为了一单生意,我被打的皮开肉绽!还不都是因为你们沈家做的孽?!”
“是,我知道你心里苦的,你可以骂我,气不过也可以打我!可那些都是你救命的药啊!”沈茹烟瞪着周启源,此时被踩入泥浆的是染着她热血的心意!
“能救他命的不是这些药,而是你!”忽然,房子里间里走出了一个女人,身着一身绣满樱花的和服,但开口却是极为地道的奉州话,这让沈茹烟都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要跟惠子成婚了,去大阪。”周启源脸色苍白,目无华色。
与其三人困成一团,早一个抽身,早一分解脱。
若不是大雨滂沱的喧嚣声,沈茹烟那么冷静的女子一定会缓缓点头说一声,好!
可夜空一声霹雳过后,沈茹烟所有的理智碎成尘土,眼睁睁被大雨洗了个干净。
终究是他先放手了……
此刻,沈茹烟盯着手臂上为他而生的伤口,忽然就笑了起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你笑什么?”程元勋眼眸一暗,他憎恶她的不服输。
“我在笑你,笑你明知故问!”
伤口被扯开,痛入心扉,可沈茹烟迎上程元勋的那双深眸,不但不躲,还咬牙切齿。
程元勋都佩服这个女人作死的勇气:“周启源要去日本了,所以,你心灰意冷,有恃无恐到一心求死了?”
“……”
沈茹烟瞳孔一炸,这一些,程元勋怎么会知道?!
“奉州跟大阪之间还隔着汪洋大海呢,老天爷也不敢保证他所乘坐的船一帆风顺,你说呢?”程元勋手臂力道一收,一身真丝睡裙的沈茹烟就砸进了他的怀里。
他俯身,薄唇贴在她的耳畔,喃喃道:“就算是老天爷能保证他一帆风顺,他恐怕也躲不过扶桑浪人的快刀!我认识一个朋友,他的刀听说很快,快到刀锋过境,不染血丝。你猜,周启源会不会是个例外?”
“程元勋!!!”
“怎么?不想他死?”程元勋唇角一扯,染了醉意眼眸多了几分妖冶的暗欲。
他抬手捻住了沈茹烟的下巴,薄唇逼近,他气息的温热打在沈茹烟脸上,她忍不住全身发抖:“不想他跟那个丫鬓死,那今晚上就拿出你跟周启源练就的闺房秘术,取悦我试试……”
第四章:缴械投诚
若是诚心想要折磨一个人,就先摧垮她的意志。
意志崩坏了,徒留一具皮囊也折腾不了许久。
而沈茹烟哪根弦蹦的最紧最易断,程元勋十年前就摸的透彻。
此时,他眼也不眨的盯着沈茹烟,等着她缴械投诚。
沈茹烟滚了滚喉咙,纤长的睫毛因为极度的隐忍而颤抖不停。
半晌之后,她缓缓的抬起了苍白的手掌,去挑挂在左肩上的睡裙吊带。
十年不见,程元勋从一个轩逸的少年蜕变成了奉州城里人人提及色变的“活阎罗”。
如今挂在他嘴边的常常就是,君无戏言。
他说的出做得到,如果自己今天不从,周启源跟苏儿必死!
当目光落在沈茹烟一脸痛苦的神情上,一颗心仿佛被利刃割过,程元勋的沉稳自若开始崩塌。
“咚咚咚……”
“司令大人!”
就在这时,房门叩门声传来,紧接着就是副官张如一的声音。
“什么事?”
程元勋眼眸微迷,修长手指扣上沈茹烟香肩的动作随之一滞。
“回司令大人,三夫人的婢女来报,说是三夫人惊了胎气,和欢北苑上下一时间没了主意,望司令大人前去做主。”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刚!三夫人的婢女现在还在楼下候着。”门外传来副官张如一的声音。
程元勋听闻三夫人出事,脸色骤然一变,直接翻身而起连衣架上的披风都没取,拂袖下楼!
二楼卧室的房门大开着,张如一目光微抬扫屋内来不及遮掩的沈茹烟,眼眸一紧,情难自已的滚了滚喉咙。
她在哭……
与张如一而言,沈茹烟脸上的泪痕远比她身前乍泄的春色还要来的刺眼。
不过,他能做的不过就是淡淡的瞧着,转身之余,再多一声叹息而已。
***
彼端,和欢北苑。
“元勋……”
床榻上的红依唇色苍白,精致的漂亮的小脸因为小腹的绞痛而变得扭曲。
见到程元勋,她本能的扯出一个笑容,如果可能,她一辈子只想让他瞧着自己笑靥如花的模样。
“大夫说过了,是受惊动了胎气,虽然见红,但是并不大碍!”程元勋将红依过继到自己怀里,轻声安抚:“我儿福厚,自有老天庇佑。”
红依听完,点了点头,哭的梨花带雨窝进了程元勋的怀中。
程府上下的男人女人都知道,程元勋疼红依。
只要迎上红依那双清丽动人的眉眼,程元勋坚如磐石的心也会陷落出一缺柔软。
谁说戏子命薄?
