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是书房,自然是书籍。 离开城市的喧嚣,置身于乡村田野,让自己像生机勃勃的植物一样恢复自然的活力。
三溪朝门影视基地 摄影/卢清国
出行的目的就是摆脱困扰和担心,放松自我,不再因为他人而顾虑重重。有时放松一下自己,可以静静地思考一些事情。
朝门的前世今生三溪朝门影视基地 摄影/卢清国
朝门民俗文化村位于四川省广安市武胜县三溪镇观音桥村,据史书记载,朝门兴建于明朝崇祯年间,据今已有500多年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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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年间的白莲教起义,前后持续了九年零四个月,最早参加者多为白莲教徒。参加的人数多达几十万,起义爆发于四川、湖北、陕西边境地区,斗争区域遍及湖北、四川、陕西、河南、甘肃五省,甚至还波及到湖南省的龙山县。白莲教起义军在历时9年多的战斗中,占据或攻破清朝府、州、县、厅、卫等204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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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击了清政府从全国16个省征调的兵力,歼灭了大量清军,使清军损失一、二品高级将领20多人,副将、参将以下的军官400多人,土豪劣绅1000余人。清政府为镇压起义耗费白银2亿两,相当于当时清政府5年的财政收入,从此,清王朝从所谓“隆盛之世”陷入了武力削弱,财政奇黜的困境,迅速跌入没落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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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莲教的战斗中放火攻院,火烧七七四十九天,第四十九天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淋了三天三夜,终于把大火熄灭,可惜,家园被毁,朝门烧焦,烂朝门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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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在朝门的历史中,暂时把自己从城市中解脱来,即使独自一人也不觉得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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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门到了时期大院重新规划设计,按照三合院、四合院的布局,采用碎石、土木、穿斗结构等,形成独具特色的川东民居建筑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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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近年,其建筑风格犹在,但早己破败,遵循中省市县精神和群众意愿,2015年,武胜县对该院进行了保护修复,恢复风情,这里已经成为了影视拍摄基地。
朝门院子的变化,源于2015年4月,结合大院的建筑风格,青瓦白墙,飞檐拱壁,武胜县按照传承文化塑景观的原则,深入挖掘和精心打造,增加乡味本色,融入乡愁元素,修旧如旧,对所有民居进行修葺、加固。
武胜豆花的制作三溪朝门影视基地 摄影/卢清国
武胜的人很喜欢在早上吃豆花,这是在外面很少看见的一个现象。豆花其实是一种很神奇的食品,它界于豆腐和豆浆之间。那里的豆花堪称极品了。豆花有老的,嫩的之分。当然还有界于这之间的。老豆花顾名思义就是更接近于豆腐,这种豆花豆香很浓,感觉口感有点粗。嫩豆花看上去就是水汪汪的,它入口即化,让人余味无穷。
豆花的制作时很讲究的,首先打豆浆,将黄豆用水泡软,和水同磨成浆。也有的地方是先将干豆子磨成粉,再加水兑成浆的,那样节省时间,但出浆率要少得多。磨好的浆汁用纱布把豆渣滤出,滤好的浆汁入锅煮沸,就是我们常在早上饮用的豆浆。豆浆要用专门定制的滤布来滤,这样出来的豆花才细嫩。
豆浆煮沸后,稍凉,加入一定浓度的卤水或石膏水,迅速搅匀,见浆汁有絮状物生成时即用一板状物如笼屉隔,薄木板,竹筛等压榨,将所有生成的絮状物压成一整块。数分钟后,锅内豆浆即凝结分层,上层为清澈微黄的液体,下层为洁白的块状凝结物。此凝结物较为松散,内部多孔洞,用筷子夹时易断裂,这就是豆花。
传统酿酒作坊三溪朝门影视基地 摄影/卢清国
寻着酒香来到一家酿酒作坊。千百年来,中国文化正是因为酒的浇灌才充满了和增添了豪爽放达的一面。人文底蕴深厚的武胜焉能无酒?尽管现代酿酒业代替了一家一户的小作坊,但是在这里仍然保留着一些酿酒小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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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酿酒作坊主要酿制以优质小麦为原料,和地道的自制“药曲”助其发酵产酒,进而促成了酒的品格。此酒入口则香醇异常,喝后不上头,不口干而醉意盈然。如今这样的小型酿酒作坊,倒也是销路极好,除了本地人喜欢外,许多外地来的嗜酒者都会买几斤“散白干”回去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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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难道只有得到人们的称赞才能证明它有芳香吗?老屋外的这朵翠绿的雏菊不已经植入心底了吗?
