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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夏之韵)

时间:2023-10-11 22:14:19 作者:旧事重提 来源:网友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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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小满,水木湛清华

夏之小满,水木湛清华

——“清华大学朱自清文学奖”获奖作品选登

编者按

清华大学有着深厚的文学传统。这里走出了一代又一代优秀的诗人、作家和文学研究者,为中国文学事业的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为鼓励清华学子关注当代社会生活,激发文学爱好者的创作与批评热情,清华大学中文系于2004年设立了“清华大学朱自清文学奖”,该奖面向所有清华在校生征稿,迄今已举办七届。2017年,清华大学文学创作与研究中心成立后,成为该奖项的主办方之一。2021年9月,文学创作中心、中文系、日新书院联合发起新一轮征文活动,收到来自20个院系的近百篇来稿,包括小说、诗歌、散文、戏剧、文学评论五类。这些作品,有的回望历史,有的聚焦当下,有的思索未来。内容方面,有对乡村百姓生存处境的关注,有对都市民众日常生活的体察,还有对校园生活与同学情谊的细致剖析,以及对元宇宙时代的深入思考和对经典名作的精彩解读。评审委员会最终评出一等奖1名,二等奖2名,三等奖3名,文学评论奖2名,优秀奖5名。本版节选三篇获奖作品,并邀请专家点评,以展示当代青年学子的社会关怀和创作才能。

插图:郭红松

十年织家(小说节选)

作者:任艳(清华大学人文学院哲学系学生。本文系一等奖获奖作品,原文四万余字)

焦老头最近总是会做梦,梦到以前一起拉煤的那些人,梦到前妻絮絮叨叨地说着些什么,那些听不清的五坝话总是让他忍不住地想骂上两句,骂着骂着就把自己从梦里拽了回来。

他大口地喘着气,喘了一会儿气,焦老头彻底清醒了过来,在黑暗中摸索着用手抹了一把嘴角流下的口水,岁数大了,身体总是由不得他的控制。他叹了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现在肯定不超过5点,起床也做不了什么,他只好继续躺着,但是此时他再也睡不着了。

这几个月,焦老头一个人待在家里,孙子去王庄上学了,老伴也去了她自己儿子家里,除了女儿秀秀偶尔会匆匆忙忙赶回来,带走几包家里种的菜,再也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

天不亮他是不能起床的,活了70多年,焦老头还是不习惯长时间地开着灯。他把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透过厚厚的棉袄感受着肚子里微弱的响动。昨天到底梦到了谁?他一边回忆着刚才的梦,一边极力在脑海中勾画出这些人的样子,岁数大了,很多事情他都不记得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起这些人,也不知道在未来还能见到他们当中的几个。前妻的身影也在不知不觉中出现了,她在白茫茫的蒸汽中小心翼翼地拾着刚出锅的馒头,然后叉着腰喊他过来端馒头。他一向不满前妻的大嗓门的,恨不得让十里八乡的人都听到自己家的事情,直到此刻,虽然知道这只是个梦,但他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哎,都是讨债的”。说罢,他挣扎着坐了起来。

窗外的天逐渐亮了,像是摆脱了他身上那件老棉袄,漏出清澈的蓝来。西北的冬天天亮得很晚,人们也起得晚,留给清晨的,只有一片死寂。几个月前的早上,焦老头还能跟老伴说说话,聊聊儿女的事情,聊到鸡开始打鸣,才在老伴的催促下不紧不慢地起来,然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炕上。这炕是怎么回事,一点儿都不热,他念叨着穿好衣服,从炕上挪了下来。

焦老头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鼻涕便不受控制地从冻红的鼻子中流了出来,他用手把鼻涕抹了下来,刚想甩在地上,耳边却响起了老伴的声音“你能不能讲点儿卫生,你这个样子过年怎么去秀秀家?城里不比村里,你得注意一点儿”。他愣了一愣,缩回了吊着鼻涕的手,捡起落在地上的钩花手帕,擦在了上面,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这个老东西,走了几个月了,电话都不打一个,可能我死了她都不会来给我烧一张纸,只想着贴补她的儿子。”他起身把帕子扔在了地上,朝着院子走去。他想找点儿柴火,把炉子点着,家里才会暖和一些,也能给自己下碗面条吃。