偏偏戏子出身的红依独得程司令恩宠!
这是人们知道的,人们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你就是这般伺候主子的?一双手脚生的齐全却也无用,拖出去!”
程元勋抬眼盯着红依的婢女。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不过是程元勋的一个眼神,红依的婢女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全身抖成了筛子。
“你别凶她,不关她的事……”红依扯了扯程元勋的袖口:“是猫!”
“猫?”
“回司令大人,是一只猫叼了一条黑蛇放到了夫人梳妆台上,夫人梳洗歇歇这才受惊从椅子上跌落……”
听到是“猫”,程元勋眼眸一紧,一根绷着的弦发出一阵嗡鸣。
在这程府,如今养猫的,可只有他的四姨太沈茹烟!
第五章: 明珠之死
“苏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小姐,倒是你……”苏儿瞧着一脸憔悴的沈茹烟,稚嫩的眼眸滚满了一圈泪水。
“哭什么?”沈茹烟苦苦一笑,抬手帮苏儿拭去了眼角的泪痕:“对了,明珠哪里去了?这个时辰它总是会来我房间围着我打转讨零嘴吃,今天怎么不见踪影?”
沈茹烟说着不忘左顾右盼寻觅了一圈:“明珠?明珠……”
“小姐,你别担心,明珠这只小狮子猫啊贼机灵,天天去院子里扑麻雀,兴许这回儿又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折腾呢~”
“苏儿,你快些去寻一下,程元勋向来不喜欢明珠,若是跟你我一般撞到了枪口上,怕是要折了性命的!”
沈茹烟一想到程元勋的那双眼睛,莫名就会打寒颤。
“是,奴婢这就去。”
苏儿一溜烟下了洋楼,沈茹烟缓缓地吐了口气坐回了床榻上。
眉目低垂之间,她看着床榻上皱成一片的被褥,不免想起了适才被程元勋压在身下的画面……
十年一梦的那双眉眼,早已不复从前模样。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背弃了他们之间的盟约,可他自己呢?
在不曾想相见的十年里,他可是左右逢源,温香软玉在怀!
他与二姨太举案齐眉,他对三姨太宠之入骨,若是背弃,他又岂全身而退?!
“小姐,小姐,不好了!”
沈茹烟正沉思中,忽然踩着楼梯蹬蹬而上的苏儿就撞了进来。
“怎么了?”沈茹烟刚才失神之际不觉间泪痕满面,她慌忙擦了擦泪水,站起身来:“什么事这么慌张?”
“小姐……小姐……”苏儿抬头迎上沈茹烟,两行清泪刷得下就滚了下来:“明珠……明珠它……”
“明珠怎么了?”
当沈茹烟的目光一落,就瞧见了苏儿怀中明珠软踏踏的小脑袋!
“小姐,你还是……还是不要看了!”苏儿哭的更凶了,抱着怀中的明珠转身就想下楼,却被沈茹烟一把拖住。
当沈茹烟看清楚明珠的伤势之后,整个人的灵魂仿佛一下子被尖锐的冰凌狠狠刺穿!
明珠全身湿哒哒的,洁白胜雪的毛发滚满了大雨过境的泥泞。
鲜血从它的口鼻中一下一下呛咳出来,气若游丝的明珠只能眼睁睁的盯着自己的主人,张了张嘴吧,却再也叫唤不出声响,直到缓缓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息。
“明珠……”
沈茹烟颤抖着双手将它从苏儿手中过继到自己怀里,当她掌心抚上明珠腹部的涌出来的温热,一颗心骤然之间被钩了起来,尖锐的绞痛让她难以呼吸。
它的腹部被子弹打穿了!!!
“苏儿,帮我在花园里的葡萄架下寻一处松软之地,把明珠埋了!”
半晌之后,沈茹烟悠悠的开了口,然后将明珠交给了一旁的苏儿,转身下楼。
“小姐,你干什么去?这么晚了,外面雨还没有停……小姐……小姐!!!”
沈茹烟出了洋楼,看着地上一行尚未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迹,整个人像是疯魔了一样,沿着血迹把腿疯跑!
沈茹烟全身的恨意化成了绵绵的烈火,携着风,滚诚一团赤红。
沈茹烟终究还是站定了脚步,明珠的血迹在和欢北苑的侧门的墙根处消失。
墙上依稀可见的是一缕缕血水……
“四夫人?”
若不是身后响起了张如一的声音,沈茹烟或许再站上一个时辰也不会有分毫的动摇。
沈茹烟回头,赫然就迎上了身后的程元勋。
他单手背在身后,看着沈茹烟的那双眼睛,染了暗夜森蓝的色泽,不过一个眼神,足以将眼前的一切叩击成一片碎屑!
“程元勋……”第一次,逆着光的沈茹烟踱步而来迎上了他:“你杀了明珠?”
