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6月23日,一名男子在南非约翰内斯堡国际机场被捕,他的行李中竟有五具非洲狮的尸体。
当时他正准备登上飞往越南的航班,因为那里有使用狮骨制作传统药物的习俗。
男子携带的行李箱,里面是包裹好的狮骨和狮子的其他身体部分
这次扣押行动被广为称赞,此前南非圈养狮子的产业在网络上一直都具有极大的争议。
南非有全世界最独特的狮子农场,原本应该是草原上的百兽之王,但这里的狮子却从出生开始就被压榨到极致,吃的是病死臭肉,住的比厕所还脏,就算死了,也要被剥皮拆骨分散卖到世界各地。
南非的圈养狮子
“百兽之王”的囚笼南非,一个充满野生动物的国度。自20世纪90年始,这里冒出了一个怪异的养殖产业。与普通的养鸡、养鸭不同,在南非,被圈养的是草原的王者——狮子。
根据2019年的官方记录,南非约有8000头狮子被关在350多个设施中。相比之下,南非目前的野生狮子种群数量仅为3500头左右。
一些农场还饲养其他大型猫科动物,包括老虎、猎豹以及一些其他的杂交种。
农场中的圈养狮子
不过,南非各地商业化的“狮子农场”中狮子和其他大猫的确切数量尚不清楚。因为,这些农场通常并不正规——它们从未接受过全面审计,也并非所有农场都进行了正式注册。
南非国家防止虐待动物协会协会(NSPCA)曾对南非西北省的皮尼卡农场进行调查,那里的情况让人触目惊心。
皮尼卡农场的经理人
在那里,34只狮子被塞进一个本应只饲养3只的、泥泞不堪的围栏里,四周散落着腐烂的死鸡和死牛,粪便堆积在角落里,它们用来喝水的碗里已经藻类丛生,发烂发臭。
经过检查,其中27只狮子患有疥癣,这是一种由寄生螨引起的皮肤病,不同于草原上威风凛凛的狮群,这些患病的圈养狮子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皮毛。
4只幼崽瑟缩在泥土里,无精打采,它们尚不知道自己生来的命运就是为了死亡。
患有皮肤病的狮子,生活环境用“脏、乱、差”已经不足以概括
狮子幼崽在几天大时被从母狮身边带走,以便母狮尽快怀孕产崽,野生母狮通常会两年产1次崽,而圈养母狮却已经完全沦为农场主的“生育机器”,它们要一年产2次崽。
这些狮子幼崽才几天大就得开始“接客”,为主人赚取利益,服务的内容包括引诱天真好奇的游客花钱抚摸或者拥抱它们。
在狮子农场中与圈养幼狮互动的孩子们
这些幼崽的生活远不如天性所愿,它们被强制保持清醒,时刻满足游客们的需求,甚至一天睡眠不足10小时,也完全得不到应有的照顾。
它们几乎不能健康行走,营养不良、免疫系统失调,患有多种疾病,包括脑膜脑炎、皮肤病、压力引发的胃溃疡等,在它们身上是太正常的事。
而这里也不会有兽医为它们医治,因此,狮子幼崽的死亡率非常高。
被“付费拥抱”的小狮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本来可以在草原上肆意奔跑
但,若有强壮的小狮子侥幸活了下来,千万别以为是什么好事,那只会让它们迎来更黑暗的命运。
当小狮子成长到具有一定攻击性、不能和人类“亲密互动”时,它们就会被送进“围栏狩猎”的游戏中。
农场主用来宣传的照片,声称能和狮子亲密接触
在“围栏狩猎”中,人们支付25000至40000美元就可以在完全封闭的围栏内猎杀这些求助无门的狮子。
这可比在野外猎杀野生狮子的成本小多了,而且更加省时省力,也更能体会到“掌控”猛兽生死的猎奇感。
这样威武的雄狮需要猎人支付50000美元
在这时,“狮子农场”活脱脱就是一个血腥又癫狂的屠宰场。而每年的狩猎游戏能够为农场主带来一亿美元的惊人收益。
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的狮子这些狮子活着在为农场主赚钱,死亡的那一刻也是为了供猎人玩乐,但你能想象吗?它们死后的尸体也具有巨大的价值。
“围栏猎人”为了炫耀自己的胜利,通常会花钱买下狮头或兽皮制作的奖杯作为战利品。
一旦这些血腥的纪念品被买走,那剩余的狮骨和其他身体部位都会被农场主熟练地剔骨、剥肉,卖给在亚洲市场工作的经销商,尤其是国际犯罪集团和野生动物走私者。
约翰内斯堡夸迈迈市场,架子上正晾着一张狮子皮
南非是世界上唯一允许大规模圈养狮子的国家,截至目前,南非估计有12000只圈养狮子,几乎是该国野生狮子数量的四倍。
同时,南非也是唯一允许出口狮子(以及其他大型猫科动物)的的骨头和其他身体部位的国家,主要出口到亚洲市场。
南非的狮子骨架在出口前进行集中晾晒
