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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梦见前女友(做梦梦见前女友是什么征兆)

时间:2023-10-03 03:39:30 作者:牛奶煮萝莉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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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梦到“前女友”有什么征兆?

如果你在梦中对前女友念念不忘,这可能只是你过去一段感情生活的回忆。但是,如果你在梦中感到痛苦、不安或不满意,那么这可能暗示着你对当前关系的担忧或不满。不过,梦境的解释也受到个人主观因素的影响,因此这只是根据普遍情况进行的解释。

根据周公解梦的理论,梦见前女友可能是一种心理反应,暗示着你对过去关系的怀念,或者暗示着你对当前关系的担忧或不满。

梦到前女友是一个比较常见的梦境,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不过,梦境的具体解释是非常主观的,因此不同的人可能会对同一个梦境有不同的理解。接下来,我们来探讨一下梦到前女友可能会有哪些征兆。

梦境一:对过去感情的怀念

如果你梦到前女友,可能是因为你对她过去的感情仍然有所怀念。这种梦境可能是你内心渴望重新开始过去的一种表现。你可能在现实生活中无法面对一些过去的事情,或者你想要更加努力地回忆过去美好的时光。

梦境二:内心的孤独感

此外,梦到前女友还可能是你内心孤独感的表现。你可能需要更多的关注和安慰,或者你希望在梦中得到一些安慰和鼓励。

梦境三:内心的不安和焦虑

梦见前女友也可能意味着你内心对于过去感情的担忧和不自信。你可能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现在的感情,或者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性感到担忧。

“过了15年,还会梦见前女友”:入了心的人,一辈子不会忘

来自读者的爱情故事,为方便阅读,以第一人称叙述。

01

我和前女友已分开15年了,但还会偶尔梦见她。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很多时候,哪怕我白天没有想她,她还是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虽然,梦里的她通常只是一个朦胧的影子,与我隔着很远一段距离,连模样都看不清楚,但我就是知道,那是她。

因为,和她同处一个空间的那种甜蜜、那种美好,真真切切,独一无二。

曾经我以为,时间会淡化一切,包括刻骨铭心的感情。

现在看来,有些人有些事,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始终根植记忆深处,长在人的潜意识里,成为了生命的一部分,时间或许能淡了思念,却永远不可能将其化为虚无。

很多文章劝人放下过去,珍惜现在。

我觉得,现在固然是要珍惜的,但过去如果很美好,放下也太可惜了,不如珍藏心底,偶尔怀念。

我的前女友,温婉娴静,甜美可人,最重要的是,对我非常好,从未对我发过脾气。就算生气,也只是委屈得像只小兔子,一个人默默流泪。

她一落泪,我就心疼,然后紧紧抱着她。她对我的拥抱毫无抵抗力,从来不会故意撒气挣脱。

02

有一次,我俩压马路,已经很晚了,不得不分别了,她紧紧抱着我,抱了足足半个小时。

她说:“我真的真的好喜欢这样抱着你,永远永远不分开,可是又不得不分开,怎么办怎么办?”

我摩莎着她的头发,说:“既然这么喜欢,那你嫁给我,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不分开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傻笑。

多年后回想起来,她当时没有正面回答,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她根本没想那么远。

毕竟,那时她才十七岁,花一样的年纪,心里装着梦想与远方,爱情于她而言只是青春的一部分,结婚更是想都没想过。

我和她不同,我大她好几岁。那个时候,人们结婚都比较早,二十来岁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父母一直在托媒人替我说亲。他们看得很明白,我和她没有未来。

我不愿相信这残酷的真相,一直与父母作对,甚至说出了“这辈子非她不娶”的话。

一段感情,如果只是一个人苦苦坚守,终究会走向幻灭。

那段时间,我和她都心事重重。我希望她能给我吃一粒定心丸,哪怕叫我等她几年,我也是愿意的。但,她什么也没说。

03

我知道,她是真的很眷恋这段感情,否则不会在坚守与放弃之间这般难以抉择,这般痛彻心扉。

只是,她有她的路要走,那条路我没办法与她同行。

我想,她应该是在等我提出分手,这样她就会少一些负罪感。

那么,就如她所愿吧。

分手那天,我们先是一如往常那般甜蜜,像是刻意逃避现实的无奈,尽量将快乐的时光延长,再延长。

然而,人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

我说:“我爱你,真的爱你,但我不想成为你的束缚。”

她说:“我也爱你,真的爱你,但我没办法给你任何承诺,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我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

“嗯。”

她泪雨滂沱,我心如刀割,但我们谁也不敢再伸手拥抱,怕这一拥抱又难舍难分,陷入一个永无止境的死循环。

我们就这样,轰轰烈烈爱过,毅然决然分手。从此天涯陌路,各自安好。

后来,有关于她的一切消息,都成了听说。

听说她去省城读书;听说她去外地工作;听说她远嫁……

我已经很久没有再听到关于她的消息了,但愿她一切安好。

冬悦说:

郭敬明写过不少经典句子,其中有一段我很喜欢。

“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但是每当想起他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入了心的人,一辈子不会忘。

或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城,那里住着曾经深爱过的人。风吹不走,雨打不散,一生一世,如影相随。

感情里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爱而不得。

然,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深有浅,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你要知道,有些人的出现,只为了教会你一些东西,比如什么是爱。

当你懂了,TA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余生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只留下一些支离破碎的回忆,给漫长岁月下酒。

其实不必责怪,不必怨恨,至少TA让你懂得了什么是爱,什么是情,什么是人间。

愿你心里住着的那个人,一样偶尔不经意地想起你,一样把你们的过去,当成人生最美好的回忆。

-END-

今日话题:你心里有没有住着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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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源自网络)

做梦梦到“前女友”有什么征兆?

如果你在梦中对前女友念念不忘,这可能只是你过去一段感情生活的回忆。但是,如果你在梦中感到痛苦、不安或不满意,那么这可能暗示着你对当前关系的担忧或不满。不过,梦境的解释也受到个人主观因素的影响,因此这只是根据普遍情况进行的解释。

根据周公解梦的理论,梦见前女友可能是一种心理反应,暗示着你对过去关系的怀念,或者暗示着你对当前关系的担忧或不满。

梦到前女友是一个比较常见的梦境,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不过,梦境的具体解释是非常主观的,因此不同的人可能会对同一个梦境有不同的理解。接下来,我们来探讨一下梦到前女友可能会有哪些征兆。

梦境一:对过去感情的怀念

如果你梦到前女友,可能是因为你对她过去的感情仍然有所怀念。这种梦境可能是你内心渴望重新开始过去的一种表现。你可能在现实生活中无法面对一些过去的事情,或者你想要更加努力地回忆过去美好的时光。

梦境二:内心的孤独感

此外,梦到前女友还可能是你内心孤独感的表现。你可能需要更多的关注和安慰,或者你希望在梦中得到一些安慰和鼓励。

梦境三:内心的不安和焦虑

梦见前女友也可能意味着你内心对于过去感情的担忧和不自信。你可能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现在的感情,或者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性感到担忧。

过着恩爱生活,却闻前女友怀孕,男子迫于道德做出后悔一生的决定

丁柔的生活,除了做手工灯就是睡觉,醒来时回味梦境,就好像拥有梦想成真的美好,现在,她很喜欢这种睡不醒的日子。

手工是一份心作,那份专注让人瞬间心静。手工做灯,指尖携暖意,心里流淌光亮,异想大梦境,梦里全是欢乐,因为一直追求着。

爱是灯光之源。狐狸小心做了一盏爸爸灯,就是一个聂政的轮廓,丁柔调侃她说:“都乱了辈分了,叫我姐,称呼我弟弟爸爸,这没鼻子没眼的,怎么会像你爸爸?哪一点像?”

