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中国之声推出特别报道《我和我的祖国》,由战场上的十名战斗英雄讲述他们的铁血人生和家国情怀。
曾经的少年
谌佛生:1934年出生于江西高安,15岁加入高安五里谌岗儿童团,16岁加入中国人民志愿军,1950年和1958年曾两次赴朝。
这张不算清晰的照片拍摄于1950年。那一年,16岁的谌佛生作为高安五里谌岗儿童团团长被评为乡代表,参加了抗美援朝志愿军招募动员会。会后他不仅自己报名参军,还号召100多人一起加入志愿军,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这张照片,拍摄于1958年,谌佛生(右一)结束支援朝鲜任务回国之前,与战友(左一)和朝鲜人民军士兵(中)的合影。1957年,谌佛生接到任务,到朝鲜交流学习、帮助朝鲜人民重建家园,这次赴朝,谌佛生带着没有能到朝鲜作战的遗憾,认真完成任务,并与朝鲜人民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我有一个梦想
谌佛生出生在江西高安县五里谌岗一个红军烈士的家庭,他从小听着叔祖父为革命壮烈牺牲的故事长大,心里总想着将来一定要做一个像他那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美国不仅出兵朝鲜半岛,还把战火烧到了鸭绿江边。此后,全国各地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征兵动员,作为江西高安五里谌岗的儿童团团长,谌佛生感到内心深处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热切地希望去参军,去战斗,去战场的最前线冲锋陷阵,保家卫国。
谌佛生:我是儿童团团长,后来到乡政府当文书,在我们那个乡被选为区代表。在区代表会议上,接兵部队来了,是48军招募志愿军,所以我回去以后的主要任务是动员一些青年,参加抗美援朝。
谌佛生开始走乡串户,宣传战斗形势,还组织大会,号召青年人报名参军。16岁的谌佛生第一次站在台上给几百人讲话,然而,少年心中的紧张马上被胸中的融化。现场立马有100多人报名参军,包括谌佛生自己,都成为部队的后备力量。
谌佛生:美帝国主义已经要打到朝鲜大半部分了,而且马上就要打到新义州跨过鸭绿江,要打到中国来了,我们青年人,就应该马上参军,保家卫国,这个机会到了!
向着梦想出发
1950年10月15日,中国已经确认入朝作战的四个野战军分别召开大会,以志愿军的名义号召战士自愿参加。随后,全国各地的志愿军战士迅速集结,浩浩荡荡向丹东进发。这一天,16岁的江西青年谌佛生也收到入伍通知,他顾不上回家通知父母,就立刻加入了参军的队伍。在送行的人群中,谌佛生的妈妈突然看到自己的孩子也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时泪如雨下。
谌佛生:我们都是骑马的,骑马、敲锣打鼓、鞭炮齐鸣!我家妈开始本来是看热闹的,一走到我家门口,看到那个队伍里有我,那生死不让走,哭得死去活来,很伤心很伤心,我是独生子啊,我们家只有我家爸爸我和她。不过那时候我一点动摇都没有,我们照样走了。
1950年10月1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二十六万人,从以河流分界的中朝边界上的三个地段跨过鸭绿江,奔赴朝鲜前线,谌佛生也和他的战友们一起从南昌踏上了北上丹东的列车。
谌佛生:要走了,火车开动了,就把门都关上,有点点灯光,只能看到人,一个车厢起码有三四百人,席地而坐,人挤着人坐,那个时候(路上)恐怕有30多个小时坐,我们就讲一些家乡的事情,讲我们到朝鲜去,如果打仗的话,我们都要勇敢一点,互相鼓励。
这张照片,是谌佛生的军人证明。证明书上的日期,1950年10月,是谌佛生参军第一次来到朝鲜的日子。
当时,在鸭绿江上有安东、长甸河口、辑安三座铁路桥连接战火纷飞的朝鲜。就在志愿军战士们通过铁路、公路、浮桥千军万马过江之时,谌佛生所坐的列车也到达了丹东,这些随列车从南方来的新兵,分到了棉军装,随即随部队过江到了朝鲜新义州。休整一夜后,他们将与送兵队伍告别,正式入朝作战。
谌佛生:一到接兵的地方,马上就发了一套军装,背包啊、军装啊,水壶、口缸这些都有。穿着部队的鞋,那种带黄色的胶鞋。我已经换装了,换的棉衣棉裤。棉衣不厚,被子也不厚,都很薄很薄的。没有任何的徽章,志愿军啊、解放军啊,都没有。因为当时还是秘密进的朝鲜。
