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星座 > 巨蟹座

云云是什么意思(云云是什么意思网络用语)

时间:2023-12-28 05:25:25 作者:几分真心 来源:网友整理

本文目录一览:

听师父讲完,才知道和尚有特指,我们平常见到的僧人不一定是和尚

在牛头禅寺,和师父畅聊之后,师父还给我科普了一些佛制,尤其是对僧人的称呼,讲完我才知道我们以前对僧众的称呼都错了。

平常我们见到穿僧衣的,或者光头有戒点香疤的,都会说这是和尚。其实是不对的,和尚是有特别指代的,不是所有的僧人都能称为和尚,也不是所有的女僧人都能叫尼姑。

佛教弟子分在家和出家两种

师父讲,皈依佛门的修行者,分在家和出家两种。

在家,指的就是那些仅仅皈依的人,只需要持“五戒十善”,不专门住在寺里,这些不管男女统称为居士。简单理解就是经过专门的师父教授皈依仪式,在家里信佛的人。不过现在相对称呼较为广泛,有时候也把很多没有经过皈依的,只要在家信佛的都统称居士。

佛制对于出家,禁忌规定就比较严格了。

统称的话,男性修行者概称僧众,女性概称尼众。按照佛教制度,未满20周岁的出家男性,对外称为沙弥,就是我们日常所称的小和尚,沙弥本来就是儿童,所以没必要叫小沙弥。

年满20周岁的男性出家人,而且受了具足戒的,就统称比丘。至于具足戒,我也不甚明白,大约是一系列戒律吧,好像称为大戒云云。但比丘虽然穿僧衣僧袍,但不一定是和尚。另外成为比丘,五年内是不可以收徒的。

那和尚是谁呢?

真正的和尚是谁?

按照制度,只有大丛林的方丈, “大丛林”是师父的叫法,最后我整明白了,就是稍大一点的寺院。也就是只有寺院的主持、方丈,才能被称为“和尚”,若是第三者口吻介绍的话,也叫“大和尚”。另外还有两种情况,一个就是沙弥的剃度师,一个是比丘的得戒师,也能称为和尚。至于比丘的得戒师是啥,我也不知道,有人知道可以告诉我。

所以说和尚,是一种尊称,一般的僧人是不能被称作和尚的。

对于我们这些教外人,对他们的称呼是需要讲究的。比如上面说的“和尚”,一般称作“大法师”,因为我们不住在寺里,若是偶尔见到寺里的主持,一般不叫“方丈”,叫“大法师”或者“大师”即可。对于比丘就称作“法师”,或者“师父”,注意是“师父”,不能是“师傅”。

隆印大法师为各民族祈福

对女尼的称呼

对于女性出家人,千万不能称作尼姑,这是不合乎佛制,也是对女尼的不尊重,应该称作“师父”“法师”或者“尼师”,当然个别时候,对于年龄较大的,也可以称作“师太”。

栖霞寺女尼偶遇一孩童,并亲切呵护

其实对于我而言,虽然以前不知道,但是只要每次去寺里,见到僧侣,都会双手合十,弯腰顶礼,叫一声“师父”。

你们平常回去寺庙吗?去了都会做什么?

每天一文,身心外别无道理,天地间都是文章。

后土即女娲新证

来源:运城新闻网

按理说,“后土”就是传说中的“女娲”,这个命题已是多数人的共识,再进行论证似乎有些多余。但作为一个学人,总感觉问题需要不断研究并加深认识。此乃学术之必然。更何况,我从《汉书·郊祀志》中读出了被前人疏忽掉的重要内容,对进一步认识“后土即女娲”大有帮助,故不揣谫陋而命笔,与学界同仁切磋云尔。

上古时代,“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祀是国家政治生活中的头等大事。具体到“后土”而言,如果从祭神的角度去认识,就必须首先搞清楚它是何方神圣。也就是说,在祭祀者眼中,它的职责是主管哪一方面事务的。因为自周朝始,中国人就信奉“民不祀非族,神不歆非类”。就是说,不是我的祖宗我绝不祭祀;如果你祭祀的神灵不对头,神也不会去嗅闻你所祭供品的味道。缘由是这并非人家该管的事务。由于中古时代人们常常将“后土”与“地祇”相联系,故而往往把它视作与“天”相对的“地”神。这实在是大谬不然。诚如老友杨洪杰先生所指出:“古时候有不少帝王到嵩山、泰山去搞‘封禅’大典,我们不说大典的内容如何,就从‘封禅’这个名字上看就已经再清楚不过了,他们在那里是既‘祭天’又‘祭地’的,因为‘封’字就是祭天的意思,‘禅’字就是祭地的意思。既然他们在那里,既祭了天,又祭了地,还有必要再专程到汾阴脽上祭一次地吗?”从而认为祭祀后土乃是“祭祖”活动。阎爱武女士更认为“万荣后土祠”是“远古祖先崇拜的历史见证”。数年前,我在一篇研究吐鲁番古墓出土“伏羲女娲画幡”的论文中,也持相同的观点,认为伏羲女娲是中华民族的始祖父和始祖母,说白了就是传说中的中华民族的祖宗。这是我们重新阅读《汉书·郊祀志》的认识前提。如果没有这个认识前提,所得结论就会南辕而北辙。

《汉书·郊祀志》全方位地记载了西汉的祭祀制度和各代皇帝的主题祭祀活动,其中尤以汉武帝刘彻和汉成帝刘骜的活动最为突出。这是因为最主要的祭祀制度是汉武帝建立的,对之进行改变后又加以恢复的却是汉成帝,故而他们不能不成为主角人物。于是,在这样一个对祭祀制度“建”“改”“复”的过程中,就包含了极其丰富的认识内容,也正是需要我们去进一步挖掘的。

史载汉“武帝初即位,尤敬鬼神之祀”。这说明作为一位年轻皇帝,他的精神世界里存在许多在今人看来属于迷信的内容,当然,这也是那个时代的社会大环境使然。恰是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元光三年(前133),武帝“初至雍(今陕西凤翔),郊见五畤(祭祀五帝的场所,畤是祭坛)。后常三岁一郊。”“雍”是秦朝旧都(后迁咸阳)。据载,秦德公卜居雍,以雍为都后,“雍之诸祠自此兴”。汉武帝去雍都“郊见五畤”后,接着每三年去一次,说明他很虔诚。但这并非就满足了他“敬鬼神”的全部心愿。元狩二年(前121),武帝郊祀过雍地的神灵后说:“今上帝朕亲郊,而后土无祀,则礼不答也。”唐人颜师古注曰:“答,对也。郊天而不祀地,失对偶之义。”此时距汉武帝即位已二十年。他认为,自己多次去“雍”郊祀“上帝”,而后土却得不到祭祀,于礼而言,便不对称,显然很不合适。于是,他命太史令司马谈(司马迁之父)、负责祭祀的祠官宽舒去制定祭祀后土的仪制,“遂立后土祠于汾阴(今万荣)脽上”。八年后,武帝东幸汾阴,“亲拜望,如上帝礼”。由此又知,他是用祭祀“上帝”的礼仪来祭奠后土的,从而满足了他的心愿。终其一生,武帝除了祭祀“上帝”,去汾阴祭祀后土共有过五次,开后世帝王远从长安出发,风尘仆仆,过黄河祭祀后土的先河。在武帝之后,又有汉宣帝和汉元帝各去了二次。不料,到汉成帝即位后,祭祀“上帝”和“后土”的汉朝祭祀制度却出现了变化。

史载西汉竟宁元年(前33)五月,元帝驾崩,成帝即位,次年(前32)改年号为建始元年。此年“十二月,作长安南北郊,罢甘泉、汾阴祠”。第“二年春正月,罢雍五畤。辛巳,上始郊祀长安南郊”;三月,“辛丑,上始祠后土于北郊”。也就是说,成帝在汉长安城(今西安市西北郊)修建了南郊和北郊,南郊祭“上帝”,北郊祀“后土”,而武帝祭祀的“甘泉宫”和“汾阴祠”均被罢废。这不能不是对武帝所定祭祀制度的一次重大改变。

这一变化并非是汉成帝的心血来潮,而是源自被后人以“凿壁偷光”、刻苦学习而著称的匡衡。元帝在世时,匡衡就曾当过储君刘骜的老师(太子少傅),与未登极的太子早就有师生之谊。数年后,匡衡官至丞相(宰相)。所以,成帝即位时,匡衡是以宰相身份辅佐他的。而就个人学术根基来说,匡衡尤精儒家经典的《诗经》,在朝野都颇具声望。从《汉书》本传保留下来的那些奏议可知,他经常引用儒家学说尤其是《诗经》中的文句发表议论。自然,这个崇信儒学的宰相匡衡,也要用他的观念改变汉家对祭祀的认识。史载,“成帝初即位,丞相[匡]衡、御史大夫(副宰相)[张]谭奏言”云云,对前代祭祀制度提出了修改意见。由于这篇奏文过长,我们无法全引,现仅将其主要思想介绍如下。他们认为,“圣王尽心极虑以建其制(祭祀制度),祭天于南郊,就阳之义也;瘗地于北郊,即阴之象也”。也就是说,根据古礼,当在南郊祭天,在北郊祀地。而现在如何呢?“今行常幸长安,郊见皇天反北之泰阴,祠后土反东之少阳,事与古制殊”。也就是说,现在郊天去长安北边阴盛的地方,祠后土却去东边少阳的地方,完全不合古礼。这是理由之一。理由之二则是,“又至云阳,行谿谷中,阸陝百里,汾阴则渡大川(指黄河),有风波舟楫之危(中略),吏民困苦,百官烦费。劳所保之民,行危险之地,难以奉神灵而祈福佑,殆未合于承天子民之意(下略)”。简言之,就是去祭祀的路程既艰险且遥远,劳民伤财,太不方便。成帝同意后,又将此议下群臣讨论。除了大司马车骑将军许嘉等八人认为应维持武帝旧制不改外(占13.8%),另外五十人(占86.2%)表示支持匡衡和张谭的意见。显然,匡衡一派的意见占了上风。于是才有前面汉成帝“作长安南北郊”,和“罢甘泉、汾阴祠”的改变。这一“作”一“罢”,不能不说是一次很大的动作。

改变祭祀制度的第三年,“匡衡坐事免官爵”。于是,原来想说而不敢说的人便纷纷开口,“多言不当变动祭祀者”。这使得成帝也犹豫了起来。加之“初罢甘泉、泰畤作南郊日,大风坏甘泉竹宫,折拔畤中树木十围以上百余,天子异之,以问刘向”。刘向其时官位类似于今之国家图书馆馆长,除了博学,他也是天人感应的积极信奉者。于是,他发了一大通议论,认为当初就不应该改变武帝定的祭祀制度。他还引了《周易·大传》的话:“诬神者殃及三世。”这着实吓了成帝一大跳,“上意恨之”。这个“恨”字,唐人颜师古注曰:“恨,悔也。”今有“悔恨”一词,当是同义复词。看来,此刻汉成帝已经追悔莫及了。

但是,真正促成汉成帝下决心恢复武帝祭祀制度的却另有原因:他没有孩子。为了准确理解这段历史,我们将相关文字全文迻录如下:后上以无继嗣故,令皇太后诏有司曰:“盖闻王者承事天地,交接泰一,尊莫著于祭祀。孝武皇帝大圣通明,始建上下之祀(颜师古注:上下,谓天地),营泰畤于甘泉,定后土于汾阴,而神祇安之,享国长久,子孙蕃滋,累世遵业,福流于今。今皇帝宽仁孝顺,奉循圣绪,靡有大愆,而久无继嗣。思其咎职,殆在徙南北郊,违先帝之制,改神祇旧位,失天地之心,以妨继嗣之福。春秋六十,未见皇孙,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朕甚悼焉(悼即哀伤)。《春秋》大复古,善顺祀。其复甘泉泰畤、汾阴后土如故,及雍五畤、陈宝祠在陈仓者。”天子恢复亲郊礼如前。

首先,这个诏令发出的原因是成帝“无继嗣”。据《汉书·成帝纪》载,此诏发于永始三年(前14)冬十月庚辰。成帝登极于前32年,至此已经19年了,仍然没有孩子,无法立嗣,不能不成为他和其母的心病,以致皇太后说“春秋六十,未见皇孙,食不甘味,寝不安席”,足见其心情之急切。其次,诏令将“无继嗣”的原因和责任归于“徙南北郊,违先帝之制,改神祗旧位,失天地之心”。如前所述,这个动议当年是宰相匡衡提出的,“咎职”当然在他,这里流露出成帝母子对已被革去爵职的匡衡的不满。是啊,武帝原来去甘泉和汾阴祭祀,虽然不免辛苦,但他却“享国长久,子孙蕃滋,累世遵业,福流于今”。于是,成帝决定恢复武帝祭祀旧制。又据记载,“成帝末年颇好鬼神,亦以无继嗣故”。如何生出孩子,成了汉成帝的一大心病。终其一生,他去汾阴祭祀后土神共有四次:永始四年(前13)、元延二年(前11)和四年(前9)、绥和二年(前7)各一次,也就是隔年一次。可见,他祭祀后土是十分真诚的,想要孩子的心非常急切,可是他到死也未获子嗣。

那么,我们就会提出一个问题:汉成帝刘骜是因为没有子嗣才恢复武帝祭祀旧制的,而且他不避道途险远,恓恓惶惶,四次去汾阴祭祀后土,后土神能给他孩子吗?

在本文开头笔者已指出,祭祀者总是明白自己的愿望和所求的,从而才去祈拜负责相关事务的神灵。如果祭非其神,那怎能如愿以偿呢?成帝这样真诚地敬祀后土,后土就必须是负责生育、能给祭祀者以孩子的。虽然时人常常将上帝和后土分别配以天、地之位,但也有人说出了另一些认识,比如后来篡汉复古的王莽。他曾在一道奏议中说:“天子父事天,母事墬(地),今称天神曰皇天上帝,泰一兆曰泰畤,而称地祇曰后土。”显然,在他眼里,“父”就是“上帝”,“母”就是“后土”。由于后人也常将天地、阴阳、南北、父母这些概念相配合,从而造成一部分人对后土神的误读,但也有认识正确的。《旧唐书·礼仪四》在记录唐玄宗李隆基祠后土一事时,曾作追记说:“先是,脽上有后土祠,尝为妇人塑像(下略)。”说明在唐代时,后土神还作女人形像。金代著名诗人元好问曾经编过一部《中州集》,内收文士党世杰《琼花木后土像》诗一首,头两句是:“皇娲化万象,赋受无偏奇。”

诗题是“后土”,诗文却称“皇娲”,可知在作者看来,后土就是女娲。清光绪三年(1877),有人在迁建后的后土祠内悬挂了木刻对联一副,上联是:后配六合之天,至圣至尊,圣德自应代代传;下联则是:土为万物之母,资生资育,世人所以称娘娘。虽然依旧未能摆脱与天地配合的窠臼,但称后土为“娘娘”,也是将后土视作女性的了。更令人欣慰的是,清修《荣河县志·礼俗·祀事》有这样的记载:“祈嗣于后土。”这就说明,在当地民俗中,如果没有孩子,就去向后土祈求。既是民俗,则说明它应是一种普遍认识。这或许正是汉成帝到汾阴祭祀后土以求子嗣意绪的千年回声。

虽然时间相隔了两千余年,但汉成帝在没有子嗣的情况下,十分伤感地恢复了武帝去汾阴祠后土的祭祀制度,其目的就是“祈嗣于后土”。两千年前的汉朝皇帝和两千年后的万荣民俗就此达成了共识。

这样,后土神的面貌和身份便清楚了:她是女性,在人们的认识中,自然是繁衍后代的。“女娲抟土作人”传说、古代历日中的“人日”节和“启源祭”等,都可归根于一个主题,即伏羲和女娲是华夏人的始祖。我们崇拜和供奉他们,是对我们远古祖先的崇拜。

我注意到,陈振民先生在其《再论后土即女娲》一文中,提出了后土的人格具象问题。

这个提法相当具有认识意义。在既往的研究中,人们较多地关注与后土祠直接相关的材料,而往往忽略了出土的实物资料。其实,关于伏羲和女娲(亦即汉代人说的上帝和后土)的人格具象,我在《吐鲁番出土“伏羲女娲画幡”考析》一文中,共举出十多批出土资料,它们分散在山东、河南、陕西、甘肃、四川、新疆等广大地区。单就吐鲁番地区北朝到唐代的古墓而言,阿塔纳43号、76号、77号、301号、302号、303号等墓,均出有伏羲女娲的具象资料。其共同特点是:腰身以下作两蛇相缠状,这便是古代“交尾”一词的具象表达,说明是他们繁衍了子嗣。他们是我们的始祖神。后土神担负的生育功能与女娲不也就别无二致了吗?

总之,汉成帝刘骜因“无继嗣”而恢复武帝“祠后土”制度这一历史事实,再次毫无疑义地告诉我们:后土就是女娲。

(本文作者系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特聘教授,稷山籍人)

历代画论(连载61)《好古堂书画记》(上下全卷)(清)姚际恒

钱塘姚际恆首源撰

姚际恒

姚际恒,(1647~约1715)清目录学家、藏书家。字立方,号首源,一号善夫。安徽休宁人,居浙江仁和(今杭州)。少年时折节读书,为诸生,旋弃词章之学,专心于考证。敢于批评前人不敢怀疑的经书。50岁后,闭户著述,历14年,成《九经通论》170卷。家有“好古堂”,为藏书之所,作《好古堂书目》4卷,其中收藏宋元版本数10种。又就家藏书画,成《好古堂家藏书画记》,间加评论。著《庸言录》,杂论经史、理学、诸子。末附《古今伪书考》1卷,记录古书有伪作的经部19种、史部13种、子部38种、真书中有伪者10种、真书而人名伪者6种,考证较详,是一部辨伪目录。开清代辨伪风气。黄云眉著有《古今伪书考补正》。

●柳诒徵跋

邵懿辰四库简明目录标注卷八载好古堂书目一册。国朝姚际恆撰,未详见自何许。嘉惠堂丁氏有一写本,当与邵氏所见者相同。今存■山图书馆。其书之分类,虽亦袭四部通例,而子目多特刱,如史部有器用、虫鱼、方物、川渎;子部有类家,皆别为品题,异于它目。至经、子二部,均有彙集,又于四部外立经史子集 ,近人多未之详,疑年录彙编载姚■总一类,则近世目录家别立丛书部类之滥觞也。姚氏事 立方际恆,生顺治四年丁亥,而不能定其卒年,以此书之序推之,必卒于康熙五十四年乙未之前,武林道古录述其学行曰:「姚际恆,字立方,仁和人。诸生。少折节读书,泛滥百氏,既而尽弃词章之学,专事于经。年五十曰:『向平婚嫁毕而游五岳,予婚嫁毕而注九经。』遂屏绝人事,阅十四年而书成,名曰九经通论。时山阳阎若璩力辨晚出古文之伪,际恆持论多不谋而合,若璩撰古文尚书疏证屡引其说以自坚。而萧山毛奇龄笃信古文,作冤词与若璩诘难,奇龄故善际恆,以际恆之同于若璩也。则又数与争论,际恆守所见,讫不为下,奇龄尝与客言,小学者六书之学,朱子指为幼仪,不知何据,际恆应声曰:『朱子所据者白虎通也。』第白虎通亦言字学,而朱子借用之,因举唐、宋后之称小学者,源委井然,奇龄为歎服。际恆又著庸言录若干卷,杂论经史理学诸子,末附古今伪书考,持论虽过严,而足以破惑,学者称之。」光绪杭州府志採是篇入儒林传,参以是书姚之駰序所云,一生坎壈,兀兀穷年者,可以窥见其平生梗概矣。康熙戊戌钱塘县志·经籍目载九经通论总一百十九卷,夹注姚之恆著,字立方。戊戌距乙未财四年,不应误书其名,当是晚名之恆,惟其从子名之駰,似不能如晋人之父子同以之字为名耳。之駰、字鲁思,康熙六十年进士,官御史。为诸生日,著类林新咏,通籍后,又著元明事类钞,两书皆著录四库。又辑有后汉书补逸,首源书目巳载之。一门伯姪,覃揅著述,更证以先世既有藏书之语, 误。■则姚氏固武林世学矣。是目丁氏定为精钞本。序有脱字。人名亦多 (如马瑞临、薛、刑昺、凌椎隆之类)中社同人议影印以存其真,因亦不复改正云。戊辰冬十有二月镇江柳诒徵。