院子里,墙边的积雪早已融化后结成了冰,焦老头格外小心地绕开它们,慢吞吞地走着。走了一圈,他只捡到了几根残留的小柴棍,老伴几个月前劈下的柴,早已经烧光了。他只好从屋中拿出斧头,打算劈一些柴,来把炉子点着。

“咳咳咳,真的是老了,老了”,焦老头支着斧头弯腰喘着大气,盯着那些大小不一的柴火。他的老伴比他还要大两岁,今年已经76岁了,他们在一起生活十几年,平时这些事情都是她在做,焦老头从来都没有自己动过手。想起这,焦老头的内心颤了一下,其实老伴跟着他的这些年,对他、他的子女以及这个家,都是尽心尽力,跟自己生活在这个小村子里没有一点儿怨言,如果他的前妻还活着,到如今也不一定能像她这样,把这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想到这,焦老头抬头看向房檐,鼻涕混着眼角的一颗泪珠从嘴边滑落,掉在了地上。

村子里原来有上百户人家,如今留在这里的人屈指可数,焦老头连个想说话的人也没有。起初,他还能走二里地去找老李头晒会太阳聊会儿天,可是如今老伴不在,他连一日三餐都困难,更别提去聊天了。他有时也很羡慕从这里搬走的人,他们搬走时满脸的喜悦与自豪,都让焦老头忍不住在夜里喝几两。城里的日子的确好呀,谁又不想去城里享福呢?如果儿子的生活过得好一点儿,他早就在城里享福了,但偏偏儿子却是这样苦命。要不是为了他苦命的儿子,为了他可怜的孙子,他也不至于和老伴吵得这么厉害呀。他和老伴虽是半路夫妻,但是也一起同甘共苦十几年,早已经是对方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他忍不住想起几个月前,老伴的儿子和儿媳来看望他们老两口,老伴高兴地宰了一只兔子,做了一桌子菜,老早就在村口等着他俩。儿子和儿媳在村里住了几天,焦老头也觉得家里热闹了很多,饭都比以前多吃了几碗。对于儿子儿媳,焦老头从不介意他们至今没有叫过自己一声爸,反而很开心地带着他们逛菜地、大棚,甚至在他们走之前,准备了好几袋满满当当的蔬菜和鸡蛋。除了这些蔬菜外,焦老头实在是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可以拿得出手了,尽管他知道小两口这次来就是想找他们借钱,但是他的每一分钱都是要留给自己的儿子和孙子的。儿子离婚多年,一直没有再婚,也没有正经工作,如果没有他的帮衬,肯定是没有办法生活的。儿子找不到老婆,他是没有脸面去见死去的妻子的。

小两口终是没有说出口。在村口送走他们后,焦老头内心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然而当他回到家里时,老伴还是把这个他无法逃避的问题又从过去拉扯到了现在。

“老焦,我赵盼春嫁给你十几年,啥也不图,就是想跟你一起做个伴。我起早贪黑地照顾你,照顾这个家。红斌的媳妇坐月子,我二话不说地去伺候她,他们离婚后,两个月大的壮壮,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我这一辈子就想着我的两个孩子能够生活幸福,军军两口子实在不容易呀,这十几年了跑了多少医院,房子都卖了,就为了能有个孩子。问题出在军军身上呀,我们家就必须要负起这个责任。这次他们说要再去做一次试管,还差个两万块钱,你看这个钱我们能不能先借给他们,他们过两年好一点,立刻让他们还。”

“我也没啥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就靠每年大棚里的这点菜……”说罢,焦老头就转过身去,打算出门。

这一下子可激怒了老伴,“你跑什么跑?”说着,她一把上去拉住了焦老头的衣角。

“其实说到底也就为要个孩子嘛,把他俩也折腾够苦。咱们要不就劝一下两个孩子,让他们去抱养一个……”

“你说到底,就是不想拿出这个钱,不是你的孩子,就没有一点点心疼。”

“你这就胡说了,我一直把他们当亲生儿女看待,跟红斌和秀秀没有区别。”

“没有区别,你说谎话都不打草稿。去年,红斌进城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你给了他5万块钱。红斌是儿子,军军就不是儿子了吗?”焦老头的老伴瘫坐在沙发上,开始抹眼泪。

“你别再胡搅蛮缠了。我这里最多给5000块,再多我也没钱了。咱们都老了,早晚需要花钱。而且壮壮还在上学,他那个爹又不成调子。至少得给说个媳妇,不然等我们都走了,壮壮怎么办?”