一句完整的话从沈茹烟的口中吐出来,却被颤音切割的支离破碎。
程元勋瞧着樱唇抖动个不停的沈茹烟,眼眸里很多东西像是淬灭的星火,瞬间黯淡下去。
“四夫人,你先别激动,是您的猫冲撞了三夫人的胎气,本来我们是想着……”
“它该死!”张如一正要解释,却被程元勋直接掐断。
“你说什么?”
“它冲撞红依,就该死!”程元勋的声音落地生霜。
“四夫人!!!”
蓦的,沈茹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纵身一扑径直将程元勋撞向了身后的墙壁上,纵使张如一从中阻拦也是无济于事。
“到底是谁该死?你眼里最该死的人是谁啊?!”
沈茹烟苍白的手掌死死地揪着程元勋胸.前的衣襟,一字一句歇斯底里:“是不是我在意的,你都要一一毁掉?是不是但凡是跟我有沾染的,都不得好死?!”
“先是我的爹,后是周启源,现在连一只猫都不放过!”
“程元勋,忤逆红依就该死,忤逆你就该死是吗?有种你弄死我,不然我一让你跟我一样尝尝痛死所爱的滋味!”
沈茹烟勾唇一笑,细雨跌落唇角,勾出几分疯魔的味道。
忽然,不等程元勋反应,沈茹烟猛然靠近隔着衣衫一口咬上了他的锁骨!
第六章:狗急跳墙
狗急跳墙,人急了会疯!
此时的沈茹烟似足了不就之前为了逃生恶狠狠咬上程元勋手腕的明珠!
沈茹烟心里有多恨,下口的力道就有多狠!
程元勋一副血肉之躯,瞬间疼到眼前一黑,额头上青筋暴起。
“四夫人,使不得……”
在一旁撑伞的张如一见状大骇,慌忙扔了手中的雨伞上前去拉沈茹烟,但却被程元勋抬手制止。
他想看看沈茹烟究竟有多少能耐,她闹,强过像是一滩搅不动的死水!
她若是想闹,就尽管来闹!
***
沈茹烟跟程元勋的碰撞从来都是以卵击石,这样的局面不曾变过!
程元勋自然不会随了她的心意给她痛快,让张如一再度把她关到了程府西侧的那栋小洋楼里。
一晃就是七日,程元勋从未踏足。
第七天的光景上,程元勋反倒是把守卫的士兵给撤了,周启源昨日已经上了去大阪的船,纵使沈茹烟有心,山高水长,也已无力回天。
明珠死了,周启源离开,沈茹烟并没有苏儿想象中的浑噩,反而整个人较之从前冷静了许多。
“小姐,讲真的,我还以为你会去追周先生呢。我这几天提着心,吊着胆就怕出个好歹。如今你想开了也是好的,如若不然一直跟司令大人作对,日子终究不能安生。”
苏儿给正在看书的沈茹烟倒了一杯清浅的碧螺春。
沈茹烟信手翻了一页,扯了扯唇角,不语。
若是自己真的爱周启源入骨,她定然会放弃尊严去追!
与她而言,她跟周启源之间更多的是愧疚,株连之罪的愧疚。
台风之夜,她对程元勋说的那番话,不过就是盛怒之下锋锐,她跟他一样,知道倒那一杯酒最是穿肠!
如果没有程元勋出现,她或许也会依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嫁周家,可程元勋鲜衣怒马的现身,粉碎了她所有自以为是的将就。
可惜……命运早已从中作梗,在他们之间摆好了一盘死局。
撇不开,跨不过,等不了,求不得!
“沈茹烟妹妹~”
沈茹烟正品茶的时候,微微抬眼,客厅门前已经立着一个肚大如罗的倩影。
三姨太,红依!
“妹妹果然是漂洋过海留过洋的人,活的样样精细,这洋楼一草一木瞧着都觉舒心。”
红依任由丫鬟托着手臂,手中罗扇轻摇,踏着碎步笑语盈盈的走上前来。
红衣上门,沈茹烟饮茶的动作倒是微微一僵,却没有起身相迎。
苏儿早前知晓了明珠死因,如今见到红依手心里也是替着沈茹烟捏了一把冷汗。
这个女人虽然出身卑贱,但有司令大人宠爱,恃宠而骄。甚至都不把二太太瞧进眼里,更何况是沈茹烟?
“去给三夫人取把椅子!”沈茹烟合上了书卷,见苏儿脸色有异,怕她气盛顶撞了红依,那时程元勋再想拿她开刀,自己怕是也有心无力。
“我们家夫人以姐妹相称,带着身子前来探望四姨太,你不起身行礼也就罢了连句尊称也没有,当真是不把程府的规矩瞧在眼里!”
有其主必有其仆,红依婢女深知沈茹烟在程府的地位,小人得志之余不免踩上一脚。
“怎么跟四姨太说话呢?掌嘴!”