“温暖的光亮,像爸爸。”狐狸小心随口而出。

狐狸小心跟着丁柔学做传统手工灯,她特意选了狐狸形灯。传统的手工灯,一板一眼用传统的薄纸,浅浅地染了色来扎,点上小时候的蜡烛,制作怀念的花灯。狐狸形灯很生动,烛光一颤,仿佛就到了聂政身边,狐狸小心打着灯笼要寻找的人啊,始终是最爱的。

每一盏手工灯,都照亮一个不一样的夜晚,丁柔的手工灯绝美傲世,手工做灯的女孩,她只做心里的灯的样子。手工灯上画花朵,带着灯火的暖意,每一盏灯的细节肌理是那么美。不依靠材料的昂贵和珍稀,这就是手工的意义,也是设计师独有的天赋和智慧。

丁柔的个人手工灯展非常成功,由她亲自设计的每一盏手工灯,都是独一无二的,每盏灯都像有自己的生命和精神,每盏灯都是一个梦幻的生物,每一盏灯的创作都来自记忆。

记忆星球灯,原木框架,用旧毛线编织成几何图形,在寒冷的冬夜,点亮后切割的光线,美轮美奂,像是到了另外一个星球。说是记忆,那是因为,在她心里一直以为,她和唐思宇,可以私奔到外星球。记忆还在,外星球的梦已熄灭,失去的再也不能回来。

情书灯,是专门为写字而做的,且是毛笔写字,只要点上墨,纸张一样的灯就会亮起,墨干,灯灭,做情书灯,做的就是自己的一点心结,卖的就是情调。

篝火灯,不用说了,主打年轻人市场,点亮后像一堆熊熊燃烧的灯火,爱露营的小伙伴,一定会喜欢的。那个时候,在巴黎,丁柔和唐思宇还可以如胶似漆,她趴在唐思宇耳边说,一定要和他去远行。如今,远行已是梦,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盏灯,擎亮在心中。

花苞灯,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小花苞。也是在法国,唐思宇说,她的笑,就像花苞,花开花合。设计师的灵感和创意非常重要,显然,丁柔的灯,表达着她难以企及的情感和远方。

摇滚灯,灯如其名,就是摇滚范儿,却是男女拥抱的身体。猛一听,仿佛和唐思宇不搭界,其实是纪念那一场爱,他们翻云覆雨,激烈而粗犷,没有语言能够描述从上升到降落的感觉。当然,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已成定局。

筐子灯,那是竹子编织的,想法来自丁妈妈年年用来晾晒槐花的筐子。做这个灯,丁柔就是不想长大,如果一直不长大,她就不会遇见唐思宇,也不会犯错,一直活在不懂爱的年纪。那时候和聂政争宠的日子,回忆起来特别有味道,甚至想念那一份自私,聂政一哭她就笑,特别开心。而今,她宁愿自己哭泣,不愿意任何人流眼泪,这个世界上,她最害怕的就是眼泪了,她想在微笑里把自己藏起来。

蚕茧灯,破茧而出,不言自明。什么是破茧而出?在遇见唐思宇的那一刻,丁柔以为就是;在和唐思宇彻底告别之时,丁柔也以为是;现在,一心一意做灯,全部的心思放在灯上,好像也是。蚕茧灯一亮,温暖一片世界,特别地美,也许这正是破茧而出的旨趣。已经终止的爱情,永远不会坏掉了。

狐狸座的浪漫灯,采用了生活中不常用的材质,灯光一亮,星星点点。纵然繁星满天,只要有一颗对上了眼,那都是来自深空的浪漫。丁柔的心目中,她的那一场意外的浪漫,足够她哭一哭,夜深人静的时候,难过个几次。

白裙子灯,还是那个在丁柔心中,忘不了的城市,白月光下,她穿着白裙子,唐思宇牵着她的手,她说最爱他牵着她的手,他说以后他还会这样做。可惜了,再也没有以后,无情便无累,无爱一身轻。

蘑菇灯,灯光一亮,自然会唱出《采蘑菇的小姑娘》,这是伴随着小伙伴们长大的歌曲,丁柔童年最喜欢唱的。能够记忆,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跟随着歌声回到儿童时代,再像消失的童年一样,永远不回来。

小拖鞋灯,是一朵花的灵感,兜兰花儿,开起来就像一只最美的小拖鞋,像是迷路的小仙女走丢的。更有寓意的是,一路成长,大家都在各自走丢各自的脚印,童话世界只适用在想象里,我们都会忘记最初的那双鞋子,无论多爱。

小鸟灯,传说中,天鹅座有一只小鸟,扑棱着翅膀飞起的鸟儿,点亮的那一刻,栩栩如生。丁柔非常喜欢这款灯,狐狸小心也一样,她说:“是鸟儿你就飞,狐狸要有翅膀就好了。”

“狐狸没有翅膀,但是狐狸有脚啊。”丁柔说。

“哎,狐狸的脚总是丈量着自己流浪的尺寸,走不远的。”狐狸小心说。

满缀的繁星,盈盈而动,狐狸小心的眼睛,波光去向不明,像一小朵深灰色的迷云,飘不走,回不来。

小鸟夜灯,基本和小鸟灯同款,只是选材不同,用的是纸张和黄铜,软硬兼施又非常融合。哪怕是一盏小小的灯,都展现刚硬的冲突,何况生活,后退一步海阔天空,就是这道理吧。爱是昨天的,拥有了昨天的爱,就与现在和明天再无关联了。

树枝灯,是聂家院里的一棵枯死的大枣树的枝子,丁柔一直保存着,现在做成灯,古朴简单而又不疏离自然。更重要的是,依然是遵循记忆而来。小时候,丁柔和聂政两个人,整天围着这棵树转圈圈,磨得那圈树皮都亮了。等他们长大了,树老了也不见了,就和人一样,老了都需要告别。做灯,是另一种形式的怀念,就像每个清明节,去祭奠家里故去的亲人。

睡觉的猫咪灯,造型很萌很可爱,是聂小政仰天大睡的样子,露着它那鼓鼓的肚皮,均匀地一起一伏,起伏之间,灯光忽明忽暗。这只灯,已被聂政作为纪念品收藏,仅仅是用来好玩。为此,聂政感谢丁柔说:“有个会做灯的姐,真是幸福。”

“幸福吧?姐姐生来就是照亮你的。”丁柔这话说得酸酸的,在这个家庭里,聂政得宠,她不得。

当然,丁柔是玩笑话,她怎么可能和弟弟真的计较,即便最不懂事的小时候,谁要来家说要把弟弟带走,丁柔也是死抱着不肯撒手。那个时候,非常流行这种方式逗孩子,一旦有个亲戚来,就会对着在聂政面前显得憋屈的丁柔说:“不要这个弟弟了,你看大家都只爱他,等下我就把他抱走,送给我们家算了。”往往这种情况出现时,哪怕是被聂政气哭了的丁柔,也会立即跳出来说:“还我弟弟。”再也不会让人碰聂政一下。兄弟姐妹之间的爱,只有真的爱,才会有这样的感受,吵吵闹闹依然相亲相爱。

水晶兰灯,是纪念丁柔的姥爷姥姥为了聂政,特意培植的水晶兰花儿。就算两位老人不在了,水晶兰开得一如既往地好,年年开,今年尤其好,早过季了,竟然神奇地开着,没人知道为什么。今年的水晶兰花儿,像是要一直停留在花季,等待着什么出现似的。

沙漏灯,灯光点亮,时间越往前走,灯光越弱,一刻钟后,灯光关闭,根据科学原理,人们进入睡眠,需要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夜暗下来,梦就亮了,丁柔时常想,人要是不会做梦,该是多么地枯燥和痛苦,自己的梦,也只有自己能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再生灯,就是废物再造,华丽重生。如同丁柔,和唐思宇彻底断了,所有的人都看到了结果,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新生,也许所谓新生,就是带给大家的积极响应,告别过去的无知和贪婪,重燃生命信息。

拥有羽翼的狐狸小仙女,灯如其名,狐狸小心的样子,活灵活现。狐狸是仙女,狐狸是会飞的仙女,这灯让狐狸小心看着,高兴得手舞足蹈,笑得花枝乱颤,生动活泼的画面,好看得想把她贴到墙上,当装饰画来用。

羞羞灯,创作思想来自那些彻夜不眠的夜晚,爱意涌来,喘息的瞬间,灯光渐渐暗去。爱,如摇曳多姿,灯,只能用来装饰夜晚和梦境。梦醒了,一声破碎的声音后,再也拢不来。

泪滴灯,那么清澈,那么安宁,每一束光,铺在灵魂上,摇摇欲坠,深夜痛哭的瞬间,只有丁柔心里所知,忘记的过程还没完。丁柔在这盏灯前发呆,像木头人一样,如同电影里的定格,时间的巨轮,还没有彻底碾碎她的思念。

菊石灯,来自海洋灭绝的物种菊石,同样环保型的灯,丁柔做了一个系列,自然也不仅仅是这些,还有更多商业用途的灯。一盏灯,足够温暖我们的生活,照亮我们的家园。丁柔把设计做到了极致,她已经成为行业的佼佼者,拥有个人设计师品牌,很小资范儿,独特的个性让她引领着风潮。

狐狸小心来看展,穿的衣服都是丁柔给她搭配好的,一袭某国际品牌的经典小黑裙,搭配时下最流行的灰姑娘的水晶鞋,完全焕然一新。狐狸小心甜美的笑容,优雅娴静的气质,让大家眼前一亮,尤其是聂政,心里美得不得了。丁柔还特意给她涂着贝壳粉色唇膏,狐狸小心那清新自然的味道,像是从森林里走出来的女孩。就是在那片森林里,她和聂政虽未谋面,但是彼此的灵魂已经上钩了,注定会再见。再见面,他们的心就在彼此的心上,幸福痛苦一块儿品尝。