“5000块,我去城里刷几个月盘子,扫几个月马路都不止这些,我伺候了你十几年呀。真的,老焦,我不求其他,就求你这一次帮下军军。”她说着用粗糙的手握住了焦老头的手,焦老头那长期抽烟熏黄的指甲颤巍巍地想挣扎出来,她握得更紧了。

焦老头看着眼睛哭红的老伴,内心像是灌了几斤醋,一阵一阵地酸了起来,他抽出自己的手伸进裤兜摸索着,想摸出一根烟来,平息一下自己百味交杂的内心,摸了半天却连一根烟丝也没摸到,他只好咬咬牙,清了清嗓子,把说话的音量提高了几分,“他们没有离婚,他们只是没有个孩子而已,但是我的孙子,我不可能不管。”焦老头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似乎此刻被拒绝的人是自己,他也想坐在地上,像多年前跪在前妻坟前一样,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

“说到底,还是因为军军不是你的亲儿子呀。我十几年,就没有焐热你这块石头心,我的命苦呀……”老伴的手无力地搭在沙发扶手上,不再去看焦老头,自顾自地哭嚎起来。

焦老头不再说什么,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朝着村口的小卖部大步流星地走去,他太想抽一根烟了,他要一根接一根抽,抽他一盒。

…………

点评人:

清华大学中文系教授西渡

●《十年织家》描写焦老头和后老伴赵盼春夹处儿女之间窘迫而不乏温馨的生活,刻画焦老头由于经济拮据在亲儿子和继子之间不得不然的小小算计以及由此而生的负疚心理,老伴去世后的愧悔、丧子前后的疑神疑鬼,尤其入木三分。小说体现了作者对底层人物的深沉关怀,也展现了作者的共情力、观察力以及建立于这二者之上的丰富想象力。小说语言含蓄凝练,不事修饰而富于表现力,与题材、人物、环境融洽无间。

老宅在消逝(散文)

作者:林希颖(生命科学学院学生。本文系二等奖获奖作品)

下起雨了,正在挖笋的母女跑到老宅的檐下躲雨。雨水沿着瓦片往下落,连成水晶珠帘。长廊的另一头站着一位陌生的老伯,也没有带伞,和我们一样是躲雨人。

时值八月,隔了半年我终于回到家乡,兴致勃勃地拉着母亲回乡下转转。见我回来,外婆也喜上眉梢,说是要去把田里能吃的作物都摘一份给我。我说我想吃笋。

“大夏天的,哪有笋啊!”妈妈说,“别给你外婆添麻烦了。”

但外婆总有办法。“可以去老宅旁边的竹林看看,仔细找找说不定还有春天剩下的。”

我们拎个红色塑料篮子就出发了,锄头不用带,老宅里还存着把比我年纪还大的呢。从外婆现在住的地方出发,沿着水泥路往里走,穿过两片农田和一条河,两边的小山夹道欢迎。再沿着青石板路往山的方向走上一百米,就可以看见老宅了。

老宅被一片浓浓的绿色环绕,最前面是一片小竹林,据说是太爷爷年轻时候栽的。印象中每年春冬两季,家里都会吃这片竹林长出的笋。屋子的前院里还有阿太嫁过来后栽的两棵柚子树,这两棵树和栽树人一样,脾气火辣,结出来的果子味苦而涩,少有人能接受。屋侧边是棵芭蕉树,从来没有结过果子,却气势磅礴。

我们去老宅里拿出锄头,阿太去世后,这间老宅就再无人住过。打开门,腐朽的木门发出呻吟,像是睡着的耄耋老人被吵醒。虽然没有人住,但屋里被收拾得很干净,灶台上,一条用竹筒做的日式水勺架在铁锅上。一瞬间,我以为阿太还住在这间老宅里,只是出门喂鸡去了。

果然母亲是对的,我们只找到三只巴掌大小的笋。来不及思考要不要去别的地方再找找,头顶响起了滚滚雷声,黄豆大小的雨点就开始往下砸,砸在竹叶上,形成一颗颗饱满的水晶球。

我们赶紧跑回老宅避雨,我们就是在这时碰到那位老伯的。

老伯戴着一顶工地用的亮黄色安全帽,衬得皮肤黝黑,满是褶子,像生长了百年的古树树皮。他看见我们,朝我们笑笑:“这里是你们的家?”