传统榨油工艺 油过去是如何榨出来的?三溪朝门影视基地 摄影/卢清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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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村里人介绍榨油工艺,工人们先将碾烂快成坨状的芝麻粉或菜油籽末用簸箕收起来,倒进锅里蒸,待蒸到适当的湿度时制成包饼。包饼是把放在铁制圆形模具里的芝麻粉末用脚踩实,用稻草包裹成饼状。把这样做好的十几个包饼放在一起后,接下来就是摇饼,使饼与饼之间没有什么空隙。之后将摇好的包饼按照顺序放进榨仓中,全部准备就绪后,工人开始用撞杆撞击木楔。随着楔子被打入榨仓,榨仓中横放的木块对包裹的油饼产生挤压,黄亮、醇香的油脂便从油饼里一滴滴溢出,香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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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试试,体会当年榨油工人们的辛苦!
手工榨油全程得靠人力来完成,效率低,非常辛苦,随着社会的发展,手工榨油工艺和榨油设施已经很难看见,不久的将来,或许只能留存于人们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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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期以大茶馆居多,无论是鲁迅笔下的描绘还是老电影的影像,今天来到的朝门中庭大院也是如此,宽敞、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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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别打扰我,让我独自享受宁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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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诱惑着我们放弃安宁和舒适,离开温暖的家,来到一个陌生的他乡?人们总因各式各样的理由踏上旅途。当然,很多时候,是为了谋生,或是为了无法推卸的责任和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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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城市就是为了忘却城市和城市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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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多少尘封往事,涌现在热切的眼中......
一个人,让思想驰骋飞翔的自由......
这不就是出行的意义么?享受自由,无拘无束的自由。
贴士
我采集了关于白坪—飞龙乡村旅游度假区的旅游灵感,这里适合与所有人共同体验。
全年来玩最佳。
乐途旅游网与乐途灵感旅行家:清风视界 更新:2017.11.13