“第一次见面,我的爱就飞到你脸上了。”狐狸小心说。

聂政不看她,心想着:“那么脏兮兮的脸蛋,自己真心地希望别靠近。”这就是命运,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该走的总是会走。见聂政不说话,狐狸小心不悦地说:“我知道,你一定在说,你这个脏东西,快点离开我。”

“既然知道,当时怎么没走?”聂政问。

“因为我知道,你会爱上我的脏,陪着我一起脏。”狐狸小心脸蛋红彤彤的,自信满满地说。

“你太自信了,真没看出来。”聂政差不多要笑了。

“爱上你才这么自信的。”聂政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他就知道,说到最后,狐狸小心一切的道理来源就是爱。爱上聂政了,变好了,变坏了,都是因为爱上聂政了,不可救药了。

事实上,前来捧场的还有唐思宇,他一个人,就是跟着人流过来看看,人流中,还有左念,他们谁都没看见谁,丁柔也没看见他们。整个过程下来,左念终于意识到,她可能一辈子都斩不断唐思宇的念想,给他保留一个念想,让他对待生活更积极阳光,是作为夫妻间的尊重,也是一个好妻子的品质。如果连丁柔都从唐思宇身边撤离,那么这辈子,唐思宇就是这个家的男人,再也没有狐狸精敢来纠缠了。左念心里,换了一个视角看丁柔,从某种意义上讲,丁柔就像贴在他们家门口的门神,妖魔鬼怪都不进来了,左念一家人,好好地在家里过日子。这门神是唐思宇贴上去的,理所当然应该让他进出家门时,瞅上几眼,也不过分。左念这么一想,心里顿时明朗,有些云开雾散的感觉。

当所有的人都散去,全程陪同丁柔的顾海还没走,举手投足之间,他都尽显绅士风度和温柔。看着四下无人,顾海凑上前,用端详的眼神看着丁柔,看得丁柔不自在地说:“看什么看?我脸上长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你脸上只长一种东西。”顾海的表情像是真的有了新发现一样。

“长什么啊,你快说。”瞧着顾海的严肃劲儿,丁柔也急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妆容出了问题。

“你的脸上只长青春,青春不老啊你。”顾海抿嘴而笑。

“你还真是个马屁精,怪不得整天把我爸妈说得晕乎乎的,你指哪儿他们打哪儿,专门合伙来对付我是吧?”丁柔不忿地说。

“怎么能叫对付你,我们可都是关心你。”每时每刻,顾海都在表达忠心。

“拜托你们可别关心我了,我一个人好着呢。”丁柔漫不经心地说。

一个女生选择单身,不一定是孤独,但起码有自己不得已的理由。顾海认真地对丁柔说:“要不我们去美丽的爱尔兰,你先嫁给我一年试试,我们领个一年期的结婚证,说不定一切都好了呢。”顾海是了解丁柔的,正是基于这份理解,他特别容忍,也特别渴望,那仅有的一点点机会,就是还能作为朋友,陪伴在她身边。朋友的身份,让他们可以亲密无间。他们不能成为恋人,丁柔对他非常排斥,甚至,顾海曾经怀疑过丁柔的性取向,直到看到唐思宇,他才确信了,原来那才是丁柔碰对的人。可惜,碰对了人,却没碰对时间,唐思宇和丁柔之间,有强大的吸引力却没有姻缘。

顾海的话,立即遭到了丁柔强烈的反驳,说:“你结婚狂啊,什么毛病?”

“爱你的毛病。”顾海是真的爱,爱得没办法,以他那在外面要面子的性格,在丁柔面前,就像没脸没皮了一样。顾海这种没脸没皮的状态,还特别受到丁妈妈的支持,丁妈妈觉得,是男人就应该主动些。顾海在丁妈妈的鼓励下,对丁柔也是接二连三地轮番进攻,结果就是越勇越受挫。

丁柔说:“你别再和我说爱,你一说爱我会想起别人的名字。”丁柔说的是实话,只要谈爱,她无法不想到唐思宇这个名字。顾海一听,立刻闭嘴,那个别人的名字,不言自明,连他一想张嘴和丁柔说爱,都会想到唐思宇,何况是丁柔,在她心里,一个真实的顾海,赢不过唐思宇一个虚幻的名字。都说往事随风,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所有的事儿都随风走,所有的云烟都散去,人却还留在心中,屹立不动,万古不朽。

关于爱,能够得着梦就不错了,很多时候,连梦也够不着。自从打心底里和唐思宇分开,丁柔已经不会再刻意去走唐思宇常出现的那条街了,她更不会去期盼,他会突然出现。丁柔已经找到了最好的方式,把爱留在心里,在心里,是遇见,是翻腾,怎么着都行,除了自己,谁也别知道,那是一个独自的私密花园。时节已过,爱如流年。

“记忆是相会的一种形式,忘记是自由的一种形式”——纪伯伦。

聂小政的腿被聂政种活了,聂政接受了《科学家报》的专访。采访一结束,聂政就见到了等着他的顾海。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他跑到实验室来找自己,到底何意?什么话电话里不能说,家里不能说?聂政是一脸的纳闷。

“你和我姐要结婚了,这么紧张来找我?”聂政打趣顾海说。

“明知道我和你姐不可能,还总拿我开玩笑,是哥们儿吗?专捅人心窝子。”顾海说。

“哥们儿就是用来插刀的啊。”聂政开玩笑说,和顾海在一起,是他最放松的时候。

“是这道理,我就是来给你插刀的,你可别嫌痛啊。”顾海说。

“那你说说看,怎么个插法?是左插刀,还是右插刀。”聂政继续着他们的玩笑。

“这刀可要了命了,说是一刀致命也不为过。”顾海说。

“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事儿,快点说吧!”聂政说。

顾海一脸神秘地说:“我说了你可要扛得住啊,先做好心理准备,别把你吓犯病了,我可负不起责任,你姑妈和你姐随便出来一个,都能把我当柴劈了。”

“没那么严重,快点说吧!”聂政督促顾海说。

“我就是怕你犯病,才要当面和你说的,否则路那么堵,我那么忙,哪儿有时间来打扰你啊。”顾海说着,点上了一支烟,吐个烟圈后,又接着说,“对男人来说,烟、酒、女人三样宝,一样少不了。烟酒戒不了,女人很难戒,但是,总体来说,烟酒比女人要可靠。”

“烟酒常有,女人可不常有,你最缺的,就是女人吧!”聂政笑着说。顾海一和聂政聊天,就是三句话离不开女人,要不就是烟和酒。

“你这话也真够损的,正确地说,是我缺像你姐那样的女人,不信,一个招呼,身后的姑娘能建一个群。”顾海这样的黄金单身汉,还是很受女孩子们欢迎的,特别是小姑娘,就喜欢这样的大叔熟男。

“现在到处在戒烟,你也少抽点吧!不健康。”聂政知道顾海抽烟抽得凶,见面的时候,他总不忘提醒着顾海。

“就好这口儿,少抽不了,没有女人的关怀,再没有香烟,时间长了,身体受不了,你懂的,喝酒也是为了能让欲望减少。”顾海说。

“我姐顽固不化,你们要是实在没希望了,正儿八经地找个吧,总得成个家。”聂政说。

“你姐是把很厉害的刀啊,割在我身上要了命了。现在说你了,我看你能不能成个家,你的大刀朝你砍来了,别忘了,你后面还有狐狸小飞刀,我真是怕你犯病啊。”顾海瞥了聂政一眼,心想,这么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这哥们儿能招架得住吧!不能多想了,反正是要说的。

“你唠叨不唠叨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还有话给我说,什么时候这么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要不干脆憋住别说了。我那病是吓出来的吗?你有点常识没?”聂政不满顾海这么絮叨,让他快点说。

“你要当爸爸了。”顾海终于说出了这颗他以为的深水炸弹。

聂政一听,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原来是要当爸爸,这还不是他和狐狸小心天天玩的游戏。聂政心想,不知道狐狸小心给顾海说了什么,顾海一定是中了她的计策了。顾海提及爸爸这个话题,聂政的第一反应,立刻就想到了,一定是狐狸小心顽皮,肯定是她在搞什么鬼,说:“我本来就是爸爸啊,心儿经常这么叫我的,你不了解她的世界,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是要当真的爸爸了。”顾海提醒聂政说。

“什么真爸爸假爸爸的,除了心儿,我还能去哪儿当爸爸?”聂政实在想不出,以他的现状,还能从哪儿再冒出一个孩子来,除非外星球再来一个,像狐狸小心这样,一见他就认爸爸的。

“张安琪带着你儿子回来了。”顾海不想再和聂政绕,说出了真相。

“怎么可能?”聂政一听,脑子发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不可能,不见的时候我也不信,见到了那个孩子,一看那眉眼,整个就是你的翻版,绝对是亲生的没话说。”顾海说。