“进来坐坐吧,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外婆说。

“不了不了,工友回去拿雨衣了,应该很快回来。”老伯说。

我们问起他们在这边做什么,老伯告诉我们,他们在老宅后的山上做测绘。

“这里以后要通一条铁路,山里都要挖隧道。”他指指老宅和附近的一些屋子。“这一片的老房子,估计都要推掉。”

我心里一惊,低头看看脚下,想象站着的地方变成铁轨,但总觉得画面有些违和。铁路——充满工业时代气息的事物,和这桃花源般的景致放在一起,就像是在凡·高的油画里出现了吐着黑色烟尘的工厂大烟囱。

“什么时候的事?”

“造到这里估计得要个五六年吧。”

话到这里就沉默了,我们回到屋里头等雨停。我随处走走,看见阿太和太爷爷的照片挂在厅堂的上方。太爷爷在我有记忆之前就去世了,我完全记不得他的模样,只能从照片上模模糊糊看出一点和外公神似的轮廓。阿太是两年前走的,我在大学宿舍的阳台上接到母亲的电话,说阿太在家里不知怎么地就摔跤了,送医院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和阿太有关的记忆,还停留在两年前的冬天。正月过年,一家人回阿太的老宅摆新年酒,老宅难得热闹了一回。阿太硬是要塞红包给我,我试图拒绝,她一下子有些生气,提高嗓门非要我收下。我只得答应,她便立刻开心起来,要我再多吃点。

阿太的脾气,在整个村子都是有名的。可我印象中的阿太总是笑的,哪怕有时生气,也是故意摆给我们看,只要顺她意,她立刻就不生气了。事实到底是怎样的,我已经不能找阿太对证了。

如果阿太知道这座老宅要被移成铁路,她会生气吗?似乎她这一生还没有见过铁路长什么样。纵使告诉她,有了铁路这里就会繁荣起来,她也一定会觉得没有一座宅子和一片林子来的可靠吧。

她在这间老宅住了大半辈子,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她信任呢?老宅是她和太爷爷有了五个孩子后,自己动手盖的。这个老宅的历史,就是写满了阿太回忆的历史。她在这个房子里养育儿女,目睹儿女离家,丈夫离世,再到过年过节见到不怎么认识她的孙辈。宅子在一点点老去,她也一点点老去。小竹林、柚子树、芭蕉树和摇摇欲坠的瓦片,都曾是她生活的旗帜,是她一辈子守着乡村并以贫穷为傲的证明。

现代社会里的我们,有多少人还拥有着这样一个老宅。

时兴的房子,大多是统一化的工业产物。要怎样的屋顶坡度,要多少层的地下停车库,窗户要按照工业规格严丝合缝建好。空调排出废气,垃圾扔到外面,我们不关心阳台上有没有落下什么植物的种子,也对邻居的生活一无所知。

母亲打开老宅的后门,一条小水渠把屋子温柔地抱住。各种苔藓和蕨类植物扎根在水渠边的泥土里,像铺了一条绿色的地毯。往上看就是山林的模样了,榉树、樟树、无患子树肩并着肩站成一片永恒。雨渐渐停了,水珠在绿色上凝结,让绿色变得更近浓稠,说不出像什么风格的画。

森林总是试图回归原本的常绿阔叶林样貌,它们在积极抗争人们的改造。

我想起一篇文章里面说:“繁华不是常态,也不常驻一地。人和事物总是相互吞纳、交流,没道理人类予取予夺永不失手。”

森林才是土地最初也是最终的面貌。而我们这些栖居者,只需要一个简简单单的家就够了吧。所谓家,就是人、宅子,还有其他生命一起生长的空间。而日子,就是我们和房屋、和所有生灵共同度过的悠长时光。

雨终于停了。我们走出老宅,树林上空避雨的白鹭、牛背鹭们又开始飞行了。它们飞得不慌不忙,因为有家在下方等着它们。

我们沿着青石板路下山,告别老宅。与来时相比,只是塑料篮里多了三只竹笋。

下回再见会是什么时候?