古代封建王朝的兴衰,既符合历史的周期律,又是统治者胡作非为的结果。文人们却往往以“红颜祸水”的名义,总要将原因之一归结为某位女性。从褒姒、妲己到杨贵妃,无一不是如此。她们之中大部分都很冤,赔上一生幸福常伴昏君,死后落得千古骂名。也有部分完全是咎由自取,比如宋理宗的宠妃阎贵妃,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是宠妃,先决条件当然是长得漂亮。史记记载阎贵妃从小就妖艳多姿。被选入宋廷时,立即获得了宠爱。其实,宋理宗倒不算是荒淫的皇帝,在他前期宠爱的是贾贵妃。然而,贾贵妃虽然得宠,也为他生下了唯一的女儿瑞国公主,但却因为身体多病,年仅三十七岁就去世了。
宋理宗自然非常难过,但阎贵妃的到来,迅速填补了感情的空白,也迅速治愈了他的伤心。他几乎将对贾贵妃的爱,双倍放在阎贵妃身上。阎氏刚入宫时,就跨过了很多级,直接封为婉容,没有多久,又被封为贵妃。如果不是宋理宗的皇后谢道清活得好好的,中宫之位非她莫属。
对于阎贵妃,宋理宗是发自内心的偏爱。他只有瑞国公主一个孩子,贾贵妃去世后就失去了母亲。按理来说,瑞国公主是庶出,应该由嫡母谢皇后抚育,就是因为宠爱阎贵妃,宋理宗就是让她成为了瑞国公主的养母。
这是在情感上给阎贵妃慰藉,在物质上,宋理宗更不亏待阎贵妃。凡是阎贵妃需要的,宋理宗都以顶级贡品赏赐,凡是珠宝玉石等美物,他都要赏给阎贵妃。这还罢了,当阎贵妃开口向宋理宗求建一座功德寺时,宋理宗广征民夫,并且在民间大肆搜刮珍稀木材,甚至打起了杭州灵隐寺晋代古松的主意。
为了一己之私,闹得民怨沸腾,这在宋朝不是没有先例,它像极了当年宋徽宗到处搜刮奇珍异石的场景。在当时,很多人就认为这非国家吉兆。最后,阎贵妃的豪华功德寺还是如期完工了,它巍峨高大,远超宋朝皇帝自己的家庙,被人称为“赛灵隐寺”。如今,灵隐寺还在,“赛灵隐寺”却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唯有史书上的口诛笔伐,才能见证当年的无道。
如果说赏赐丰厚,宠爱无度,那是宋理宗单方面的,怨不得阎贵妃,那下面的事情,就完全是阎贵妃的过错了。她恃宠而骄,偏偏很多大臣绞尽脑汁,要和她攀上关系。阎贵妃来者不拒,与很多大臣联手,沆瀣一气,闹得南宋朝政不可收拾。
特别是马天骥、丁大全、董宋臣三人,都是阎贵妃的心腹,也都是在《奸臣传》中有记载的。他们被百姓称为“阎马丁董”, 董宋臣被称为“董阎王”,可见人品有多么低劣,这也可以看得出阎贵妃的同伙都是些怎样的蝇营狗苟之辈。
当时,正义之士被陷害,朝政混乱得不像样子。偏偏宋理宗不管,偏偏蒙古已经崛起,虎视眈眈。这样的危机情况下,还是有人大着胆子,下朝门之上偷偷写下八个大字:
阎马丁当,国势将亡。
写这八个字的,不知道是百姓还是官员,但肯定已经看透了阎贵妃党羽的所作所为。他们希望能以这种方式,叫醒装睡的宋理宗,选贤用能,挽救国家危亡。只可惜,你永远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无法让宋理宗振作起来。
其实,阎贵妃还与奸臣贾似道不和,双方进行了激烈的博弈。贾似道是奸臣,可惜的是,奸臣的反对派还是奸臣,这就是南宋末期的不幸。外有蒙古压力,内有贾似道、阎贵妃两大派系奸臣,南宋灭亡确实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朝闻道夕死可矣
文/读石人
假设要搞《论语》金句推选排名的投票活动,保守估计,“朝闻道夕死可矣”进前十是不会有问题的。
我最先晓得有这句话始于一本书,但不是《论语》。我对这句话有了属于自己的感悟缘于跟一个人的交往。这个人便是我十分尊敬的老兄,居于古城南京的邓伍文先生。
前不久《新京报》推出四十年四十本书,其中有一本就是李泽厚的《美学历程》。现在的年轻人不会明白作为哲学分支的美学,一册启蒙性质的著作怎么会跟畅销书跟影响一个时代相关啊?这么说吧,经过一个思想观念意识形态上太过整齐划一的审美意识匮亡时期之后,我们上大学时正好赶上美学成为显学的“美学热”。李泽厚就是这个美学热的重要推手。内容鲜美、文字优美、图片精美的《美的历程》就顺势演绎了一出现实版“洛阳纸贵”的无比精彩。有人回忆,当时工厂女工也会买美学书籍看。未知真假。我一位好友借了一本《美的历程》通宵达旦弄出一个手抄本,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我曾经调侃我那位夜以继日为《美的历程》弄手抄本的好友:你狂热痴迷李泽厚的时候我在静静地读李泽厚的老师主编的书。