“没道理啊,不应该啊,订婚时她都逃走了,哪儿来的孩子?”聂政满脑子的疑问,乱成一团。

“你再仔细想想。”顾海确定那孩子就是聂政的,基因的强大在那个孩子脸上完全证明了。

聂政怎么想也想不出,顾海告诉他说:“人家张安琪已经说了,这孩子就是你的,一直在美国上幼儿园,你爸你妈都知道。上一次张安琪回来,就是你爸妈的主意,先让她一个人回来,和你和好,这也是张安琪自己的想法,她想你见了她,一定无力抵抗,没想到你爱上了别人,这完全出乎她意料。张安琪没辙了,就回美国,把孩子带回来了,想你也不可能忍心不认孩子吧!你不认的话,恐怕你全家都饶不过你,说真的,那孩子还真的叫人喜欢。”

连自己的父母都知道,这下聂政更疑惑了,哪儿弄出一个孩子?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下你还能和张安琪分手吗?”顾海试着问。

“结婚了都还有离婚的呢,谁规定恋爱了不能分手,何况是已经分手过的,整个过程你都看到的,在那种情况下,是她自己跑掉的,拦都拦不住。”听着顾海说得那么确信,聂政也半信半疑了,但是,他心里确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和张安琪再有瓜葛。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人家给你带回来那么大一儿子。”一听到儿子,聂政就感觉脑子肿了一样。顾海看着他还是不能确信,提高嗓门对他说:“我看你是分不了啦,这会儿,张安琪一定杀到你姑妈家了,等你姑妈见到那孩子,还不乐疯了,你想不复合都难了。”聂政一听,没空再和顾海多聊,赶紧往姑妈家赶。一路上,聂政想着张安琪回美国的时候,发给他的短信,原来她早有准备,弄出这么个大招在等自己。

张安琪使出孩子这个杀手锏,对姑妈好使得很。在那个孩子身上,姑妈就像见到了小时候的聂政,像对待聂政一样地,对待那个小孩。这次,在孩子回来之前,聂政的父母带着孩子,先和姑妈进行视频通话,有姑妈在,就不怕聂政反弹。丁家姑妈一向疼爱聂政,可以说视如珍宝。聂政深深地感受到这份爱意,对姑妈是亲近而感恩。一般情况下,聂政都是很听姑妈话的。随着他长大,姑妈已经老去,聂政更不愿意做让姑妈不开心的事儿。这一点,聂家父母和姑妈,都深知聂政的心理。

原本,聂家父母对张安琪,也有着众多的不情愿,只是,当张安琪带着孩子,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一下子就和孩子有了眼缘。聂家父母升级当了爷爷奶奶,而五岁的小孙子也特别可爱,和聂政小时候特别像,这让聂家父母更是舍不得,也就原谅了张安琪。当然,还有张安琪巧言安慰,解释了当年的原因,聂家父母也就不再那么较真儿了,站在了她这一边。

反观丁妈妈这边,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个孩子,和聂政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并且,孩子很有眼力见儿,一见丁妈妈就很亲,让丁妈妈不禁感慨:“这就是血缘啊,和聂政小时候一样一样的。”

丁妈妈正逗着孩子,聂政就来了,丁妈妈立即把孩子抱到他面前,说:“爸爸来了,快叫爸爸。”

“爸爸。”孩子乖巧地叫着。孩子和张安琪一样,虽然出生在美国,但是都没放弃母语教育,中英文都完全没问题。在和爷爷奶奶相处的日子里,爷爷奶奶天天指着聂政的照片,让他认爸爸,所以,孩子一见到聂政,一点都不陌生。

“你看,是血缘吧,这孩子和你一面没见过,说叫爸爸就叫爸爸,和我也是,姑奶奶姑奶奶地叫个不停。”说到孩子,丁妈妈笑得合不拢嘴。聂政脑子里像打架一样,完全是狐狸小心冲他叫爸爸的形象。

看着呆若木鸡的聂政,丁妈妈急忙抚慰说:“政儿,怎么了?一下子当爸爸了,是高兴坏了还是吓坏了。”一旁的张安琪当然明白,这一招,戳到聂政的肉了,见到孩子,他不会不认的。

“吓坏的。”聂政略有麻木地说。

“有什么好怕的,这事儿是开心的,你放心,你该工作工作,该搞研究搞研究,该拼事业拼事业,孩子的吃喝拉撒睡姑妈替你管着,保证不耽误你的半点工夫。”丁妈妈拍着胸脯保证说。那是因为现代太多的年轻人,都把孩子当包袱,不愿意生养孩子,丁妈妈怕聂政也这样想。

聂政的脸色很难看,依然面无表情地站着,丁妈妈转头就说张安琪:“你说你上次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也让我们都有个心理准备,你看你这样的,让我们政儿不好接受。”

“对不起姑妈,我不是故意的。”张安琪得了便宜还卖乖地说。张安琪知道,有孩子在,丁家姑妈绝对不会真正地责怪她。

丁妈妈顾及聂政的感受,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的,忙着安抚她那长大的大侄子,眼神始终不忘那个小侄孙。说:“政儿,我给你说,你看这孩子,多可爱啊,要是爷爷奶奶活着,见到了都会多活几年,这是我们老聂家的根啊,你说你是独苗苗,这个小宝贝儿,也是我们家的独苗苗哦,我们得好好地养护他。”

聂政不敢抬头看,他已经有了某种意识。聂政心里想着:“姑妈哪儿会懂,她所看重的老聂家的根苗,她要是只想要这个,我可以一种一大把,一个人在实验室就完成了,就这么简单。时代不一样了,真正的传宗接代是情感的延续,家风家规的继承,才是家族的兴旺。”

丁妈妈接着说:“有了这个宝贝儿,政儿,我们再给爷爷奶奶扫墓的时候,爷爷奶奶地下有知,也会开心的。”

聂政不说话,眼睛睁得眼珠子像要从眼睛里滚出来似的,瞪了一眼张安琪,又把头低了下去。

丁妈妈说:“你爸妈也是安琪上次回国前,才知道的,他们已经认下了,我也认了,就差你了。政儿你要实在不信,你自己就会测DNA,你用你的高科技手段,确认不就得了,反正就凭这张小脸,我就信了,简直就是你啊。”

聂政心想,现在看来,恩师也是知道的,否则不会打那个电话,说那样的话。为了这个孩子,姑妈也是拼了,对聂政说:“这孩子还没名字,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张安琪顺着姑妈说:“他有英文名,中文名还没有,但是在家里,我一直叫他小男孩。”“小男孩”这个名字一出口,聂政心里猛地一痛,狐狸小心当初的样子,就在眼前,她大呼小叫地说:“我是你的小男孩。”

聂政沉浸在对狐狸小心初见时的回想里,丁妈妈说:“名字现成的,我看聂小政挺好听的,我们真正的聂小政回来了,让猫咪一边待着去,本来就只是一只猫,叫什么聂小政啊,给猫随便换个名字就行了。”

“不可以。”聂政拒绝说。然后,聂政告诉姑妈,要和张安琪出去聊聊。姑妈再次提醒聂政说:“这个孩子需要爸爸。”同时,丁妈妈也用眼神给张安琪加油。

聂政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张安琪会使出这招,顾海和他说的时候,他都没敢往这方面想,等到见到孩子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张安琪真敢这么做了。只是那一会儿,聂政的脑子太乱,现在细想想,张安琪是什么性格的人,他应该早有了解的。明明知道聂政有狐狸小心,张安琪怎么可能那么潇洒地离去,她早已做好了武器,等待攻击聂政,在适当的时候,发挥巨大威力。

曾经,聂政和张安琪,因为接触同位素的缘故,聂政提前把冷冻了,张安琪也冷冻了卵子,和卵子都有了,就只差一个肚子,在美国,已经形成了一个产业,这个孩子就是这么来的。

以前,顾海给聂政开玩笑,说“女王”会带孩子回来,这乌鸦嘴真的太准了,有些事情,仿佛早已埋好了伏笔。

聂政低声怒斥张安琪:“这么大的事情,你说都不说一声,既然当初不说,现在又何必这样?你的孤傲去哪儿了?”