●姚际恒著作集第六册好古堂书画记卷上

姚际恒著作集

好古堂家藏书画记

●好古堂家藏书画记卷上

「玩物丧志」一语、出伪古文尚书旅獒篇,其云:「玩人丧德,玩物丧志。」物对人言,盖指犬马之类也。自后人误以书画古器目为玩物,而或者遂执此语以相禁戒,不知伏羲画卦,书之始也;帝舜十二章,画之始也,二者正吾儒所宜究心。故古之小学,即是学书,而绘事亦见于圣言,在所不废,至若从古流传,玉铜诸器,多诗、书、礼诸经所载,必藉此得以考古人制器尚象之意,尤不可为学问以外事也。此与才人文士,风流鉴赏者又迥别,若夫富贵贪婪,目不知书,而亦事此,此直好货耳,更不足论焉。 好古始于虞舜,曰:「子欲观古人之象则知十二章非创自虞也。嗣是莫盛于周,中庸称武王、周公,陈其宗器,则文王以上,历世有宝藏重器可知,至于成王不惟以赤刀、弘璧、天球、河图为宝,即古人之舞衣及鼓戈、弓矢之属,亦尽罗为珍异,更可见矣。{康熙已卯记。 以前散去者,甚多不录。以后散去者,亦在焉。}

大观帖第一、第十两卷。皆宋装。历为绍兴周禹锡、钱子方、姜汇思所藏。第一卷,有贾似道、魏国公印,前后皆有元世祖「翰林国史院」官书合缝长印,及明「晋府」收藏诸印,係大观初搨本,「真澄心堂纸」、「李廷珪墨」所搨者,精采奕奕射人。周禹锡题纸背云:「研北杂志,翰林国史院,有世祖时所赐、贾似道没官书数千卷,金石刻,多宋渡江以前初本。此帖后有魏国公印,即其物也。」恆案:旁又有「何彬背造」四小字,乃贾氏装潢匠名。又见研北杂志跋绦帖云:「背纸更百年略不蒸动,以见当时一艺之微,亦非今日所及。今此帖巳四百馀年,尚不蒸动,奚止百年而已。末卷褚墨微逊,装本较大。此帖徽宗以内府真蹟,重加摹刻,金石之工,逾于淳化。当时惟两府大臣,颁赐一本。苏黄诸公,已为希觏。大观又在阁帖之上,旋遇靖康之变,搨本不多,故散落人閒者,更无完璧。董思白云:「得断本残章,如优昙出现是也。」四部稿及容台集考订最详,宝爱倍至,弇州先得五卷,后补一卷,思白又补首卷,自云:「尚少三六九卷,■访之江以南不得,两公所得,不知于此二卷何如,第以先朝全盛之时,二公搜访之力,仅止于此,今相距又百馀年矣。沧桑更变,兵燹频仍,此二卷,首尾略具,岿然独存,况以予之贫贱,较之前人所得,不巳多乎。」

淳熙帖十卷,又名修内司帖、汝帖十二卷,皆宋榻。

宋搨兰亭,乃定武肥本,墨色如蝉翼。

宋搨晋、唐法书十种:陶穀黄庭经、曹娥碑、大令十三行、又洛神赋,索靖出师颂,颜鲁公麻姑仙坛、华阳隐居真蹟,欧阳率更虞恭公碑,又姚恭公碑,褚河南告哀册,皆精。

宋搨晋、唐小楷八种:右军临锺繇墓田、黄庭经残本、黄庭经、乐毅论、曹娥碑、东方赞、大令十三行,欧阳率更多心经。又黄庭经纸细薄,纹如麻布,王宠跋后云:「草阁迥寒色,松风入座中,黄庭方读罢,时听几声钟。嘉靖癸巳秋日,偶览宋搨黄庭经漫书卷后,以纪岁月」云尔。

宋搨馆本十七帖。邹臣虎跋尾。

唐搨圣教序。方享咸跋云:「世传不断本有之,此则生平所仅见,如此物,人生得见一过,已足慰生平矣。矧宝而有之乎,珍重、重。有韩逢禧收藏印,背有项士瑞跋。」宋搨虞永兴孔子庙堂碑。论此碑者,谓世传皆五代时翻本,果尔。唐搨者,不可见矣。然此犹幸为宋搨也。

褚河南小楷度人经。王敬美跋云:「度人经变相题字残缺,以褚登善书,故为宋人宝惜而刻之。余所见旧本、翻本多矣。无如此刻精好者,真元祐初本也。标题是文休承笔,休承书家、善鑑,收藏家重之,装置册尾以为信,云:「此跋刻奉常集,以文休承标题置后,乃复自标题于前,又有程邑、方亨咸跋,魏学濂、冯砚祥观。」

宋搨欧阳率更醴泉铭。初搨者字肥,无后来瘦削之弊,墨光如漆,奕奕射人,盖绝品也。近世有名陝搨,必以宋本为佳。然考古之家,皆有验法。怀仁圣教序以首行「晋」字不断为验。欧阳信本醴泉铭以光武「光」字补凿痕为验,后来搨久,补凿痕隐矣。颜平原争坐位稿以「辄有州对」四字,清楚者为验。智永千文以后有「姪方纲摹」四字为验,后搨者无。予初得智永千文一本,周禹锡所藏。周自记有此四字,验是宋搨,以二十缗得之。予后复得一本,末又有「李寿永寿明刊」六字一行,此则生平仅见,正如学问之理无穷,愈求则其精者愈出耳。

宋搨李北海云麾碑。为周禹锡所藏,跋云:「自见云麾无踰此本,丁丑以重值得之,南都珍重勿失,有詹仲举、罗龙文收藏印。」

宋搨唐裴漼少林寺碑。前有太宗御书,中押「世民」二字,雄杰之气可掬。嘉靖时,孙桢跋尾,孙字仲牆、号石云、丹阳人。收藏书画、古物最富,考据甚精。

宋搨孙过庭书谱。王弇州谓:「淳熙搨者,绝不可得,此纸墨精好,其为淳熙无疑。」

宋搨颜鲁公送刘冲之序,又喜姪孙尽礼序。字径寸大,此帖世希见。又多宝塔碑,又争坐位帖。

怀素藏真、律公二帖。(美术丛书本缺此则。)

宋搨欧阳通道因法师碑。类率更而稍肥。

宋搨张从申茅山碑。周禹锡跋,云:「李北海善于用右军者也。张从申北海之甥,善于用北海者也。北海云:似我者死,学我者拙,从申直欲摆落死、拙二病。」

宋搨苏灵芝宝塔颂。(美术丛书本缺此则。)宋搨徐浩大辨铭。

五代搨周广慈禅院记。周禹锡跋云:「刘从父为王彦超幕职,撰夫子庙堂记,书文縢佳,此书不知谁氏,五代石刻,惟此一碑存之。」

东魏石像记。周禹锡跋云:「此帖周江左所藏,以厚值归予。江左好收法帖,其装池极精,皆出殳翁手。南北时,江左尚王,江北尚锺。此碑「碑」字(美术丛书本作「帖」字。)皆锺法,楮墨光射人,真罕物也。」恆案:晁公武读书志载宋庠撰纪年通谱,主尊正朔,欧阳集古录以东魏石像记证通谱武定七年非戊辰。自元象以后,递差一岁,公序闻之,以为宜易,遂著其事于谱。今观此帖,为武定五年丁卯,乃知碑版之有益于考索如此,禹锡宝爱此帖,又尚讨论,惜乎未及此也。

宋搨唐玄宗八分书孝经。{半部不全。}

宋搨郑文宝摹李斯峄山碑。

宋、元名人墨蹟一册。宋徽宗敕一。晁端彦札一。端彦字美叔、神宗时人,苏东坡与游。史称文章书法,为朝野所宗。今观其蹟,果入神品。释佛印八分书李白传一。沉辽札一。陆游诗蹟三首。朱熹札一。史浩札一。赵孟頫书陶诗「秋菊有佳色」一首。拟王大令,极纵放。张雨诗蹟八首。字画遒劲,诗皆集中所无。内「沉辽号云巢」,其押名颇似淹字为豪,以为范希文用势易去,可胜惋惜。

宋朝遗墨一册。宋徽宗绢上楷书诗一首,曰:「十二楼藏玉蝶中,凤凰双宿碧梧桐。流霞浅酌留君醉,今夜吹箫第几重。崇宁甲申岁,宣和殿书」。李■娟上倣怀素草书四帧。每帧书李白赠怀素诗二句,笔致飞动,奇崛入神。又纸上倣怀素书二帧,各书五绝一首。无款一印,翰林学士一印,廷臣书印。疑廷臣即庭坚(美术丛书本作「廷」字。);又绢书「温而栗,直而弘,大树不肯随颠(美术丛书本无「颠」字。)风。」无款,运笔藏锋绝妙。

宋高宗大字绝句一首,云:「挂镜台西挂王龙,半山飞雪舞天风。寒云直上三千尺,人道高欢避暑宫。」无款,董思白来仲楼帖,中有临此诗,缩为小字,亦不著何人书。予有高宗李英公碑,笔法相类,故定为德寿书。其字全类黄山谷,考其时,刘豫亦使人习黄书,近臣邹亿年,恐缓急或致乱真,奏止之。遂学米元章,至绍兴初,又改法二王,此书当在建炎中耶。又尝阅其自作翰墨志,亦云:「作尺馀大字,肆笔皆成,每不介意,良然。」

张温夫书陶诗「种豆南山下」一首。用金错刀之法。

岳珂玉楮诗稿一本。珂字肃之,号倦翁,武穆之孙。此自书其诗稿,后有跋语记之,凡八卷,今仅二卷。曹秋岳识于后,云:「万岁通天 。」■帖中有倦翁题字,笔同,辨是真

张南轩临曹娥碑。与文氏停云馆所刻一札,笔法相类,后附赵松雪送中峰茶启,合为一册。

赵松雪楷书尚友斋铭一轴,上篆书「尚友斋」三大字,又书东坡次韵潜师诗一卷,后用鸥波二字双连印,此印他处未见;又篆书小字千文一卷,有明陆太宰完印,及项墨林题识,此书秀润精密,王弇州所谓「如残雪滴溜,蔓草舍芳之状」,洵不虚也。今世人第尚公真行,不知真贵于行,而篆又贵于真,篆(美术丛书本脱「篆」字。)乃字源。又作篆字一,其功可敌真三。是以尤可贵也。

鲜于伯机草书前出师表。圆劲之中,复饶姿媚,洵乎吴兴之亚也。

吴仲圭草书心经,笔法类画竹之风枝雨叶,而其画竹亦如此。草书可谓书画通灵,千古无两。陈眉公题签併跋后。尝见近时尤悔菴跋书法 剑舞,钗脚漏痕,不过游戏三昧,噫!使见■华后,云:「古今书法,独不可施之写经,蛇 此当为怃然矣。」

杨铁崖书一轴。云:「至正景午大暑,讌于朱氏玉井香{水名亭},赋诗十有二韵,书似西枝,玉海、鸐屋三才子共和之。『朱公神仙人,冰雪照肺腑。祖帑阅羽化。祖书在册府。门掩一亩宫,虹梁跨风渚。乔木八九株,梧桐杂槐榉。中有玉井香,银云洒零雨。俗士不必来,佳朋来不拒,鬻茶不无童,谋酒自有妇。核破玉刃霜{大桃},筩卷金茎露{上声读},方响歌洞仙,白题舞魔女。梧溪斥琴操{主者极能评诗,谓梧溪子儗琴操为失体,可揩铁雅凤咮云。},海岳订画谱。{米老为书家三变也。}棹歌发复留,冰花凉欲语。焉知人閒世,大火虐如虎。』箕尾叟在草玄阁书,东鲁先生攷校。」

俞紫芝草书太白怀仙歌,笔法本赵吴兴,而饶纵逸之致,然巳为解春雨开山也。

宋仲温草书一卷。前书书法,后书翦刀歌,皆大(丛书集成初编本作「六」字。)字急就章,甚狂怪。

元秋岩老子书古文篆韵二本。陶九成题,明王鸿羽跋。后见铁网珊瑚。

元人草书「敖不可长,欲不可纵,志不可满,乐不可极」四句。四不可字,皆不雷同,绝奇,不署名,惟一印,曰「寸心千里」。解桢期草书古■行一卷。可观。

罗一峰大字一轴,张天骏草书一轴,皆可观。

沉石田大字道太湖见吴香诸山诗长卷,诗见本集,约三百字,字径二寸,遒逸古雅,全得涪翁家法。

祝希哲纪闻一本。小字。皆纪明太祖、建文、成祖逸事,后自跋,极圆纯有法;又临十七帖,古雅得晋人遗意。

文衡山楷书金刚经,后有董思白蝇头细楷,写莲池大师法语作跋。予先有元僧血书法华经,后又得吴仲圭草书心经、董玄宰书盂兰盆经,惟未得名手书金刚经耳。近年忽禾中范成閒携书画数种来,得见此经,欢喜无量,重直酬之。{范年八十馀,此后已殂。}不复来矣。又书刘随州诗集二本,乃少年所书,后自记云:「右刘随州集,予甚喜之,但无清楚者,一日祝京兆以清楚者示予,几头偶然有馀纸,遂漫书之,以为便览。文璧后有项士端跋,衡山先生诗,清致皎然,故宜深契。随州前辈,用心勤敏如此,非可易及也。

吴匏菴、王震泽二公,与王真愚邀饭之札,彙为一册。文衡山前题「不忘一饭」八分书。考王真愚字成宪,真愚其号也。崑山人。为驸马都尉教授,杨君谦尝为愚说以贻之。今观吴王二公,殷勤致敬如此,其为人可知矣。

董思白楷书盂兰盆经。后自跋云:「壬寅元日,自先太史璵洋墓襄事归,书此经。十月展墓再书,十二月往先慈墓,宿戴振之山庄,遂书竟。偈曰:愿以此功德,超度亡父母,普及一切众,永断三涂苦。」

又临潭帖一卷。每段小楷书r1美术丛书本作「字」字。R释文,精谨之至。

又临圣教序。规模不失尺寸,是蚤年笔。

又临诸家书二十帧。为武林杨观察所书者,无美不备,予得于杨氏之孙仲琛。

又临怀素寄边衣诗及临张长史不全千文,合为一卷。奔放奇逸,中年最得意笔也。

又燕然山铭。倣李泰和大照禅师碑,笔锋颖锐,清劲异常,第一合作。王觉斯临怀仁心经。稍乏尖利,加以圆纯,不失本家法,是善于临书者。

胡环转坡番骑图。射猎人马以百数,皆随坡旋转,沙碛水草,曲尽其妙。下层作橐驼散马,尤极神骏。画史称其作驼马,以狼毫笔疏染,取其生意,今验之良然。其为贬笔无疑。唐人画在今日,希如星凤,允称鸿宝。

唐人四罗汉。神气如生,精工之至,殆贯休、卢楞伽之流。

董北苑潇湘图。大卷高一尺五寸,长五尺许,缣素完好。作大江叠巘,深林稠木,含烟蓄雨之状,备极奇观。前作著色小人物,江滨巨野之地,乐工数人奏乐,拥二姝及侍女,一舟将抵岸,舟中坐红衣人,上张盖及群从环列。尝见云烟过眼录云:「赵松雪所藏有董元山水一卷,长丈四五,绝佳。乃著色小人物,为娶妇故事。」今案之,即此卷也。所云长丈四五者,盖截其后多矣。明董思白得此卷,始定为潇湘图,跋中云:「卷有文寿承题,董北苑字失其半,不知何图也。既展之,即定为萧湘图。盖宣和画谱所载,而以选诗为境,所谓洞庭张乐地,潇湘帝子游耳。」观思翁此语,因知周草■未喻此。故以为娶妇故事,寿承所题,亦必相沿以为田家娶妇图,思翁勘出,不欲道破,以彰前人之短。故云「字失其半」,其鑑赏既精,而盛德又若此,可敬也。惜其未曾印合草■之书,其为吴兴所藏,历传为娶妇故事,及为后人裁割大半,均未之知耳。此卷思翁笃爱,每十年一题,三十年凡三题,之前二题縢见容台集,兹不录。后一题止署年月,下云「射阳湖舟中阅」,卷首标题,及卷末私记,亦皆亲书。自云:「得于京师彭孔目之家。」思翁殁后,为中州袁伯应所得。伯应名枢,乃思翁年姪。崇祯十五年榷浒墅,购诸其家,亦私记于后。王觉斯跋云:「袁君收藏如此至宝,葵邱城堕家失,有此数帧不宜鬱宜快也。」盖以袁获此归旋,遭流寇之乱,此卷无恙。故云「康熙庚申,此卷忽在武林,为予所得,顾此卷前后为赵董两文敏所宝藏,而予亦得暂留雪中之爪,何幸!何幸!今计三十年以来,此卷自北之南{云閒},既复自南之北{中州},又复北之南{武林},无翼而飞,迁流奚速,吁宁可作滞相观耶。己巳为卞令之中丞强易去,又复自南之北{北直},寻闻取入祕府矣。」{此己卯以前物以其为第一名蹟,故追记于此。}

黄筌金盆浴鸽图。大幅著色,牡丹下金盆,群鸽相浴。有浴者,有不浴者,有将浴者,有浴罢者,有自上飞下者:共十一鸽。各各生动,极体物之妙,真神品也。案杨廷秀挥尘录载李和文遗事,其家有黄筌金盆鹑鸽图,疑即此也。

宋初人作魏处士诗意图。处士讳野,字仲先,陝州人。真宗时隐居不出,为诗清苦,有名于时。真宗召之不赴,令图其所居以进,具载宋史。此卷乃图其居与像,仲先诗有「洗硕鱼吞墨,烹茶鹤避烟」之句,此景即此诗意也。用笔细润秀雅,不知为何人笔,恐后之李龙眠不是过也。题者三人,当亦祥符间人,诗云:「山空林密草堂深,抱道高居有此人。列坐琴书消永日,遶簷花木霭芳春。烹茶敌睡人如玉,洗砚题诗笔有神。生世欣逢全盛日,布衣终作太平民。{荥阳郑厚}卜筑东郊岁月深,养高谁复继斯人,白衣纱帽寻常态,翠竹茅堂几度春。教鹤舞风閒遣兴,拂琴弹月自怡神。当时罗网收英俊,肯信林泉有逸民。{浔阳吴升}大宋熙■世,四海悉昇平。辅国皆贤佐,贵富臻显荣。仲先志高蹈,蔼蔼赡佳声。悠然水竹胜,草堂风露清。老鹤跰跹舞,焦桐断续鸣。大布以为服,出跨白驴行。莱公至相得,赋诗适馀情。笔扫长短篇,语出鬼神惊。若人之耿介,终始能坚贞。焉知百岁后,泞泞存高名。{八十二翁马纯}

郭忠恕溪山行旅图。大幅。山皴石脉,松干人衣,皆非近今所恆觏者。予家藏北宋山水名蹟,董、巨之类,皆巳散去,存者仅此耳。

李伯时天帝释像。大幅。上写玄武真形,下五龙王迎朝,大海波涛,珠宫贝阙。其中为鼋鼍龟鱼,以及蚌蛤虾蟹之类,靡不悉具。皆现半身为男女形,或手秉乐器或经卷,以随五龙,无奇不备,真伟观也。笔端入化莫测,其起止断非龙眠不办。此画明亡,出于内府,杭人贸京师者得之市中,予又得之杭人,缣理多败,固无怪也。