我们上课用的一套教材是朱光潜的《西方美学史》。翻到一个资料,了解到在五十六十年代的那场美学大讨论中,王朝闻置身事外,没有帮朱光潜的腔。我便以为王、朱学术观点差异较大。我喜欢看打架的书,就去图书馆借王朝闻主编的《美学概论》。《美学概论》虽然刚刚出来,但王朝闻六十年代就奉命开始组织编写,抽调了全国科研院所的美学骨干,李泽厚是王朝闻最为欣赏倚重的一位。
(王朝闻主编的《美学概论》书影)
在图书馆一楼借书登记窗口前排队。站在我后面的一位不知是学兄还是老师,反正感觉年龄比我要大得多书更要比我读得多多了。瞟了一眼我填写好的借书卡,这位仁兄很热心地跟我搭讪:哦,王朝zhao闻的《美学概论》啊。我心里猛地一惊,嘴巴里脱口而出:是王朝zhao闻还是王朝chao闻呢。真的是无知无畏啊。几十年过去了,我现在还记得人家和善的面相与轻淡的口气,神情中没有丝毫的鄙夷:“是朝zhao闻,不是朝chao闻,王先生的名字当取自《论语》朝闻道夕死可矣。”
读过《论语》之后自然就晓得了孔子的不朽名言。可七十年代末从两年制高中应届毕业跑来读大学,肚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不懂,哪里会晓得王朝闻的名字里还藏有这么多讲究。现在想想,那时湖南师院图书馆一楼要有条大地缝可以让那个懵懂少年钻下去才好!
美学大师王朝闻原本叫王昭文,在杭州艺专学美术时班上还有一位同学叫陈昭文,为避重名,他自作主张取孔子名言寓意改名朝闻。我说我最先晓得“朝闻道夕死可矣”始于一本书其实不确,应该说是始于一本书的主编名字,因为那本叫做《美学概论》的书其时尚躺在师院图书馆的书库,我还站在一楼书库的窗外。
读《论语》时,感觉“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世人耳熟能详。尽管对“道”为甚物、“死”有何值学界也存仁智之辩,但孔子表达的字面意思似乎很是浅显明白并无歧义。早晨明白了一个道理,晚上死去也行啦—王力、杨伯峻、钱穆、李泽厚诸位大家的白话翻译都大同小异。正因为并不是太难理解,从前对它并未特别在意,更没有自己的体察感悟。
(赶了个早,不到上班时间,师院图书馆还没开门)
世人耳熟能详的“朝闻道夕死可矣”能从几千年前圣人冷冰冰的语录中鲜活生动起来真正走进我的心里,让我觉得亲切,让我感到温暖,我要感谢邓伍文先生对我的影响。
西安年近九十的刘淑端大姐,听人说起我很关注乡贤罗章龙研究,便写信给我,复印相关资料给我,并告诉我南京的邓伍文先生是研究罗章龙的专家。后来为感谢老大姐的热心赐教,我按老人家在信中附记的号码跟她通过一次电话。思维敏捷,慈爱有加,但气力明显虚弱。西安话应该是陕西方言中的关中官话吧,感觉好听,但听起来有点吃力。所以,这次电话交流不是十分顺畅,我能有把握听清楚了的是她反复说邓伍文这人热心、实诚、好学、功底硬。搁罢电话,我心下便不免感慨,孔子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真是一种令人敬慕向往的人生境界啊。
前天几个朋友小聚,有人介绍说小杨是西安人,我情不自禁十分急切地请小伙子说几句西安话听听。大家可能以为我是要比较浏阳话与西安话的天大差异取乐子,哪里会知道我是数九寒天的冬至时节想念在电话里总跟我夸邓伍文人好的西安老太太刘淑端呢。前几天,听人说起刘淑端老人已经作古,心里不禁戚然。
本来刘淑端大姐、邓伍文先生于蜗居小山城的我都是陌生人。因书结缘是一桩多么美好的事情啊。我把自己的一篇随笔发给邓先生求教,邓先生一点也不客套地大加赞赏。惺惺相惜,相识恨晚,短信微信,你来我往,没见面彼此就把对方当成了心性相通的朋友。
邓伍文先生在我心目中是高人、怪人,奇人,不同流俗的学者、超脱通达的读书人。第一次见面时,发现邓先生衣着简单而精致,思想深邃而冲和,言谈幽默而内敛,神态诚恳而又有几分让人莫测高深的孤傲!