我回头望望,看见一只橘色的猫跳上了老宅矮矮的围墙。我的目光和它的眼睛直直地相遇了。

它是否觉得我们形迹可疑?或许在它看来,我们才是闯入者。

点评人:

清华大学中文系教授解志熙

●因为修铁路,老宅即将被拆,有了铁路这里就会繁荣起来,可老宅所代表的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关系也将失去,随之失去的还有人与人之间相互亲和的关系。这篇散文探讨了人与自然的关系,文章写得简洁隽永、引人反思。

惜别(剧本节选)

作者:孙可佳(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学生。本文系三等奖获奖作品,原文一万余字)

…………

第三幕

第一场日本福井

【字幕:福井】

【屏幕上是小镇街景,挂牌“福井县耳鼻科诊所”。】

【藤野先生背着药箱急匆匆上。他穿得单薄,一双张嘴的旧鞋子踩着满脚泥水。到了台中,他摘下药箱坐在榻榻米上。】

【病人和家属上。】

藤野:对不起,这是耳鼻喉诊所,请您换别家吧,可以去对面的藤野明二郎全科诊所。

家属很生气:对面明二郎诊所的出诊大夫不也是你吗?在哪里看病不一样?竟然有这么死板的医生!我要去告你,吊销你的资格!

【下面等候的其他病人上,站出来帮藤野说话。】

病人:藤野先生这样的好医生要到哪里去找!他自己都没有新鞋子穿了,也不愿收我的药费。

【藤野看看自己的鞋,有点不好意思。】

藤野:我给您开转诊单,到明二郎诊所也是一样的。

【增田涉和小林茂雄在台下看了许久,他们缓缓上。】

小林茂雄:我是藤野先生的学生,我来帮您看病吧。

【小林说罢,朝藤野先生鞠了一躬。】

小林:老师,我来吧。

藤野:你来看我,怎么能这样麻烦你,坐下。

【藤野注意到增田涉。增田涉有些激动,努力平静下来,朝藤野鞠躬问好。】

小林:老师,这位增田涉君,专程来拜访您,你们好好聊一聊吧。增田先生是《鲁迅选集》的日文翻译者,中国作家鲁迅、周树人君的学生。

【藤野凝神一顿,抬头仔细看着增田涉,然后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藤野:辛苦您了,增田先生。

小林:老师,你们好好聊一聊吧,我帮您给病人看诊。

【小林和病人们下。】

【藤野起身给增田涉仔细倒了一杯茶,缓缓坐下。】

藤野:你能认识小林茂雄,并且找到我,想必花了很大的工夫……周君已经知道了吗?

增田涉:我得到消息就来了,还没来得及告诉老师。

藤野:(长舒一口气)也好,那便不要告诉他了。

增田涉:这是为什么?

【藤野先生思忖片刻,站起身来。】

藤野:我对中国和中国人,一直抱有敬意。周君是仙台第一个中国留学生,我想让他成为中国的杉田玄白,但他没有。至于待他很好,那不过是一个教师的分内之责罢了。

增田涉:请您不要责怪他。老师学医,是哀其国人不幸,弃医,是怒其国人不争。他希望拯救他的国人,而这个问题是医学解决不了的,他便弃医从文。老师在那篇回忆您的散文结尾写道:您的照相一直挂在书桌对面。每当疲倦时,看到您的照相,就增加了勇气,能继续写下去。

藤野:说实话,我记不起那是哪张照片了,莫非真的给过周君照片?

增田涉:确有这张照相,就挂在老师书房的墙上。

【暗。藤野和增田涉退到舞台左侧。舞台右侧,年轻的周树人上。】

周树人:老师,老师,我的退学申请被批准了……老师……

【藤野换上年轻时的打扮,从台左侧缓缓走到舞台右侧。他接过周树人的退学申请,反复端详,脸色有些悲哀,欲言又止。】

周树人:老师,我辜负了您的悉心教导。其实我很想了解,您为什么对我如此照顾呢?

藤野:周君,1894年那场战争的时候,你多大?

周树人:13岁。

藤野:我比你大7岁,那时的事情我还记得很清楚。到现在,还有很多日本人在说中国人的各种坏话,仙台医专也有这么一伙人,就把你当成了异己。我少年时,曾经跟福井藩校毕业的野坂先生学习过汉文,我很尊敬中国的先贤,我也认为要爱惜来自这个国家的人。

周树人:您让我觉得,非常亲切,非常感激。

藤野:那么你愿意告诉我之后的计划吗?