看到江边集结的战友,看到自己的新军装,这一夜,谌佛生无法入眠。可第二天刚刚破晓,连长把他叫出了宿舍。
谌佛生:连长他把我喊到旁边,在屋子外面讲,他说你不能去了,他说我们回去。当时我是气哟,满腔热情的要实现自己的愿望,本来我就想发火了:送兵名单里面没有我?为什么不让我去?简直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打击。
谌佛生强忍住内心的伤痛,把应自己号召入伍的战友一个个送入兵站,自己却随连长一起过江回丹东。在大桥上,面对与他逆向而行的志愿军队伍,听着远方传来的枪炮声,谌佛生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他低下头忍住眼泪,在人潮中悲伤地逆行。
谌佛生:本来满腔热情要去打仗,突然不让我去了,你说这心情难过吧,心情交织在一起,就有一股气,但我又没敢发出来,我那时候已经很沉默了,很难受了,根本其他的事情就没有想过。结果我们出了丹东,在火车上,还接到上级的命令,要去参加解放海南的战役。
再次赴朝
随后的几年,谌佛生历经了在海南剿匪等各种战斗任务,转战全国各地,但没能入朝作战的遗憾一直痛在心扉,他也无时不在惦念着远在朝鲜的战友们。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谌佛生都梦见自己刚刚打完胜仗,骑白马,戴红花,回到父老乡亲们的面前。
1957年,当接到55军的通知到朝鲜支援建设后,谌佛生激动不已,他将再次踏上战友们在此流血战斗的地方。
谌佛生:我接到第二次去朝鲜(的命令)我也很高兴呢,毕竟我还是如愿以偿了么。报到以后,我知道什么时候出发,因为可以带随军家属去朝鲜,我就把我老伴接上了。没有在丹东停留,直接坐火车就到了。
刚下火车,还没落脚,谌佛生就立马到了上甘岭,这里是他心心念念的战友们当年战斗过的地方。虽然听过这场战役的很多故事,但谌佛生还是为眼前的惨烈场面所震撼,从不流眼泪的他失声痛哭。
谌佛生:第一感观,是战争的残酷性,惨得很,周围弹坑多得很,随处可见。
这次入朝,谌佛生的任务是驻守仓库,对军需物资进行盘点、整理和保养。从上甘岭归来,谌佛生觉得仓库里的这些物资,也是一名名无声的战士。
谌佛生:我那个仓库挺大的,恐怕有上万平方,军需仓库、军火仓库,志愿军要用的,它都有。仓库条件很简陋,没有住房,我一开始住的是草房,只能住两个人,自己修的炕,自己烧炕睡觉。
每当抚摸着枪炮上那些斑驳的伤痕,谌佛生仿佛看到了当年战争的惨烈,也看到了志愿军战士的勇敢坚强。谌佛生说,他特别感谢这些无声的老伙计曾在战场上的勇猛无畏,是他们给自己带来了战友一般的陪伴。离开朝鲜的时候,谌佛生感慨万分。
谌佛生:我们志愿军和朝鲜人民感情也是很深厚的,一路上,朝鲜是欢送,一二十里路甚至更远的人都赶到那个车站,人家几十里路来送你的呀。
1958年,谌佛生(后排右三)及战友与朝鲜人民军官兵合影
当年在朝鲜,谌佛生最爱听妻子唱一首歌颂志愿军战士的歌曲——《我的丈夫是英雄》。老伴说,如今已经六十多年没唱过这首歌,歌词和旋律早就忘记了,但当这首歌播放出来时,朱奶奶还是能断断续续地跟着哼唱:村北头,柳树下,夫妻离别定计划,不当模范不相见,不当英雄不回家。
《我的丈夫是英雄》:村北头,柳树下,夫妻离别定计划,不当模范不相见,不当英雄不回家,盼到柳树发了芽,红彤彤的喜报捎回了家,媳妇的心里那个乐呀乐开了花。
图为谌佛生与老伴
记者的话
谌爷爷非常可爱,精神矍铄,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清晰流畅。他说,年轻人给他起了两个绰号,一个是老顽童,还有一个是时尚老人。他87岁高龄,拿起手机,网购、炒股、投资,样样精通,说起这些新鲜事物他眼中有光。
谌佛生老人家有很多照片,但与朝鲜有关的照片,他放在一个单独的文件袋里专门保存。照片不多,但看得出他视若珍宝。随意拿起其中的一张,他都能清楚的记得照片上每一个人的名字,每一个场景。他指着照片上的一个人像是对我说,也像是自言自语:“这位战友,自朝鲜一别再未见过,真是想念”。
临走时,谌爷爷告诉我他还有个遗憾,当年有一个存放在朝鲜时期物品的箱子,从朝鲜回国途中丢失了,里面有他的军装、日常用品和两枚军功章。我问他,很难过吧?他说难过又遗憾,不过,遗憾是人生的常态。
谌佛生在贵阳的家中接受记者采访(记者陈屹摄)
谌佛生的历史告白