我喜欢跟他聊天。
他就湖湘文化源流、民囯时期教育、浏阳的书院文化历史、乡村治理等问题谈出的许多独到见解让我深为折服。
邓先生跟我讲得最多的自然是罗章龙。其实研究罗章龙就邓先生而言纯粹是“受人之托”的一种责任感使然。罗章龙生前把自己所有未曾公开的文字图片资料都交付与他。老人家是慧眼识珠得其人矣。邓先生说,“我不能辜负人家的信任,也是历史责任啊”。我知道有些高校已经培养出了研究罗章龙的硕士、博士。我心下以为邓伍文是研究罗章龙第一人,无论是付出的心血之多还是取得的成果之丰。
我特别敬重的是邓先生看淡世俗名利的豁达气度。
最先看过他整理编辑的几部书稿和前言后记,我就觉得老邓这人的学术功底实在了得,他在历史学、目录学、图书编撰学、考据学尤其是在党史研究等领域对相关理论和实务都熟稔到得心应手的程度。以这样的敬业精神和治学功力,爬罗剔抉,磨血编撰,为他人做嫁衣裳,这种甘坐冷板凳的精神不正是“朝闻道夕死可矣”所蕴含的牺牲精神么。要晓得,这个“他人”却是作为我们党历史上路线斗争负面符号的尴尬人物,研究成果纵是丰硕珍贵也绝无可能显著昭张。我猜想,研究罗章龙的狭小圈子之外,邓先生的影响应该很是有限。但是,假定没有只求“闻道”不求“闻达”的罗章龙冷门探寻,我们赫赫扬扬的党史研究便注定是显而易见的残缺不全。
说到“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牺牲精神,我又想起了邓伍文的父亲邓克生先生。有一次伍文兄有些神秘地跟我说,我们俩的父亲都叫小春呢。原来他是很仔细地看过我一篇随笔,文中提到过家父用过的一册《汤头歌》封面上有“小春记用”几个字。这以后我才关注跟自己父亲同一个名字的另一个父亲。
其实我听邓伍文的朋友说过邓的父亲邓克生(应该也是小名小春?)是舍小家纾国难很早就投身革命的老干部,新中国成立初当过江苏省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后来让孤陋寡闻的我深感意外的是这位老革命同时还是一位出色的经济学家!著名历史学家黎澍称邓克生从三十年代到“”都是异常勤奋的经济学家。
四十年代内战期间邓克生的一部《货币常识》曾产生很大的影响。一九四九年后的《商品自传》、《揭开商品价格之谜》、《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等一而再而三地重版。在特殊的年代做出这样的学问没有“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牺牲精神显然不合情理。
很偶然看过一个资料。六六年九月九日遭构陷落难的邓克生投江自尽前把从许地山旧小说中的“无愧于天上的星辰和地上的蝼蚁”剪辑下来与自己要交代后事的几句话一起作为遗书留在家里,然后出门在黑暗中徘徊整夜,边走边饮边吟:
采石江中太白魂,我今携酒去追寻。
临终一醉千愁解,何必惶惶身后名。
吟完绝命诗喝完最后一口酒,投身古城江东门外的护城河。结果投江未能自尽,被人打捞起来,又添“畏罪自杀”新罪,苟延残喘,直到七六年含冤离世。