红依呵斥了婢女,转而看向沈茹烟,抿嘴一笑,鼻梁上的一颗青黛痣就越发的多了些媚气。
“我知道沈茹烟妹妹是大户人家千金,瞧不上我这等粗鄙出身,我喊你一声妹妹实属厚着脸皮,你若是不介意,喊我红依就成…”
“时下正值雨季,青苔滋生,路上湿滑。三夫人如今身子金贵不好生在和欢北苑将养着,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难不成,她身子养好了,想着来兴师问罪?
沈茹烟抬手将手中的书卷放在了茶几上,柳眉微挑,眉心覆上了一层轻霜,直接打断了红依的说辞。
红依正端着架势,陡然间被沈茹烟打断,面子上虽说挂不住,好在她是戏子出身情绪从来拿捏自如。
她冲着身后的婢女使了个眼色,丫鬟转身退了出去。
苏儿见状知晓主子之间有不可说的秘事,瞧了沈茹烟一眼,转身规避。
“沈茹烟妹妹,我此番前来一是来给你道歉,二是来给你提个警醒……”此时,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二人,红依靠上前来,神色变得肃穆认真。
“哦?”沈茹烟浅笑,抿了一口薄茶。
第七章: 醉翁之意
“那只狮子猫的死,很抱歉,我本来是想阻拦的的……可元勋担心孩子怒火中烧之余这才……”
红依故意一顿,抬眼去瞧沈茹烟。
“左右不过是一畜生,冲撞了三夫人的胎气本就该死,司令大人爱子心切,也是情理之中。三夫人何须道歉?”沈茹烟反问。
红依迎上沈茹烟那双漂亮的眼眸,心底确实一沉。
她们两人都生了一双好看的柳叶眼,一眼望去,七分想象。
可红依的眼睛虽美,媚气有余清丽不足,不像沈茹烟,像是被冬雪洗涤过一样多了些许淡漠清冷。
“话虽如此,我心里却是过意不去。”红依抿紧了樱唇:“我从来无心开罪沈茹烟妹妹,这一点你是清楚的。虽然是那只猫儿惹出祸端,的确是有人要害我腹中孩儿,但我知道,那个人一定不会是你!”
沈茹烟看向红依,她言辞恳切殷诚,倒不像是在做戏。
在这程府之中,有人能信自己,沈茹烟倒是觉得意外。
“三夫人的言下之意是……”
“沈茹烟妹妹,你想一下,那只猫儿是谁送你的?又是几时送你的?”
听闻红依此言,沈茹烟眉心一动,心念暗涌。
明珠是二夫人画椿赠与自己的……就在一月之前!
“二夫人身边的张嬷嬷很是邪性……”红依说着压低了嗓音:“我听程府的下人说,张嬷嬷能通邪祟,能与鸟雀猫狗攀谈!”
沈茹烟是个聪明人,红依的话只听了一半,她就依然明了其中用意。
红依是想说,画椿是借刀杀人,坐收渔利!
画椿这个人,沈茹烟不了解,她不过比自己年长两岁却能把持程府上下大小事宜,为人处世面面俱到,论及城府,自然不是浅薄之辈。
“妹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蓦的,红依忽然伸手扣住了沈茹烟的手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
***
五日后,程府上下张灯结彩。
画椿生辰,奉州大官小吏携了夫人前来道贺,一时之间,高朋满座场面好不热闹。
“四夫人,时间到了,司令大人让我来接您!”张如一候在门外。
“知道了!”
沈茹烟应了一声,眉眼也不曾抬起。
程元勋当真是变了,居然跟那些军阀恶霸一样打着各种招摇的旗号肆意敛财。
“小姐,今天二夫人生辰,大喜的日子。你就穿这身素白洋裙去,怕是……”苏儿在沈茹烟身后小心提醒。
沈茹烟看了一眼试衣镜里的自己,淡淡一笑,索性抬手将耳畔上的一双碧玺耳钉摘了去交于苏儿:“我去,并非迎合!”
反正,无论怎样,程元勋都讨厌她。
在这程府,投其所好拼命巴结的女人不在少数,自己何必哗众取宠?
一刻钟过后,张如一引着沈茹烟去了宴会大厅。
沈茹烟寻了位置坐定,人群之中画椿挽着程元勋的手臂正在一一寒暄。
目光一侧,程元勋含笑的目光落在沈茹烟身上的时候瞬间化成了一冰寒凉的薄刃,刮在她的细瓷般修长的脖颈上。
沈茹烟别过头去,佯装视而不见。
宴会上安排了魔术表演,是个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一身燕尾服,带了薄妆倒也有种说不出的俊逸。
他信手一拈,一朵红玫瑰就落在了掌心,赠与今日寿星画椿,一朵白玫瑰赠与沈茹烟,到了红依却凭空是一株橙颜凤仙。
魔术师绅士又神秘撩的在场妇人春心打乱,掌声迭起。
众人欢呼之余,谁也不曾留意红依的脸色在摸上那株凤仙的时候已然惨白如纸。
“大约是这里酒气太重,我忽然有些头疼,就先回去了!”红依跟沈茹烟打了招呼,缓缓起身。
“要不要请大夫?”沈茹烟见红依脸色白里透黄跟着起身。
“回去躺一会儿就成,没事!”