张安琪从背后抱住聂政,哭泣说:“我早就后悔了,你看孩子的年纪,你就应该知道,我早就知道错了,我怕挽回不了你,早就把他生出来了。为了爱你,我不要骄傲,什么都不要,我只想爱你。”张安琪真是悔不当初。

“现在你拿一个小孩子对付我,你于心何忍?你把他当成什么?把我当成什么?一个是握在你手里的武器,一个是你的攻击对象,这样的爱,太不可思议了。”聂政扒开张安琪的手,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

“不是这样的,正是因为我爱你,才有了他。”张安琪解释说。

“你手段如此高明,你干吗不直接克隆一个我?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我不要,我就要你,聂政只有一个,复制品我不要,孩子也只有一个,是你的和我的卵子真正的结合。”爱,虽然来得有点自私,但是,张安琪说的,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

聂政一副冰雕模样,可是,说起小孩子,他的眼睛渐渐有点湿润,可怜而又无辜的小生命,无论以何种方式降临,血缘已经让他们无法割舍,哪怕只是生物学上的父子关系,也是要有责任和担当的。孩子来了,义务就来了,但凡有点人性,都不可能视而不见。

“有一种鱼可以生殖,我也要不结婚生。”张安琪说。

“你以为你只是鱼吗?孩子也只是一条小鱼吗?”聂政厉声质问,果真女人的终极目标是感性和任性。张安琪在多少学弟学妹心中,虽然貌美如花,却是那么严肃严谨、一丝不苟的女人。

“别管他是什么,如果你不想要,我和我孩子的世界,就把你排除了。”张安琪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置之死地而后生!成败均在于此。

“从血缘起始的那一刻,你就已经硬生生地把我拽了回来,让我拿什么和一个孩子对抗,还要面对着一帮我最亲的长辈们。”聂政叹气,他怕他是要输了,姐姐丁柔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她是把自我放在第一位的,结果还不是输给了自己的选择。

“没人勉强你,你何必呢。”张安琪说。

“回头是一种责任,你或者就是这么想的,这不就是你的靠山吗?”张安琪的用心,已经是一览无余,她也只是嘴巴上不承认。

“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看上了你的基因。”张安琪话是这么说,她心里,却不仅仅只是看上了聂政的基因,当然还有他这个人,否则张安琪也不用费这番周折,兴师动众了。随即,张安琪说:“其实,我知道,你不爱我了。当我看到你为狐狸小心改变时,我就清楚了,爱一个人是可以改变自己的,以前你和我在一起,我说什么你都不改,你是爱我没有爱到改的地步。”

“我没改吗?不都连肉都不吃了吗?”聂政反驳她说。当聂政专心一致地对张安琪的时候,她仿佛从来没有珍惜过,聂政不是没付出过,是被她的虚妄淹没了。

“我不洗三遍手你不牵手改了吗?我看那个狐狸小心的脏手,随便都可以往你身上抓,从这一点上,我就知道你爱她。”

张安琪的话,算是说到了正点上。当时,无论张安琪怎么累,她想先躺一会儿都不行,只要聂政在,她必须要洗澡。更可怕的是,张安琪进一次厨房,出了厨房门要洗澡,聂政认为她有油烟味;张安琪出门倒一下垃圾,要洗澡,说她身上有垃圾味道;就算张安琪到后院里吹吹风,进屋后还要洗澡,仿佛看见她身上落满了灰尘一样。聂政要求的洗澡,可不是随便洗洗,而是从头到脚地洗,所以,张安琪的长发,往往是干了洗、洗了干的循环,聂政从来不体谅她。

因此,那个时候,不见聂政的时候,张安琪就不洗澡,好积攒着,一两天、两三天见到他的时候,好好洗,洗多了把皮肤都洗干了,头发也有些干枯,洗得勤一点都不是保养的方式。张安琪一直认为,聂政是改不掉的,她也愿意这么做,反正洗澡这事儿,又不是多大的毛病,爱干净的男人,总比不讲究卫生的强多了。直到张安琪看到面对狐狸小心,聂政的洁癖像没了似的,张安琪才知道,这不是改不改的问题,而是愿意或者不愿意的问题。

情感总是有两面性的,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奉献,看聂政无话可说了,张安琪说:“随着孩子长大,我得告诉他,他爸爸是谁?告诉你的家人,你有这么一个孩子存在,他是我和你的孩子。”

“还不觉得过分吗?”聂政生气地说。

“不觉得过分。我在你犯病的时候,逃走了,可是我去了亚马孙雨林,你是知道的,世界上四分之一的药物来自亚马孙雨林,还有百分之九十九没被研究和分析过。是,我是有逃避的嫌疑,但是我也想通过研究治愈你。”

“那你找到治愈我的方法了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订婚礼上的事情,聂政不好忘,他对张安琪说的,无法相信。

张安琪摇摇头,说:“真的,聂政,经过这么久的分离,我发现我最爱你。我不是矫情的人,你是知道的。但是,我要矫情地告诉你,失去你我不能活,狐狸小心却可以活得好好的,她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我知道,所有的爱情故事,最美好的结局就是忘不了,我允许你记住她,请让孩子有一个家。”

张安琪心中暗藏的秘密,就是她和聂政的孩子,现在终于告白,如释重负。聂政深深地懂得,能从张安琪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不容易的。聂政沉默不言,没有力气去怨谁,他无法去想,狐狸小心怎么办?他的心一阵一阵地揪着痛,狐狸小心怎么办?

可以说,在聂政见到孩子之前,狐狸小心也见到了孩子,张安琪知道聂政不在家,特意通知了丁柔,她第一时间带孩子去了聂政的家。狐狸小心已经没有心思为聂政的孩子发愁了,唯一让她想不出办法的是,聂政胸口的狐狸头,已经显现灿烂的红色,若是狐狸灯找不到,聂政和她变成干尸和眼泪,必定会伤及无辜。狐狸小心纵然想和聂政在一起,变成什么都无所谓,她相信聂政也会愿意,可是,狐狸小心更愿意聂政活着,一个生命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自己。

“瞧,你头上都有皱纹了,在想什么呢。”看着狐狸小心发呆,聂政走过来说,轻轻地拥抱着她。

“当然是想你了,我年纪小,抗思念能力没你好,分开一会儿我都会想你。”钻进聂政的怀里,狐狸小心抚摸着他的衬衣,这是聂政爱穿的白色衬衣,这味道太熟悉,太让她想念了。

狐狸皮皮的出现,终止了他们相爱的画面。聂政主动去迎接狐狸皮皮,在他心里,一直欠狐狸皮皮一个道歉。狐狸皮皮提出,要和聂政单独谈谈,聂政支开狐狸小心,狐狸皮皮和他分享了来自狐狸座陨石的秘密。

狐狸陨石聂政当然知道,链形文身女孩和男孩是要在一起的,他们背负着狐狸座的使命,狐狸灯,注定要在地球上点亮。可是,这块陨石的力量,会指引狐狸座女孩,寻回改写她命运的男人,聂政手握陨石而不伤,那是天大的缘分,若是陨石不毁灭,这份缘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陨石被聂政损毁的那一刻,就预示着命运终究无法改写,这命运,早已指向分离,浪漫和爱情,早已写好了结局。所以,狐狸皮皮根本不需要聂政的道歉,他知道,狐狸小心就要回到自己身边了。

“早知道,说什么我都不会碰那块陨石的。”聂政十分懊悔地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早知道,唯一的后悔药就是好聚好散,不要纠缠和牵挂。”狐狸皮皮说。

狐狸皮皮双手背后,仰望天空。遥远的狐狸座发来信号,氢气穿透重重阻碍到地球,只在聂政家留下了氢气的印记,意味着狐狸灯,就在聂政的家里。

当然,接收到了信号的还有狐狸小心,狐狸灯有了着落,她不知道是悲还是喜,但是,无论怎样的情绪,她都没时间来考虑,点亮狐狸灯,让狐狸头离开聂政,势在必行,关键的时刻,最爱的那一方,最舍得。

舍得是舍得,还是忍不住哭泣,狐狸小心抹着眼泪,张安琪在她背后看着她,她一转身,两个人竟然相视而笑。张安琪上前,轻轻拍着狐狸小心的肩膀,以示安慰,从她带着孩子回来,让狐狸小心看见的那一刻,她有信心,这个女孩,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张安琪说:“怎么一个人在门外面哭泣,是聂政欺负你了,还是怕我把你带到实验室?”张安琪一直用狐狸小心威胁聂政,她也只是嘴巴说,并没有真的那么做,她懂这件事的深浅,即使聂政真的和她翻脸,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就扯出狐狸小心来。张安琪没有动狐狸小心,也是出于她善良的心,为了爱情的善意,狐狸小心自愿分离,这就是爱情的良心。

张安琪的再度出现,狐狸小心终于知道,丁柔姐姐说的道德棒槌是什么,那种压力随之而来。狐狸小心曾经想着,孤独是什么?当她看到张安琪牵着孩子走向她,那就是她最深的孤独,孩子的另一只手,牵着的应该是爸爸。

狐狸小心对张安琪说:“我还你一个健康的聂政,你要好好去爱他。”

张安琪知道,狐狸小心身带异能,急忙问:“你怎么医好他的?”