周树人:母亲几次唤我回国完婚,但我想去东京看看。

藤野:东京是求学的理想之地,回到弘文学院也许更好。

周树人:从那里退学之后,恐怕也不会再回去了。(见藤野不解的目光)但我仍然会继续寻找,我想要的答案……

【藤野转身,从珍藏的盒子里找了一张自己的相片,递给周树人,又拿了回来。】

【藤野开始研墨,润笔,在照片后面认认真真地题了字,递给周树人。】

【屏幕上呈现藤野先生的照片,背面写着:“惜别谨呈周君藤野”;“周”字写得粗了一号。】

藤野:这就当作临别的纪念吧。也请给我一张你的照片吧,周君。

周树人:对不起老师,我……很久没有照相,没有合适的相片回赠您。我将来照了,再寄给您。

藤野:好啊,也要寄信给我,多说说你的情况,告诉我你健康安泰。

【舞台右侧暗。周树人下。藤野换回老年的装扮,回舞台左侧。】

增田涉:鲁迅先生无论穿衣还是做派,甚至是他留的胡子,都跟你相似。他的孤傲、奋进、认真,也都受了你的影响。他甚至跟你一样,也出过被人当贼的笑话。他多次提到你,称你为恩师。他一直在找你,找不到,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了。

【舞台左侧亮,藤野和增田涉相对而坐。】

藤野:(被触动)他以为我死了,倒也轻松。

增田涉:恩师深知你对他的期望,当初不跟你联系,是因为没什么成就,无法面对。如今,他没能成为中国的杉田玄白,却成为中国最伟大的启蒙者,在他,这也是一种告慰了。

藤野:(终于懂了)原来他的心结在这儿。

增田涉:我去年见他时,他已在病中,感觉命不久长了。

藤野:请你赶快写信,告诉他,在日本乡下,那个叫藤野严九郎的老人还活着。再有,问问他我给他的是哪张照片,我好想看看自己当初在仙台的样子。

增田涉:我这就写!

【小林忽然跑上,递给增田涉一封电报,浑身颤抖着。】

小林:增田君!增田君!你快看,这,这……

【增田涉接过电报一看,如晴天霹雳。】

增田涉:先生,你再等一等啊!

【晴天霹雳声,暗。】

清华大学中文系教授张玲霞

●剧本《惜别》以增田涉帮助鲁迅寻找恩师藤野先生为主线,采用时空穿插式的结构,勾勒出中日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以及鲁迅弃医从文的历史脉络。剧本表现手法简洁自如、叙事清晰、立意深刻,具有历史厚重感。剧本场景转换极为丰富,人物的语言能够贴切地传达出其身份、经历、心理,与各自形象的塑造较为吻合。戏剧的后半部分些许有违于舞台剧以点带面的空间感,但仍瑕不掩瑜。

《光明日报》( 2022年05月27日14版)

来源: 光明网-《光明日报》

民阀之四川夏之时

说起时期的四川,是内战最多的省份,而四川境内的军阀也是非常多,像我们比较熟悉的刘湘、刘文辉、熊克武等,都是四川的实力派军阀。

而除了这些有名的军阀,四川还有一些小军阀,他们因为势力太小,后来被那些大军阀吞并,就比如夏之时。

说起夏之时,现在很多人不知道是谁,就算是四川本地人估计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在辛亥革命时期,夏之时在四川也算是风云人物。他很早就在四川发动了反清起义,那时候刘湘、刘文辉等人还是无名小卒。就是在他的武力支持下,重庆起义才会成功,重庆起义的成功,让尹昌衡等人在成都也发动起义,才使得四川脱离了清政府的统治,所以说夏之时为四川的革命做了很大的贡献。

重庆起义成功,成立了军政府以后,夏之时在军政府当了领导人,可是后来因为政治斗争,让自己失去了官职,去了日本。

后来他还参加了反对袁世凯的“二次革命”,可是失败了。到了护法运动时期,夏之时通过唐继尧的支持,有了一些兵力,可是被熊克武给强行收编,导致自己彻底退出政治舞台。

夏之时的妻子董竹君是一个很励志的女性,董竹君本来是一个青楼女子,在青楼里面卖艺唱曲,夏之时那时候是个热血青年,到处闹革命,在一次偶然机会认识了董竹君。

夏之时不顾董竹君的身份,依然娶了她,夏之时的家里,是当地的富户,哥哥都是很成功的商人,所以董竹君嫁到夏家,因为董竹君的身份,夏之时的母亲,根本不给她好脸色看,在家里非常憋屈。