沈茹烟把红依送出会客厅,望着红依的远去的背影不免出神。
红依一走,她也不想再回去,提步准备离开,脚畔忽然被身后的路灯拉出一行悠长的暗影。
“听说,前些日子你的猫叼了一条蛇去和欢北苑,险些伤了三夫人腹中孩子?”
沈茹烟回头,忽然就撞上了二夫人画椿。
她立在灯光打不到的暗影里,精致秀丽的脸颊上浮上了一层幽幽的蓝。
“说来也是你们两人命好,深得司令垂爱。虽然他杀了那只猫却也不曾问责你,反倒是来我这里逼供!”
画椿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耳畔的纯银流苏坠子:“不过话说回来,你觉得……惊到三夫人胎气的当真是那只猫叼的蛇吗?”
第八章:玄色锦囊
彼端,和欢北苑。
红依回到卧房之后,谴退了所有下人。
灯光之下,她缓缓伸手,掌心里那株凤仙依然鲜活!
“啊!”
她忽然像是发了疯一样,一把将凤仙扔在地上,也不顾身子重,抬脚恨恨的黏在上面,直到碾成一滩浆泥!
踩完之后,红依一个转身开了梳妆台上一个上了锁的木盒,颤抖着双手从里面摸出了一个玄色香囊!
香囊上绣了凤仙花,画下用碧色丝线绣了一个“坤”字!
那日,她说了慌。
明珠叼来的并不是蛇,而是这个香囊!
香囊里并没有香料,多了一张纸条:冬月初九,初雪之夜,沈楼暖阁。
红依想到那一夜,下意识的抬手摸上了高高隆起肚皮,死死地咬紧了下唇!
***
暗夜里,画椿勾唇一笑,意味深长。
而她身侧的张妈一双眼睛恨恨的凿在沈茹烟身上,说不出的邪性。
画椿跟张妈离开之后,沈茹烟快步回了住处,关上房门的时候,脊背上的衣衫依然被冷汗浸透。
“亏心事做尽了,夜路也怕招鬼?”
沈茹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就迎上了醉意熏熏端坐在床榻上的程元勋!
他不是在宴会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到沈茹烟闪躲,程元勋缓缓起身,摇摇晃晃逼近。
“今儿二夫人生辰,你不陪她,来我这里做什么!”程元勋气息逼近,沈茹烟眉眼一垂揪住了裙摆。
“画椿生日?你会穿成这样?”蓦的,程元勋抬手扣住了沈茹烟的下巴,力气之大几欲将骨头捏成碎渣:“你之所以穿成这样,是因为你记得……今天是我妹妹莞青的忌日吧?!”3
“……”沈茹烟不答,但眼眸瞬间被水汽淹没。
莞青之死,是烙在程元勋跟沈茹烟心口上的一道疤,无法愈合,不得触碰!
十年之前,沈沈两家世交。
程家生意败落,欠债无数,程母英年早逝早已不在,程父急火攻心得了急症不治而亡。
为躲避债务,程元勋被迫参军,程莞青寄养在了沈家。
时至今日,程元勋依然记得,那年离别,木棉花开满繁枝。
得知他要远行,十四岁的沈茹烟第一次逃课一路狂奔而至,来到木棉花树下的时候,稚气尚存的脸蛋上滚满了汗珠。
“阿勋哥哥,这个给你!”沈茹烟从书包里掏出了一缕锦缎包好的青丝:“万水千山,我都等你!我,我……是说,我跟莞青都等你……”
纵使情难自已,少女的羞涩也是难以遮掩,沈茹烟盯着程元勋,美目盼兮,藏匿了太多柔情百转。
程元勋微笑不言,将连同沈茹烟握着青丝的手掌攥如掌心,一把将她带入怀中。
那一年,程元勋十七岁,面对眼前这个竹马情深的小女儿,他心中早已笃定,眼前之人,此生不换!
沈茹烟,等我回来,等我余生为聘,许你此世安稳!
原本以为纸短情长,沈茹烟可以寄托书信,一直等一直等!
可五年之后,噩耗传来,程元勋战死在围剿之中。
沈茹烟终究是没能等来程元勋,等来的却是半片被战火蚕食烫穿的红缎!