又十六应真像。细润高简,神采奕奕,不作苍怪,深得自然之妙。无款。虽未必果为龙眠,亦宋人之高手也。凡十六帧。后有元僧弥正书赞一首。

许道宁雪岭盘车图。有小字款。墨色深入缣理,其为北宋人笔无疑。

阎次平寒岩积雪图。大幅。笔力苍深圆秀,不下李晞古。项墨林收(美术丛书本无「收」字。)藏,轴上记用价一百贰拾锭,得于锡山华氏。张丑作清河书画舫载之。

马远落照图。董思白题于上方。又雪景。大幅。

宋人雪溪渔隐图。倣郭熙。

宋人载鹤图。长三尺,写湖天之景,前画一舫,载鹤而归,末画一人,凭槛而待,意趣甚幽。

刘松年渊明还庄图。作五巨柳,稚子候门,一舟轻颺而来,中坐陶先生,神情坦夷,意致閒适,文衡山前篆书「栗里清风」,文文水、王弇州跋。

马麟寒江独钓图。写江■雪霁,败苇萧萧数株,沙际隐现蚬蛤之属。一老翁施竿,拥袖呵冻。意致幽绝。

宋人宫女勘书图。有「晋府收藏」诸图书。

梵隆六高僧像。前后有「元内府上品」葫芦印,跋者三人,曰:「右僧梵隆六高僧像真蹟,笔法出李伯时,而性情实宗阎立本也,可入妙品。奎章阁学士院鉴书博士。」{柯九思}「吴兴梵隆写罗汉,出入肤楞伽、贯休,此卷精微,直与伯时抗衡,焚香展玩,当有吉祥云覆之,不独撮吾曹于白毫光中矣。」{陈继儒}梵隆写高僧像本李伯时法,不规规刻画,独于神检措意,此六大士,一蛮奴,十四眸子,尚尚如寒星晓月,芒采互注,英奇哉。古云:至人每不言而相喻以道,此特颊舌无翕张耳,安见老宿鑪■,不具是中也。先师冯司成公,宝此有年,今得重展,巳十五周星矣。」{竹嬾李日华}

张逵东坡笠屐图。后有魏了翁、冯子振、邓熙、李孝光跋语併诗。今录三人。「东坡在儋耳,一日访黎子云,中涂值雨,从农家借篛笠、木屐,戴履而归。妇人小儿争笑,邑犬争吠。东坡曰:「笑所怪也。吠所怪也。{魏了翁}」东坡道人儋耳诎,田畯往往坐争席。孰黎子云久莫逆,晴沙数步为尔出。中途岂料逢点滴,竹鸡滑滑挥洒疾。河桥冠盖无处觅,老农家具姑副急。瘴屩何异廊庙舄,箬顶齿蹑亦妙剧。前赤壁、后赤壁,玉堂茅屋等瞬息。海南海北共眠食,流行坎止随所适。天一笠、地双屐,风不能飘,雨不溼。」{冯子振诗、邓熙书。}「头戴笠子脚著屐,村南路滑行者稀。儿女笑人群犬吠,家僮送客子云归。门巷斜斜榕叶重,野田漠漠豆花肥。玉堂閒煞挥豪梦,错唤朝云为燎衣。」{李孝光}海粟跋未录。

赵松雪苏李泣别图。大横幅。画羊衔苏衣,苏顾羊痛泣,李惨容对之,其馀男妇及橐驼、马羊之类以百数,气韵生动,笔致精微,全法唐人,为文敏画中第一。

又古木竹石一轴。石作飞白,树上一鸟,竹色冷冷,如寒玉可爱也。

又著色山水小景。笔意高简,近树法唐人,达山云树又类小米,上书「大德六年三月廿八日,为吉甫兄作。赵孟頫」。题者二人,「小舸轻桡向远山,乱云堆石水声潺。游人莫道来时晚,自有秋容到晚看。」{瞿佑}■「镜天落日万山秋,云水微茫岛屿浮。欲访仙源迷旧 ,满江烟雨并归舟。」{潘纪}

又赵氏一门木石兰竹卷。一为子昂古木石,竹法唐人,款云:「子昂作与淑安三娘。」一为管夫人竹石,自题云:「暮嶂远含青,春光带空碧。细看风前枝,抛书枕萝石。」一为仲穆兰竹三帧。皆有「会稽马氏图书」,盖其所裒集也。

高房山云山一轴。款云:「克恭为希石作。淋漓滃鬱,真趣烂然,奇作也。」倪云林题其上云:「至正癸丑九月八日,偕君麟访耕渔隐者,风雨乍晴,神情开爽,耕渔出房山此图见赏,喜而记此。案:耕渔,徐达左,字良夫也。」

又云山。大幅。上自题云:「云山随处觉,风雨兴中孤。」高克恭併题。{案高常侍诗云:「云山行处合,风雨兴中秋。」此略改之。}

又一轴。款云:「克恭为子信学士作,其下幅纸敝。」

又云山高逸图。作高山数层,云气吞吐,其下■松松偃树,谿桥书屋,携琴访友,皆清润可掬。远望之,觉有薄雾一层,笼罩其上,奇笔也。无款。有「吴江史明古收藏」印。

井西道人乱山藏寺图。意象奇奥,冥契真宰,脱尽笔墨蹊径。予谓「元人逸格画,当以井西为第一,大痴差足彷彿,山樵、梅老、云林,远不及也。」杨铁■题方幅上曰:「相海上人,持此画求予鉴辨。」予曰:「此井西道人笔格也。予感今之避世者,入山惟恐不深,入林惟恐不密,未见有苍藤古树,森索如此境者也。噫!此非台之寒岩,剡之篠岭乎,追忆旧游于此纸也,恍如梦云,至正壬寅正月十有六日。铁史在云间草玄阁书。」案铁史多题井西画。予又见一诗跋,有「井西道人出神去貌,得蓬莱第一宫。」予又见元人诗,题有「王井西,盖必道士,不知其名,俟考」。

黄大痴群峰耸翠图。款云:「至正辛丑岁七月七日,一峰道人为云峰先生画群峰耸翠图,时年八十有一。」予得此画于山阴朱相国家,相国生平宝重此画,搆一楼以对稽山,悬此画于中。大痴又有浮峦暖翠图,与此有二翠之目,皆其高年所作者。陈眉公云:「子久画以浮峦暖翠为第一,恨绢碎耳。今此幅侧理完好,尤足珍云。」

又湖山秋霁图。散木数株,离披坡陀之上。凡数处,皆积雨后景象,下作细笔芦苇数层,一舟从中荡漾而出,俨然九秋雨霁,朝旭初映,微风拂拂时也。上题「湖山秋霁」四字,其芦叶全法北苑潇湘图,乃知名人作画,必有所自云。

又观瀑图。取境幽冷,用意深微,笔墨之痕俱化。上书「平阳黄公望写于云间客舍」,相传大痴,陆姓,常熟人,出继永嘉黄氏,故署平阳。

又山水一轴。写秋林水亭,幽冷可掬。贡性之题云:「此老风流世所知,诗中有画画中诗,晴■笑看淋漓墨,嬴得人呼作大痴。」此诗见本集。

又临谿书屋图。一轴。无款。蓝瑛及子孟并题于边幅。

王叔明兰雪斋图。款云:「黄鹤山中樵者,作于兰雪斋中,清玩其画如作书,信笔挥洒,而天趣横溢,意致超绝。」

又山水一轴。无款。沉石田、沉嘉则题于上方。倪云林设色秋林山。远山带夕阳色,松二、绦叶树一、衰柳一。树干多用渴笔,平坡浅沙,三数层,石山齿齿,俨然霜寒水落境也。上题云:「寓馆风雨秋,閒门草苔翳,怀人思奋飞,携书此留滞,玉琴和幽吟,竹牖聊静憩,西山日在望,白云淡生媚,寂寞栖德园,清虚捐世味,石■有馀烟,未收煮茗器。八月二日写秋林山色并诗,以遗伯循、文学倪瓒」。

又霜林远岫图。董思白题于边幅云:「倪元镇画出于关仝,少加柔隽,遂成逸品。」此图纯用关法,此轴程孟阳所藏,董思白过其家,索观题之。见孟阳耦耕堂集题董画册后。又师孺斋图卷。自题云:「徐孺新祠湖水滨,沧波荡漾白鸥春。东都第宅埋荒草,南国衣冠荐渚苹。华冑能传青史旧,盛游况喜綵衣新。若逢此士烦相语,蚤瑞明时作凤麟。」倪瓒并诗以赠伯枢茂学。案、伯枢,徐姓、环名,慕徐孺子,以师孺名斋,郑元祐作师孺斋记,文长不录。今录诗跋者五人。「吾慕徐孺子,高风百世师,躬耕东湖上,不为好爵縻,三经既兼综,百家亦傍窥,声名起南服,闾里无拾遗,安车且莫致,府辟将焉为,徒悬太守榻,千载有馀思,环也父子閒,文采多令仪,族大由逊绵,玉研传会稽,感彼同自出,景行方在兹,俛修继前躅,高蹈良所稀。」{陈基}「二月水生黄柳齐,故人直往大江西。■从孺子亭前过,诗向滕王阁上题。自有綵衣娱暇日,更将缃帙事幽栖。山青云白三千里,应是相思路不迷」。{钱仲益}「徐孺子,躬耕江南卑薄之域,而荐当三辅公族之先,安车元纁,不若豫章太守之一榻,其人盖可知矣。大树将颠之语,惟郭有道闻之,谓之高士宜矣哉。今朝廷清明,野无遗逸,伯枢妙学青年,足为辅世之具,乃以师孺榜其斋庐,余非林宗,不得其说,以待避者至云。」{顾禄}「徐环伯枢,元季儒流,倪迂为之图,尚左生为之记,胜国诸名公为之题■。意亦笃行君子,以孝悌名者耶。客偶持示此卷,披其图,读其辞,恍然如见其人,敬题数语于卷末,以慰遐慕之思云。」沉周「云林先生用意简远,用笔辄高,一竹一石,巳价千古,何况此卷,屋宇树石,无不著意,他幅以少为佳。此又以多为贵,余生平不一一见,真可爱玩,其后题■,俱出名人手书,画臻极,诗文縢妙,足称三绝矣。」{王宠}又有程嘉燧、陈盟二跋。前有吴门袁戒卿、华亭周鼎收藏印。尝阅容台集谓云林画幅犹多,画卷绝少,极意崇慕此卷,惜不令思翁见之也。

又枯竹石一轴。自题云:「竹影纵横写月明,青苔石下听鸣筝。我来彷彿三生意,琪树秋风梦亦惊。淨名菴主画与韵。」玉(丛书集成初编本作「王」字。)生并诗题者三人。「■篁秀石倚乔柯,隔世相看感慨多,忆共松陆江上住,敲门拄扙每相过。僕与云林翁寓松陵江上十馀年,焚香弄翰,酌酒赋诗,日无閒阔,翁今物故矣。披玩此图。岂胜怅然,有动于中耶。因赋诗追思云。是日花雨萦零,柳风寒峭,犹识我此情也。洪武甲子三月十三日。」{吕志学}「古木脩篁傍石栽,岁寒同志绝奇材。悠然对此成佳趣,閒写新诗入画来。{越溪归正}「云根磊磊玉脩脩,烟淡风清落木秋。逸笔醉时挥洒后,不知何处采真游。」{吴郡徐范}

商德符溪亭坐隐图。倣北苑,有清润之致。方■竹石一轴。马治题云:「瑟瑟空外音,兀兀林下定。伊人本无作,独坐昕巳暝。珠光纳大千,重叠秋更莹。万籁何缘生,太虚自成听。悲哉湘川瑟,硜乎卫之磬。 风泉杂梧竹,物我此交罄。如何浊世士,强聒有不醒。焉知圆通门,廓寥谢畦迳。文靖携方■所画竹见示,俾录虞道园先生,寄题听秋轩诗,轩盖■在重居寺时,燕私之室也。因记前十五年,■自吴门归,予亦次第先生诗韵,虽不免识者效颦之讥,漫附此以见意耳。」马治此画,李竹嬾载于六研斋二笔,谓其竹淅沥如有声,洵不诬也。倪云林集中多有与方■往复诗,又有题其画山一首,山水更不知若何佳耳。

顾定之风竹一轴。上书「迎风」二大字,笔法圆纯,竹二枝,飘飘然随风掀舞,洵仙笔也。方幅有紫芝圃主人题诗,云:「虎头孙子词林彦,少小声华重淮甸。指根到处有清风,写出潇湘秋一片。毵毵凉影舞双鸾,嫋嫋烟稍捲暮湍。碧云匝地摇森爽,满屋萧萧六月寒。」

董旭字泰初,长江伟观图,画金焦两山,笔意沉雄,类郭河阳,更饶洒落之趣,题以五言长篇,诗学渊古,书法遒媚,可称三绝。同时题诗者,三十有二人,不备录。今止录其自作,曰:「龟书出洛水,神禹膺九畴。岂伊彝伦叙,洪涛亦安流。惟岷西南隅,金火相绸缪。江源发其侧,微茫不容舟。浅滀渊遂涂,道远势乃遒。辛勤逾青城,愤怒脱黄牛。汉水●两川,彭蠡会七州。劬劬朝宗心,自可无滞流。屹彼金与焦,相望仅一沤。离立当要衝,不没亦不浮。大类武安西,震荡不得谋。神奇北山捷,乃以一卒收。又似寻邑兵,兕虎杂貔貅。气贮百文叔,草草就俘囚。叵测天地心,平地陈险幽。我疑东海若,力据江上游。于此战不胜,奔迸若兜矛。不然江神薨,厥妇义从游。天吴役祕怪,负石奠双邱。九思苦未得,物理谅难求。因悲英雄人,争此若射侯。伟哉韩将军,铁锁掣万艘。向非天与灵,万骑真杵投。至今江之波,犹负脱鼠羞。我昔曾过之,渍渍泪盈眸。中流一长啸,宇宙争百忧。东顾无津涘,赤日出海头。西望赤壁矶,尚想孙曹刘。正北维扬城,楼橹鬱相纠。寒烟际衰草,日落风飕飀。近闻事益殊,沙户逮称酋。舳舻夹鵃●,浩荡剧长虯。萧瑟但一气,焉能辨邗沟,向来金碧堆,一炬十二楼,诸天尽星散,死树生清秋。时事■覆閒,桑海变蜉蝣。安知亿劫外,伟观宁此不。取我鑫叵罗,披我红锦裘。酹以一杯酒,淨洗千古愁。至正丙申之四月,董旭画前图,併赋其左。」

陆天游携琴访友图。小轴。此文衡山所自出也。

徐幼文云林书屋图。纯用淡墨,苍秀逼人,后张锡诗,锡亦作天锡,天顺进士,有书名。

王孟端山水一轴。孤幽淡远,全倣云林笔意,上题诗云:「兴来惬所适,怡然坐苔石。一鸟波閒鸣,数峰天际碧。几欲写幽怀,徘徊忘日夕。王汝玉和诗云:「高吟情自适,憩此林下石。潮来沧海宽,雨霁遥天碧。惆怅望江南,烟深数峰夕。」

又月亭读书图。鬆秀沉著,有天然妙韵。

刘伯温蜀川图。上题云:「蜀川图为暨阳本中使君西行饯,画法类徐幼文、王孟端,而苍莽过之,青田传记从来不称其能画,而予亦生平仅见此一轴,暇日斋中悬此轴,适家弟蘧菴见之,啧啧赞歎,以为奇特。半月后,忽作札报予曰:「偶阅李戒菴漫笔载此画。」因录其言示予,曰:「诚意伯、青田刘公作蜀川图为暨阳本中使君西行饯者,图为丹阳孙氏所得,徐兼山馆于孙,亲见之,对余说,夫暨阳乃余邑旧称也,本中使君,竟无从考,姑以俟知者。然刘诚意勳业盛矣。亦孰知其馀事之精如此。」末又云:「张藻仲有题萧山县尹尹本中、吴越两山亭卷古风一首。抑江阴人,姓尹字本中,为萧山县尹者耶。」予今得戒菴此论,此画益增重矣。戒菴,名栩,江阴人。在嘉靖间丹阳孙氏收藏书画最富。{严嵩得丹阳孙育氏画二册,重题祕藏之。见直庐稿。恆又案,金陵琐事,褚偩字本中,洪武时人,不知即其人否。}

戴文进水墨。萱花下一猫,宛然如生。又张天师一轴。又三星图小轴。

谢孔昭秋林远岫图。全法大痴,而苍莽秀逸,别具一种妙致,山头清峭,喜其不作叠山状。盖孔昭自谓谢叠山也。题者三人。「霜空木落减青红,古涧寒泉奏晚风,策蹇携琴閒逸者,清标不与世雷同。」{纯一}「颢气沉沉碧天迥,雨霁■林翠烟暝。溪上山光泼黛浓,溪头流水玻璃淨。石径荒凉落叶叶黄,涧声不断松风长。尘香苔软蹇驴稳,地偏行乐应徜徉。」{宇文铸}「秋林雨初霁,远岫烟中碧。山径久萧条, 。回首瞩平溪,怅然人语寂。」■时有骑驴客。微阳敛斜影,孤鸟沉高 {刘溥}

杜东原溪山读书图。和合子久、叔明两家为一,鬆秀文媚,可称绝品。沉石田题其上云:「桑柘村深日影斜,白云深处带山家,分明万里桥西路,只久春风几树花。」此图为杜东原先生,廿年前笔也。一日卷赠于予,予藏之,又越三寒暑矣。壬午首夏十日,因出观于醉渔周君,醉渔有欲炙之色,予故转授之,复用唐人雍陶访友别墅之韵,诗于左方,诗固拙恶,幸託斯图之末,以连醉渔之爱,不犹蝇之附骥,而能千里者乎。又沉贞吉和其诗云:「绿水桥西野岸斜,书声茅屋是谁家。江南春色无心看,閒却东风杏子花。」此画杜东原所作。启南姪得之,转赠醉渔,赋诗于上,醉渔复索予题,予一见心喜倚歌而和之,吁!岂非所谓将门无败士耶。案贞吉号南斋,石田之世父,竹林酬倡,略分忘形,令人想见前辈风流,深可忻慕云。{案东原讳琼,字用嘉,又号鹿冠翁,门人私諡渊孝,醉渔字宗道。}姚公绶文饮图。画己与二友在山林间,籍地而饮,投壶在傍,颓然就醉,树竹苍鬱。法梅道人后书文字饮诗序一篇,五言古诗一首,字法赵吴兴皆极精。