后来夏之时因为政治斗争的失败,从一个热血青年变成了一个腐朽的人,还染上了,对董竹君的感情也淡然了。董竹君那时候接受了很多新思想,想到女人也可以创业,做一个新社会的女性,就办了一个纺织厂,让当地的女性都来工作。

后来董竹君开纺织厂,已经有了一些小成就,这时候夏之时内心开始不平衡,自己因为斗争失败在家,本来就憋屈,现在董竹君居然比自己还优秀,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侮辱,就天天和董竹君吵架。

在夏之时的不理解下,董竹君只好选择了离婚,一个人去上海闯荡,后来在上海创办了鼎鼎大名的锦江饭店。

今天主要讲讲夏之时的故事,一个热血青年,因为政治生涯不成功,从此一蹶不振,最后被冤枉勾结土匪,遭到了误杀,后来平反成功,给他恢复了荣誉。

1888年,夏之时出生于四川合江,祖籍是湖北麻城的。夏之时的家庭,属于富农家庭,所以兄弟四人都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夏之时是老二,他的哥哥后来成为一个有名的商人。

1902年,夏之时的大哥经商成功,资助夏之时去自贡的新学堂读书,在学校期间,夏之时接受了很多革命思想。为了寻求救国之道,1904年去了日本读书,在东斌学校学习军事。后来在日本成立了同盟会,夏之时和同学熊克武一起加入了同盟会。

1908年的时候,让夏之时混到四川的新军里面去,为将来的起义做准备。当时夏之时满腔热血,对四川总督赵尔丰的所作所为不满,赵尔丰就把他贬到四川和西藏交界的荒凉地带。

1910年,夏之时通过关系,才被调回成都,当了一个排长。

这时候四川爆发了“保路运动”,四川的铁路是四川人民是心血建立起来,本来是属于四川人民的。后来列强为了吞下这块肥肉,就勾结清政府,让清政府把四川的铁路收为国有,然后和列强合作。这使得四川人民的财产受到极大的损失,四川的革命党成立了“保路同志会”,所以就爆发“保路运动”。

四川总督赵尔丰就下令部队围剿“保路同志会”,在成都到处杀革命党人,赵尔丰的爪牙田征葵制造了“成都血案”。

当时夏之时所在的部队,驻守在龙泉驿,夏之时觉得起义的机会来了,就在部队积极传播革命思想,谋划起义。

武昌起义成功以后,夏之时就带领230名士兵起义,杀死东路卫戍司令魏楚潘,要挟教练官林绍泉参加起义,推荐林绍泉当了司令。

赵尔丰知道龙泉驿发生了起义,就派兵去镇压,夏之时就准备去四川南部建立根据地。可是南下的道路被清军阻断了,只好去四川北部,夏之时等人冒充援军到了乐至县,兵不血刃的占领了乐至县,当地的300多官兵,也参加了革命队伍,夏之时的队伍壮大了很多。