一晃三年。
沈茹烟早已过了嫁娶之年,沈父虽然心急却爱女如命,也便一直由着她。
第三年的光景上,时局变迁,沈父新开了矿山却被当地军阀掐断了运输要道。
沈父与周家商榷之后,准备给军阀备上一份重金。
谁曾想,那个军阀性急,竟然亲自带兵造访沈家的容声公馆。
军阀大权在握,声色犬马半生。
如今年过六旬,身老心盛,尤爱女色。
荣盛会馆里,与沈茹烟擦身而过的刹那,老军阀见她惊鸿一瞥的清丽顿时惊为天人。
沈父看出端倪,心中知道大事不妙。
若是这无恶不作的老混账对沈茹烟起了霸占之心,那将毁其一生。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沈父老谋深算,战乱之年能在奉州开矿经商一家独大自是未雨绸缪的个中高手。
他跟周家思忖再三,抢先一步,在军阀开口之前拟下了沈茹烟跟周启源婚约,并在第二天就把沈茹烟跟周启源送上了东京的商船。
周家人铤而走险也是心怀私心,沈茹烟是沈家独女,若是周启源将来迎娶沈茹烟,日后沈家的一切自然会流进周家口袋。
周父深知他们这番举动会触怒军阀,立即给沈父献上一计。
狸猫换子,金蝉脱壳!
等军阀再次造访容声公馆的时候,沈父命程莞青给军阀送醒酒汤,含泪把养了八年视如己出的莞青送入虎口。
那一年,莞青十六岁!
一盅醒酒汤,浇灭了对生的希冀,裂帛声中刺穿了所有虚妄的奢念。
莞青第二天死在了军阀的床榻上。
沈父见到莞青死相,老泪纵横!
军阀深知莞青为沈家义女,自知过火,便给沈家开了路,莞青一命不仅结了祸事,换来了沈家之后的恒通无阻。
“沈茹烟,你知道莞青是怎么被折磨死的?”
程元勋的声音又凉又哀,扣着沈茹烟下巴的手掌缓缓下落,一把捏住了沈茹烟的喉管,无需用力,她的气息就被掐去了一半!
第九章: 情之所至
“我找到了侍奉她的丫鬟,丫鬟说……”
程元勋的如墨的眼眸被酒气熏染,爬上了一层愈开愈烈的红,他颤抖着双唇,每吐一个字,仿佛磨尽了心血。
“她的指甲磨碎了,床头上到处都是染了血迹的抓痕!牙齿也被打落,身下被褥被血迹浸透了,红的……就像我们分别时候开满天际的木棉花!”
沈茹烟闻言,早已泣不成声,抖作一团。
“沈茹烟,出生入死许多年,能让我咬牙从阎罗殿爬出来的只有你跟莞青!”程元勋的气息逼近,酒入柔肠,他眼眸里痛意崩塌:“你们沈家对莞青做的这些,你跟周启源做的那一些……你告诉我,让我如何不恨?!”
“……”沈茹烟闭上眼睛,泪痕滚落,扣着程元勋手臂的双手缓缓松了开来。
此刻,她倒是希望程元勋了结了自己,如果不然,以后总是程元勋不提,每一年的今天,她同样痛不欲生。
程元勋见沈茹烟仍是一副求死模样,原本就没了多少温热的一颗心仿佛又浇了冰水。
今天他喝了太多酒,酒意袭来,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就连沈茹烟的那张脸颊也开始扭曲撕扯。
呵,沈茹烟,记了你,念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不过是空花幻月一场虚妄。
心火上涌和着酒气,程元勋眉心一拧,眼前一黑就砸向了沈茹烟。
“程元勋,程元勋……你醒醒……”突如其来的力道碾压在自己身上,沈茹烟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侧头看向抵在房门上程元勋的那张刚毅的脸庞,抿紧樱唇,眼底泪水纷涌。5
情难自已,沈茹烟缓缓的抬起手臂环上了程元勋的窄腰,用尽力气拥他入怀。
“我知道你恨!可是你更狠!”
“我们沈家对不起莞青,对不起你!我们有罪!可你不也是大仇得报害死了我爹,害的沈程两家分崩离析,家破人亡?”
“你困着我,折磨我,我都忍受!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毁周启源去毁那些无辜的人!阿勋,事到如今,你让我……怎么办?”
***
“妹妹昨儿不是还说身子不适,不好生休息,怎么一大早就来着花园左顾右盼?”
画椿远远的瞄见心不在焉的红依,走到近前就停住了脚步。
“谢谢姐姐上心,如今已无大碍。元勋说没事出来看看花花草草,对腹中孩子也是好的!”红依冲画椿行了一礼。
“昨儿司令大人歇在了四姨太那里,若是妹妹在这里等,怕是要扑空了。”画椿自然明白红依心思,她这么早等在这里,自然是想见程元勋。
“呃~昨个姐姐生辰,元勋没陪姐姐?”红依眼珠一转。
画椿听了红依的话微微一笑,避而不答却换了一个话题:“妹妹昨个宴会上离开的早,魔术表演怕是没有瞧全吧?”
“额……”红依听到画椿提魔术表演,脸上微微一变。
“妹妹不喜欢吗?”
“不……没有,喜欢……”
“喜欢就好!难得姐妹们都喜欢这个表演,改日一定约他来府上多演几处解解闷子。哦,对了……”画椿说着转头看向身后的张嬷嬷:“四姨太跟魔术师关系好,你去跟她买个情面,问一下这个魔术师都在哪里演出。”
“是!”