又山水一轴。上题云:「乾坤浩荡著孤亭,树色山光共杳冥。若使子云当日见,置身閒草太玄经。云东逸史题记。送叶有常还洞庭东山,癸卯四月。」

又古木竹石一轴。极荒寒幽翳之趣。上题云:「山中有古木,撑空不记年。偶尔一看竹,大笑清风前。」

又著色木竹幽禽一轴。石用墨,木用赭,竹浅蓝色,鸟淡青色。上题云:「萧萧落木晚山幽,一鸟不鸣无限秋,回首便应辞信使,野花江月又何愁。」于子裕观泉图。上作石壁瀑流,一人袒臂反观,用笔纵逸。上题云:「杖策入深涧,雨后山泉流。盍簪咸来攀,予意良优游。况有盈樽酒,閒言閒清讴。顾瞻松景,能不为留。(美术丛书本作「顾瞻苍松景,焉能不为留」。)计汝和墨香秋兴卷。作野菊数枝,杂以飞白,竹生峻岭惊涛之閒,笔力雄健,意境绝奇。汝和时官庶常,为同年友许廷冕作,廷冕之外兄姚公绶,时亦官京师,题之诗,廷冕以使事归乞,诸名人和之。凡数十人,姚落句鸦字,诸公竞出新意,吕九■有「坐对南山色似鸦」之句,沉石田亟相推服,前辈风流,可以想见。此卷后转徙他人,迄于近世,和者犹不巳。然亦多散佚,及不录入卷中者,因思此卷,纪历二百,事更两朝,倡和相承,传为盛事。斯亦艺苑之雅音,江南之故实也。故备录之,以俾其传焉(美术丛书本误作「马」字。)。其他跋语不录,惟录其诗,予一诗,亦附后焉。「忆在江南共别家,重阳时节正开花,花曾笑我满头插,酒欲凭谁取次赊,三径逢秋怀旧约,五年为客住京华,玉堂吉士劳相赠,醉■寒香散墨鸦。」{姚绶}「清江茅屋许浑家,篱落秋深带晚花。鸡犬有情随客过,云山无价许人赊。萧条旅邸三年别,零落西风几岁华。为客尚馀诗酒在,不妨吟望数归鸦。」{吴釴}「故人东海访寒家,野色荒凉上菊花。青■晚移怜共老,白衣酒尽傍谁赊。一身去国惭衰病,双鬓逢秋感物华。嬴得夜■开口笑,清灯寒榻对栖鸦。」{张宁}「锦衣游子贵还家,问讯东篱菊未花。冠盖及门长揖去,北邻送酒不须赊。且留晚节寒香在,莫遣閒愁短鬓华。翻忆客边重九日,登临常欲到昏鸦。」一「寻诗几度到君家,满巷秋风菊有花。何处得来三百镒,等閒不用一钱赊。谁言县令轻五斗,自爱仙人号九华。长欲餐英饮甘谷,眼明身健鬓如鸦。」{二 周鼎}「矮屋青山是我家,东篱长物几丛花。三年观国归容暂,他日投閒事较赊。我得就渠看晚节,天能特地傲霜华。馀英欲赠无人寄,西望长安又暮鸦。{沉棨}「醉墨淋漓自一家,无声诗里傲霜花。暂辞北土忧还带,偶见南山兴亦赊。为爱清香甘淡泊,生憎白髮妒豪华。又看秋色催行色,翻笑身轻不及鸦。」{张璞}「乞身天上早还家,爱向东篱对菊花。画里一枝看更好,閒中三径趣偏赊。题诗忆昔皆人杰,抚卷于今几岁华。我亦强赓忘日暮,夕阳林杪乱归鸦。」{包鼎}「计老风情岂画家,惯披月令写秋花。先朝文艺江湖见,此卷流传岁月赊。笔与骚魂增澹泊,墨填篱影有光华。兴来把酒双眸淨,坐对南山色似鸦。」一「画菊从来有数家,计公书法不论花。独怜作者频年尽,贪看容余一日赊。芳迹东南留故实,几人官秩总清华。相邀真设篱边会,醉笔还能写乱鸦。」{二 吕}「写菊题诗合两家,今人重看昔年花。风流宛宛有墨在,岁月茫茫何处赊。物老不堪秋换梦,纸寒犹觉露生华。斯文聚散成惆怅,独倚空江看晚鸦。一诗画于今又别家,人亡重见旧禽花。难容白髮夤缘插,贱许黄金展转赊。草木盛衰和物数,姓名存没感才华。蒙庄得失弓无恙,高树犹能宿后鸦。」{二 沉周}「画品诗篇总作家,观诗不厌又看花。物能翫世人空老,事到关情思转赊。落落晨星惊物故,冷冷秋露逼年华。楚弓塞马何须较,安得元田养白鸦。」{一}「名笔谁云独米家,谛观常怪眼生花。尘翻自古因人重,残墨何跬到我赊。霜叶万蓰随世态,秋容雅淡压穠华。杜陵花树如堪爱,分付儿孙莫打鸦。{二 庄圭 自吕诗至此跋语云:「此卷转徙,卷中之人,皆已物故,故诗中悉作感慨云。」}「文墨流传落几家,展图堪惜此寒花。坚贞晚节何曾落,冷淡儒风一倍赊。昔日见渠怀故里,今人看画忆京华。濡毫染纸无佳句,涂抹秋空数点鸦。」{朱绶}「乱后相寻处士家,秋原何处觅寒花。芙蓉自落江亭晚,苜蓿空随关路赊。岂意百年留劲草,独存三径傲霜华。虚堂展卷悲人代,几树西风噪暮鸦。{潘廷璋 此已入本朝矣。}东篱满汎忆吾家,谁遣霜毫泼墨花,归晚远成三径芜,卷间近得一丛赊。淋漓上苑空秋草,迢递他乡感物华。好护幽姿经岁月,不同五柳落寒鸦。{毛一骏}「徵士东篱能几家,烂然夺目过春花。名贤此日情何限,胜赏当年兴独赊。赓就奚囊俱白雪,岁逢甲子再光华。」{吕天遗为九柏公文孙,其先倡和在弘治戊子,今天遗得此卷,在顺治戊子。}「那知代谢悲伤事,聚散浑同树杪鸦。」{天遗得此卷,广廷骚墨之友,社集题诗,予亦与焉。不数年,天遗没,戊午忽为予所得,故有感云尔 沉治}「屈指先朝书画家,高名湮没等飞花。成弘才彦诗篇盛,天顺公卿笔墨赊。{顾尚书清诗中自注,引天顺中赋云:「林良翎毛夏昶竹,岳正葡萄,计礼菊」今林夏画,世多有之,而岳计画,縢不传。亦因此知计汝和名礼云。 又李崆峒题墨菊诗云:「近时名手计汝和。」}抚卷迁流同过客,倚歌稠叠感年华。惭予到手聊题末,绝类相随彩凤鸦。{余甲子得于沉君之子右■。 姚际恆}白石桐村旧作家,丛残香墨似飞花。流连文酒夙心在,想像承平梦赊。南国词人矜藻丽,东城父老说繁华。百年天地留诗卷,极目云烟过晚鸦。」{一}「绨几奚囊赏鑑家,横■卷轴对黄花。即看残梦争言好,自说千金未许赊。先友成弘同石表,秋容篱落异年华。奉常佳句君能■,一看南山色似鸦。」{是奉常落句。 二}「占断秋光是汝家,清尊雅奏为篱花。佳宾自至何烦约,笑口常不用赊。酒盏润如分露液,墨池燥即起云华。吟成却指梧桐(美术丛书本脱「桐」字。)树,不宿黄昏接翅鸦。」{三}「板屋衡门故相家,义熙时节种陶花。东篱视昔依然好,白髮于今没处赊。小筑楯栏香国土,平分月令晚芳华。剧怜半树梧桐影,池上离褷噪晚鸦。」{吕为故相文懿公后,故有凤毛池上之歎。四 此诗见在吕天遗家所赏而作也。故併录之。因知天遗所集骚坛之士题■诸作,皆未登卷中云。 际恆识}

沉石田倣云林山水一轴。上题云:「招提寄孤踪,小雨值梅节。佳客东南来,令我怀抱悦。高谈竟西日,继火未云绝。殽核罗时新,尊醑更清冽。会暂离固多,莫作匆匆别。五月既望,雨阻双峨僧舍,宗儒试史泊世资懿亲乃肯顾于岑寂。又因吴绍宗持酒,相与剧谈抵夕,予欲屈二客连榻,宗儒归兴浩然,使予于悒不巳,故末语云云。癸巳。{沉周}

又倣云林著色山水。上题云:「迂叟秋风客,晚年江海家。致僊当化鹤,语淨巳餐霞。南国天宜放,西湖月可赊。而今清閟阁,谁与一浇茶。」

又山水一轴。倣吴仲圭,下笔辣甚。上题云:「老去心閒事事閒,竹声禽语四簷閒。为君写得幽居乐,溪外还添数朵山。丁酉季冬十日,雪晴风峭,偶忆口口老友,因呵冻作此寄意。」

又太湖张帆图。写太湖诸山,烟色空濛,风帆缥缈,是其最得意笔也。上题云:「卓午道湖如马驰,笑谈两客一舟移。试看帆力因风健,亦似人生得意时。树影过村惊瞥戾,波光摇目爱参差。卅(丛书集成初编本作「舟」字,美术业书本作「州」字。)程即达无全日,此快天应补拜迟。后三月十九日,与应和同谒裕轩亲家,扬帆过湖,疾如奔骏,即兴赋此,併图持上几格,且为相见之贽,又以赎迟拜之咎,倘有和章,尤为幸也。姻生沉周上裕轩亲家阁下。」{案:应和姓顾。}

又风雨孤篷图。上题云:「路满春泥水满河,百程风雨为人过。世缘轣辘那趋得,体力衰迟可柰何。孤闷正嫌杯蚁竭,小晴犹快野莺过。客愁种种须诗遣,苦死搜来句未和。弘治庚戌首夏十九日,为有势力者迂行毘陵道中,风雨孤蓬,与济民同载,济民有作,遂用其韵,以纪所历云。」

又听泉图。极老笔纷披之致,如闻水声也。诗云:「数株奇古树,中藏一草亭。俗喧人不到,惟听涧泉声。」

又夜雨图。小轴。山云屋木写夜雨景象,入神之笔。诗曰:「雨中作画借溼润,灯下写诗消夜长。明日开门春水阔,平湖归去自鸣榔。」丁未季冬三日,与德徵夜坐,偶值兴至写此以赠云。{案:德徵姓史、石翁之女夫也。}

又游北寺诗卷。字径寸大,全法双井老人,诗曰:「喧市纷聒耳,幽寻达城阴。谁知此城中,有境得山林。僧寮敝小搆,据此西水浔。清流可府掬,鬚眉亦堪临。返照在东壁,水影浮虚金。人物r1美术丛书本作「特」字。R相映莹,寂静宜道心。散木列左右,上下鸣春禽。■竹不蔽牆,纍纍见遥岑。游赏无禁客,酒茗喜相寻。借问常来辙,记壁僧谁吟笔砚我所事,漫以开烦襟。」过北寺庆公水阁,消遣一日,甚得清适。因留此诗,汝器知之,怅不能追,乃录寄去,以厌其好游之心。沉周卷后有馀纸尺许,后画水墨芍药花一枝,宛然迎风笑日之态,真仙笔也。{案:汝器姓陈、号东湖,吴匏菴常与之游,作东湖记。}

又词翰一纸。云:「风雨葵花小院前,老夫留此学安禅。家中儘有家中事,客里还修客里缘。蒲酒畔,粽槃边,一般佳节过年。浮生所寓谁拘我,著处为懽也自仙。端阳节对雨解粽,填鹧鸪天词,留为僧房故事。」

又江行送别图卷。运笔秀润(美术丛书本作「运笔润秀」。)绝去本家色,石翁之超格也。上诗云:「百年忠孝江头话,千里关山别后思。云锦功成应有待,行看褒诏下丹墀。」不知为何人者,后有、刘、余学夔、盛子勉、卢儒、宋昶诸人送行诗。

又山水卷。长丈馀,文衡山题诗云:「细泉涓涓落涧平,苍烟不断江洲横。湖亭欲上山满目,新水浮空春雨晴。江南此景谁貌得,石田先生最神逸。轻风澹日总诗情,■树平■皆画格。由来画品属诗人,何况王维发兴新。胸中烂熳富邱壑,信手涂抹皆天真。墨痕惨淡法古意,笔力简远无纤尘。古人论画贵气骨,先生老笔开嶙峋。近来俗手工模拟,一图朝出暮百纸。先生不辨亦不嗔,自谓适情聊复尔。岂知中有三昧在,可以意传非色取。庸工恶札竞投售,凤凰一出山鸡靡。山窗展卷见沧洲,恍然坐我澄湖里。定应夺却造化工,不然翦取吴淞水。只今此画不可得,潦倒门生巳头白。相城溪上草烟空,落木秋风堪歎息。」

又醮墨画。枫树二株,一偃一仰,乱叶无数,飞堕空际,及波间。上题云:「枫落吴江冷,为曲水兄写。项孔彰题五律一首,落句云:叶叶离亭影,寒波似我描。」

又椿树白头。老干婆娑,二禽栖其上,宛然如生。下作秀石及长春花,题云:「堂前种此灵椿树,满地碧云宜白头。寿到八千还健在,人间又见一庄周。沉周为宗瑞写,寿邓宗盛八十。宗瑞盖其婿,能勤敬如此,可谓半子矣。题者四人。「白头偏喜说椿年,八十从今到八千。不向明堂作梁栋,深山贞节老弥坚。」{吴瑞}「摩挲老树千年物,廕我百年双白头。左右瑟琴忘把弄,四时花草度春秋。」{浦应祥}「八十诗翁隐者流,手栽椿树破青邱。而今枝干大于斗,下有长春上白头。」{唐寅}「霜皮溜雨色参天,阅到春秋巳八千。玉润冰清相照映,新图聊祝寿弥坚。」{沉诚}

又著色牡丹。上题云:「三月十日天半晴,庆云庵里看春行。桃娘李娘俱寂寞,鼠姑照眼真倾城。老僧却在住,静笑山花恼客情。靘妆倚露粉汗溼,醉肉隔纱红晖明。吉祥将落旧有恨,急借纸面图其生。明朝携酒正恐后,亦怕敲门僧厌迎。戊戌春季,徐甥克成随游庆云精舍,阑前牡丹盛开,因以此纸戏写其生,亦赘诗于上,遂为徐克成卷去,亦不惜也。」

又雪蕉图。上题云:「王维偶写雪中蕉,一种 ,破叶离披折扇杓。思与■清寒尚未消。前代风流思旧观,后人影响见新标。残黄潦倒漫诗 蒙庄同鹿梦,晓窗呵笔费词招。」{按梦蕉鹿,出列子,云庄,误。}

又紫木笔花诗云:「江淹将梦寄芳丛,含紫苞香要日烘。无限春愁书不尽,却来开口笑东风。」

又荷花诗云:「天上堕轻霞,亭亭映秋水。芙蓉露娇面,凝妆明镜里。」

又槿树鸡诗云:「昨夜客■下,三声晓梦惊,不眠思早起,布被觉霜清。」

又莆叶鹅诗云:「蒲茸■新绿,鶂鶂戏清漪,可惜无人见,低头只自知。」

又芙蓉鸭诗云:「甫里先生爱,吾今亦爱之。传神聊一过,如在碧阑时。」

又菜上一花将半落诗云:「南园昨夜雨,肥胜太官羊。党氏销金帐,何曾得一尝。」

又书画册,共三十五帧。录其诗,与题语之佳者。「庄生苦未化,託此梦中蝶。我画梦中梦,浮世寓一霎。」{庄周梦蝶图}「老米呼不出,云山千万重。我生百世后,墨渖见秋容。」{云山}「压雪不开门,琼林自一村。小桥流水外,点冻买双尊。」{雪景}「野岸饶杂木,溪清乱石露。何叟独握扙,平圯迂晚步。鲜■吹轻裾。夕照随鸟度。■归人不知,与物聊自遇。」{倣云林笔}「閒庭有奇草,花却类鸡冠。破晓不能唱,低头露未乾。」{鸡冠花}「一月厌久雨,科头眠竹楼。枕痕犹未熨,苦苦又啼鸠。」{梨花鸠}「公宜休之拔,汪信民之咬。咬以自励,拔于俗矫,吾不能优劣其閒,惟是一啜一饱。」{菜}「君家有乔木,慈乌来上栖。家中生孝子,哑哑为人啼。」{古木鸦}「古锦囊中物,千珍与万珍。凭君莫轻视,天地养其仁。」{石榴}「一颗压霜枝,红鲜味更滋。渴喉思快啖,还润我诗脾。」{柿}「长松不易写,松高笔未高。偃枝聊月下,略略试秋毫。」{松}

又山水八帧。一题云:「头脑已冬烘,鬓亦霜蓬,只今年纪古稀中。不敢相参时,一辈情况难同。茅屋少人踪,满地残红。君来莫怪酒尊空,一味清谈聊当饮,儘慰衰翁。」馀不备录。朱宗儒绿香泉卷山水。初不经意,草草而成。绝类沉石田,前于鹏书「绿香泉」三字,弘治中嘉兴邹汝平归东邱,掘古井,得泉甘冽,名「绿香泉」,乞名人为图及诗文,题

■其事。凡十有九人。今录其九。「冷冷终不溷尘沙,淘汰工夫岁每加,地脉潜通淇澳水,年芳元袭菊潭花,灵湫静贮波千顷,馀沥兼沾郡几家,我欲騣瓢于此过,带将一滴及天涯。」{伍常}「乘骢坊里绿香泉,甃井清冷故宛然。味入茶经甘若醴,光生瑶玉碧于天。银床金干虚云美,雪乳丹砂亦浪传。好事东邱增盛事,地灵还藉主人贤。」{屠勳}「苦窊不出河滨器,地令人灵似有之。今日绿香泉上坐,百年高兴有谁知。」{赵迁}「万物遭逢何不有,谁知古井易佳名。色随绿茗增春韵,味助香醪作圣清。采石江边真下品,陆家谱里更新评。地灵可为东邱子,病渴相如最繫情。」{吕}「伊优金索转银床,满引瑶池碧玉香。闻说一杯甘似蜜,与君相结赋沧浪。」{唐寅}「可湘可濯可通神,石甃何年作新新。一色莫分波底树,三春知润泮中芹。天文东井吾何据,地志温泉此是真。闻道子云能献赋,乾坤回赞岂无人。」{郑纬}「流香二美全,一泓开甃自何年。石苔冷沁梧桐月,林霭晴飘橘柚天。地有鸳湖来活水,谱从鸿渐续新篇,竹炉春茗时分试,想见东邱夜未眠。」{冯兰}「最爱荆公诗句好,不图先得我同然。于今寄语蟠龙道,莫向山腰水底眠。」{张时泰}「水流地中随地出,出得其地始有名。譬如人亦有所託,託非其所空劳形。绿香泉也在地。地之灵,人之瑞。我歌绿香泉,无任感慨为君。{钱福}吴瑞卿临王叔明太白山图卷,前有王理之篆书「太白山图」。长丈馀,秀润明媚,与古人夺真。瑞卿,名天麒,沉石田高足,石田集中■瑞卿画诗最多。叔明太白山图,石田所藏,吴借临之。石田为作五言长篇,题于后。细书端正遒劲,亦未多见也。诗曰:「我家太白图,太白于焉备。山亦莫加高,林亦莫加邃。天童古佛宫,盘盘奠坤位。佛为山庄严,山作佛布施。择胜启道场,佛子亦多智。千楼络万阁,讶出毘卢伎。飞甍揭烟霞,觚稜日星比。金碧足辉映,时复交苍翠。重峰与複岭,附缀认肝肺。云去若撑天,云来若无地。自天设此观,天下若无二。松行二十里,一一幢对植。方池落天影,何年万工治。神泉及乐石,琐细各具类。两溪贯其麓,梁圯锁三四。远近群小山,趋拱左右至。如家有严尊,为从皆幼稚。路入岐而一,宛转仍。包锡走缁流,驺骑或官吏。■荛亦络绎,明灭见隔树。于时及高秋,众叶霜所被。青红错颜色,岩谷更增贲。案图指历历,如读钴鉧记。引纸仅及寻,顾有千里势。作者王子蒙,品高见超诣。出入右丞笔,缘踪究其自。想居此山中,不以岁月计。游观稔心目,思到方位置。乞我日卧游,不用袜紧繫。我藏三十年,吝客未轻示。吴生学丹青,不但许能事。久巳知此卷,未敢言借视。我既察其色,一出厌所嗜。初见目不收,张口歎且悸。缔观废寝食,十日得恣意。然后敢举毫,舒素敬一试。搰搰迨三月,极儗加精緻。便欲无我卷,后辈岂可易。但恐有豪●,亦有造物忌。我自袭我卷,子当亦自秘。{案:四部稿有题沉石田临王叔明太白山图,亦系此诗,略加删改。其为膺本无疑,弇州赏鑑之■如此,且后辈岂可易一语。乃作自讚,岂复成语。而弇州反加赞歎,更可笑也。}