当时重庆的革命党想在重庆起义,可是没有武装,所以派人联系夏之时,准备里应外合占领重庆。

1911年11月,夏之时和重庆的革命党配合,攻下了重庆,建立了重庆蜀军军政府,张培爵当了都督,夏之时是副都督。

随着重庆起义成功,四川各地也爆发了起义,在这种情况下,四川总督赵尔丰假装下野,让蒲殿俊和朱庆澜在成都成立了“大汉四川军政府”。

而重庆军政府认为“大汉四川军政府”,是蒲殿俊和赵尔丰协商成立的,为了四川真正能革命成功,只有彻底消灭赵尔丰的势力,夏之时就准备带兵出征成都。

蜀军总司令林绍泉因为利益,准备叛变革命,后来被夏之时、张培爵剿灭,杀了林绍泉,让重庆军政府免遭内乱。

后来尹昌衡在四川,杀了赵尔丰,说清朝的势力彻底铲除,夏之时才带兵回到重庆。

当时传言清军准备南下四川,夏之时被任命为北伐军总司令,准备带兵北伐,后来计划被搁浅。

1912年3月,成都军政府和重庆军政府合并,尹昌衡当了都督,张培爵副都督,夏之时为重庆镇抚府总长,这时候的夏之时才二十四岁。

不知道什么原因,夏之时突然辞去了职务,说要去日本继续读书,就这样夏之时去到日本。

1912年8月,夏之时在上海加入,参加反袁运动,“二次革命”失败以后,夏之时逃到上海认识了夏竹君并结婚。接着夏之时去了日本,参加了创办的中华革命党。

1916年,袁世凯死后,夏之时回到了四川。

1917年,护法运动爆发的时候,在唐继尧的支持下,夏之时当了四川靖国招讨司令,驻守在合江、壁山一带。

1919年,熊克武当了四川都督,虽然夏之时和熊克武是同学也是战友,但是在利益面前,熊克武不可能让夏之时掌握部队。就把夏之时调到成都,强行让夏之时交出了军权,让他当文官。夏之时觉得自己和熊克武关系这好,熊克武居然还要这样对他,使他对军阀之间的斗争,感到寒心,就辞职回到老家。

1920年,吕超通过唐继尧的帮助,赶走了熊克武,准备让夏之时担任军职,可是现在夏之时已经冷心,没有接受。

1921年,夏之时开始从事教育,在成都创办了锦江公学,自己当了校长。

1928年,因病辞去校长职务。

1934年,夏之时和董竹君离婚。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夏之时支持川军出川抗日。

1938年,夏之时回到合江,当了合江银行的董事长。

1949年,合江解放以后,夏之时回到合江老家居住。

1950年,夏之时在镇反中被抓,罪名是“勾结土匪暴动”。

1950年10月6日,夏之时被误杀,终年六十三岁。

1987年,夏之时被平反无罪,恢复了其辛亥革命的功绩。

《放羊的星星》女主整到认不出?12年后大变脸,与夏之星像两个人

还记得《放羊的星星》这部偶像剧吗?仲天骐与夏之星的故事曾让无数小女孩感动,多年无法忘怀。如今距离《放羊的星星》播出已经12年了,女主角夏之星再一次回到了网友们的视线里。

​(《放羊的星星》剧照)

9月6号当天,饰演夏之星的刘荷娜在ins上晒出自拍照,面膜盖住脸也遮掩不住好皮肤,可眼尖的吃瓜群众关注的点却是,刘荷娜的脸已经变的认不出了。

​刘荷娜的ins里有非常多的自拍照,33岁的她状态依然年轻,可她眼睛变大,鼻子变挺,山根与苹果肌高耸,与电视剧里的夏之星像是两个人,让人无法认出来。

​(刘荷娜近照)

淡妆时变化已然非常大,当刘荷娜化上浓妆,打扮得更光鲜时,更是无法让人相信她就是夏之星,反而撞脸《running man》中的宋智孝。

​(刘荷娜近照)

​(宋智孝)

前后对比判若两人,吃瓜群众自然往整容这方面想,大家不禁感叹,除了双眼皮是一致的,刘荷娜到底是怎么将自己整到认不出的?

​(网友评论)

​(刘荷娜前后对比)

庆幸的是,刘荷娜在演完《放羊的星星》后再没有大爆的作品,之后更是渐渐淡出了娱乐圈,成为了圈外人。不然,以她这种程度的“变脸”,肯定会受到更多的吐槽。

夏之星“变脸”了,曾让追剧女孩“恨”得牙痒痒的欧雅若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洪小铃饰演欧雅若)

饰演女二号欧雅若的演员是洪小铃,她不像刘荷娜一样演完《放羊的星星》就淡出,而是继续演艺事业。洪小铃还曾签约了林心如的公司,在《倾世皇妃》《秀丽江山之长歌行》中都有出演。

​(洪小铃)

今年41岁的洪小铃将脸蛋身材保持得非常好,她经常在微博上分享生活,尤其喜欢晒出素颜照。洪小铃皮肤紧致,脸上无皱纹且毫无整容痕迹,说是少女状态也不为过,再加上她身材优越,整个人与12年前一般无二,保养功力令人不得不服。

​(洪小铃近照)

女明星的颜值是个永恒的话题,虽然刘荷娜已经不算圈内人,可她有“夏之星”这个名号就免不了被人提起,变脸总比“整容失败”好,这也算是个安慰了。

至于洪小铃,明明身材脸蛋都不差,却怎么也红不了,实在是可惜。

女明星的保养功力是门学问,有人颜值崩塌,有人仍如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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