谌佛生: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我这些一起去当兵的,他们留在朝鲜战场打仗,那都是很勇敢的哩,都是准备牺牲的。怕死?没有这些想法,不可能去想那些事。
来源:中国之声
朝中社10月16日发布了数张照片。照片中,金正恩身穿一件厚重的棕褐色大衣,戴着眼镜骑着一匹白马,驰骋在白头山雪山上。白马映白雪,画面鲜明夺目。
早在2012年,金正恩视察位于平壤东部的朝鲜人民军第534部队直属的骑马连训练场,并提出要将训练场改建为现代化的骑马俱乐部,使骑马运动成为一种风气。
当时朝中社报道称,视察中,金正恩还亲自骑马奔驰,以更好了解跑道的状况。
朝中社曾报道,金正恩是运动健将,3岁会射击,6岁就会骑马了。
而网友最喜欢的,还是最近公布的这组白马映雪的美照。
说起来,人类一直有种白马崇拜。比如,《西游记》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详,白龙马蹄朝西,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西天取经上大路,一走就是几万里……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唐三藏骑的不是一匹白马,而是黑马,会是什么画风?
唐僧为什么骑白马,而不骑黑马呢?这与一个历史故事有关。
公元64年,是东汉永平年间,汉明帝刘庄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身高六丈、头顶放光的金人自西方而来,在殿庭飞绕。第二天,大臣解梦说:“西方有神,称为佛,就像您梦到的那样”。
于是,刘庄派了十几个人出使西域,拜求佛经、佛法。三年后,两位印度高僧和东汉使者一道,用白马驮载佛经、佛像同返洛阳。随后,在刘庄主持下,修建了中国第一座寺院,为了纪念白马驮经,所以取名“白马寺”。
佛教与白马渊源深厚,所以吴承恩老爷子创作《西游记》时,自然便让唐三藏骑上白马了。
其实,白马在中国历史上的地位一直很尊崇。中国人讲阴阳五行,世间万物都要强行塞进这个认知系统里,天为阳,地为阴,白为阳,黑为阴。
白马,乃是供奉天神驱使的,非常神圣,我们的始祖黄帝,他的交通工具就是白马彤车。
不过,对白马来说,神圣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比如公元前195年,一匹白马就无端端地被一个叫刘邦的老头捅了一刀,只因为白马神圣,刘老头要取神圣之血与功臣集团“歃血为盟”,订立“非刘不王,非功不侯”的契约。
别小看这匹无辜受死的白马,在刘邦死后,西汉的功臣集团最终用血腥手段维护了契约,残酷地镇压了蠢蠢欲动的吕氏集团。
白马的尊崇地位始终不曾动摇,1800多年后,清王朝建立,蒙古要向清廷进贡“九白”,即一匹白骆驼、八匹白马。
白马还是建功立业的象征。
东汉末年,公孙瓒手下3000精锐人人骑白马,被称为“白马义从”,在边疆的战斗中屡立奇功,成了胡人眼中的恶魔,白马则成了汉家男儿边塞立功的标志。
曹植曾写诗赞叹: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
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
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
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
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
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
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
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
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
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白马谁不喜欢呢?的卢就是一匹白马,它眼下有泪槽,额边生白点,骑则妨主。但就因为长得白,刘备就不管不顾地要了。
人们喜欢白马,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帅!