唐六如对竹图。自题云:「箪瓢不厌久沉沦,投著虚怀好主人。榻上氍毹黄叶满,清风日日坐阳春。此君少与契忘形,何独相延厌客星。苔满西4.人迹断,百年相对眼青青。」题者五人。「我筑小庄名有竹,君家多竹敬如宾。一般清味医今俗,千丈高标迈古人。肃肃衣冠临俨雅,年年雪月仰风(丛书集成初编本缺「仰风」二字。)神。寻常岂是轻桃李,不解经冬祗历春。」沉周晋代王猷成竹癖,不可一日无此君。此君林林总玉立,风节俨若临苍旻。颜君绝俗乃尚友,一瓢千古鼻祖贫。置像长哦伯夷颂,整冠日理与可神。翻云覆雨严谢绝,历雪经霜晚更亲。桃李场 ,虚堂安得容杂宾。」■中不涉 {黄云}「君子本无党,畸人必有邻。夷齐是贤主,徐■固嘉宾。白雪声相应,清风座不尘。我来当迳造,亦可作三仁。」{祝允明}「挺苍摇翠一丛丛,到处相看作主翁。未愧七贤来座上,定容千亩在胸中。捲帘暮对萧萧雨,欹枕秋迎簌簌风。不是王猷偏致意,平生气味偶相同。」{文璧}「脩竹当门立,对之心自清。雅持君子操,深结岁寒盟。白日惟端拱,长年免送迎。好风时拂洒,环珮一齐鸣。」{都穆}

又钓鱼图。上题云:「只将溪畔一竿竹,钓却人閒万古名。」此二句乃昔人■严子陵诗也。

又山水一轴。写松壑憩亭阴,诗意细润圆秀。全法李晞古,而无画苑习气,精谨之至。无款。凡其初年倣宋人者,皆无款也。

又桂香亭图。小轴。山水屋木,极工细,画就,罩以墨渖,作烟雾,景甚奇。上题云:「■岑丹桂飘香,古岸夕阳秋色。烟波江上归帆,鹦鹉凭林暮迫。幽篁风送蛩鸣,野草閒花沉陌,苍茫云水悠然,中有高人游逸。乙卯深秋,登鹦鹉■岑,玩桂香亭畔,俯翠壁葑岩,苍茫百里,皆云气烟光,对景摹于舟次。」{唐寅}

好古堂书画记卷上

◆姚际恒著作集第六册好古堂书画记卷下

姚际恒著作集

好古堂书画记卷下

文衡山雪汀图。笔意荒寒殊妙。上诗云:「渺渺璚波寄一篷,雪泥踪迹属飞鸿。高人曾咏芦花被,僊子常居玉■宫。身似双凫三岛外,梦迷孤鹤大江东。一声长笛知何处,照彻梅花月满空。徵明为雪汀羽士写,并题。」

陈道复松阴幽士图。蚤年所作,苍莽秀逸,全法大痴。诗云:「泉声散寒玉,松阴散清芬。幽人坐来久,应是寂无闻。」此为武林杨翁泗水所藏,翁惟收明人书画及扇头最富,皆取纸素洁白完整如新者。装潢亦极精,此轴见其一班云。

董思白倣云林山水。上题云:「三年不见云林面,应向烟波狎钓徒。忽到刘郎旧游处,种桃无地觅玄都。」

又柳阴钓艇图。上题云:「有绿阴处不受暑,多白鸥边好放船。却把功名都打破,一竿秋水弄江天。」

又倣大痴山水卷。上题云:「大痴画法超凡俗,咫尺关河千里遥。独有高人赵荣禄,赏伊幽意近清标。」

又倣北苑谿山行旅图。后题满庭芳词云:「宿雨初收,晓烟未泮。散云都逐飞鸿,文君翠黛,一霎变颦容,多少风鬟雾鬓。青螺髻,飘堕空濛,频骋望,征帆灭处,远霭与俱穷。但古来画手,谁如庄叟,笔底描风,有江南一派,北苑南宫,我亦烟霞骨相,閒点染,懞懂难工,须记取,维摩诗语,山色有无中。」又大字书曲子云:「黄芦白苹渡口,绿杨堤,红蓼滩头,虽无刎颈交也。有忘机友,点秋江白鹭沙鸥,傲杀人閒万户侯。我是不识字烟波钓叟。」此乃其得意之作,后有陈眉公诗,曹秋岳跋。乃项孔彰收藏,归于曹氏也。

又山水一卷。长丈馀。以秃散笔醮墨写烟雨景,不用一点水墨,而淋漓蒸溼,溢于缣素。初视若糢糊,细案之,又无不了然。昔米元章对道,君谓臣书刷字,此纯用刷法,可谓刷画矣。是渠独创之格,故特志之,以为六法家一异事。予藏华亭画,卷轴册子,近百帧,当以此卷为第一。昔人于唐六如一画卷,标其首曰:「天下唐卷第一,予亦欲云。」

又烟江叠嶂图。山头出云中,高峻耸拔,下作沙凡八层,小树屋宇桥梁,无不超绝,此画亦可名「八层沙」也。

又山水六帧。皆倣宋人作。绝小人物,乃其蚤年之笔。

程孟阳、文彦可、陈白室三人共作岁寒三友图十帧。每帧松、竹、梅各图其一,识以印文,皆竞出新意,亦文士之雅製也。又有邵僧弥一帧。

项复初墨竹小轴。上题云:「北■风起处,南柯梦醒初。天然如笑,入神之笔。」

项孔彰四贤观画图。为董思白、陈眉公、项孔彰、僧秋潭。后有七言绝四首,各署一人,不署名,余跋其后,云:「此卷树石乃项孔彰笔,图像者不知何人,岂即孔彰邪正坐石上右手捉卷者,董思白也。稍侧而两手捉卷者,陈眉公也。据后昂首而观者,项孔彰也。独坐而倚石,若无所营者,僧秋潭也。写其观空之状,尤有思致,独念思翁文采风流,辉映今古。此卷能留其真,使后人有如觌面,足慰遐慕之怀,何幸!何幸!当与西园雅集颉颃不朽矣。吁!宝之。」

又雨竹一轴。极淋漓之致。姚云东以后,所仅见也。予暮年始好项易菴画,收之已不下二三十帧。董思白谓项子京有此文孙,不愧好古,赏鑑百年,食报之胜事,不诬也。

又松风图小卷。宋罗纹纸,高四寸、长三尺,古松数十株,细如丝髮,磅礡尽致。谭梁生前题「松乃雄风」四字,后自题曰:「松已具雄骨,风复雄其雄。雄风一振始,雌风四面攻。我登峰顶望,八面皆玲珑。鳞甲多生动,掀髯竞欲翀,响如涛撼激,云翠入空濛。观彼矫矫势,后羿无疆弓。上帝怒其肆,殷雷布远空。我笔能降伏,图来寸楮中。墨气可吞象,毕竟不言功。功归夫天地,容得老诗翁。崇祯十四年春日,易菴项圣谟题于懒云堂。」

唐宋元名人高幅杂画一册。共十帧。一为唐人渔隐图。作二枯槎,干如屈铁,枝如龙爪,奇笔也。疑是荆浩。一为李唐雪羊。画雪霁群羊,散牧于山阿溪涧间,意态极为生动。一为王辉雨花图。画志公说法,衣摺用左手作粗笔,雄俊可观。一为宋人梅花水仙。一为白贲碧桃花折枝。贲字无咎,元大德间钱塘人。作花精妙古雅,可追徐、黄,钱舜举不能过也。题者二人。「玄都千树欲无枝,全得春风烂熳吹。晓露未晞红郁郁,仙源长在日迟迟。」{湛渊子白珽}「万斛臙脂染绦裙,锦屏春煖晓妆新。东风无限仙源思,逢著渔郎好问津。」{清江俞行之}一 为赵子昂白描王右军像。楷书「至大二年八月四日,吴兴赵孟頫画」。此帧纸色洁白,衣纹细如丝髮,神情萧洒,雅合古人神品也。一为刘静修山水。静修名因,有道学盛名,未知其能画也。自题诗曰:「秋山千古一悠然,误落关同笔意边。急著新诗欲收领,风烟惨淡失天全。」一为黄大痴携琴访友图。山顶不作岩石,别具柔秀之致,亦入神品。张子正题云:「群峰卓笔乱云收,独立茅亭满树秋。相访携琴何处客,频频回步度桥头。一峰师,平日墨绘,要不待赞。至于高年,笔力尤妙,真不可及,敬题此画,令人爱玩不已。」一为倪云林山水。上题云:「邃密斋宇静,风雨莫萧萧。复此获良觏,芹菹酒一瓢。群绿澹清閟,幽卉炫崇条。世事方疚如,聊以永今朝。辛丑五月十日,斋居对雨画此,併诗其上。」一为曹云西山水。有淋漓清润之致。

又高幅杂画一册。比前本稍低。一为唐人锺馗。画一鬼作戏术,首承一竿,竿头覆磁盏,若将堕状。锺馗及傔从群鬼数十人,皆目注此盏,作惊愕状。至有不敢正视者,甚奇。一为宋徽宗鹰。立于悬崖飞瀑间,上有玺押。一为东坡笠屐图。其貌惟作微鬚数茎,风流而兼笃厚,真吾老坡也。衣摺用笔如春蚕吐丝,得吴道子法,疑是米元章笔。收藏有「易菴图书」及「黄琳美之印」。对幅王鏊书赞曰:「长公天仙,谪堕人界,人界不容,公气逾迈,斥之杭州,吾因以游,投之赤壁。吾因以适,琼■儋耳。鲸波汗漫,乘桴之游,生平奇观。金莲玉带,曰维东坡,戴笠著屐,亦维东坡。出入诸黎,负瓢行歌,十惇百卞,其如予何,其如予何」此赞见震泽集。涌幢小品亦载之。一为宋人作夏刘侯御龙氏像。杨简为刘光祖楷书记一篇于上。一为(美术丛书本脱「为」字。)宋人雪溪行旅图。一为赵松雪水墨萱花。下作飞白石殊妙。一为赵仲穆秋林人马。一为吴仲圭墨竹二帧:其一,诗曰:「野竹野竹绝可爱,枝叶扶■有生态。生平素守远荆榛,走壁悬崖穿石隙。虚心抱节山之阿,清风白月聊婆娑。寒梢千尺将如何,渭川淇澳风烟多。至正三年冬十月十日,似之来游武塘,下访,出帙索拙作,匆匆行意,秉烛而为之,老草率易,以塞其请。俟他日,泛蒸溪造竹所作也。梅花老镇顿首。」其一,诗曰:「忆昔相逢武水头,行行送上木兰舟。遥怜日落蒸溪上,野色风声几许愁。梅花人、吴镇顿首。至正四年春二月二十一日也」。案:似之为张伯雨尊人,仲圭两载间为作此二帧,盖其所用意,宜乎书画诗縢妙如此。一为唐子华山水。清润有致。一为胡廷晖松下烹茶图。仇英所取法也。{此十一帧,其一帧为赵松雪著色山水小轴。见前,以未装潢,故未入此。}

横幅杂画一册。共十一帧;一为宋刻丝水凫。一为唐人奔马图。凡七马,一人后骑,一马驱之,势如追风掣电,奇笔也。一为宋徽宗青绿山水。倣(美术丛书本脱「傲」字。)张僧繇,有玺押。一为马和之魏风葛履篇。作女子在室中缝裳,男子著葛履行霜林间。乃澄心堂纸,有「元庄蓼塘收藏印」。云烟过眼录载庄氏收藏马和之画册,即此也。一为李嵩宫苑图。上有宋内府玺。一为宋人金碧山水。作扇面式,是赵千里笔意。一为赵松雪孟浩然骑驴觅句图。王达善诗跋。又一为水墨二鸳鸯。略作浓淡数笔,而形质巳具。神彩如生,真神品也。款云:「松雪道人写生于吴兴沤波亭。」上对幅题诗二人。「沤波春水绿漪漪,溪敕双双也自宜。一段閒情谁貌得,风流学士酒醒时。」{应祯}「双宿苕溪上,苹香动晚风。风流人巳矣,冷落水晶宫。」{卞荣}一为赵仲穆滚马图。对幅■子山题七言长篇一首。一为墨兰。无款。一为唐子华倣郭熙山水。一为明宣宗苜蓿小禽。

方幅杂画二册,共三十六帧。上册:一为吴道子太乙真人,大海中卧莲瓣上,持经卷口诵。一为周昉人物画。两人作拱揖状,一涂花面者,朗白题。一为唐人春山楼阁。一为唐人饮马图。一为周文矩横笛士女。作凤头笛二,已持其一,神思閒雅,其一侍女持之。一为黄筌画眉枙子。一为李成雪屋寒林。屋跨山巅,高级 茶图。一■而上,真宋初画格也。一为徐熙白鸽。体势神俊。一为宋人秋林风雨。一为宋人 为宋人墨竹。当是湖州玉局笔,竹叶相亚处,留空白一道,乃古画竹法,后人则重叠交加,失古法矣。一为宋徽宗北沁垞。一为宋人来禽山鸟。一为宋人水墨芦鴈。一为宋人黄牡丹。一为宋人竹鸡野菊。一为宋人弥勒。一为宋人寒梅山雀。下册:一为宋徽宗鶺鸽。立于盆池石上。对幅题宣和御製,併玺押。一为马和之鄘风君子偕老篇。高宗篆书「君子偕老」四小字。写卫宣姜像,如云鬒髮,以及六珈,玉瑱、象揥、诸饰无不具备。象服是宜,极如山、如河之致,扬且之皙,俨胡天胡帝之观。且欲笑如嚬,丰神流溢,宛非贞女气象,洵入神之笔也。世称其为小吴生,殆不诬云。一为宋人果菜。一为马远梅,理宗御书「松下繁梅」四字。又一为渔父。一为刘松年採莲图。一为宋人茶梅双鹊。一为宋人山水作远山陂树,皆极粗笔。中作极细小人物,旅客、渔翁、牧牛童子,及飞鴈停鹭,皆细入毫芒,神采焕发,化工笔也。一为李安忠饮水牛。又一为子母牛。一为宋人败荷脊令。一为钱光甫鱼。一为赵千里宫苑。一为胡廷晖水阁纳凉。一为王孤云楼台倒影。又一为滕王阁。皆细如丝髮。一为钱舜举秋葵。一为黄大痴山水。墨法沉古。

又方幅杂画四册。共一百帧。前文衡山八分书「寓留」二字。第一册山水二十帧,皆古名人笔。一为李思训宫苑,有「天水双龙」印。一为展子虔僊山楼阁。一为唐人访戴图,疑王右丞。一为唐人碧梧金阙。一为范宽雪屋。又一为蓝关图。一为宋人雪岭幽居,类关同。一为郭熙柴门晚景。又一为谿桥散步。一为商克明雪溪行旅。一为宋人海日。一为赵千里水阁閒棋。一为宋人松鹤。一为庞子云山水,极工细。一为赵松雪水亭纳凉。一为郭天锡京岘山亭。一为高房山山水。一为雪林山林,雪林不知何人。一为盛子昭秋林钓艇。一为王孤云楼台倒影。第二册山水二十帧,皆宋画苑人笔。一为李唐春溪放棹。又一为秋江晚渡。一为刘松年春山读书。又一为水阁观荷。一为闾次平风雨归舟。一为马远竹亭,有「沉周审玩」印。对幅赵松雪书东坡倦看涩勒暗蛮村绝句一首。又一为松閒玩月。又一为梅龛。又一为竹磴。又一为访戴图。又一为雪沽图。一为夏珪风雨归庄。又一为秋山行旅。又一为捕鱼图。又一为烟江钓艇。又一为寒江独钓。一为楼观柳庄。一为苏显祖梅亭。一为李嵩宫苑。又一为龙舟。第三册人物兽畜三十帧:一为吴道子水月观音。一为周昉洛神。一为唐人牧马图。又一为案鹰图。一为陈居中崔氏听琴。一为宋人杂伎郎。又一为担经僧。一为李后主壶中仙客,用金错刀法。一为王齐翰卑田院图。一为李唐运粮图。又一为马市图。一为刘松年买臣荷薪。又一为列子御风。一为马远刘海戏蟾。又一为李铁拐磨剑。又一为竹下弥勒。又一为竹閒持咒。又一为雪岭盘车。一为赵松雪白描老子立像。一为赵仲穆秋林人马。一为陈所翁龙。一为李唐牛。一为刘松年牧牛图。一为唐人猎马图。一为宋人鞭羊图。一为宋人双羊。又一为乳羊。一为易元吉长臂猿。一为钱舜举狮毛犬。又一为犬眠图。第四册花鸟草虫三十帧:一为黄筌栀子画眉。一为宋徽宗墨竹,作妍鲜承露之态,皆渲染而成,不同后之画竹法。题宣和御笔,作瘦金书併玺押。又一为海错图,有「双龙天水」印。一为徐熙风牡丹。一为黄居寀莲房蟹。一为宋人紫禽山果。一为赵昌桃柳鸳鸯。又一为荷花鸂●。又一为芙蓉白鹭。又一为梅花水凫。一为滕昌祐螳螂。又一为雏雀。一为邱庆馀蓼花蜻蜓。一为宋人鸟啄桐实。一为马贲鹰。一为崔白鹅。一为宋人鹌鹑。一为宋人桃花小禽。一为宋人花篮。一为马远梅月。又一为松鹤。对幅杨妹子题诗云:「仙丹傅顶寿无涯,岂许蜉蝣浪得知。行到水边尤可爱,立居松上更相宜。」妹子,宁宗杨后妹也。用坤卦印。马远画,多其所题。一为马逵玫瑰花。又一为倒挂鸟。一为宋人双竹鸡。一为宋人梅雀。一为宋人败荷脊令。一为宋人饥鹰攫兔。一为赵子固三君图,画梅、水仙、山矾。自题云:「从此三君成不泯,爱才谁得似涪翁。」一为赵松雪盆中腊梅。一为王若水双禽採真。

又小方幅杂画一册,共十六帧。一为宋人伏虎罗汉。又一为达磨渡江。又一为虎。又一为鹿。又一为虾蟆。又一为虾蟆翻身攫游蜂。皆纸上白描,是李伯时一辈笔,洵入神品;一为李唐春山书屋。一为马远平沙落雁。又一为雪溪渔隐,皆极荒寒之趣。一为夏珪月夜捕鱼。一为梁楷人物。一为宋人苜蓿小禽。一宋人榴花山雉。又一为山果睡禽。一为赵千里採莲图。一为元人竹鸡。