“祖传秘方,永不外泄。”狐狸小心微微笑着说,她不想在张安琪面前掉眼泪,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爱聂政爱到了心碎。聂政和狐狸小心在一起,那是狐狸小心不自觉的吻中,吸取了他的毒素,这就是狐狸小心为什么那么爱亲他,除了爱情的原因,还有他给狐狸小心的特殊礼物,自身的毒。那次犯病之后,狐狸小心一直在吸他的毒素,并且用了狐狸座的技术,彻底治好了他,那将是聂政最后一次犯病。

“谢谢你,不管你来自哪儿,都为你骄傲。”张安琪诚恳地说。

“你也一样,一样地骄傲。”狐狸小心真心以为,张安琪才是人生赢家,在她离开以后,必定有一个圆满家庭。

“说什么骄傲,到最后还是得靠生孩子留住他。”张安琪的最后一句话,狐狸小心没听见,因为在她说了上句之后,就一个人去找了丁柔,她的方法,不是来自狐狸座的不懂。只有张安琪,还在转着圈地找狐狸小心,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还在眼前和自己说话,一眨眼就不见了。

丁妈妈一见那孩子,丁柔就知道,聂政和狐狸小心,在强大的阻力面前,只能后退,不能顽抗,因为站在聂政面前的,都是他最亲最爱的人,这种感觉,丁柔是感同身受。很多时候,人最怕的,不是豪横跋扈,而是那些平和善良。

所以,当狐狸小心在丁柔面前哭够了的时候,丁柔才柔声细语地说:“因为我是离经叛道的人,我都忘了告诉你,你和聂政不可能了,仔细想想,先不说原因,一个地球人面对另一个地球人,都不可能,你那么大老远的狐狸座,怎么可能呢,我们俩做的都是梦。”

“可是,我怕我以后连梦都不能做了。”狐狸小心泪眼蒙眬地说。

“当然可以做梦了,只要你的梦别告诉别人,梦里是对错不分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丁柔像是一个人在梦里过瘾了似的,越说越乐和。

“也许,我们得不到爱情是对的,否则世上还有谁把爱情珍藏?我知道聂政是我的天和地,我懂聂政是我的一切是我的爱,可是曾经拥有的无法保留,离开是正确的爱护彼此的方式,这就是来自狐狸座情书的浪漫和自白。”狐狸小心说。

“小姑娘不简单啊,谈个恋爱都总结出经验来了,果然是恋爱使人进步。你说得不错,我们都太偏爱不该爱上的人了,偏爱我们的爱情没有结局,就像偏爱一棵不开花的树。”丁柔和狐狸小心都在过嘴瘾。

“姐姐以后要做工作狂?女强人?”狐狸小心问。

丁柔笑了笑说:“姐姐从来不改初衷,只做可爱女人,让男人看一眼就爱上的女人。”话是这么说,丁柔心里明白,从唐思宇看过她一眼之后,她就知道,那个眼神从此以后,就在这个世界灭绝了。

“嗯,我会支持你的。”狐狸小心,就像丁柔的一个粉丝,她怎么看丁柔怎么好。

“位置一旦搞错了,再也不能从头再来,来世做兽,也不能做情人。”丁柔感叹说。

“我就是兽,兽也有爱啊,不能和聂政在一起,我还不是很难过。”狐狸小心说。

“是啊,人和兽都不容易,我们俩是苦难户代表。”丁柔说着,搂住狐狸小心的脖子,开怀大笑。她想起狐狸小心刚到他们家的时候,一直跟在她后面问:“姐姐为什么总是照镜子?”而丁柔的回答一直都是:“看看青春又流逝了多少。”时间走得太快了。

天上的星星扎堆凑热闹,幸福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快乐,不带有任何冲突和责难,美好的关系建立在自我牺牲之上。经历人世风霜,才迎来决心重生的力量。人生无数个拐角,绝望和希望,只在一念间。

恒星快要死亡的时候,能量输入和引力推入一直相互抗争,只要恒星活着,这两方势力就无法抵消。当恒星燃烧殆尽,引力主导爆炸的光,比得过十亿个太阳,就像爱情之火,在最初引爆的时候。

满天的小星星,满天的眼睛,它们就像精细的钟表匠,注视着亿万年的时光流逝。漫长的时间之河,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只有在拥有的一刹那,我们得到了珍贵的瞬间。

爱情的核细胞,是高质量的爱的集成,越爱越慈悲,越懂越舍得。彼此思念的时候,自己只和自己的身体交流,那里藏着彼此的记忆。

狐狸小心穿着粉色与黑色撞色搭配的大衣,彰显出端庄的淑女情怀。她站在门口,看门外的行人,是多么害怕看到相似的背影,不敢看穿着类似衣裳的人,只有相关的两个字,就是呼吸。

星际有心脏星云,也有孤独了千年的玫瑰星云,爱就在冰冷的事物里永存。每日每夜都梦着,唯恐梦醒。回家的路上,聂政不敢抬头看天空,怕看到泪滴一样的星星。人要是能够自由自在,跟随着爱情飞行就好了。

丁家姑妈舍不得孩子,孩子和姑妈住在一起。一下班,姑妈就以各种理由把聂政叫了去。明明知道是姑妈的理由,聂政还不得不去。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狐狸小心在等他,聂政心里一紧,差点有泪水流出来。

终于躺进了聂政的怀抱,狐狸小心说:“父王,我要喝口水。”聂政就那样,口对口地喂她,接着,聂政咬一口苹果,以同样的方式喂进了狐狸小心的嘴巴里,因为狐狸小心总说,从他嘴巴里出来的水果,是带着肉味的,有了肉味,她就愿意吃了,只吃聂政嘴巴里的。情之所深,爱之所至。

“待我长发及腰,父王再来剪发。”这是上次剪发时,狐狸小心说的话。现在,狐狸小心的头发,已经远远超过了腰际,曾经没舍得剪,终于等到要剪的时候了,就算一忍再忍舍不得,终究还是迎来了一刀两断的时刻。聂政就是狐狸小心的理发师,手指穿过她的长发,眼睛湿湿的。

聂政从狐狸小心身后,绕过她的脖子,搂住她说:“狐狸就是狐狸,她就是那么喜欢分离。”

狐狸小心本想说,聂政的话不公平,如果不是事已至此,谁会愿意和相爱的人分离,即使一切都不发生,她愿意留下来,以聂政目前的情况,他还能留得住狐狸小心吗?一切的一切,都成为妄想。

“能够治愈坏心情的,就是灯,像爸爸一样的灯。”狐狸小心说到了自己做的那盏灯。

“那也能治愈我的,是那个抱着猫的小男孩灯吗?”聂政的床头,就是上次丁柔送他的那盏抱猫的小男孩灯,一直伴着聂政醒来又入睡。

“你有孩子,还有孩子他妈,爱情的顺序颠倒了。”到了此刻,不难过,不在意,那都是假的,狐狸小心伤感地说。

“就为了这些,我们必须分开?”

“因为我爱你,你知道你让我知道爱情的滋味以后,我多么想你。”因为爱,狐狸小心更愿意忍受现实生活,爱的灵魂难以阻隔。可惜的是,你可以忍,还要看别人让不让你忍,可不可以忍,很多时候,连忍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她和丁柔都一样,并不被现实允许。

“如果是为了狐狸头,没有你的日子,感觉生活像进了无底洞,不知道明天的希望是什么,活起来特别辛苦,不想独活。”聂政痛苦地说。

“当然不只是这些,还有张安琪,还有那个小男孩,你一家人的小男孩。”狐狸小心说。

“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一个人的幸福很重要,我很在意。”作为人,把个人的幸福放在第一位也很重要,自己幸福了,才能给他人制造幸福。

“排队是一种基本礼貌,情感也有先来后到,既然我来晚了,该走的是我,不能因为我爱了,就打破秩序。爱不是插队的理由,爱情也不是破坏原始情感的借口。所以,我喜欢做一个不说话的人,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候。”对狐狸小心来说,在这个地方,学会最多的,就是理智和克制。

“心儿,我的心儿。”聂政抱着她,搂着她,捏着她,揉着她。

“爱真的不能说出口,感觉一离开自己的嘴巴,就飞出去了。”狐狸小心真是悔恨,早知道就把爱密封在心里,谁也不让知道,一个人独自占有。

生活会取代爱情,无论是聂政还是狐狸小心,在他们心中的一个角落,可以保留一个小小的永恒。习惯是把所有的伤害都给了最爱的人,他们可以爱或者不爱,却没得选择,毕竟,当一个家的结构呈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谁往前走,谁就具备了破坏的推动力,而善良才是柔软而又干净的力量。

如果是因为伤害别人得到爱,那么宁愿不要,这是狐狸小心的痛苦所在。狐狸小心和聂政,他们如此相爱,命运都不能让他们在一起,最好的结果,就是坦然接受。对真正相爱的人来说,宁愿自己心碎一万次,不愿无辜的人心碎一次。爱情的伟大不仅仅在于呵护彼此,更在于呵护无辜。如果爱情输给了为他人着想,那也是人们活着最好的善意。这一刻,他们深信离别。