大漠孤烟,金沙滚滚,白马飘逸,猎猎如风,这画面要多美有多美。就连3000年前,我国古代帅哥也是喜欢骑白马的。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
絷之维之,以永今朝。
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皎皎白驹,食我场藿。
絷之维之,以永今夕。
所谓伊人,于焉嘉客?
皎皎白驹,贲然来思。
尔公尔侯,逸豫无期?
慎尔优游,勉尔遁思。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
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这是《诗经》名篇《白驹》,描写了朋友离别之情。
马驹毛色白如雪,吃我菜园嫩豆苗。绊住马足拴缰绳,尽情欢乐在今朝。心想贤人终来临,在此作客乐逍遥。
马驹毛色白如雪,吃我菜园嫩豆叶。绊住马足拴缰绳,尽情欢乐在今夜。心想贤人终来临,在此作客心意惬。
马驹毛色白如雪,风驰电掣飘然至。应在朝堂为公侯,为何安乐无终期。优游度日宜谨慎,避世隐遁太可惜。
马驹毛色白如雪,空旷深谷留身影。喂马一束青青草,那人品德似琼英。音讯不要太自珍,切莫疏远忘友情。
如果这位友人骑着一匹黑马或者杂色马,虽然依然会送别,也许还会歌咏,但总感觉缺了股劲儿,一股唯美的劲儿。
就像骑着黑马也可以迎娶新娘,但是没有一个姑娘会渴望一个黑马王子。
如果被毒死的白雪公主睁开眼时看到吻自己的竟然是个黑马王子,不知道会不会告他?
其实,马的历史,也是人类的历史,马是人类文明的参与者。
6000年前,人类开始了第一次驯马,两河流域北岸、南俄草原、蒙古高原以及黄河流域同时期都有了人类驯马的记录。
而自从马进入人类社会那一天起,便具有特殊的社会意义,几千年来,马一直是尊贵社会地位的象征。这其中,白马则尤为尊贵,不仅中国如此,其它文明亦如是。
柏拉图老爷子把人的灵魂比作是两匹奔马,对话录《斐德罗篇》记载:
白马体态俊美,挺着身子,拉直颈部,嗅觉敏锐,毛发白净,双眼黑亮,守礼而谨慎,志气高昂,不需鞭策,只要一声令下,他便开始拉车。
黑马却相反,体态肥胖,其貌不扬,脖子粗短,鼻子扁,毛发杂黑,灰暗的双眼带着血丝,态度傲慢粗暴,耳边杂毛多,叛逆,得用鞭子和棍子才能勉强让他听命。
在古代罗马人心中,只有天神朱庇特才配得上纯白色,所以人类坐的马车绝对不能用白马拉。
后来,古罗马人与伊达拉里亚人之间爆发维爱战争,罗马人大获全胜,执政官卡米路斯乘坐白马豪车威风了一把。当他乘车来到朱庇特神庙时,罗马人把他当成了战神再生。可是,元老院认定卡米路斯的僭越行为触怒了神灵,把这个爱出风头的家伙给放逐了。
可是没过多久,高卢人打进了意大利,卡米路斯被元老院厚着脸皮召回,让他负责军队改革。
从此之后,打胜仗的统帅坐着白马豪车游街,便成了罗马凯旋仪式的重要组成部分。
伟大统帅拿破仑也喜欢白马,他的爱驹“监督官”是一匹纯种的诺曼血统白马,沉静稳健,仪态高贵。另一匹爱驹“瓦格拉姆”,是一匹灰白色阿拉伯马,一直陪伴他到最后的流放地。
法国18世纪画家雅克·路易·大卫在名作《拿破仑越过圣贝尔纳山》中,为拿破仑塑造了一个神气十足的理想化形象,他脚跨骏马,威风八面,背后是绵延的山丘,山上有行进中的军队,而更加夺人眼球的是拿破仑的战马——斯泰理,它曾是拿破仑在马仑格战役时的坐骑。
直到现在,白马依然会带给人们丰富的美感体验,不少国际政要就喜欢骑白马亮相,比如法国前总统萨科齐。
来源:深圳卫视正午3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