明人高幅杂画二册,共四十五帧。一为宣宗马,上题御笔,赐太监王瑾,宣德丙午,用「广运之宝」玺。一为宪宗达磨像,上题「成化御笔达磨真像」,用「成化御製」玺。一为戴文进老子骑牛图。一为王孟端秋林书舍。上题云:「青山■雨晚来晴,林木萧条爽气生。记得当年斋馆夜,一■灯火读书声。公义求写秋林书舍,复徵题,遂赋此。王绂。」题诗者三人。「林僻茅斋静,秋清露气寒。閒居读书者,不是要求官。」{奕}「飞飞木叶乱辞枝,嫋嫋凉风入袂时。床上诗书勤课子。夜深■下有吾伊。」{邵昇}「一砥斋者,不录。奕姓韩,字公望,吴人。一为夏仲昭竹石。一为刘完菴桃花书屋。桃花大于人面,真士气画也。一为姚公绶水墨牡丹,自题云:「不惜紫丝围步障,免令蜂蝶恼人来。若非新月添花晖,定数仙人掌上杯。周桐村和诗」。一为蒋文藻岳阳楼图,倣梅道人笔法。对幅姚公绶书岳阳楼记。一为王西园水墨草虫,上题云:「秋芳霁雨,王一鹏在晚烟亭濡毫。王,云閒人。董思白极重之。称为吾乡前辈者也」。一为沉石田倣梅道人树石,上题云:「灯火胧胧老眼枯,墨痕浓淡且胡涂。笔端洒落临池雨,顿觉平原草树苏。」。又一为梨花白头,上题云:「此禽头巳白,犹自恋花枝。弄舌春风里,多情时为谁。此老绝去尘俗嗜好,而诗喜作情致语,真可敬爱也」。又一为墨竹,自题:「倣徽庙笔,枝叶如屈铁,老笔纷披可念,石翁竹,世尤稀见。」对幅王雅宜书爱竹诗一首于宋笺上。一为唐六如浴马图。作四马:有浴者;有滚地者;有啮草者;二奚人直追唐人,柳二株,丝丝飘举,可称精绝。一为文衡山山水,上题云:「原树萧■带夕曛,尘踪渺渺一溪分。幽人早晚看花去,应负山中一段云。」后重题云:「尺楮相看二十年,子今腾达我颓然。白头点笔閒情在,莫道聪明不及前。」王雅宜题云:「桑柘閒閒竹屿深,春风蚕月树成阴。黄鹂紫燕鸣相和,此是云山韶濩音。」又一为松壑高閒图。对幅詹东图诗。又一为倣云林山水,上题云:「木落洞庭秋,横塘新水绿。扁舟弄青晖,忽忆人如玉。」又一为古木书屋,上题云:「近来无柰病淹愁,十日废梳头。避风帘幕何曾捲,悠然处古鼎香浮。兴至閒书棐几,困来时覆茶瓯,新凉如水簟纹流,六月类清秋。盍簪坊里人如玉,空相忆,相见无由,最是诗成酒醒。月明徐度南楼。右调风入松,病中有怀王(丛书集成初编本作「玉」字。)君禄之。填此奉寄,时戊子岁六月八日也。越今七年,君归自选曹,检箧得之,持来相示,而予忘之矣。且以旧作小图,俾录于上。而余日益衰老,无复当时情致,书罢为之慨然。嘉靖甲午四月十四日。徵明记」。又一为水墨牡丹,上题云:「墨痕别种洛阳花,彷佛春风似魏家。应是主人忘富贵,故将閒淡洗铅华。春雨未晴花事尚,迟拈笔戏写牡丹。併赋小诗」。又一为古木竹石。又一为水墨菊花,上题云:「新寒十月满西楼,断送篱花一雨休。犹有双英供酒盏,不教全负一年秋。今岁菊事颇迟,重以积雨,遂尔落寞,偶过王氏小楼,见缾中一枝,因纪短句。戊寅十月,徵明。」二王题诗:「荆榛冒长堤,秋光媚幽石。怀彼漉酒生,怅怅空採摘。」{王守}「白露团空下,秋花倚石栽。深怜好颜色,不愧后时开。」{王宠}又一为水墨梅花水仙,上题云:「江梅奕奕自吹香,玉质临风舞袖长。大似孤山贫处士,寒泉配食水仙王。」一为朱一樵山水,倣郭熙笔意。一为周行之墨花果。周讳用,官尚书,谥恭肃。天启中,讳宗建,死于璫者,乃其曾孙。一为王酉室梅花水僊,上题云:「仙卉璚英发,香花玉树新。月明江上望,疑是弄珠人。」。一为陆包山榴花双鸟,上题云:「涂林有嘉实,百宝见纍纍。彷彿谢庭下,翘然玉满枝。」又一为绢上蓝地花鸟,以粉作礐石殊精。一为陈沱江竹枝水仙,上题云:「风传细细如鸡舌,认作幽篁似水仙。」。一为文文水山水。一为文五峰山水。邵弥题云:「谿声听不住,引出翠 ,邻峰见数湾。」一为张元举山水。一为张君度山水,上题云:「矗矗青山■微间。晴壑云无 见白云,夕阳鸡犬数家村。江空不见渔郎到,落尽桃花自掩门。张宏临文,太史画併书;又文彦可题」。一为莫廷韩山水,水墨清润,林间作一鹤,鹤顶丹色。上题云:「一庭苍润夜氤氲,却爱金笼散鹤群。高馆定知增雅事,月明清噭洒松云。为本卿写后八年,重题之。」一为董思白山水,上题云:「楼倚溪头水,溪环竹外山。扁舟垂钓者,相对白鸥间。」案;此为元贡性之诗;又一为倣大痴山水。一为项子京竹,稍上作远山,题云:「清风扫尽声前偈,明月移来影后身。若欲无心于世用,直须于世也无心。墨林道人写赠,近川于二六时中作道伴。」又一为蕉池积雪图,本张伯雨画,姚公绶临,此又临公绶者。上作跋一篇,纪其事。一为项复初古木竹石;一为项孔彰浮岚暖翠图。对幅陈眉公诗。一为周叔隐倣高房山山水。叔隐,陈眉公称为高士者也。一为丁南羽倚树罗汉。一为陈汝循树石花卉。一为周行秋林渔父,画渔翁醉卧舟中,意致酣适。一为李长蘅木石。一为王觉斯雪山。

又小高幅杂画一册。共十五帧。一为王孟端倣云林竹石,併诗:「绿竹饱霜雪,岁寒无荏容。风至夭然笑,复爱夏阴浓。寒暑不能移,德比柏与松。岂若桃李荣,春花但丰茸。」一为沉石田倣梅道人树石,款云:「石田生,学梅花道人。予见石翁画多矣。未有自署石田者,仅见此耳。」一为文衡山古木寒雅,上题云:「寒原秋高西日落,欲栖未栖鸦漠漠。枯■昏烟脱叶鸣,严城月出霜华薄。霜清夜静月离离,正是惊禽欲定时。会有人占丈人屋,微风莫自袅空枝。嘉靖辛亥,徵明作,时年八十二。」字如麻粒,几于不能辨视。一为陆包山柳燕。一为陈白阳白菊。一为钱叔宝山水,王百穀题诗。一为王綦墨花鸟。一为明镳山水,一僧面壁,有沉石田笔意。一为董思白倣巨然笔。一为周叔隐松石。一为万年少美人,上题云:「杜于皇曰:吾每游行时,辄思吾家,江沱子为我图之,余乃图江沱之所以思于皇者也」。一为项孔彰山水。又一为著色松,上题云:「古胥山樵有『松花风捲粉如烟』之句,作图纪之」。一为蓝田叔山水。一为姚叔祥山水。

横幅杂书画一册,共三十五帧。前董思白书「翰墨游戏」四大字。画记之,书不尽记。一为沉石田山水,上题云:「叠郭倚江郛,白云终日生。中有开士宅,冥冥闻磬声。天将限仙凡,可望不可行。甲午六月八日,留丑图与诗于东禅慈济丈室,记此一度所经也。别幅题诗云:「浮云起遥岑,隐约双树林。何处闻清 龙时一吟。会结白莲社,远携萝径琴。」又一为春雨图。■梵,前山深复深。棠忽飞来, 别幅诗云:「弱云狼籍晚晴悭,■在元晖远岫间。儘把芙蓉供水墨,雨声三日酿成閒。山痕雨溼平添翠,花气惊风远递香。堪作老夫诗酒供,且依僧住莫思乡。」又一为水墨鸡冠花。别幅诗云:「灼灼晓庭露,摇摇秋院风。黄鸡来縢立,两映一冠红。」又一为水墨芙蓉,上题云:「不得春风力,开迟自合秋。」又一为水墨兰。一为著色兰,祝枝山题其上云:「湛湛春露,寂寂兰芳。虽馨可挹,伊谁云忘,石翁兰竹,世所稀见。予皆有之矣」。一为陆包山山水,为文寿承作者。对幅王雅宜书绝句四首。一为董思白倣赵集贤水村图。别幅题云:「余为此水村图,乃欲兼高克明、赵集贤笔(丛书集成初编本作「第」,误。)意。高克明雪渔卷,天雄张平仲水部,携至官舍,余与陈仲醇赏歎永日。集贤(丛书集成初编本作「■」,误。)水村图从娄水王闲仲所见之,遂和会两家。若元人所谓合作。壬子十月廿二日。锡山道中识」。又一为倣宋人锺离村田图。别幅题云:「崑山张孝廉,藏宋人锺离村田图古雅有生动之气,访之奇树斋赏阅弥日。归至舟中,已漏下三鼓矣。复乘兴儗其笔意为此,壬子又十一月廿有七日也」。一为吴宣远山水。一为王觉斯倣云木山水,上题云:「倪元镇以焦墨倣荆、关笔,真逸格中第一人也。一为程孟阳採莲图。一为魏子一小禽。又一为蟹。子一,忠孝人,绘事亦妙乃尔。遂为六法家增重。一为邹臣虎山水。一为项孔彰竹石。一为汪家珍范蠡载西施图。又一为清閟阁图。

唐元明方幅杂画一册,共十九帧。一为唐戴嵩牛。一为唐王维溪山垂钓图。一为元宋■古木石竹,以其皆纸本,故附冠于前。一为吴小仙奕图。又一为观画图。一为沉石田山水,上题云:「行到水穷处,坐云起时。只堪翻作画,不敢更言诗。」对幅徐天池题。一为蒲石,无款。一为王酉室著色牡丹。又一为海棠。一为董思白画石。又为山水二帧。对幅皆有题极精。一(美术丛书本脱「一」字。)为僧真观卧牛图;又一为卧僧图,陈眉公皆有题。一为吴起明柳枝,题云:「线弱莺难上,烟■乌懒藏。茫然无绪处,独卧一天凉。」周裕度诗云:「无情有恨■江头,月笑烟啼不自由。若使汉宫曾此见,直教张绪不风流。带些幽怨守章台,惨月愁眉锁不开。丙夜芙蓉秋露落,伴君惆怅影徘徊。」一为莫云卿山水。一为赵文度山水。一为僧渐江水亭;又一为岑山渡。

元僧智清血书法华经七卷。案行愿品云:「剥皮为纸,析骨为笔,刺血为墨,书写经典,积如须弥,为重法故。故不惜身命,此释子血书经典之所为作也。今阅此经皆隐隐成碧色,吁可畏哉!可畏哉!然在昔人以性命肌肤而成,流传至今,直视为玩赏奇物而已。又可歎也!」跋者四人。「出定宏开佛慧门,八年宣演漫慇懃。沥乾十指书成了,香散昙花百世春。本寺清上人书经求偈,漫塞其请云。大德辛丑,重阳后五日。」{南竺,演福名,二字草书不辨。} ■「人子之心见于文,心本 不可思议。上人至此还解见月忘指,则双亲何报云乎哉!大德辛丑秋,为南竺清上人书。」{明庆嗣良} 「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况复书之耶,南竺清上人发精进心,沥十指血,捨所难捨,以六万馀言。点点画画,一一书过,毫釐不差。方其心濡神染,一性圆澄,字笔俱忘,可谓真法供养矣。善哉!善哉!大德五年辛丑十月十五日。」{金应桂} 「佛于天竺山中,灵山会上,宣说此经。青莲花香。白莲花香。红莲花香,已是苦心苦口。为一切众生,切切血脉处,句字里见彻了也。清上人,又从而加诸色,可谓金色金光,光明灿烂,此乃心花发明,照十方刹,书写受持读诵,是人获福无量矣。」{径山淨伏} 以上金荪壁书,倣率更 体,清劲有法,诸师书皆奇妙。而虎岩伏禅师,笔法尤奇,真法宝也。

宋雕细字法华经七卷。缩为十五叶零数行,元四十七人跋。其中儒者四人,为虞伯生、王叔明、陈彦明、章以高。馀皆一时诸山大善知识,予获此至宝,祕诸箧笥有年。今冉冉老矣。云影烟光,瞥眼便过,此物能长为吾有耶。用是录三十六人诗偈赞跋诸作于左,以见其■庶,使此经如常在几案间,一开卷而可观云,其馀尚有释师说,寿宁、若舟、志广、克立、普滋、清欲、德普、义元、泉澄、儒者、章昇十一人之作,不备录。余在武林得此经,今五载,曾妄赞叙之六万馀言,备于十数叶中,书难、刻难、印难,可谓之三绝矣。虽然观者尢难,自非眼如月,舌如转丸,心如止水,乌能知其三昧。常于日用间,置之淨几,心香一缕,自旋,彼经之旨,不在书而在我矣。友人章君实笃信好道,见此生大欢喜,因即遗之,苟不退惰,他日必同至佛位上矣。因重为赞曰:「佛语无浅深,如大海中水。滴滴皆咸味,不以清浊故。其味有差别,人自不知味,因与佛见违。人若悟佛意,此心即佛心。人不悟佛意,诵经亦妄想。众生日用中,事事总实际。一念稍背驰,万劫受生死。伟哉大雄尊,发此真空理,以救昏迷者,同归毘卢境。我今观此经,犹持五色笔,彩画太虚空,总竭一生力。终亦不可状,何况作绮语,欲赞佛功德。」{陈昱}入无量义处时,巳全示众生自心之妙,百万之众,不能领悟,而以放光为疑,至有莲花之喻,使明见其妙,然黄叶非金也。后世纸墨相传,以为流通。还知多宝能仁氏为一佛,初终后善为一时乎,彦明必能为君实预发此义云。」{天平山淨标}「如来以一乘法,令众生入佛智慧。非宿本大善,畴能信而解,行而证之哉。吴郡陈君彦明,通儒也。得细书刊本。受持既久,以遗其友章君寔,字如缀粟,而宽閒有馀,雕刻之工,又过之也。昔蒲且以纤缴下双鸽,詹何独茧丝轮得盈车之鱼,用心专、动手均也。岂惟书与刻哉。使章君于此经能捐虑一志,进退不止,则宝珠元繫于衣,非从他得矣。」{百华洲妙玄}萨达摩奔茶利迦译云:「妙法白莲华六万九千字有奇,其言虽大而非夸,东传于今岁月久。读者诵者如稻麻,将来咸得受记●,岂止获福如洹沙。何人细书绣诸梓,点点画画开晴葩,自惭老眼看不彻,抚卷歎息空搔爬。颖川先(美术丛书本作「光」字,误。)生护似宝,受持供养藏于家。一朝转施与章子,不作住相诚可嘉。■求诸山述赞语,我亦随喜称兰奢。先生欣然出门去,恰如高坐羬轩车。」{天泉馀泽}一麻四字巧施工,七轴收归数叶中。妙处九旬谈不了,髻珠光吐日轮红。」{苾■善遇}「开口说莲华,无色亦无相。须知瞿昙身,只在莲华上。 」」{虞集}世尊在法华会上,开口便道。我法妙难思。止止不须说,鶖子请之至再。不得巳,翻性海之波澜,揭义天之日月,副彼四众,皆得开示悟入。彦明先生,夙承记●,笃信佛乘得此经剩如获至宝,■需(美术丛书本作「请」字。)诸善知识偈语赞扬,虽然心迷法华转,心悟转法华。若执纸上语,则为剩法矣。」{承天普明}佛说妙莲经,纯圆指一乘,细书虽可尚,深悟始相应。章子休轻视,台宗亦大弘。焚香披阅罢,端的若亲承。」{阳山自厚}「瞿昙氏悯学者机器之为有殊,设羊鹿牛三车之喻,将诱之而趋乎大乘,斯妙法莲花经之所由始也。书写受持,而获福田利益者,奚有纪极,本为蝇头细书,尢剧工妙。然读者当原夫邈流沙万里之外,致之为难,获与闻正法为尢难,毋徒赏其字画云。」{白马山廷俊}「九旬谈不尽,七轴自何来。珍重流通者,焚香一展开。 」{奇泽}「法华一经乃佛开显权实之门,虽设三车之喻,而等赐大车,所以为一乘法也。此经字画微细,足以知笃信之心,然受持者,又当求佛意于心,不 也。」■可泥其 {传教}「法华之为经也,使群灵复佛知见而巳。西圣既自觉矣。悯诸有生尚未之觉,将欲觉之,会于佛慧。于是乎说之,彦明贡元得细书刊本,复授于章子,亦自觉觉他之道欤。」{曹溪友兰}「诸花皆谢而后果,惟莲则花果同出,此经权实之旨也。妙法之正轨,实相之真体,于中备焉。行蛾之小,引髮之细,用心楮墨之閒,非笃信安能若是。方外交陈君彦明,尝与予究天台之趣,得此经,既自序而赞之,又俾书于尾,姑略陈其万一云。」{阳山斯蕴}「吴郡陈彦明氏,得细书法华经刻本仅十五纸,而具七轴之文,精妙可知,既自叙赞以施其友章君实。又以示了然,命为颂曰:时机未 ,机融化周,会圆归极,示此佛乘,非三非一,南西北东■融,假立权实,教化斯张,强垂本 ,四海一汇,此妙法华,诸经之最。惟佛于法,得深自在,佛如良农,我若种穀,耨植芸薅,令我成熟,父母念子,慈止一世,佛念众生,历劫弗朁。我不见佛,而见此经,如从释尊,目睹耳聆,谁以刀笔,助实相义,书巧刻精,髮引行蛾。陈氏得之,以归章氏,如是人等,定人佛慧,过后末世生,莲华中恆作佛事,永永流通。」{清江了然}「莲华生淤泥泥,浊不能染。华开实●●,华落实茧茧。昔在大雄氏,高居灵山巘。明章具大中,取此以为俔。纤纤贝多叶,梵夹富而衍。迨经象胥手,文约义逾显。西书五千卷,兹维群经选。大书世则有,细字见盖鲜。微茫剧毫髮,熟视乃能辨。陈子欣得之,耽玩若坟典,发挥溢千言,共歎质仍辩。章君好事者,求道何黾勉。授之竟不辞,捧读色有洒。真原本无取,文字亦可遣。作诗题左方,庶用奖为善。」{永定妙声}「笔底工夫妙入神,离娄明目视难亲。毫端 花■本自周沙界,经卷由来在一尘。大事因缘夸好口,是真精进属当仁。自从君实收藏后,优 开几度春。」{白莲大佑。}「此心清淨无纤瑕,有若出水之莲华。如来说法以为喻,群生开悟如河沙。此心微细不可见,绝非离过超方便。秋毫吞却太华峰,大地山河掌中现。妙心妙法体本同,白牛行步疾如风。法王大宝自然至,牆壁瓦砾谈真空。贝多侧布四十里,须知只在微尘里。卷舒自在一即多,六万馀言十五纸。章君得此本有年,诸方赞述皆诚言。了知诸法本来妙,实相无相非言宣。我今赞佛功德海,强把虚空画五彩。是名真法供如来,一会灵山俨然在。」{大佑又题}「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时节若至,其理自彰。颖川彦明,得细字妙莲花经,受持五载,而授河閒君实,君实信受奉行。同识佛之性义,同契佛之妙理。得非时节因缘耶,观者无忽。」{南禅本复}「吴郡章君实氏,得细字法华仅十有五纸,而一部俱全。夫自圣教东流,卷帙之简要者,无出此本之奇也。君实宝之有年矣,诸名德赞之亦伙矣。然于刍荛之言,尚有所不弃,岂非经云,更以异方便,助显第一义。夫第一义,予固不能以方便助显,然随意赞歎,恶乎辞。颂曰:「谁梨六万有馀言,止跨溪藤十五翻。广狭浅深无閒异,等閒得水在高原。胜莲花喻妙难同,权实兼该体互融。最是小能含大处,藕丝颠倒缚虚空。」{狮林师训}「余别君实二十馀年,一日相见,首持细书莲华经,俾余观之,余惟衣领宝珠,元自不失。君实若能举,以便见照天、照地,随方各现,傥或未堪拈出,切莫被他瞒过。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鹃。香光居士王蒙焚香书偈曰:『细书六万字如麻,一画中藏妙法华,火院化城俱勘破,如今穷子巳归家。』稽首大牟尼,善谈实相理。芬陀华最馨,醍醐味独美。梵筴贝多叶,侧布四十里。秦人如略故,述作惟此耳。何人为细书,刻画裁数纸,微茫如点蝇。整密似行蚁,文文结妙名,句句契微旨。离相本无言,于经亦何似(美术丛书本作「侣」字。)。高原发深濬,朽宅通大轨。安车谢炎邱,富藏饱寒士。君实好受持,圆珠繫衣里。称赞渺虚空,一切法如是。」{希远}佛以一音广长舌,尘说刹说、炽然说,大事因缘廓太空,谁能向上无分别。不在六根上,不在经卷上,不离经卷上,不在言语上,不离言语上,脱体承当,岂离常处,顿超三界,彻悟一乘。如或未达上根,不免精进读诵,念欲修进诵持,字义须凭印施。小字芥纳须弥,大字毫吞巨海,思诚信士,流通戒定,慧香长蔼,广为法界。有情六根,雪淨冰清,一念万年玉沼。莲华七朵敷荣。惟此一事,是实无二,无三非一,豁然了证,三周七喻,因缘俱毕。百年诸佛,同心大乘,不论古今,搅长河为酥酪,变大地作黄金。」{灵隐处林}「教中谓深固幽远,无人能到。增上慢人,岂达其妙,解其义兮。揭性海之渊源,从其缘兮,廓诸天之祕奥,喻莲华而不离淤泥,处众生而断烦恼。君实居士,佛眼通,善入细字施神功,一毫摄入一里,一微尘内俱含融,红藕花头头合辙,白牛车步步相逢。誓与斯经长不泯,永昭佛日扬真风。」{海云善来}「大哉大圣大皇觉,为此因缘降灵岳。一乘九部顺群迷,七喻三周启来学。何人染笔天资恶,数纸全文尽镌邈。梵筴曾经白马驰,华言幻出苍蝇脚。中吴广文陈彦明,五载珍藏护如璞。心持意解授章君,载赋雄才总超卓。章君潜泳造亦深,转达诸方求一诺。六万馀言犹未详,重为画蛇添肐膊。二子解却衣中珠,剩语閒言付高阁。此经此卷实希奇,籍籍真风撼寥廓。」{天目 嗣延}「古者法王能仁氏,入定飞空动天地。白毫光瑞骇群机,三变土田等游戏。结集书上贝多罗,布一由旬何其多。象胥好略为七帙,读者诵者如洹河。如来说法本无说,众生闻亦闻无闻。语言文字悉空寂,了无名相能区分。良哉细书真罕有,君实诚心敬信受。惟愿斯经住世閒,历尘沙劫而不朽。」{祗陀福源}「广长舌相逼河沙,莫执陈言纸上夸。会得炽然尘刹说,分明一字一莲花。六万馀言显妙宗,诸师弘辩鼓雷风。直饶倒握须弥笔,写■虚空赞莫穷。」{灵隐来复}「此经甚深奥,少有能信者。而况能受持,洞达佛知见。浊世法末时,群生竞名利。谁能持此经,扣问诸知识。我夙承愿力,获■此经典。字细入毫芒,义炳如星日。书难刊复难,印工倍精妙。善友陈彦明,故号为三绝。赞序及称扬,功德不思议。章君信弥笃,宿植于善本。伟哉妙莲华,纤尘莫能污。众生清淨心,超出于此者。汨没火宅中,不知求出要,佛以方便力,譬喻巧言说。三车亦权设,一乘非本有。为拯群迷故,说种种妙法。普愿诸有情,平等离言义。了达诸相空,同入佛智海。」{前西岩志道}异邦本国固非远,宝所化城元不赊。若向箇中亲荐得,藕丝牵动白牛车。」{智胜}「是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惟有诸佛乃能知之。章君实云何奉持,陈彦明云何传授,若向这里坐断释迦舌头,更说甚麽细书精镂咄。 」{本中} 宁异门。■「汲井漱寒齿,晨宣微妙言。元机互融摄,本 方诸含万象,表里洞元元。化城甫云宿,贫里遂忘冤。雨华更新好,海岳走幢幡。天人俨云绕,稽首法中尊。嗟予晚闻道,妄意泝真源。流形自无始,结习苦迷昏。■晖灿细字,初若万螘屯。灵文两精艺,美贾鄙璵璠。名相安可滞,缅怀枝叶繁。虚空恆讲说,久默坐来温。君实徵士,手持是经,见予合掌欣戴,歎言希有,因获披诵一过。故缀斯语于左方,奉归徵士云。」{海云嗣益}「如来欲令众生入佛之知,见好肉剜疮。诸尊宿各说颂言,艾瘢著灸。彦明以此传授,君实以此受持,国清才子贵。家富小儿娇,三段不同收。归上科且道,如何是此经。新来数行鴈,写出海门秋。」{道閒}「我有一机非数量,含里十虚包万象。纯圆独妙露堂堂,不许撮縻谁纵放。假名唤作难思议,抹过那边成特地。箇里无端著意时,贬得眼来千里外。鹫峰老人怜不巳,太空敲出黄金髓。祗把须弥缚藕丝,乾坤万里清■起。最苦此心何太切,揭无文印拦腮搭。多少昂昂美丈夫,受屈至今无处雪。岂谓真丹有真器,时丁五浊风云际。一丸入口万病瘳,焦咽忽灌醍醐味,君既遇之非小益,宿善资薰在今昔。正宜勤勇奋真诚,莫把年华暗抛掷。一窍通元如未悉,曲直横斜须辨的。果能一摵摵碎轮王顶上珠,始信经王不外吾,字字分明黑如漆。」{龙峰■淨}「佛身无有量,须弥大千界。能示有量身,现诸微细事。为大因缘故,广开方便门。演说大乘经,名无量妙义。开示与悟入,难信复难解,善哉!真佛子,乘本大愿力,摄入一毫端。作微妙三昧,譬若太末虫,依于一切处,一切世閒眼,察之难可见。又若邻虚尘,普含一切刹,一切尘亦然,非世超诸数。章氏得此经,如获衣中宝。若读若供养,念念无懈怠。证入一乘道,疾得成菩提。饶益诸众生,具足普贤行。」{五峰普慈}「眉閒豪相併名字,七喻三周总一同。微细岂惟书写妙,端庄还羡刻雕工。因缘不在诸经后,文字都归数纸中。老眼昏花难展读,祖翁契券付群蒙。」{天目自明}「此众无枝叶,唯有诸贞实。世尊于此,本怀畅矣。纯圆独妙,猗欤盛哉。其流通之广,自王宫国都。下及闾巷田里,无贵贱贤不肖。宗奉尊敬罔閒焉。读诵书写,各随其受持之量,其为获佛利益等耳。细书善刻精妙入神,兹未易论。」{天宁万金}「传曰,此之法门,于淨不著,于染不污。名妙莲华,世尊出现于世,为此也,众生佛之知见,即此也。是真精进,是名真法,供养如来,指此也。淨名曰,工巧诸伎艺,皆现行此事。今观此本,字至细,而点画分明,刻至微,而刀笔无舛,心法之閟显于是矣。陈子以授章子,章子又以示诸友朋,诸知识而赞■之。岂非以方便智,助显斯经之旨,俾闻者见者,有所证入也欤。」{虎邱至仁}「书写经卷,五种法师之一也。然五种之功,书写为最。今观此经,字虽极微,而体画精到。犹蚁旋蠕动,无容寓目,诚奇製也。夫佛法是一,而教分麤妙,前三为麤,后一为妙。至法华开显,则会三麤而归一妙。斯经大旨,无越于此。今书经者,岂以教有麤妙,字分钜细。故融巨以入细,用表会麤而归妙者乎。君实居士精进受持,其必能辨之。」{梦观守仁}宋刻文选半部,纸字精好,为北宋物无疑。此书见陈眉公妮古录。有祝枝山、杨南峰跋,亦失之。今惟存「唐寅观」、「丁巳冬,徐祯卿披玩」,二人题识。