遇见尊重,就是一个幸福的人,哪怕分离。一个男人能尊重你内心的伤痕,就是真爱的一种选择。狐狸皮皮,和狐狸小心共有链形情侣文身的人,他们早有天定,百分百一生的恋人,面对着她爱上了聂政,他一直用沉默维持自己的尊严,也用沉默掩藏狐狸小心的伤痕,狐狸皮皮深知最后的结果。

每一次狐狸小心对狐狸皮皮哭,她都很惭愧,流出的全是思念聂政的眼泪,现在,属于他们之间的宿命,终于要把欠狐狸皮皮的还回去。

“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像生活在最美丽的动物园里。”狐狸小心说。

聂政点点头,说:“你是我一个人的动物园。”

“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虽然没能够留下一张照片,但是,在你我的心中,有心里的相册,忍不住思念的时候,就在灵魂里翻一翻,看一看吧。”狐狸小心说。

“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永远在心里。”聂政望着星空,狐狸小心正是从那儿来,扑通砸在了他的灵魂上,成为唯一的大坑。真正的爱情,就算是分离也不会变质,把彼此的爱意,用最好的方式留在心底。

“还有一件事儿,我要拜托你,照顾好聂小政,不允许给它改名字,要好好爱它,就像爱我一样。”

聂政又一次被泪水湿了眼睛,狐狸小心的胸口,她的人面项链闪耀在聂政眼前,聂政感伤地说:“既然命运决定了你和皮皮在一起,那为什么命运还让我们相爱,几辈子才能欠下这样一笔折磨。”

“我知道,你是印在我灵魂上的永恒的面孔,是我冥冥中苦苦寻找的人。”

“有没有觉得你找错人了,辜负了你的一片深情。”不能和狐狸小心在一起,让聂政倍感遗憾和错误。

“怎么会是辜负,你的每一分宠爱,我都很享受,享受的每一分,都很完整。”狐狸小心心中,不能在一起,那是所有爱着的兽类,都一起奔赴命运的屠场,狐狸的命也一样。不过,即使他们不能在一起,在他们心中,也恪守着心中那份对最美爱情的记忆。

“你吃了太多肉,你的味道太浓,无论相隔多远,哪怕你回到狐狸座,我都会闻得见。”

“我也会记得,我离开了你,我们之间,永远是相遇时的第一眼。至少我还有梦,有梦就满足了,谁也打扰不了梦。”

“关于你,我的心儿,我的身体细胞记得刻骨铭心,想你的时候,我就翻阅身体,你就在里面,直通我灵魂。”聂政煽情地说。

“守护你和离开你,都是我的爱情。原来是我理解错了,我以为我们相爱,就可以在一起,原来相爱只是为了证明,各走各路,那才是归宿。来的路很不容易,回去的路更艰难。”狐狸小心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记得我的魂魄,也会在你看不见的时候,触摸你。”聂政想着,人不见面,爱得深了,灵魂一定可以相见,否则怎么会有这种声势浩大的感觉。

“我们能遇见,能爱,我就很感谢了,不求别的了。我是你远在星辰之外的爱人,张安琪是你需要守护的未来。你们终成眷属,难能可贵,好好珍惜,我深深地,深深地祝福你!”能够让聂政在离开她以后,还能幸福,这是狐狸小心最后的给予。

分离是心甘情愿的,最后的祝福是浪漫的情书。聂政和狐狸小心,分开不是因为年龄差,也不是因为彼此是异族,而是张安琪在前,狐狸皮皮在前,他们在后。他们都是善良的人,爱情归根结底也只是一种情感,情感的良心是最好的答案。

爱情的精彩和美好,是要学会欣赏遗憾,相爱的人,他们的爱变成枕边的梦,想念的时候,悄悄地植入睡眠中。狐狸座到地球,距离那么远,所有的路程只为追上一个人,他的名字叫聂政,是狐狸小心心中的火焰,但是,她守护火焰,却不做飞蛾,即使是狐狸的禁锢,也是恰到好处的选择。

狐狸小心心里有多难过,聂政是不知道,他抚摸着她的脸蛋说:“心儿,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天天望着那片星空,我会一直注视着那一个地方,望着,渴求着,那片星空无论多久,都不会变的。”

“不用为我们的爱情遗憾,就当我们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我的父王,我真的要离开了。”

“你真的要离开了。”聂政重复了一遍狐狸小心的话。

“你是我的父王,张安琪就是王后,我会像爱父王你一样,尊重爱戴母后的,祝福我的父王和母后,要好好幸福,健康长寿。这是我的心愿,父王要好好地帮我完成!”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不舍,证明这世间爱情难得,而聂政和狐狸小心,是多么幸运地捕获了爱情,爱情可不是随便都能遇见的。到了这一刻,聂政和狐狸小心都相信,是命运之神没有答应他们的爱情。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追随和仰慕,即使分离,也是最浪漫的一封情书。狐狸座的浪漫情书,分离也是一种幸运。他们分手了,两个人在各自的星球好好的,知道对方好好活着,这就是最好的祝福。

窗外下着雪,飘过照明的灯,光映照着白色精灵在空中飘散,美到极致是另一种感动。狐狸小心看着聂政的眼睛,他们俩的眼睛里,仿佛都有一片雪花在闪动。狐狸小心亲吻着聂政的掌心,说:“如果就这样放开彼此的手,你会不会担心,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聂政回答得爽快而直接,说:“不担心。”

“不担心我吗?”狐狸小心歪着头,又嘟起了嘴。

聂政反问说:“你希望我担心?”

“不希望。”狐狸小心心里,当然是不想给聂政一丝一毫的负担。

“为了彼此的不担心,都要幸福地开心地生活,来,干个嘴巴。”聂政模仿着狐狸小心常常和他玩的动作,两个人用嘴巴干杯,都有点醉。

狐狸小心不能因为爱,不顾天上的家人;不能因为爱,让聂政和他的家人不能团聚,这就是分离的意义。

“爱情是有良心的,应该感谢在我们还没遇见之前,陪伴在我们身边的人,即使没了爱情,感恩的心永存,会帮助我们走完人生路。如果我不来,你就不会知道我存在,现在,我们都回到最开始的地方,我们各自生存,不知道还有你我存在。”狐狸小心说。

聂政缄口不言,他内心有一个坚定,他和狐狸小心,从来不会失去彼此,他们都像飘荡在宇宙里的星,就算距离隔断了他们的爱情,他们也为了祝福的真诚而更好地活着,热爱身边的一切。他们做彼此心灵的守护星,守护着内心的永恒,所有的形式,都只为了那些无辜的心灵得到慰藉。如果他们的爱导致他人痛苦,遭到家人反对,或者情理不通,那么最好的爱就是放手。聂政想用祝福对狐狸小心说爱,狐狸小心也一样。因爱而相遇,因爱而分离,他们用他们的各自圆满报答爱。正如狐狸小心所说:“无论我多么爱你,都不能取代你和张安琪过去的光阴,她是有资格的,就像你替代不了皮皮一样,我们终究是梦一场。”

“好短的梦。”聂政感慨说。

“离开狐狸皮皮,我背叛了自己的良心,细想起来,心里一直也在谴责自己。那时我们在狐狸座,也有愉快的时光,单纯美好的小幸福,陪着我们成长。只为爱情而没良心,你我都做不到,再见,我最爱的聂政。我还有家,还有我最爱的爸爸在狐狸座等我,再见,我的父王。”狐狸小心闭眼祈祷,她长长的睫毛像要弯到月亮上一样,她轻言细语地说,“只要你好好地生存在地球上,你就是在我的心上种植幸福,即使我们分开,我也对这个星球感恩,对每一粒尘土都感恩。从此以后,我在天上照顾星辰,你在地上享尽繁华光阴。”

“没有你的世界,你不怕荒芜了吗?”