在这个市场上,狮骨会冒充“虎骨”流入中国、越南等国家,尤其是相信虎骨有神秘效用的华人文化圈,它们被制成虎骨手链、虎骨酒以及虎骨药材,犬牙和爪子也变成了辟邪的“虎牙”和“虎爪”。
狮骨制作的手链
虽然并无科学依据证明虎骨或狮骨有任何医学作用,但对于贩卖这些荒唐之物的人来说,这只是获利的手段。
他们甚至还给狮骨包装了一番,重点强调狮骨的壮阳功能,这更加提高了狮骨在市场上的价格。
狮子的骨架、头骨和爪子,右下角是一盒干净的狮子骨头,准备运往至东南亚
如果身边有人向你炫耀自己家的“虎骨酒”、“虎鞭酒”,说不定那就是来自南非的狮子。
救赎的曙光由于偷猎,南非“养狮业”的存在已经侵占了非洲的野生狮子种群,也为非洲的生态和卫生带来了极大的威胁。
2021年5月,南非环境部长芭芭拉·克里西宣布,她打算根据独立委员会的建议采取行动,该委员会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审查狮子以及大象、豹子和犀牛等其他物种的管理、繁殖、狩猎、贸易和处理问题。
农场里狮子的密度极高,也很容易发生互相残杀
目前,南非禁止繁殖和狩猎圈养狮子,旅游业所有与狮子的“付费互动”也取消了,狮骨的出口也会被取缔。
这一决定或许标志着南非“养狮业”的终结,尽管在实际操作中可能依然面临许多挑战。但立法的车轮缓慢转动,南非也不能例外。
圈养狮子或将面临安乐死?!事情正在缓慢向前发展,人们对采取坚定行动的期望很高。然而,对于那些被已经困在农场里的狮子来说,救赎之路或许并不容易。
“养狮业”的关停可能会导致这些狮子的生存环境更加恶劣,甚至有可能走向安乐死的结局。
大火后被安乐死的圈养狮子
给圈养狮子安乐死并不是没有先例,防止虐待动物协会(SPCA)曾发现南非一狮子农场曾有三十只圈养狮子被虐待。
当时,一场野火席卷整个农场,但在火势过去整整五天后,这些狮子仍未被农场主救治,最终在痛苦之下,它们不得不接受安乐死。
一家动物福利慈善机构称这是他们见过的“最严重的虐待动物案件之一”。
但也许这还不是最严重的,目前圈养的这一万多只狮子该何去何从仍是一个未知数。毕竟圈养狮子早已无法回归到野外,因为它们并不具备狩猎能力。
其次,它们身上携带多种病原体,对野生物种和人类都会造成严重的威胁。难道,安乐死已是它们最好的结果了吗?
该怎样还给它们美好的命运?
禁止圈养狮子,南非官方和民间都不积极……?因为2021年的立法,文章开头那名在南非约翰内斯堡国际机场被逮捕的男子被指控非法交易野生动物,走私狮子骨头以及违反其他南非保护法。
这些狮骨几乎可以肯定来自在私人农场小围栏里圈养的狮子,这已经说明尽管南非政府承诺禁止“狮子农场”已有两年多,但庞大而富有争议的“养狮业”仍在暗中运作。
事实证明,南非政府正面临一个巨大的“难题”——结束“养狮业”,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被救助的一只幼狮,经过几个月的治疗,已经恢复了行走能力
在 2022 年末,南非一个部级工作组被要求“制定并实施圈养狮子设施的自愿退出战略”(大意就是让那些人关闭狮子农场)。
但是,这是南非政府首次在有关这一问题的公开交流中使用“自愿”一词。这个词就有些意味深长了,这让人严重怀疑,政府是不是已经对其宣称的终止商业性人工饲养狮子的意图有所动摇了?
毕竟,单靠自愿逐步终止对圈养狮子的商业利用,并建立一个关闭狮子农场的成熟程序,这一点非常值得怀疑!
狮子农场中的圈养狮子,这两只均患有相同的神经系统疾病
狮子,曾经的荣耀之王,如今却在南非的狮子农场中遭遇着令人发指的折磨。
从小时候的“付费拍照”到长大后的“被有钱人猎杀”,再到死后被伪造成虎骨走私出国,这些圈养狮子的命运之路充满了血泪。
被囚禁在笼子中的短暂一生
南非养狮业的兴起与衰落,映照出人类贪婪和无情的一面。狮子,这一生态系统中的重要一环,正因人类的欲望而蒙受不幸。
然而,这个故事也提醒着我们,应当反思自己的行为,保护生态环境,以及所有与之共享的生灵。或许,唯有这样,我们才能避免再次重蹈覆辙。
参考文献:
1.Lions are still being farmed in South Africa for hunters and tourism – they shouldn’t be
2.Exclusive: Inside a controversial South African lion farm
3.8000只狮子要被安乐死?南非“养狮业”走到尽头,有人已等了16年