宋藏经一卷阿毗达摩法蕴足论。后书熙宁元年,海盐金粟山广惠禅院大藏,吴鼎书。下注云:「一十五纸,每幅背有金粟山藏经纸印。此■纸作蜡色,缜密光滑,面背如一,背幅可揭作书画。{白色者作画}尝见赵吴兴书此纸,明人尢多用之。又装卷轴,用为素幅,及裁割作题签,将来此纸亦渐尽矣。」

唐绣大士像。妙相天然,其布色施采,用线凡三四层叠起。洵神鍼也,签标曰「神鍼大士」。

宋绣摩利支天喜菩萨一尊,为四首十二臂,盖倣陆探微画本为之。宋祕府物也。身挂人头念珠,每颗面貌殊别,其他种种神怪,不能殚述。

宋刻丝大士。古色陆离,极庄严之妙相。

宋刻丝榴花双鸟。花叶浓淡,俨若渲染而成。树皮细皴,羽毛飞动,真奇製也。面背如一,惟用沉氏印,以为识别,背则印文反也。

宋锦寿帕一方,中织成诗一首曰:「一幅鲛绡五彩鲜,云孙织就不知年。霞明秋水天然丽,露浥春花分外妍。曾裹灵丹藏绮袖,每持寿酒献华筵。殷勤更致长生祝,乞与蓬莱顶上仙。行狎(美术丛书本作「押」字。)书,如钱大,圆劲有法。

赵松雪镌石印一枚,文曰:「熟读离骚」。象纽旁刻子昂二字。黄润如玉如牙,不辨其为石矣。

◆(附记杂物)

端溪石出于唐,柳公权云:「端州有溪曰端溪,其砚有赤、白、黄色,点者谓之■鹆眼,歙龙尾,石出于南唐。」谱云:「卵石为之大者,不过四五寸,就其材也。」此石在北宋时巳极贵。洮河石出于宋。在陝西临洮府。谱云:「出大河深水中,取之尢难,予见。」好事者作砚谱,多博搜群石,以相矜尚。然无过此三种石,足尽砚之能事矣,何必他哉。予前后收藏共十有三砚,售去其一。今存十有二。凡端八、歙三、洮河一。端石:其一为宣和砚,高六寸五分,阔四寸五分,厚寸半平底纯素。惟池沼作海涛,上双龙环曲抱之。背镌篆文,「宣和之宝」四字。予藏诸砚,当以此为第一。作诗一首附后;其一斧砚,高七寸,下阔六寸,琢法纯淨,稜角●砺,亦宋官物也;其一四边海水,池中一龟,体势生动,墨光焕发,砚之奇妙无过于此,殆为唐物。米元章砚史云:「其四边刊花,中为鱼、为龟者,皆下岩奇品也。正合元章之说,相传下岩石r1美术丛书本脱「石」字。R,北宋时亦竭。其为唐物无疑。其一大风字砚,比斧砚高大,形製亦相类,而淳朴过之,亦似唐物。其一页砚,乾则苍灰色,溼则青紫。绚然一眼,翠绿中加黄晖一道,俨然■鹆眼也。其一圆砚,荷叶池。琢法古雅,色淡紫,亦极品也。其一荷叶砚,长四寸半、上狭下阔,四边作莲叶舒卷之形,底作菰根,一道为足,製作极精。其一极小者,高三寸、阔寸七分,心微,潴墨渖可作竟日用,歙石。其一长四寸,阔三寸,平底墨光射人,周遭破烂,竟无完肤,益觉奇古完好者,反不及焉。此砚与端石、龟池砚,奇古略同,允为双宝。其一高四寸、阔寸六分,细罗绞刷丝,旧名南唐脩砚。以其形狭而长也。昔蔡君谟题程沙随歙砚云:「玉质纯苍理緻精,锋鋩都尽墨无声。」似为此二砚说也。其一极小,长二寸、阔寸半,池作三圆,甚精,洮河石砚,淡绿色,黯黯中如秋水,锋鋩锐利,亦四边刊花池中,一鼍背镌,八分书「洮河之珍」四字。昔蔡君谟曰:「端石莹润,惟有鋩者,尤发墨。歙石多鋩,惟腻理者特佳。」盖物之奇者,必异其类也。验之予所藏端、歙诸砚,良然。顾予何人,罗兹种种,皆为绝品。贪多务得若此,既自愧且自笑也。今齿髮巳衰,日事著述,惟与小者相,以取轻利,及便于启闭其匣耳。李竹嬾谓此种为嬖砚是也。昔梦未忘结习,犹在暇时,閒出群砚相与庄对,咨嗟歎赏而巳。

宣和宝砚歌 紫潭千尺深,泉落如飞雪。百夫挽绠下,篝火出渊穴。此物由来帝座傍,枫宸翰墨染龙香。昔日良材取非易,天府第一逾琳琅。汉庭玉研不可见,右军风字徒追羡。故瓦浪名铜雀台,遗砖侈说未央殿。唐代澄泥不任磨,那知良璞生斧柯。凤咮■睛积垂露,金声玉质含苍波。当时妙选良工琢,绝去琱镂崇古璞。双龙蜿蜒守天潢,海涛屈注银河落。道君艺事绝代工,万机之暇绘草虫。宫娃衬手星初润,御笔濡毫雾乍融。移时缩身入五国,天上奇珍散南北。不知此砚落何方,墨花黭黮无颜色。毳帐穹庐久苦羁,旧时贬宝岂堪思。吁嗟人事有荣瘁,此砚岿然无恙时,迁流更阅几何主,马肝蝇翼光逾古。转入商山吴氏家,购之不啻南金估。袭藏再世乱离遭,珠玉千囊尽弃抛。独携此砚繫衣底,经旬走向空山逃。咄哉吴侯{子云}谁能尔,宝过头目与脑髓。若非呵护等鬼神,兵戈所过瓦砾耳。嗣君{练如}手持归予斋,为言得所不沉埋。予藏七砚亦殊绝,终让此石无与侪。朝朝元云出瑶岛,夜夜苍龙舞天藻。今为好古堂中珍,昔属宣和殿上宝,茅衡光怪起氤氲,愿託坚贞砥砺勤。他山可攻匪玩物,千秋万岁寿斯文。{田艺衡留青日札载严分宜钞没单,有此砚,以遭玷辱,故诗不及之。}

英石高三尺五寸、下阔二尺,形瘦细,而致蹁跹,名之曰「舞袖」,横置则蜿蜒叉枒。又名卧龙,予竖之斋前,以当舞袖可也。

黄石一座。高一尺,阔二尺。遍体玲珑,峰峦秀美,东坡所谓「仇池石」者,殆此类欤。

灵壁小研山。状如鸡耳,目悉具,不独身也。名曰「天鸡研山」。

英石小研山。高八分,厚五分,长四寸,石青色,下白色一条,周遭承之细,峰簇簇,如缥缈白波中。名曰「长江万里不诬」云:「予尝置几案间,觉江山清思,顿发胸襟也。」

小研山。皆掌握中物。一黄色,明如蜜腊。一红色,名小赤壁。一五色具名,曰补天石。

将乐石一小座。李竹嬾紫桃轩杂缀曰:「五年前见鬻古者冯生肆,有礐石大如拳,明透闪烁,象一匊珠,盖绝品也。今闻归歙友程季白,季白有王右丞雪溪图,又兼取此,可无三伏矣。季白吾乡人,富收藏,传闻特为此石搆一轩,贮之。董思白为题曰:乐雪斋又以此石,绘于小影作供,其宝爱如此,后在京师官中翰,为权贵邀取,卒不与,贾祸以死。」今此石落予手,予尝置之斋阁间,无知为尢物者。岂数十年中,人之好尚,迥不相及,固如是邪。而予亦正藉此,以免怀璧之罪,幸矣!幸矣!

大理小石屏二。其一高八寸,阔尺二寸,缘山质白如羊脂玉,余题曰:「淡冶如笑,取郭熙言春山也。」其一高六寸、阔五寸,远山陂陀,共有四层山,如点黛,分浓淡为近远,下陂树汀竹径路,断岸一一如米家法。真几案间奇玩也。余题曰「南宫笔意」。

宋琴二。一名风雷。一无名。沼内刻「朽菴沉启仁製」。

宋剔方香合一。上雕渊明爱菊,红地黑花,工细可爱。元张成剔者三:一为「太白观瀑」,底漆书「平谷」二字;一为「右军观鹅」;一为「照水梅底」,用针画「张成造」三字,明永乐所製法之。

宋黑漆小香合。方寸许,初视之以为光素也。其盖微凹处,就明处观,觉隐隐有痕,乃重加黑漆,书乐志论一篇。虽年少妙睛,亦仅辨数字而巳,瞥眼又无矣,亦奇物也。

宋宣和竹帘。包首一连极细密,用以包裹书画卷,古书有卷帙,此即帙之遗製欤。

登心堂纸三张。高一尺二寸、阔一尺。昔宋初欧阳永叔、刘贡父、梅圣俞、苏子瞻皆有诗■此纸。其幅颇狭,故梅诗云:「幅狭不堪作诏命」是也。永叔和原父诗云:「君家虽有澄心纸,有敢下笔知谁哉。」子瞻诗云:「古纸无多更分我。」在当时诸公珍惜如此,其为宝重可知矣。贡父诗云:「后人闻名宁复得,就令得之当不识。」然则当时即识者,亦鲜矣。

罗小华墨一挺,其阳刻「通天香墨」,其阴刻「新安小华山人为东楼主人製」。东楼,严世蕃号也。予谓此墨,当与许敬宗砚縢,东坡犹求此砚,予安得不畜此墨哉。游宦纪闻云:「诸香,龙涎最贵,广州市直每两不下百千,次等亦五六十千。」检予箧笥所藏。有五六鐶,可谓富有矣。予别有龙涎香说。

好古堂书画记卷下

◆姚际恒著作集第六册好古堂书画续记end

姚际恒著作集

◆续收书画奇物记(丁亥秋以后)

宋端石璞砚长六寸,阔四寸,厚一寸,平底方直,未琢池沼。苏东坡铭并引曰:「吾宗养直,少而好直。」东坡居士赠以璞砚且铭之曰:「我友三益,取溪之石。寒松为煤,孤竹为笔。蓬麻效纸,仰泉致滴,斩几信钩,以全吾直。」文集载此铭,其引与之小异,曰:「苏坚伯固之子庠,字养直,妙龄而有异才。赠以端砚,且铭之曰云云。」案铭砚赠人,止宜如石所言,不应称其名,且及其父名。若集传世,自宜详其父子之名,使人知之,彼此互异,其为真蹟,益可无疑。养直,号后湖居士,文章品望,有名当时,既为(美术丛书本脱「既为」二字。)其砚石,淡青紫如马肝,细润如玉。叩之无声,磨墨亦无声。有■鹆眼二,真下岩奇品,可谓三绝世之宝砚也。予旧所藏十一砚,岂后来居上,例宜尔耶。世之墨刻致佳者,以真蹟入石,今此砚铭,乃公亲书于石,故与墨蹟等。予搨有数十本,以待贻好事者云。

沉石田山水一轴。上题诗云:「坞里人家住最深,板桥兀兀过■林。若非有此可通世,儘是要寻无处寻。」诗极生峭,盖隐喻桃源也。

沉石田倣宋元名家山水十六帧,文衡山前题「石翁倣古」四隶字,后跋云:「右图计十六纸,为翁倩史君德徵作也。为李营邱、为刘松年、为李唐、为范宽、为董源、为赵千里、为米元章、为邱、为年、为马和之、为巨然、为赵松雪、为黄大痴、为高房山、为倪云林、为陈仲美、为吴仲圭、为王叔明。种各一家,家各优孟,自非集大成者,畴能至此。若予小子虽欲学步一家,效颦一种,乌能得其彷彿哉。展玩再三,不觉歎服。又陆子传一跋。

唐六如高士观书图。画高人搨地观书,神采如生。极解衣磅砖,犹夷自得之致。上题云:「束书杯茶,氍毹就地,吾事办矣。不忆世閒,有黄尘污衣,朱门臭酒也。」伯虎傲睨一世,于此可以想见。