“等等,姐姐……你是说四姨太认识那个魔术师?”红依眉头一皱。
“自然,宴会上的魔术师还是她请来的!”画椿勾唇。
“四姨太见多识广,新奇的东西知晓的也多,不像我终日在家拘着,什么都不懂~”红依打着哈哈,佯装镇定,暗中衣袖之中却攥紧了拳头。
“你有司令大人疼爱就够了,多些无用的也是累赘!我还有事,先走了!”画椿淡淡一笑。
“姐姐慢走~”
“对了!”画椿走出去两步忽然转身看向红依又是一笑:“这里湿气重,早些回去吧,司令大人醒了自然会第一时间去看你!可别去四姨太那里候着,她院子里葡萄架多,最易招蛇,还是……黑蛇!”
画椿那一笑,足以让红依脚底的凉气窜上头顶!
第十章:波谲云诡
一个画椿,一个沈茹烟,究竟谁才是正主?!
还是说,她们两人早前就联手布好了局?
红依暗中攥紧了手中的帕子,额头上的青筋渐渐爆了起来。
“沈茹烟,我只道是你们大家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留过洋只喜欢油画啊或者是摄影,想不到你女红这般了得!”红依看着沈茹烟绣的芙蕖栩栩如生,赞叹不已。
“老祖宗的东西,丢不得,我娘生前是江南小有名气的绣娘,就是凭着一副帕子赢了我的爹的心。”沈茹烟坐在绣架之前,眉眼不抬。
“真是羡慕你,不像我从小在戏班子里摸爬滚打,拿不得针线。沈茹烟,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说说看!”沈茹烟仍然没有抬头。
“你帮我给孩子绣个肚兜,如何?赤条条的来到世上,为娘的想给个贴身的护腹,奈何手艺不堪。”红依讪笑。
沈茹烟半晌不语,红依就眼巴巴的盼着。
“你取想绣的样子来,我帮你绣便是!”
自己出入程府尚不得自由,反正终日闷在这洋楼里也是苦闷的很,看书之余绣些东西倒也打发时间。
红依连声道谢,半晌之后,凑上前来。
“还有事?”
“没什么,我听二夫人说,前些日子宴会上的魔术师是你介绍来的?”
“嗯。”沈茹烟点头:“我去东京之前看过他的演出,那时候还是学徒,如今倒是小有名气。怎么了?”
“没事,我以前看的都是杂耍,第一次有人在自己咫尺的距离凭空变出花儿来,觉得惊奇。”
“说来也怪,那天他变了红玫瑰,白玫瑰,我正想着到了你会是什么颜色的玫瑰,香槟色?没成想,他倒是别出心裁,变出了一枝凤仙来,呵呵……”
“凤仙”两个字滚入红依的耳朵,她瞬间觉像是一道闪电霹在了脊背上……
***
一晃半月有余,程元勋被省府督军召见了三次。
而且一次比一次匆忙。
虽是女子,不问政事,可沈茹烟速来敏锐。
现在局势跌宕,督军如此频繁召见必定事出有因。7
要么是程元勋在某些方面开罪了督军,要么就是战事再即!
这些日子,程元勋繁忙也边无心再寻沈茹烟岔子,加之红依孩子月份已高,他一直夜宿和欢北苑。
沈茹烟虽然嘴上落得清净,但是心口上却悬着一把刀。
程元勋靠近或者是疏离与她而言都是折磨。
“张副官……”这一日,沈茹烟正在庭院里修剪开败的蔷薇,见张如一从门前穿过,就喊了他一声。
“四夫人?”张如一听到沈茹烟的声音不免一怔,就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她,目光里多了几分柔软。
“怎生走的如此匆忙?”沈茹烟来到门前,看着张如一。
他从来都是跟程元勋寸步不离,一个人落单的时候倒是少见。
“回夫人,刚收到急报,督军有要事召见司令,我正要前往禀告。”
督军又召见?这可是第四次了!
“张副官,奉州……是不是要变天了?”沈茹烟攥紧了手里的花剪,问的小心翼翼。
张如一瞧着沈茹烟,半晌之后微微一笑,如冬日暖阳:“司令在,奉州不会变天!即便是变天,将士自当护佑周全,夫人安心!”
说着,张如一冲着沈茹烟行了一礼,多看了她一眼,转身而去。
沈茹烟望着张如一的身影没入黄昏的柔光,心生恍惚。
这样的身影,从前好像在哪里见过……
***
红依体弱,胎像不稳,出现了早产之象。
程元勋去了省府,对家中之事尚不知情。
“七活八不活,凶险……”
“嘘,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当心吃枪子!”