“我不怕,因为你怕你过得不好了,心儿知道了,会伤心。我要在狐狸座建一座庙宇,在那里供奉天上人间的爱情。”狐狸小心恢复了撒娇的语气。

“我也会在心里建一座庙,供奉着我的小狐仙。”聂政也尝试着轻松点的语气。

“那你可以在心里多放点肉,我要吃肉肉。”狐狸小心又开始淘气了,攀在聂政身上,她舒服得想要睡觉,在将要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嚅动着薄薄的嘴唇说,“东北雪谷的星空很漂亮。”

“想去吗?”聂政轻柔地问。

“想,不过,我要走了。只要一想到你在地球上,就觉得整个宇宙变得温柔安宁。”聂政从背后抱住狐狸小心,这是他们最喜欢的睡眠姿势,两个人进入了梦境。所有的小爱人都是狐狸乔装的,雨滴落在土里,才符合生长的意义,眼泪不流出来,才是告别的内涵。

奇异的狂风,刮了整整一夜,从来没有过那么大的雪。雪来了,水晶兰花一朵也没有了,狐狸灯出现了。所有的花儿,都是狐狸灯的伪装,狐狸灯就是盛开的水晶兰的一朵,当狐狸灯展示出本来的模样,身边的水晶兰就彻底告别了季节,枯萎而去。狐狸灯,火红的狐狸模样,只等狐狸小心点亮。

聂小政脖子上的铃铛丁零零地响着。当时光的沙漏走到最后,聂政和狐狸小心,他们都只想对对方说:“我们都好好的。”

聂政想去抱抱她,狐狸小心很抗拒,她不能要这个拥抱,离别的悲伤就像高山大海,她怕她撑不住,就会排山倒海而来,彻底崩溃。

“心儿,一点念想也不留吗?”这一次离别,再不可能重聚,聂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恐怕只能在黑暗里和记忆相逢。

“不留。”狐狸小心干脆利落地说。

“不留就好。”聂政也平和了许多。

聂政早已收藏着狐狸小心的头发,他亲手为她剪下的,仿佛剪回了一万年的相思;剪回了前生今世;剪回了最思念的名字;剪回了千古传说的爱情。狐狸小心也一样,已经收藏了聂政的胡子,是她作为胡子割草机的留念。聂政留下了狐狸小心的发丝,狐狸小心带走了聂政的胡子楂。

狐狸小心带走的不只这些,还有她穿过的聂政的白色衬衣,雪花项链,和聂政有关的一切,她都要带走。虽然那个雪花项链,只能戴在心中,若是能拿出来看看,也是美的。因为,狐狸小心的人面吊坠,从踏上回狐狸座的征程,就再也取不下来了。

这一个白天,是属于聂政和狐狸小心的最后一个白天,下满了雪的院子,他们手牵手走着,幼稚地数着脚印,甜蜜地亲吻,没有人打扰他们。待到黑夜降临,离别的大幕就彻底地打开。

狐狸小心一转身,聂政突然大喊一声说:“小男孩,你过来。”聂政泪如泉涌,他最后一次叫这个名字,最后一次地拥抱。反而是狐狸小心,一直保持着眼球的干燥,说:“记住,女人的名分我要不起了,张安琪是你的女人,我永远是你的小男孩。”

聂政接着喊,仿佛要喊出她的魂来:“心儿,我的小男孩。”一滴泪一滴泪落下。

“你别这样。”狐狸小心擦着聂政的眼泪,原来离别的时候,男人比女人还脆弱。

“心儿,等你归来,抱猫的小男孩灯,就亮在窗台上,你要来找我,要来看看我,我们的记忆不灭。”

狐狸小心说:“一言为定,记忆不灭。”

“很抱歉,心儿,我拖累你了,我没能把你留在地球。”

“没事啊,我本来就是天上的狐狸啊,狐狸应该在天上,不适合人间。只要你在这个地球存在着,生活着,我无论到哪儿,都是幸福的。我把小男孩,小狐狸,小爱人,连同心儿一起留给你了,对我的名字好点。我爱你,地球人聂政,祝我快乐吧。”狐狸小心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出来。

狐狸小心想着,宇宙那么大,谁知道哪一个星球上,会不会是以分手为快乐的,只不过她是给聂政的第一份狐狸座的情书,明明知道相思苦,明明知道是分离的,可是浪漫的,动心的。

夜晚,聂政只想做一个饮酒自醉的人,星空下,以后再也没有狐狸小心,但心里的火焰不熄。真正分手的最后时刻,狐狸小心的眼泪流不尽,她的悲伤无尽头。

无论相距多远,狐狸座的光都会抵达。

星光下,狐狸小心白衣白裙,仙气逼人,好像在举行神秘的召唤仪式。来自狐狸小心指尖的火焰,变幻出血红的石头,映照着遥远的星系。天光照耀下,狐狸灯的血魂石上,是狐狸皮皮和狐狸小心的样子,一如他们两个的人面吊坠上,印的是彼此永恒的面孔。这些灯火,都是呼吸着的,活着的,有心的。

“我们可以回家了,家宽恕了我们的缺点和失败,记住我们的甜蜜和爱。”狐狸皮皮说。

聂政朝空气中伸伸手,仿佛还能碰触到狐狸小心的痕迹,这种感觉,还有恃无恐地压迫着他。

狐狸陨石带来的宿命,让狐狸头指定聂政和狐狸皮皮相争,看狐狸小心的选择。狐狸小心果真选择了狐狸皮皮,不是最爱,却是最合适。狐狸巫师再次证明,当时自己一意孤行,害了地球女孩和整个狐狸座。狐狸灯点亮,狐狸巫师从此告别,在另一个空间与地球女孩相逢。

狐狸灯点亮,狐狸头离开聂政,狐狸小心红发复生,闪耀着光芒,笑容停止,她对狐狸头说:“巫师大人,您念念不忘的地球,我们去过了,您和您的后代族人,再一次亲近了人类。”

狐狸灯的光芒现身,世间所有的光芒黯然失色,这光仿佛从天空一泻而下。狐狸灯,天火隐于石,爱情灭于心,浪漫绝不止。狐狸小心的人生是爱情,她用爱情结束了爱情。跳跃的火焰,在黑暗中闪烁。聂政觉得刺眼,捂着眼睛,泪水填满了手心。

灯,指引着光明,有亮的地方就有黑暗的灯影,而狐狸灯,是没有黑暗的灯,天定的爱情,才是光明。爱情的烟火在宇宙深处闪耀。

狐狸灯,永恒之灯,温暖着每一个爱情中的人。每个人的宿命和灵魂自有每个人的去向,狐狸灯劈开沉重的暗夜,天之光燃起记忆,永世绚烂,与星辰在天边汇合。星缘尽头,爱情无声。

狐狸灯,度一生,天火之光,连接永生。狐狸灯带着孤独的火焰,漂亮而纯洁的血魂石在火焰中闪耀,狐狸小心的爱情,注定要被这光束缚。

火焰是光明而洁净的能量,狐狸灯点燃的,像熊熊燃烧的心脏,在爱情还没熄灭的时候,是狐狸巫师彻底泯灭的爱情梦想,毕竟,这个世界,除了爱情之爱,还有博爱同生。

狐狸小心和狐狸皮皮手牵手,狐狸皮皮紧紧握住狐狸小心的手,从来没有握那么紧过。狐狸灯发出奔腾的火焰,链形文身像是生长在小腿上的翅膀,两者迸出的火花让人着迷,火封住他们的身影,带着他们回到狐狸座,消失在天空。从这一刻起,属于聂政和狐狸小心的爱情时间停止,带去狐狸座的和留在地球上的,将是他们对彼此的祝福和最美好的愿望,也是留给对方的最浪漫的情书。

在深刻的绝望里,让梦保留我们珍贵的爱情,就像那些天之光,狐狸灯,照耀所有生命的灵魂。宇宙的尽头,狐狸灯的光,光照在哪里,哪里生命还原。

分离情书表

狐狸小心    聂政

爱人:狐狸皮皮 爱人:张安琪

孩子:无    孩子:聂聂

车房:无    车房:有

朋友:丁柔   朋友:顾海

狐狸小心和聂政再无交集,相爱的人到最后,连朋友都不是,只是这张纸的背面,写着:“如果再有轮回,我们见面,我只身一人,你一定要打着光棍也要在地球上等着我,我一转世,就看到你。”

聂政从地上拾起来这张纸,上面写着他和他儿子的名字,名字是他刚刚给儿子取的,他却不知道狐狸小心是谁,因为有表姐丁柔的名字在,他猜这应该是表姐的朋友。聂政折叠一下,随手装进了口袋里。《爱的罗曼史》循环播放,音乐响起,聂政的日子,和寻常人家一样。

狐狸座的灵魂穿梭在互换场域,那是与地球灵魂亲密的轮回记忆。

狐狸小心给聂政说了那么多思念的话,把所有想说的话,都提前告诉他,那是她知道,在她的生命里,不会再有关于聂政的记忆。聂政也一样,随着狐狸头离开,消失,他的记忆里再也没有狐狸小心。知道他们的人都没有忘记,只有他们,不会再记得对方。狐狸灯点亮,一切都是新的开始,聂政和狐狸小心的记忆,被一块超级橡皮擦抹去,他们不再知道谁是谁。

爱情只是一个遥远的安慰。所谓浪漫,其实就是分离。愿所有相爱的人的心意都闻得见,愿再会在下一个应许之地。

假如我来世上一遭

只为与你相聚一次

只为了亿万光年里的那一刹那

一刹那里所有的甜蜜与悲凄

那么就让一切该发生的

都在瞬间出现吧

我俯首感谢所有星球的相助

让我与你相遇

与你别离……

——席慕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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