闻道何所值,乃与死生同?孔子之所以能随口说出“朝闻道夕死可矣”这样的“过头话”来,大概是由于人的精神价值、生存意义完全配得上因闻道而牺牲的悲壮吧。邓伍文先生跟我说过,就在父亲以写“认罪交代”度日的岁月里父子间有过一次对话。儿子问他,今后还写不写东西?他说还要写。儿子奇怪,不能发表了怎么还写?父亲说,压在抽屉里,到时候拿出来看看,也是乐趣。闻道之乐真的能乐到让人死不改悔呢。
“朝闻道夕死可矣”的“闻”,不是耳闻目都的闻。耳朵一听到某个道理,就高兴得“要死”,这未免太自轻自贱不拿性命当回事啦。黎澍说邓克生毕生研究政治经济学,一辈子都异常勤奋。大量阅读,不断思考,笔耕不辍,知行合一,这才是闻道之闻么?至少,闻道,不能止于用耳朵听用眼睛看。我有位朋友早些年出版自己的作品选集,我特别喜欢那部书的名字——《以心闻之》。闻道之闻就更应该是以心闻之。
(特别喜欢这部书的名字——《以心闻之》)
邓伍文兄曾送我一册许良英、李慎之两位老人八十三封往来书信的合集。两位了不起的老人在生命的最后几年,还孜孜不倦地广泛阅读,还就人类历史规律、国家治理现实、科学技术发展、教育通识等许多宏大命题进行深邃的思考,两位大师级人物还要拿放大镜用颤微微的手写下这么多突显各自真知灼见的往来书信,读来真让人感动!有一天早晨读到动情的地方,我把书合起来打电话跟朋友讲,读这些书信让我深切感受到什么才是深度生活,我才算真正理解了孔子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朋友开玩笑地将我的军:孔夫子言之过重,读书思考,多好的事啊,那是两位老人大补特补的补药啊!想想也真是呢,受了太多磨难的两位老人都长寿,李慎之满了八十方走,比李慎之大三岁的许良英更是九十好几才过世。
在省委大院长大的邓伍文下过乡当过兵,后来在媒体工作了大半辈子直至退休。从小到大、到 “老”,他就喜欢读书思考。我尊敬、喜欢的好些学者比如黎澍、李锐、李慎之、李普、许良英、何方、高华、丁冬、朱正、钟叔河……这些人老邓都熟,或者是他父亲的故旧至交或者是他自己的朋友熟人。我并没有跟他聊过具体的一些什么书,但这些年他竟然能时不时地从自己家里翻出几本我心目中的好书从南京快递过来给我。前不久一天晚上,他发微信问我是否有米奇尼克的《通往公民社会》一书,我说喜欢,但没有。几天后就收到了。
有一次我有感而发,读书治学做人做事邓兄都是我的榜样。老邓却称:自知自幼顽皮,直至退休都是不讨领导喜欢,连我老母亲都时常批评我怎么学得这幅模样。那位新四军出身的已经年近百岁的老妈妈肯定是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儿子明贬实褒吧。
孔夫子并非言之过重,应该是我理解有偏差。“朝闻道夕死可矣”是不是就相当于我们今天说的活到老学到老呢?读书思考就是一种生活态度、一种生活方式而已。取此态度以此方式去生活,多半就会学成老邓那副模样。我还就怕学不会。
我比较有把握地猜想,邓伍文先生不会介意我用孔夫子“朝闻道夕死可矣”来说跟他交往的感受。家里有期颐之年尚能开心健康的老妈妈,长寿基因就明摆摆地搁在这里呢。另外,王朝闻晚年有一段话还可以给我壮胆:
这些年来常有些人和我开玩笑,说这名字不吉利。我的回答是吉利得很……“道”我还没“闻”尽,不甘心死呀!