两个接生的老嬷子暗自嘀咕,守在产房门外的沈茹烟却听的清晰。
产房内红依痛呼声一声盖过一声,画椿坐在太师椅上却眉眼不抬的抿着薄茶。
沈茹烟瞧着她的淡定,不禁抿紧了樱唇。
“二夫人,三夫人以现难产之象,敢问若是有个万一,保大还是保小?”接生大夫顾不得满手血迹,出了产房请命画椿。
沈茹烟跟满屋子的人一起侧头看向画椿。
若是保大,孩子夭折,程元勋爱子心切定会降罪画椿,质疑她恶意杀子,定然讨不得半分好处。
若是保小,红依一去,孩子能收入画椿膝下,她就少了一颗眼中钉。
夺子杀母的事情,深宅大院并不少见,画椿如果选了后者,那其心之歹毒可见一斑。
“保大!”画椿淡定的出奇:“红依年轻,孩子还会有的。司令大人与妹妹情深似海,若是他在定然也会保妹妹。”
闻言,沈茹烟缓缓的舒了口气,对画椿不免刮目相看。
画椿赌赢了,母子平安,程元勋回来之后对画椿赞赏有加。
“孩子戴上肚兜之后,欢喜的紧呢?”床上的红依看向沈茹烟:“妹妹是不是还没抱过孩子?奶娘……”
沈茹烟本想推辞,但是奶娘已经将襁褓抱于了面前,她只能小心翼翼接到怀中。
孩子早产,肺腑不足,瘦到脱相,沈茹烟瞧着这个小家伙不免一阵心疼。
远处,程元勋刚刚进门,沈茹烟怀抱孩子的一幕恰恰落入他的眼底。
有那么一瞬间,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柔软。
这一幕,十年光景他幻想了数次,沈茹烟怀抱他们的孩子,回眸一笑浅笑温婉。
她会唤一句,阿勋,这是我们的孩子!
可这份柔软在接下来的瞬间被红依尖叫刺穿:“沈茹烟,你在干什么……”
程元勋定睛一看,沈茹烟木然的一张脸,指尖轻轻的抚过孩子的脸颊似笑非笑,宛如中邪!
奶娘见状大骇,慌忙从沈茹烟手中抢了孩子抱在怀里。
“老天爷,孩子,孩子……”奶娘看着刚刚还熟睡的孩子如今双目紧闭口鼻青紫没了生息,吓到双膝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程元勋拔腿冲上前来,抬手试了一下孩子的鼻息,全身一僵!
他缓缓别过头去,看着沈茹烟,恨意惊骇叠涌之间急速凝结成了万千刺穿皮肉的冰凌!
“沈-茹,你做了什么?!”
转载自公众号:皓轩悦坊
主角:沈茹烟
刺梨这个名称是一种别名,通常指蔷薇属植物缫丝花,一些地方也把金樱子叫刺梨子。其原因就是这两种植物的果实表面有刺,可以吃的,果实个体小,故名,果实类型属于蔷薇果。梨也是蔷薇科植物,但它们属于梨属树木,果实个体比较大,果实类型属于梨果。下面我就谈谈这个问题。
一,关于刺梨这个名称
一是指缫丝花,这种植物在贵州等地叫刺梨,别名在《植物名实图考》中记载为刺糜,通常也叫文光果。
另一种指金樱子,这种植物的别名在《开宝本草》中记载为刺梨子;在《本草纲目》中记载为山石榴和山鸡头子;在四川等地叫和尚头;在安徽叫油饼果子。
二,叫刺梨的两种植物基本信息
1,缫丝花:分布于我国陕西、甘肃以南部分省区,有野生和栽培。为开展落叶灌木,高度一米左右,小枝有基部稍扁的成对皮刺;羽状复叶有小叶9-15片;花单生或2-3朵生长在短枝顶部,花朵直径五公分左右,花瓣重瓣(也有单瓣类型),浅红色或粉红色,有香味,一般五月到七月开花;
果实扁球形,成熟时黄色,表面密生针刺,萼片宿存直立,八月到十月果实成熟。
缫丝花主要用途:第一,果实成熟后味道甜酸,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可以食用和药用,还可以作为制糖制酒的原料,在一些地方选育出许多优良品种;第二,花朵美丽,可在庭园栽培观赏,枝条多刺可作为绿篱树种应用。
2,金樱子:分布于我国陕西、四川一线以南各地,通常野生在向阳山坡、地边、沟旁灌木丛中。是一种常绿攀援灌木,高度可达5米,小枝散生扁弯皮刺;
羽状复叶有小叶3-5片;花单生叶腋,花朵直径六公分左右,花瓣单瓣(也有重瓣类型),白色,一般4-6月开花;
果实梨形、倒卵形,成熟后紫褐色,表面密生刺毛,萼片宿存,七月到十一月果实成熟。
金樱子主要用途:第一,果实可以熬糖和制酒;第二,根、叶、果实都可以药用,根有活血散瘀、祛风除湿等功效,叶可外治烧烫伤,果实有止泻和抗病毒作用。
总之,刺梨不是梨,常指缫丝花,在一些地方把金樱子也叫刺梨,这两种植物的果实都是聚合瘦果,特叫蔷薇果,而梨是梨属植物的通称,其果实有典型梨果。
以上仅为个人观点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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