僧善权山水一轴。笔倣大痴,而高简又有云林之致。上题诗云:「小笔云山入渺茫,纸肤莹淨墨痕香。老夫不是丹青手,遮莫人嫌浅淡妆。」字法眉山亦精。{曾见史明古题僧画诗云:「倪迂死后犹存画,权衲图来更有诗,头白老南重题品,董元曾是巨然师。」以上有沉石田题跋也。盖以石田善权比董巨云。}

宋燕肃寒林暮景图。小纸轴,画高人曳杖归庄。稚子候门,枯木千章,寒鸦万点,半入烟际,深得冬日晚景之妙。用笔圆秀,繁而不乱,后人迥不能及。

项易菴墨菊。上题云:「秋光何洁尚迟霜,新酒煨成百草香。意在临池犹未饮,黄花先我醉重阳。」

又古木竹石画。古柯蜿蜒有妙趣。上题云:「寒聚鸦为叶,春飘雪作花。」

又■林远岫。画散木参差,六株作雨后态,上题云:「■林秋雨后,远岫晚晴时。俗尘不到处,惟有笔端知。」可相其胸次也。

文衡山乔柯筠石。上题云:「直夫过访,遇雨写赠。南风其柰软尘何,好雨还随好客过。更有幽清淹晚坐,新凉斜日在乔柯。」

沉石田春晓云山。小轴。绝类高房山,上题云:「春晓云山,烟树垂帘,尚拥清酣,门外不知,何似惠崇小景江南。」

唐端石大贡砚。高六寸,阔三寸五分,石质同是一种,细而有鋩,故为尢物。古气烂熳,神采陆离。■鹆眼二:一在面,一在背。在面者为墨气旁渍,其色沉古,隐隐见之。予为铭曰:「有唐迄今千馀年,谁作此砚今犹传。一足跛兮体自正,面微裂兮墨堪研。至哉不磷德之全。」

绦帖不全本八册。考王弇州四部续稿跋陈季迪不全本绦帖云:「诸帖自淳化之外,昔人评其骨法清劲,足正王著肉胜之失,独于南朝唐季帝王后,续以宋太宗差为蛇足耳。潘师正手自摹刻,所谓毫髮无遗憾,波澜独老成者。后有旭、素、真卿帖,则皆高节度汝砺增入。国初入晋府,石本零落,非复旧观矣。此卷不能四之一,然纸墨精緻,神采烂然,当是宋搨之极佳者。吉光片羽,飨尚千金,季迪其宝藏之。 诸名家,率禀于博闻广见。其跋季迪绦帖不亦犁然辨哉■」又汪南溟太函集跋云:「元美评 。季迪再世好古,而绦帖以宋搨神品归之,其所作书,得之心而应之手,此焉多助。」今此帖,即陈季迪所藏者,后归吾乡吴德聚,转归其族孙聿声,聿声没,越中顾又尹得之。王云:「旭、素、真卿及唐季帝王、宋太宗者,今皆有焉。」其云:「不能四之一」亦相合。汪云:「以宋搨神品归之。」今籤题署宋搨神品者是也。其即季迪所藏,无疑。第王、汪之跋,为人遗去耳。予昔年曾至又尹斋,摩挲爱玩,不忍释手。今又尹没,予得之。不胜今昔之感云,且屈指百馀年,此帖凡五易其主,又可歎也。

董思白楚山清晓图卷。长一丈,末题云:「云山不始于米元章,盖自唐时王洽泼墨,便巳有其意。董北苑好作烟景,烟云变灭,即米画也。余于米芾潇湘白云图悟三昧墨戏,故以写楚山。丁酉子月。」

陈道复花卉一册。二十八帧。内张季琰题海棠诗云:「轻盈著雨难禁态,缥缈萦烟欲断肠。绝似太真初睡起,微输合德自生香。」殊有致,季琰名其惿,张东海之孙,字亦倣乃祖。

沉石田松际水亭图。用笔鬆秀,有款无诗,蚤年笔也。

姚公绶倡和诗一卷。公绶饮表弟许廷瑞家,首倡七言律一首,伍常、周鼎、吕各和之。姚草书大字,结搆殊古雅。

董思白倣大痴。一轴。题云:「黄子久有良常馆,图为张贞居(丛书集成初编本作「吾」字。)作者。」诗云:「邈矣卢鸿乙,奇哉鲁仲连,请看高隐者,若箇是顽僊。」此图在余家因倣之。{以黄诗故录焉。}

陆包山牡丹。折枝,根叶作绿色,花以墨圈露纸,地为白色。吴人画花卉,每用此狡狯,殆得素以为绚之意。上题诗云:「东风拂面花饶笑,浥浥轻韶沁玉肌。绰态玲珑那得似,水晶宫里月明时。」

董思白。秋山红树。一小轴,上署「甲子」,乃七十岁时作、大抵思翁蚤年、暮年多作著色画。暮年者浑脱古淡,尤可爱玩。

好古堂书画续记

原来如来与菩提实力差距很大,孙悟空在成佛后,听如来道出了差距

西游记中,高手云云。孙悟空以为真能个拳打天庭,脚踢地府了。其实大错!天庭之中随便哪个出手不能“秒杀”了孙悟空?太上老君府内多少法宝?随意丢下一个金刚琢不收走了孙悟空?地府内,地藏王菩萨,甚至是酆都大帝,谁不能轻而易举拿下孙悟空?所以说,孙悟空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正因为此,西游世界才变得更为丰富多彩了。

正如开篇所言,西游世界高手云云,本文就来谈一谈大家都喜闻乐见的两人之间的战斗力比对——菩提祖师与如来佛祖。两者实力孰强孰弱,咱们现在就来见分晓!

菩提祖师,是孙悟空的第一任师傅,赐予孙悟空名姓,教会孙悟空法术。孙悟空之所以能有后来的成就,以及后来的斗战胜佛,与菩提祖师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如来佛祖,西游记中灵山名义上的一把手。压孙悟空于五行山下,命弟子金蝉子开展取经大业;唐僧师徒五人在如来佛安排的观音菩萨的指导下顺利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最终修得正果。同时,西游记中,如来是“一把手”,哪怕是三界之主的玉帝也得敬他几分。

而有意思的事情来了。菩提祖师与如来佛祖两人都居于西牛贺州,可谓“一山不容二虎”,那菩提祖师与如来佛祖两者之间究竟孰强孰弱呢?

如来之前说过一句话:我西牛贺洲者,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这里“虽无上真”是重点,需要打记。

在孙悟空成佛后,如来又说了一句话:孙悟空,汝因大闹天宫,吾以甚深法力,压在五行山下,幸天灾满足,归于释教,且喜汝隐恶扬善,在途中炼魔降怪有功,全终全始,加升大职正果,汝为斗战胜佛。这里的“吾以甚深法力”是重点,也需要打记。

那么结合这如来说的两句话, 大家跟着小编来稍作分析。

第一句话,“虽无上真”,如来说自己的西牛贺州,没有很厉害的角色。一般来说,自己实力不如别人,才感应不出来别人的强大。

第二句话,“吾以甚深法力”,如来当初对阵孙悟空,虽说压了孙悟空在五行山下五百年,但他自己也费了很大的劲。但是,别忘了,菩提祖师当初教会孙悟空这等法术可只是用了“弹指一挥间”呐。

故综合来说,菩提祖师还是要比如来佛祖厉害一些,两者差距早已在如来说的两句话中体现了!

这是小编之言,大家如何看呢?

老子他说-第一章

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本文第一章,首先提出老子《道德经》的“道”与“名”两个关键名词,也是连串贯通全书八十一章脉络的线索。而且也是千古以来,研究老子学术的争端之所在。

头头是道

现在我们也来凑热闹,讲《老子》,首先要不怕老子笑掉他的长眉,更要向研究老子的学者们,道歉万分,以外行人妄说内行话,滥竿充数,不足为凭。但是我们又不得不把传统文化中的“道”字与“天”字先讲清楚,才好开始。

读中国书,认中国字,不管时代怎样演变,对于中国文字的六书——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不能不留意。至少,读古代文字章法所写成的古书,必须具备有《说文》六书的常识。

在古书中,“道”与“天”字,到处可以看到。但因上古文字以简化为原则,一个方块的中文字,便包涵人们意识思想中的一个整体观念;有时只用一个中文字,但透过假借、转注的作用,又另外包涵了好几个观念。不像外文或现代语文,用好几个,甚至一二十个字,才表达出一个观念。因此,以现代人来读古书,难免会增加不少思索和考据上的麻烦。同样地,我们用现代语体写出的文字,自以为很明白,恐怕将来也要增加后世人的许多麻烦。不过,人如不做这些琐碎的事,自找麻烦,那就也太无聊,会觉得活着没事可做似的。

例如“道”字。在传统的古书中,大约便有三种意义与用法。

(一)“道”就是道,也便是人世间所要行走的道路的道。犹如元人马致远在《秋思曲》中所写的“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个“古道西风瘦马”的道,便是道路的道。照《说文》意义的注释就是:“道者,径路也。”

(二)“道”是代表抽象的法则、规律,以及实际的规矩,也可以说是学理上或理论上不可变易的原则性的道。如子产在《左传》中所说的:“天道远,人道迩。”如子思在《中庸》首章中所说:“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孙子所说:“兵者,诡道也。”等等。

(三)“道”是指形而上的道。如《易·系传》所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又如道书所说:“离有离无之谓道。”这便同于佛经上所说的:“即有即空,即空即有。”玄妙幽微,深不可测了!

有人解释《老子》第一章首句的第二个“道”字,便是一般所谓“常言道”的意思,也就是说话的意思。其实,这是不大合理的。因为把说话或话说用“道”字来代表,那是唐宋之间的口头语。如客家话、粤语中便保留着。至于唐宋间的著作,在语录中经常出现有:“道来!道来!”“速道!速道!”等句子。明人小说上,更多“某某道”或“某人说道”等用语。如果上溯到春秋战国时代,时隔几千年,口语完全与后世不同。那个时候表示说话的用字,都用“曰”字。如“子曰”、“孟子曰”等等,如此,《老子》原文“道可道”的第二个“道”字是否可作“说”字解释,诸位应可触类旁通,不待细说了。

讲到这里,顺便也把古书上的“天”字提一提。古书上的“天”字,大约也概括了五类内涵:(一)天文学上物理世界的天体之天,如《周易》乾卦卦辞“天行健”的“天”。(二)具有宗教色彩,信仰上的主宰之天,如《左传》所说的“吴天不吊”。(三)理性上的天,如《诗经》小节的“苍天苍天”。(四)心理性情上的天,如《泰誓》和《孟子》的“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五)形而上的天,如《中庸》所谓“天命之谓性”。

首先了解了这些用字,那么,当我们看到古书的“道”与“天”,甚至在同一句中,有时把它当动词或形容词用,有时又把它当名词用,就不会混淆不清了。

假定我们要问,《老子》本书第一章首句中两个“道”字,应当作哪种解释才恰当?我只能说:只有亲见老子,来问个清楚。不然都是他说老子,或我说老子,姑且备此一格,别成一家一言,能说到理事通达,也就差不多了,何必固执成见,追究不休呢!你千万不要忘记老子自说的“道常无为”、“道常无名”,以及“道法自然”等的观念。

有无主宾

关于宇宙万物的“有生于无,无中生有”的形上与形下问题,以西洋哲学的治学习惯来说,其中就包涵了宗教哲学中宇宙万有的来源论,以及纯粹哲学的唯心、唯物、一元、多元、有神、无神等学说的寻探。

假定宇宙万物确是从本无中而生出万有万类。无中何以生有?便是一个莫大的问题。以宗教神学的立论,从无生有,是由第一因的主宰的神所发生。但在佛学中,既不承认神我是第一因,也不承认有一情绪化的权威主宰所能左右;可是又不否认形而下神我的存在。只说“因中有果,果即为因”的因果互变,万有的形成,有生于空,空即是有,因缘和合,“缘起性空,性空缘起”。因此,与老子的有、无互为因果论,恰恰相近。所以后来佛学输入中国,与老庄学说一拍即合,相互共存了。

这个有无互为生灭的观念,从周末而到现代,几千年来,一直成为中国文化中普遍平民化的哲学思想,在中国历代的文学诗词或学术史上,到处可见,尤其明、清以后有名的小说,如《红楼梦》、《西游记》等等。《红楼梦》开头的一僧一道的开场白,与有名的梦游太虚幻境,以及“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乃至假托林黛玉的笔下反骂贾宝玉:“无端弄笔是何人?剿袭南华庄子文。不悔自家无见识,却将丑语低他人”等等老庄与禅道思想,几乎俯拾皆是。难怪后人有强调《红楼梦》是一部道书。甚至赶上现代的时髦,又说是一部禅学了!

闲话不说,书归正传,由《老子》第一章的“有、无”与“有名、无名”问题告一段落。跟着而来的,便是“常无、常有”的附带问题。我们既已认可首章的“无”与“有”两个字各自标成一句,构成一个观念。当然文从字顺,下面句读,也使承认是“常无”与“常有”,而不照一般传习,读成“常无欲”与“常有欲”了。不过,以一般从事学习修道或专讲修心养性之道的立场来讲,认定“常无欲”与“常有欲”的句读才是对的。那也不错,反正增增减减,都在寻章摘句之间玩弄文字的把戏,如以老子看来,应当是“知者不言,言者不知”了!

前面已经说到本无是天地的原始,妙有是万物万有的来源。因此,他跟着就说:“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檄。”“故”字,当然便是文章句法的介词,也就是现代语文惯用的“所以”的意思。老子这句话用白话文来说,就是——人们要想体认大道有无之际,必须要修养到常无的境界,才能观察——体察到有生于无的妙用。再说,如果要想体认到无中如何生有,又必须要加工,但从有处来观察这个“有”而终归于本来“无”的边际。“徼”字,就是边际的意思。

玄元之妙

好了,到此我们已经看出《老子》本书在第一章中的三段要点。真有一语中具备三玄门,一玄门具备三要义的深不可测。

首段,他提出“道”,同时提示我们,不可执著道是一般的常道。在后语中又附带说明,在不得已的表达中,提出了一个“道”字;接着又强调,不可执著名相而寻道。其次,便说到形而上道与形而下万有名器的关系,是有无相生,绵绵不断的。

第二段,告诉我们,在形而下的情况下而要体认形而上道,必须从常无的境界中去体认它的道体。但是如要更透彻精辟,又需要在常有之中领悟它的无边无际。

第三段,再反复说明有无之间的互为因果,如一呼一吸之自然往复。因此而说出:“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讲到这里,又要让我们慢慢来,先解决其中一个字和一个句读的问题了。

古书的“玄”字,从唐、宋以后,往往与“元”字混用互见,很多年轻人大为困惑。其实,“玄”字是正写,“元”字是替代品,是通用字。因为在家族帝王专制时代的历史上,作兴对皇上名字和庙号的尊敬,人们不可随便直呼,也不可低写。不然,就犯了“大不敬”的律令,甚至会杀头。杀了头,当然不能说话吃饭了。唐明皇的庙号叫“玄宗”,所以在唐玄宗以后,所有书写“玄”字的地方,一律要改作“元”字,以免犯“大不敬”的忌讳。因此后世所见的古书,“玄”“元”不分,或者“玄”“元”同用了。

再者,有关这几句的句读,从前我有一位老师对我说:“此两者同”应读成一句,“出而异名”读成一句。不可读作“此两者同出而异名。”问老师为什么要这样读?他说,这种句读才能显出有无同源的妙用与深意,而且在文气来讲,透彻而有力。如此云云,当然有他的独到见解。后来,我也看到经古人圈点过的几本古本《老子》,也是这样句读。但我却认为这是习惯作古文文章的手法,意义并无太多差别。要同便同,要同出也可以。这里我没有固执定见,学老子的语气说一句:“无可无不可。”

交代了这些意见,再来讲老子首章原文的第三段。他再说明有无相生互用的道妙。便说“无”之与“有”,这两者是一体同源,因为作用与现象不同,所以从无名之始而到有名之际,必须要各以不同的命名加以分别。如果要追溯有无同体,究竟是怎样同中有异的?那便愈钻愈深,永远也说不完。所以,在它同体同源的异同妙用之际,给它下个形容词,便叫作“玄”。说了一个玄,又不是一元、两元可以究尽的,所以又再三反复地说,玄的里面还有玄,分析到空无的里面还有空无,妙有之中还有妙有。由这样去体认道的体用,有无相生,真是妙中有妙,妙到极点更有妙处。

但也有不走哲学思辨的路线,只从文字结构的内涵去了解,也就可通它的大意了!“玄”字的本身,它便是象形字,包括了会意的作用。

依照古写,它是宫形态,也等于一个环节接连一个环节,前因后果,互为因缘,永远是无始无终,无穷无尽。因此,后世由道家一变而成为道教的道士们,手里拿着一个囗连环圈在玩,等于佛教和尚们手里拿着的念佛珠,一念接着一念,同样都是代表如环之无端,永无穷尽的标记。

又有只从“玄”字训诂的内涵作解释,认为“玄”字是极其细小的生物,几乎细小到渺不可见的程度。因此又有加上现代的新观念,认为“玄”字的内涵,等于是细胞或微生物的形容字,便把已出函谷关以外的老子,轻轻一扯,向西方的唯物思想去归队,硬说老子的《道德经》基本上是建立在唯物哲学的基础上的。

教你怎么用赞扬的方法得到认可,从而改善人际关系

改善人际关系,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可以这样说,成功和人际关系有很大的联系。但是该如何去改善,这就是一个难题了。所以我就用自己的话语总结一下自己知道的和在其他地方学习到的知识,关于赞扬别人从而改善人际关系。

首先我们都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同样在人际关系这里也一样,你以为在别人背后说别人坏话就不会传出去了吗?有时候不仅传出去还会坏了自己的名声,从而影响自己的社交。这时我们想到既然坏事可以传到别人的耳边,那我们换成赞扬他人呢?答案是一样的。因为你会发现生活中你和他人关系特别好或者特别坏的时候,你都会说出其他人对他评价,以此来满足他,然后让他心中你的位置得到提升。

习惯背后赞扬别人的方式,改掉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习惯,最后你会发现自己变得更加从容,心胸也会变得更宽广。这是非常重要的,要想以后得到更大的发展,走的更远,你就要学会应对各种不同的情况。所谓没有学会宽容,怎后走到更远。

渴望被赞扬,重视是人的本性。该从何处去赞扬则是我们考虑和选择。要让别人听出来你说的是赞扬,不是所谓的巴结之类,那就是你自己的说话方式了,要记住赞扬和巴结是不同的,巴结会让别人看低一等。

如果一个人家里有点底子,毕业之后找到了一份好的工作,于是众人云云靠关系等等,这时候和他人就这一话题聊天,你就会知道这个人心胸如何。所以在我们不了解详细情况之前,不要妄图评价和批评他人。只羡慕不嫉妒,嫉妒真的会扭曲人性。别人能得到是他的本事,所以我们就要更加努力。

赞扬也没有什么,心真诚足以。当你发现一个人的优点,并且真诚赞赏的时候,那个人会将你的话珍藏起来,即使多年你早已忘记,可他却牢牢记于心。

简单来说,赞扬有时候你仅仅认为是你内心对他的认可,但他心目中就是动力的源泉。

每个人的成果都想得到他人的肯定,所以赞扬的口气在这时候体现出来了,你既然都肯定和认可别人了,那他人还不对你有好感吗?肯定和认可别人也是有时机的,正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赞扬和心理防备是有关系的,面对面真诚地赞扬也许会让别人认为你是有什么目的,但是背后赞扬,相比更容易让别人接受。

赞扬可以拉近两个人之间关系,但是一度的赞扬也是不行,因为说多了会变廉价。

改善人际关系的方法有很多种,赞扬只是其中一种,所以选择这个方法的时候要选对人,掌握好时机,这才是最关键的。

有什么困扰的生活难题可以私聊我哟,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会尽力帮助您的。

--------------------------————————————

想学习更多职场和生活技巧,欢迎关注我哟!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