王朝闻后来特意刻了一枚印章:夕不甘死。这位美学大师活了九十五岁。
立冬的第二天,窗外运河东堤上的树叶日渐稀疏,天气却还温暖。去年立冬下了一场大雪,今年却天清气朗,阳光满屋子的亮堂。只是这心境并不比去年好,反而让人生了几分愁绪。
下午,坐在书桌前随意翻着书。远在秦皇岛的战友晓坤发来微信,言及眼下的情况,两人不禁感慨。记得去年的时候还相约,待日子转好就去秦皇岛玩儿。又是一年岁尾,说的还是旧日话题,成行的日子遥遥无期。
一杯茶、一台笔记本、一部手机、一桌子的书,清闲的日子已经半月。每天困于楼上,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等喇叭声。嗓子本来没有炎症,近来也许对那小棒棒过敏,一听到下楼的喊声就条件反射般阵阵的咳嗽。
向来不喜欢热闹,并没感到禁足有多难过。平日里休息也不过就是抱着书满屋子的乱转,何况这兵荒马乱的当口儿。晓坤的微信却打破了心绪的宁静,很有一种静水微澜后,陡然一沉与寂寞撞在一起的心惊。好友老刘也在禁足中,通电话很有些物伤其类。想起前天老支打电话问储备的物资,不够就给闪送过来,感动之余有一种想冲出这牢禁,与友人大醉一场的冲动。
近读李白的诗词,其中一首《送魏万之京》:朝闻游子唱骊歌,昨夜微霜初度河。鸿雁不堪愁里听,云山况是客中过。二十年前大连军校一别,与晓坤已经二十多年未见。人生来来去去,岁月起起伏伏,想起当年120名同学离开大连,散入天南地北,很多人一别从此音讯沓然,能够联系上的也不过十数人而已。
大概人这一辈子离别才是常态,惟其如此才对聚总是向往。可惜的是,人和人之间,并没有多少天长地久,相伴一程就是天大的缘分了。三年弹指一挥间,多少人的命运被改变,多少人的相聚被延期,多少人的暂别成永久。得失一念间,山水已转还。时间推波逐流,生命之河滚滚向前,一分一秒不复再来。
寂静的日子里,一如既然地写字。想想有这爱好真的不错,无声无息,动念皆在心里,不管动笔前心绪多少丘壑,一旦沉入其中心海无波的宁静。
抖音上,经营着一个书单号,读书、写感悟,编辑视频。文友疏影奇思妙想很多,很有共同的意趣,想来人以类聚这句话是不假的,你是谁就会吸引谁,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遇见什么样的人。疏影学识皆长于我,经常把正在神采飞扬口若悬河的我怼得哑口无言。显然人家认为我并没有什么朋友,肯定不敢绝交,管杀不管埋的欺负。
云染远去了云南,一个人东游西逛,还不忘在三人群里发图。为了打击她的得意,就天天在三人群里推书,赔本赚吆喝的推荐。青梅连讽带刺,也没有阻止我摆摊卖书的热情。云染干脆一口气在别人的抖音号买了十本,一半给她,一半给青梅。这才深深地伤害到我,不敢在三人群里推书了。
日子总要过,逆来顺受也好,黄莲树下弹琵琶也罢,反正挣脱不了,就只能闭着眼忍受。好在还有一只笔聊作消遣,好在还有友人远念。只是亏了小宠物兔,兔粮没了天天咯嘣咯嘣地吃黄豆,一听那声音就觉得牙疼。非常的日子,将就着过吧,等能买大白菜了,一定在白菜疙瘩上多留点菜帮子,以作补偿。
冬来霜寒君相问,江湖离乱三春秋。冬天来了,春却还远。三年春秋转换,多少时光空耗,几多事情误期,多少深情负欠。只愿春天再来的时候,这漫漫的严冬褪尽寒气,世事循回旧河,故人依然安好,遍看朝晖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